第一章:裳公 第二章:皇太孙 郡主穿好鞋后,使劲在地上跺了几下,瞬间身上就没有了一早上的懒意了,然后径直走向桌子跟前,准备吃饭了! “还没有涮口了!” 粉里儿赶紧阻拦,将桌子上的一杯盐水寄到了郡主嘴边。 郡主随着粉里儿手中的杯子慢慢昂起头,然后咕噜咕噜将盐水在口中咕咚咕咚几下,直接朝着桌子上的点心就吐了下去。 左沁允早已闪到郡主跟前用一个空置的茶杯将郡主吐出来的漱口水接住了,郡主斜眼瞟了一下左沁允,冷哼一声! “算你识趣,不然你今早就饿着!” “是!小的谢过主子赏口早饭吃!” 粉里儿将左沁允手中的杯子接过来,将郡主身旁的椅子摆好,给左沁允指了指。 “小林利坐下配郡主吃口饭吧!” 左沁允轻轻一摇头笑道。 “还得看人家郡主准不准,人家没开口我可不敢吃一口的。” 郡主听后将手中筷子在桌上一敲。 “要吃就坐下,再叨叨你俩都滚!” “听命!” 左沁允和粉里儿两人同时回话,然后左沁允乖乖做了下来,粉里儿站在两人中间服侍着郡主用膳。 “小林利,一会若是无事你陪着郡主在外面走一走,可好!” 粉里儿见郡主放下了筷子知道她已经差不多了,便对着左沁允说道。 “无事!郡主要去哪都行,我陪着您,姐姐你也一起,不然人家不高兴了我怕招不起!” “说什么了?我很难伺候吗?” 左沁允摇头晃脑,却不说话!只是看着粉里儿一个劲的笑! “我怕出去不便,万一那边不准也耽搁了你和郡主好心情。” 左沁允伸手抓住粉里人的手,厉声道。 “姐姐放心,他谁要敢说个不子我活剥了他!如今圣上不在我......别说他不在就是在我也敢说这话,你只管陪着郡主就好,其他的有我了。” 郡主轻轻一笑,说道。 “一起吧!毕竟这还是朱家额天下,我之前是不想出去,现在我想走出去,谁也便想拦着我。” “是!” 用过早饭后,粉里儿和左沁允给郡主又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加之此间二月刚来寒气未祛,郡主也在外衣上加了一件青蓝相间的绒毛披风,粉里儿将郡主包裹严实好,给自己找了件厚些的外衣便随着郡主和左沁允出了这一处庭院。 郡主身子本就弱,粉里儿本来不答应郡主出来,怕她受些风寒什么的可就不好了,无奈郡主实在是想出去,加之上次离开这一处地方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粉里儿也不好驳了郡主的好心情只能答应了。正想着那天找一趟小林利,不想她今日有空就来了,刚好外面春风和煦阳光正好,郡主出去一趟也就多了纷保障了。 左沁允和粉里儿左右各一个跟着郡主下了石阶穿过青石路面,来到了久未踏入的奉天殿附近来,郡主深深嗅着这一处的空气,一不小心将冷空气吸入了心肺中,忍不住一阵咳嗽,这可把粉里儿和左沁允急坏了,赶紧一番询问,粉里儿甚至想让郡主回去。 郡主又哪里肯回去,继续向着前面走去,粉里儿无奈只好一直跟在后面,半步不敢离开。 建文朝的郡主竟然出来在这奉天殿附近转悠了,看见的人都躲开的远远的,没一个敢接近问候安好的,这样也好没什么人打扰,三个人一步一挪慢悠悠的欣赏着初春的景致。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前面传来‘吱吱吱’的声音,郡主听后好奇的加快脚步朝前面寻了过去,边走边问。 “这什么声音,如此敞亮明透!” 粉里儿久和郡主在一起也是没有听过这声音一时答不上来,转头看向郡主身旁的左沁允,示意她是否知道什么东西再叫。 左沁允追上郡主的脚步,在耳边俯身说了几句,郡主突然就停下了脚步,看着左沁允不解的问道。 “这是真的?” 左沁允点了点头。 “我前一阵也见过一次,听说你这位侄儿除了习文善武外就好这一个乐趣!” 郡主听后冷哼一声,径直朝着依旧发出‘吱吱吱’叫声的地方寻了过去。 粉里儿赶紧跟上,拉着左沁允的的手问道。 “什么叫声呀!我也好奇着呢!” “蛐蛐!” “蛐蛐!” 粉里儿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左沁允的话。 越是靠近叫声越是大,郡主的脚步也是越来越快,倒是粉里儿一时半会都有点撵不上郡主了。走的急了,郡主披在肩上的厚重的披风突然掉在了地上,她全然没放在心上不顾自己着凉,寻找叫声过去了。 “郡主,小心着凉!” 粉里儿赶紧跑着去捡掉在地上的披风,突然一个白影从她身边掠过,左沁允已经将披风拿在手里,站在了已经停下步伐的郡主跟前了,然后将披风轻轻的给郡主穿在了身上。 “您着急什么?不怕自己着凉吗?以后不能......” “嘘!!!” 不待左沁允说完,郡主就打断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左沁允朝着郡主看着的地方看了过去,身后粉里儿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刚准备说话就被左沁允给拦住了,左沁允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人,示意粉里儿看哪里。 “是皇太孙!” 粉里儿说话间便要请安问候,左沁允伸手搀扶住她,摇了摇头。 “先不用这样,看郡主的!” 粉里儿这才看见郡主一眼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皇太孙和几个衣着华丽的小姑娘以及陪着他们的几个宫女太监。 这几个人这时候正在玩着蛐蛐根本不知道在自己身后有三个人正在瞧着自己,他们随着蛐蛐的‘吱吱吱’叫声也不断的嬉笑,正在这时突然一个清秀的脸庞看向了郡主这里。郡主忍不住被这豆蔻年华的姑娘给吸引了过去,看她一张清秀美丽的面容上堆满了疑惑。 郡主也跟着她露出了几份疑惑,因为郡主也不认识这个小姑娘,直到小姑娘看到了郡主身边站着的左沁允,身子微微一哆嗦赶紧上前行礼。 “小女子不知......不知道该给谁请安了,这里.....” 说罢就要行跪匐之礼。 郡主轻轻摇了摇手,左沁允在旁边厉声道。 “郡主免礼了,不用跪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玩耍的皇太孙一众人听到了身后有人,便一个个装了蛐蛐朝这边过来了。 待他们走到郡主跟前时,盒子里的蛐蛐却还是止不住的‘吱吱吱’的叫而且声音越来越响亮。 郡主看着一众人顺着台阶走了下去,走到方才准备行礼的小姑娘跟前时,撇了一眼。 “家父是谁?” 小姑娘方才听左沁允称呼这人为郡主,便跟着他也叫声郡主。 “回郡主,小女父亲是锦衣卫百户胡荣。” “胡荣?你是?” 郡主惊奇的停下脚步看向了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恭敬的行了个礼。 “回郡主,我是胡家的三女儿。” 郡主点了点头,笑道。 “原来如此,你大姐是不是在这里做了女官?” “是的!” 郡主转身走向其他人,突然又转身看向这个胡家的三姑娘。 “叫什么名字?” “回郡主,胡善祥,家里叫我善儿,父亲说了女子该当首善其中!” 郡主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抿嘴笑了笑。 “没想胡荣一介武夫却有点才气,好名字配上你这个本就秀丽的容貌确实不错。” “谢谢郡主的夸赞,小女不敢......” “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你?没看见皇太孙朱瞻基在此吗?” 第三章:训诫 一个清丽明亮的声音打断了郡主和胡善祥的对话,郡主转过身看向说话的人。 发现一个和胡善祥年纪相仿的小女子,站在一个身着大红蟒袍服饰的少年的身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瞧着郡主。 郡主走上前去静静的看着这个女子和他身旁的少年男子。 “你是何人?为什么见了皇太孙不跪?是不是想受罚......” 正在这时左沁允的身影出现在了郡主的身侧,让本来想责备郡主的这个小女子生生的咽下了藏在喉咙里的半截话。 “见......见......见过裳公公!” 左沁允冷哼一声,没去搭理这个小女孩,看向她身旁的少年,轻轻点了下头。 “殿下这是又在玩蛐蛐了?” 朱瞻基嗯了一声,看向左沁允身边的郡主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这位好看的姐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放肆!你该尊称她一声姑姑!” 左沁允怒眼看向朱瞻基,毫不客气的厉声说道。 朱瞻基听后吃惊的看着郡主,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原来.....原来是......是姑姑,允贞姑姑对不对?” 郡主微微一笑。 “我们是第一次见?” 朱瞻基狠狠点了点头。 “是的姑姑,我以前听父亲说起过您,只是......只是一直不能有机会见您一次。” 郡主好奇的问道。 “噢!不知道当今太子是如何说起我的。” 朱瞻基抿嘴一笑。 “爹爹说太祖爷的孙子辈里面就属您允贞姑姑最好看,他说你出生时他那会也在金陵,所以总是爱瞧着你,只可惜后来回了北京就很少有机会再见了。” 郡主听后冷笑一声。 “不好好学习治国之道,哪里学的这些骗姑娘的话语,姑姑这里不受用的。” 朱瞻基赶紧摇手道:“姑姑可不能这么说我,我没有骗姑姑开心,全是实话......” “好了,你且说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朱瞻基招了招手,身后站的几个小太监赶紧将几个盒子拎了过来放在朱瞻基的跟前,朱瞻基满脸得意的正要将盒子打开,突然郡主一只脚直接就将他拿在手中的盒子给踢飞了出去,随着一阵‘吱吱吱’的叫声一只威武的蛐蛐瞬间就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去了。 朱瞻基大叫一声。 “姑姑这是作何呀!这是我最了不起的蛐蛐呀!” 郡主看着弯下腰准备找蛐蛐的朱瞻基,厉声呵斥道。 “站起来,告诉我你姓什么?” 朱瞻基疑惑又生气的看着郡主。 “姑姑这不是问的瞎话吗?我叫您一声姑姑你说我姓什么?自然是和您一样姓朱呀!” “知道自己姓朱,为何还要贪玩这些......” 郡主一句话没说完,一直站在朱瞻基身旁的小姑娘似乎看不下去郡主的所作所为了,便直接打断郡主的话。 “不管你是谁?朱瞻基今日里已是皇太孙了,你对他无礼就是在蔑视当今圣上的龙威......”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原来是有人一巴掌打在了这小姑娘的脸上,直打的她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打她的人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了。 “你就是孙忠家的女儿吗?” 左沁允看着捂住嘴巴的小姑娘轻声问道。 朱瞻基赶紧上前拦住。 “裳公公教训的是,她还小不懂事,您和姑姑别和她计较了,姑姑!” 朱瞻基说话间看向一旁的郡主,一副哀求的样子。 郡主点了下头,左沁允退下去两步。 “她我可以不计较,可你朱瞻基不行!身为朱家子孙,贵为当朝储君之后,怎可将一门心思放在这蛐虫子身上,日后你登基帝位是否还要让你下面的大臣帮你到大明朝的角角落落去捉蛐蛐?” 朱瞻基急忙辩解。 “姑姑说笑了,我就是闲暇时间斗蛐蛐玩一玩,再说蛐蛐这要命的货怎么可能时时都有,它们娇贵的厉害只有秋时农末才有的玩,我平日里哪有机会?” 郡主低头看了看脚底下的几个盒子,伸出脚踢了几下。 “那这是怎么回事?如今不过是初春时节,你这蛐蛐又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 朱瞻基一时语塞。 “说!” 郡主一声厉吼。 朱瞻基只好请清清楚楚的交代一番。 却说斗蛐蛐一行本就不是时下才有的,而是几千年民间嬉闹玩笑之人早就流行的一种娱乐活动,再经过千年多的演化和变更,时至今日早已趋于成熟,所以便有一些行家人将本来只有数月寿命的蛐蛐硬生生的给拉长了寿命让它活到了来年的春夏之交,只是这一项有些花费,所以能在初春时玩得起斗蛐蛐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朱瞻基身为当朝皇太孙,身边自然少不了溜须拍马之徒,在他正值少年贪玩时,便引导他入了这斗蛐蛐的一行,没想到他这一玩便是停不下手了,每年只是盼着秋分时节来临,后来有心者发现这个事情便一个劲的给朱瞻基寻宝,让他几乎年年时时都有的蛐蛐可斗,就这样朱瞻基从少年贪玩一直玩到死,这是后话! 当下朱瞻基故意隐瞒了一些,只说自己今年是第一次在初春时节玩蛐蛐,以后不敢再贪玩了,还恳请姑姑饶了剩下的几只蛐蛐,自己日后必将好好学习圣贤之书,不负姑姑今日的一番谆谆教诲。 郡主听了朱瞻基一番诉说后,微微扬起了嘴角。 “你姑姑我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别说是皇兄了,我连你太祖爷爷都骗过,你觉得你今日说些好听话,我就信了吗?” “烧了!” 郡主转身背对朱瞻基一声轻喝! “别......!” 朱瞻基还不及阻拦,左沁允只是在他面前轻轻划过右手,底下的几只檀木香盒却都变作了齑粉,哪里还能找到里面的蛐蛐。 “你?” 朱瞻基怒视左沁允,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左沁允轻轻点头。 “殿下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妥,你现在就可以追出去找你皇爷爷告我一状,若是殿下觉得我做的没问题,那就听你姑姑的,回去好好读书,这天下的太平可不是斗蛐蛐斗出来的,你可知道?” “我......?” 朱瞻基心里虽说有气可他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个东厂的头就算是他也得让着三分,更何况今日有姑姑在此,他也不能伤了姑姑的心,所以许多话都噎在了心里。 “裳公公,您别怪罪殿下了,要说有错更多的错其实在我们这些陪着殿下的,我们没有阻拦殿下,却还陪着他......若是裳公公替圣上爷责罚,就请责罚我吧!” 左沁允和郡主一同看向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胡善祥。 郡主走上两步站在胡善祥跟前,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姑娘。 “胡善祥?你可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小了说你是不懂规矩责骂一番,大了说你这是纵容殿下不顾社稷不顾黎民甚至是祸乱朝政,这......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 胡善祥听后身子微微颤抖,但还是依旧固执的回道。 “郡主说的不错,只是......只是若能让殿下祛了这斗蛐蛐的喜好,我情愿......” 郡主厉声阻止。 “好了!你要知道当权者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朱瞻基身为东宫皇太孙,须得早日明社稷之重、百姓之苦,天下百姓才是他的根基,若是有负天下百姓,任你聪明罕见、辛劳愁苦,也不会有半点成效。” 郡主说完话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朱瞻基,朱瞻基愣了一会赶紧躬身回议。 “姑姑教训的是,侄儿听在心里了,必当铭记胸怀!” 郡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猛地一阵疼痛,在朱瞻基面前不住的咳嗽,甚至嘴角上挂了殷红的鲜血。 “郡主!” 粉里儿赶紧掏出手帕将郡主的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将郡主身上的披风系上束带,给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郡主该回去了!” 左沁允轻声在郡主耳边说道。 朱瞻基一时有点傻,方才还好好的姑姑为什么突然就变得病恹恹,几欲倒在自己的面前。 “姑姑您身体没事吗?要不要我请太医来帮你瞧瞧!” 郡主摇了摇头,在粉里儿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朱瞻基记住我的话,以后做个好皇帝,别辜负了天下,还有......离你身边的这个小姑娘远点,倒是这个胡善祥你可以亲近些。” 然后郡主回转眼眸瞧了一眼朱瞻基身边姓孙的姑娘,而后久久的瞧着胡善祥脸上挂满了笑意。 胡善祥回一微笑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哼!看来是个将死的人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突然出现......算个什么东西,哼!” 朱瞻基身边的小姑娘瞧着远去的郡主三人,嘴里又是不干不净的一阵嘀咕谩骂! 朱瞻基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你可别骂了,小心又打你巴掌!” 这个小姑娘记着刚才左沁允的一巴掌心里哪能平息,骄声道:“你可是皇太孙啊!人家打我你都不敢还回去,我......我心里好难受,你尽然是如那个该死的郡主说的一样以后要亲近她了?” 说话时不忘怒眼直视三步之外的胡善祥。 胡善祥瞧在眼里没做理会,径直走到朱瞻基跟前行个礼。 “殿下,郡主方才的教诲您可要铭记,毕竟她说的都是在理的!” 朱瞻基看着胡善祥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然后一双眼睛便一直落在了身旁的小姑娘身上了,胡善祥看在眼里也不在多说,便告退离去,不在打扰。 第四章:胡家有女 第五章:东厂 第六章:昭狱 第七章:久别重逢 ‘允儿!’ 只是这一声始终都没有喊出来,而是在自己的心里无数遍的重复着。 “你......你......” 左沁允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满身污垢留着乱糟糟发髻的男子,一时间喉咙里似塞了棉花一样,一个你字都说不出口。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最后所有的激动都只化作了一句道歉,左沁允身子不住的发抖,眼前这个人要不是他一双眼睛依旧那么真挚的瞧着自己,她绝不会认为他就是自己的夫君李承恪。她想挪动自己的脚步到李承恪跟前去仔细瞧瞧她,可是脚下被锁了千斤重的东西,她根本就抬不起来。 “没事,我没怪......你......谁也没有责怪!” 李承恪看着左沁允挤出一丝笑意。 “他们......对你动......动刑了没有?” 左沁允看着李承恪身上除了脏一些没有任何的其他不适,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没有,这帮畜生残忍的对待了进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唯独对我没有,我想是你的原因吧!” 左沁允摇了摇头。 “应该是郡主吧!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等你出去了我一一的都给你说了......我,我想你!” 左沁允转头头擦拭掉眼角的一滴泪珠,久久不愿意再去直视近在咫尺的李承恪。 这一席话,让你李承恪瞬间就扔掉了许多时日的痛处,他乐的差点在这地底下的牢房里大笑了出来。 “过来,到我跟前来!” 李承恪伸手朝着左沁允招呼,左沁允却未动转过来看向李承恪委屈的抽泣道。 “我腿软!动不了了,刚才就想到你身边去,只是脚下动不了了,怎么办!” “没事,你是太紧张了!看着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来别急!”李承恪笑了笑,一遍说个左沁允听一遍让她学着自己的样子放松下里。 左沁允跟着李承恪一模一样的学着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呼出去,这样连着几下,左沁允赶紧自己的心脏几乎都不跳了,她试着慢慢移动自己的双脚。 挂着泪珠的双眼不时的抬头看看眼前的李承恪。 “嘿嘿!不紧张了,能......能动了!” 一句话刚说完,白影一闪哐的一声,左沁允的整个身子直接撞在了木栅栏上,直接将李承恪整个人给撞飞了出去,搁两人之间的那一道木栅栏早已断裂了好几根。 左沁允刚刚发现自己双脚能动,一时激动不已不想这一撞太快,不但撞坏了木栅栏而且把李承恪给撞伤了,好在左沁允反应够快就在李承恪要撞上身后的墙壁时,她早已闪进牢房拉住了他。 “你......你没事吧!我用力大了一些。” “我没事......咳咳咳!” 李承恪假装没事,刚说自己没事,就咳咳咳的连着吐了几口血。 左沁允看见这一幕吓坏了,赶紧伸手帮李承恪运了一番气血,好在没有伤到根本,只是撞击太猛李承恪本身功力又弱所以才受不住左沁允轻轻的一撞。 左沁允将李承恪扶着坐下来看着他噘嘴道:“我是不是很无用,这些人一年多了都没有伤者你,我一来就害你受伤了!你这下怪我不。” “不怪......咳咳咳......见了你就什么都不怪了!咳咳咳!!!” 李承恪捂着胸口不停的摇头,就生怕爱妻心里自责,只是还是没忍住在她面前咳嗽了几声。 “又咳嗽了!你后悔娶我吗?” 左沁允话头一转,心里担心归担心,可她还是想起了曾经你李承恪可是亲口说了要休了我,还叫过我一声左姑娘,哼!左姑娘,这件事没完。 李承恪没想到这怎么突然就转了话锋了,分明你眼中的泪珠都在转动,怎么问这么尖锐的问题呀!李承恪赶紧摇了摇头。 “不呀!” “......” 李承恪说完这两字,两人都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半天没有出声! “这么简单!” 左沁允过了许久后一咬牙恶狠狠盯着李承恪问道。 李承恪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嗯!就这么简单,不后悔!” 左沁允听后心里喜滋滋的,可还是忍住追问。 “谁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休妻的,你......你再我叫我一声左姑娘我听听,我现在特想听听,你叫......” 李承恪疑惑的看着左沁允。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李家过门的媳妇,我岂能叫你左姑娘,这不是胡闹吗?” “啊!!!” 李承恪刚说完话就被左沁允恶狠狠的掐了一下胳膊,疼的他一声大叫,吵醒了外面熟睡的狱卒,左沁允瞧着他冷哼一声。 “你今天要再敢叫一声左姑娘,我......” “吃了狗胆了,这谁啊!在这里打情骂俏的!” 两名被吵醒的狱卒,根本不知道左沁允何时进来的,看到眼前这一幕,气的火冒三丈,拿起手中的长鞭就要抽到过去。 “放肆......” 左沁允冷声喊道。 可惜这两人鞭子用的久了出手还特老辣根本没在意左沁允的话,两条鞭子顺势而下直接抽打在了左沁允和李承恪的身上来。李承恪见状身子一转,将左沁允护在身后,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两鞭子,瞬间后背上就感觉到火辣辣的一阵疼痛,这两条鞭子直接打穿了李承恪身上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了两条血红的鞭印。 好在李承恪出身华山,这两鞭子虽说疼痛可还是扛得住,他惊恐的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个狱卒。 “胆敢伤了我爱妻,我绝不饶你!” 两名狱卒笑嘻嘻的看着李承恪。 “哎哎哎!这不是没看见吗?李公子别在意,只是你家妻子长的怎么样,给我兄弟两瞧瞧?我们就不计较了嘿嘿嘿。” 李承恪不想跟这两人多说一句话,他没去理会,转身看着左沁允,关切的问道。 “允儿没事吗?” 左沁允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看了看李承恪身上的两条血痕,然后慢慢走向两名狱卒跟前。 “你......你......” 两名狱卒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人,一身白衣,脚下踩着白靴,一副男子的装束,只是一张俊秀的脸确实是好看,可是为什么李承恪称呼他为爱妻了,女扮男装......女......女......。 两名狱卒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之间,发现刚才还干燥的裤子此刻已经被自己尿湿了,他们两个心里同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一年前盛传金陵城的人,左思裳! “不不不......不知是是是......是不是裳公!” 左沁允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的李承恪。 “我是他妻子!.” 两名狱卒来来回回看了看李承恪和左沁允好几遍,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判断。 左沁允看向李承恪用请求的语气问道。 “我能杀了他俩吗?” 这两狱卒一听这话,退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左沁允面前。 “裳......公!我俩瞎了狗眼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我以后什么话都都都......都听您的!” 左沁允冷哼一身退到李承恪身边,撇了一眼两名狱卒。 “跟我夫君求情吧!他说不杀就不杀,他要不说话我灭你九族!” 两名狱卒赶紧朝着李承恪连着不断的磕头,嘴里一个劲的求饶全是些自己猪狗不如的话语,李承恪不想理会这俩人,他心里恨透了他们,他们对这里关着的人做的事情足以让他们死上千次万次,只是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真正可恶的人不是他俩,是他们背后的人。 李承恪不愿意接受这两人的跪拜,转身离开,不想这两人跟着他移动的方向也是不断挪动膝盖。 “起来吧!我不想任何人死,只是你们日后不要在对这里的人动刑了,只要答应这一件,你们便可活命!” “这?” 两名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不敢答应这事。 “怎么不行吗?” 李承恪怒声道。 “不是不是......不是小的不应允,只是这事情是上面层层落下的,小的真的只是奉命办事,我这里答应您,可是上面的解白常解副指挥使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呀!就算解大人答应了还是指挥使纪纲纪大人了,这......这最上面就是皇上了,我兄弟如何敢违背皇上旨意啊!” “那就是要违背我的意思了?” 左沁允看着两人问道。 “也不不不......不是?” “哼!纪纲哪里我来说,你俩听着我夫君说的,其他的不是你俩该操心的,我日后必要回来在瞧一瞧,若是这几位大人再有什么新伤......” “不会了不会了,裳公放心就是了!” 左沁允说完话看了一眼已经因为惧怕蜷缩在角落的几个朝廷的官员,发现他们一个个狼狈不堪身体忍不住的抖动,一双眼睛看都不敢看眼前的人,生怕一个眼神就会给自己招来横祸。 “还有记得给解大人治伤,上面还没有说要他死了,你们这样迟早要了他的命。” 两名狱卒听后只有不断点头,然后瞧着左沁允拽着李承恪就要出去,赶紧跪匐到左沁允跟前。 “裳公!这......这李公子毕竟还是朝廷要犯,怕是不......不能走的!” 左沁允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左手轻轻抬起。 “允儿住手!” 李承恪上前拉住左沁允的手,摇了摇头。 “我不出去也好!反正他们这一年都没有动我一下,没事的!” “不行!我为什么忍着,就是要带你出去,不然我方才就要了他们的狗命,你跟我走就是了!” 左沁允凶狠的瞧着脚底下的两人,若是往日有谁在自己面前伤了李承恪她早就让对方横尸当场了,只是现下她见此情况便可以以此为借口要挟纪纲甚至要挟朱棣放人,朱棣不在应天府,那么......就是她左沁允她东厂说了算,谁若不服可以直接找她! “滚开!” 只见白影一闪左沁允和李承恪已经消失在了眼前,两名狱卒左右看看不见了两人赶紧站起来向外面跑去,准备告知解白常解副指挥使。 “解大人,解大人,裳公......” 两名狱卒气喘吁吁的跑到外面看见解白常和一众兄弟正站在雪地里翘望着不远处的黑夜,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准备一一说来,不行解副指挥使一抬手打住两人的话头。 “我知道了!你照着他说的做就是了,其他我们暂时管不了的就不要管,等圣上回来指挥使大人自由定夺。” “是!” 两人拱手回道,然后瞧着黑夜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八章:亲昵 第九章:男儿膝下有黄金 “裳公身边这位就是昨天从昭狱带出来的那个李承恪吗?” “应该是!” “是是是,不然怎么平白无故的多了个生面孔了,就是他没错了!” “没点什么英雄气概,不值得裳公这样做?” “小声点吧!裳公老人家耳朵好的很,小心你这颗脑袋!” 几个宫内的小太监躬着腰瞧着刚刚走远的两个身影在背后一番议论。 “闭上你们的臭嘴,嗝!你才是该死的老人家?” 扑通一声这几人头也不敢抬的跪倒在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将一颗脑袋贴在大理石上,久久的不敢抬起,他们眼看这左沁允和李承恪的身影走远了,可这近在咫尺的说话声又明明就是裳公的无疑,这几人吓得老半天不敢起身,甚至一点风吹叶动都吓得他们浑身哆嗦,直到后来别人走过来看到这奇怪的一幕才叫起来,否则他们能一直跪下去。 “嗝!” 左沁允抱着李承恪的胳膊摇摇晃晃的走着,走不下两步就要打个饱嗝。 “嗝!” 李承恪摸了摸左沁允的额头。 “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吃了,你这要见郡主去,这么个样子可坏了礼数了。” “嗝!坏什么礼.....礼.....嗝!礼数,不打紧的,我这一年多了都没有吃饱过一次饭,好不容易你在身边我才有胃口吃饱,郡主要不高兴,让让让......嗝,让她滚蛋......” 左沁允这会抱着李承恪的胳膊走路那样子就极为嚣张,看见的人表面上问候一声裳公,心里面不知道要骂什么难听的话了,这也怪不得谁,确实是有点太嚣张了,连郡主都敢骂了,李承恪赶紧伸手捂住左沁允的嘴。 “嘘嘘!别乱说话,就喝了那么点酒不至于醉的,站好了走路,这样别人看见了该怎么说你?” “你扶着点,我我我懒得动!” 李承恪听后笑着在左沁允额头敲了一下,然后在她的指引下,向着郡主住的地方过去了。 到郡主的住处,左沁允突然一下子就站直的身子,放开李承恪的胳膊,站在原地想了一会,然后踮起脚尖附在李承恪耳边说了几句话,就一个人蹬蹬的上了台阶,留下李承恪一人站在原地发了会愣。 “小林利给郡主请安了!” 左沁允刚到郡主门口,就轻轻跪下朝着里面一拜。 许久之后才听见里面传来了奇怪的一声。 “嗯!” 随后就看见粉里儿姐姐迈着急促的步子跑了出来,看见小林利跪在外面一脸疑惑的过去扶起她。 “今日怎么了?这是什么大礼,郡主在里边都吓着了。” 若是往日小林利可是直接就进去郡主的住所的根本不需要这些俗礼的,今日这是为何? 小林利在粉里儿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姐姐,郡主今日可好!” 粉里儿微微收缩了下眼眶,疑惑的看着左沁允。 “郡主方才都很好,就是你刚才这一下把郡主吓的够呛,你这是有什么事情了?” 左沁允低头抿嘴一笑。 “没什么,见见郡主再说!” 粉里儿朝着左沁允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便领着她去见郡主。 郡主也甚是奇怪,她手里抱着一个暖炉正在书桌前一页一页的翻着不知名的什么书,看见小林利进来后刚准备问她今日犯什么神经,却不想这家伙扑通一声又给跪倒在了自己面前。 “哎呦!吓我一跳!” 粉里儿以为在外面一次就完事了,不想这小林利刚进来就又来这一招,她一个不留意吓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小林利朝着坐在书桌前的郡主深深磕了个头,然后毕恭毕敬的说了一番祝福的词语,郡主和粉里儿有点不知所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也没懂这家伙今日是什么意思。 “行行行......您快点起来吧!弄的我一身的冷汗,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郡主见这家伙嘴里的漂亮话一时没完了,甚至连什么嫁个好人这样的话都出来了,她赶紧伸手制止。 左沁允见状立即停止对郡主的一番颂美,再磕了个头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瞧郡主一眼,将臣子之间的礼数照顾的妥妥的。 “谢郡主厚嗯!” 起身后就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一直安静的站在原地不做声。 郡主盯着小林利看了半天,也一时想不通这家伙要做什么,不过能这么来一出,肯定是有事相求,只是会是什么事情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会如此了? 郡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这一会的功夫小林利也就那般安静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一下。 “说吧!什么事情求我?” 左沁允摇了摇头。 “小的不敢说。” 郡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啪的一下打在书桌上。 “再不说就滚出去,我可没闲心跟你在这耗着!” “哎!我说,说了郡主郡主郡主......嗝......嗝!” “嗯!” 小林利憋了太久的几个饱嗝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跟郡主说话时给放了出来,把身边的粉里儿和书桌前的郡主惊讶的差点笑了起来。 郡主用手背挡着忍不住想笑的嘴巴!嘴里不停的咳嗽,来掩饰自己此刻装出来的一副严肃相。 小林利心里暗暗骂自己没用,忍了那么久的嗝怎么这时候给放.....打出来了,她赶紧又重新站好,朝着郡主继续说道。 “小的说了,郡主郡主郡主......” 又想打嗝了,小林利使劲憋了一口气,憋的自己满脸通红。 好在过了一会会这次总算是憋住了,她伸手在自己胸口不停的抚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郡主,小的这次真的要说了,您听了不要生气。” “说说说,赶紧说,再不说我把你赶出去信不信?” 郡主没好气的指着左沁允说道。 “我把李承恪带出来了......” “什么?” 郡主转身看向左沁允,一副怒意。 小林利扑通一声又跪倒在了郡主跟前。 “郡主放心,我不会让他离开金陵城一步的,只要郡主没有点头让他走,他就永远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郡主绕着跪在脚下的小林利转了一圈,然后伸手将贴在脸上的一束秀发拨到耳朵后面,将身子压低靠近小林利的耳边。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放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让人杀了他?” 左沁允身子一抖。 “郡主要杀他,我又该怎么办,我绝不能让他死,刚才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郡主您该相信我才对,还有我今日就是带他来见您的......” “在哪?” “就在外面。” “叫进来,我瞧瞧!” 小林利摇了摇头。 “还不行,郡主还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哼!你得寸进尺了吗?” 郡主起身,背对着小林利骂道。 小林利一噘嘴,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求郡主必须应允我,否则我就不给郡主瞧他。” “胆大包天的家伙,说,什么请求!” 小林利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将身子挺的直直的。 “求郡主见了我家公子之后莫要让他给您下跪,或者行任何尊卑贵贱的礼数!” 小林利这句话刚说完,就看见郡主一巴掌朝着自己的脸上打了过来,她丝毫没有躲避,眼睛一闭准备受下。 “郡主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了,小林利赶紧给郡主道歉收回刚才说的话,快呀快给郡主说呀!” 粉里儿跪下抓住郡主的手朝着小林利着急的喊着。 郡主一时气急其实也没有真要打小林利,她抽出被粉里儿抓住的手,背过身走到书桌跟前将左手背负在后背。 “我如今落魄了,所以你们都能骑到我头上了?是不是?” 左沁允使劲摇头,眼中突然就泛起红色,她跪匐到郡主脚下,抱着郡主的腿眼泪顺着郡主的衣服一滴一滴落了下去。 “郡主怎能说这话我又哪有这样的心思,我只是不想自己家的公子对谁卑躬屈膝,这绝不是因为郡主您,就是他朱棣我也不要自己的夫君在我面前给他跪下,你肯定要问为什么?只因,只因他是我夫君,我这一生唯一爱的人。 在外这几年我时常见他上跪天地父母以及华山众位师傅师兄,这是养育教诲之恩,下跪农家病患只为解其病痛却不受一分一钱的馈赠,华山众位师兄弟说我家公子是‘采药逐日,便衣行年’这是医者高尚之德。世人常言‘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家公子前半生不负苍生不负己,他从无愧对这世间一人,我不求世人记着他的好,只求他一生不要因为这些凡俗的礼仪给任何一人下跪。 郡主若是心里不畅快,我可以给郡主一直跪着,因为我受了郡主的大恩,没有郡主我怕是活不过幼年时,所以这份情是须得要还的,而且是还不清的,但我决不懈怠,只求郡主莫要让我家公子给您......行跪拜之礼!” 郡主听完,看了一眼脚下的小林利抖了抖腿。 “放开吧!叫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一个男子,叫你左沁允如此的上心。” 小林利缓缓放开抱着郡主腿的双手,仰天看着郡主,眼中的泪珠还在一滴滴不断的流淌着。 “郡主答应了!” 粉里儿走过去拉起小林利。 “还不谢谢郡主,你快去叫哪位李公子进来给郡主瞧瞧。” “嗯!” 小林利狠狠的点了点头,就要给外面跑,却被粉里儿拉着了手。 “别着急,把脸上的泪水先擦干净了,别让他担心。” 粉里儿说话间用手中的手帕轻轻给小林利擦掉脸上残留的泪水。 “去吧!” 小林抿嘴露出灿烂的微笑,朝着外面跑了出去,刚到门口就朝着外面大声喊道。 第十章:好胃口 “李承恪快快进来郡主要见见你。” 在台阶下面等了良久的李承恪听到妻子的喊叫,便上了台阶走到妻子跟前,却发现她双眼红润分明是刚刚哭过,他赶紧跨进门内抓住妻子的双手关切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你为何哭的这般伤心,郡主因为我的事情责难你了?” 左沁允摇摇头。 “才没有,抱抱......抱抱,抱抱我!” 左沁允使劲抱着李承恪,发现自己此时此刻是一点都不想动弹,只想一直依偎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许久后身后传来粉里儿一声咳嗽,这两人才回过神来,李承恪抬眼看去一个女子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脸上挂了淡淡的一抹笑意。 “你是粉里儿姐姐吗?” 粉里儿点了点头。 “进去吧!郡主在等你和小林利!” 左沁允缓缓从李承恪的怀里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身后的粉里儿,呲牙一笑,然后拉着李承恪向郡主的书房走了去。 “郡主!李公子到了!” 粉里儿向着站在书桌前背上而立的郡主施一礼。 郡主缓缓转身看向李承恪,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李承恪突然想起什么正要准备下跪行礼,突然发现被身边的妻子抓住了手,李承恪不解的看向妻子。 “这是......?” 左沁允摇了摇头。 郡主此时也伸手制止。 “不必跪了,站着说话吧!” 李承恪诧异的又一次看了看妻子,见她眨了眨眼,才明白妻子已经和郡主说好了,便谢了郡主,和妻子一般的站在郡主的面前,没有行什么跪拜之礼,这在往日可是绝对不能。 郡主见到小林利日思夜想的人时,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一点都没有发现有什么过人的气场,全然一副书生气,甚至没一点武林中人的气魄,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没发现什么特别?”说话时看向左边的粉里儿似乎再问她是否有什么发现。 粉里儿也是对着李承恪一番打量,转身看向郡主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是觉的小林利这丫头眼神不好吗?粉里儿!” 郡主一句话将整个包袱直接丢到了粉里儿身上,粉里儿一时傻眼左看看左沁允上看看郡主一时也不敢瞧一眼身旁站着的李承恪,她心里委屈道‘我哪里有这个意思了,郡主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只是郡主话已经说出来了,她毕竟是做女婢的也不好反驳,只能闭着眼睛,无奈的点了点头。 李承恪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些,关于郡主和这位粉里儿姐姐他早听说了无数次了,所以对她全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生气,他笑了笑,对着郡主微微点了点头。 “是郡主教的好,爱妻她一双眼睛总能看透人心,好在我这身皮囊之下有一颗还算完整的心,所以她勉强做了我的妻子,这还是要谢谢郡主的......” 左沁允走上前一步,本想打断李承恪的话头,可一想又觉得不妥,就只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故意在郡主面前将身子靠在李承恪的身上,等李承恪说完后她也没有起来,眯着眼睛用慵懒的声音说道。 “好不好的我自己嫁的,主子干嘛瞧的不顺眼还故意丢给粉里儿姐姐,不厚道。” 郡主冷哼一声,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三人,背影不住的抖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只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嗝!” 就在气愤陷入尴尬之时,左沁允忍不住又是打了一个饱嗝,将郡主在心里酝酿许久的话头一下子就给打回肚子里去了,而且一时半会都提不上来。 郡主没好气的转身朝着左沁允骂道。 “好没出息的东西,我朱家是饿着你了吗?我这么多年都没见你打过一个饱嗝,你今天见了李......李公子就胃口这么好吗?从进门到如今你没停过一刻,你是故意的吗?” 左沁允将靠在李承恪身上的身体站好后,看着郡主忍不住又是一个饱嗝。 “嗝!” 完事还不忘用手抚摸一下自己的胸口,似乎要将喉咙里的食物压下去一般。 “也......也不是,就是......就是......有句话说的好,有情饮水饱,更何况我家公子烧的菜味道极好,我每次都能多吃好几碗,上......上,嗝!......上次在西府古地,我吃臊子面吃了几碗我记不住了?” 左沁允说话时,昂起头看着身旁的李承恪。 李承恪抿嘴一笑。 “四十九碗!” “什么!” 郡主和粉里儿同时看向李承恪,脸上满是惊恐之情,他们那里会相信李承恪说的这句话,心里忍不住暗戳戳的骂道。这如何能是真的,没想到这姓李的看着一副文弱贤淡的样子,其实内心里和这小林利一样的虚伪无耻,果然是妻不良来夫不善,绝对的一路人活该你们两个相识结为夫妻,哼! “哇!” 虽然已经离开西府故地许久,可当李承恪说出来四十九碗的时候,左沁允还是忍不住的惊叫了一声,她曾经多次在梦里回望那一次的宴席,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吃那么多碗臊子面,总觉的是菲菲那个臭丫头吃的多,趁她不注意把空碗丢给了她,这才让她失了女人的风度......风度?不对应该是女人的矜持,嗯!是矜持! “小林利你真吃了四十九碗吗?” 粉里儿没等郡主发话,就自己好奇的去追问。 “嗯!!!” 左沁允噘嘴昂头一阵沉思,眼睛偷偷一瓢,发现郡主也在注视着自己,似乎也是极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左沁允这会故意装傻,嘴里嗯了好一阵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急的郡主忍不住又是一声骂。 “死丫头赶紧说,是不是真的吃了四十九碗......好吃吗?” “好吃!” 左沁允等的就是郡主最后这三字,所以当郡主抛出这三字的时候,她立马斩钉截铁的回了两个字‘好吃’没有任何的犹豫! 郡主和粉里儿都忍不住咽口水,只是郡主故意躲着不给别人发现,好在左沁允跟随郡主多年,她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冥左沁允全然掌握于心,她深知郡主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一碗......不对哪四十九碗臊子面的样子。 “若是照这样说来,你上次在宝鸡地界岂不是打了一个月的饱嗝?” 郡主咽下口水,装作一副臊子面不过如此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 左沁允听后使劲的摇了摇头。 “不对!上次是吃的太......饱了,一个嗝都没有打,是不是这样的公子?” 李承恪点了点头。 “我不记得你上次打嗝了,估计是吃的噎住了,打不出饱嗝了!” 左沁允听后频频点头。 “嗯!确是如此,我也不记得自己打嗝了,定然是臊子面太美味,我吃的过多了,打不出嗝了。哎!我记得臊子面还分了两种对不对,是.......?” “岐山臊子面和扶风一口香” 李承恪提醒了一句,脑海里也忍不住回想起了在西府那桌宴席。 “对对对!岐山臊子面和扶风臊子面,郡主,味道该如何给您形容呢?嗯嗯嗯.......好极了。我觉得那就是面食最好的归宿吧!” 粉里儿两眼放光的看着左沁允,忍不住插话道。 “着实这般好吃吗?郡主您可曾听闻?” 粉里儿知道郡主博览甚广,便想问问郡主是否听闻过这臊子面的典故。 郡主被粉里儿的话惊醒了,她不自觉的用舌头轻轻划过嘴角,然后微微侧身摆做一个皇室尊亲的样子来。 “臊子面其实早有听闻,周人首领古公亶父迁徙于渭河北路时,他们聚居于周原故地逐水草繁衍后代,后来周人逐步强大,取代殷商,迁居于丰镐就是如今的长安......不,是西安。只是周人将祭祀场所已然留在了周原上,臊子面其实为周人祭祀神灵所制备的圣汤,这臊子面本应该是先敬神灵再孝敬君卿,最后才轮道普通的老百姓。 想想看周人距离如今已经是好几千年的事情了,没想到臊子面如今在周原故地已经是如此的情景了,这也好,普通老百姓能吃上它总是一种好事。” 李承恪听后也回应道。 “郡主说的不错,我们那日吃席的时候,其实也注意到了,主人家将第一碗最好的臊子面献给了各处的神灵,最后才是正式的开席,没想到周原故地的人们将千年前的传承继承了下来,这真的是弥足珍贵的。” 郡主点了点头。 “确实珍贵,几千年的传承,这面能不香吗?可惜我无法享受到,实乃遗憾。” 左沁允眼睛一亮跳到郡主跟前。 “这可不一定,我家公子就会做,我那时候让他在扶风一个村子里学过,对不对?” 李承恪听后赶紧辩解道。 “郡主,不敢瞒您我确实能做,只是这一方水土滋养一方人,离了周原故地,即使是当地五十年的老师傅,怕是都做不出来正宗的一碗臊子面,最多只是做到臊子面的样子。当地百姓都言,臊子面贵在关中平原滋窝的土壤已经当地的水源,没有这些臊子面是做不出来的,若是想吃臊子面怕是只能去一次西岐之地了。” 郡主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我也好想去一次关中然后走一遭河西走廊,哎!真的不该熟读什么古典书籍,看了这些你总觉得不去一趟关中是一生的遗憾不走一趟河西走廊是妄读史书的罪人。” “郡主严重了。” 左沁允打住郡主的话头,转身看向李承恪,怒声道。 “你个笨蛋,你给郡主做一碗臊子面不行吗?非要说什么做不出来周原故地的味道,郡主吃过臊子面吗?她又哪里知道臊子面什么味道,真的是笨死了......哎呦!哎呦!疼!” 不等左沁允说完,郡主就揪起左沁允的耳朵质问道。 “什么?你就想这么糊弄我吗?你真的是胆大包天了?做一碗?你自己吃了四十九碗,给我做一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比喻......比喻而已,给您多做些,做五十碗好不好?先放手我疼,李承恪救我......疼!疼!疼!” 李承恪自然是没办法救她的,求情倒是可以。 在李承恪的真情恳求下,郡主恶狠狠的抛下一句话。 ‘一百碗,再来领你李家的娘子,不然免谈。’ 李承恪只能厚着脸皮答应,最后在粉里儿的求说下才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裳公给放走了。 第十一章:总是情丝绕指柔 第十二章:往事如烟 第十三章:左沁允 陈化庆苦笑一声回道:“刘公公说的极是,你我虽不入九卿之位,却也当为圣上分忧,您说弟弟我该如何跟您学学。” 刘公公听后暗暗一回味,‘这个往日里有些穷凶极恶的陈化庆为何今日自甘堕落,随口就称呼自己一声哥哥。’他心里突然一下就泛起了涟漪,莫名的有了一丝喜悦,他觉得似乎是抓住了陈化庆的什么把柄了。 “咳咳咳,陈兄弟何苦如此了,您称呼我一声哥哥,我哪里还站的住脚,你这不是糟践我吗?只是......” 刘公公一双透着阴戾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陈化庆腋下夹着的包袱。 “只是......不知道,陈弟这腋下夹带进来的是什么好东西,哥哥我可否瞧一眼?” 陈化庆瞳孔收缩,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然后从包裹里面拿出捂住左沁允嘴巴的手,将她缓缓的放在地上,指了指身前的刘公公,笑道。 “刘哥哥想看,弟弟自然不能亏了哥哥的眼,您走进来一些,瞧个仔细了。” 刘公公冷哼一声,一脚刚跨出,突然又收了回来,他眯起眼睛笑道:“你陈公公可不是这号人,我心里有忌讳,您该不会承我不备时做些什么吧!” 陈化庆强颜道:“哥哥说什么话了,这是在宫墙里面小弟还......不敢。” 他说这话时故意将后面‘不敢’两个字加重了语气,而且一双眸子不时的透着凶光,瞧着眼前的刘公公。 他这会心里一直在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出来的时候可是故意支开了看门的几个兄弟的,这姓刘的是如何坐在这里的,难道是之前的几位小弟出卖了自己?可是他也没张口对这些人说过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到哪里出了纰漏,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往日里和眼前这个家伙结下梁子了,今日被他瞧见出了宫便故意敲我一竿子,真的是有点背到家了。 刘公公越听越觉得心里发毛,这家伙是个不要脸不要命的主,自己决不能跟他硬抗,不然搭上一条小命就不好了,他没敢跨出哪一步,而是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站定了身子后才继续问道。 “陈弟这么豁然,定然是没有什么疑处了,我就是问问......问问陈弟这些时日和哪位姓白的婢女还有来往吗?” 陈化庆猛的抬头眼里瞬间便透出了久违的喜悦,他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赶紧回话:“早就没了,我日前听说哥哥您有些意思便不在打扰哪位了,您随意,若是还要别的弟弟我这里给您......安排就是!” 刘公公听后喜悦之情露于表,他本就不想真的去得罪这个家伙,有了这个把柄,他便可以时常的从这姓陈的身上捞点好处,比如这位姓白的婢女就是一个例子,比起他的身家性命,姓陈的绝不会把那些婢女看的多么重要。 刘公公这边得了便宜便转身离开了,等到看不见刘公公的身影后,陈化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不停的喘着气,一副快要咽气的样子。 “幸好......幸好今天是这个好色无胆的孬种,不然......不然十个陈化庆也要死了,哎!哎!哎!我喘会气,喘会气!” 嘴里说着喘会气,可他知道这一块地是一刻也不能待了,多一秒都是靠近寻死的边缘,他起身将地上的包裹抱了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也没有想起来。跨出去两步后,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他赶紧将包裹掀起一角,往里面偷瞄了一眼,这小女娃娃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会不会被自己这一路上给捂死了? 这可怎么办,他刚在左府上上下下发了誓言,这如今才不到两个时辰,孩子就折了?这如何交代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陈化庆懊悔的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只能硬着头皮将孩子先带到自己的住的地方。 陈化庆将包裹往床榻上面一扔,身子退出去两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心里这会已经慌了神。 “这娃子半天没有一点反应,真的就这么被我捂死了?” 他慢慢靠近床上的包裹,掀开包裹的一角看了看,发现里面的小女娃依旧没有反应,他赶紧又合上了。 “这咋办?真死了。” 陈化庆伸出手来又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下,然后一把将包裹小女娃的仆役的衣服给掀开了,他心里早已认定这个小女娃娃折掉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别的,却不曾想掀开衣服的刹那,一双黑漆漆、清澈的大眼睛正在一闪一闪的望着自己,差点将他的魂都给吓飞了。 “你......你你你......你小娃娃没死呀?” 左沁允撅起嘴,使劲的点了点头。 “还没死,不过也快死了,伯伯你把我带到哪了,刚才那个声音跟您一样可怕的伯伯还在不在呀!” 陈化庆惊讶,这孩子刚才就一直在装死呀,这么小的年纪便会演戏了,这......这可真的,真的很合适,他收起自己有点窘迫的表情,清了清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有更磁性一些。 “不在了,你刚才配合的很好,以后你也要这么配合伯伯好不好,以后伯伯带着你咱们生活在这里,这里......这里可是皇宫!” 终究陈化庆的声调还是那么的阴柔,他刻意的隐藏反而让他的语调听起来更加的让人不适。 左沁允隐隐将身子给后靠了靠,看着眼前这个只见了第二面的丑陋男子,努力的憋着眼睛里的泪水,她咬着嘴唇点了一下头,然后又使劲的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冲着陈化庆低声说道。 “陈伯伯您还是带我回去我娘亲跟前吧!娘亲说您是好人,所以我觉得你肯定是个大好人,您定然会带我回去娘亲身边,回去爹爹身边,是不是?” 憋了很久的泪水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住,左沁允想起刚才还在娘亲身边,为什么眼前这个伯伯突然就将自己抢了过去,而且娘亲还说他是好人,可好人为什么要让我离开自己的家,离开娘亲了。她年幼无知,哪里知道什么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这些东西了,更不会知道,眼前这个面貌丑陋的人是在刀口上将她拉了出来。 就在陈化庆带着她出门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左府上下五十多口人,全部被斩。根本没有什么三司会审,而是锦衣卫直接拿了圣上的口谕,就地问斩,根本没有任何的余地。 陈化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此刻看见眼前这么小的一个女娃娃眼泪止不住的留下,心里也是泛起了阵阵酸意。他自问平日里心狠毒辣从不因这些情长理短而动心,可今日看着恩人的遗孤心里总是泛起痛楚,他可怜眼前这个小女娃娃,可怜她这一生都要落入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一个人的命运很多时候不是自己决定的,而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他是一个,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娃也算一个。 陈化庆转身抹去自己眼角的一滴泪珠,然后转身看着小女娃尽量的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 “娃娃呀!你听伯伯说,首先你要相信伯伯在您父母跟前立下的誓言是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一时的勇气,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左沁允连着‘嗯嗯嗯’的点了好几下头,她想告诉陈化庆她是相信他的,然后又端正的坐好身子聆听陈华庆后面的话意。 “娃娃你现在年纪很小,这其实是好事你知道吗?虽说这样让你不能明白为什么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要离开父母,可是真的陈伯伯觉得太好了。为什么陈伯伯这样说?因为我不想你有什么仇恨,因为你记在心里的仇恨对你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的对手太强大了,知道吗?忘了以前的事情,以后你只需要记住你是陈伯伯的义子就行,你不叫左沁允了你叫......” 左沁允听话赶紧伸出手使劲的在陈化庆面前摇晃。 “不行不行不行,我怎么能不叫左沁允了,这样等我长大了娘亲和爹爹该找不到我了,这个不能答应的,而且我也不想做什么椅子,我宁愿做只猫都行,椅子要被人坐在屁股下,我不愿意。” 陈化庆听完左沁允的反驳,忍不住将眼中噙满的泪水都给笑了出来,他提了提嗓子,回道:“不是坐的椅子,我是要你做陈伯伯的干儿子,就是以后你管我叫一声爹爹就行,只是......只是咱以后不能做个女娃了,得做个男子汉,你说好不好!” “嗯嗯嗯,不好陈伯伯,我还是喜欢我之前的爹爹和娘亲,你带我去寻他们好不好?” 左沁允拒绝道。 陈化庆缓缓做在了床沿上,伸手在左沁允的额头抚摸了一下,他心里难受,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接受自己刚才还睡在怀中的父母这会已经入了黄泉路,这个太残酷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给孩子解释这一切,如果说让孩子记住这个仇恨,他可以很简单的处理眼前的一切问题,可他不想孩子在仇恨中长大,这样的活法太累了,更何况她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仇家,她根本没有任何复仇的可能,只会在十多年后多增加一个坟头而已。 陈化庆陷入了深深的疑虑中,久久的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直到身边的左沁允自己忍不住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