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百章的时候我说了很多话,家里人骂我是话痨,现在又发了七十多章,终于上架了,话痨再次上线。 我知道《嗜血神医》的成绩不好,但还有一群善良而可爱的读者,比如战神1999、喵喵面、时礼K、考虑考虑模型、茂茂茂茂茂茂、粑粑色霸气、yyy410、秋寒澪,skylin、书友5784、ip亡灵、西伯利亚羱羊、书友5779、niedri等等,他们中,有的送出了大量的推荐票,还有的大方的给了布丁打赏和月票,还有的在评论里和布丁探讨文字,在这里我一并向他们表示感谢,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上架第二天请假”,估计这种事只有我这个大奇葩才干得出来,这里和大家解释一下。 之所以要请假,是因为布丁想把前几章有错字的地方集中改一下,毕竟是上架了,咱得给上帝们一个最好的阅读体验。但不幸的是,后来我才发现:系统规定一小时最多只能改三章! 我晕,早知道我何必要请假? 不过反正请都请了,那就这么着吧,有时间多写几章也好。 我不知道有多少读者在追看《嗜血神医》,不过我希望大家能够一直支持布丁,顺道看一下,《嗜血神医》是否在您的收藏里?因为我发现,我的APP里有好几个小说在书架里,却不在收藏里,请大家注意一下加到收藏里哦! 另外,如果方便的话,请向身边的朋友推荐一下本书,帮布丁涨涨人气,布丁不胜感激! 2K布丁 2020年5月26日于家中 停更通知 首先向各位读者说一句:对不起! 因为作者个人的原因,《嗜血神医》将暂时停更,至于何时恢复更新,我也不清楚,但我保证,我一定会把它写完,按照大纲的计划大约还有二十多万字,我一定会兑现承诺。 2K布丁 2020年8月22日 后记 敲下“全书完”这三个字,我并没有结束一本书的成就感,因为我知道,这本书我写的很失败。 失败点一,没有很好的人设。 这本书从构思主角人设到落笔开写只用了几个小时,而且这几个小时只把主角的一些异能定了下来,却并没有想好他的性格特点。因为没有深思熟虑就开笔了,导致杜林这个主角在我看来一直没有一个稳定的性格,他时而高深莫测,时而冷漠淡然,时而又幽默甚至有些毒舌,时而还像个话痨像个逗B,对于这一点我时常自己劝自己,“你写这个人物本身就有很多身份,又是医生,又是神探,又能捉鬼,身份一多,性格多变也就不奇怪了嘛”,可是我知道,一个成功的艺术人物,必须有一个相对固定的性格特点,孙悟空就应该是那个聪明、活泼、忠诚、嫉恶如仇、有责任心的形象,猪八戒就应该是好吃懒作、偷奸耍滑、有些小聪明的典型,如果让孙悟空突然冒出一句“师父,沙师弟说得对啊……”那还是孙悟空吗? 失败点二,没有完整的写作计划。 写这本书的初衷只是疫情期间在家憋得实在无聊,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罢了。小说大纲也是投稿时责编要求写,我才草草弄了一个,等我写到一大半时,我才发现,一开始的大纲早就被我改得面目全非,甚至连结尾都不一样了,老队长吕忠山的故事也与一开始的计划一点都不搭边儿。这里要感谢一下我可爱的读者朋友——AizenCC,李宪在后期反转成“义警”那一部分的构思,甚至是文字的初稿都是他写的,脑洞很大,思路也很清奇,也许不久以后我就要反过来看他写的小说了(捂嘴偷笑)。 失败点三,结尾明明不是烂尾,却像是烂尾。 在原本的故事大纲里面,鬼冢济生就是最后的一个故事单元了,本来在四百七十六或四百七十七章左右就应该结尾了,但因为作者对杜林去地府当阎王一事念念不忘,所以硬是又给杜林加了几章的戏,结果导致结尾部分显得拖拖拉拉,好像是想要接着写下去,却又突然结束了,弄得像是烂尾了一样,效果不好。不过我会在后期写几个番外篇,把故事里的人物再交待一下,番外会做成单章,不会收费的。 《嗜血神医》是我发表在网站上的第一部网络小说,这几年来我闲来无事也写过别的题材的小说,但都只是写了个开头,几万字到十几万字不等,有末日种田文,反腐官场文,系统穿越文等等,有的是因为题材敏感,有的是因为太冷门,总之就是因为种种原因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能还会把它们改写出来的。 新的一年来到了,大家走过了不平凡的2020,走进了充满希望与未知的2021, 岁月还长,愿我们各自过好每一个日出日落, 青春苦短,劝诸位好好把握每一次机遇挑战。 朋友们,再见! 2K布丁 2021年1月3日于家中 第二章 吹牛的中医 妇人脸色狂变,举起手中的婴儿往房间离门最远的角落处一扔,转身就往窗口跑,想从窗口跳出去逃走,只可惜,杜医生平时太干净了,把窗户玻璃擦得铮亮,以致于这个妇人根本没发现窗户是关着的,一头就撞在了玻璃上,只听“哗啦”一声,妇人狼狈的摔在窗台上,碎玻璃渣子掉了一身,不知哪里被割破了,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黑皮夹克男人过来,一把把她从窗台上扯了下来。 而那个被妇人扔向墙角的婴儿,此时正老老实实的窝在杜林医生的怀里,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如果现场有一架摄影机,记录当时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妇人向墙角扔出孩子,转身向窗户跑,中间经过桌子,桌边站着抱孩子的杜林医生……等等!孩子不是刚刚被妇人扔到墙角去了吗?怎么跑到杜医生怀里去了?完全是两个方向嘛!如果把摄影机记录的内容慢放10倍,你会发现,在妇人扔出孩子的一瞬间,杜林医生的身影一虚,然后手里就多了个孩子。慢放20倍,就会清楚的看到,杜林医生飞快的跑向墙角,一把接住被扔过来的孩子,然后又飞快的跑回原处,用正常的播放速度看来,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如果你还是无法想像,那就参考一下闪电侠,或者快银。 只可惜,现场没有摄影机,而另外两个在场的人,一个忙着逃跑,一个忙着追,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黑皮夹克把手铐一头铐在妇人手腕上,另一头铐在没了玻璃的窗框上,然后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 “怎么着老杜,这对儿鸳鸯犯什么事儿了?让我来抓他们?”黑皮夹克自然就是刚才杜医生让小卉助理打电话叫来的那个“李哥”。此人名叫李宪,是中湖市刑警队的队长,也是杜林的朋友。 “你不知道他们犯什么事儿也敢抓人,就这么相信我?”杜林笑道。 “你们警察冤枉好人!没理由就抓人!”一边铐着的妇人不干了。 “把嘴闭上!”李宪队长喝斥她,“我们局长让我抓谁我可能得掂量掂量,我们家老杜说抓谁,我立马就抓,一准儿错不了!”说完一脸谄媚的转向杜林,“是吧老杜?” 杜林没说话,回头问那个铐在窗边的妇人。 “你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我不相信,这个孩子肯定不是你的!” “你凭什么说孩子不是我的?你有什么证据?” “很简单,你有严重的黄疸,很严重,你现在出汗都是黄色的,”说完杜林抬起了袖口,“这个黄色的印渍是刚刚你用擦完汗的手扯我袖子时留下的,很明显的黄汗,我估计你的黄疸应该是乙型肝炎造成的,看黄疸的程度,这个病程一定不低于两年,而这个孩子只有三四个月大,也就是说怀他的时候你已经得了肝炎,正常的女人怎么会在肝炎还没好的情况下去怀孩子呢?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这是你偷来或买来的孩子!” “老杜,那如果要是养母子的关系呢?”李宪插话道。 “对啊,这是我干儿子!”妇人很会顺杆儿爬。 “就算是你干儿子,你也舍不得给他喂安眠药吧。” “你怎么知道?”妇人大惊失色。 “我验过他的血液,他的血液里有微量的安定成分,不过安定有成瘾性和依赖性,属于精神科二类管制药物,国家有严格的管控措施,药店是不可能会卖的,连一般的二级医院都不敢轻易开这个药,估计你是从非法渠道购买的。你很倒霉,买的这个是过期药,安定的有效成分已经很少了,所以孩子还是哭闹不止。另外,”杜林推了推大圆眼镜,“忘了告诉你,我除了会用西医的方法看病以外,我还是一个中医!从中医上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气’,健康人身上的‘气’和病人身上的‘气’是有很大区别的,而且不同人身上不同的‘气’可以被其它人沾染上,甚至长时间的接触,还会因为身边的人而使自己的‘气’改变,但很明显,这个孩子身上的气和你身上的气一点都不相容,只是沾上了一点点而已,也就是说,你和这个孩子接触的时间不可能超过两天!”杜林再次推了推眼镜。 “还有一点,从面相上看,这个孩子天庭饱满,眉间有淡淡的紫气,可知,这孩子家里不算大富大贵,也一定是一户小康之家、中产阶层,父母宫光滑,无沟无纹,说明他的父母近期也应该是身体健康,没病没灾,可再看看这对男女,一看就是穷苦命,重疾命,哦,还有牢狱命。” “说实在的,老杜,”李宪把双臂放在桌面上,把头垫在胳膊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杜林,“我特奇怪你到底是从哪儿学的这些玩意,你懂西医,我不奇怪,毕竟我是见过你医学院文凭,中医你也懂,可你懂就懂呗,非吹牛B说自己是和那个孙什么……” “孙思邈!” “对对对,和那个孙思邈学的中医!我再没文化也知道这姓孙的是唐朝人啊,你说你就不能换一个师父吹吗?还说看相是和刘基他师父学的?你和刘基刘伯温是师兄弟!你妹的,还刘基,你搞基得了呗!” “我强调两点,第一,孙思邈确实是我的师父,刘基也确实是我师兄,请不要对他们不敬,第二,请不要把你那几年没洗过的衣服袖子往我的桌子上放。” “我就喜欢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李宪坐直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有时理性得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有时候说出的话却完全不着调。” “那你可以挑着听。”杜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毛巾,认真的擦着刚刚李宪趴过的桌子。 这时,外面传来几个人的声音,“李头儿,你在哪儿呢?李头儿!”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三章 我是吸血鬼 “这儿呢,才TM来?老子都把人按住半天了你们才到?”李宪照着进来的人就是一脚。 不过被来人轻松躲过,笑嘻嘻的说道:“头儿,不是兄弟们慢,是您太快了,谁让您就在附近呢?” “少废话,一对鸳鸯,外面门上那个你们肯定看见了,另一个在窗户那铐着呢,基本可以确定是人贩子,押回去赶紧审,孩子没事儿,所以让兄弟们审的时候下手轻点,别弄出外伤来。” 警察间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对一般的嫌疑人千万不要在讯问时动手,但有两种情况,上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是对诈骗老年人钱财和拐卖妇女儿童的嫌疑人,只要不见外伤,可以“适当的”给他们几下。 把这两个人贩子带走之前,杜林开了一张处方,塞给李宪,让他照方给那个女人贩子抓药,先把肝病治好。 李宪知道杜林这个人“只救生死,不断善恶”。 “还不谢谢杜医生!” “谢谢……” 很快,那个孩子的亲生父母在警察的带领下来到诊所,李宪悄悄问杜林:“这两个是亲的?” 杜林点点头,没说话。 这对夫妻听说是杜林识破了人贩子救下了孩子,赶忙过来千恩万谢,杜林也赶紧把婴儿还给母亲,不过好像婴儿不太高兴,一直伸着小手想让杜林抱。 婴儿的母亲问道:“那两个人贩子为什么要带我的宝宝来诊所呢?是宝宝真的生病了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其实孩子没生病,他不停的哭,不吃不喝,其实是自我保护的一种表现,他被人贩子拐走后,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的也是两张陌生面孔,心里生出一股急火,就不停的哭,心火旺,熬心血,所以越哭火越旺,后来我给她喂了一剂补肾水的药,肾水压住了心火,所以暂时不哭了,现在见到了亲生父母,急火一退就更没事了,这几天注意让孩子别热着,多喝水就行了。” 送走了那个婴儿和他的父母还有李宪,天色也已经晚了,杜林伸了个懒腰,打发走了护士小卉,在里面关上了诊所的卷帘门,然后来到诊所的楼上。 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单层面积有一百五十多平米,一楼是诊所的门诊,二楼是静点和理疗,三楼就是杜林的私人空间,也是他的家。 据说,除了杜林自己,从来没有人上过三楼,当初成立这间诊所时,也是杜林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箱一箱往楼上搬东西,搬了好几天才搬完,然后又是连续十几天彻夜不休的关进门整理房间,总之,神秘得像是特工一样。 杜林打开房门,伸手又按开了灯光。 如果有别人一起上来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会十分惊讶! 虽然每个人都以为这里是杜林的住处,但灯光下的三楼,一点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一座小型的——图书馆!整个三楼完全是一排紧挨着一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现代的塑封皮的书,也有一些铜版纸书皮的旧书,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蓝色布纹纸书皮的线装书,甚至还有一卷一卷的竹简! 一个本该是住人的地方,全是书就够奇怪的的了,更奇怪的是,这里没有床!连沙发也没有!只有一个像秋千一样的吊篮坐椅,而且看大小怎么也不像是能睡人的样子。 杜林坐在吊篮里,悠闲的晃荡着,从坐垫下面掏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用一种像汉字,又不是汉字的文字写着…… (由于作者是第一次写连载文,水平有限,为了叙述方便,本文会用第一人称来写回忆的部分,而故事的主线会用第三人称,两种叙述角度可能会随时切换,请各位看官谅解。) 我叫杜林,至少在近十年是这个名字。 我也是一个吸血鬼,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 其实吸血鬼只是大众普遍认可的说法,我更愿意叫自己是“渴血症患者”。 我不记得我的准确年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哪年哪月出生的。 我只隐约记得,父母说过,我出生时正赶上改朝换代,大周的杨相国把宇文皇帝赶下了龙床,自己当了皇帝,现在反查历史,那我应该是出生于公元581年左右,因为正是那年,隋文帝杨坚建立了隋朝。 按照现代社会的说法,我的生命经历了隋、唐、宋、元、明、清、民国、新华夏共1400多年的岁月。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 在我十几岁时,我生了一场大病,当时我头疼欲裂,周身的筋骨肉肤仿佛都在扭结抽搐,满腔的血液好像要沸腾起来。 村里的老人说我撞了邪,找来神汉给我驱邪,那神汉搞了一碗黑狗血泼到我脸上,我突然觉得血的味道无比香甜,拼命的用手把脸上的狗血往嘴里划拉,之后便安静了不少。 从那之后,我便很少吃东西,或者说对从前常吃的东西没有了食欲,父母见我不吃东西也不吵着饿,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也就乐得省了一个人的粮食,不再管我。 直到十几天后,我再次发病,那个神汉再一次来帮我驱邪,这次黑狗血也不好使了,神汉只好一狠心,割破手掌,用自己的血装了半碗向我泼来,我眼前一亮,冥冥中一股力量驱使着我,在那半碗血泼到我脸上之前,一把抢过神汉手里的血碗,一张嘴将那些血全都喝下了肚,然后将碗里的残血舔了个一滴不剩…… 从此之后,只要我一犯病,就得喝人血,开始是神汉的血,后来发现谁的血都行,只要是人血都能缓解我那莫名的疼痛,我的父母便每过十天半月便给我放半碗血喝。再后来父母实在受不了割肉放血的疼痛,便到处找村子里刚好有“小日子”的女人…… 疼痛的问题虽然暂时解决了,但我突然发现我不再长大了,弟弟妹妹们的个头很快都超过了我。 他们娶妻嫁人了,我还是十几岁的样子。 他们的娃娃快有我高了,我还是十几岁的样子。 我爹娘老死了,我还是十几岁样子。 我弟弟妹妹们也陆续老死了,我还是十几岁的样子…… 乡里乡亲觉得我是妖怪,把我赶到村子附近的山上自生自灭,没有了人血,我就抓兔子、抓野鸡,不过这些动物的血只能让我在一两天时间里不犯病,效果没有人血好。在五台山上苦熬了一年多以后,我遇到了我这漫长一生中第一个师父。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四章 师父 他叫孙思邈,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在都城长安名动一时,被皇帝亲自征召,却辞官不做的名医,以为他只是一个隐居山林的土郎中。 他在山中采药时,偶遇犯病的我,听到我一直在念叨“血……血……”就用药铲割开胳膊放血给我喝,我疯狂的扑在他的胳膊上吸血,血不流了就用牙咬,直到我喝饱了血,神智才清醒过来,此时他已经失血过多,满脸苍白,气若游丝。 对于救命恩人,我当然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于是我情急之下,同样用药铲在手上割了一个口子,把我的血反过来喂给他喝。 说来奇怪,他喝了我的血之后,马上精神大振,不但脸色红润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几岁。 从那之后,我便留在孙先生的身边,一边让他研究如何才能治好我的“渴血症”,一边跟他学医术。 我遇到孙先生时,他已经七十多岁,在那个时代,能活到五十多岁都算是长寿了,七十多岁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九十多岁了,但奇怪的是,自从他喝过我的血之后,身体便一日好过一日,一年胜似一年,虽算不上是返老还童,但也确是延年益寿。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饶是我的血能让人延缓衰老,但师父毕竟还是肉身凡胎,在收我为徒七十年之后,还是驾鹤西去了。 那一日,师父坐在草庐中,喘着粗气,头上满是粘稠的大汗珠子,我一见就知道,这是中医上说的“气如牛、汗如油”,出现这种症状就代表这个人命不久矣了。我紧紧握着师父的手,泪如雨下。 师父满脸慈爱的对我说:“徒儿,为师知道大限将至,你也不必过于悲伤,生老病死,天道使然,为师一介凡人,自不会超脱天道,倒你是这痴儿,七十年来,相貌始终不曾衰改,着实让为师好生奇怪。” 说完师父又喘了几口粗气,接着说道,“为师此生有一件幸事,一件憾事,幸事就是遇见了你这痴儿,借你神血之力,苟活了一百四十余年,终于完成了《明堂针灸图》、《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等书,了去了毕生心愿。那件憾事,便是没有给你治好那‘渴血症’,让你受这不入轮回,脱离天道之苦。” “师父,这都是徒儿的命,助师父著书立说是命,不入轮回不老不死也是命。徒儿也有一幸事,一憾事,幸事即是遇到师父,师父不似世人般,皆视徒儿为妖魔邪祟,对徒儿一视同仁,救徒儿于水火,授徒儿以医术,教徒儿立德行,憾事则是徒儿之血不能助师父长生不老,天地同寿,不能让徒儿永伴师父左右……” “痴儿!休要妄言!”师父白眉一立,“你当长生不老、天地同寿是甚幸事?生死循环,因果相依皆是天道,你不病不老、不衰不死已是悖天之事,难不成还要让为师陪你一道逆天而行?” “徒儿知错,师父切勿动气。” “为师归天后,你将为师毕生所著医书送至长安城太医院你大师兄刘神威后人处,让他们帮为师将这些医书广传天下,以解苍生疾苦。” “徒儿遵命,定将医书交于刘师兄后人手中,并助他一臂之力。” 却见师父摇头,“不可,将书交给神威后人之后,你马上要再寻一处避世之地,切不可贸然入世,不然你身上‘神血’之秘万一被外人知晓,你将陷入万劫不复境地。” “师兄后人也知不得吗?” “神威虽得为师真传,医术高明,但为人骄狂,喜功名、好官爵,这也是为何当年太宗皇帝召我进宫,我推辞不就却举荐神威替我为官,神威如此,想必他的后人也不会是心性惇良之辈。现今,武后把持朝政多年,武氏外戚早有谋反之心,天下行将大乱,你虽有‘渴血症’,但你的力气(指力量)、脚力(指速度)却远超常人,在乱世也足以自保,而乱世之中是不会有人在意你不老不死这非常之事的,故尔要切记,今后,何处乱,你便去何处,记住了吗?” “徒儿记下了!”我点头应允。 “医书虽是我心血之作,但最让为师看重的却是‘医德’,还记得为师为何将医书取名‘千金’吗?” “师父您说过,大医精诚,无欲无求,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尊,人命至重,有贵千金。” 师父点点头,“徒儿你要记住,医者乃为普惠众生,旦凡生灵,只有生死,并无贵贱,哪怕病人是大奸大恶之人,也需尽心医之,只救生死,不断善恶,惩恶扬善自有朝廷法度在,法度不行,还有天道,还有因果,吾辈只需尽好医者本份即可。” “徒儿记下了。” “你去吧,在草庐后给为师挖一浅坑,待为师大去之后,以席覆体,以木为碑,节俭为要。” “师父!不可啊!”我当然不忍心让师父遗体在地下被虫吃鼠咬。 “无妨,为师苟活了一百四十余载,早年喜老庄,晚年参佛法,此间生死早已看破、放下,身体发肤实乃皮囊而已,不足惜之。” 我只得含泪答应,“弟子谨遵师命。” 等我挖好坑回来时,我师父孙思邈已安然离世。 在和师父学医时,我便知道我将会活得很久很久,为了不让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因为害怕日记丢失后被人发现我的秘密,我向师父学习了回纥文,每当我身边发生了值得记录的大事,我便用回纥文将之记录下来。 久而久之,我记下的日记越来越多,此后的一千多年里,我逐战乱而迁徙,在乱世中,我什么都可以丢掉,但这些日记都被我妥善保存了下来。 偶而也有人见过我的日记,不过早在唐朝末期时回纥就被黠嘎斯人(今天柯尔克孜人祖先)灭国,分裂后的各部要么汉化,要么伊斯兰化,回纥文成为一种无人使用的“死文字”,这些日记就算被人看到,也无法解读,所以千年来,没有人知晓我的秘密。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五章 尝血识疾 第六章 送锦旗 “这份血样的血浆蛋白很低,这会造成血浆内胶体渗透压降低,血液内大量的水份,会从血管渗出进入身体内,形成水肿和水钠潴留,一般这种情况会发生在重度肾小球肾炎患者的身上,但得了这种病的人身体会很虚弱,之前你说案发现场死了三个人,两个成年人,一个孩子,那么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凶手有同伙,要么这个凶手是一个十分强壮的人,强壮到哪怕得了这么重的肾炎照样能杀三个人。” “前半句我一个字儿都不明白,不过后面我听明白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现场只有一个人。”李宪很肯定的告诉我。 “那么可怀疑的范围的小得多了,从血浆蛋白的数值上看,这人的肾炎已经对肾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肾衰竭已经很严重,肾脏已经无法正常工作,为了清除血液中的代谢废物和多余的电解质,他现在肯定在定期做血液透析,也就是人工肾,而且很可能在等着换肾。” “那我来总结一下,”李宪掰着手指,一边说一边数,“嫌疑人有严重的肾炎,已经达到肾衰竭的程度,需要定期透析,可能在排队换肾,而且身体强壮,即使重病也有独立作案的能力。” 我点点头,“没错!” “啪!”李宪一拍巴掌,“换肾!换肾需要一大笔钱,作案的动机也有了。” “动机是你们警察的事,我就不好说了。但我还要提醒一句,换肾的价钱可不低,这个凶手的身体每况愈下,为了尽快凑齐换肾的钱,他很快会再次犯案,你们要抓紧时间了。” “太感谢了,”李宪握着我的手,看了一眼我胸前的名牌,“杜医生是吧?您可算帮了我们大忙了,非常感谢。您放心,不要小看我们警察的能力,您把嫌疑人的排查范围一下子缩小了这么多,那我们要是再短时间还还破不了案,岂不是太丢人了?” “那就祝你顺利破案了。” “等这个案子破了,我让我们领导给你们送来个大锦旗!” “不必客气。” 几天后,两辆警用越野车闪着灯,拉着笛来到诊所门外,好几个警察在门口磨蹭了半天,就是不进来,我主动迎出去,见李宪陪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好像在等什么。 我把李宪叫到一边,问他干嘛来了?李宪说,根据我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就抓到了凶手,是一个得了肾病正等着换肾的健身教练。今天,为了表示感谢,由市公安局一个副局长带队,来送锦旗,给我长脸的。 我说那就送呗,还等啥呢?他说,让我先等等,先和他们副局长聊聊天。 就这当口,周围的街坊见有热闹看,连忙围上来。 “唉,这是咋了?” “不知道啊,一大早上的,警车就堵门口,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别是这诊所治死人了吧?” “那可不好说,不管咋地,以后可别来这个诊所看病了。” “切,好像真有人来看过病似的,我就在街对面开药店,从来都没见过这家诊所正经接待过啥病人,就前几天来过一警察,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华夏人就是这样,喜欢看热闹,而且在不明真相时往往就往坏处想。 直到围观的群众站了里三层外三层,李宪才从车里拿出一面大红锦旗,交给那位副局长。副局长郑重其事的将锦旗交到我手中,上面写着八个烫金大字——“技术精湛助警追凶”,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中湖市公安局刑侦大队赠谢血析诊所杜林医生。 我心想,这些公安局的领导还真有办法,生怕广告效果不好,非得等老百姓围得够多了才表明来意,真要是就几个人看到送锦旗这事儿,最后还不一定让这些人传成什么样儿呢。 然后就是各种摆POSS拍照,举锦旗拍,握手拍,单人拍,和副局长拍,和副局长还有李宪等人一起拍,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算是把这些官老爷送走了。 晚上李宪又来找我,说是要找我喝酒,我想了想,以后如果真的生意不好,给刑警队做点血液检测也不失为一条创收的新路子,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本以为他会带我去一个上点档次的饭店呢,可实际上,他开着一辆“便衣警车”(没涂装,没灯具那种),把我拉到了北城半月湖边的一个大排档,点了花生毛豆,还有一大盘麻辣小龙虾,然后又拎来一整箱大绿棒子啤酒。 “你酒量怎么样?”李宪一边用牙开着酒瓶一边问我。 我一边用纸巾擦着桌上的碗筷,一边说:“一斤吧。” “我去,挺能喝啊,不过我今天陪不了你白酒,喝白的明天早上起不来,咱还是整啤的吧!”一边说一边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太渴了,我先整一口。” “我说的就是啤酒!”我淡淡说道。 “噗……”李宪没憋住,刚喝进嘴里的一大口啤酒喷了出来,我下意识举起手里正在擦的盘子,伸长胳膊挡在了李宪的嘴前,及时救下了我的衣服还有刚刚端上来的酒菜,不过这一口酒也一点没糟践,全都原封不动的反弹回了李宪的脸上。 我在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李宪,“给你,把脸擦了,浪费。” “浪费酒?” “浪费菜!” “你说话可真逗,嘿嘿……”李宪一边擦脸,一边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对啊,你刚才的反应速度快得有点不像话啊,我这儿没忍住刚喷出嘴,你那边盘子都挡到我面前了,这不是武侠小说里说的‘后发先至’吗?” 我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普通人的神经反应时间是半秒,也就是从大脑接收到外界信息,然后做出判断,再通过神经系统给肢体下达命令,最后肢体执行这个命令,这个过程大约需要0.4到0.5秒左右,受过专业训练的运动员可以把这个数字提高到0.2秒,百米短跑世界级运动员听到发令枪声到离开起跑器的时间,大约是0.15秒左右,而我的反应速度是……”我咽下这口花生,“0.05秒。”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七章 还会看面相? “我去,这算不算传说中的超能力?”李宪一脸惊讶。 “算是吧。”我心想,如果这算是超能力,那我的超能力可太多了。 “看招!”李宪冷不丁把手里的一根筷子向我甩来。 李宪做为一个刑警,不是退伍军人,也想必是警校的高材生,手上的力量和速度当然是远超常人,不过他这一下看似迅捷的突袭,在我的眼里和慢动作没什么区别。我不紧不慢的伸出两根手指,在筷子刚刚离开李宪手的同时夹住了它。当然,我说的“不紧不慢”,在李宪看来,我几乎是在他的筷子出手之前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伸出两根手指,等在了筷子的必经之路上。而旁人看来,就好像是他把一根筷子快速的放到我手指间一样。 “杜医生,你这不是反应速度太快,这简直就是未卜先知啊!” “唉,你们看那边那俩傻X干啥呢?拿个筷子比比划划的,哈哈,真XX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旁边一桌响起。 循声望去,临桌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正对着我和李宪指指点点,发出阵阵嗤笑。 “我X,这年头什么人都敢和小爷我玩笑吗?”李宪腾地站起身,“你们几个TM说谁呢?” 一个穿着花衬衣沙滩裤的小混混一摔筷子站起来,“就TM说你呢,傻X,咋地?”这人皮肤黝黑,二十来岁,五短身材,长相猥琐,目露凶光,满脸戾气。 “有种你再说一句?”李宪手指着那个小混混。 “我就说了,傻X!傻X就是你,你就是傻X!你还敢打我咋地?” “我X!”李宪伸手抄起了凳子,上去就要开干。 “别忘了你的身份!”我提醒了李宪一句,意思是让他直接告诉对方你是警察,他那边自然就认怂了,省得还得打一架,没想到他竟然没听明白,还小声和我说道。 “没事,杜医生,我今天没带枪,开的车也不是警车,不会有人知道我一个警察在外面打架的。” 我:“……” “坐下!”对面一个背对着我们的男人冲那个小混混吼了一嗓子,“老老实实吃饭,少TM给我惹事儿!” 说完,那个男人站起来转向我们,一拱手,“二位,对不住,是我兄弟嘴贱,二位见谅,您二位的饭钱算我账上,算是给二位赔礼了,对不住,对不住。” 说话这人,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体格健壮,国字方脸,光头立眉,额角有一条手指长的伤疤,虽是赔着笑脸,但配上这条伤疤之后,怎么看都流露出一股狠劲儿。 “哦,那算了,以后让你小弟管管他那张嘴,饭钱什么的就算了,我也不差那几个钱。”江湖规矩,既然对方都主动息事宁人了,李宪要是再不依不饶那就是他不地道了。 “多谢二位。”伤疤男人一拱手,转身又坐了回去,小声骂了那个惹事儿的小混混一句:“真打起来把警察招来,耽误了晚上的大事儿,我弄死你……” 他以为他的声音很小,我们肯定是听不见的,但却瞒不过我的耳朵。“这位先生,我有句良言相劝,不知能不能听我一句。” 伤疤男人再次起身,“您请说。” “先生印堂有淡淡的黑气,不过并不明显,劝您一句,最近可能运势不太好,如果想干什么重要的事儿,最好先缓几天,等运势旺一些再办。” “你TM咒谁呢?装神弄鬼的!”还是那个花衬衫的小混混跳起来表达不满。 “多谢这位小兄弟关心,不过我这人不信命,只信自己。”伤疤男人再次拱手,然后转身坐下,招呼同桌人赶紧吃饭。 我小声对李宪说:“一会儿给你们的人打电话,找人跟着这伙人,他们今天晚上要犯案,而且估计还是大案。” “你怎么知道?”李宪也压低了声音。 “那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眼珠向外凸,印堂有凹陷,耳上有尖,在相学里,这叫‘猫耳’,耳朵长成这样的人,性格隐忍,心中多藏秘密,对他人极不信任,破坏性也强,多有牢狱之灾,最重要的一点,他脸上有一股紫气,说明他近期可能要进一笔大财,你觉得他和他那几个小弟像是一伙靠正经生意能发财的人吗?刚才我听到他和他小弟说,晚上要办大事儿,所以我怀疑他们这伙人晚上可能要作案。” 李宪盯着我脸看了一会儿,“你是医生还是看相的?” “都懂一点儿,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就是望气,也包括观面相,面相好的人,一生顺风顺水,不会得大病,而有些人的面相不好,比如眉低眼高,面色暗沉无华,就是肾气不旺,容易得泌尿系统的疾病,鼻孔朝前,面红耳赤,则可能得心脑血管疾病的几率较大。所以,好的中医都得懂一点看相。”我神神秘秘的对李宪解释道。 “你这个解释,连我都不敢信,你觉得我和我队长说,我队长能信吗?”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任他们去犯罪?” “要不,我去跟着他们吧,反正我晚上也没啥事儿,他们要啥也不干,我就当溜弯儿了,他们要真干点啥案子,我就直接抓人了。” “你?”我看了看李宪的身材,虽不算瘦弱吧,但和那个伤疤男一比,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再说他才一个人,那伙人可有五六个呢。 “我怎么了?别小看我,我可是我们那届警校毕业生的搏击冠军!”李宪一脸的自得。 “随便你吧,不过你要去可抓紧,那桌可吃完了。”我向那桌人呶呶嘴。 “那我可就不送你回去了,你一会自己打车回家吧。”李宪说完就起身去结账。 我也没打算和他客气,本来就是他要请我喝酒,这酒也没喝,饭也没吃几口,付钱的是他,吃亏的也是他,反正我是个“吸血鬼”,不吃饭也不饿。 那伙人上了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向城外方向开去,李宪也开着车跟了上去。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跟着李宪的车,那个司机看了我一眼,“玩跟踪?车上是你老婆?” “那车上是个男人。”我十分佩服中湖的哥的想象力。 “你老婆的情人?你跟踪他干嘛?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干!” “那男人是我情人,可以吗?” “我去!好基友啊?”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八章 湖间星苑 “你到底开不开车?”再耽误一会儿,李宪的车就跑没影儿了,虽然以我的速度追一辆车完全不是问题,但我可不想在人来人往的市区干那么惊世骇俗的事儿。 “行行行,这就开。”司机一脚油门,引擎发出一声怒吼,出租车猛地蹿了出去。 李宪跟着面包车,我跟着李宪,一直开到了城郊一个高档别墅区附近。 这个叫做“湖间星苑”的别墅区,是中湖市最有名也是最贵的一处高档小区,据说刚开盘时就达到了八万元一平米的天价,现在的价格已经达到了十二万一平,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没有相当的身份地位,再有钱也买不到。 我远远的下了车,打发走了司机,站在离小区门口几十米的树林边观察着,现在虽然已是深夜,但小区门口灯光很亮,只见李宪和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话,然后出示了证件,那个保安就马上放行了,我正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进去,却看到保安躲到岗亭的阴影里,看看周围没人,鬼鬼祟祟的掏出手机,我连忙借着树林的阴影跑到近处,隐隐听到保安好像在用手机给什么人通风报信,“警察”“只有一个人”“早做准备”等字眼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等那个保安挂断电话,马上一个剑步冲到他跟前,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将他打晕,然后就把他放在岗亭的阴影里,然后轻轻一跃,跳过两米高的栅栏门,向李宪离开的方向追去。 再说李宪,离开大排档之后,他一路跟着那辆五菱宏光开到“湖间星苑”的门外,越想越觉得可疑:伤疤男人那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和这种高档小区里的住户会有什么交集,而奇怪的是,他们到了门口,竟然有保安主动给他们开门!难不成他们之中还真有人是这个小区的业主? 李宪把车开到小区门口,放下车窗让保安开门。 “对不起,我们小区是封闭式管理,外来车辆不能入内。”保安一本正经的回答。 “前面那车怎么进去了?”李宪问。 “那车,”保安停顿了一下,“那车里的人是我们小区的业主。” 李宪怎么也看不出那一伙人里有人会住这种高级小区,他开门下车,掏出警证,“我是中湖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我想进去找人核实点事情,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见到了警证,那个保安不敢阻拦,只能开门。 但李宪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进去,后脚这个保安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大哥,我是小五,有个警察进小区了。” “嗯?走漏风声了?”电话那边问道。 “不像,只有一个人,一辆车,没看到别的警察,说是进去找人的。” “一个人?穿警服了吗?” “没有,便衣的,看着不像是冲咱们来的,不过也不好说,大哥你们那边还是早做准备吧。” “我知道了,小五你在门口给我盯住了,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好嘞!” 刚放下电话,这名保安只觉得脑后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湖间星苑是个高档别墅小区,所以里面的建筑并不像一般的住宅小区一样中规中矩,规则排列,而是沿着湖岸的走向次第修建,从而也导致别墅间的道路蜿蜒曲折,七拐八弯,估计很多业主刚刚入住时都会迷路找不到自己家。 由于刚在在门口耽误了一会儿,李宪进了别墅小区后就失去了那辆五菱宏光的影子,只好在小区里一圈一圈的绕,但小区的道路实在是太复杂,找了十多分钟也没看到目标,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架无人机在头顶俯瞰,就会发现李宪绕了这么半天,其实差不多都是在兜圈子,只是在这个小区离湖岸较远的那一侧转悠,而那辆五菱宏光正停在紧邻湖边,风景最好的那栋别墅附近。 这栋别墅占地面积巨大,光建筑的主体单层面积就得有三百多平米,地上三层,下面还有一层半地下的车库。别墅外,花园泳池、绿草浓荫,围栏围起来的面积少说也有一千五百平米,说是这个小区里最好最贵的别墅也不为过。 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穿着小区保安的制服,另外两个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上面印着“动物监督”的字样,那个“保安”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对讲器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啊?” 保安对着对讲器的摄像头说:“你好,我们是小区保安,刚才接到业主的电话,说看到有一条蛇进了你们家的院子,我们马上联系动物监督所的同志过来看一下,尽快找到这条蛇,防止有人受伤。” “哦,你等一下。”声音变小了一些,好像是对讲器那边的人正在和别的人说话,隐约可以听到“是保安,认识的,说咱家院子里进蛇了,动物监督所的人要来抓蛇。” 一个更小的声音说道:“那快点让他们进来,我最怕蛇了!我不管,让他们今天晚上必须把蛇抓走,不然我睡不着觉,我上楼了,你盯着点。” “好的太太。”声音变大,“你们进来吧。” 说完围栏上的大门“咔”的响了一声,自动打开,三个一起进了院。 没错,这三个人中,有一个是这个小区里货真价实的保安,不过另外两个所谓动物监督所的人却是伤疤男人和花衬衫假扮的。 进入院子之后,三个人假装在草坪里找蛇,这时伤疤男的手机响了。 这个电话就是前面提到的,小区门口保安报信的电话。 伤疤男简单说了几句后,马上示意另两个人不要在外面演抓蛇的戏了,直接进行下一步行动。保安去敲别墅的门,说外面没找到蛇,提出要进入别墅里面继续找,再次骗开门之后,三个人凶相毕露,保安和花衬衫男人,合力控制住刚刚开门的保姆,伤疤男人则掏出一把尖刀冲上楼。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九章 绑架还是寻仇? 第十章 孩子死了! “你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给我打什么电话,不是告诉过你晚上不要打电话吗?让我老婆知道怎么办?”电话那边传了一个男人焦急又烦躁的声音。 “段老板,别来无恙啊?”伤疤男人说道。 “嗯?你是谁?” “段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十二年前的事了吗?” “十二年前?”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你到底是谁!”那位叫做段老板的人声音陡然高了八度,隔着电话都听得出他内心的惊恐。 “段木林!十二年真是够久的了,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伤疤男人狞笑着说道? “你是……老三?小江?” “还小江?十二年了,早TM是老江了!不错,就是我,江水生!”我们终于知道伤疤男人的名字了,“姓段的,十二年前我们哥们三个一起做的案子,警察来抓咱们,你带着金子先跑了,我和二哥进了监狱。行,我们不怪你,毕竟跑了一个总比三个都被抓了强,我和二哥盘算着,你要是能带着金子在外面站稳了脚跟,我们哥俩儿放出来那天也有个去处,所以始终都没把你供出来。可你呢,这十二年来你一次都没去看过我们哥俩儿,哪怕你打发人给我们带个口信儿也行啊?可怜二哥啊,二哥他到死都没等到你的消息!” “二哥……他……死了?”电话那边的段木林声音颤抖了起来,“我对不起你们哥俩儿,但我真的有苦衷,咱们见面细谈好吗?老三你在哪?我去找你……不对啊,我都忘了,刚才那个电话也是这个号码打来的,怎么会有小慧的声音?” “你是得来一趟,不过不光你人要来,还得给我带300万来,要现金,别说你没有,我不相信,你一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不会连300万都拿不出来,我给你六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是半夜十二点,明天早上六点我要见到你和钱,你别耍花样,你的女人和你的小王八蛋儿子都在我手里,你要是敢耍花样,你就等着给你儿子和姘头收尸吧。” “好好好,老三你别冲动,我马上去筹钱,筹到多少我先给你送去,不够300万我会再想办法,你放心,我不会报警。” “记住!六点!”江水生也就是伤疤男人,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李宪,“你刚才问我什么?寻仇还是绑架?看到了吗?两样都是,既是寻仇也是绑架!” “你不怕他报警吗?” “你觉得我要怕他报警,我还会大大方方让你一个警察在一边听着吗?他现在发达了,全是靠他老丈人家里的支持,现在我绑架的是他背着老婆包养的情人,还有和情人生的私生子,你说他敢报警吗?报了警的话,他老婆马上就得知道,到时候可能就不是他给我钱赎人,而是他老婆给我钱让我撕票儿了,哈哈哈哈!” “刚才你说十二年前你们认识,十二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儿?” “知道这么多,你不怕我杀你灭口啊?”江水生戏谑了看着李宪。 “你不会杀我的,要杀你早就动手了,从你刚才的行为来看,既不算寻仇,也算不上绑架。如果那个段木林最后给了你钱,也无非是他早年欠你一个人情,现在用金钱补偿你罢了,只要你收到钱之后放人,那我们警察就算明知道你这是绑架,段木林只要没报案,并且说明是自愿给你钱,警察好像还真没法抓你,所以你也没必要杀我灭口。交易完成,你把我一放,最多就是个非法拘禁,而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撑死了法院也就判你个拘役或者管制,像你这样在监狱里呆了十几年的人,法律玩得比我还溜呢,我说的没错吧?” “漂亮!”江水生拍了拍巴掌,“分析得非常对,所以现在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知道了太多,反而对你不好?” “那倒也不一定,我能坐下吗?”李宪指了指沙发,江水生点点头,“你说你是十二年前进的监狱,我看你的样子,不太像是刚放出来。” “我出来两年了。”江水生说道。 “那你就是当时被判了十年,”李宪掰着手指头,“听你刚才提到了金子,我猜你们可能是抢劫了金店,抢劫罪如果没有伤人,那刑期一般是三到十年,按刑法关于追诉时效的规定,最高刑期不超过十年的罪名,追诉期为十年,也就是说,十二年前你们犯的案子追诉期已经过了,所以你现在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无妨嘛。”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讲讲我和段木林之间的这点恩怨吧。” “也别干讲啊,要不你把这家主人先放了,给咱们弄点吃的,为了跟踪你们,我刚才在大排档什么都没吃,现在又折腾了这么久,早就饿了。”李宪揉了揉肚子。 “你这个警察也是真有意思,行,”江水生向旁边的小弟一挥手,“把那个保姆放了,让她给咱们做点吃的,你在旁边盯着。” “好嘞大哥,我还真有点饿了。”那个小弟一脸不好意思,其他几个小弟也一起笑了起来,气氛突然变得轻松了不少。 “把那位女士也放开吧,孩子也需要人照看嘛。”李宪一指旁边的年轻女人。 “嗯,好吧,”江水生沉吟了片刻,“二子,你把这个女的放了,让她去楼上把那个小崽子抱下来。” “好咧!”那个花衬衫答应了一声,给年轻女人松了绑,和她一起上了楼。 江水生点着了一支烟,也给李宪点了一支,“十二年前,段木林、我二哥还有我,是最好的哥们儿,那时候岁数小,也没什么正经营生,就想着挣大钱,吃香的喝辣的,但又不知道干什么能挣大钱,于是就打起了抢劫的主意,打算抢一个金店。主意是二哥出的,计划是段木林定的,我主要就是出力,那天抢劫很顺利,我和二哥动手,段木林在外面接应,我们抢了一大口袋金首饰,然后找了一个小出租屋躲起来。那天,段木林去山上藏金子,……” “啊!~~~我的孩子!~~~~”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楼上传来,“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那个小崽子没气了!死了!”那个叫二子的花衬衫男子在楼梯口大喊。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十一章 除了我,谁也救不了! 第十二章 段老板 第十三章 想要孩子,找我! 第十四章 刘伯温 回城里的路上,李宪问杜林,“你还真会算命?” “嗯?”杜林没明白为什么李宪突然问这么一句。 “刚才在大排档,你说那个江水生今天晚上会得一笔大财,本来我以为是勒索那个段老板得到的一笔钱,只要我掺和进来他就得不着了,没想到,最后他竟然得到了段氏集团的股份,反倒得了一笔更大的财 !看来你真是能掐会算啊!” “我说过,我是中医,中医应该懂一点面相命理。” “少来这套,你懂得可不止一点,干我们这行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接触过,看相算命的我也见过几个,那些老江湖和老百姓装得高深莫测的,一见我们警察,个顶个儿的唯物主义者,他们那套全是话术和骗术,你这个可像是真本事。” “我和你说过,我和刘基刘伯温是师兄弟,你不信呐!” “我信你个鬼,我历史再差也知道刘伯温是明朝人,你上哪和他当师兄弟去?” “不信拉倒。”杜林摊摊手,不说话了。 (改换第一人称) 之后,在我的治疗下,段木林和他夫人终于造人成功,段老板对我千恩万谢,非要给我的诊所捐钱,我并没有接受,而是让他帮忙在市里领导面前说几句好话,帮我的诊所拉点业务。 段氏集团在中湖市甚至是全省来说都是纳税大户,所以段木林的话在市领导面前还是相当有份量的,再加上之前那起入室抢劫杀人案的破获也要归功于我的“检测”结果。 于是我的“血析诊所”成为了中湖市公安局证据检测中心的特约合作单位,我也成了公安局的“特聘专家”,今后市公安局的血样大部分都要拿到我这里进行分析和检测,当然不会是义务劳动,特聘专家可以不给钱,但检测费用还是要给的。 今天李宪又和我聊起来我会看相算命的事,他还是不相信我和刘基是师兄弟,说实话,有时我也觉得这个事儿挺神奇。 孙师父告诫我,哪里乱,便去哪里,我一直谨遵他的教导,逐战乱而行,到了元朝末年的时候,我就参加了农民起义军——红巾军。 那时我只是红巾军朱重八部的一名小兵,虽然以我的能力当个将军都绰绰有余,但我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只说自己懂医术,留在后方当了一个小郎中。 治一治头疼脑热、跑肚拉稀,给战斗中受伤的伤员包扎伤口,或是切个胳膊、锯个大腿什么的,当然主要也是为了不缺血喝,趁人不注意随便找个晕迷的伤兵,或是抱个切下来的大腿就解决了。 一日,朱将军和刘基先生一起到伤兵的账篷看望伤员,那个刘基先生看到我眼睛马上瞪得老大,而我却并不知道为什么。 随后他把我带到他自己的军账,问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很紧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说他二十年前曾在元中都(今北京)一家药店见过我,当时我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二十年过去,我竟然还是这副样子,让他很惊讶。 我只能推说他认错人了,但刘基非常肯定的说,他绝不会认错,因为他也并非常人。 他从小就能过目不忘,只要他看见过的事物,都会记住,从未出错。他曾去过一家书店,看了一本有关天象的书,看完之后竟能倒背如流,书店老板大为惊奇,要把书送给他,他却说,我已熟记于心,再要书何用?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要不要杀人灭口?”在那个乱世里,让一个人消失太正常了,但刘基的下一句话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观你面相,你竟然看不出你的命道,只看出你有至少数千年的寿元!” 我大惊,他竟能看出我的寿命?数百年来,也曾有不少算命先生给我算过命,不过他们之中要么是江湖骗子,要么是水平稀松平常的泛泛之辈,少数两个有点真本事的,也最多是看不出我的命运,只是说我的寿命很长,而眼前这位刘基先生竟能看出我的寿命是至少数千年,这可是数百年来从未见过的高人。 也许他能够帮我解开我的不老不死之迷。 “刘军师,您确实没有认错人,看我的命理也没有看错。”我向他承认自己得了一种可以不老不病不死的“渴血症”,并恳求他不要告诉别人。 从此后,我被刘基收为记名弟子,名为师徒,实则互有所图,我想在他那里学习天文地理、奇门遁甲、阴阳顺逆、星斗分野,而刘基则想利用我长达数百年的阅历,帮他推算朱重八的气运。 几年间,刘基助朱重八打败陈友谅和张士诚,脱离红巾军首领韩林儿,自立门户,举起“明”字大旗招揽各地明教教众,很快打败了元朝政权,统一了中原,这也就是后世常说的“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刘基要经常陪在朱元璋(朱重八改名了)身边,便把我安排在他的师父铁冠道人张景和的身边,所以我名义上是刘基的徒弟,而事实上我应该算是张景和的徒弟,和刘基算是师兄弟。 这个张景和也是一代奇人,据说和武当山张三丰关系不错,并称“元末两真人”。 当初,朱重八只是红巾军一员普通将领,势力远不如韩林儿、刘福通和张士诚、徐寿辉等人,加之长相又丑,其貌不扬,但当朱重八慕名来请刘基出山辅佐抗元大业时,张景和不但极力劝说刘基答应朱重八,而且自己亲自出山,帮了朱重八不少的忙。 张景和会看相,而且极擅长结合一个人的面相对此人的未来做出预言。 他第一次见到徐达时,徐达还只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张景和说他,“两颊鲜红,目光如火,今后必定官至极品”。 当时朱重八的起义军主要是在江淮一带活动,用评书里的话讲,只是“十八路诸侯、七十二路烟尘”中,不起眼儿的一股中小势力,以后是真的能一统江山,还是别的势力吞并,谁也不好说。所以无论是当时在场的人,还是徐达本人都没有太当回事,只当是一句恭维话,徐达还连连作揖道谢。怎料张景和摇头叹息道,“可惜只得中寿,享年不永”,搞得徐达很是尴尬。 最终的结果大家后来都知道了,大明朝立国后,徐达果然官至极品,封魏国公,可谓是富贵至极,但年仅五十四岁就被朱元璋弄死了。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十五章 张景和 还有一件事,历史上都说大将军蓝玉是因功高震主被朱元璋硬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害死的,这里我要说一句公道话,说他谋反还真不是冤枉了他。 起义军入金陵城后,蓝玉曾用车拉了几坛酒去拜访张景和,当时还是我开的大门。张真人没有换衣服,只是穿着比较随便的青衣小褂出内宅门相迎,连一双正经鞋都没穿,只穿了一双草鞋。 蓝玉虽然也是穷苦出身,但在起义军里当上将军之后,开始越来越讲究规矩排场,见张景和便服出迎心中不爽,便出言讽刺张景和:“久闻张先生文采出众,我出一上联,请张先生对一下联,‘脚穿芒草迎宾,足下无履’。” “足下”看似是在说张景和脚下,但其实也是蓝玉对张景和的称呼,这种称呼多少有一些不尊重,相当于现代语言中“你这人”的意思。 “无履”是“无礼”的谐音,这个很容易理解,整个上联翻译成白话就是“脚上穿个大拖鞋迎接客人,你这人真没礼貌!” 张景和见蓝玉手上拿着一个椰壳做的酒杯,马上对道:“手执椰瓢作盏,樽前不盅!” “樽前”是“尊前”的谐音,“尊前”一般用于写信的开头,类似于现代语言中“尊敬的领导”之类,而当时张景和虽无官职,但在朱元璋面前的地位其实要比蓝玉高一些,而张景和反过来称蓝玉“尊前”,就有点现代社会里“大官管小官叫领导”的意思,说白了,也是一种讽刺。 但这个下联有些让人难懂,因为这个下联译成白话是“手里拿个椰子壳当酒杯,领导您连个酒盅都没有。”乍一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好像就是两个人之间斗嘴,蓝玉讽刺了张景和一句,张景和还了一句嘴,但说得云山雾罩,大家伙没听明白。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张景和这下联的真意。 明朝建立后,蓝玉做为太子朱标妻子的舅舅,对朱标这个外甥女婿可谓是照顾有加,朱元璋为了让太子地位稳固,也刻意扶植蓝玉的势力,做为未来朱标继承皇位后的左膀右臂。 可惜,朱标虽然宅心仁厚是一位当好皇帝的料,但福薄命浅,英年早逝。新立的皇太孙朱允炆根基太浅,朱元璋担心这个孙子镇不住蓝玉这个“舅姥爷”,于是开始打压蓝玉。 蓝玉为人好大喜功,专横跋扈,有一件事就可证明。我听闻,他北征蒙古草原上的元朝余孽得胜后,要入喜峰口关隘回中原,因为抵达时是夜晚,守关兵丁说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开门,结果蓝玉大怒,下令炮轰关门,纵兵毁关,可见其是多么的骄横。 在这次北征中,蓝玉还玷污了北元后妃,导致元妃自杀而死,朱元璋因此对其大加斥责,本来是要封他为“梁国公”,后来改为“凉国公”,一字之差,代表的是封地由富庶的河南变成了荒凉的甘肃,实际上就是在给蓝玉提醒儿。 可是,因为蓝玉之前骄纵惯了,见朱元璋对自己不再重视,所以便生出了谋反之心。朱元璋是什么人,蓝玉这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他,直接派人搜集蓝玉谋反的证据,把蓝玉一家老小以及和他交好的军中将领家小一共一万五千人全数处死,本来蓝玉是要凌迟碎剐的,后来念及他既是大儿媳妇(朱标正妻)的舅舅,又是十一子蜀王朱椿的老丈人,所以改为剥皮实草。 张景和那一句“手执椰瓢作盏,樽前不盅”其实就是对蓝玉下场的一句预言,“不盅”其实就是“不忠”的谐音,在朱元璋手下做事,忠心耿耿都有可能被杀,更何况你“不忠”呢? 我刚到张景和身边时,他已经六十多岁,为了能多和他学一些命理相术方面的知识,所以我有时会偷偷在他的饮食中加入一点我的鲜血,帮助他延长寿命。 说是“偷偷”,但我一直相信,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知道我需要用活人鲜血维持生命,所以借着开国功臣之师,又是朱元璋朋友的身份,假借研究丹药为名,定期帮我收集鲜血,所以这几十年里,我也就安心在他身边学习相术。 一直到洪武二十七年,也就是张景和一百岁这一年,他和我商量: “徒儿,我算准五年内金陵城将有大变局,你我师徒二人,应早做准备。” 我师兄刘基刘伯温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去世,我是张景和唯一在世的徒弟,老先生想避祸事、得善终只能和我商量。 “师父想远走高飞,避开此间祸事?” “正是,为师明日乔装出城,西出潼关,之后你在府中挂起谢客牌,就说我病了,二个月后是九月初八,你扮做我的样子,在城中寻一座桥,跳桥假死,然后在城里隐居,等我回来。” “您还回来做甚?” “天机不可泄露!” 三十年多来,我最烦他说这句话,可能会算命看相的人都这个毛病,动不动就说“天机不可泄露”,真不可泄露的话,你一开始就不说行不行?总这么说半句留半句的多让人着急。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这几百年里,我无论干什么营生也不去给人算命的原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九月初八,我依言穿上师父的衣服,用白灰染白了头发,找了一座桥跳入水中,然后闭气在水里游了五里,在远处上岸,绕路回到真人府,假装没事一般。 金陵府派人报信说,张老神仙无端投水,陛下下令寻他的尸体,却遍寻不获,让我节哀。我假惺惺哭了几声,拜谢了皇恩,又说张真人已死,做徒弟的理应让出御赐的真人府,借机在城里找了一户普通民宅,隐居起来。 从此后,金陵城内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发生一起伤人案,伤者多是无家可归的乞丐,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先被人打晕,割开手臂放了些血,然后又将伤口包好,怀里还多了一两银子。 一时间全城的乞丐不但不害怕,反而阻挠官府查案,还主动把手臂洗得雪白干净,巴不得下一个被放血的就是自己。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十六章 朱允炆 第十七章 面试 第十八章 新人党卉 第十九章 来面试的人死了 “谢谢,谢谢杜医生,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表达,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我代表我们孤儿院的孩子们谢谢您。” 被抱住的杜林身体有些僵硬,一千多年来,他也不是没和女人亲近过,不过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已经不近女色很久了。 “好了,好了,”杜林拍拍党卉的头,“可以了,可以了,女施主请自重。” 杜林的一句玩笑,化解了党卉情绪失控的尴尬,她连忙松开杜林,擦了把眼泪,“不好意思杜医生,我有点太激动了,你别介意。” “可以理解。” 是啊,杜林当然可以理解党卉的心情,做为一个孤儿,可能唯一能让他(她)感到温暖的地方就是像孤儿院这种地方了。而杜林这一千四百多年里,没有亲人,和孤儿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也很羡慕这些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们,至少他们还有其它孤儿可以当做兄弟姐妹,还有孤儿院的院长、工作人员可以当做父母长辈,而杜林呢,一千多年来始终孑然一身,形单影只…… “老杜!”李宪的声音传来,刚一进门,看到杜林和党卉两人面对面站着,一看就是两人拥抱完刚松开的架势,赶紧刹车,“我……我这……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滚!”杜林骂他。 “好的。”李宪抹头就往外走。 “回来!” “哎!”李宪又回来了。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杜林没好气。 “你们说正事,我先走了。”党卉红着脸,好像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你不用走,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血析诊所的正式员工了,马上投入工作吧。”杜林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没有开封的白大褂,郑重的递给党卉。 “可是,我该干什么呢?”党卉一边把白大褂套上,一边问杜林。 杜林指了指李宪,“他来了,就是有活儿来了,这位是咱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李宪,你叫他李副队长吧。” “咳咳咳,代理队长,我们队长因为身体原因,住院了,我现在是代理队长,很可能过段时间代理两个字就去掉了。”李宪一本正经、故作低调的说道,但谁都看得出他在装B。 “李哥,你好,我叫党卉,是杜林医生的助手。”党卉大方的伸出手去。 “唉对,叫哥好,叫什么队长啊,还非把‘副’字儿带上,叫李哥挺好。”李宪轻轻握了一下党卉的手。 “李‘队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我这儿肯定有事,快说吧!我们诊所今天添丁进口,赶着中午下班去吃迎新饭呢。”杜林把队长俩字儿咬的特别重。 “那一会儿忙完了吃饭也带我一个呗,都是老熟人了。”李宪死皮赖脸的搂着杜林的肩膀。 “没打算带你那份儿,除非你请客。”杜林捏着李宪的手指,把他的大手从肩膀上“摘”了下去。 “你老板没告诉你他有洁癖吧?” “说正事儿!” “好好好,不扯闲白儿了,”李宪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杜林,“我带来一份血液样本,是一起凶杀案,死者为女性,25岁左右,身上没有证件,所以暂时还不知道身份信息,我同事正在查。今天上午八点左右被人发现死在城东凤凰路附近的一个背街小巷里,死者钱包里钱都在,不像是劫财,衣物也没有破损,初步观察没有被性侵的迹象……”说到这里,李宪看了看在场唯一的异性,党卉面无表情,认真在做记录。 “法医推测,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到三点左右,死者小腹和后腰各中一刀,致命伤是小腹那一刀,刺破了肝脏,初步判断死因是出血性休克因起的死亡,手上没有防御性伤口,说明她没有反抗,所以我们怀疑她被人下了药,需要你这里做一个血液分析。” “嗯,情况大致明白了。”杜林一边听李宪介绍死者情况,一边戴着医用手套翻看文件夹里的现场照片,也不知是嫌文件夹脏还是怕弄脏了照片。 “嗯?”杜林瞪大了眼睛看着其中一张死者的正面照片,虽然照片的主体内容是小腹的伤口,但死者的面部也被清晰的拍了下来。杜林把文件夹放在一边,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沓纸,翻了几张后,从中挑中一张,递给李宪,“你看这个人和死者是不是一个人?” 李宪拿过那张纸,这是一份彩色打印的简历,在求职人照片那一栏有一张年轻女生的照片,李宪一眼就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刚刚在案发现场看到的死者,他又看了一眼求职人姓名那一栏。 “洛白瑶?死者生前曾经给你投过简历?这也太巧了吧?”李宪晃了晃手里的纸。 “嗯,是挺巧的,本来今天上午她应该来我这里参加面试的,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没来了。”杜林把其它的简历收好。 “那我是不是也成了怀疑对象?”党卉在一边突然问了个问题。 “啊?”李宪有点懵,“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共三个人进入面试,如果这个洛白瑶死了,那我和那个叫于小芝的机会就大了嘛,所以我和于小芝都有作案动机啊。”党卉咬着笔头,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老杜,你哪找的这么个活宝,你把她辞了吧,我们刑警队要了,这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啊!”李宪笑着和杜林开玩笑。 “你给他解释解释吧,我有点后悔收这丫头了。”杜林有点无奈。 “小卉啊,你这个怀疑精神值得肯定,特别是连自己都不放过这种自我牺牲精神更加让人钦佩,但这个假设实在是离谱。” 李宪耐着性子给党卉解释,“杜林给你开的工资是多少?” “一个月3500,全勤加500。” “咱就算4000,你认真想想,你会为了一个月4000块钱的工作去冒着被判死刑的风险去杀人吗?而且杀了人,也只是把录用的机率从33%提高到50%。” 党卉坚定的摇摇头。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二十章 初到刑警队 第二十一章 这个人我见过 第二十二章 魔术? 第二十三章 杜老师 第二十四章 让死人替自己说话 第二十五章 露馅了 第二十六章 招 第二十七章 见阎王 第二十八章 鬼差 “聚魂伞的用法很简单,你想招来哪个亡魂,只要喝一滴此亡魂的血,生前死后都可以。然后找一把伞,你手里这把黑纸伞,只是聚魂伞的法相,真正用的时候不一定非得用黑伞,什么伞都可以,是伞就行。只要心中默念‘伞来’,然后张开伞心,伞把向天,伞尖杵地,心中默念死去亡魂的名字,无论亡魂是近在眼前,还是远隔万里,都能马上将之引到伞中,之后将伞正常执在手中,你去哪里,亡魂便会跟着你到哪里,将伞一收,亡魂便寄身于伞中,收伞前说一句‘散’,便可将亡魂暂时放出,任你驱使。” “但要切记,亡魂在阳世停留越久怨气便会越大,如果怨气过重,就变成厉鬼就只能用伞骨将其打散,但你也等于是将一个好鬼变成了恶鬼,损毁了好鬼生前的功德,你自己的功德就会双倍扣减,一半补偿被你坏了功德的好鬼,一半作为天道对你的惩罚。” “在下明白了,那这符纸又如何使用?” “这张本是天眼符,使用之后可以看穿天地万物,也能看到一切灵体,按说无故给凡人开天眼是违反天条的,但小友情况特殊,既不能算是一个完全的‘凡人’,而且又是在帮寡人办事,不能算是‘无故’,”秦广王从我手中拿过符纸,“寡人将它加了些禁制,变成了‘搜魂符’。其一,只有你能用,其二,一昼夜只得用一次,一次只能用一个时辰,过时失效。” “只有一张?”我很奇怪,这阎王也太小气了。 “呵,你可以用一张先试试,将其焚化,用沾一点纸灰抹在眉间即可。然后心中默念‘符来’!” 我又接过符纸,借着桌上的油灯点着一角,可见“呼”的一下,瞬间就在我指间烧光了,吓得我敢紧松手,但又觉得,即使不松手,好像燃烧的温度也不高,达不到灼伤手指的地步…… 我按秦广王所说,心中默念“符来”!果然,明明已经烧成了灰的纸符,再一次出现在我手心里,而且是凭空出现的,我惊讶的看着秦广王,他微笑着点头。 我用指尖沾了一点点纸灰抹在双眉之间,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凉意贯穿双眼,本来我得了渴血症后就耳聪目明,甚至可以夜间视物了,用了这搜魂符之后,我感觉甚至可以看穿一切。 我将手举起来,注目望去,视线仿佛利刃一般,穿过皮肤、肌肉,筋络,一直看到了骨头中间的骨髓! 再将视线移开,透过破败的土墙,我看到了邻居家的牛棚,一只母牛在吃夜草,它的腹中正有一只小牛犊盘成一团,等待降生…… 此后,我便成了地府第一殿秦广王蒋子文手下的一名“鬼差”,没有仙术,也没有仙籍,能用的法器只有聚魂伞和搜魂符,而且使用搜魂符还有限制。 这次,我帮洛白瑶报了仇,将蒋南方送进了监狱,杀害一名孕妇的罪名可不小,等待他的将是死刑。所以洛白瑶不必等蒋南方的魂魄入地狱,她的魂魄现在就可以回归地府,转世投胎。聚魂伞下,只见洛白瑶的魂魄对我盈盈一拜, “谢谢鬼差先生帮我将仇人绳之以法。” “不用客气,洛小姐嫉恶如仇,一身正气,虽然这一世被恶人暗害,但相信下一次转世投胎,一定能有一世更好的人生。” “借您吉言……” 说话间,一扇只有我和洛白瑶才能看见的黑色大门出现在我俩眼前,在一道道黑色的烟雾包裹下,大门散发着丝丝阴冷气息。 “去吧,这就是地府之门,推开门,里面会有别的鬼差接你去入轮回。” “您不送我进去吗?”洛白瑶眨着灵动的大眼睛问道。 “我并不是灵体,本质上,我还是个活人呢,活人是不能入这‘鬼门关’的,快走吧,时候不早了。”我对着聚魂伞喝了一声“散!” 洛白瑶脱离了黑伞的禁制,款步走向黑色大门,到了门前,回身向我深鞠一躬,我向她摆摆手,她推门而入。随后,大门缓缓关闭,渐渐在我眼前消失…… 其实,在我获得“鬼差”身份这一千多年里,并没有使用过几次聚魂伞和搜魂符,因为这一千多年,我除了混迹在战乱中,就是隐居于深山里,战乱中,杀人者是为了自保而杀人,被杀者是因为杀人而被杀,就算也有大部分死者是无辜百姓,但害了他们性命的是高居庙堂的肉食者们,我就算想帮枉死者报仇也没机会。 久而久之,我几乎快忘了,我还有这么一重身份。直到我听说水国昌想用洛白瑶的尸身“还魂”来吓蒋南方,我才突然记起还有搜魂符和聚魂伞这回事。 于是,在他们围着尸体忙活的时候,我去外面买了一把黑色大伞,伞尖杵地,伞心朝上,心中默念“洛白瑶”。虽然使用聚魂伞召唤鬼魂,对伞的大小、颜色并没有要求,但时间允许的话,我还是觉得黑色的大伞更加应景一些。 然后点燃搜魂符,将符纸灰抹到眉间,一股久违的清凉感袭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无比清晰,就像眼前装上了一个无限变焦的相机镜头,不但能目及远处,还能透视…… 嗯,曲明明看起来像个假小子,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嘛…… “您是鬼差先生吗?”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我,是洛白瑶的魂魄。 后面的事就比较容易了,洛白瑶的魂魄附在了她自己的尸体上,被水国昌等人推去吓蒋南方。洛白瑶把自己变成了一幅可怕的样子,又用鬼术在玻璃上写了个血红的“招”字,不但吓尿了蒋南方,还让他很快交待了罪行。 生活再次回归平静,“中湖市公安局特约检测中心”的牌子一挂出去,生意确实好了不少,老百姓们本能的都对公安机关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而这诊所是连公安局都信得过的地方,自然就更加有说服力。 接连几天,诊所都接待了几名患者,虽然都是头疼脑热的小病,但只要抽血验测一下,陈年旧患、细微隐疾全都能测出来,开始有些人还不相信,觉得杜林是在危言耸听,但拿着验测结果去大医院的专业科室一看,还真的是完全一样,甚至比大医院的还详尽,不由对血析诊所的水平大加赞赏。 一传十,十传百,血析诊所在西城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我们是来找杜医生的,请问他在吗?” 党卉正在门口的导诊台整理病历,忽然听见有人在和她说话,抬头一看,却没有人!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二十九章 袖珍妈妈 第三十章 虐待? 第三十一章 婆婆出没,请注意 第三十二章 剧情反转 第三十三章 母子情深 第三十四章 我要常大志认罪 第三十五章 贺一金 第三十六章 手术成功 第三十七章 招揽 第三十八章 起名字 第三十九章 晕倒的老者 第四十章 懂不懂规矩? “住手!你要干什么?”两个黑西装青年同时大喝一声,刚才杜林给老先生把脉时就已经让他们很紧张了,这会儿又掏出一个奇怪的盒子,还从里面抽出一根针要扎老爷子?那是绝对不行的! 两个青年一左一右把老者护在中间,伸手去推杜林,却发现平常能把一个壮汉推个跟头的力气,竟然只是推得杜林微微晃了一晃。 “哟,还是个练家子!”黑西装青年一愣,马上更加紧张起来,愈发觉得杜林是个不怀好意的危险人物。 杜林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们要是好好的,我作为医生肯定全力以赴救死扶伤,现在你们像防贼一样防着我?那对不起,小爷不伺候了。 杜林冷笑一声,按动针盒的机簧,把针盒收起转身就要走,却见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老者竟然说话了:“慢……治……让他……让他治……” “董事长?您是说让他给您治病吗?”一个黑西装青年低头在老者耳边问道。 老者点点头。 “你过来,给我们董事长治病。”那个黑西装青年趾高气扬的让杜林回来。 杜林看看他,撇撇嘴,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黑西装青年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了杜林的肩头。 杜林头也不回,伸手抓住扣在肩头那只手,一翻一拧,一拉一推,只听“咔吧”一声,黑西装青年的整条胳膊就脱臼了。 另一名黑西装青年大惊,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指向杜林,杜林瞳孔一缩,顺势把那名胳膊脱臼的黑西装青年拉在身前,然后从他的后腰也拔出一把手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一枪,正中举枪黑西装青年手中的手枪! 那青年把枪收回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只见一颗黄澄澄、有些变形的子弹,正正好好的嵌在自己手枪的枪口上!堵了个严严实实,拔都拔不下来! 当他再抬头时,只见一片黑影袭来,下意识想举枪射击,却手中一空,手枪不翼而飞了! 然后就是胳膊一阵剧痛,不用问,肯定也和同伴一样,胳膊脱臼了。 他其实应该感谢杜林及时把枪从他手里抢走,不然,他只要下意识的扣一下扳机,子弹因为无法从枪口正常飞出,手枪就会炸膛,他那只手就算是废了。 虽然两个黑西装青年都失去了战斗力,但常年的严酷训练,在他们的骨子里,早就形成了一种舍生忘死的忠诚。保护老者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哪怕失去保护老者的能力,他们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想伤害我们董事长,就得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老杜,这两个人恐怕咱们惹不起。”李宪连忙拉住杜林,“他们敢明目张胆的动枪,应该是那种正规的保安公司,有持枪证那种,专门保护重要人物的,这老头也应该是个大人物,别太过了。” “我知道,我有分寸,你放心。”杜林安慰道。 杜林向老者走去,两个黑西装青年并肩挡在老者身前,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兄弟,别那么紧张,我没恶意。”杜林好言相劝,“你们老爷子刚才都说让我给他治了,你们俩就不能客气点?老爷子都啥情况了,你们到底想救他还是想害他?” 两个黑西装对视一眼,似有惭色。 “让开吧,我真的只是个医生。” 两人心说:你要只是个医生,那我俩是不是该狗带了,连个医生都打不过? 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向两边各退了一步,让出了身后的老者,但两双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杜林的一举一动,生怕杜林会对老者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 老者此时状态更加不堪,不但脸上更加没有血色,连嘴唇都有些乌青了。杜林不满地瞪了两个黑西装一眼,连忙把针灸盒再一次打开,就要施针。 正在此时,就听门外喊道:“都让一让,让一让,市人民医院的专家来了!” 只见两个保安抱着医药箱打头阵,后面跟着一个头顶“地中海”,一对鱼泡眼儿,方头扁脸,活像是鲇鱼成精的家伙。 “经理,”一个保安介绍道,“这位是市人民医院老年病科的张专家,正好在四楼的贵宾厅吃饭,被我给请来了。” “张专家您好,您也来给看看吧。”经理和这位张专家握了握手。 “‘也’?怎么,这里还有别的同行在吗?”张专家挑了挑眼皮,四下寻摸了一圈,也就是手里正拿着银针的杜林像是那么个意思,不过太年轻,根本没放在眼里。 “你是医生?”张专家拿鼻孔看了杜林一眼。 “那你觉着我手里拿着根针儿是干嘛呢?给你家自行车放气儿吗?” “你!”张专家终于把眼睛张大一点了,不过还是很小,“你起开,我要给老先生看病。” “你是医生吗?”杜林反问道。 “我怎么不是医生?我是市人民医院老年病科的主任!” “是医生怎么连做医生的规矩都不懂了?你师父没教过你‘六不看’吗?” “什么六不看八不看的,没听说过!” “从医者,妻不看、儿不看、父母亲人不看,生不看、死不看、同行不允不看。” 一听这几句话,这个张专家好像突然想起点什么。有一年他去中京医科大学进修,一个老中医好像在课上说过这么几个“不看”。 前三个“不看”意思是医生不能给太亲近的人看病,因为会过度关心而影响判断。生不看,意思是如果妻子刚生了孩子,这时候不能给人看病,会因开心而把病情想的过于乐观。死不看,意思是如果家里刚刚有人过世,也不能给人看病,会因悲伤而把病情想的过于严重。同行不允不看,这个就有点像行业内部的“潜规则”了。 别的医生正给患者看病呢,你也去说三道四,说得和人家不一样,你让患者听谁的?就算说的一样,那这诊金是给你,还是给之前那医生? 所以一般都是一个医生先看,看完了说出自己的治疗方案,大约花多少钱,然后下一个医生再来看,看完了也说说怎么治,最后让患者自己选择。 想起来归想起来,不过他可不能认,他要是认这规矩,那就得按规矩来了。如果是别的病人,让别人看就让了,但是这个病人可不一般,听那个保安说这个老爷子谱儿可不小,来的时候是坐的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身边还有两个专业保镖贴身保护,一看就是大人物。这要是把这么一尊大神给伺候好了,那好处肯定少不了。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四十一章 救人还挨打? “你说的那些什么这不看那不看的,都是封建社会的陈规陋习,我们现在是新华夏、新社会,不兴那一套了。再说,医者父母心,说的就是医生要像关心儿女一样,关心每一位病人,按你说的,妻不看、儿不看,那就谁都别看了。” “跟你这外行真讲不了这个,就算不按规矩来,你也得按道理来吧,先来后到懂不懂?”杜林无奈了。 “你说谁是外行?”道理是应该讲的,不过张专家不想讲道理,于是他揪住了上半句话不放。 “你觉得呢?” “敢说我是外行?你哪个医院的?什么职称?” “我不在医院工作,自己开了一家诊所,血析诊所。” “听都没听过,指不定是哪个村里的小卫生所。去去去,一个乡野村医别在这儿捣乱,要扎针儿,回你们村,给你们村长扎去!”一听只是个小诊所的医生,张专家就踩得更无所顾忌了。旁边的两个保安,被张专家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 “你们两个怎么说?”杜林不愿意再和这个SB多废话,直接问那两个黑西装。 两人小声嘀咕着,“该信谁的?” “董事长说让那个年轻的治,不过我觉得他太年轻了,身手好可不代表医术高,虽说拳怕少壮,但医术还是越老越吃香吧?” “我觉得也是,岁数大的医生见的病人也多……” “行,你来,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杜林见这两个黑西装也不相信自己,自然也就没了坚持下去的理由,他看了看老者的情况,觉得还没到刻不容缓的地步,既然这个张专家想插手,那就先让他看看,如果老爷子实在不行了,自己再动手救人也来得及。 “算你识时务。”张专家挽了挽袖子,先是扒开老者的眼皮用一个随身带着的小手电晃了晃,然后趴在老者心口听了听心跳,又摸了摸老者的手心,检查了一下口鼻。 “问题虽然不大,不过也是多亏遇到了我,不然耽误了病情,或是造成了误诊,那还是有生命危险的。”说完从保安手里拿过酒楼的简易药箱,从里面找出一小瓶速效救心丸,倒了几粒在手心里,就要给老者喂下。 “你要干什么?”杜林大声喝止。 “废话,当然是给老先生治病了!” “你这不是治病,这是谋杀!”杜林一脸的严肃。 “你懂什么,老爷子这是心脏病突发,给他吃几粒速效救心丸马上就能缓解。” “你从哪儿看出是心脏病的?” “说你不懂,你还真不懂,老先生心捂心口,说明他心脏疼痛,神智不清说明他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嘴有紫绀,手心冰冷,这都是心脏病突发的症状,明白了吗?”张专家一副名师讲课的派头,说得头头是道,周围人都听得连连点头。 “是吗?”杜林冷笑一声,转向那两个黑西装,“麻烦把老先生的上衣掀起来,一直掀到锁骨。” 两人对视一眼,按杜林说的做了。 “啊!”老者的衣服一掀开,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只见老者胸前遍布伤疤。别人看不出来,但李宪马上认出,这里面有刀伤,有枪伤,还有一大块烧伤,特别是心口处,竟鼓起一个核桃大小、红彤彤的包,老者的手正是捂着这个包。 “看到了吗?”杜林指着这个包说道,“老先生不是心口疼,而是这个包在疼。这里看上去就是一块普通的疤痕增生,但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疤痕下面并不是胸骨,而是因胸骨缺损形成的一个空腔。他根本不是心脏病,而是因为岔气造成的支气管栓塞,栓塞的位置就在这个空腔下面。你给他吃速效救心丸,反倒会加速呼吸,让栓塞更加严重,造成呼吸窘迫症,危及生命。” “那他嘴上的紫绀你怎么解释?只有心脏病造成的严重缺氧才会出现紫绀,岔个气儿就出紫绀?闻所未闻!”张专家还在嘴硬。 “没猜错的话,老先生年轻的时候,曾经受过冻伤吧?”杜林问那两个黑西装。 “董事长好像说过,他年轻时在战场上曾经冻伤过。”黑西装说道。 “脸部受过冻伤的人,由于毛细血管受创严重,只要血氧含量稍稍降低一些,就会出现缺氧反应,特别是嘴唇,很容易就会出现紫绀。” “那手心冰冷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更简单了,人们常说‘气得我手脚冰凉’。从西医来说,人生气时血管扩张,造成流血量不足,所以肢端血量变少,就会手脚发冷。而中医认为,人一生气,阳气就会郁结,不能温煦四肢,就会四肢发冷。所以,老先生手脚发凉,就是让你,还有这个两个笨蛋给气的。” “不可能!”张专家喊道,“老先生已经昏迷了,我说什么、做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我怎么会气到他?” “老先生只是半昏迷状态,但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外界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只是口不能言罢了,不然刚才也不会含含糊糊地说一句让我给他治的话。我说的没错吧?老先生?如果我说的对,您就点点头!” 只见这位老者真的微微点了两下头。 杜林耸耸肩,一摊手,“你们都看到了?”黑西装点点头,那个张专家则是一脸的尴尬。 “那让我给您治病行吗?”杜林再问。 老者又点点头。 杜林看了那个张专家一眼,张专家满脸通红,一对鱼泡眼涨得都快看不见了,一句话都没说,逃也似得离开了包间。 杜林看着他的背影,“说你是外行,还不承认?” 第三次拿出针盒,这次终于没人搅和了,一针下去,老先生干呕了两下,一口浊气像打嗝一样从口中冲出,整个人精神头一下子好了许多。 “董事长,您没事啦?”两个黑西装十分欣喜。 “你们俩蹲下来。”两人依言蹲在老者旁边,却被老者一人一个爆栗弹在脑门上,下手又准又狠,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弹他们俩。 “两个糊涂蛋!我都说了让这个小兄弟给我治,知不知道我说那一句话多费劲?还和人家动手?把你们俩能的!俩人都没打过一个,还动枪了?丢不丢人?” 看着老者像教训孙子一样,教训这两个青年,杜林在一边直想笑。 “小兄弟,你也过来。”老者换上一副笑脸,冲杜林招招手。 杜林也学着那两个黑西装的样子蹲在老者的另一边,刚蹲下,就觉得脑门上也挨了一下。 “你也该打,明明一针下来就能让我喘上这口气儿的,非得和那个庸医废话,还让他扒我眼皮,晃我眼睛,我现在眼前还一个大白点子呢。” “是是是,您老教训的是。”杜林挨了一个爆栗,救了人还挨打,真是没天理了。虽然心有不甘,不过看这老头也是性情中人,算了吧,不和他计较。 “小兄弟,能把你那个针盒给老头子我看一眼吗?”老者伸手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针盒。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四十二章 山河实业 “可以,您拿好。”杜林把针盒放在老者手心。 老者仔细看了一会儿,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杜林。 “小兄弟,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不,可以说,你和我一位故人长得一模一样。” “哦?”杜林心里紧张了起来,突然想起了刘伯温那件事(见第九章),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不过不可能啦,七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他就算活着也得和我一样是个老头子了。” “那是肯定的,哪有人七十多年不变样的,那不成妖精了。”杜林松了口气,还好,这老头是个唯物主义者。 “不过你这个针盒可是他曾用过的,所以……说吧,小伙子,你和‘夜猫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呃……”都说人老奸、马老滑,杜林一个一千四千多岁的老怪物在这个“只有”九十多岁的老人精面前,竟然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夜猫子”这是杜林很久以前的一个外号,可此情此景,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七十年前的夜猫子吧。 “是这样,八年前,我出了一场车祸,醒来之后这个针盒就一直在我身上,中医方面还有其它很多知识,我都记得,只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谁?住哪里?父母是谁?这一切我都不记得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用杜林这个名字生活。” “哦,是这样啊。”老者摸了摸白胡子茬,“小伙子,我想我能帮你解开你身世的一部分,至少,我敢肯定,我认识你的爷爷,也可能是太爷爷。” “真的吗?”杜林开始戏精上身了,“老先生,八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回忆自己的身世,但只要我一想这些事,头就疼得厉害。”说着说着,杜林抱着自己的头,“啊……现在又开始疼了。” “孩子!孩子!咱不想了啊,不想了,回头爷爷慢慢告诉你啊,你现在就别想了。”老者连忙抱住杜林,一边轻轻拍着杜林的后背,一边安慰他,那架势,要多慈爱就多慈爱,绝对是出自一个长者对晚辈的真心爱护,搞得杜林都有点不忍心骗他了。 “爷爷!爷爷!”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哟,我孙子来了。”老者坐直了身子,想要站起来,两个黑西装想劝阻,却被杜林一个眼神制止了。 “老先生现在可以起来走一走,没关系,我扶他。” “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老先生甩开杜林的手,大步走向门口。 “爷爷,你没事吧,”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穿着白色衬衫,四方脸庞,黑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额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 祖孙两人在说话,李宪趁人不注意,凑上来小声对杜林说道:“这人是山河实业执行董事何政群的儿子,叫何文远,前段时间来中湖谈投资一个轿车生产基地的事情,当时市里动用了最高的安保手段,我们刑警队也上人了,所以我见过他。他管那个老头叫爷爷,那看来这个老头就是山河实业那个传说中的老董事长,何苍山。” “山河实业?就是那个华夏数一数二的超级大集团。”杜林也听说过这个企业。他看了看窗外,对面楼顶挂着一面巨幅广告牌,上面写着“山河银行,华夏第一商业银行!”。 “没错,就是那个山河实业,山河重工、山河矿业、山河铝材、山河房地产、山河进出口、山河旅游、山河影业等等等等,凡是挣钱的生意,都有这个山河实业的影子,保守估计,整个山河实业的总资产近万亿。这么说吧,山河实业在华夏跺跺脚,大半个亚洲就是一场地震。”李宪小声说道。 “一不小心,咱哥俩还救了个大人物。”杜林嘿然一笑。 “也不知算不算是好事儿。”话声刚落,就见那老者招手叫杜林过去,李宪赶紧退后。 “来来来,就是这个小伙子刚才救了我,叫杜……”老者拍着杜林的肩膀。 “您好,我叫杜林,您是患者的家属吧?”杜林自我介绍了一下。 “您好,杜医生,我是何文远,谢谢你救了我爷爷。”何文远很礼貌的与杜林握了握手,丝毫看不出华夏顶级商业帝国太子爷的架子 “其实也不算救,老爷子身体很好,就算我不给他扎那一针,他自己再缓一会儿也能把这口气儿喘匀了,我就是帮个小忙而已。”杜林很谦虚。 “不管怎样,我欠杜医生一份人情,以后无论您遇到什么困难,我何文远必定尽力帮忙。”说完,何文完从秘书手中拿过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杜林。 杜林也双手接过,这是一张金属质地的名片,以杜林的阅历,只稍稍一摸便知道这张名片通体由18K金打造,名片上用24K纯金烫字,正面写着“山河实业,永保河山,笃行诚信,爱国奉献——何文远”,背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 光是制作这样一张名片的成本恐怕也要数千元。 “无论您遇到何种困难,只要拿着这张名片,就可以在全世界任何地方,向任意一家山河实业的办事机构求助,如果他们也解决不了,就直接打上面的电话,由我来解决,我要是解决不了,那就由我父亲解决,如果我父亲也解决不了……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总之,任何困难,我们都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这一句承诺恐怕比这张名片的价值要高出千万倍。 如果换一个人说出来,别人恐怕会笑这人吹牛都没边儿了,但是从何文远口中说出来,谁也不会觉得是吹牛,因为他和他背后的山河实业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自信。 “对不起,恐怕这个名片我不能收。”杜林将名片礼貌地又还了回去。 李宪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心想:“我的活祖宗啊,你傲气可以,不想要人家的这个承诺也行,哪怕你收下了一辈子不用呢,可你别直接当人家面拒绝啊!这不是打人家山河实业的脸吗?” 何文远虽然有些不悦,但大家族出身的人物涵养还是很高的,收起了那张金字名片,“杜医生是不相信我们山河实业有这个能力吗?” “如果遇上寻常的困难,我绝对相信贵公司或者何先生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但我觉得有一种困难,你们也无能为力。”杜林这句话说得不卑不亢。 “哦?”何文远询问地看了一眼爷爷,只见何老笑而不语,“敢问杜医生指的是……” “生,老,病,死。”杜林一字一顿说出了四个字。 “呵呵,”何文远摇摇头,“杜医生说笑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任谁也无法逆转吧,我说的困难当然不包括这种不可抗力的困难了。” “可是,我能!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不需要这个承诺。再说,我是一个医生,医生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最多我可以收点诊金,担不起这么大的一份厚礼。” “杜医生,你能及时救了我爷爷,我感谢你,也觉得你医术高明,但您说您能解决生老病死?这就有点不切实际了吧?”何文远强压着想骂人的冲动。 “这个您可以问问何老。”杜林淡淡说道。 “嗯,这个我可以证明。”何老点点头道,“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夜猫子吗?” 何文远道:“当然记得,您说过好多次了,夜猫子当年用几根银针救了您的命,他是您的恩人,更是咱们何家的恩人。” “这位杜林医生和那位恩人相貌非常相似,应该就是那位恩人的后人,我之前说过那个针盒也在他手中,刚才我的病也是杜林用那银针给我治好的。” 何文远又惊又喜,“爷爷都说和恩人长得像,那就一定是恩人后代了。杜医生,没有您祖辈,就没有我们何家的今天,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何文远再次递过来一张名片,这张名片与刚才那张18K金的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厚纸片,上面的号码甚至是手写的,说是名片还不如说就是一张便笺。 不过这张所谓“名片”的价值要比刚才那张18K金的还要高得多,如果说刚才那张名片可以让执有者在山河实业享受VIP服务,那这个便笺就能让执有者直接享受到家族高层才有的待遇。 杜林掏出手机按照号码拔了过去,也顺便在何文远那里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我记下了,不过我想我不会因为遇上困难给你打电话的。” “那是当然,以杜医生的医术和能力,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事能难住你。”何文远客气道,不过心里有些不喜,这位“恩人后代”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吧?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没有困难难道就不能给何大哥打电话了吗?”杜林抬手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哦,嗐!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 “文远呐,小杜几年前出了事故,有些失忆了,医术还记得,但不记得家人在哪里,现在他是孤身一人在中湖,以后你要多照顾他,拿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知道吗?”何老严肃地嘱咐道。 “爷爷你放心吧,以后杜林就是我的亲弟弟,就是咱们一家人。”何文远再一次握住了杜林的手。 杜林阅人无数,每个人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次他可以肯定,何文远说的是实话。 杜林也用力握住何文远的手。 “哦,对了,”杜林拉过旁边的李宪,“这位是市局刑警队的李宪队长,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救何老他也出了力的。” “李队长……我怎么看您有几分面熟呢?”何文远一边和李宪握手,一边努力回忆着,“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与中湖市谈投资的事,李队长好像一直在我们附近保护我们的安全来着。” “何先生真是好记性!”李宪这句赞叹还真不是客气,如果是一个受过训练的刑警,可能会不自觉的记住身边出现过的人和事,但何文远只是一个企业家,他也能有这样的好记性着实是难得。 当然,也许正是因为人家有这么好的记忆力,才会在商场上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吧?能被这样一位大人物记在心里,换了是谁,都会觉得倍儿有面子,觉得这样一位重视自己的人做生意肯定错不了。 “嗡嗡嗡……”一阵手机震动声,李宪给各位告了个罪,去一边接电话了。 “对了爷爷,”何文远问老者,“您来这里要吃什么啊,莫爷爷那里的大师傅手艺不行吗?”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四十三章 杀妻案 “我啊,是来帮一个战友了一桩心愿,”老者叹了口气,“这家福安酒楼是中湖的一家百年老店,早先战争年代,我的一个战友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临死前他指着福安酒楼的菜牌子问我,‘哈各’(饸烙)是啥?我说我不知道,他说他想吃,我就去砸酒楼的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酒楼的人早跑没影了,谁给我做饸烙啊?等我回去的时候,我那个战友已经牺牲了。” 旁边的何文远、杜林,还有那两个黑西装默然不语,老者接着说道:“之后,接着打仗,仗打完了,新华夏也成立了,我退了伍,转业到地方,在一家国营矿厂当厂长,后来企业改制,我和几个工友集资把矿厂私有化了,改叫山河矿业,那也是山河实业的前身。几十年过去,都没有再来一次中湖,这件事儿也慢慢淡忘了。前几天突然想起这件事,我就来了中湖,就想帮战友吃一口这个饸烙,可是这个经理说只有一个师傅会做传统的饸烙,他还没来,我一着急,一上火,就岔气了。” “今天吃不着,就明天再来嘛,着那么大急干什么。”何文远责怪了老者一句。 “恐怕何老近期是吃不上这口饸烙了。”李宪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他指了指手机,“刚刚接到队里的电话,福安酒楼的饸烙师傅卫有朋到刑警队自首,说今天早上他失手误杀了妻子杨楠,我的同事已经按规定对他进行了刑事拘留。” 直到杜林和李宪离开福安酒楼,党卉也没有出现,杜林给党卉打了电话,她说孤儿院有急事,要请几天假,杜林同意了,并说等这边忙完了,就和李宪一起去党卉那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反正诊所今天休息,杜林也没处可去,干脆和李宪一起去了案发现场。 卫有朋家是一栋普通的单元房,单元门口拉上了警戒线,两个社区民警在门口值勤,李宪出示了证件,又和他们说明了杜林的身份,两人一起上了楼。 二楼左侧的房门开着,杜林以为现场就在二楼,刚要进去,发现不对,是王杰书在和邻居了解案发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只听那个邻居说道:“我住他们家楼下算是倒了霉了,他们两口子成天吵架,白天还挺消停,两口子都是厨师嘛,白天都得工作,经常是晚上吵,一吵就吵到后半夜,女的又哭又闹,男的倒是不喊不叫的,可他动手啊,摔盘子扔东西,好像还打老婆,噼里啪啦的可吓人了,我们去找过几次,刚找完时还能消停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就又吵开了。” “昨天晚上吵了吗?”王杰书问道。 “吵了,吵的特别厉害,吓得我都要报警了,后来后半夜好像真有警察来了一趟,不过不是我家报的警,可能是别人家报的。” “是我家报的警,”四楼左侧的那户居民对王杰书说道,“昨天晚上楼下那两口子吵得太厉害了,孩子第二天要上学,我父亲还有高血压,休息不好,血压就控制不住,我一看表都半夜一点多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打了110。” “昨天晚上是我和我同事辅警小吴出的警,”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老高说,“大约一点半左右,我接到中心的指令,处理这户人家吵架扰民的情况,对这户人家两口子进行了批评教育。” “两个人当时情绪怎么样?”王杰书问。 “男的还算正常,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对了,他脸上有抓伤,应该是让他老婆挠的。他老婆情绪很激动,见警察来了也挺横的,有点像喝酒了,但我没闻到有酒味儿。” “出警时带执法记录仪吗?” “那当然带了,我和小吴都带了。” “那麻烦回头把你们俩的执法记录仪送到刑警队。” “没问题。” 案发的地点是在三楼左侧的301室,杜林和李宪穿好鞋套,戴好一次性手套和头套进入了现场。 正在做尸检的水国昌一抬头看见了杜林,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他的脸拉了下来。 “你现在是要把尸检的活儿也抢了呗?” 经过上次洛白瑶的案子之后,水国昌和杜林多少也算是熟悉了一些,连DISS也变得简单直接了。 “别紧张,别紧张,我就是顺路来看看热闹,你验你的,我就看看,不说话。”杜林微笑着蹲在水国昌旁边。 卫有朋家是一个两室一厅的结构,一进大门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就是客厅,厨房和客厅之间用一道玻璃拉门隔开。 进大门直走是卫生间,卫生间两边分别是两间卧室,由于卫有朋和杨楠没有子女,所以只有阳面也就是右手边那一间卧室是住人的,阴面那间是杂物室。 厨房与客厅之间的这一扇玻璃拉门设计得很合理,四片门,双滑道,四片门展开,可以将厨房和客厅完全隔开,而收到一侧之后,便只挡住一半。四片门中,客厅这一侧的两片是镜面玻璃,可以当做穿衣镜来用,而厨房这一侧的两片,应该都是毛面玻璃,不过其中一片换成了一大块地板革,看样子应该是碎掉了之后,没有再配同样的毛玻璃,只用地板革将就了。 杨楠的尸体就倒在这道玻璃拉门处,身体正好侧卧在滑道上,一把尖刀正插在上腹部偏左一点的位置,鲜血流的满地都是,看得杜林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死因是什么?”杜林问水国昌。 水国昌白了杜林一眼,“我有义务告诉你吗?” 话音刚落,李宪恰好走过来问:“死因是什么?” 杜林很无辜地看了水国昌一眼,“你看,你是没有义务告诉我,但你也没权力堵我耳朵吧?” “不是,李队,”水国昌一指杜林,“他算干嘛地啊?一个开诊所的,老跟咱们警察掺和在一起,到底是他不务正业,还是咱们警队没人了,缺他一个开诊所的?” “老水你别太在意啊,杜林虽然是开诊所的,但他现在也是是咱们刑警队的特约专家嘛,上次抓蒋南方也没少出力……” “蒋南方最后撂了可是我的功劳!” “是是是,你功劳,你功劳,可没有人家杜林查到蒋南方会催眠,咱们连嫌疑人是谁都确定不了啊,对不对?” “那你啥意思?” “我意思啊,以后杜林除了在血液检验方面是咱们刑警队的特约专家以外,也算是咱们编外的顾问,可以参与到咱们的办案过程当中。”说到这里李宪趴在水国昌耳边小声说道,“关键是不用发工资。”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四十四章 不抽烟的李宪 第四十五章 精神病 李宪一挺身,从椅子上弹起来,两步跨到门前,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 “杜医生,您先请。”李宪行了一个绅士礼,笑呵呵的把杜林请了出来。 大办公室里的王杰书和于宝夫窃窃私语。 “你说真怪啊,李头刚刚心情那么不好,把自己关屋里,谁叫也不开门,杜医生一去就给开门了。” “就是,不光这个啊,你看,他们俩就在屋里待这么一会儿,再出来时,李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你说,他们俩……会不会……”王杰书冲于宝夫挤了挤小眼睛,一脸猥琐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然后把手指“弯”了下去。 “‘弯的’?不……会……吧……”于宝夫嘴里说着不会,但脸上的表情却和王杰书如出一辙。 “来来来,开个会啊,各路,汇报一下杀妻案的情况。小王!你先说。” “哦,”王杰书冲于宝夫挤了挤眼睛,然后收起戏谑的表情,摊开面前的一个本子,正色道:“我们走访了这对夫妻的邻居、朋友、同事等等,然后把了解到的情况梳理了一下,基本是这样的。” 王杰书拉过一块白板,一边写下重点词,一边说道: “死者杨楠,‘大东北杀猪菜’的主厨,嫌疑人卫有朋,福安酒楼专门做古法饸烙的厨师,他们俩五年前都是另一家饭店的厨师,结婚后,分别跳槽到现在的饭店工作。大东北杀猪菜的职工说杨楠平时性格豪爽,为人仗义,就是脾气有点大,有时会因为一些菜品质量上的事儿和客人吵起来,不过因为她是主厨,所以老板也得让她三分。” “卫有朋比较特殊,据说整个中湖市,只有他会用传统古法制作饸烙,但很多饭店小吃都改用更加省时省力的机器制作了,但他始终坚持要全手工制作,在福安酒楼也属于比较边缘化的一个厨师,收入并不高。听他的同事说,卫有朋性格内向,不善言谈。”说着往白板上放了一张照片,用磁铁固定住,照片上的卫有朋,有些微胖,一脸的和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坏人。 “卫有朋有纹身吗?”杜林突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他?没有,别说纹身了,这个人,吃喝嫖赌抽,五毒不沾,百分之百的老实人。” “哦,没事了,我随便问问,谢谢,你继续。”杜林点点头。 “我们还问了他家的邻居们,他们普遍反映,这两口子经常吵架,不但吵,还动手,经常能听见杨楠的哭喊声、怒骂声,大家都觉得卫有朋对杨楠有家暴的行为。” “尸检时发现杨楠有旧伤吗?”李宪问水国昌。 “没有类似被家暴的伤痕,只是在死者的手上有一些旧伤疤,还有两处新伤,不是被虐待导致的伤口,也不是防御性伤口,应该是厨师的职业伤,说白了,就切菜切着手了,其它没什么。” “嗯,小王继续说。” “好,我让死者的同事辨认了一下凶器,他们说那是死者工作用的工具之一。死者工作的那家大东北杀猪菜,听名字就知道主打的菜系是什么啦,说实话,我去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全是肉菜,不能总吃,总吃腻得慌。”王杰书说了一句题外话。 “这家饭店差不多两三天就要杀一头大肥猪,杨楠作为主厨,每次都是由她来亲自杀猪放血,她怕别人杀不好,血放不干净,影响猪肉的品质,那把凶器就是杀猪专用的放血刀。” “工具不应该都放在饭店吗?她怎么带回家里来了?”李宪问道。 “我也问过饭店的人,他们说,杨楠用的是一套专门订制的刀具,这把放血刀只是其中之一,平常确实都是放在饭店后厨的,但每隔三五天,杨楠都要把这套刀具拿回家去保养一次,昨天恰好是保养的日子。” “嫌疑人口供呢?”李宪把目光转向于宝夫。 “老样子,只承认是误伤。他说前一天两人是吵架吵到半夜,但后半夜就和好了。早上杨楠要上班,到门口穿好鞋了,才发现她的那套刀具少了一把,就喊卫有朋帮他找,卫有朋很快就找到了,然后手里拿着刀去门口送刀。但杨楠可能是嫌卫有朋找得慢,就穿着鞋,踮着脚尖进屋,想亲自去找。也正是因为她踮着脚,所以卫有朋没听到脚步声,结果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对方,在厨房门口撞了个满怀,卫有朋手里的刀正好扎在了杨楠的肋骨下方。之后,他马上拨打了120和110报警,然后试图用手捂住伤口,但伤口很大,而且那把刀还有血槽,所以等120赶到时,杨楠已经死透了。”于宝夫一边说,一边和另一名刑警两个人一起情景再现,让大家很容易就明白了,那把刀是怎么插在杨楠身上的。 “嗯,证据方面呢?曲明明?” “现场证据我们也进行了收集和整理,基本上支持这两口子经常打架的说法。案发现场那间房子里,很多东西都有破损的地方,卧室门上有一道裂口,像是菜刀砍的,用一张电影海报挡住了;卫生间墙上的瓷砖碎了半片,用保鲜膜糊上了;厨房的橱柜下面,我们扫出了好几块破盘子烂碗的碎片,有的已经沾上了厚厚的灰尘和陈年油渍,有的还比较新,明显不是同时摔碎的。” “看来这两口子平常确实没少打架……”李宪沉吟了一下。 “我觉得有必要给杨楠和卫有朋做一次血液检测。”杜林建议道。 “你这给自己的诊所拉生意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水国昌还是忍不住吐槽杜林。 “不,真的有必要。刚才我听到,那些邻居说他们俩经常吵架,我的理解,这个‘经常’不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词,而是一个代表频率的量词,正常人两口子不会这么频繁而激烈的吵架,这么吵早就应该离婚了,除非他们有病!” “你是说他们俩之中有一个有精神疾病?”李宪问道。 “不是有一个有,是很可能两个都有!而且我希望水法医能给卫有朋做一个伤情鉴定。” “干嘛?” “你们注意到没有?卫有朋这张照片上,胸前衣领的这个位置,有一处蓝黑色的地方。”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四十六章 家暴 “你们注意到没有?卫有朋这张照片上,胸前衣领的这个位置,有一处蓝黑色的地方,”杜林站起身,手指着白板上卫有朋的照片,“开始我以为是纹身,但刚刚杰书说,他没有纹身,那是什么?胎记?我倒觉得是淤青,所以我认为有必要给他做一个伤情鉴定。” “好了好了!”李宪拍拍手,“各路,继续搜集证据。老水,给卫有朋做一个伤情鉴定。老杜,准备做杨楠和卫有朋的血液检测。散会!” 晚上,杨楠和卫有朋的血液样本被连夜送到了血析诊所的化验室。在检血之前,杜林想用聚魂伞和搜魂符把杨楠的魂魄找来,但没有成功,说明杨楠的魂魄已经去了地府,同样也就证明杨楠的死,确实是一个意外。 因为只有被人害死,魂魄才会因有怨气而暂时不入地府,但也只是暂时,最终还是要回归地府的。 一种情况是:害死他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魂魄怨气消弥,心甘情况被鬼差接回地府。 另一种是:害死他的人逍遥法外,而他的魂魄在阳世逗留得越久,怨气就越重,最后变成了怨鬼,为害一方,造下业障,被判官或是鬼将抓回地府受审。 在审问后,怨鬼送交地藏王菩萨度化怨念,变为普通鬼魂,进入六道轮回。而怨鬼犯下的恶行,则会记在害死他的人头上,等那人死后,按罪业深浅,入不同的地狱受刑。 杨楠死于意外,自然也就没有害她的人,魂魄当时便已经被鬼差接走。 既然已经利用聚魂伞和搜魂符,变向确定了杨楠不是死于他杀,那么就要找证据证明是意外死亡。 杜林拿起两份血样,先把杨楠的血液喝了,不过没怎么品滋味,因为该知道的信息昨天都知道了,今天的这份血液样本已经距离杨楠死亡超过了24小时,不会再有幻像出现。 之前说过,杜林有一种能力,他喝下一个人的血液后,能够以幻像的方式,看到这个人之前最多24小时的记忆。如果是死人的血液,那么死亡越久,能看到的幻像就越少,也越破碎,如果死亡超过24小时,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杜林漱了漱口,又喝下了卫有朋的血液样本。新鲜的鲜血在唇齿舌尖流转几圈之后,杜林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 “阿米替林?碳酸锂?”李宪拿着杜林带来的检测报告,念出了两个名词,“什么鬼?” “看来这两口子真的都有精神类疾病,”水国昌皱着眉头,从李宪手里拿过检测报告,“阿米替林是治疗抑郁症的药,在卫有朋的血液中检出,如果不是误食或有人给他下药的话,那就说明卫有朋有抑郁症。碳酸锂是从杨楠的血液中检出的,这说明她很有可能是躁狂症患者!” “而且很可能她的躁狂症还很严重,”杜林指着检测报告说道,“她血液中锂元素的含量已经达到了每升1.2毫摩尔,这已经相当高了,虽然没有达到每升1.4毫摩尔的中毒标准备,但这个数据是死后超过24小时之后的检测结果,她活着的时候,锂元素含量肯定比这还要高,按照锂元素的半衰期来计算,24小时之前,这个数值不会低于每升1.6毫摩尔,也就是说,杨楠在死亡前至少一两天内,都处于一种锂中毒的状态中。” “锂中毒状态下,人会出现急性`器质性脑综合征,具体表现为,意识障碍,构音困难,共济失调,肌腱反射亢`进等神经症状。”水国昌补充道。 旁边的一众人等,李宪、王杰书、于宝夫、曲明明等人,一脸懵B。 “二位,说人话行吗?”李宪双手合十,求道。 “水法医说吧。”杜林谦让了一下。 “好吧,这些人的智商水平,还是我比较了解,我尽量用他们能懂的语言解释。”水国昌喝了一口水。 “从血液检测报告中可以确定的是,卫有朋正在服用抗抑郁药物阿米替林,这种药物抗抑郁的效果一般,但好在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副作用。可死者杨楠就不同了,她服用的是碳酸锂,这种药对躁狂症很有效,但同时副作用也很大,长期或大量服用,会造成锂中毒,症状是口齿不清,手脚不协调。尸检时我发现她手指有两处新近被菜刀割伤的伤口,做为一个十几年经验的老厨师,竟然出现这种学徒才会犯的低级失误,应该就是因为锂中毒。” “那我们可不可以认为,这两口子经常性的争吵,并不是两个人感情或者性格不合,而仅仅是因为,两个人都患上了精神类疾病?”李宪试探着问道。 “非常有可能!”杜林和水国昌同时说道。 “可是,那和杨楠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王杰书问道。 “你傻啊?如果认定了卫有朋有精神疾病,那他就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了,这案子不就结了?”曲明明说道。 “不,没那么简单,”杜林说道,“卫有朋是抑郁症,杨楠是躁狂症,如果是杨楠把卫有朋杀了,我们可以说是因为杨楠作为一名躁狂症患者,在犯病时有很强的攻击性,所以杀了卫有朋。但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杨楠死了。” “我这里还有一份报告,是卫有朋的伤情鉴定。”水国昌打开一个文件夹,“昨天,在杜医生的建议下,我给卫有朋做一个伤情鉴定,结果让我很意外,卫有朋的头部、胸部、上臂,都有陈旧挫伤,腹部有一处淤青,现在还没有消散,应该是几天前形成的,X光显示,右肋骨有断后自愈形成的增生体,左耳鼓膜穿孔,也是正在自愈中。” “鼓膜穿孔一般是由于内耳外耳之间压力差瞬间变大造成的,比如一耳光打在耳朵上……”曲明明说道。 “没错,”水国昌合上文件夹,接着说道:“我顺便查了查卫有朋的医疗记录,他除了抑郁症之外,没有因为这些伤而去过医院。” “这么说卫有朋并不是家庭暴力的施暴者而是受虐者!杨楠才是那个施暴者!”曲明明惊呼。 “看来是这样的。”水国昌点点头。 “烦死了烦死了!”曲明明抓着头发,把一头短发抓得像是一个鸡窝,“本来的证据是指向卫有朋有家暴行为,在争吵中激情杀人,现在成啥了?长期遭受妻子家暴,愤起反抗,绝地反杀?” 众人无语。 曲明明翻开小本本,“卫有朋一米七九,八十五公斤,杨楠一米六五,五十三公斤,两人体型差距这么太,为什么施暴者会是更弱小的杨楠?” “因为爱情吧……”杜林感慨了一句。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四十七章 花卉基地 现有的证据,既不足以证明杨楠是死于意外,也不能草率的认定卫有朋是在遭受长期家暴后的报复杀妻,所以案件的侦办陷入了僵局。不过,在办案人员刻意放出一些消息后,卫有朋长期受妻子打骂家暴的事实,在他们的邻居和同事圈子中渐渐流传开来,他的形象已经从“无耻的施暴者”,变成了“无奈的反击者”。 那些向局领导施压,要求严查重判卫有朋的人,马上摇身一变,开始为卫有朋说情,口风转变之快,让局领导们一时不敢相信这竟是同一伙人说出的话。 微博上的同城热门话题也由#厨师渣男家暴杀妻案#,变成了#悍妻家暴,懦弱丈夫不堪忍受愤而反杀#。 卫有朋的案子暂时放下,李宪他们被局领导调去支援禁毒大队,查一起贩毒案。杜林这几天没什么事,老老实实的待在诊所当他的医生。 下午三点多,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一听: “小杜医生吗?我是何苍山!” 何苍山?杜林刚想说不认识,又突然想起,之前在福安酒楼救下的那位山河实业的老董事长不就叫何苍山嘛…… “何老?是何老吗?”杜林试着问了一句。 “我就说小杜医生肯定能听出来,你们俩还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杜林听着电话那边何老的话,就可以想像,那两个倒霉黑西装肯定又是一人挨了一下爆栗。 “小杜医生有时间吗?老头子我想请你喝喝茶,顺便帮我的一位老朋友看看病啊。” 杜林看看手表,还不到下班的时候。不过自己的诊所,什么时候下班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有时间,何老请说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你在诊所等着就好,一会儿有人去接你。” 按说作为一个一千四百多岁的老怪物,也算是吃过见过的,像何苍山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物,在杜林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毕竟连皇帝都见过好几个了。 但杜林深知,在这个世俗的社会里,要想生活的好一些,势力和关系很重要。 过去的一千四百多年,杜林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秘密,盛世里他远离尘嚣,避世不出;乱世中他甘冒弓矢,混迹沙场。但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从前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 古代时,没有身份证,只有一块腰牌证明身份,腰牌正面是执牌人姓名、户籍、生年等个人信息,背面是对执牌人相貌的简单描述,以证明这个腰牌是否属于执牌人,这种原始的“身份证”,伪造起来很容易。 而现在,不但有身份证,而且里面还藏着磁条,机器一刷,个人信息一目了然,根本无法做假。而没有身份证,就将寸步难行,不能坐飞机、火车、长途汽车,不能办手机卡,不能开银行账户…… 要不然和古代时一样,让杜林找个偏僻的山沟沟隐居起来?唐末时华夏人口只有四千多万,不过到了明朝末期人口就过了两亿,清朝中期人口过四亿,新华夏成立后过五亿……人口越来越多,再想找个荒无人烟的山沟沟太难了。 几十年前,杜林在湘西大山里隐居期间,好几次被垦荒的农民发现,差点被军方当成野人给抓起来。 认识到这一点的杜林,马上改变了隐藏方式,既然避世不成,那就入世。前文说过,他谎称自己出车祸失忆,借人口普查的机会,落了户口,补办了身份证。 有了身份证,就是有了合法的身份,那他就可以入世了。入了俗世,就要按俗世的游戏规则来生活。 要争名逐利,保证生存,所以他开了诊所。要交朋识友,广泛社交,所以他认识了李宪等人。 还有一点很重要,但不好明说,就是要结识几个“有份量”的人。何谓“有份量”?说白了,有权、有钱、有人脉、有势力。 之前那个段氏集团的老总段木林算一个,但毕竟只是能算是一个“成功商人”,有钱但称不上巨富。 李宪手里有一点点小权,但在中湖市来说,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这个“何老”是一个很好的结交对象,听说能配持枪保镖的,不光要有钱,还需要官方的“特许证”,这就说明这位何老不光在商界呼风唤雨,在政界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二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诊所门口,接上了杜林,向城北开去。 上了车杜林才发现,这车哪里是帕萨特?你见过帕萨特是旋钮式换档器?你见过帕萨特前后排之间有隔窗?你见过帕萨特是全触控式的中控台?这完全就是一辆披着帕萨特外衣的黑科技轿车嘛! 开车的是那天两个黑西装青年之一,杜林觉得无聊,便开口主动聊起了天: “小兄弟怎么称呼?” 对方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龙三丁。” “这是个代号吧?”杜林可不相信他会告诉自己他的真名。 “嗯。”看来这位龙三丁先生不想多说话。 “另外那位兄弟呢?” “去问他。” “你开车吧,我不说话了。”杜林放弃了,和这样的人说话,还不如看看风景。 龙三丁虽然不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但车技一流,“帕萨特”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就开出了城,来到了城北一处山间的庄园里。 进大门时,杜林看到门口挂着的牌子上写的是“某某花卉育苗基地”,庄园内部到处种满了各种花卉,也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花圃里忙活着。 不过“帕萨特”没有在花圃这里停留,而是径直开进了庄园,开向了庄园深处的一座独栋小楼。那些白大褂好像也对这辆“帕萨特”很熟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花卉上。 “帕萨特”没有停在小楼的正面,而是绕了半圈,停在小楼的背面。这栋小楼从正面看,中规中矩,就是一般别墅的样子,但从背面看,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农家大院,稀疏的木板拼成了一圈栅栏,一扇竹片扎成的院门敞开着,一条笔直的红砖路通向别墅的后门。“帕萨特”并没有进院门,在龙三丁的指引下,杜林下车,步行进了大院。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第四十八章 莫老的病 红砖路两侧种着黄瓜、豆角、西红柿、茄子、西瓜、南瓜等水果蔬菜,还有十几棵杏树、李子树散落其中。 田地中间有一大片葡萄架,上面爬满了大片的葡萄藤,一串串还未成熟的青葡萄,如碧玉雕成,青翠欲滴。 两个耄耋老人正稳坐葡萄架下,一边喝茶,一边下棋,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杜林的到来。一位正是那天在福安酒楼结认的何老,只见他穿着一件白布小褂,解开前襟,露出满是伤疤的前胸。另一位戴眼镜的老者,看上去年纪和何老不相上下,大热天里却穿了一件黑色衣服,热的满头大汗,却连袖子都不敢卷上来。 葡萄架外,另一位黑西装青年和龙三丁打了个手势,龙三丁停下脚步,又拉了一下杜林,示意他也停下,不要惊扰了两位老者。 杜林点点头,却没有停步,而是放轻脚步,无声的行至离棋盘只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开始看棋。 龙三丁和那名黑西装青年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震惊的意味,因为杜林走的这几步路,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踩在土地上几乎连脚印都没有,甚至听不到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 两位老者面前的这盘棋,已是终局阶段,何老执黑,除“老将”之外,尚有一“仕”两“象”守卫中宫,一“炮”、一“车”、一“马”、一“卒”杀过了楚河汉界。 而黑衣老者的红棋则靠着一“士”一“相”,一“车”两“马”苦苦防守,死保“红帅”,岌岌可危,旦求和局。 只见何老将一马跳至宫角,“将!” 黑衣老者手按在士上,打算支士别住马腿,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两步之内,红方老帅必被将死。 “咳……”杜林轻轻咳嗽了一声,黑衣老者下意识停下了手。 这一声咳嗽吓得两个黑西装青年几乎想给他一拳,要知道,黑衣老者还好,何老是最不喜欢下棋时有人打扰的。 哪知道,何老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杜林,竟然没有生气,微微一笑,“小杜医生来啦?来来来,看看我这盘棋,还有几步能将死对面这个老东西?” 杜林向黑衣老者一点头一拱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站在了何老身后。 棋局继续,黑衣老者正要支士,眼角余光却见何老身后的杜林向他打手势。只见杜林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门,向左一比划。 黑衣老者再看向棋盘,突然眼前一亮,把红方老帅往左移了一步,避开了马脚。这匹马如果还想继续将军,就要横跳一步,但横跳落点这条线上,正有红方的一杆大狙(车)守着。 何老“咦”了一声,有些意外黑衣老者这一步妙棋,拿起自己的马,四下试探了几步,觉得都不太理想,失望的叹了口气,把马放回原位,开始重新组织攻势。 之后的棋局,在杜林的指点下,黑衣老者左支右挡,顽强地守住了老帅不失,争取到了一个和局。 “不下了,不下了,喝茶去。”黑衣老者见好就收,见何老同意和棋,赶忙把棋子一扔,拉着何老就走。 何苍山又回手拉住杜林,三人就这样一个拉着一个,往别墅里走去。 三人落座,何苍山一指杜林,“这位就是前几天救我一命的医生,杜林,杜医生。”杜林连忙起身再次向黑衣老者致意,何苍山又一指黑衣老者,“这位是我的一位几十年的老朋友,你叫他老莫就行。” 被称为“老莫”的黑衣老者,向杜林伸出右手,杜林双手相握。 “莫老您好。” “小伙子,棋下得不错嘛。”这位莫老还真是实在,第一句话就把杜林给出卖了。 “什么意思?”何老没明白,莫老就将刚才杜林给他支招的事儿学了一遍。 “我说呢,我还纳闷儿,你个老小子今天棋艺见长,正想夸你几句,没想到是靠着杜医生帮忙,你个老不要脸的。”何老笑骂道。 这两个老家伙没当回事,倒是让杜林有些尴尬,“莫老,您这可是卸磨杀驴啊。”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茶也沏好了,何老亲自动手,给三个人各倒了一杯茶。 杜林先将小巧的紫砂茶杯端至鼻尖处闻了闻,一股氤氲着茶香的清气顿时直达肺腑,强忍着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的念头,小心的在杯边啜了一小口,顿感色味清香、回味悠长。 又喝下了第二口,喝后口中满口留香,回甘润爽,整个喉咙似乎变得甘甜了起来,等到第三口饮尽,杜林只感觉到唇齿之间余香满口,不由得闭上眼睛,细细的体会了起来。 何老和莫老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杜林,见杜林也是精通品茶要领,不由相视一笑。 “小杜医生,能品出是什么茶吗?”莫老问道。 “应该是雨前龙井,但又不太一样。”杜林咂咂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炒制这茶叶时,加入了山参?” “老何说你医术高超,看来所言不虚,只喝一杯就能尝出这雨前龙井是由野山参一同炒制,厉害!”莫老抚须夸道。 “怎么样,这回你能信得着他了吧?快让他给你看看你那老毛病吧,没准儿就让小杜医生给你治好了。”何老指了指莫老的后背。 “几十年的老毛病了,早就不指望了。”莫老摇摇头。 “没看错的话,困扰莫老的应该是两种病,一种在皮肤,一种在骨骼,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何老和莫老大惊,特别是莫老,“老何你告诉他的?” “我可没有,我也是今天找你来下棋才突然想起小杜的,给小杜打完电话,咱俩不就下棋了嘛,我哪有功夫告诉他。” “其实莫老的病,并不难看出来,”杜林扯扯自己身上的半袖衬衫,“这么热的天气,我和何老都穿着浅色的衣服,可莫老您却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衣服,哪怕热了一头的汗,也只是擦擦,却不敢换一件轻薄的衣服,说明莫老身上一定有不敢见风又不敢见光的隐疾。”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