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楔子——与正文无关 上册 一、进京赶考的书生 上册 二、少年何当离 上册 三、美貌的小结巴 上册 四、花鼓城 上册 五、社会主义兄弟情 落坐圆木胡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你可别说今晚上说好的来逛花楼,结果你要和我这兄弟睡一个被窝。”何当离抬眸扫了眼连日来奔波不歇,下巴出长了细细密密青色胡渣还未来得清理的樊凡,颇有几分嫌弃的口吻掺夹与里头。 “再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你脱光光了往我床上躺着,我都/硬/不起来,所以你还是死心吧。”斩钉截铁,语气森硬,就差未在脑门上刻“滚”之一字了。 “..........。” 樊凡原本抛下准备共度良辰美景的美娇娘过来陪这小子,呵,结果现在倒好。 他居然还被嫌弃,还有他这个伟男子看起来怎么想是个会屈于身下的男子?不对,他妈的可能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身体结构的男人?还是自己的兄弟!!! “我说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话,三天两头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是十天半月闷得一棍子下去,连个屁都打不出来。真不知道怎么还有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追着你跑的。”话中微酸,透着连他都没有的酸溜溜。 “因为小爷长得好看。”薄唇弯起,弯弯一笑。 “屁,就你长得跟个娘们似的,光溜溜的白斩鸡。” “就算我长得像娘们也比你好看,说不定就连你床上等候你的美娇娘看上的都是小爷。也对,就你那样跟只乌斩鸡似的,只要眼没瞎的都懂得小爷生得艳。”尾音上挑,透着浓浓挑衅之意,恨不得令人一拳将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打得稀巴烂才解气。 “呸,就你,一个连女人都没有碰过的小毛鸡。空除长了张脸外还能有什么用。” “可我好看啊。”任敌君千言万语,我皆一言压之。 “...........。”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谁叫他打不过这小子。 虽是花楼,可里头酒菜一应俱全,原本何当离的打算是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在睡一觉的。可是现在里头多了个人,只能暂时搁下。 “说吧,你来我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我可不吃你那一套社会主义兄弟情。”仰头往嘴里扔了颗炸得香香脆脆的花生米,笑容肆意。 六角菱花窗棂外投射进来的银辉色光束描绘她精致的五官轮廓,欣长的身姿如玉,沾了酒水的红唇粉/嫩如花,一度令人看花了眼。 “自然是好东西,否则我们兄弟还真担心你将那玩意给憋坏了。”搓着双手的樊凡笑得有几分狡诈在里头,给人的危险不亚于猎户挖了一个陷阱,陷阱上摆满了各种诱惑,就等着猎物傻乎乎的一脚踩进去。 何当离的眼皮子跳了跳,加上包厢之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俩处皆传来了女子娇含声与男子粗/喘音相互碰撞在一块儿秉发出名为/情/欲/的火光。 二人刚进去没一会儿,就有一个身姿妖娆抱着琵琶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腰肢纤细不足盈盈一握。着一袭白衣委地莲花裙,领口却开得极底,上好的位置呼之欲出。领口上锈蝴蝶细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淡扫,朱红樱桃唇,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姣好容颜。 “公子,奴唤碧莲,今夜特来服侍二位公子。”声若婉转似黄鹂谷中悠扬,行走间美目盼兮。 一口洁白贝齿有些不安的轻咬抹了桃花之艳的红唇,一双美眸左右盼兮而顾,似乎是在犹豫应当往哪位同样出色的公子身边站着才好。 “可会弹曲。”何当离只是随意扫了人一眼,便不大感兴趣的收回目光。整个人人慵懒跟个无骨头似的躺在贵妃椅上,只消看了眼就转过眼来。 “奴会的。”碧莲怯生生的抬起头,露出一个如春日冬雪初融的笑。 “那就来俩首你拿手的。”何当离起初答应来着本就是当着听曲而来的,不过弹曲之人若是生的好,道不失为一种美的享受。 “你过来一下。”樊凡死瞪了完全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人一眼,将原本正调好琵琶弦的碧莲招了过来,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高深莫测之感。 “爷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风月中摸爬打滚过的碧莲还能不明白来自的客人大多数是寻花问柳之人,能有多么清高。何况面皮子就这么几张,看来看去还能看出花来不曾,男人吗,脱了衣服不都一个样。 可是那位身着朱瑾色衣衫的少年生得是真的好,就连她一个女子站在她身边都有种自惭行秽的错觉,若是今夜伺候的是她,不知想到什么,一张素白小脸徒然爬上俩抹春日之霞。 乖顺跪坐在地,素白小手不时把弄挑整琴弦之音,一对画了上挑黑/粗/眼线的眼往下瞧人的时候透着勾人的味道。本就开得极底的领口此刻恨不得呼之欲出,从何当离这个角落扫来,一览无余的雪景。 “将你的衣服脱了。”樊凡冷言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上位人语气。 “爷,我…可是奴做得不好。”一来就让人脱衣服的骚操作,还是头一次见,前面就算在候急的客人也得俩三杯酒下肚才原形毕露,何况还是在这么一位贵气不凡的公子面前。 碧莲是有些恼怒的,可是人家出了二十俩银子,就连妈妈都让自己好生伺候着,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外来客。如果自己能把握住的好何不愁出去,可人家若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自己又当如何,还有那位公子又会如何看待她。 一切思虑不过在脑海中转了一息。 “我话不喜说第二遍。”不知是开了窗的缘故,还是屋内冰块布置过多,樊凡觉得隐隐有些凉意。 “奴,遵命。”权衡利弊不过一瞬间,雪白贝齿轻咬下唇,身上衣衫本就属于宽松布料少一类,只消往下一拉,雪/白/圆润的肩膀呼之欲出,紧接着是秋香色红牡丹肚兜,细细的条/子兜着丰满累赘。 随着碧莲身上的衣服像洋葱一层层剥落,就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脱了深青外套,露出里面的绿豆板栗猪肉馅来得美味诱人,等最后只剩下肚兜的时候。 一侧看得眉心微跳的何当离突然出声打住;“你将衣服重新穿上,而后出去。” 话说完,人竟是又闭上了眼,静静躺在贵妃椅上,就跟块不解风情的石头似得,更恰当的应该说是咸鱼躺来得更为彻底。 “大人,可是奴刚才惹你生气了。”碧莲有些屈辱得眼尾渗红的碧莲重新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竟然有些不明白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自己姿色不足以入他眼不成,还是说?碧莲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另外一个方才让她脱衣的客人。 “没。你继续弹曲即可。”樊凡半抿了抿唇,不甚明白何当离为何生气的点儿上。 随着话落,二人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的意思,室内只余幽雅的琵琶声响起不时伴随着正阳国本国独有的唱词小调。 幽幽清荷,沉沉木香。 一曲罢,面色有些难看的樊凡看着始终心如止水的何当离,狐疑的目光上下扫过她下半身。就差没有直接脱口而道问出她是否身有隐疾一事,可这事关男人尊严,他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只是只要当人心中起了那么一丁点儿疑惑的点,便会如同拿着放大镜看蚯蚓。好比冬日间的一颗雪球,随着时间越滚越大,最后直达顶点。 “看我做甚,爷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你总用这种眼神看爷,爷会忍不住怀疑你爱上了老子。”何当离被他的目光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腿毛发寒。 “爷前面可说得明明白白了不好你这口,哪怕你在年轻个七八岁都不行。”微微拔高的音量中一如既往带着满满嫌恶。 正在弹曲的碧莲更是吓得不敢在抬起头来,生怕再次听见和见到令人恼羞成怒后杀人灭口之事,以至于紧张害怕得连调子都弹错了几个音弦。 今夜的月亮好似格外的圆,就连街上走动行人都比前几日之多不少。池塘清荷幽幽迷人香,蛙叫蝉鸣道丰年。 “阿离,金陵那方面的大夫挺多的,切莫晦疾避医,你年纪还小还有希望。”说着竟是有几分难忍的憋笑之意,他就说怎么以前的阿离从不和他们一块儿喝花酒上花楼,整日间活得跟个寺庙里头的和尚似的,原来不是人家臭屁,而是不行。 不过这也说不通的?阿离虽是对女人没兴趣,可是对美貌的少年却是格有怜惜。他甚至还有好几次看见从阿离的帐篷中钻出那个生得唇红齿白的小和尚?而阿离脸色微红身娇无力的斜靠在小几边上。 难不成阿离好这??? “阿....阿离,你该不会.是那个吧!.....。”想到这个可能,樊凡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瞳孔,指着他的一根手指快速收回。 上册 六、社会主义核心操作 上册 七、五百俩辛苦费 上册 八、采风阁 上册 九、千金一掷为寻美 上册 十、班师回朝 上册 十一、虎威将军 上册 十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上册 十三、强取豪夺之帝王 上册 十四、朕的阿离 换上将服,腰佩官衔带,上金銮殿按次封赏。 毫无疑问,镇国公在立一功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其他各自官加一到俩品不等。而唯独何当离只得了一座府邸,良田千亩同黄金万俩外再无它物,其他人纷纷不解,可帝王一言金科玉律,岂能轻易更改。 “臣叩谢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何当离走出人群中,磕头谢恩。 其他人都为她得的奖励不满,却不敢出头,只能强行忍着等散朝后私下里询问是否得罪了帝王或者是哪位后宫嫔妃,才导致被吹了枕边风。此处战役中谁不知是虎威将军的功劳最大,圣上此举难不成不怕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何当离本想在散朝后随着人流而出,不曾想被一个尖脸,生得清秀的小黄门给拦住了去路。 “虎威将军,陛下说请您到御书房一趟。”语气词中透着在明显不过的谄媚之意。 “好,还请公公带路。”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而已。 何当离转身同柳三几人说了去处,方才揉了揉有些闷得发慌的胸口随人离去。 清秀的小黄门带着色若春晓之花的少年将军,光是行走在威严高森的紫禁城中就不知惹来了多少宫女围足而停。纷纷伸长了脖子欲一探那位少年将军生得有多好看,比之御花园满百花牡丹之王又当如何。 小黄门将人待在御书房外便不再靠近,何当离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而进。 殿内静悄悄的,光影浮动,檐外彩蝶飞舞,不变的依旧是富丽堂皇的摆设。 “陛下。”站离在黄梨木雕花木门处,垂着脑袋,不再欲往前行半步,一双手无促到了极点,应该说是恼怒到烦躁。 “爱卿可来了,过来。”显宗帝下朝后已经褪下厚重的龙袍,而是换上了玄色的魏晋晋士之衣。从她这个角度看去,长身玉立,面如刀削,眼中毫无半点戾气,只是向着此处投来淡淡地视线,竟仿佛掉落此地的谪仙一般。 可何当离却知道此人不可能是清白不染凡尘的谪仙之辈,而是一只彻头彻尾蛰伏着的猛虎,趁你不备便会狠狠的撕咬你几大口,直至血肉模糊,鲜血淋淋。 “臣遵命。”君有令,为臣者不可违。 何当离迈着不情愿的步子上去,还未靠近整个人便被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给搂在了怀中,动弹不得。秀眉紧蹙着,混身肌肉紧绷,一双手厌恶不知应当如何安放。 “阿离可真香,即使在塞外多年,就连这脸都是一如既往的水灵,就和当年一样惹朕心生怜惜。”男人调笑暧昧之声至耳畔处响起,无疑在她心中敲起了鼓。 一声一鼓,一鼓一雷点。 “陛下以前见过臣。”不是疑问与询问,而是在肯定不过的询问句。 抗拒的手手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平发在俩侧,处处透在在明显不过的抗拒之意。虽说她何当离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可.......。 罢了,不说也罢,反正说多了都是烦躁的糟心事。 “阿离可还记得你的名是谁取的。”崔澜能感觉到她在明显不过的抗拒之意,却并不以为然。径直将人抱坐在腿上,一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放,鼻尖轻嗅着,似乎跟得了什么新奇玩具似的。 “自然。”牙齿嘴唇上下一碰,显然不愿在此事上多说什么,脸撇到一侧,眼神晦暗森冷。 “呵呵呵。”崔澜突如其来的笑意无端令人心底发沭,一双手突然解下她束发的白玉冠。任由满头墨发青丝披散而下;“阿离可知每当你口不对心之时,左手的小拇指都会不安的微翘吗。” 崔澜话才说完,不等她反应又接着道;“阿离生得极美,若是能为朕穿一次女装不知有多美,恐是连御花园中的满园春色都比不上阿离半分。”温热灵巧的舌头舔/弄/着怀中人敏感而小巧的耳垂,即使怀中人在如何抗拒又当如何,还不是乖乖的任他作为。 “本是女娇娥,何故着男装。”手欲扯其外衫,却被另外一双手给阻止住了,令人不满。 “还请陛下自重。”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混合着森冷不虞。何当离如今的一张脸早已不知是白还是黑了,只知道现在的她就跟那种玩物有何区别。 区别也是有的,不过一个是公用无权。一个是有权私用,二者选其一,自是后者。 “阿离迟早是朕的人,这天下都是朕的,朕何来自重一说。”崔澜不满动作被打断,凌厉如刀削的五官上闪过一抹不虞。 “陛下说过让臣考虑几日的,君无戏言,陛下莫非忘了。”伴君如伴虎,更别提身揣不安定时炸弹,伴的还是帝王侧,虽说这个结果到了最后不可避免,可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怎么样也得做个心理准备有个缓冲期才行,否则她担心她会疯。而且依他的语气,显宗帝以前必然是认识她,或是同她有过接触之人。 那么?一个不可置信的人浮现而生。 “既是朕答应阿离的,岂会食言而肥,不过在这之前,朕需收点利息才对。”男人淡粉色薄凉的唇随着往下,禁锢着另一张红润如花瓣娇艳的红唇,辗转反侧,蜜/液/交换。 院中娇艳的蔷薇花瓣不知被打哪儿来的一阵清风吹拂掉落几瓣粉红花瓣,落了满地绯红之艳。 等何当离被放出去的时候,一张脸黑沉如锅滴,浓郁得就像书房中化不开的墨汁。好处自然是官位与自己小命都被保住了。 人间事不如意十有八九,何来的十全十美,多的是不如意七八九。 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酒肆茶楼的白毡帽小二站在大堂中往来迎客。 “少爷,您都在这里等了俩天了,您到底在等谁啊?那人会不会忘记了?”大壮跟着自家少爷已经一连来这个茶楼俩日了,都还不知道少爷要等的人是谁。 只知道金陵物贵,光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壶茶水就要价二俩银子,简直比抢劫还要过分。 “她一定会来的。”其实话中透着连他都不大相信的味道,何况今日非第一日了。 只是他现在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想询问她了,希望她能当场为其解惑了。比如那晚上为什么要突然不辞而别还给他留了钱,还有她是不是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虎威将军,还有若是说他愿意娶她为妻,对她负责,那么?阿离是否会同意吗? 这些问题最近就像疯狂生长中的藤曼肆虐疯狂着乱长,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以至于令他一度喘不过气来。他现在就想重新见到他,当场问明白他的问题,哪怕是拒绝也好比过现在的抓心挠肺。 虽然苏言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傻,可是他就是愿意这样傻下去,说不定哪日阿离再次过来的时候他就能第一眼看见她。 何当离现在还不知道有人一直在傻傻的在上一次的茶馆等着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有些压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等想办的事情尘埃落尽了,可是谁曾想又冒出了一茬,就跟一簇一簇的韭菜似的,割都割不完。 黄昏时节,橘黄色余晖晕染大地,折射在琉璃碧玉瓦上的光线一度刺得人睁不开眼。 葡萄架下的蔷薇花又娇又艳,最是适合采摘做花膏而香。 “将军,可要奴进来伺候您沐浴。”容貌生得娇似女子的沉香端着香姨子等物站在门外,轻叩门道,俩颊处透着连他都没有发现的酡红之颜。 正泡澡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何当离方才想起来这座府邸除了她外,还住进了其他人。府上多了俩张吃饭的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好的是府里多了几丝烟火气,对方长得还好看还能睡。不好的就是不知其对方底细。万一不小心睡到了个危险的有毒之物可如何是好。还有她的身份也是个隐患,光是一想想,就觉得头疼,难受。 “不了,你去让小厨房给我熬点鸡汤,等下好等我睡醒后在喝。”话说完,半个身子沉入水中。 宽大的浴池旁还摆放着一篮子今日新鲜采摘的花瓣用以泡澡。 可是此时门外之人并未离去,而是独自彷徨与外。等听到里头人出水中出来的声音,最后狠狠心一跺脚的推门而进。 “公子。”珠落玉盘的清脆之音中,尾音微微上翘带着勾人的孤度。宽大宽松的衣袍随着他的走动可窥里头诱人风景线。 六扇春日烂漫屏风外正倒映着一道影影绰绰的高挑纤细身影,沉香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紧张得砰砰砰直跳。就连心口都在冒汗,特别是在前日时知道那日为他赎身的貌美少年既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虎威将军时到达了顶点。 “公子,奴为您端来了今日小厨房新做的消暑绿豆汤,想着天气炎热,特意给将军端了来。”男人跨过屏风外,眉眼底顺,在是可人不过。 上册 十五、奴无论前面和后面都是干净的 “嗯,你将东西放在哪里即可。”刚沐浴出来的何当离身上弥漫着朦胧的水蒸气味道,尾梢处还往下滴垂着水珠子。一张白瓷小脸被朦胧的水汽气氤氲得绯红一片。 宛如春日枝桠上颤颤而放的娇艳海棠花,尾眼微扫,带着氤氲潋滟之色,只觉得连身子都酥了大半。 “将军,可要奴今夜来伺候您。”沉香还是第一次做自荐枕席之事,一张白净小脸红扑扑的更显妩媚。若是换上女装,说的真的小娘子恐怕都会有人相信的。 “为何?”何当离挑了挑眉,接过他递过来给她擦头发的柔软白毛巾。 说来她自从那日将人赎了回来后,这么久了倒是连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后面她派人去查过了,身世清白,只是因幼年家贫加上颜色生得好才被卖进的楼中,就连那性子都是沉稳安静,作为枕边人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就连这模样生得都是合她胃口一类。 “因为奴心仪将军以久,若是没有将军,奴现在说不定还继续留在里边不知要受到何等磨/搓/,奴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还望将军不要嫌奴在那等腌臜地待过才好。”沉香轻咬了咬下唇,走到何当离面前,轻解下穿着的外衫,就像一个红豆板栗猪肉粽扒开了外面穿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全貌。 天浅色云纹外衫随着白玉腰带的去除缓缓掉落,一双雪白带着薄薄肌肉的大腿尽收眼底。里头竟然是真空,什么都没有穿!!! 简直惊讶了我的个大艹!!! “将军,今夜让奴伺候您可好。”身无遮物的沉香跪在何当离脚步,一双手欲伸向她才沐浴后,不过随意一系的腰间,微红的眼眶中透着希翼的恳求,竟连那耳根子都烧红一片。 “奴虽说并为真的伺候过人,可奴定会让将军舒服的。” “为什么要想着伺候我,何况本将军为你赎身后并为说过要你伺候本将军半句。”何当离挑起那人的下巴,舔了舔唇,发现喉咙有些干。从她这个角落看去,把钱很足,颜色是透着那种淡淡的粉色。男人似乎透着可口的味道,浑身上下散发着香甜之味,就跟上一次的那个小家伙一样。 “奴不知,奴只知道从将军为奴赎身的那一刻起,奴便是属于将军的人。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奴其他的不会,唯独只有这具身子还能入眼。”沉香的脸有些臊得红,不知道是他身无一物和姿势的原因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难以启齿的话。 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热得冒气,就连脚趾头都散发着氤氲之红。 “将军,奴求你要了奴可好,奴很干净,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雪白贝齿轻咬嫣红下唇,透着无尽的妩媚。今日他是打定了主意将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踩,或是任那人践踏,可他并不怨与悔。 何况如此貌美的少年,还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是吗,你都这样子了若是本将军不答应你,可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何当离唇角含着浅笑粗鲁的将人打横抗抱起放在她的床铺上,只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再说若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都这么求她了,她又非铁石心肠之辈岂能不答应,就是她的身份麻烦了点。不过若是不行,到时候将人给杀了就是,反正现在的人可是花了她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将军,奴很高兴。”沉香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搂过她脖子,带着调/情/色彩的抚摸着,香唇印上。 “下一次你给本将军穿女装再来勾引我可好。”瞳孔发红的何当离舔了舔唇,粗糙的手往那光滑如玉的身子抚摸而下;“或是肚兜也不错。”挂在莲花铜钩上的床帘很快放下,缠绕的身体在相互抚摸重叠着。 才是月上柳梢头的黄昏时,里头以是满室旖旎 缠绵缱绻。 等月至半空高高挂时,晃荡不休的床帘处才伸出一只汗津津的手,随即是一张娇艳被灌/浆滋润后的芙蓉面。染了桃花色的眉梢间处处是风情,本是凌厉无情的狭长凤眼此刻竟透出些氤氲水雾来,那散开的眼尾带着桃花粉色。 “阿离,我可以这样叫您吗。”沉香从一开始的惊讶而后是漫天掩饰不住的惊喜,直到现在眼眸还是亮晶晶的,就像一只不知魇足的兽类不知疲倦的耕耘着,用尽了在楼中所学尽力的讨好着他的将军。 “随你。”何当离现在累得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干。就连眼皮子都是上下黏在一起了,至于洗澡,等她睡醒在说。 还有名字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反正她只要知道是在叫她就行,问题不大。 “阿离,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就算是死我都会带到棺材里,奴遇到阿离此生无憾。”沉香知道她是累极了,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鬓角,而后满脸幸福的甜蜜的拥人入睡,他只知道老天爷恐怕是将他这一辈子的幸运放在了遇到她身上。 阿离阿离,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是他一人的阿离。 今夜,苏言又是空等一夜,闷闷不乐的回了早起在他来金陵时,他爹给他安排的宅落。又是一夜无眠,若是有,那梦中也只有一个叫阿离的人占据了整个梦境。 接下来的日子,一连好几日,苏言都带着书本前去那间茶肆等人,可是却始终见不到那人,反倒是临近秋闱了,连看书时都曾未静下心。 时间久了,就连大壮都看出了端详,只以为少爷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后因为脸皮薄不敢上去搭讪,错过了不知姑娘芳名的机会而闷闷不乐。 鼓城一事,早在何当离回了金陵后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若是偶尔想起也不过一笔带过。何况手头上还有这么多没有处理好的事情,每日间忙得焦头烂额的。不过幸好的是显宗帝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是忘了她这个一人一样,倒是给了她喘口气的时间。 虽说她私生活是放荡了点?可并没有来者不拒的好不好,而且她从始至终喜欢的可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还需要年轻。即使帝王身份在尊贵,虽说长得不错,可是他年龄摆在上面,还有人家皇帝并非良家子,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无论是十三四,二十几四五十岁的男人喜欢的都是一直是十六七八岁的年轻姑娘。而她自然也不例外,喜欢的一直都是十七八岁好看的良家子。 关于给她时间答复的时,何当离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个就脑壳子疼,听到朱三说今晚上要去采风阁。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虽说家中已养了一个沉香,可那家花哪里有野花香,何况还有一个只能看不能摸的青玉。 再说她就是过去看看,就算点了人又不会睡,何况就算是睡了又怎么样??? 采风阁还是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热闹非凡,朱三同和何当离进来的时候立马被一群人给拦住了,各个哥俩好的勾肩搭背上去喝酒划拳。 “阿离,今次说好了可是轮到你请客了,这次你可别想再次半路跑了。”左拥右抱的柳三喝着美人喂过来的酒,又香了美人一口,惹来娇滴滴的美人好一阵娇小,这才笑眯眯的将目光放在进来人身上。 “你们都请了这么久的客,这次于情于理都得让我来请一次。你们谁要是和我抢,我说不定还会同你们急呢。”何当离挥退了正欲坐在她身旁伺候的美人,斜斜靠在美人软枕上。接过芜娘递过来的一盘刚剥好的核桃果。 “我说你们一个俩个的,怎的如此清闲,不见我都快要忙成狗了,同样是人,为何人与人的区别这么大。” “自然是因为能者多劳,我们兄弟几个就算是想忙也没得忙啊,谁让阿离这次得了帝王的眼。”大壮接过美人剥好的水晶葡萄,伺候着喂进了嘴;“说来我们几个还是挺羡慕你的,三天两头能有着出入宫闱的机会,说不定还能经常看见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我可是听说那些美人单个拎出来都比整个金陵城的女人还美。” 说来他们六人中,除了何当离外个个官升一品,最为气的是樊凡与朱三二人官生俩品。就她还在原地踏步,不过好在倒是得了不少珠宝良田。了所慰籍。 “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我们这哪里是道听途说,自然是有理有据。”朱三推开身边的美人挤过来和他们坐一块说着悄悄话。 “我还听说在过,好像差不多是明年开春的时候会再次进行选秀,你们说皇帝现在都有这么多大小老婆了。还祸害其他小姑娘,也不知道这么多的美人他是怎么消受得住的。”柳三和柳四俩兄弟听见他们围在一群小声的说着悄悄话,自然也是捺不住好奇围了过来。 “说不定是铁杵磨成针绣花针。” 上册 十六、铁杵磨成绣花针 上册 十七、假山流水诉委屈 上册 十八、可口的小结巴 上册 十九、我想娶你,对你负责 上册 二十、前尘往事 上册 二十一、我还小 上册 二十二、小师傅清合 上册 二十三、当真是他的好阿离 上册 二十四、艳鬼勾人 上册 二十五、何时当离开 其他男人都能碰,为何自己就不行。何况自己技术定是比外头那些戏子好上不少。 单是这样想想,樊凡心里就愤愤不平,以至于独自生闷气。 “..........。”何当离没有掺合进他们每日间早上都会打打闹闹的范围,乖乖的啃食着朱三递过来的大肉包子,好精神充足的迎接接下来的大朝会。 不然又冷又饿活生生站一个时辰左右,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虽说如今是夏季冷不了,可也挨不住。 今日朝堂上依旧是听着几个御史大夫为着没有营养的鸡毛蒜皮吵来吵去没个结果,就差没有直接用板芴当场互殴打起来了。还有即将到来的秋闱应当选哪几个人选为主考官,又应当出什么试题,不过左右都是文官的事,同他们这群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官无关。 等何当离几人听得都快要瞌得打瞌睡的时候,这枯燥而乏味的大朝会才终于结束了。 武官的底子向来比文官好,以至于出去的时候文官一个俩个饿得头晕眼花,头重脚轻脸色发白的。武官因为来时吃了东西,虎虎生威,若是有文官瞧过来还会煞气满满的瞪回去。 “虎威将军,陛下说有事请您到御书房一趟。”还是上一次的小舍人,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段。 许是知道她今日会来,殿内外伺候的人早已被遣退了个干净。 “陛下,不知您寻臣来所谓何事。”从进来初态度放低,头垂得就差要低到地上了,心仍是控制不住的打着颤。 君有命,为臣者不得不从。 “那日的事,爱卿想得可如何。如今早已过了七日之久。”双手扶与身后的显宗帝眸色深沉注视着站在不远处,试图要同他保持距离的小可怜虫。 当着是又愚蠢又可怜。 “臣.......。”双膝跪地中的何当离紧咬着下唇还欲再说什么,却被显宗帝下一句话给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把裤子脱了,趴在那边桌子上。”带着上位着居高临下的发号施令,不容人止喙。 更多的是令人折辱前不得不为之的命令。 细碎的七月凉风从圆木半支开的檀木花窗透进来,屋内四处置了冰桶,驱散了几分夏日炎热,屋内屋外完全俩个天地。本是晴空万里的天不知何时下起了朦胧细雨,而后是大雨倾盆而落,打落满地残红。 何当离双膝跪在地上,后背渗出了一层细细麻麻的冷汗,本是凉爽湿润的七月雨打芭蕉,绯红溅了一地。她却打从脚心底发寒,脑袋已经低垂着,就差没有直接匍匐在地,连这腰杆子都在直不起来。 细碎的风雨正好吹开半开的香檀木窗,吹得劈里啪啦作响,院中里头的彩色雨花石小道上铺满了各色花瓣,白的,红的,绯红,朱红就像一个七彩大染缸。 本是错愕的表情茫然转变为惊恐,掩藏在宽大裤筒下的俩条腿微抖,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死死陷进肉里,才不至于失态,一张唇咬得死死的血肉模糊。 “陛下,臣..臣...。”一张瓷白小脸煞白无色,明知等来的会是这个结果,可是真正等做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困难,指甲死死深陷掌心肉处。 “朕话不说第二遍,阿离应当在清楚不过。”此时的显宗帝显然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住,本就有些面目阴沉的脸此刻眉头紧皱一团,更显从地狱爬出来的锁命牛头马面。 “上去,趴着”。 “陛下...臣....臣…。”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何当离佝偻着身形惶恐不安,素白小手紧拽着裤头不松,满脸戒备紧盯,防范着男人的下一步动作。眼角渗红就像染了一点绯红胭脂,透着一股子妩媚,本就桃艳之浓的脸更是惹人心生/操/弄之意。 可她深知这一切不过会更大程度的激发男人的肆虐感,与折辱的不过是自己,该来的总会有。 “阿离可要知忤逆朕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森冷的声线无端令人混身胆颤,从心底发毛;“阿离既知今日踏进了此处宫殿就应当要想到会发生什么,乖阿离可莫要惹了朕生气。” 屋内燃了香,何当离只是进来没一会就感觉身体隐隐有些发热,不是来自外部而是内里,从胸腔涌到四肢百骸,哪怕屋内四周都置了降温冰桶,她还是隐隐有口舌干燥的感觉,控制着扯衣服的原始冲动。 一滴冷汗置额间滑下,流过小巧高挺的鼻梁,划过尖细雪白的下巴,最后掩下包裹掩饰的藏蓝色领口不见,平添了几分禁欲美感。 “陛下,臣.....。”何当离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好像丧失了说话的语言功能,翻来覆去不过就是这三字。 “还不动,难不成要朕亲自为阿离脱不成,朕是个粗人,可不兴怜香惜玉这套,特别是在对待阿离的事情上。”崔澜从她进来到现在,眼中便透露着玩/味的深沉笑意,戏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笼中鸟雀来得悲天悯人。 随着步步紧逼,何当离的心跳得就像在雷神在打鼓,手死紧拽着一条线固定的裤头,鼻头发酸。可是心里却是早已认命,而如今除了认命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活着本就艰难,何况还是能像一个正常人的活着。 “还望陛下怜惜”。 何当离乖顺的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紧闭双眼,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如此耻辱的一幕,手颤抖着哆哆嗦嗦拉下最后面一层袍子,然后是雪白衫裤,上衣长摆过长,正好遮挡了前面风光,眼角红得已经渗出点点泪花,想让你上前帮她舔掉,好生安慰一下,嘴唇被牙齿咬出了嫣红血渍更添艳丽。 雪白的臀部暴露在冷空气中,随着主人的微颤轻轻晃动,雪白的要恍花人眼,柔软的弹性使人想上手去捏一把试下手感是否想发酵后的大白馒头。 “咕噜。”不知谁咽了下口水,本在静谧无声的室内显得格外响亮,越发添了几分淫/靡。 “呵,朕的阿离真乖,就像当年一样听话。”不知什么完美取悦了男人,男人脸上一扫方才阴霾之色,漆黑的瞳孔中满是闪着危险的信号。 何当离上半身趴在略显冰冷的深棕色桌上,越发衬得的肤白如玉,莹白得就像一块上好美玉。特别是上面还残留着未消的红痕,更显ying靡之色。 “啧,阿离真是ying/荡,身上还残留着其他脏男人的痕迹居然就敢来找朕。” 正当着高大身影的男人就像一座小山笼罩在上头,宽厚布满大茧和刀剑罢的手就要触摸上她柔软雪白处。不大的宽敞室内暗潮涌动,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香燃得久了,人心都有些蠢蠢欲动,yu望控制情绪。 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反正她的这具身体本就早已肮脏下贱到连最下等的女支子都不如。那又何必在假清高呢,何况她本就是一个从骨子里就发臭腐烂到发臭之人。 男人不知是被眼前美景给蛊惑到了还是这香的味道过浓,导致他人也有些蠢蠢欲动。 “阿离别咬唇,朕喜欢听阿离叫出声来。” 玉手调花蕊,汉白玉床轻摇晃。 一场单方面巧取豪夺的风雨后,似乎已经魇足的男人玩/弄着趴在身上女子细腻如玉的肌肤。就跟得了什么新奇玩具似的爱不释手,就连那丑陋难看的疤痕附和在她身上都增添了别样美感。 “阿离今夜不妨留在宫中如何,陪着朕。”崔澜抚摸着女子满是红肿的唇瓣,再度吻下。方才停歇的家伙又有些不耐烦的蠢蠢欲动。 “朕已经对外宣告秘密交派了事情给你去办,即使阿离同朕于之龙床睡个十天半月又何妨。” 何当离不言,只是失神的凝望着明黄色的床帘,眼梢处还残留着事后的绯红之眼。看见上面甚至还绣了一条巨大的五爪金龙。 她在看龙,龙好像也在看她。 好像又是在单方面的嘲讽着她肮脏下贱的身体,与腐烂到骨子里的灵魂。 “阿离的滋味还真是和当年一样好,不过当年的阿离年纪尚小,哪里如现在已是牡丹花开艳满城的艳丽之姿。”崔澜似乎已经料想到怀中人的不作答,依旧饶有兴趣的诉说着当年她离京前之事。 只不过是一个在说,一个在听罢了。 “陛下认识以前的我。”嗓子已经难受得发痒,眉梢处于晕染的石榴花红。更别提身上青青紫紫纵横交加的伤痕,旖旎又暧昧,满是淫靡之艳。 “朕前面不说同阿离说过,阿离可还记得当初的名是谁起的不曾。”修长白皙的指尖调起几缕发丝至于鼻尖轻嗅。 何当离何当离,当离本是一位芍药的别名。又名将离。古人用以赠别之意。 本应是极美的一个名,可惜可叹她错在为何姓。 何时当离开。 何当离.....。 上册 二十六、脏污的馒头 上册 二十七、何耀祖 “哥哥知道彘娘很饿,来,彘娘将哥哥给的馒头吃了吧,这馒头可比前面的好吃得多了,彘娘难道不想尝尝吗。”何耀祖恶劣的收回踩人的脚,松开她满是泥土油污的头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养的一条狗。 说是狗,可实际上却是连一条狗都比不上。 至少他养的狗还能有肉吃,而这条狗只配吃最下等猪食方才对得上那个“彘”字。 “彘娘吃。”何当离跪在地上,双手捧起早已分不清哪里是馒头哪里是沙泥的东西吃了起来。整张脸埋了进去,若是遇到大块的石子还会吐了出来,饥肠辘辘炙烧到可怕的胃袋方才好受些。 当真是活得还不如外头野生野长的一条野狗。 从小被关在这方宅院中,伺候她的婆子在她三岁后抛下她,将门死锁后,至此别说出去了。就连人都没有见到半个,自然不会有人教导她什么是理什么是黑和白,更别说什么尊严与常识,小小年纪的何当离心里想的一直都只有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而在活下去的前提是,她得需要吃饱和穿暖才能活下去。 那时在婆子走后的何当离冬日里头冷得只能卷缩在发旧发潮的破旧棉被中取暖过冬,若是实在饿极了,便会吃着屋檐下结下的冰凌或是已经干枯的草根腐烂还未长虫的动物尸体解饿。夏日院中种了一颗桑葚树,倒是少了忍饿之饥,就连屋子里头爬的老鼠蟑螂有些都逃不过饿极了的她的嘴。 一年复一年倒也是让她活了下来了,有时候毫不起眼的顽草便是如此活下去的。 直到三个月前,一个自称她哥哥的人找了上门,应当是单纯的打了上门才对。 说她是贱/人生的下贱玩意自然就是贱/种/。 也是在那日后,她吃到了除了辛辣呛鼻苦涩外的其他味道。 即使那个馒头被踩在地上滚得满是泥土混合着会磕掉她牙的石子,她仍是觉得美味。甚至每次吃到嘴里的东西并不干净,至少比得过以前的,虽然这个自称他哥哥的人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对她又打又踹,甚至揪扯着她头皮辱骂着难听得不堪入目的话,可是她都像个没有反应的木头人,任打任骂随意的面人一样。 因为只要哥哥来,她就会有馒头吃,她就能记得自己原来还是个人,而不是死去的人。 这一次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正吃着干净红糖馒头的何当离愣愣的望着黑漆漆的房梁看。 只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转眼间入了七月炎炎,枝头的麻雀吵得恼人心烦,就连树干上的夏蝉都在不甘寂寞的叫唤着,似要欲与其一比高低。 崔澜这一次倒是没有在带人,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上一次那处小院。小院子里头静悄悄的,貌似无人虽在,好看的眉头微蹙着,骨节分明的手敲打着白玉扇骨,不应该啊。 眺目而望,许是屋里头的主人睡着人都不一定。想着,心有所动。崔澜从没有觉得做一回梁上君子有何错,直接翻墙而进。 谁曾想却见到了这么一幕,当真是又有趣又觉得好玩。 悄悄地躲避一侧,可莫要惊扰到了里头的野鸳鸯才好。 掀开阴暗破旧的的窗帘子一角,只见身量瘦小,却混身雪白的女童正褪着裤子趴在桌子上,一张红唇被咬得破破烂烂,眼中皆是屈辱的泪光。身后压着的是另一个身量挺拔的少年郎正在前后耸动着,不用细瞧就能知道他们在里头做什么龌龊下流之事。 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郎在完事后捡起地上洒乱的衣服穿上,又心情颇好的捏了捏那处的雪白。 “哥哥的彘娘真乖,跟条听话的小母狗一样。”魇足好的少年倒是比之前面都好说话上了几分,就连脸上的骄横之气都淡了不少,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娇小的女童跪在地上,紧张无措的咬着洗干净了,露出淡粉色的手指头。模样生得好比观音莲花座下的小仙童。 “那哥哥能教彘娘读书了...彘娘....想....想读书......。”糯糯细细的女声惶恐不安的出了声,身子微颤,似是强忍着极大恐惧才鼓起了勇气出声。 事情有一就有二甚至还有三四五,习惯就像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而习惯往往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可是对比以前只有拳打脚踢才能换来的馒头饱食,虽说她心里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对于前者的选项,她更倾向与后者。 因为她怕疼,真的好怕好怕,还有打人时的哥哥好可怕,好像会在下一秒举起拳头将她活生生打死。就像上一次,因为她的反抗,自己的手上被咬下了狠狠一大口皮肉,血流了满地,她一度害怕得以为自己会死去。还有上上次,俩只手全部被踩得差点儿要碎了,就连吃饭都只能趴着用嘴叼着吃。 还有许许多多,连手指头都算不清的事情。 “彘娘为什么要想读书,是哥哥对你不够好吗。彘娘怎么就想着要读书识字,说,是不是背着哥哥偷偷跑出去见了哪个野男人,果然是贱/人生的杂种也是贱/人。”本因想抱着人温存几句的何耀祖忍不住脾气抬脚踹了正整个人惶恐不安的何当离一脚。 不知哪一句话惹怒了本应当心情不错的男人,迎接而来的如狂风骤雨般的腥风血雨。 “彘娘说话啊,怎么不说话,说你到底见了哪个野男人。”盛怒中的少年郎哪里控制得住自己的力气,见人被踢后没有了动作。心中的那本火不减反倒越蹭越盛。 “彘娘想读什么书,难道是哥哥对你不好吗!” 动作粗鲁的将人连拖带拉放在硬木板床上,一只手死死禁锢着身下人细弱的胳膊,另一双手死掐着她脖子不放/。森冷阴鹫的面容狰狞得就像恶鬼刚从地狱中爬出来,好似下一秒就会将她拆皮剥骨嗜血入腹。 掐着脖子的力度正在不断的收紧,腹部中能呼吸的氧气越来越少。以至于何当离的整张脸都呈现出了青紫之色。 “彘娘还真是贱,有了哥哥还不够,居然还想勾着外面的野男人上你。果真是同你那贱/人娘一脉相承的肮脏货色。”何耀祖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可瞳孔中嗜血的光芒还未消散,甚至隐隐透着渗人心悸的疯狂。 “彘....彘娘没有.....彘娘知错了.....。”何当离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疯狂的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少年就要往外跑出去。她觉得现在的哥哥好可怕,好像是会吃了他一样,就像前面几次差点儿要将她活生生打死的时候。 上一次残留在脑海中恐惧再一次浮现而出,令她恐惧得连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啊!嘶!” 可是还未等她挣脱着逃离,等来的却是一声胜过一声,又狠又重的巴掌印。一张皙白的脸肿得老高,直到她嘴角处被打得流出殷红血丝时方才停手。 面目沉郁的少年郎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嗜人而出的恶鬼,揪住了女/童/脆弱的头发丝,强迫她睁开眼看着自己;“听话,彘娘要乖乖的,不然哥哥可就不喜欢你了,更不允许你以后在说出什么要读书识字的傻话,懂了吗。” 给了一巴掌后又给了一颗蜜枣,放柔了声音道;“只要彘娘乖乖的,哥哥就会一直对彘娘好下去的。” “彘....彘娘会乖乖的。”已经完全被打得眼冒金星的何当离害怕极了,见到这样的哥哥,忍不住哆嗦了身体。 “好,这才是哥哥的乖彘娘。”何耀祖看着已经听话下来的狗,方才起身道;“哥哥这次给彘娘带了好吃的烧饼,彘娘可要省着点吃留到哥哥回来的时候。哥哥最近要随母亲出门一趟,大概俩三个月会回来。” “乖,等哥哥回来给彘娘带好吃的。”何耀祖用拍红的手再次拍了拍已经被打得红肿破皮之人的脸,刻意放柔了声音道;“外面的人都很危险,所以彘娘可不要随意乱跑出去。” 自认为交待清楚后的何耀祖人模狗样的走了出去,出去时还仔细在院外附近看了好几眼方才离去。只是门外的锁又多加了几层,甚至还留了几个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大汉看守着门。 好像是为了防止里头的东西出来一样。 屋里满是狼藉一色,不过比最开始多了不少其他颜色。也有了茶盏茶壶等物,就连以前潮湿发霉的被子都换成了新的。 原先死气沉沉的鬼窝此番才是有了活人的气息,虽不多,好歹是家具。 何当离听着人走远后,方才强撑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走出去,忍着厌恶,打着水冲洗的身子。 “小姑娘,现在虽说天气炎热,可你就这么用冷水洗澡可是会生病的。”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探究的出现在了她眼前,夺过了她手中小小的木桶。 上册 二十八、彘同猪 上册 二十九、何所为家 上册 三十、胡霜 上册 三十一、安慧大长公主 “若是章丹兄不愿多言,日后也莫要如此敷衍人才可。”胡霜笑着将沏好的碧萝春茶递过去,今日太阳过烈。而她刚才外头回来,白皙的脸颊处不自觉浮现俩抹绯红之晕,更衬其本才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艳色。 “岂会。”苏言抬头头来时,目光正好被一只飞在荷花蕊中的蜻蜓给吸引住了目光。 “胡公子,实不相瞒,我们家少爷这是犯了相思之症。那个就像是你们经常说的那句,叫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壮也看出了少爷最近几日的闷闷不乐,连想到前面好几次跑到茶馆二楼中的情形,方才猜测出来的。 “是吗,那真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能如此幸运得了章丹兄的爱慕。”脸上带着笑,手上沏茶的动作却略斜了斜,导致洒了几滴外出。 “没有,胡兄别听他瞎说。”话虽如此,可这主人的耳根子却是通红一片,在明显不过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日炎炎,柳条蔫蔫,芳草萋萋。 搁置了冰块的房间内凉丝丝的,几株半开墨荷搁置与白玉瓷瓶内,正散发着淡淡清雅幽香。无风自动的绣牡丹芍药丹红金丝画幔帘无风自动,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四围挂着朱红色短幔。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镶玉牙床前面放着一个镂空雕花的象牙脚凳。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窗棂外倒映折射进来的影影绰绰花影在地毡上移动,银错铜錾莲瓣宝珠纹的熏炉内的香烟正袅袅不断的上升。 屋子里内伺候的人都已退下了,偌大奢华的室内只余二人。 “花奴可来了,本宫可是想念花奴许久了。”一座九扇夏日莲池鸳鸯戏水金色绣的屏风后,一容貌模糊虽看不真切。可依旧能从轮廓处细瞧其美艳的女子对着跪在屏风前的少年郎招手而过。 跪在屏风外的少年郎不是他人,正是何当离。 何当离紧抿了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神色冷漠,透着潇杀的疏离之意。双腿如灌了铅似的长在了身下的艳靡朱瑾花绣毯上。 “花奴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当上了这将军之位就有着敢同本宫叫板的本事了。”女人娇媚尖利的声音至屏风后传出。 “花奴不敢。”低暗的声线与之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的氛围内听不真切,脊背挺直一如求她离去那时,自有一身傲骨。 “既是不敢,何不过来。”女人微微拔高音量,透着几许不容置喙命令的口吻。 “奴.....。”何当离的掌心在进来初便早已被自己抓破,刺骨的疼痛方才使她不至于慌乱了手脚。可那后背与鬓角的冷汗却实实在在的出买了她的内心的真实想法。 因为屏风外站着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她当年的恩人同时也是她伺候过的主子,今年三十有五的——安慧大长公主。 “过来。”安慧大长公主染着殷红豆蔻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而后细细的划过。在白净的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细密而麻的血痕,宛如上好的绢面留下了朱砂倾洒,唯美而诡异。 “咯咯咯,几年不见,花奴生得倒是越发好看了,以后也不知便宜了谁家小子。”一句不知是嗤笑还是冷讽的话至那张娇艳红润的半启红唇中吐出。 时光好像总是会善待美人的,就连眼前的安慧大长公主一样。 自始至终,何当离都一言不发。唇瓣死抿着,任由浓稠的鲜血往下流动,滑过尖细的下巴,掩入深色衣襟,一日当年为了生存爬上床的那时卑微下贱。 康正十五年间,冬。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之大,就连冬日来得都比往年还早,视线随及之处皆是茫茫雪白一片。整个金陵城银装素裹,宛如冰雪砌就之城。 寒冬腊月的天,就连街道上走动的叫卖的行人小贩都不知少了多少。原本大开的店铺门若是有钱的便在门栏出加一毛毡帘子遮寒,次一点的则是几张竹编之席子,若是无的那只能将门扉合上,只露出一条小缝隙罢了。 等有客来在招呼着请人入内。 彼时十岁的何当离抖得混身哆嗦游走在无人的街头上,冻得发紫的胳膊不断相互磨/搓起热着,嘴里呼出的白气都带着刺骨寒意。脸上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纵横交加的伤口。有是被鞭子抽的,鞋子踩的,还有被棍子打的,全身上下竟是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甚至还有不少外翻泛着腐烂,所幸如今是冬日,无甚蚊虫感染寄生。 现如今的她整个人就像一只逮谁就咬谁的疯狗,就连这条巷子口年纪比她大的人都不敢惹这条疯狗。 谁知道疯狗会不会有疯病。 “冷....冷....好冷....。”龟缩在小小阴暗角落一角的何当离冷得直哆嗦,嘴唇和手都是青紫一片。天可怜见的大冬日都没有一件可御寒的衣物,脚上穿的还不知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不和时宜的草鞋。 油腻腻脏污爬满虱子满头的枯黄头发就随意的任由它凝结成团,置之不理。身上穿的满是血渍干了硬成块的衣服,那血不知经过了多久早已变得发黑发臭。任由留长不剪的指尖是她身上最有力的武器,可惜如今里面满是黑色脏泥,黑亮亮的泛着恶与污。 就连城东最爱吃腐肉的野狗和野猫都不愿靠近她,因为她那时饿狠发了魔怔。曾狠狠的咬死过一条年迈到老死的野狗,换来了她好几日的口粮,和一张舒服温暖的狗皮做暖。 若是这个冬日她在寻不到吃和住的地方,还有保暖的衣物。恐是在能以撑得过这寒冬腊月,成为万千冻死在街头巷尾的死尸无二。 茫茫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而落,不过许久就染白了她满头,洇湿了瘦弱的肩头。亦连睫毛上都结上了小小冰霜,整个人就像一只如雪雕漆而成的冰雪娃娃。 若是以前的她还有一件可遮风挡雨的破落屋子,那么现在的她已经是彻彻底底一无所有。始终都不敢靠近那处半分,唯恐担心被抓了回去。 可是她心里是高兴的,因为那些人都死了。 哈哈哈,因为他们都死了,而只有她活了下来。说来又是可笑又是悲凉。 呼啸的寒风钻进她的满是污垢和泥土的脖子里,她整个人好像是没有知觉了一样,感受不到半点儿温度。甚至还大胆的伸出了手去抚摸和接住了从天空中飘零而落的雪花,将其大口大口的塞进了嘴巴里。 雪花虽又寒又冰还没有味道,可这漫天的白却成了她这冬日间唯一能食之物。她不知道往嘴里塞了多少,只觉得自己现在冷的不止是四肢就连身体里也发了寒,嘴唇和手都麻木了,冷得五脏六腑都要冻成一个咯嗒黏在了一起。 真好,她马上就要同这个肮脏的世界和肮脏的自己说再见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这么的不甘心。 凭什么她就要马上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可那些人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小小的何当离冻得手脚发寒,紧紧的缩成一团。摄取着仅有的一点点儿温度,彻底失去知觉的她好像远远听见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那么的细,那么的小。 飘忽不定的说着什么,可惜她都再也听不到了。 “爹爹,你说这人会不会死了啊。”随着父亲第一次来金陵的小小少年牵着父亲的手,拿棍子戳了戳睡在医馆床上的小女童。 “这么冷的天居然就睡在外面,都不怕发寒吃苦药的。”小少年被外头的寒风吹得吸了吸小鼻子,一张脸红通通的就像一颗小蟠桃,瞧着就可人,令人心生喜欢。 “不会,言言你放心就好,大夫说了开几贴药去去寒就行。下次可莫要甩开管家一个人跑这么远了,万一要是路上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年轻英俊的男人爱怜的摸了摸儿子虎头虎脑的脑袋。 又蹙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乞丐,罢了,既是如此。就当是给自己的儿子积一个善缘,若是大胆没死,说明此人命不该绝。 “爹爹先去交钱,等下若是那小姑娘醒了你就去喊其他人过来。” “好,我知道了爹爹。”等着男人转身出去后,苏言便挣脱了鞋子上床,拿着胖嘟嘟,带着肉旋的小胖手开心的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何当离已经由紫青转白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何当离醒过来的适合久闻的没有闻到腐烂发臭与刺骨寒风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她以前只远远闻过。淡淡甜蜜香甜的糕点味道,许久未进食的肚子不合事实的叫了起来。 还未等她完全睁开眼的时候,耳边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下床的声音,伴随的还有越来越浓的糕点香味。 上册 三十二、你的糖支撑我活了一个冬日 上册 三十三、碧玉公子 上册 三十四、踩低捧高的楼中人 上册 三十五、树上开花 “看什么,我又没有说错什么,现在整个楼里有谁不知道碧玉公子为了留客。连屁股都给搞/烂了,还在接客,简直就比楼里最下等的倌倌还不如,啧,要我说什么样的主子就跟着什么样的狗奴才。”尖酸刻薄,怪腔怪调的嗓音里无不是讽刺与冷嘲热讽,用词之恶毒得令人发指。 “你说什么?”愣愣的嗓音透着刺骨的寒意,本是炎炎六月的天却无端令人心生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阿束以为是说到她的伤心处了,忍不住高兴的仰起了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脖子,加大音量再次重复了一遍。甚至就连那双咸猪手都不受控制的想伸向何当离的屁股处,眼中闪显出猥琐下流的光。 可是这次还没等她说完,原先安静得没有动作的少年郎突然之间就像发了狠似的朝她扑了过来。小小的拳头不要命的专往他脸砸,就跟发了癔症的疯子一样,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的皆是深沉的疯狂。 阿束虽说年纪比她大,就连身形都比何当离高大不少。 可是此时此刻完全就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崽被他单方面殴打着,一时之间就连反抗都忘记了动作。 “花奴,你是犯了什么魔怔不曾,好小子你居然敢打我。”阿束被打碎了一颗牙,激起了他怕死的战斗力。留长的指甲不要命的挠着何当离的脸和脖子。 可是这些对现在的她而言,不过就是小孩子家家的可怜招式,见他再度想要伸出长长的指甲抠掉她眼珠子的时候。 紧抿着唇的何当离直接一拳砸向了他脑门,见他在没有反抗的力气,方才斯条慢理的站起了身,一张粉红的唇瓣半抿着,黑黢黢的瞳孔中皆是森冷阴戾之色。 “无论你怎么侮辱咒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能说我家公子的半句不好。”何当离以为他没有听清楚,长腿一迈,死死的踩住了他的一只手,听着骨裂的清脆悦耳之音,眼中满是狠戾的狰狞之色;“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的哦。” 说出的话远比冬日冰湖还要寒上几分,带着嗜人的疯狂。 何当离的嘴角处在方才无意间挨了一拳,此刻已经有些泛青紫,拿着舌头顶了顶下颌之处,听着骨头发出轻微的声响,尝到了淡淡的铁腥味后。捡起地上被踩碎破烂的绯红花瓣,往小厨房处走去。 倒是有些惋惜今日的甜花糕自己是吃不上了。 楼中代有才人出,而如今年纪已经二十的碧玉公子在不负当年之盛。多的是年轻貌美知情识趣之人顶上。 雕花的黄梨花门轻轻推开,屋子里面没有开窗,就连男人平日间最爱的熏香都没有点,到处都弥漫着血腥之气和还未消散的腥檀之味,令来人有些不适应的微皱了鼻间。 外头的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手上还带着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屋子里内的人好像睡死了过去,连人进来都不知道。何当离走过六幅春日百花争艳屏风,来到雕花填漆床边,看着趴着睡在上头的男子,轻叹了一口气。 拿着沥干水的湿毛巾轻柔的擦了男人的脸和手脚,而后打开了六角菱花窗通风换气。 随即扒下他的裤子,裤子后处血肉模糊得都快要合不上的某处。眉头微蹙着,好似最近一段时间都见得习以为常了。将带来的金疮药细细薄薄的均匀的洒在伤口处,就这样连被子都未曾给他盖上,只是放下了鸭蛋青色花枝绕缠谢春花的床帘。 见着男人以无大碍后,方才走到以前自己坐着学字的地方,慢慢的捧起了一本新书看了起来,虽说十个字里可能有三四个不认识的。可是这并不能打消她看书的乐趣,若是实在不懂其意的就会将其圈写起来,等男人睡醒过后在问也不迟。 不大的空间内弥漫着淡淡药香,其中还参加着几缕血腥之气。 碧玉只觉得这一觉自己睡得很沉,睡梦中就连伤口处都少了几分火辣辣的疼意。他知道是花奴来了,甚至看到了他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而这一面恰是他最不想让人看见的一幕,整个人又恼又怒,更多的是憎恨自己。 “公子可是醒过了。”虽说是在看书,可这耳朵却是时刻竖起来听着床帘里头的动作。 遮亮的床帘被掀开,露出一张随着年岁渐长,越发/漂亮娇艳的脸。惊艳的令即使经常看见她的碧玉都忍不住一瞬间晃花了眼,只觉得花奴越长越好了,对她而言,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公子先喝点水,润润嗓子。”何当离贴心的拿着一方软枕头垫在了男人腰身下,递过前面已经放温的水。小心的喂服着人喝下。 身上有伤,自然是不宜在食饮浓茶等物。就连这吃食都得清淡为主。 “嗯。”碧玉就着这双小小嫩嫩的手喝完了杯盏中的水,方才觉得干涸难忍的喉咙好受了不少。 “花奴可曾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男人的顺势抓住何当离的手,攥着不放,透着一股子执拗感。 “想。”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往日间恐是打三棍子都甚少会说出多几个字的性子。 何当离想了想又道;“那公子可曾想过离开这里?”话才一问出口,才方觉自己说错了话。以至于不敢去觑公子的脸色变化,整个人无措得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低垂着头,不安到了极点。 “嘶。”碧玉刚想一动作,便被屁股后面的位置疼得直倒抽气,连一张脸都白了,就连握着人的手都松开了好几分。 “公子,可是扯到了伤口,可有哪里不舒服。”何当离听见他的痛呼声,更想将人扶起来,又恐担心自己笨手笨脚的。万一弄巧成拙可怎么办,一张唇抿得死紧。 “下次花奴倒不如问本公子还有哪里舒服不才好。”碧玉重新躺回去,一双清凌凌的目光倒映的皆是坐在床边的小人身上。 “好。” “笨蛋。”好似咬牙切齿,又想是隐隐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笑意。 何当离等喂了人喝药后,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方才端着已经空了的白瓷药碗往外头走去。 只是还未走到厨房,便被等候许久的龟公给拦住了去路。 “唉,想来你就是花奴了对不对。”龟公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左右,大家都尊称他一声柳当家的。以前听说也是楚香楼内的台柱子,不过因着年纪大了,方才转到幕后。直到现在来点他的人还有不少。 柳当家模样生得清隽,特别是身上那一股子浓重的风流才子的谦逊温和味,总会勾得人移不开眼。任谁都想不到这么一个人竟然是以前出身在楚楼中的清倌。 “花奴见过柳当家。”既是遇上了,明知躲不过,还不如直面上前。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柳当家平日间甚少会来楼中,听说在年轻的时候被一贵妇人看上了,为其赎身后养在了后头。后面不知因着什么事又重新回来,只不过卖的是艺,倒是惹来不少富婆为其一掷千金。 何当离不明其意,只是照做的乖乖的抬起了头。 在楼中的这一年半载,不可谓不是将人生养得更美了,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珍珠。光是往那一站便璀璨夺目得令人移不开眼。 暗叹一句好相貌,彼其之子,美无度。 而正在这时,有人刻意来唤走了柳当家的,方才令何当离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自己前面就像一块放在砧板上的鱼肉马上就要任人宰割,甚至还要称斤卖量。 只是今晚上无论怎么样的睡不踏实,又担心公子夜间发了热无人伺候。当即披了件不起眼的灰鸦色外袍,小心的避开前来寻欢作乐的恩客,起了身往清香阁而去。 推开门进去,将人还稳稳当当睡在上头,又拿手去探了探他的额间位置,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放心。 可是他整个人却是在怎么样都睡不着了,只能翻出今日还没看完的书,就着外头昏暗的月光,以及影影绰绰倒映进来的璀璨灯火,蹙着眉认着一个又一个对她而言,生涩难懂的字眼。 她只觉得这些字放分开的时候她还是认得的,可是一旦合在一起她就不认识了。特别是越看到后面,更是宛如天书。 “书上这句树上开花的意思是,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斩于陆,其羽扼其主机,渐之进行。” 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抽出了她手中的书,将大半个身子的力气全部压在了她身上。带着药香的浅浅薄薄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耳垂与脖子一处,痒痒的,令人情不自禁想挠。 “这样说花奴恐是不大懂,若是颁碎了的意思就是,树上本来没有开花,但可以用彩色的绸子剪成花朵粘在树上,做得和真花一祥,不仔细去看,真假难辩。比喻将本求利,别人收获。好比此树本无花,而树则可以有花。剪彩粘之,不细察者不易觉。使花与树交相辉映,而成玲珑全局也。此盖布精兵于友军之阵,完其势以威敌也。因为战场上情况复杂,瞬息万变,指挥官很容易被假象所惑。所以,善于布置假情况,巧布迷魂阵,虚张声势,可以慑服甚至击败敌人。如此,花奴可曾明白。” 上册 三十五、你压到我头发了 上册 三十七、我在等他醒过来 上册 三十八、贵人 上册 三十九、碧玉的阿离 上册 四十、我想等阿离长大 上册 四十一、贵人似是故人来 此刻何当离和着楼中的一干才色容貌皆出众的男子站在烧了上好银丝碳的包厢中,就像一颗颗摆在菜市场的白菜叶子,等着上头客户,呸,是柳当家嘴里的贵人挑选。 “左边那位,上来伺候。”被点到名的人欣喜若狂,脸上强掩着笑意不闲,就连那本就低的衣领拉得更低了。 何当离低垂着脑袋,不安的扣/弄着/手指头,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到底是希望自己被选上还是不希望被选上了,简直就是俩难的选择。 “花奴,贵人叫你上去伺候呢,还不赶紧上去。”柳当家推了推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的花奴,忍不住好笑的上前掐了她一把。 他就知道依花奴的好颜色定能入了那俩位贵人的眼,到时何愁得不到他的好处。 “啊!好!”正在愣神中的何当离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居然还是被选上了,那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隔着一道六扇雪中踏雪寻梅屏风后,正静坐着俩位衣着不凡的男女,容貌皆是出色得令人过目难忘。奇怪是的气度不凡的男人身边并未有半个人伺候,反倒是女子那方早已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何当离一时之间犯了难,居然不知道应当往哪边走过去才对。她的理智告诉她,俩边对她而言都很危险。 “过来。”还未等她有所决定,反倒是正抿了口清酒后的男人绕有兴趣的盯着她不放。 那眼神就像一只饿极了的苍鹰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弱小的猎物,等待着下一秒就将其吞食入腹的机会。 说实话,何当离有些怂这个看起来英俊不凡的男人,可这原本俩条跟灌了铅的脚不知为何。居然不受控制的往那混身上下都叫嚣着危险的男人走去。 人还未靠近,男人长臂一揽,将人死死的禁锢在了怀中。娇翘的鼻尖砸到男人硬梆梆的肌肉,差点儿难受的生理性泪水奔涌而出,低低的带着嘲弄似的笑声弥漫在耳边。 何当离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很慌,慌得一批。 “你这小奴倒是怕生,可是从未做过伺候人的活。”男人冲着她的耳畔处吹了一口风,带着低低的笑生。 “奴...奴才没有...。”手足无措的下意识就要反驳,结果反倒引来了男人更大的笑意。 “阿弟可是喜欢这美人?”一片的女子听闻笑声,抬眸过来,倒是好生的细细打量了一番何当离的脸,露出若有所悟的笑。 “这娇滴滴的小模样生得倒是世间罕见,就是可惜年纪委实太小了些,还的需在多养俩年这味道才好。”刚被喂了一口酒的女人脸颊微醺,带着迷人的醉意。身旁伺候的清倌又往嘴里喝了口酒,渡过去。 “阿姐说得极对,可这果子青涩也有青涩的滋味。”崔澜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处见到自己那时心血来潮教过三个月的学生,说来倒还真是有缘分了。 就连这小模样生得都越发勾人,简直比当年的金陵第一美人,现如今他的皇子妃还要艳上几分。可惜的是,唯独这年纪太小了些,何况他并未有喜好/幼/童的癖好。 不过养在身边偶尔当成逗个趣的小玩意倒是不错。 “若是阿弟欢喜,将人带走养在外头一年半载又如何。趁着年纪尚小,正好调/教成自己之物,岂不是美事一桩,可别说你突然会有良心发现的一天。” “阿姐说得提议倒是不错。”男人怀中抱着一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特别是那小姑娘还装成个男人着男衣。只觉得有几分诡异感,可这一切并不能掩饰他心中升腾而起得那抹子浓重恶趣味。 何当离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着什么,全身肌肉都在紧紧绷着。本就寡言少语的性子,此番更是连声都不敢在叽一声,唯恐担心惹了贵人不快。 可是她以前毕竟没有怎么学过如何伺候人,只能看着其他人怎么小心伺候那位女子。自己在画葫芦学模学样,结果反倒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惹来笑声一片。 “以前可是没有学过伺候肉的手段。”崔澜抓住那双不小心差点儿将酒打翻泼了他一身酒渍的素白小手,狭长入鬓的眉眼微挑,男人的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靠近,带着凛冽骇人之势。 “奴...奴....第一次伺候人...。”何当离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张描了海棠花色的红唇死咬着出了一口牙印。紧张得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倒是生平第一次憎恨起自己这不会说话的性子了。 “呵。”男人喉间发出一声难捺的笑意。 仰头喝尽余下白玉墨梅酒壶中的酒,逼近她,笑道;“这才是喂人喝酒的正确做法。” 还未等何当离吓得想挣扎跑出,整个人便被禁锢着四肢不得动弹,娇艳红润的小嘴被粗鲁的撬开。幸辣微苦的酒液随着男人粗糙的舌头强势的在里面横冲直撞,搅得她连舌头根都在发麻。难受得她忍不住一度想推开男人,眉梢处都泛着春日娇艳的枝头碧桃,又娇又媚。 何当离就这样被强迫的喂完了一整壶酒,连带着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更别说人了。一双眼睛像春水上浮动的极艳桃花瓣,稚嫩又妩媚,睫毛处还颤颤的带着微逝泪珠。 “你这小奴倒是有趣,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崔澜抱着已经完全瘫软在他身上,就跟一条无骨似的小蛇。伸出白皙却满是厚茧的手与她白嫩的脸颊处留下一个又一个刺眼醒目的红梅。 “奴....奴...贱名唤花奴...。”虽说人有了几分醉意,可这理智还是有的,可是这说出的话恐是连舌头都在打结。 更知道自己现在躺在的是柳当家的千叮万嘱的贵人身上,更是不敢有丝毫造次。她还一直记得柳当家的说过,若是只要自己伺候好了贵人,那么她和公子说不定就能一起离开这里。 可是柳当家说的伺候是什么伺候?何当离一时之间又犯起了难,本就不大聪明得脑袋瓜子更是不够用了,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还有嗓子眼被烈酒灼烧得好像就要冒烟了,还有她好困,好像睡觉。 “本就艳的脸,想不到如今喝了酒更是艳之入骨三分。阿弟怀中的说不定还真是个宝贝。”同样醉酒微醺的安惠大长公主露出一截如玉的雪白皓腕,碧玉的手镯美轮美奂。靠在一名身形高挑不显羸弱的男子身上,眉梢尽是酡红之艳。 “阿姐可是也瞧上了这花奴。”崔澜将人翻过来,伸出手指与她口腔中玩/弄/着她那条小巧灵活的舌头。 “嗯?”柳眉微扬,朱唇微勾,笑道;“若是我也瞧上了这么个小人,不知阿弟可否割爱。”安惠大长公主吃着身旁男人剥好递过来的葡萄,又舔了舔/男人白皙修长的指尖,暧昧极了。 “阿姐不若换一人尔。”崔澜的眼都是不曾离开怀中小人半分,只觉得这么一个看起来乖乖的,小小的家伙。谁又能想得到会在那么小,连事都不知的年纪就做下如此不堪之事。偏偏只要人瞧见她这张脸,又忍不住心生软意。 也不知这张脸给她带来的幸还是灾。 “毕竟这花奴阿弟也心生欢喜得好,这么娇又这么小的东西谁不喜欢,何况阿姐府中早已养了不少绝色,何必又要同阿弟抢人呢。” “若是真的换了人来多无趣,真不巧的是,阿姐也看上了这花奴。毕竟此等颜色实属罕见,就连这性子都是一等一的乖巧,像极了家养的一条狗,我这府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可这家养的狗若是当真被逼急了,那也是会弑主的。”崔澜宽大的手随着何当离略有几分凌乱松垮的朱红衣袍缓缓向下,触摸着那如丝绸白玉般柔滑的躯体。只觉得这花奴当真是个天生的狗/奴/,活该被人禁锢养在床上之物。 怪不得那日院中......。 可惜的是等待花期之日实在是有些漫长得过久了,恨不得令人马上将枝头上还未成熟的花骨朵给采摘而下,狠狠揉搓一番才好。 有时拔苗助长一番又未尝不可,只要吃到嘴里的滋味是好的就行。 何当离到了后面,酒意上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这一觉,自己睡得很不安稳,忽上忽下,忽冷忽热的,实在是难受得要命。 她记得自己好像做梦梦到了一条凶狠的大狼狗在不断的趴在她身上对她又舔又咬,只将她整张脸都给糊成了粘稠的口水。特别是痒痒得难受,她实在忍受不住咬了那条大狗一口,谁知道那条大狼狗突然笑了起来,好像要将她一口吞下去,还不带吐骨头的那种。 一个晚上她都觉的特别难受,想睁开眼的时候就觉得眼皮子重如千斤沉。 上册 四十二、今年的雪花是甜的 等她第二日傍晚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罕见的穿了一身白袍暗纹牡丹花纹的公子坐在她床边,满头柔顺的青丝此刻略闲凌乱的仅用一根竹簪固定着,一双本应当妩媚的眼此番红肿异常。就连下巴处都又长满了青色的短胡渣子,看起来就就扎手,更别说亲起来还扎嘴了。 许是一夜担忧未曾眠,苍白无血色的眼帘下青黑一片。更别提眼眶内盛满的血丝,还有急得嘴起燎泡之态,她何时见过公子如此狼狈之态。 莫名她不喜欢这样的公子,更是讨厌。 “公子。”话一出口,她只觉得自己喉咙难受的发疼,宛如被火炙热而烧,柴火烟熏而过。就连眼睛处都是红肿得想是哭狠了发肿的模样,脖子处连吞咽口水都艰难的难以做到。更别提下身就像是撕裂后等疼痛,还有身上如被马车碾压过的酸疼。 即使她在蠢,在不解其意,也知道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昨晚上的公子又是如何发了疯的去寻找回宛如破布娃娃一样不堪的她.....。 “公子....我疼.....。”不知道为什么,何当离现在只觉得自己委屈难受得想哭,眼眶涩涩的,鼻头酸酸的。 没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子争先恐后的从眼眶住流出,一颗又一颗的砸在了百合花缠绕青枝的被面上。 那眼泪却像是滚烫的开水烫得男人心头难受。 “呜,阿离好疼,阿离昨晚上好怕再也见不到公子了,奴好疼,公子。”纵然何当离平日间遇事再有足见与冷静,可都不过才是个半大的孩子。从出生时便遭遇了世间百态,最为冷漠不堪的待遇,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自己好之人,那抹压在心头之下,十多年的恐惧与委屈还有终日的慌慌不得安,与之倾刻间彻底爆发。 宛如决提后的黄河之水,再也收不回头。 “不疼,阿离不哭,过去了,已经过去了。”恐慌得一夜未睡的碧玉看着这样的花奴,简直比自己遭了罪还要难受,更能体会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悲怆 “我会陪着阿离的,一直一直。阿离别怕,那是噩梦,现在噩梦过去了。”碧玉不敢随意乱动她,只是将人轻柔的埋在自己胸口处,轻轻拍打着她后背。本是悲泣的声却要强装镇定安抚。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阿离,以后再也不会让阿离遭遇这种恶心之事了。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阿离。” 他知道是他的错,若不是因为他,阿离根本不会同楚香楼契订卖身的合约。更不会遇到宛如禽兽的贵人,而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不过都是在代他而受。 他是个罪人,更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什么在没有得知她签定签约的时候阻止她?哪怕是拼了这条贱命带她离开这里也好。 而且她还这么小。 可他都没有,归根结底,自私的只想一味享受着阿离的付出。而不愿分出半分真心。 光是只要一这样想想,碧玉心理疼得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攥得他生疼,恨不得将心挖出来才会好受些。 那晚过后,柳当家倒是一连来看望了何当离好几次。脸上都是带着深沉的笑意,还给之带了不少补品与好东西,嘱咐她照顾好身体。 何当离知道那晚上自己恐的伺候好了贵人,可是为什么贵人没有说要带她走?还有柳当家的为什么也不提这件事,会不会都是因为她睡过去了。 夜幕落尽,华灯高高挂起。她总是会失神的凝望着窗外,寻觅着那一丝自己不曾真正拥有过的东西。 日子还在一日一日的过去,白日间缠着公子教她识字。等到了夜间在偷溜出去,临近天亮时才悄悄地爬墙回来,破庙中的尸体她依旧没有埋,就任由他安静的在那腐烂着。 何当离依旧每次去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俩块糕点过去,而现在因着手头宽松了有几分闲钱。甚至还会打上一俩升酒过去,一个人在寂廖无人的偏僻破庙处,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对着最开始发烂腐臭到熏天的尸体到后面足渐化为骷髅的尸体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 即使并未有人回应过她半句,她依旧乐此不倦。若是有时嘴里说得有些渴了,还会喝上自己带来的香甜果酒。 转眼间入了十二月份,万物凋零,百花而谢。唯有雪中梅盎然,墙间自由暗香来。 那俩位贵人自从那晚过后再也没有来过,对于何当离不过是留下了几句话。可是又过了一个月,贵人那头依旧没有半分动静。对于利益重于天的柳当家总不能一直养着闲人,便张罗着让何当离再一次接/客。 而碧玉早在一个月前不知道找了柳当家说了什么,竟然重新挂上了牌子。每日一到夜间就换上浓艳的妆容,着轻薄纱衣,脸上带着在虚假不过的笑意说着自己以前最讨厌的话,甚至是讨好自己一个又一个令他难以忍受不住的客人。 何当离只觉得她很讨厌这样的公子,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她的公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纵沦落风尘却自有一身傲骨之人。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才好,只是记得在有一日他们因着此事发生过一次争吵。 那日的她直接摔门离去,没有在回去屋子里头,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紧紧的缩成一个小团,脚边处还蹲着一只黄,白,黑的三色小花猫。 何当离认得它,因为它就是她以前分馒头中的小可爱。 小花猫的身上脏兮兮的,就连这体格都比一般她见过的野猫还要瘦小几分。何当离挪一下脚,小花猫也跟着挪动身子,二人从远处来看,宛如雪中相依偎的孤家寡人。 “小花猫,你也是一只猫吗?你的朋友和哥哥姐姐去了哪里?”何当离的脸被寒风吹得有些发麻,就连手心都是冰凉一片,不由自主的同着脚边依靠她取暖的小花猫说起了话。 “你要是没有名字,我叫你花花好不好,花花。” “花花你要是能听得懂我说话就好了,这样子我就能除了公子外,第一次有了朋友。花花你怎么不说话啊?” “喵。”脏兮兮的小花猫就这样卷缩在她脚下,模样乖顺极了。虽听不懂她说的什么,却总会偶尔乖巧的应上一俩声,于之寂寞深夜中不再显得孤独。 “花花你是不是嫌我阿离太吵了。”何当离的眼神足渐暗淡了下来,细看还能看见眼圈周边的一抹红;“可我没有朋友,我找不到任何跟我说话的人,就连公子都被我气到了,说不定现在都讨厌得不想在见到我。” “花花,你说我是不是生来就是个遭人讨嫌的家伙。不然为什么都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就连靠近我都像担心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样恶心。”话说着说着,连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做作的矫情。喉间有些难受得发堵。 “阿离。” “阿离。” 远远的,何当离听见有人喊她的声音,是公子,是公子来找她了。 眼眸亮晶晶的一扫方才苦闷,哀愁。蹲得有些久了,脚有些发麻的何当离还没起身站稳就直接投入了男人不大结实的怀抱中,淡淡的好闻草木香弥漫着鼻尖,将她紧紧包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对阿离生气的。阿离不要生气,阿离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碧玉嘴唇不知是因害怕还是冷的,一直哆嗦着打颤;“阿离以后要是生气了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在这样生气的不回来了,我好害怕,好害怕阿离再也不回来了。” 男人的语气带着害怕得近乎绝望的惶恐,即使人已经重新抱在了怀中,他仍是觉的那么的不真实。 “对不起,应该是奴和公子说对不起才对。”她的嗓子闷闷的,有些堵得慌的难受。 “奴不应该赌气跑出来。”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却泛出了诡异的甜。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有人担心她,而出来寻她。 “阿离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阿离生气。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不回来好不好,我会害怕,我好害怕阿离再也不回来了。”碧玉不知道找了人多久,整个人的脸和手都泛着青紫色的冻僵,头发和衣服上满是雪花洇湿后的水渍。 “阿离原谅公子好不好,我只有阿离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同阿离置气了。” “好。” 天空中飘下着鹅毛大雪,白白的,亮亮的。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肩膀与发丝处,就像她十多年看的雪花一模一样。 不过今年好像有了点不一样,因为往年都只有她一个人。而今年,她有了公子。 怀中抱着小花猫的何当离牵着男人的手在雪地中慢慢行走,身后留下他们的一连串脚印,有大有小。 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是幸福的。 上册 四十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上册 四十四、哥哥的好花奴 正在同人说着话的何耀祖若有所感的抬眸往那边望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足以令何当离全身血液加速冻结。一张即使抹了海棠花膏也遮挡不出苍白的唇色,还有下意识的落荒而逃。 她知道那人一定是认出她来了,那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现在那疯子既然来了这里,她会不会告诉公子自己以前做过的事。不可以,不允许,要是真的,那样她会疯的。 她现在只有公子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子知道自己那不堪的流脓腐臭的过去。 何耀祖盯着那跑去的小可怜身影,露出阴鹫的笑意。好,当真是好得好,想不到今日来的一趟,居然能让他撞到这小贱人。 “何兄,你在看什么啊。”正同人说着话的柳安生见人久久不出声,忍不住询问道。随着他方才看起来的地方,只瞧到一个无人的空落落走廊,实在是有些奇怪。 “没有,只不过是瞧见了一只有趣的小玩意罢了。”有趣得令他恨不得当初掐死她。 不,在掐死之前应该在好好玩弄一番才对。那可是他养了许久的好彘娘呢。 即使逃跑离开后一段时间的何当离,心口还是忍不住疯狂的砰砰砰直跳。等跑到无人的地方,小腿一软,彻底瘫在了地上,正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慌不定的瞳孔不时往身后看去,唯恐担忧会在下一秒,那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就连现在手脚都还是冰冷一片,嘴皮子上下哆嗦着,就连牙齿都不曾合得上了。后背早已被冷汗吓得湿漉漉一片,穿在身上极为不舒服的难受。 何当离不知道为什么何耀祖会突然到这种地方,更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了自己。她只知道若是自己不逃出去,等待她的下场就会和以前一样,只要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寒毛冷竖,眸中满是狠戾。 无独有偶,说来不知是老天故意开的玩笑还是如何。 今晚上何当离伺候的恩客正是何耀祖一行人,恐是连老天爷都存了恨不得弄死她的心。可她身有傲骨,偏偏不能如此轻易从了老天的道。 “耀祖兄,我前面就说了这小美人长得特别好看,你们前面还不信。喏,现在瞧见人了,可是信了。”柳安生是个大嗓门,恨不得囔囔得整个楼里的人都能听见才好。 “甚好。”何耀祖喝了口杯中薄酒,黑渗渗的目光幽深如狼;“此等颜色倒是罕见,难怪你眼巴巴的一定要我们过来捧场。” 这花奴可不正是他养了几年的彘娘,一条家养的狗嘛。原以为能离了他会活成什么样,想不到居然会成了最下等的女支娼一流,说来当真是在适合她不过了。手中原先捏着的白玉胎薄酒杯忽的掉地,应声而碎。 “还不滚过来伺候,花奴。”最后的花奴二字就像是将人给嚼烂在了肚子里,在混合着腥臭腐烂之物品吐出来一样。 纵然何当离脚下就跟长了钉子,一张红唇早已咬出了血。还是逃不开命运给她开的玩笑。 “咦,不过花奴旁边的碧玉怎么不在?平日里间这俩位可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存在?”同样是楚香楼中常客的一位公子,蹙着眉头忍不住出声道。 “哟,想不到你小子还知道些什么内幕,还不老实交代。”柳安生喝了口上好的梅花酒,哥俩儿好的勾肩搭背。 “自然那点儿事,既然你们想听,我自然不会吝啬告诉你们。”说话的是罗显。见着伺候的人还坐在里头,便拉着几人说了不大不小的悄悄话。 而坐在一旁小心伺候着的何当离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瞧见何耀祖的本就阴鹫的脸色彻底黑沉下去,宛如暴风雨欲来,紫香檀木上的酒无意间被碰倒,洇湿了衣袍一角。 其他人也回出几分味来了,纷纷不再提这个话题。又等过了一会儿,何耀祖不知附在了谁的耳边说着密语。 在过一会儿,包厢里内一块儿来寻欢作乐的公子和伺候的人纷纷走走了出去。独剩下何当离与和耀祖二人。 何当离在最后一个人出去后,悼慑得连栗栗畏惧。只觉得连上下牙床都在不受控制的打颤。 强忍着小腿肚打颤的恐惧,飞快的想马上夺门而去。离开这个对她而言,宛如地狱毛发倒竖一样的地方。 “跑啊!哥哥的彘娘现在还想跑到哪里去。”阴恻恻带着黏/糊糊的湿冷语气就像一条毒蛇从她耳边钻进。 紧接着下一秒,她被人粗鲁的拉扯着头发,暴力的按在了前面本应当摆满酒水吃食的小几上。倾倒的酒液糊了她满头满脸,更别提身上了,更是狼狈不堪。 “疼。”无论过了多久,何当离觉得自己依旧最怕的人就是何耀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是光被他幽暗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双腿就控制不住的打颤发寒。 “彘娘可真是不乖,杀人了后不乖乖的等在官府来抓,竟然跑了,甚至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烧哥哥的院落。彘娘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说,哥哥咬如何惩罚彘娘才好呢。”何耀祖的一句又一句,就像一把刀凌迟在她身上,又寒又疼。 就像很多年前一模一样,每次试图抓到想逃跑或是不听话的她后。换来的都是一场又一常残酷到血腥的暴力折磨,还有将自己锁在关满老鼠与蛇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给送饭送水。 以至于现在的何当离只要一见到这个空长着一张好相貌,实则内里狼猛蜂毒,猪狗不如的畜生时。不止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是胆裂魂飞就是汗洽股栗。 因为她知道眼前人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无药可救的疯子。 否则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对自己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做出此等不/伦之事,不,应该是整个何府里的人都是疯子。一个比一个疯得还要彻底,毕竟一个当母亲的岂会同外舅同女/干/,更丧心病狂的想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给送上当舅的床上,只为了维持自己仅有的欢愉。 还有后宅中一群蛇蝎心肠,歹毒到佛口蛇心的姨娘与庶女。她就像一只被迫扔进蛇蚁虫兽堆中的灰色老鼠。每一天都在挣扎着如何求生,甚至是活得能仅有一星半点儿的人样。 “哥...哥哥....。”发丝连带着头皮都被撕扯的得疼痛异常的何当离控制不住红了眼眶,一张红唇并咬得破破烂烂的,透着被人凌辱后的美艳。 “彘娘没有....彘娘好疼....。”带着细细哭泣的娇弱女声断断续续的传出。 非但没有激起男人仅有的同情与愧疚之心,反倒是更大程度的激发了男人内心的施虐欲。 “疼,哪里疼,就算是疼又怎么能有哥哥身上疼的万分之一。”面色阴郁的少年就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子狠厉。 “哥哥的好彘娘,怎么就自甘堕落的跑来这种地方。难道是哥哥对你不好嘛?还是说哥哥满足不了你这个/淫/荡的小婊/子,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愿意当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何耀祖以前也想过好好对待这个妹妹的,可是不知为何只要一见到她这张哭泣得咬着下唇,红着眼眶喊他哥哥的时候。心里仅有的那点儿良知早就不知在何时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想狠狠折辱着她。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从中获取到强烈的快感,何耀祖知道自己是疯了。更是一个疯得彻底的疯子,因为整个何家都没有一个正常人存在。 “彘娘不是喜欢伺候人的活计嘛,今晚上不如就来好好伺候哥哥。哥哥可是许久都没有见到彘娘了,更没有被彘娘身上的小/嘴伺候过,彘娘难道就没有想念过哥哥半分嘛。”何耀祖粗/鲁的用拍打着她的脸颊俩端,扇得红肿泛起了血丝才肯放过。 漆黑的瞳孔中满是锐利森冷的疯狂。 “呜....哥哥...求你放过我彘娘好不好...求求你...。”红肿的脸上传来在熟悉不过的疼痛感,何当离整个人怕得止不住哆嗦着,眼里满是无尽的绝望,小食指控制不住的哆嗦着。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 “哥哥可是找了彘娘好久,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哥哥的好彘奴。”何耀祖脸上的表情就像发了狠似的,单手掐着她的脖子,满是狰狞与疯狂得脸庞靠近道;“彘娘不想让哥哥碰,是想让谁碰?该不会是想让楼里那群卖屁股的碰吧,彘娘怎么这么脏。” 话里话外满是暴虐无道的森冷怒意。 “可惜的是,那人很快就要死了,而彘娘还会是哥哥一个人的奴隶。”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温热的舌头伸出舔/弄着她已经抖成筛子的脖子。森冷的带着浓稠腥臭味的吐吸均匀的喷洒在她脸颊与脖子处,直泛起寒毛直竖的鸡皮疙瘩。 上册 四十五、嘘,公子只是睡着了 上册 四十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花奴既然来了,最近几日便先住下,你的房间本宫可是一直留着。瞧,本宫对你多好。”美艳的女子无论是做什么样的动作都美得赏心悦目就像一副绝美花卷。 时光总是会优待美人点点滴滴,即使就是岁月都带不走她的容颜美,留下的皆是沉淀之美。 晨起霜寒露,柳意洇沾衣。 纱幔低垂的房间内,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娇艳的亲蔷薇花瓣无风轻颤,掉落几瓣粉红延伸到嫣红之美,嫩黄的花蕊在尽情绽放着独属于它的万千风情,伶人娇柔之爱。 “奴遵命。”跪得腿脚有些发麻,见不在说什么。 何当离才纵欲堪堪松了一口气,可是那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些,需不知乐极生悲四字。 只听原本有些困倦的安惠大长公主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意味深长的扫了眼乖巧跪在下侧的何当离。忍不住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出声道;“花奴来之前可是同圣上睡过了,本宫可是瞧那位的模样在难以忍得住了,毕竟花奴生得如此美颜令人难以自持。”染了融合了金粉的朱槿豆蔻指甲覆与唇边轻轻一点。 白与红的极致诱惑,令人说不清。美的到底是肤如凝脂的白,还是娇艳柔媚如骨的红。 只觉得万般风情皆化为此,形成一副独特的娇艳仕女静卧图。比之旁边不远的蔷薇花还要在娇,在艳上几许,当得上美人如画,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何当离掩藏在暗纹竹绣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暗暗收紧。底下的头颅中,眼眸紧缩。苍白的嘴皮子上下蠕动着,许久终是点头道;“是。” 这并非什么难以启齿之事,有就是有,无就是无。何必自欺欺人呢,再说,她的事于她眼中就如放在阳光底下,摊开来晒的书。一清二楚,在是分明不过。 还特意来寻此一问,不过是意在敲打她的本份。就像她当年离开大长公主府时的那个夜晚,宣誓与承诺之事。就是想着,她的心里才更是阴暗滋生横长,阴沉,血腥的藤曼在自顾生长,蔓延,直寻到了合适的养份长成一颗无人撼动的苍天大树。 “咯咯咯,本宫就是喜欢花奴的老实与实在,就连这木讷不爱多言的性子都讨本宫欢心得紧。”素白的纤纤玉手在不介意间打翻了床边小几上的干甜果脯,似也不在意,光顾着捂嘴掩笑了。 刺耳的笑声停下后,直见上方的女人又好心的拈起了一颗不小心滚落在湘妃色桂圆牡丹绕青荷云锦面上的蜜枣,喂给了跪在脚边之人,见人吃下后,继而才道;“不知花奴觉得滋味可好,本宫那弟弟可是惦记花奴好多年了,如今终是得偿所愿。就是这手段恁的有些下作了些,要是换成本宫,自是多的有法子。”安惠大长公主懒懒的打了个小哈欠,又转过眼看着即使是跪在地上,依旧跪得挺直如小白杨之人。 那张小巧的菱花/唇边还沾着她刚才喂进去后,不小心沾染到的点点白霜糖。 倒是一如当年一样,可,准确来说又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的不经意间改变了。唯独不变的依旧是自始至终的听话,乖巧的简直比之家养的宠物还要柔顺几分。 “你说要是本宫那弟弟得知花奴当年同本宫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是否还会同现在一般,继续给你应有的自由,怕不是将人囚禁在深宫高墙老死一生都有的可能。”容貌美艳得不可万物的女人高抬起白嫩的小腿搭在何当离的肩膀上,垂眼冷笑。 “奴不知。”何止是不知,应当是连想都不愿在多想。手却是自发的给那条搭在自己肩上的白嫩小腿,轻柔的按摩了起来。 何当离觉的现在的自己和当年还在楼中的花奴并无区别,若说有,那也是一个是人人可践踏与脚下的污泥。与被至高皇权踩在脚底下的灰尘,前后这本质虽一样。可区别却是天经地义的。 以前是人人可欺,即使是一个家中有几臭钱之人都能将她的尊严与自尊放在脚底下碾压。甚至在他们踩完左脸还要继续将右脸伸过去,还要笑着说好。而现在不过就是沦为皇权下的奴隶罢了,何况手中有权又有钱,当初人人可欺的花奴早已是他们连瞻仰都不配的存在。 房间内谁都不说话的时候静悄悄的,安静得甚至有些可怕。仿佛连那花瓣掉凋零掉落之音都清晰可闻,还有手按摩着腿部,偶尔发出的轻柔之声。 “那药花奴前面可有吃过。”水润红唇微微半启,吐出这句轻飘飘得仿佛风一吹来便散了的话。 幽幽的,浅浅的,就像似最为亲近的情人在于你耳鬓磨。 可听在何当离耳中不亚于深水惊雷,一张脸白了又白,正在按摩的手突然停止了动作。下唇死死咬着,直到咬破舌尖尝到浓浓的铁腥味,才不至于令自己慌神失控。 她自然知道安惠大长公主说的是什么药,可,更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不想回复。 “既不知,何不将本宫给你的药吃了。”安惠大长公主推开何当离得手,原先娇艳可人的脸隐隐变得有几分狰狞的狠意,复又抓住了何当离的肩膀,留长得掐进她肉里的指甲泛着刺骨寒意,一字一句道;“本宫要你无论如何都必须怀上那人的孩子,不择手段,花奴可清楚。” “花奴长得如此貌美,别说男人,就连本宫偶尔都忍不住想对花奴做些什么。花奴又岂能浪费了这么一副令人魂相授予的好皮相,再说你又岂能有第二个选择,需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奴.....。”何当离被女人强掐入肉的恨意给不舒服的蹙起了眉头,她的心里是不愿意的。 只因她的一生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她不希望自己生下的骨肉也沦为同她一样的工作,更是皇权斗争下的牺牲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跟着皮着皮囊的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女人似乎也是看出了她掩藏在皮面下的不情愿,特意放柔了几分嗓音,布满恨意的狰狞面孔渐渐趋于平缓。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撒旦拿着漂亮红艳的红苹果在一步一步的诱惑着她。 “只要花奴答应这个条件,从今往后本宫与花奴再无关联。就连当初签定的合约都一笔勾销,甚至是保住掩藏花奴过去所有的一切,这笔买卖如何。花奴不需要马上回复本宫,毕竟花奴是个聪明人,因懂得如何的取舍才是对的,不是嘛。”女人的手抚摸着前面被她抓出红痕的地方,说着撒旦的诱惑之言。 聪明人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一点即通。 她相信花奴会是个聪明人,从当年答应她的条件开始时,便知道这不单纯是一只家养的犬。更像一只困与铁笼中的野兽,只待羽翼丰满之时。 何况她还知道这人看似无心无情,可掩藏在下的心却是比谁都心软。否则又怎会一次又一次被他们姐弟二人强捏与手心,想飞都飞不出去。 何当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离开那个令人窒息到想昏厥过去的房间里的,又是以什么样不堪的姿态,更不知道自己又答应了什么丧权割地赔偿的条件。只知道自己整个人就像一具了无生气的行尸走肉,就连外头炙热得令柳条都晒的发蔫的阳光都驱散不了她心中半分寒意。 活着,说起来有多么容易,可是做起来你就会发现有多难。更何况还是希望能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活着,没有过去的阴暗缠着你不放,等待的只有温暖的阳光。 这处是安惠大长公主出嫁后,夫家的产业。正院的建筑倾向与江南的温柔多情,雅致小巧。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离开拿出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房间后,昏昏庸庸中何当离不知一人随意乱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随着她得方向远去,越走越偏,直至无人所在的僻静悠远小道。 不知谁在此处种植了几株来自北方的白杨,烈日之下,碧绿的树冠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活像满树的绿花,那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何当离伸出手遮挡了有些刺目的光线,行到一处无人走廊处,缓缓半蹲而下抱着膝盖,青丝下滑而遮面。 她从未有现在这一刻觉得,她活着就是一个错误。 皇权之下,渺小如蝼蚁的她岂有反抗之力。 就像安惠大长公主说的那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日常宝贝骚扰纵横小哥,我爱纵横审核小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心堪比海枯石烂。我太爱你了,爱得恨不得锤爆你的狗头表达本韭菜对你的绵绵爱意】 上册 四十七、山不就我我就山 上册 四十八、谁半夜爬了我的床? 上册 四十九、你可知你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