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板娘相约 第2章 烂命一条 第3章 巧遇大仙 第4章 窝里反 第5章 办正事 第6章 相关部门 “擒贼先擒王呗。”大仙一拍大腿,“我有个建议昴。这几天,网吧先歇歇,等情况弄清楚了再说,我跟吴昕先掏掏情况,把主要人物确定下来,然后直接拿下。” 铁锤举了举手,说:“还有个事,刚刚干起来的时候,有没有人报警?” 张婷说龙虾老板报了,铁锤说:“明哥让我来的时候,我提起过报警的事,他说不用担心这个。刚报警有段时时间了,也没见治安员来,这里面是不是有点猫腻?” 我嘶地吸了一口气:“仙,你得把情况摸清楚了,别特么踢到铁板上去。” 大仙咧嘴一笑,嘴到撕到耳根子了,活脱脱一只大马猴:“就是铁板,也特么要踢啊,走了。” 大仙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吴昕不说话,也跟着去了,铁锤跟着也走,我在后面叫了一声:“锤子,这几天你避一避,肥肥不找你,周子明可能也要找你。” “逼急了,老子干沉他。”铁锤冷笑,“谁特么硬实还说不定呢。” “好吧,你牛逼,把你手机号给我,有事我打电话给你。” 等我送走铁锤,张婷才说:“挺像那么回事的昂。” “姐,网吧就是我家。”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张婷内心的什么东西,沉默了一下之后,说:“老鬼,会不会有危险?” 一声老鬼,迅速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慢慢抽着烟说:“危险肯定有,姐,乐天的底细你清楚不?” “老鬼,我跟你直说吧,这事肯定是王兴贵在搞鬼。” 我愣了一下:“那个啤酒肚?卧槽,他手里还养着混子呢?” “猪脑子。这么说吧,以前铁锤带人过来的时候,咱们报了警,那治安员为啥问都没问咱们开黑网吧的事?”张婷问我。 我有点迷糊:“这事不是归工商管吗?” “归,你觉得警方管不着?” “我懂了,你是说王兴贵在背后打了招呼,所以没人来查咱们,乐天捣过两次乱,也直接熄了,现在王兴贵不但不罩着咱,还有可能向乐天暗示他不管这事了,所以乐天才大胆儿请了周子明来办这事,是不?” 弄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有了底:“这简单,直接干沉乐天就得了。” 张婷淡淡道:“工商、安监这些部门如果来查呢?” 我不说话了,我还没那么虎逼,要把这些部门给干倒,思量了一阵子说:“姐,要不咱们走正规渠道,把照办下来,这样腰杆子就硬了,谁特么来捣蛋我都不怵。” “现在网吧的照轻易批不下来,费用也不低。” 我闭了。我上班半年,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也才一万二,当然,营业额不少,但是我知道,网吧的机器也不是一次性购买的,有点营业额就购置点机器,所以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基本上也把那点利润给掏空了,所以满打满算,张婷在这网吧里挣的钱不超过十万。 十万够不够办网吧证我不知道,但是只要王兴贵打个招呼,相关部门直接能把我们给拖死,在这个期间,我们肯定不敢营业,哪怕证办下来了,后面安监啊什么的隔三岔五来检查挑毛病,也能把我们给折腾死。 妈的,眼看开始收果子了,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我特么太对不起人了,要不是我去张婷家睡觉,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姐,是我对不住你。” 张婷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离开王兴贵,是你让我下了这个决心。” 我眨巴了下眼睛:“敢情我还有功?姐,犒赏一下呗。” “赏你个大巴掌要不要?”张婷笑着,好像网吧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的事情比较棘手,走一步算一步,我也不想再谈这事,干脆把心里的问题问个明白,便说:“姐,你风华绝代,天姿国色,怎么会跟王兴贵那大蛤蟆在一块儿?” “我一个弱女子,总得找个依靠。” 我恶汗:“姐,咱还能不能好好聊个天了?你要是弱了,那我算啥。你要不想说呢就别说,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你不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 张婷反问我:“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听王兴贵提过一嘴,好像跟你爸有点关系?”我试探了一句。 张婷脸陡然一沉:“闭了。” 我吓了一跳,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都不带一点儿转折的。 张婷绷着脸,指着外面:“从外面把门关上。” 我跳下椅子,听话地关上门,挺没劲儿地点了一根烟,刚抽两口,张婷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出去抽,熏死了。” 拷,大姨妈来了么?这么大火气。 我没敢还嘴,撒着拖鞋往外走,正要开大铁门,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巨大的拍门声,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操起架子锁,心说不能是周子明或者肥肥杀个回马枪吧,要真是他们那就麻烦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说不管谁进来,老子先下手为强,先干趴下一个再说,倒是忘记烟还叼在嘴上了,还剩半根烟,被我一口嘬完,呛得我眼泪都咳出来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很严肃地说:“开门,突击检查!” 一听这话,我顿时放下心来,刚刚老子都准备拼命了。 打开铁门,看到一队穿制服的人,威严得很,个个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全冲进屋里来了,一位老成的领导向我亮了一下证件:“我们是工商所的,你这里开了网吧是吧?你是老板吗?请出示你的营业执照。” 我有点懵,张婷的耳朵倒是尖,听到声音也出了来,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事儿大了,外面站着二三十人,铁定是有备而来,不但要搬电脑还要扣人罚款,问题是,我特么有十条命也不敢拼啊,这可是国家机器啊。 “我是……”张婷已经准备把事儿揽过去了,情急之下,我灵机一动,截过张婷的话头说,“你是个啥?你是个啥?个虎逼娘们儿,咋呼啥呢,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滚屋里去。” 第7章 绝不关门 第8章 虎逼吴昕 张婷所说的网吧关门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现在只能说是暂停营业,而张婷的意思是彻底关门。她的意思我明白,网吧一关,什么矛盾都没有了,但面临两个问题。第一,这事跟王兴贵有关,张婷不开网吧,不代表王兴贵就会放过她,除非张婷离开这里,甚至于彻底消失。第二,我们已经跟周子明和乐天干上,并且后续也已经展开了行动,箭在弦上,就像已经硬起来了,不撸不行啊,必须要发!另外,我还有个私心,虽然知道跟张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还是想能够跟她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会儿。 见我们态度坚决,张婷也就不坚持,眉宇间全是担忧。 我并不知道,因为我的私心,因为大仙力挺我的私心,直接导致了后面事件的发生! 吴昕的效率比我想像的要高的多,当天晚上他就展开了行动。 说他虎,一点都不带吹牛逼的。 在确定了周子明这个目标之后,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干上了门。 周子明泡妞最大的特点也是虎,他的信条就是没有钱砸不开的大腿。他最近看上了一个姑娘,周子明一见钟情,开始展开攻势,把钱砸得嘎嘎响。这姑娘是个老师,有文化就是可怕啊,面对周子明的攻势,人家也不说不同意,就是不接受,给多少钱都不要,玩得一手好欲擒故纵。 周子明顿时觉得这姑娘与众不同,不要钱那就砸礼物,变着各种花样玩浪漫,玩浪漫是需要钱的,比如来个花海,玫瑰三十八一朵,既然是海,怎么也得一千朵起步吧。 这么一来,周子明的经济就有点紧张,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姑娘芳心似乎被打动,答应了明天跟周子明一起旅游。 旅游就得准备钱,周子明去游戏厅收款子。肥肥负责看场子,不过这几天他不是太方便,上次被吴昕干了三刀,伤还没好,所以暂时让一个叫小刚的年轻人帮着。 游戏室里人声鼎沸,乌烟瘴气,周子明进了去,一帮孩子跟他打招呼,周子明夹着包,点头,保持着社会大哥的矜持,直接上了二楼。 小刚知道周子明要来拿钱,早就把钱准备好了,见周子明进来,连忙站起来:“明哥。” 周子明点了点头,小刚把钱推到周子明面前:“明哥,这是这几天的营业款,一共三十五万,您点一点。” 周子明瞄了一眼,一共三十五摞,拿起最上面的两摞扔在桌子上:“拿一个去看看肥肥,剩下的发了工资你留着花。” “谢谢明哥。” 周子明把钱装进包里,小刚过去开门:“明哥,我送你下去。” 周子明回头扫了一眼:“怎么说话的?” 小刚缩了一下脖子,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傻笑着跟在周子明后面。 走到一二层楼梯之间,就看到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背向着一楼楼梯口,他的对面站着一年轻人,正一下一下地刮着他耳光:“操泥马,输不起就别特么来玩。” 周子明皱了一下眉毛:“这谁啊这么傻比,懂不懂规矩?” “这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训训他。”小刚一直跟着肥肥,而肥肥一直被铁锤压着,这一次铁锤脑子被门挤了,肥肥才有出头之日,小刚当然想在BOSS面前表现一下,抢着下了楼。 “飙子,怎么回事?”小刚在周子明面前是个渣,但这个飙子在他面前就是个渣,讨好地说,“刚哥,这小子玩苹果机,输了钱,非说我们给机子设了程序,闹着要报警。” “报警?”小刚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腮帮子,指着足有五百平米的游戏室说,“哥们儿,你看昂,这么多人来玩,有没有人说咱们坑人了?飙子,带他到后面去醒个脑,别特么这么多人面前搞事,懂不?” 飙子顿时懂了,这是怕惊着其他玩家,一拉年轻人的胳膊说:“去后门,哥给你上上课昂!” 那年轻人挣扎了一下,猛地推开了飙子,飙子大怒,一脚就踹在了年轻人的肚子上,他这一动手,几个看场子的也迅速靠了过来。 年轻人受了惊吓,前面是没路了,转身就往楼梯上跑。 一楼到二楼的半截楼梯也就十来级,几个大步就蹬上去了。 像这种小冲突,周子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小刚窜下去的时候,他就夹着包往楼下走,于是跟那年轻人撞了个满怀。 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这年轻人正是吴昕,他长相斯文,看上去人畜无害,周子明只当他是个学生,哪儿想到是要他命的阎王啊?这一撞之下,正要把吴昕推开,吴昕手起刀落,一把自制的匕首就捅进了他的肚子。 吴昕手腕子急速抖动,一连三刀,准备第四下的时候,小刚他们已经追了上来,那飙子冲在最前面,吴昕转身就是一刀,飙子没想到刚刚连回个骂都不敢的吴昕是个虎逼,情急中用手挡了一下,这一刀就把他的胳膊捅了个对穿。 “操泥马!”直到这个时候,周子明才痛叫了一声,人已经软倒在楼梯上。 飙子嗷嗷惨叫,小刚也是吓了一跳,吴昕的一刀就朝他脖子捅过来了。 小刚身体向后一仰,脚下不稳,摔了下去,被后面追上来的几个人托住,小刚这时才注意到吴昕的脸,大叫了一声:“卧槽,就是他把肥肥捅伤的。” 吴昕嘴角牵动,微微一笑,转身又干向了周子明。 周子明捂着肚子向后挪,飙子也够虎,扑在周子明的身上替他挡了一刀,吴昕这一刀直接从他的左背干了进去,飙子的身体直抽抽,嘴里开始吐血沫子。 吴昕提着他的头发一扯,对着周子明又是两刀,不过这两刀都被周子明用手挡了,胳膊上的血也开始往外嗞,这时回过神的小刚大叫一声,几人齐涌而上,吴昕知道想再干周子明不可能了,反手刷刷舞了两下,小刚他们没敢硬干,闪了一闪,吴昕已经窜上了二楼,轻飘飘地向周子明撂下一句话:“你要是没死,我再来干你。” 说完,推开窗子,一跃而下,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第9章 筹钱跑路 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铁锤把大铁门拍得嘎嘎响,我顶着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揉着眼睛开了门:“锤哥,精神头咋这么叽吧足呢?你特么不睡还不让别人睡昂。” “昕儿把周子明给干了。”铁锤没多少兴奋,反而有些惊慌。 “昕儿?哪个昕儿?”我还有些迷糊。 “吴昕啊。” “卧槽,你们啥时候这么亲近了?他把周子明干了?”我顿时醒了,声音一高,把铁锤拉进屋,“干成啥逼样了?” “昨晚儿的事。五刀,三刀肚子,两刀膀子,肠子都干断了,这狗日命大,这样都没死。” 我特么最怕吴昕这个虎逼干出太过分的事,听铁锤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说:“报警了没?” “报了啊,死人了。” 我脑子一抽抽:“周子明不没死吗?” “他没死,他手下一小弟死了,死的叫飙子,听说替周子明挡刀了,一刀从左背进去,直接把心脏都干爆了,昨晚游戏厅都炸了营了,治安员在那儿查了一宿。” “操!”我跺脚骂了一声,“昕儿人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听我以前一哥们儿说,小刚认出了他。” 我想了想,小刚要是认出吴昕的话,那治安员没理由到现在还没来找我们,毕竟吴昕前几天在网吧出现过。 给大仙打了个电话,大仙说:“这事儿你就别问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当场就怒了:“仙逼,你说什么呢?昕儿是为了我的事才干的人!” “你别叽吧大嗓门好不好,怕别人不知道啊。”大仙骂了一句。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问他:“有没有治安员找你?” “找我干嘛?” “你个虎逼,有人认出昕儿了。” “我屎!谁?” “跟肥肥混的,小刚。” 大仙沉默了一下,道:“你在网吧等我,我马上过去。” 很快大仙就到了,说:“锤子,你先回,这事扯的人越少越好。” 铁锤不肯走:“昕儿干了肥肥几刀,这个情我得承。” 大仙就说:“承情是吧,好,昕儿捅了大娄子,跑路要钱,你出多少?” 铁锤连犹豫都没带一下的,说:“我手头上只有两万,不够的话我再去凑凑。” 大仙扫了他一眼,没再赶铁锤走,我说:“现在治安员还没找到我们头上,证明小刚还没把昕儿给点了,锤子,你知道小刚在哪儿不,我想去会会他。” 铁锤立马打电话给他那哥们儿,让他问问。 大仙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没有拒绝,铁锤已经打完电话,说:“等消息吧。” 我想了想,说:“周子明命大,等他回过神,肯定要对付我们。锤子,你的机会来了。” 铁锤咽了一口吐沫,说:“先把昕儿的事情安排好再说,周子明现在躺医院里,一时三刻地也出不来。” 这时,铁锤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说:“小刚昨晚在派出所待了一宿,才出来,现在在他妹妹家。” 说着把手机递过来:“这是他妹妹家的地址。” “行,那先散了,再等等,看看有没有治安员过来了解情况,要是有,证明他已经点了,要是没有,那晚上再跟他聊聊。仙,我们得做两手准备,昕儿在哪里我不问,不过不管小刚有没有点他,他都要避一避,你说的对,跑路需要钱。”我从行军床底下摸出一双老棉鞋,在鞋坑里掏了掏,里面是我这半年来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我把五十以下的零钱放回去,说,“这里一万多,我看看婷姐那边能不能再凑点儿。” “妹子一个女人,张罗这么个破网吧也不容易,别惊动她了。”大仙接过钱,“我替昕儿先谢谢你们了。” 头一抬,看到张婷站在门口,我推着大仙:“回,回吧。” “当我聋呢?”张婷扔过来一个钱包,“我就这么多了。” 大仙没去拿:“妹子,好意我心领了。锤子两万,老鬼一万,我还有几万,差不多了,给多了,这小子太奢侈,会露眼儿的。” 我呆了一呆:“仙,你……” 大仙家的情况我知道,虽然不困难,但也不富裕,家里还有个妹妹等着去治眼睛,我听他说过,转业费准备当手术费的。 “闭了。”大仙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 张婷绝顶聪明,知道大仙有难处,不过这个时候再掰扯这些也没用,很干脆地把钱包收了回来,说:“事情是因为这网吧起的,也就是我的事。我现在没钱,但你们仨儿拿的钱算我借的。” 大仙咧嘴一笑:“妹子,利息按一毛算,我就等着你发财了。” 大仙拿钱走人,我让铁锤去医院打探情况,交待完这些,才看到张婷坐在我的行军床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不嫌我的床脏了。 “姐,别想了,想了也没用,路还得往前走。”我安慰了她一下,说,“你去补个觉,我给你买早饭去。” “补个毛线啊补。”张婷回了一句,忽然说,“仁仁,事情越来越麻烦了,要不别整了。” 我看了她一眼:“怕了?” “嗯,我怕你们越陷越深。”张婷一脸担心。 “姐,你不懂,大仙跟我是好哥们儿,我就是不在网吧,换了在别的地方,有人搞我,他一样会出头,有人搞他,我也会出头,现在到这份上,我们只能往前走。”我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就是王兴贵跪下来保证以后不搞你,我也不信。” “你这个傻子。”张婷揉了揉我的方便面头说,“那你们搞吧,但是你要向我保证,如果遇到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跟我说。” 我愣愣地看着张婷:“姐,我怎么觉得你在扮猪吃老虎啊。” “你才是猪。”张婷弹我一个爆栗,“去买早饭,我饿了,我要吃小笼包,两份。” “吃这么多,也不怕吃成猪。”我正准备拿她钱包,她已经把钱包撅在了手里,我眨巴眨巴眼睛,从鞋坑里拔出一张五十大钞,骑上小电驴出了门。 第10章 最大痛苦 津江二十多里外有一个棚户区,小刚的妹妹就住在这里,夜色中,大仙开着辆破电动,怕没电,不敢开灯,黑灯瞎火地转悠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这里。 在来之前,治安员并没有找上网吧,这证明警方暂时还没有吴昕的准信儿。 时间再往前推进一个多小时,我连衣服也没换,直接骑着小电驴去了趟医院,在医院门口破费买了二斤桔子,一边往周子明的病房走一边吃,等进了他病房,桔子已经没几个了。 肥肥也在,看到我眉毛一挑,瓮声瓮气地说:“你叽吧来干嘛?” 我把剩下的桔子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放,淡淡道:“听说明哥出了意外,特意过来看看。” 肥肥眼睛往桔子上一瞄,骂了开来:“操泥马的,找事是不?” 我淡淡道:“那一刀就不该扎你肩膀,应该扎你那张逼嘴上。” 肥肥气得浑身肥肉乱颤,周子明有气无力地说:“肥肥,你先出去。” 肥肥指着我道:“明哥要是有个什么,我特么第一个弄死你。” 我顺手把柜子上的水果刀递过去:“我就在这里,弄啊。” 肥肥下不了台,一扭头出去了。 “傻比!”我骂了一句,把玩着水果刀,看向周子明,“明哥可能还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项仁,开网吧的,有点儿印象了不?” 周子明知道怎么回事了,说:“是你让人干的?” 我笑了笑:“套我话呢?明哥,你是聪明人,想得比较多,我呢,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开门见山吧,你那游戏室一年能赚不少钱吧?我这黑网吧别说不影响你生意,就是影响,也就是你一顿饭的事儿,对不对?” 周子明不说话,我也不指望他说话,接着说:“我懂,你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过呢,替你办事的人差样儿,没办得成,还给你惹上了麻烦。我没你有钱,只有一条烂命,你跟我拼也没啥意思。今晚上我一个人来,你要是想把我留下,我手都不带还一个的。” 周子明开口了:“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切入正题,“人呢,是冲着干死你去的,不过你命大。所以,有两条路,第一条,你这次被干,是个意外,就是一个二五子因为玩游戏起了冲突动了刀子,人是谁,长啥样,没人知道,也没人记得住,飙子的死你自己善后。这样呢,你继续经营你的游戏室,继续赚钱,继续泡你的老师马子。” “第二条呢?” “第二条就是你配合警方调查,警方通缉干死飙子的人,你呢,就好好养伤,就是不知道你下回运气有没有这么好了。” 周子明扬了扬眉毛:“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明哥能有现在的成就,怎么会被我吓住。”我笑着说,“不过,明哥,想想你的钱,有位鞋拔子脸老师说过,你最大的痛苦就是,人没了,钱还在。烂人倒下再多,也换不回你,没有谁的命比自己值钱。” 周子明的呼吸沉重了起来,我也不着急,顺手拿过一桔子消停地剥着:“明哥,你慢慢想,我就等你一句话。” 过了好一阵子,周子明才说:“当时场面太混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哈哈一笑:“谢谢明哥,祝你长命百岁。” 看着我大摇大摆地出了去,周子明神色阴晴不定,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究还是拿出了手机,翻出刚刚的一段录音,按下了删除键,他不怕我,却怕吴昕,因为当时他能感觉到,吴昕真的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一想到吴昕面无表情的捅刀子,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寒而栗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把肥肥叫了进来,肥肥忿然说:“刚刚我……” “行了,不说了。”周子明道,“我回头让小刚给你二十万,安慰一下飙子家,这段时间,安分点,叫下面的人别乱说话。” 肥肥呆了一呆:“明哥,你就这么忍了?” “把拳头收回来,是为了出去的拳头更厉害。”周子明文绉绉地跩了一句,“去吧。” 其实我这么做,还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吴昕干了周子明,就是被抓了,也不会把大仙扯出来,更不会扯上我,可是我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什么都不做。只要周子明抓着这事不放,吴昕总有一天要被抓,所以我冒险把周子明给摁死了,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吴昕的个人消息就很难被掌握。 大仙知道这事后,骂我也是个虎逼,我嘿嘿一笑,我向铁锤了解过,飙子是个累犯,至少二进宫,犯的都是伤害罪,吴昕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下面只要把小刚的嘴给控住,吴昕就安全了,在外面躲上一阵,风声一过,就没啥大事。 …… 棚户区住的人家不少,里面跟个迷宫似的,没办法,穷啊。幸好铁锤查得比较细,知道小刚妹妹的名字,所以我们问了几家之后,终于找到了地方。 大仙要过去敲门,我扯了他一把:“我来吧,你长得太埋汰,一大晚上看到你,还以为你是个鬼,人家不带开门的。” 大仙翻了翻马泡眼,又要跟我掰扯气质的重要性,我已经轻轻敲响了门:“刘二妮在家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隔着门问:“谁啊?” “我们是街道办的,这一片准备建了,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开个门呗。”在网吧这段岁月,练就了我一张好嘴皮子。 刘二妮开了门,脸色蜡黄,明显营养不良,瘦得跟个竹杆似的,却是一脸惊喜:“真要建啊?” “不一定,所以先来摸摸情况嘛。”我笑了笑,“你哥在家不?一起聊聊呗。” 我迈脚进了去,刘二妮一眼看到跟在我身后的大仙,被吓得一激灵:“这你同事啊?晚上能不能别出来,怪吓人的。” 在大仙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人,一种就不是自己人,对于不是自己人的那一方,别说刘二妮这种普通丫头,就是个大美女,他该玩野的还是玩,不会因为是个女的就收手,简直就特么一人渣。 “会不会说话呢?”大仙把门一关,“不跟你说,叫你哥来说话。” 第11章 搞定小刚 第12章 拿着先用 第13章 火烧网吧 这一晚喝得是天昏地暗,结果我跟大仙都喝多了,大仙酒量比我差点,喝得烂醉如泥,直接霸占了我的行军床。 这哥们就是会办事,他睡我床,我没地方睡,是不是有机会一亲芳泽呢?骚劲儿上来,看着收拾的张婷,心里头那个痒啊,就有点儿蠢蠢欲动了。 酒壮怂人胆,我特么今天豁出去了,猫着腰就扑过去,哪知脚下一磕,绊在一个破音箱上,就听叮叮咚咚一阵响,低头一看,原来是装着张婷比赛奖杯的袋子。我特么顿时清醒了过来,就听张婷扬声说:“仁仁,咋地了?” “没事,我上厕所被绊了一下,忙你的。”我回了一声,抱着那音箱亲了一口,“谢谢昂大哥,不然明年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 网吧里只有一个卫生间,自从张婷入驻之后,就成她专用的了,我有急事只能去外面的公厕,那味道叫一个生猛,我点了两根烟,才没让酒吐出来。这几天一直吃方便面,有点儿便秘,火大,撇大条半天没撇出来,屁股倒是被蚊子叮得满是包,都抓出血来了。 好不容易搞定,扭着不太舒服的屁股回来,大仙睡得跟死猪一样,我郁郁地站在张婷的门边上:“姐,你看……我怎么睡?” 张婷坐在床边发怔,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仁仁,你知道大仙哪来的钱么?” 我被问得一懵,我跟大仙是好哥们儿,连贴身的大裤衩子都是共用的,所以大仙刚刚带钱过来,他没说我也就没多问,只是因为我知道,大仙如果有需要,我特么卖血也会给他凑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张婷说:“刚刚大仙电话响个不停,我怕他家人担心,我就接了他的电话,结果是一个男人打过来的,问房子的过户费该谁给。” 我顿时明白了,这虎逼把他唯一的房子给卖了,才凑了这六十万。 我跺了一下脚,一把把大仙给薅了起来,大仙迷迷糊糊的抹了一把哈喇子,哼哼叽叽地说:“睡觉呢,别叽吧闹。” 我正反给了他两记耳光,大叫道:“你特么给我起来!” 大仙被我扇迷糊了,睁开惺忪的双眼愣愣地说:“搞毛啊你,哎呀卧槽,我脸怎么这么疼?” “你特么给我出来!”我拖着他出了门,大仙挣扎着叫,“你发癔症了是吧?” 到了外面,我把他抵在墙上,质问道:“你特么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大仙一怔:“你知道了?” “你特么是不是彪啊?你把房子卖了,你家人住哪儿?” 大仙清醒了一些,笑了笑说:“我乡下还有房子呢,我爸妈跟我妹都去乡下住了,房子空着不也空着吗?仁仁,我特么现在无家可归了,你可得养我。” 我被大仙一句话搞得鼻子就酸了,捶了他一拳,腔调都变了:“我操泥马,你个虎逼。” 大仙哈哈一笑,搂着我的脖子说:“仁仁,钱证明不了咱们的兄弟感情,我特么一直记得呢,那次我干了一大哥,被人扣着拿钱赎人,是你求爷爷告奶奶跪下磕头外加卖血才筹来的钱,后来你还说,早知道要卖血才能凑够钱,就不特么那么用力磕头把头都磕出血了,起码还能多卖个几十,你说,咱俩的感情,是这六十万能整明白的事吗?” “不说了。”我双目含泪,搂住了大仙的肩膀,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而里屋的门边,张婷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白晰的脸庞。 大仙忽然喝了一声:“那叽吧谁啊?” 我转头一看,看到两个黑影,被大仙喝了一句,撒腿就跑。 “不对劲!”大仙猫一般地窜了出去,奈何特么酒喝多了,冲得太猛,没追出十几米,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我也紧追其后,把大仙扶起来,鼻子一嗅,空气里充满了刺鼻的味道,脸色不由一变:“卧槽,汽油!” 我猛地回过头,向着还在哭泣的张婷大叫了一声:“婷,快出来!” 我的话还没传过去,就看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一瞬间,便将张婷吞噬在了火光之中! 时间向前推进几个小时。 铁锤很生气,他的傻比提议没有得到我们的响应,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越想越气,这个时候,他隐藏的虎逼特性开始发作,在家里摸了一把锤子就直奔周子明家而去。 周子明的伤势虽然重,但由于抢救及时,没有啥生命危险,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之后,恢复得挺好,周子明受不了医院里的味道,而且医院里也不方便他跟老师姑娘的摸摸抓抓,就提前出院了。 铁锤摸到周子明家,迎头碰上了肥肥,肥肥性格暴躁,当头就骂:“卧槽泥马逼的锤子,你还敢来!” 铁锤浑身酒气,还保持着那么一点清醒:“我找明哥。” “我特么到处找你呢。”肥肥这几天一直陪着周子明,周子明许诺给他不少好处,但他也知道,缺少一个投名状,现在铁锤送上门来,那是求之不得,顺手操起一块板砖,就去干铁锤。 铁锤二话不说,从屁股兜里直接摸出羊角锤,一锤钉在肥肥的脑门上。 肥肥被这一锤钉得金星直冒,连退几步,大叫道:“铁锤来了。” 铁锤的胆子本来就大,再加上喝了酒,大步跟上,又是两锤,直接把肥肥给敲得屁滚尿流,铁锤的目标不是他,直奔屋里。 周子明正跟老师姑娘视频呢,听到肥肥爆起的这一嗓子,打了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铁锤来过周子明家不知道多少回,知道周子明的房间在哪里,直捣黄龙,一脚把门踹开,跟着人就猛地一顿! ——一把被锯短的喷子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麻辣个鼻的,老子养你这么久,你特么跟我玩反水,信不信老子特么崩死你!”周子明怕吴昕,但是在铁锤面前,还是有心理优势的。 铁锤一下就懵了,肥肥在后面追上来,用从厨房摸来的菜刀直接在他的后大腿上拉了一刀,铁锤就折了。 第14章 锤子失手 第15章 出了空拳 第16章 撞破好事 第17章 哥几个,掏他 第18章 津江F4 第19章 一战成名 第20章 随我心情 第21章 神经儿童 第22章 发起病来自己都怕 “卧槽泥马!一共多少钱?”魏东成大骂了一句,他从来没遇到这种事情,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他家大业大的,当然不能真的把我们干出事儿来。 很快,在魏东成的安排下,二十七万的现金砸在了茶几上,我留下了一万给那被铁锤干到怀疑人生的哥们儿,说:“那兄弟,不好意思啊,拿去到医院看看吧。” 铁锤提着钱袋子,顺手把羊角锤往后腰上一别,指着魏东成的鼻子道:“吃饭赖账,老子都觉得丢人,以为有个纹身就是社会人了?有本事你特么纹个大裤衩子,出门都不用穿裤子。” 我攘了他一把:“把你嘴上的白沫给老子擦干净。” 魏东成气得胸口一鼓一瘪的,哑着嗓子说:“留个万儿呗。” 我霍然转过身,戳着魏东成的胸口说:“想报复啊?津江F4听说过不,你要是觉得你行,想跟我们掰掰手腕,那就试试。” 铁锤也跟了一句:“老子随时发病等着你。” 看着我们俩扬长而去,魏东成抓起手机就打了一朋友的电话,把刚刚的事情说了,就听那头有气无力地说:“成子,别跟他们疯了,我特么就是被他们干的,这帮王八蛋,不要命的!我们是特么打人见血,有个狗日的直接咬人喝血啊,你运气好,咬人的没来。” 魏东成张大了嘴,卧槽特么的,敢情这是一群疯狗啊! 出了超市,我为铁锤点赞:“戏演得不错。” 铁锤一脸迷茫:“演什么戏?” 我踹了他一脚:“你特么又演?” “仁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特么忘了装精神病的事了?” “我没装,我真有精神病。”铁锤恍然,一脸的诚恳,“以前我就经常发,发病的时候我自己都害怕。” “……” 我冷静了一下,决定以后离铁锤远一点,这丫已经达到随时发神经的境界了,谁特么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啊,万一哪天再干我一口,我特么跟谁说理去? 铁锤向着袋子咽了一口口水,说:“今晚这事干的,贼特么没劲,还不如直接干了。” “傻逼啊你,干跟干是不一样的。”我骂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担心刺激到他发病,偷着看了铁锤一眼。 “什么不一样?”铁锤很正常,没有发病的征兆。 我松了口气,说:“我们摸上门去干他,被人反干了,人家是正当防卫,我们去超市,我们就是弱势方,明白不?” 铁锤眨巴着眼睛,在光头上挠了一把,没头发可薅,正准备往某个地方干,吓了我一跳,赶紧拉着他:“别薅了,哥心疼。” 另一头。 大仙和吴昕直接摸上了蒋孝忠的家。 蒋孝忠开KTV,夜生活多彩多姿,不到半夜回不来,大仙和吴昕就藏在他家小区的楼下喂蚊子。 两人不像是来要钱的,倒像是散步的。 大仙点着烟,有一把没一把地拍蚊子,边拍边说:“昕啊,一会儿知道该咋干不?” “知道。”昊昕向来惜字如金,能说这两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仙两人这一等就是到下半夜,大仙都快要睡着了。 远远地从小区入口处驶来一辆车,大仙眯眼看了一下,认出了车牌,站起来说:“来了。” 吴昕二话不说,直接上了楼。 蒋孝忠家住三楼,大仙和吴昕上了四楼等着。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声控灯也一一被点亮,大仙看到三楼的灯亮了,正准备下去,忽然一拦吴昕,低声说:“不是一个人。” 吴昕淡淡一笑,在他眼里,十个人和一个人是一样的。 “等一等。”大仙不同意硬来,他们是来要债,不是干人。如果是干人的话,两人直接上去,几秒钟搞定走人,可是要债的就不一样了,得指望蒋孝忠掏钱呢。大仙估摸着是蒋孝忠喝多了,朋友送他回来,等那些朋友走了再说。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三楼的灯就再也没亮过,两人实在忍不住,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别门前一听,里面有麻将的声音,大仙暗骂了一声:“卧槽,打麻将了。” 吴昕低声问:“干不干?” 大仙犹豫了一下,之前接到我发的信息说已经收工,他们要是黄了,非得被我和铁锤冷嘲热讽死不可,一咬牙:“就今晚。” 吴昕向门指了指,示意里面锁上了,开锁也不是他们的活儿,怎么干? 大仙脑袋活络,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个主意,上前大力拍着门道:“里面的,开门!” “特么谁啊,大半夜的。”一个不爽的声音在里面响了起来。 “我们是治安员,有人举报这里在聚众赌博,开门接受检查!”大仙当过兵,亮这一嗓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拷,治安员连赌都抓?没有啊,没有人赌钱啊。”里面一阵稀里哗啦,估计开始收桌子藏人了。 “开门!”大仙拍门的声音更大了。 十几秒之后,门从里面被推开,吴昕一拉门,人就闪了进去,大仙也跟着进了去,看到一张面色苍白的脸,正是蒋孝忠。 是不是治安员,蒋孝忠一眼就看出来了,愣了一秒钟之后,叫了出来:“你们不是安保员!” “说了你就信啊。”大仙嘿嘿一笑,说,“你别慌,我们就是找你有点事。” 蒋孝忠扫了两人一眼:“哥几个出来吧,有人找事来了。”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两人,脖子上都戴着粗金链子,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上下一扫描:“兄弟,几个意思啊?” 大仙笑了笑:“我们跟蒋总有点事要谈,没你们的事,散了。” “散泥马逼啊散。”这些人都是话不动机就开干的主儿,直接冲着大仙的脸就干过来了。 大仙作风粗野,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了,脖子一偏闪过,沉下身体冲那家伙的肚子就是一拳,干得那小子直抽抽,吴昕顺手抓起麻将桌边上摆着的玻璃杯,啪地拍在了另一人的脸上,玻璃渣子划破了那家伙的脸,血呲呲往外冒。 大仙淡淡道:“事儿本来跟你们没关系,现在就有关系了,等事办完了再走吧。” 吴昕的手在流血,手里多了块碎玻璃,压在对方的脖子上。 蒋孝忠没想到这两个生面孔这么虎,竖起两手说:“有话好好说。” “我欣赏你这个态度。”大仙嘿嘿一笑,“蒋总,祥春酒店的账咱们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蒋孝忠一愣,知道是咋回事了,一拍脑袋说:“是这个事啊,吱一声不就成了,用动着两位亲自上门吗?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进去拿给你。” 大仙点点头:“早知道蒋总这么好说话,我们也不用喂一晚上蚊子了。那……蒋总,麻溜点,我们早办早完,也不影响你们打麻将。” 这次大仙和吴昕都托大了,这也怪我们没有充分地做好功课,虽然对蒋孝忠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没有去打听他的社会关系,所以大仙没有等到蒋孝忠从房间里出来,而是一把仿五四。 大仙一愣,心知犯了轻敌的毛病,打麻将得四个人,他们只看到三个,没想到另一个就特么藏在蒋孝忠的卧室里,而且手上还有家伙! 铁锤虎在表面,吴昕是虎在骨子里,就像没看到那把仿五四一样,直接就冲了过去。 轰! 仿五四响了! 大仙脑子里猛地一懵,就看到吴昕的身子被轰得飞了起来,大仙目眦欲裂,骂了一声“卧槽泥马”也扑了上去。 第23章 爱咋咋的 第24章 爷还没打够 第25章 谁是真大哥 第26章 给你一个机会 第27章 周子明有消息了 第28章 狡兔三窟 上架感言 第29章 不速之客 第30章 又一伙人 第31章 因为你更稳 第32章 南哥威武 第33章 敢不敢也背叛一回? “我们要去黑河,那里靠着越兰。”南哥的脸上这时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接的是个女人。” “女人?我猜到了。”我挤了挤眼睛,“是老春子的女人吧?” 南哥不再理我,叮嘱我说:“一会儿机灵点,手机关了。” 看着这两人的一脸郑重,我没来由地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心头颇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接个女人干嘛要搞得这么隆重。 两个多小时后,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人烟了,天也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南哥淡淡问道:“这条路很难走啊。” 阿良笑了笑:“这一阵子查得太紧,路上都有卡,这是最近才拓出来的一条路,但花的时间也会多一点,估计晚上能到。” 我不清楚情况,有心想问,但问题太多,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老春子似乎能理解我的心情,闭着眼睛说:“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我暗自腹诽,操,神秘兮兮。 车上带着食物,到中午的时候在路边停下来,简单对付了一口,便又接着上路,我注意到南哥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南哥给我的印象一向是淡定,像这种表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这证明什么? ——不可控。 “良哥,停一下,我撒泡尿。”我在后面拍了拍阿良的肩膀。 阿良停下车,我跑向一棵水桶粗的大树,老春子笑了笑:“这狗日的撒个尿还背着人呢,阿南,你去看看,别特么掉坑里。” 南哥懒洋洋地过了来,走到我身边,我一边尿着一边低声说:“南哥,是不是情况不对?” 南哥赞了我一声:“有点警觉性。” 我顿时有点儿心慌,但我不知道事情的凶险,所以尽管心里没底,却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机灵点吧。”南哥撒完尿又上了车,阿良正要发动车子,南哥问了一句:“阿良,家里都还好吧?这次事办完,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这儿太艰苦了。” 阿良笑了笑:“习惯了,谢谢南哥一直照顾我妈。” 老春子忽然道:“阿良,打个电话过去,交易放在明天。” 阿良一呆:“春哥,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我说话不管用是不?”老春子慢悠悠来了一句。 我一听这话,拳头就握紧了,阿良要是不听,我就一拳干倒他。 阿良忽然一笑:“我现在就打电话。” 阿良低头伸手去包里掏手机,老春子忽然从后面勒住了阿良的脖子,我没想到老春子会猝然发难,但看到阿良在挣扎,我下意识地去控制阿良的双手,南哥一拳打在阿良的太阳穴上,阿良顿时不动了。 “什么情况?”架我没少打过,但从来没像这次这么紧张过,由于力气用得太大,让我的双臂都在发抖,但当我看到阿良塞在包里的手拿出来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狗日拿的不是手机,而是一颗手雷。 “阿南,开车,回头。”老春子迅速作出决定,南哥窜到驾驶位上,吩咐了我一声,“看着他。” 我一咬牙,扯下了阿良身上的T恤,拧在一起当成绳子捆住了阿良,搞得全身都是汗。 “咋发现他有问题的?”我还懵着呢。 南哥说:“这小子做梦都想回去,春哥说事成了让他回,换你激动不?” “激动啊。” “他激动了不?” 艹,问题原来出在这里,这一个个的,太特么鸡贼了。 车子转了头,没开出多远,阿良就醒了,挣扎了几下,被老春子一拳打在脸上:“阿良,这几年我给你的钱不少,你居然也背叛我。” 阿良咬着牙道:“春哥,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我特么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老春子怒吼道。 阿良惨然一笑:“春哥,我老婆孩子都在他们手里,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特么就是个傻逼,我们挂了,你以为他们还能活?”南哥骂了一句。 “我总得试试。”阿良垂下了头。 老春子松开了揪着阿良头发的手,忽然道:“你走吧。” 阿良愣了一下,苦笑着说:“你不去,他们同样还是个死。” 这时,阿良的电话响了,阿良看了一眼:“我媳妇打来的。” “接电话。”老春子漠然看着阿良。 阿良愣愣地拿过电话,接通了,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阿良,你到哪里了?” “快了,还有一个多小时。”阿良故作轻松,然后便听到一个男人低低的威胁,“做好你要做的事。” “我知道。”阿良挂断电话,垂着脸说,“春哥,你杀了我吧。” 老春子沉默着,忽然说:“阿南,调头。” 南哥一脚刹车,跟着向我道:“项仁,敢不敢也背叛一回?” 我有点懵,这个阿良我还真没看出来有啥毛病,还没回过神呢,南哥突然玩这么一出,我这顶多一G脑容量的脑袋瓜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听南哥骂了一声:“傻比。” 跟着发生的事就让我目不暇接了,因为南哥直接下了车,跟老春子干了起来。 南哥的身手我是看过的,一拳把飞机上的狗熊壮汉撂昏,我是肯定做不到,但是没想到大腹便便的老春子手底下居然也挺硬,跟南哥干了个不相上下。 后来我才知道,南哥是不忍心下狠手,不然老春子那把老骨头能被拆喽。正是因为这样,南哥拿不下老春子,反而被老春子给干倒了。 南哥破口大骂:“卧槽泥马项仁,你个傻比,还不过来帮忙。” 我懵头懵脑:“帮特么谁的忙啊?” 老春子一耳光扇过去,骂道:“阿良为什么特么的要背叛我,就是因为我想自己太多,想他太少,现在他老婆孩子都在别人手里,我特么能不能一走了之?今天我对他不闻不问就走了,明天特么就能对你们不闻不问就走了!” 老春子情绪激动,指着南哥,也指着我。 我特么忽然肃然起敬,南哥喘着粗气大叫:“可是前面摆明就特么是陷阱啊,你这不是讲义气,是傻比!” 老春子咬着牙:“你不是说做人得有点血性吗?” “春哥!”阿良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老春子面前,泪流满面,“春哥,我特么不是人,你别管我了,我走上这条道,横竖都是个死,我老婆跟着我,就得有这个准备。” “那你孩子呢?”我突然问了一句。 阿良不说话了,南哥惊愕地看着我,跟着就大骂道:“你特么是不是傻比?” “我是跟老春子一样的傻比。”我觉得老春子这事干得仗义。 老春子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个狗日的。阿良,你特么要是男人就给我起来,咱俩的事等救出你老婆孩子再慢慢算,现在给老子打起精神,你老婆孩子还等你接他们回来。” 阿良重重地给老春子磕了几个头,然后道:“春哥,如果这一次我还能活着,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操泥马,你的命早就是春哥的了。”南哥也是没辄了,只得跟老春子一起疯。 我心里头充满了热血,嗷嗷叫:“那就干呗。” “干你妹干。”老春子一摆手,“会不会开车?” “可以学。”我巧妙地避开我不会开车的事实。 “那就没辄了。自己干11路吧。”老春子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呆了一下:“几个意思?” “你特么听不懂人话吗?现在事情的走向老子也掌控不住了,恐怕护不住你,要是你特么跟我们一起折在这里,小春还不把我给骂死。” “要是真折了,小春骂你什么你都不知道。”南哥对于老春子的行为就两字:傻比。 “都别墨迹了,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老春子直接上车,我贱贱地把手伸向车门,被南哥一脚给踹下来了,跟着一把开山刀和一个牛皮纸袋子扔了下来,就听老春子说,“尽快回去吧。” 第34章 命大的老春子 我追了几步,车子已经开得远了,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骂道:“你们三个,卧槽泥们马!狗日的老春子,你特么给老子安全回来,我还等着你的一百万呢。” 除了骂,我特是没招了,只得捡起开山刀别在后腰上,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两万多的现金,足够我回到老家了,可问题是,这路上连特么鬼影子都看不到,而且我连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去还真是个问题。有心想去帮他们一把,更是不知道怎么走,眼看着天渐渐阴了,我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要说高德地图就是好,我打开手机一定位,已经快到芸兰边境了,向东走就是越兰,向南走就是缅店,这两地方我都去不了,只能往回走,有人说滴滴打车,我就想问一句,你特么在树林子里,能叫得到吗? 等到天黑透了,我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子上,别问我是怎么到的,反正我现在全身已经快要散架了,为什么?谁特么坐几个小时手扶拖拉机不散架? 早就听说这地儿晚上出来有风险,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敢乱晃悠,就跟手扶拖拉机的主人套近乎,给了他两千块钱,晚上在他家住一晚。 这一晚,我睡得一点都不瓷实,想打电话给南哥或者老春子,又怕误了他们的事,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过这一关,其实到目前为止,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个咋回事,倒是唐木木打了个电话给我,在电话里唠了一阵,我才知道她也是津江人,让我到津江了给她打电话。 第二天我离开了这位老乡家,到街上去转悠了一圈,原来是最靠近越兰的文山,这里比较偏僻,我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是该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着,犹豫了老半天,找一个便宜的旅社开了个房间,先待两天再说,老春子他们要是回来,应该会跟我联系。这两天里,我先四处走走,就当是旅游来了。 结果到了晚上,也没等到老春子联系我,大仙倒先打电话来了,问我事办完了没有,我说办了一半,过两天再说。 一直过了三天,终于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一接听,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项仁是吧?” 我可以保证,这个声音绝对没有听过,用一秒钟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电话打来的可能性,我觉得搞不好是老春子出事了,这个念头闪过,我的心跳就加快了:“你是谁?” “我是张志军,张婷是我女儿。” 这个话一说出来,我愣了愣神:“张婷真是你女儿?” 张志军明显不耐烦了,音调也是一高:“你特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春子还没消息,我正心烦着,被张正军来了这么一句,顿时也冒火了:“我特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我听到里面大仙的声音弱弱地说:“老鬼,他是真的。” “你在哪儿?我有话要问你。”张志军的口吻很强硬。 “我……”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号码,居然是南哥的电话,我心里一跳,道,“我接个电话,等下打给你。” 接通南哥的电话,他的声音很虚弱:“项仁,你在哪儿?” “我在文山,南哥,你们怎么样?”我急吼吼地问。 “受了点伤,春哥有点严重。别慌,你听我说,现在找个医院,在医院等我,春哥需要救治。” “好,我现在马上去找,找到打电话给你,你保持电话畅通。”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冲出了房间,找到了旅社老板,问他附近哪里有比较好的医院,老板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当然是州人民医院了。” 我也是急昏了头,出门就打了个车,直奔州医院而去。 我发了个消息给南哥,告诉他直接去文山人民医院,我提前去过去安排,半个小时后,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南哥等人到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大仙发了个消息过来,问我在哪儿,我说在芸兰文山,他又问,在文山哪儿,这个时候,南哥的电话打过来了,我冲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开了过来。 我迎上去,车门拉开就看到老春子跟个血葫芦似的,南哥梗着脖子大叫:“快特么抢救!” 我回头叫了一声,急诊医生已经忙活了起来。 我和南哥跟着追到了抢救室,被医生拦在门外,南哥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 我递了根烟过去,为他点着了火,低声道:“南哥,发生什么事了?” 南哥狠狠地撮了一口烟,好家伙,一根就下去了一半,在吐出烟雾之后,才低声说:“春哥受的是枪伤,医院方面肯定会报警,一会儿治安员来了,你就实说我们前几天到芸兰旅游来了,后来跟我们走散,其他的你一概不知,明白吗?” “那你们怎么办?我这里还有万把块钱,看看医院能不能别报警。” “傻比。”南哥又一口把烟抽完,“我去洗把脸。” 看到南哥的背影,我才看到他背后也在流血,一条二十多公分的血口子,让他后背的肌肉都翻了出来,其他的小伤更是不计其数。 我跟进去说:“南哥,你的伤口也得处理一下。春哥这边我守着,有什么消息我告诉你。” 坐在抢救室门口,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这是我第二次面对生死离别了,第一次的时候,张婷就在我面前被大火吞掉,而这一次,老春子生死未卜,他们在黑河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阿良和他老婆孩子被救出来没有? 没多久,当地警方就来了,老春子正在抢救,南哥也在接受治疗,只有我一个大活人,先把拉到一边问话。 我按照南哥的说辞给说了,心慌得一批,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惊慌,才没有让警方有所怀疑,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很让人惊恐的。 我的问话很快,出来的时候,南哥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就站在门口,见我出来,主动向治安员说:“我是方南。” 南哥被带进去问话,我在抢救室门口等着,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抢救室的门还没有开,让我紧张的一批,不过人没出来,至少证明还有生还的可能,我特么甚至在想,万一老春子挂了,我怎么跟小春解释。 南哥的问话结束之后,治安员又问了一下医生,然后就走了,我目瞪口呆,就特么这么走了? 南哥是条汉子,就这么光着被绷带缠着的身子,闷头抽着烟,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塞了一千块钱给门口的保安,请他帮忙随便买几件衣服,然后才问南哥怎么跟治安员说的,南哥不理我,我急了:“南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治安员如果再问我,我说你们没告诉我,可能吗?” 南哥看了我一眼,才说:“我说我们被人抢劫,抢劫的人是越兰猴子。” 我不得不佩服南哥心思缜密,如果是越兰人打劫,警方还真没什么办法去追查,这样也可以掩盖老春子他们到底干嘛去了的事实,现在只希望老春子命硬,能挺过这一关。 又等了一阵子,南哥换上衣服,脸色苍白,看上去随时能挂,我强行让他先去休息,我来守着抢救室。 抢救一直持续到天快亮了,老春子两度险些撑不过去,四点多钟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说老春子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我心里一松,冲进去一看,老春子被裹成了木乃伊,看到的皮肤绝对比包扎的地方少。 第35章 我逃出来的 “你特么真命大。”我跟着推车去病房,一名护士提醒我,得赶紧交钱,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 我说现在太晚了,明天我就联系人转钱过来交费。 在病房门口,我被拦在了门外,说老春子的情况比较严重,不接受探视,他们会安排专人护理,我也不知道是为了搞钱还是真的,不过对于老春子来说,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都不算个事。 回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南哥,南哥要过来看老春子,我说进不去,现在关键的是把费用交上,老春子想了想,向我伸手:“电话给我,我让人转钱。” “卧槽,你没钱啊。”我吃惊了。 “我特么要不要把钱背身上?”南哥瞪眼,我讪讪一笑,“南哥,你身体贼儿棒,受这么多伤声音还这么高。” 两天后,老春子终于能说话了,他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总有一天,我特么还要来一趟。” 南哥笑了笑:“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二次吃这么大的亏吧?” 老春子幽幽一叹:“我还是太急了。” 我就当没听见,我特么懒得去知道老春子的历史,这时老春子说:“项仁,你过来。” 我贱贱地过去说:“春哥,我真担心你就这么挂了。” “我特么还以为你早回去了,够义气。” “其实,我是惦记着我那一百万和饭店呢。” “卧槽。”老春子笑骂了一句,开始安排,“我的伤恢复就是个时间问题,你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先回去吧。” 我挠着脑袋说:“我觉得你还是转院的好,你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南哥也是半残,如果让对方知道你还在文山,万一再干一波,我怕扛不住。” “项仁说的有道理。”南哥道,“虽说我调了几个人过来守着,但太被动了。” 老春子淡淡道:“慌什么?他们要是有那个胆子,早特么干到津江了。” 好吧,你牛批,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不过奇怪的是,那晚警方来过一次之后就没再来过,还真让南哥说对了,像这种案子,真特么没法查。 晚上,南哥给我一万块钱,让我明儿一早订机票先回去。 我没废话,在这儿我也帮不上啥忙,收了钱,准备打个电话给大仙,顺便回旅社好好睡一觉,这几天可把我给累坏了,结果一打电话才知道,手机特么欠费了。 在医院蹭了个无线网,把话费充上,打了个电话给大仙,结果接电话的却是张志军,哑着嗓子说:“你特么在哪儿呢?” 我呆了一下,这几天都忙着老春子的事情,把张志军这事给忘了,说:“我明天就回去,到了打电话给你。” “我特么都到文山了。” 我又是一呆:“到了你不打电话给我?” “打了,停机。” “你不能把话费给我充上?” “我……没钱。” 我瞬间崩溃,要不要这么惨,连十块钱都没有?再一想,大仙这孙子也是的,张志军找过来了,就不知道跟我联系一下?打不通了就不知道充个话费么? “我在医院,你来找我吧。” “都说特么没钱了,我发个位置给你,你来接我。” 我说不出话了,惨,真惨,好在大仙的手机在他手里,发了个定位给我,我跟南哥打了声招呼,出去拦了辆出租车,向着张志军的位置过了去。 接到人的时候,不但我想哭,出租车大哥也想哭了,他是被吓哭的。 张志军在一个涵洞下面,胡子拉碴,一身臭味,跟个野人似的,加上地方偏僻,司机还以为我们要黑了他。 这地方我也不熟,只能让出租车送我先前住的那家旅社。 哥揣着一万块钱,好歹也算是有钱人,给张志军买了身衣服,带他去旅社里洗个澡,然后请他搓了一顿之后,夹了一条烟回到旅社,扔了两包给张志军,然后才说:“叔,苦了你了。” 张志军瞪着眼睛问我:“婷婷怎么死的?” “大仙应该告诉你了,是被火……”我的心里一阵儿疼,都说不上话了。 张志军默默地抽着烟:“他说网吧被人纵火了,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他真相。其实我对张婷的过去一点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张志军是什么来头,现在周子明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是活,把周子明捅给他,对他来说没多大意义。 张志军垂着头说:“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叔,我就是给她打工的,真不知道她的事情。”反正骗一回是骗,骗两回也是骗,这也是为他好。 张志军眼睛里就冒出了泪花子,哆嗦着嘴唇说:“让我知道谁干的,我一寸寸扒下他的皮。” 我理解张志军的感受,他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可是周子明现在下落不明,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报这个仇我心里也没底。 “叔,这几天你也够磕碜的,好好睡一觉,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我一起去津江,一张飞机票我还是买得起的。” 张志军弹着烟灰说:“飞个毛线机啊,我坐不了。” “你不会是恐高啊?”我试探了一下。 “我是恐人。”张志军郁郁地说,“我逃出来的。” “逃?从哪儿逃出来的?” “你说呢?” “拷,你越狱啊。” “治安员满世界找我呢。” “那你怎么过来的?”我吓了一跳,“你别告诉我是要饭要过来的。” “打车。” 我呻吟了一声,两千多公里,打车,那得花多少钱?张志军是个虎逼,这开车的更特么虎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我有自知之明,没傻比一样拍胸口安排张志军。 张志军摇了摇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杀我女儿的人死。” 我没什么办法能安置他,抽了根烟,南哥的电话打过来了,让我明天带阿良一家回去,我开玩笑问他机票的钱谁出,南哥骂了一句,就听阿良在那头说,“南哥,我不走。” 南哥骂了他两句,又向我说:“你在哪个旅社,我带阿良去找你。” 半个多小时之后,南哥和阿良一家三口都到了,南哥直接说:“项仁,人我交给你了。” 我目瞪口呆:“南哥,几个意思?他说的话我在电话里都听到了,他不肯走,我还能绑他回去?” 阿良也道:“南哥,春哥为了我们一家三口,不顾他自己的事,差点把命都丢了,我特么要是就这么甩手走了,还算是人吗?” “你要是不走,才特么不算人,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春哥给的,你特么别随随便便丢了。”南哥瞪眼就骂。 阿良看着他老婆说:“老婆,你跟儿子回去,帮我照顾老妈。” 他老婆长得一般,却很听话,垂着头说:“好。” 阿良抬起头,目光坚定:“南哥,我在这儿不少年了,对这儿很熟悉,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我听着觉得有些迷糊,压着手说:“哎哎哎,等会,我咋听不明白呢?南哥,你要留下来?” 南哥没回答我,反而是指了指张志军:“他谁啊?” 我这才想起张志军还在这儿,一勾南哥脖子说:“咱外去说。” 南哥也是无语了,可能这么多年,能跟他这么老逼老吊的小杆子没几个。 门外走廊尽头,我给南哥递了根烟,又给他点上,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南哥摸了摸鼻子,骂了一句:“操,谁特么叫我跟仇老春子是兄弟呢。” 我被南哥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春子到底啥情况啊,搞得我心里没上没下的。” 第36章 老春子的悲惨过去 南哥别了我一眼:“你特么十万个为什么啊?” 我嘿嘿一笑:“十万个太多了。” 南哥可能觉得我还算靠谱,叹了口气说:“老春子也特么是个苦人……” 南哥这么一扒拉,就打开了话匣子,让我对老春子的过去有了个了解。 二十年前,老春子和他同村的两哥们一起到津江打天下,那时候,他们的境况比我还惨,但靠着敢打敢拼,硬是打出了一片新天地,只用了六年的时间,就开启了老春子人生赢家的巅峰时代,那时候的老春子黑白通吃,意气风发。 一座帝国的坍塌往往不是从外部开始的,老家伙们说的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老家伙们又说的好,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打破的,老春子也是如此。他的一个叫陈甲的好兄弟觉得自己拿得少了,不平衡了,就动起了小心思。 老春子能够在短短三年里就成为人生赢家,并非完全靠运气,还有智慧,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兄弟的小动作,不过他觉得都是兄弟,所以找了一个单独的机会,点了对方几句。 原以来对方会有所收敛,事实上,对方的确有所收敛,只不过这种收敛只是他的伪装,让他更加的小心更加的隐蔽,也更加的恶毒。 在老春子的成功历程中,其积累自然少不了血腥和黑暗,而这个兄弟就掌握了这些证据,找了个机会把老春子给点了。 那段时间,老春子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各方面的调查,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各种打通关节,钱花得就跟瀑布一样,那兄弟也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拆走公司的大量资金,而这些被老春子另外的一兄弟胡大来发现了。 这胡大来性格直率,没啥心机,要不然也不会那么久才发现。 也正是因为他性格直率,并没有想得太深,居然单枪匹马地去质问陈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昔日的兄弟早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非但不再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反而成为结束他生命的死神。 在杀了胡大来之后,陈甲心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上了胡大来的家门,抓走了胡大来的媳妇儿。 这个时候,老春子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带人追杀陈甲,在一个民房里把他给堵住了。胡大来的媳妇儿成为了陈甲的人质,老春子失去了一个兄弟,他不能再看着胡大来的媳妇儿死在自己面前,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陈甲不要杀胡大来的媳妇,自己可以放他走。 听到这里,我骂了一句傻比,这是放虎归山啊。 南哥悠悠问了我一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头壳都要炸了,郁郁地说:“陈甲吃死了老春子讲义气。” 顿了一下,我又说:“那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接胡大来的媳妇吧?” 南哥点了点头说:“陈甲一走就是六七年,老春子一直在找他的下落,直到前几天,阿良打电话过来,才知道陈甲躲在了越兰,打算过来接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卧槽,你特么早说我就不来了,不小心就把命给丢了。” 南哥眯着眼笑了笑,我一拍脑袋:“不对啊,事儿都过去十几年了,阿良怎么不通风报信?” “陈甲太鸡贼了,任何人都不相信,跑到越兰之后,就把胡大来的媳妇儿给藏起来了。”南哥说,“他知道春哥不会放过他,所以一直没杀胡大来的媳妇,只要她还活着,老春子就不会杀他。所以一过就是十几年。” 我又提出一个疑问,那就是阿良。 南哥解释说:“当初阿良就是老春子塞在陈甲那边的一枚棋子,不过不是太起眼,后来阿甲逃跑的时候,身边没有人,阿良才有机会混过去,不过阿良跟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我对他绝对信任,所以没想到阿良打探胡大来媳妇的事早特么漏了,陈甲将计就计,也想一次把事情给解决了,老春子活着,他内心也没少遭罪。” 我还想问陈甲怎么放心阿良一个人来接老春子的,不过回头一想,也就明白了,为了取得老春子的信任,阿良必须一个人来,所以扣了他老婆孩子做人质,万一事情没办成,顶多干不死老春子,在胡大来媳妇没死之前,他绝对安全。 南哥跟着说:“老春子已经没了干死陈甲的心,只想把大来的媳妇给带回来,可是不干死陈甲,就找不到大来媳妇,这是个特么的死循环啊,现在阿良漏了,我必须留下来。” 我竖大拇指点赞:“南哥,我特么服了你了。” 南哥幽幽一叹:“知道春哥为毛看重你么?你重朋友讲义气,跟他当年一样,所以才会给你这么一机会,你好好珍惜。” 我笑了笑,说:“我的事以后再说,你们对阿良怎么样我是看在眼里的,你已经铁定要留下来了,阿良也死活是要留下来,是吧?” “算这王八蛋还有点良心。” 我低声道:“两个人够么?” 南哥斜着眼看我:“你想留下来帮我?” “切,这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老子才不干,不过我可以推荐一个人给你。”我向屋里呶了呶嘴,“你刚刚不问他是谁吗?” 南哥骂了一声卧槽,说:“你特么别给我乱塞人。” “我也是没办法。”我苦着脸说,“南哥,你知道我的过去不?” “你叽吧才多大,能有什么过去?”南哥瞧不上我。 我的心头不由一颤,狠狠地抽了口烟,说:“南哥,其实我也是有过去的。” 往事重提,酸甜只是在脑子里短暂地一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揪心的疼,我特么不知道如果张婷还活着,我们会走到哪一步,但是那种又酸又甜的感觉让我怎么也没法子忘掉。从初中到技校,我也喜欢过女孩子,但是没有哪一个能让张婷存着我心里那么久,当我说着我跟张婷的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把刚结疤的伤口又特么撕开一样,血淋淋的抽筋似的疼。 南哥轻飘飘来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我的疼痛顿时被恼火所代替,不过南哥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这种事情在他眼里似乎也不算个事,便懒得跟他争辩,靴子合不合适,只有特么脚知道,关别人个毛线啊。 所以我接着说:“里面这位,就是张婷的老爸。我不知道他犯的什么坐的牢,也不知道在里面是怎么听说张婷的事,硬是越狱出来报仇来了。南哥,我这人不算高尚,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老丈人,越狱这玩意儿要是再被逮着,可能直接就崩了,我就不能再带他回去,所以我想让他跟着你。” 南哥想了想说:“反正也要用人,你跟他说过了?” “你不点头,我跟他说有个毛用。那这事先这么着,我进去跟他说说。” 一转头,我进了屋,把张志军拉到卫生间,说了这事,张志军死活不同意,说他这条命不值钱,只要能找到害他闺女的王八玩意儿,死也无所谓。 我当时就火了,指着他鼻子就骂:“妈蛋,你脑子有毛病是吧?在大天朝,你这么招摇,不再被抓回去我特么就跟你姓,报仇,你报个叽吧仇啊,蹲牢里靠意念报仇啊。” 张志军不吭声了,我又说:“张婷是我人生当中第一个女朋友,报仇的心不比你少一点点,你是他爸,就是我老丈人,我跟南哥说过了,你先跟着他,我会去查,一旦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第37章 大仙妹妹 第38章 靠刀说话 第39章 虎逼遇虎逼 第40章 又遇老把子 第41章 哥们栽了 吴昕连挨两下,顺着人向右摔倒的势子左腿踹在老把子膝盖上,两人同时倒地。 这时,门口猛地闯进来六七个人,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帮人没冲得进来,老把子手一指:“艹泥马,给我弄死他们!” 这是一场苦战。我的技能只擅长单挑,而吴昕手中没刀基本就是废人一个,瞬间就淹没在人海之中。 我们心知这次特么栽了,心一横,也不管对方有多少,抱着干一个够本干两个赚了的心态,薅住一个人死磕。 战斗只用了三分钟,可这三分钟对于我和吴昕来说就像特么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仅仅三分钟,我们俩就已经没了人形,鼻青脸肿地都是小事,我俩后背肩膀捱了好几刀,都已经爬不起来了,好在对方人多,长刀不方便乱剁,不然我们会伤的更惨。 老把子蹲下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我和吴昕:“艹泥马,再跳一个我看看?” 吴昕一口血沫子喷在老把子的脸上:“有种跟老子单挑!” “单挑?我挑你妹!”老把子一抹脸,划到脸上的那道血口子,疼得抽搐着腮帮子指着吴昕大骂,“把他的脸削了,别用刀,就用玻璃碴子。” 顿时有几个人摁住了吴昕,吴昕喘着粗气也不挣扎,死磕着老把子:“你特么有种就把老子干死。” “老把子!”我挺着身子要坐起来,被老把子一脚踹倒在地,跟着一只大脚便踩在了我的脸上,用力地揉了几下,就听老把子冷冷的声音,“项仁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们以后都不像个人!” 我也不去挣扎,哑着嗓子说:“你特么考虑清楚,今儿个我们哥俩栽了,是我们实力不行,你要是觉得能跟南哥掰掰手腕,今天就弄死我们。” 老把子犹豫了一下,一指我俩:“一人打断一条腿,让他们滚!” 随着两棍砸下来,我的左腿、吴昕的右腿被干折,不过我跟吴昕没一个人叫出声来。 “昕,你还能不能站起来?”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好不容易扶着墙金鸡独立,吴昕比我伤得要更重一些,不过也是咬着牙撑了起来。 我们俩个相互扶持着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到二杠子大骂道:“我特么不管什么南不南哥,你特么干了我,我就要干你!” 二杠子这个傻逼还不知道自己被老把子利用了,干倒我们,以后被南哥知道了,他也会说,人,我放了,可是别的人不放,我也没办法。 二杠子握着一把砍刀冲将过来,一刀拉在了吴昕的后背上,顿时一条大口子就撕裂了出来。我一横心,使着吃奶的力气拱了二杠子一把,让他的第二刀砍了个空,这时吴昕低头抱住了二杠子的腰,脑袋猛地向上一拱,直接撞在二杠子的下巴上,二杠子啊地一声大叫,嘴里喷出血来,吴昕这一下竟是把他顶得咬断了舌头,好在咬得并不多,却是疼得二杠子手脚发抖。 我操起他滑落在地上的刀,一刀剁在他大腿上,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去剁第二刀。 我弓着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了几下:“老子今天走出这道门,你们特么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最好放把刀,老把子,咱们来日方长啊。” 老把子估计已经很久没看到像我跟吴昕这样的狠人了,一时之间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们俩走下楼梯的时候,再也支持不住,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等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了,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地方不疼的,肿胀的眼睛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跟吴昕滚下楼梯昏迷之后,是金满楼那服务员小姑娘打了急救电话。 护士来的时候,我问她吴昕怎么样,护士说跟我一样,需要休养。 在此期间,警方的人来过一次,我说被人打了,原因是我们喝酒的时候说话声音太大,引起了隔壁一桌的不满,被他们群殴了,至于他们是什么人,我们当时都喝多了,没看清,也不认识。 我们既然不追究,警方也就懒得理会我们。 这几天,老把子其实也挺紧张的,就我们这伤势,只要我们向治安员漏了,一个重伤害都算轻的,我们要是咬死了,判个杀人未遂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们没向警方点他,却更可怕,以我们当时离开时的态度,尿了肯定不会,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要通过自己的手把场子给找回来。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外伤啥的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我肋骨断了四根,加左腿一条,吴昕右腿断了,加肋骨六根,当我俩被护士用轮椅推着见面时,我很是感慨了一句:“这些骨头加在一块儿,炖个汤够喝好几顿的了。” 吴昕不理会我的自嘲,问我:“你跟南哥联系没?” “南哥不能罩我们一辈子。”我别过头,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淡淡道,“人,还得靠自己。” 吴昕笑了笑:“我特么也是这个意思。” 正聊着,就远远看到一小姑娘提着一个保温壶跑了过来,吴昕板着脸催促护士:“快快,带我藏起来。” 等那小姑娘到了近前,吴昕已经藏得不见人影了。 我定睛一看,竟是金满楼那服务员小姑娘。我顿时明白了,这丫头是对吴昕有点意思了。 我勾了勾手指:“丫头,找吴昕啊?” 这丫头跟我不怎么熟,红着脸点了点头。 “哎,这几天一直吃医院餐,嘴都淡出鸟来了。”我盯着她手里的保温壶装可怜。 丫头犹豫了一下,说:“你告诉我吴昕在哪儿,我就给你炖鸡汤。” “可是我现在就想喝啊。”我调侃着说。 丫头又犹豫了一下,把保温壶递给了我:“给你。” “我可不敢喝你给他的鸡汤。”我笑着把保温壶推了回去,指了指停车场那边,“去那边碰碰运气吧。” “谢谢啊。”丫头狂奔而去。 推着我轮椅的护士笑着说:“还以为你真要贪壶鸡汤呢。吴昕真一点良心都没有,你们住院的钱都是这小姑娘交的,好歹也给人家一点好脸子啊。” 我呆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来:“我们花了多少钱了?” “快八万了吧,你都不知道你们伤得有多重。”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 “帮那丫头泡我兄弟呗。”我腆着逼脸说,“八万,我真没钱还。” “无耻!”护士给了一个精准的评价。 回到病房,我就琢磨着要出院的事,待一天医院就得多花一天钱,回来的时候南哥给了我一点钱,我七七八八也散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得特么要饭回遥城了。 目前能够来钱的路子只有两个,那就是让老春子兑现他给我的一百,不过他现在也躺在医院里,我也不好向他开这个口,另外一个就是找小春子,可是我也拉不下这张逼脸啊,至于找大仙想办法,我更没脸儿了。 一想到大仙,这王八蛋似乎马我给忘了,也不见他打电话来。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于是我想到了一招,就是劝吴昕接受那丫头的感情,专心端好软饭那只碗。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就响了。 第42章 人在江湖 第43章 你是啥段位 第44章 没死就行 魏三瞬间懂我的意思了,斜着眼看我:“想不到你个小王八蛋挺有点义气。这么着吧,我也不明着帮你,我把老把子的位置告诉你,你自己办他。” “这个可以有。”我抬头看着魏三,“三哥,我有点儿不明白,你为毛帮我?” 魏三摸了摸鼻子:“先干倒老把子再说吧。” 看着魏三扭着肥大的屁股骚骚地离开,我陷入了沉思。这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大仙把房子卖了凑了六十万给我,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弟,但素未谋过面的魏三帮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了好一阵子,我终于把事连成一条线,魏三想在老春子面前讨个好,所以才来帮我,但问题又来了,魏三干嘛要在老春子面前讨好? 其实想知道这些,只要打个电话给老春子就行了,可我特么拉不下这张脸来,被老把子干成这个逼样,虽说我俩是被高一段位的打压了,但段位这东西很模糊,不像数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只能证明一点,我们还不行。 在这个事上,我连南哥的力量都不想借助,更别说老春子了。 忽然,我灵光一闪,魏三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个问题引起了我的重视,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魏三跟老春子是敌是友。 想不通的事情,我也懒得再去多想,白费脑子,干老把子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就是老把子现在被捆在我面前,我也得有实力干他才行,指望现在我跟吴昕两位瘸腿大仙,能从轮椅上起来就算不错了。 ………… 另一头,老春子和南哥一回到遥城祥春酒店,就听说大仙被人捅进医院了。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大仙正绷着脸问铁锤:“锤子,你确定那个人一直没来过?” 铁锤眼神无辜,翻动着那两片厚嘴唇着说:“你要是不信,特么自己去看。” 大仙的嘴唇也跟着颤抖了一下:“艹泥马的,你看我这样儿还能动?你狗日一点良心都没有,弄成这样,老子特么还不是为了你?” 铁锤大惊:“为了老子?” “要不是你叽吧跟人家先干起来,老子怎么会被他捅?” 铁锤虎不啦叽地说:“老子让你跟他干了?说到这个就来气,我疯魔锤法还没用呢,你丫的肠子就出来了。” “疯魔你妹,疯狗还差不多。”大仙也是无语了,面对这么个虎逼,你跟他就没道理可说。 两人正斗着嘴,老春子和南哥就进来了。 南哥手插裤兜里:“唠着呢?” 大仙咂吧了一下嘴唇子:“闲也闲着。” “伤了这么些天了,知道谁干的不?”南哥在大仙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铁锤忽然撂了一句:“这是误会,那小子是找项仁的,大仙被误伤。” 大仙面色猛地一沉:“你特么能不能闭上你那张鸟嘴?” 铁锤一怔:“我说错啥了?” 南哥一听这话,面色微微一沉,道:“什么情况?” 大仙扯了扯嘴角:“你别信他瞎叨叨,没啥情况。” 南哥一扯大仙领子:“你特么要就是犯个诨打个架被人捅伤了,我问都不带问的,现在明眼儿是有人上门寻仇来了,你知道不?” 大仙昂头看着南哥:“南哥,这事跟你没关系。” “阿南,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老春子悠悠来了一句,“我就是来看一眼,没死就行了。” 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铁锤还在犯迷糊:“啥意思啊,就空个手来的?” “你个傻比!”大仙骂了一句。 铁锤不服气:“你才傻比。” 大仙没好气地说:“你特么看不出来老春子对项仁挺待见的啊,现在有人向项仁寻仇,老春子被吓着了,特么还怎么用项仁?” 铁锤更不服气了:“你眼瞎啊,看不出来老春子是号人物啊?一般人身边怎么能有南哥那样的人物?大仙,你脑子转得比我快,可眼下,咱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说光靠我们,怎么把他揪出来?” 大仙吃惊地看了一眼铁锤,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锤子,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要真是让老春子介入了,那项仁就得欠他一个情。这年头,最特么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啊,你特么懂不懂?” “我特么只懂现在有人要干项仁!”铁锤顶了一句。 “不跟你吵了。”大仙无语地摇了摇头,他俩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挂着脸问了一句,“我让你打电话给项仁,你打了没有?” 铁锤一缩肚子:“没,我没记他手机号码。” “我……”要不是肚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大仙就要跳下床痛扁锤子一顿了,“那你就不能打我的电话?” “关机了。”铁锤争辩了一句,“你不是让我别告诉他这事吗?” “我特么是让你确认一下他现在是不是安全。”大仙大骂道。 铁锤却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大仙,项仁出去好些天了,他在忙个叽吧毛呢?” …… 老春子和方南出了医院,南哥略有些感慨地说:“这帮崽子,很有想法啊。” 老春子笑了笑:“这就是我看重他们的地方,重感情,讲义气。大仙是怕我对项仁有看法,看大仙这模样,估计也不知道项仁发生什么事了。这年头,难得还有这样的年轻人,阿南,老把子的事情有三儿在,你就别掺合了,但是那个捅大仙的人,上天入地,你都得给我翻出来!” 阿南咧嘴一笑:“你真动了爱才的心了。” “跟年轻人在一起,血都是热的。”老春子两手插兜,走在了前头。 一个月后,我和吴昕出了院。成荫和吴昕的感情始终没有任何进步,办完出院手续,吴昕在费用单后面打了个欠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说:“钱我会还你。” 成荫瘪着嘴要哭,我看不下去了,安慰了一句:“成荫啊,他呀还是个小孩蛋子,没开窍,你得等。” 成荫当然听得出我是在忽悠她,当着我们俩的面把那张费用单撕了个粉碎,掩面奔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说:“昕儿,你特么也太绝情了,人家要脸有脸要屁股有屁股,还帮了这么大的忙,你还拿捏个啥。” 吴昕扭头看了我一眼:“老把子我肯定要干他,万一我被他给干死了呢?” 我呆了一呆,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是我跟老把子的恩怨,你别掺合,专心吃好你的软饭就行了。” “回遥城,还是找老把子?”阳光下,吴昕的笑脸显得格外灿烂。 “我去看看二丫。”一个多月了,二丫也没打电话来,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呢。 二丫老妈还没出院,伤的虽然没有我重,但二丫抹着泪儿说,检查的时候发现得了肝癌,晚期的,估计也就这么个把月的事情了。 我不由当场呆住,这事儿就不能瞒着大仙了,想了一会儿,我说我马上联系大仙,但是大仙来了之后,千万别说家里的事情,这一次我们吃了个亏,但这个事一定会找回来。 ………… 另一头。大仙也已经出院了,此时的他正跟南哥商量事情。 方南根据监控大厅的视频找到了那个差点要了大仙小命的男人,不过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出现过,撒了不少人出去找了,一直还没什么消息。 “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大仙,项仁以前都跟谁有仇?”方南问了一句。 “我琢磨过了,要说有仇,无非就是因为网吧被烧的事情,卯上了周子明,不过周子明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我们不找他就算不错了,他没那个胆子再来找事。”大仙这几天也没少考虑这事儿,“我跟他也是最近才接触上,除了这事儿,我不知道他还结了什么样的仇家。” 第45章 大仙出事 阿南抹着脸儿:“这就难说了。” 这时,铁锤把电话递进来:“大仙,项仁电话,找你的。” 大仙接过电话,跟着就呆住了。 当天下午,大仙就赶到了津江,铁锤跟他一道来了,大仙没跟他说老娘肝癌的事情,所以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很,搂着我的肩膀问我这段时间干嘛去了。 我抽搐了一下腮帮子,这犊子每次问问题都是那么的精准和尖锐,我能说个啥? 大仙很快从病房里出了来,我迎上去说:“仙,治疗费用……” “我自己想办法。”大仙直接堵住我的话头。 “你别是又准备卖房子吧?我的意思是,我有钱。”我把一张卡塞给大仙,“这是我新办的卡,里面有一百。” 大仙一怔:“你哪儿来的钱?” “别问了,给咱妈治病要紧。” 大仙一把揪住我,我笑了笑:“别瞪我,我说,是我向老春子借的。” “你傻逼啊,欠了他的情,怎么还?”大仙大吼道。 “咱妈没多少日子了,值。”我当然知道大仙的意思,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老春子很有手腕,虽然我不知道他要我做什么,但现在处于养兵阶段,总有一天我要为他做些什么的,我自己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可大仙的事,我不能让他留下遗憾。 由于这个突发情况,所有的事情都得暂时缓一缓,我也没去问魏三老把子在哪里,现在一切都没有送老人家最后一程要紧。 医院里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几个先到铁锤家住下,哥仨个轮流去医院陪着大仙,生怕他扛不住。 这一天是吴昕陪同,到了晚上,铁锤闲不住,非要出去转转,我知道他还在打肥肥那游戏厅的主意,生怕他犯个虎,又不知道惹出个什么事来。自打对津江市区的混子界有了认识之后,我就没那么冲动了,毕竟我们只是最底层的一员,扛不起任何大风大浪。 眼看着铁锤骑着小电驴有去游戏厅的意思,我赶紧扯了他一把,让他改道。 这条道是以前网吧那条道。 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把火烧的痕迹完全清除,我站在那个地方,眼前浮现的就是张婷那张娇俏的脸,不是我矫情,是我特么太专情。 正在缅怀中,就接到了魏三的电话。 “小项,老把子你还干不干了?再不干,他可得离境了。”魏三言简意赅,“他应该是收到什么消息了,要跑。这一走,估计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我咬了咬牙:“他现在在哪儿?” “泪蒙,快到欧联盟边境了。” 我呆了一下,我日,老把子这次是拼了啊,干泪蒙去了。 “我去。” “好,我给你个号码,你跟他联系。” 很快,魏三就发了个号码过来,说那个人叫老K。我当时就乐了,老K啊。 铁锤虎,却不傻,我敷衍不过去,只好告诉他情况,铁锤一不留神就失了口:“卧槽,你们真叽吧难兄难弟,被人捅都一块儿啊。” 我听出这话不对,揪着他问啥意思。 铁锤跺着脚说:“去特么的,老子特么不瞒了,憋死老子了。一个多月前,有个王八蛋到祥春酒店找你,我和大仙跟他干了一架。这逼养的是个高手,我被他一个照面就干晕了,大仙也被他捅了几刀,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出来。南哥一直在找那个人,但一直都没消息。大仙不让我告诉你他受伤的事,怕你担心,真特么不明白,既然是兄弟,干嘛要瞒着。” 铁锤一口气把什么都说了,我不由苦笑,我特么怕他搂不住火,不声不响地把吴昕叫过来想把事儿给办了,却差点被老把子干死,本来自己还有点小感动的,也算是为兄弟扛灾了,谁知道大仙阴差阳错地也替我挨了刀。铁锤说得没错,还真他娘的是难兄难弟,可是,如果给他老娘办事的是他,换作是我留在祥春酒店,那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跟你去泪蒙吧,你正好也可以躲一躲,我特么总觉得捅大仙那逼养的还在暗里盯着。”铁锤跟老把子也打过照面,只要开启神经模式,老把子也不是对手。 我想了想,摇头说:“还是我自己去吧,昕儿跟老把子一照面,就得见生死,你留下看着他点。” 铁锤也知道吴昕的性格,有些不托底地说:“你一个人,行不?” “没事,泪蒙那边有帮手,干残老把子我立刻就回来。”我已经跟老春子聊过魏三的事,老春子对他的评价很高。 铁锤双眼冒光:“魏三?我擦,你什么搭上他这条线了?” “等事儿办完了再跟你详说,你别跟大仙说这事,他现在忙着照顾老娘,别烦他。” “妥。” 我拿出手机,正要准备联系在泪蒙办事的老K,手机先一步响了,是吴昕打过来的。 一接电话,吴昕就匆匆地说了一句:“出事了,大仙捅死人了!” “他人呢?”我当场懵了,大仙不是正照顾他老娘吗?难道二丫跟他说了二杠子的事情,抽个空就把二杠子给干了? “我不认识,是在医院捅的。人已经被治安员带走了。” 我心里一格登,稍作冷静,让吴昕先照顾他老娘,我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南哥:“南哥,大仙在医院捅死个人,现在被治安员抓走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和锤子匆匆赶到医院,吴昕神情复杂地靠着墙壁,二丫泪流满面,电梯出口处还留有斑斑血迹。 “仁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吧。”二丫身边就两亲人,一个在医院里,一个被抓,已经没了主心骨。 我安慰着二丫:“我已经让人帮忙了,在等消息。老人家怎么样?” “她……”二丫话还没说完,就见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二丫连忙迎上去,还没开口,医生就摘下了口罩,摇了摇头,二丫顿时瘫倒在地。 遗体推出来,二丫喊天哭地,吴昕问着蹲在地上的我:“现在怎么办?” 我扯了一把头发站了起来:“先帮着二丫办老人家的身后事。” “我说的是大仙怎么办!”吴昕的声音猛地拔高了。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吴昕冲着自己人发脾气,我心里头也烦得很:“吼什么吼,你着急,我特么就不着急啊。” 铁锤赶紧站到我俩中间,一手推着一个:“别发火,别发火。” 我咬着牙说:“大仙这货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大庭广众的就捅人。”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我就问你,大仙的事现在怎么办?”吴昕是真急眼了,当初跟我一起被老把子干成那个逼样也没这么急眼过。 “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南哥联系过了,他说会想办法,让我等信儿。”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 “南哥,你特么就知道南哥。”吴昕一甩手要走,我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去?” “你能看着兄弟出事不管,我特么做不到。”吴昕虎劲儿犯上来了,打脱了我的手就往电梯走。 我冲上去一脚踹在他腰上,骂道:“艹泥马的,大仙跟我比亲兄弟还亲,我巴不得现在进去的是我,可是特么能么?你特么有种去公安局把人给抢回来啊。” 吴昕冷笑:“至少我不会在这儿什么都不做!” 铁锤也发火了:“卧槽,你们特么能不能消停点,在这儿吵有个叽吧用啊。” 这时,南哥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被大仙捅死的就是那个去祥春酒店找你的人。” 我忽然间明白大仙为什么要这么干了,搓着发酸的鼻子说:“南哥,有没有办法?” 第46章 替大仙做孝子 第47章 昔日大佬 第48章 我们就是他的牙 第49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们知道他说的是二杠子,我本来想劝他一句的,但这事儿始终要解决,不光是他的事,还有我自己的事,都得解决了,然后才能谈下一步。 大仙是平桥人,当然知道二杠子的窝在哪里,不过哥几个去扑了个空,估计二杠子闻风逃了,大仙气得一菜刀剁在边上那棵歪脖子老柳树上。 几人在街上买了些熟食,回到大仙老家,却看到屋里儿亮着灯,几人进屋一看,我们遍寻不着的二杠子正坐在堂屋,妹妹二丫不知所措地坐着,一看到我们,麻溜儿地奔过来。 大仙一伸手把二丫挡在身后,右手菜刀就亮了出来,大喝一声:“卧槽泥马,你还敢来!” 二杠子扑通往地上一跪:“大哥,我是跟您认错儿来了。” 这二杠子虽然虎,却也不傻,大仙在医院里把人干死了只判了个缓刑,在他眼里就是实力的体现,这样的人,分分钟干倒他啊,与其等着人家干上门,不如自己先低个头得了。 大仙被二杠子这一出干迷糊了,二杠子抓着放在桌子上的一人造革皮包,跪走到大仙面前:“哥,大婶儿的的事情就是个误会,我真没动手打她啊。我再畜牲,也不能向老太太动手啊。我刚刚还给她烧了纸钱。” 大仙一耳光将他扇倒在地:“我特么不听你逼逼,你送上门来,我特么就要你一条胳膊。” 二杠子从地上爬将起来,将左手往桌上一放,说:“哥,包里有五十,三十算是我上次不对的赔偿,你要是不满意,我胳膊就在这儿,您想要,尽管拿去。” 铁锤一听就乐了,扯了一把大仙:“仙啊,人家认错都认到这份儿上了,就高抬贵手吧。” “钱,拿走。”大仙不为所动。 “医药费的事情得谈一谈。”吴昕忽然说了一句。 我总觉得这事特么贼好笑,上次二杠子可不是这个态度,不过大仙不要钱,我们只能听他的,撂了一句:“昕,大仙只要胳膊不要钱。” 吴昕急眼了:“卧槽泥马,我还欠人家钱呢。” “没事找事,你跟人家谈恋爱不就结了,不但不用还钱,还能倒赚呢。”我想起了成荫的事情。 大仙跟我们见面,还真没多谈什么,并不知道我们为了二丫的事被老把子干到遍体鳞伤的事情,转头看着我们。 二杠子乖巧地一逼:“包里有十个是给二位的医药费。” 大仙挠着脑袋说:“到底特么什么叽吧事啊。” 我摆了摆手,示意等会儿再说:“杠子,诚意满满啊,包里有五十,三十是给二丫补偿的,十个是给我们的医药费,还有十个是干啥的?” 二杠子忸怩了一下说:“这是我给二丫的彩礼。我……我真心喜欢二丫。” 这狗日的语惊四座啊,我们被雷住了,二丫也愣在了当场,大仙更是怒极反笑:“敢情你是想人财兼收啊。” 二杠子跪着说:“哥,我是真心的,平常我也没那个胆,那晚上我也就是灌了几杯猫尿,才有胆子来找二丫。” 大仙瞅了二丫一眼,二丫垂着头,心知不妙,向我们几个求援,我摆了摆手:“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在外面给你放风。” 铁锤向二杠子一竖大拇指:“你牛逼。” 吴昕想了一下,把包一提:“我拿十个。” 大仙骂道:“哎呀卧槽,你们……” 我们哥三走出屋,铁锤摇头晃脑:“仙儿是雪上加霜啊。” 就听屋里大仙低声问二丫:“他是个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对他能有多了解?” 二丫怯怯地说:“具体的不在了解,我只知道他睡觉喜欢磨牙,对了,大腿上有个疤。” “卧槽。”大仙骂了一声,跟着响起了二杠子的惨叫声。 五分钟之后,二杠子还在惨叫,铁锤贼头贼脑地往里瞅了一眼说:“仙儿刚出来,别特么又进去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和吴昕一想,也是这个理,推门进去,就看到二杠子跪在大仙面前,脸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二丫拉着大仙的手求情:“算了,别打了。” 大仙从包里拿出十个,往二杠子脸上一砸:“十个就想娶我妹子,滚蛋。” 二杠子苦着脸说:“哥,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儿了。你要是嫌少,我去卖血去。” 大仙抓耳挠腮,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我在边上看得明白,拉过二丫,低声问:“二丫,你是不是喜欢他?” 二丫羞红了脸,却不反对。我当场就有种要发飙的冲动,低声说:“那你在医院不跟我说?” “我不好意思。” 好吧,不好意思,惹得我跟吴昕差点儿把命给交代了,再看正跟二丫递眼色的二杠子,一把夺过大仙的菜刀:“你舍不得剁,我来。” 这一刀当然剁不下去,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被我跟吴昕摊上了,算我们特么倒霉,结果就是我们在金满楼吃饭的时候多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二杠子。 去金满楼,是吴昕提出来的,这家伙一进饭店,就向正忙活着的成荫说:“你跟我来。” 感情的世界别人没法子做主,我就当没看见,进了包间,点了菜之后,开始吹牛逼。 大仙看二杠子横竖不顺眼,二杠子乖巧地跟二丫挤眉弄眼,大仙一肚子气,别过脸抽烟。 我捣着他胳膊肘子说:“你能照顾你妹一辈子?” 大仙瞅了二杠子一眼不情不愿地说:“我就瞧不上他。” “得了吧你,咱们是啥好货色啊,只要他对二丫好,你管那么多干嘛?棒打鸳鸯,有意思么?” 大仙惊讶地问我:“你特么把你怎么被收拾的事给忘了?”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笑了笑,“又不是没被人干过,我觉得这小子还是有闪光点的,别的不说,光是那五十,咱哥几个谁能一次性拿出来。” 大仙怒道:“你特么看上钱了?” “钱是我的么?我特么一分没拿啊。” 大仙闭了嘴。 这时吴昕推门进了来,一脸郁闷,手上还拿着那十个没动,看样子钱没还出去,我勾着他脖子说:“强扭的瓜不甜。” 吴昕郁闷地说:“这话你应该跟她说。” “我特么就是跟你说呢,傻逼,这么好一姑娘不要,你还想挑杨贵妃啊。” “不是,我养不起她啊。”吴昕一摊两手。 “来来来,哥几个,我有话要说。”我招呼着大伙儿坐下,说,“咱们在社会闹腾,目的是什么?” 铁锤举手回答:“图一乐呵呗。” “你闭了。”跟这种脑残的人你就没共同语言,我把目光投向大仙和吴昕。 吴昕不吭声,大仙答非所问:“老鬼,你又搞毛?” 二杠子倒是一针见血:“当然图的是钱了。” 我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点头说:“还是二杠子现实,不错,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特么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想跟哥几个一起做点儿生意。” 二杠子显然对生意比较有兴趣,用心倾听,铁锤自顾玩他的锤子,吴昕心神恍惚,大仙磨着槽牙说:“啥生意?” 我勾了勾手指:“笑春阁。” 大仙被判了之后,我就跟老春子联系上了,老春子很惊讶我能把这事搞定。他并没有问我怎么做到的,只是说没事就好,然后问起了我的打算。 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估计是回去开祥春酒店了,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答应要做岳守国的尖刀,就不能再窝在遥城一小县城了,所以我跟他说打算留在津江搞点儿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