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姜灿出生的那天是个阴雨天，出生前所有人都认为是个男孩儿，给老姜家延续香火，这时候有个说法，肚子尖的是男孩，肚子圆的是女孩。酸儿辣女是一贯说法。姜美华怀孕前饮食一直比较清淡，怀孕后脾气暴躁无常，酸辣皆实，尤其是酸，瘾上来的时候能喝杯香醋。
姜老爷子在孩子预产期前一个星期找了算命算过，孩子出生必定是个艳阳天。但母亲小时候溺过水，父亲爱酒，酒等于水，五行缺火，名字定要有个灿字，老爷子一不做二不休不知道男孩女孩的情况下取了个姜灿的名儿。
这刚算了命第2天姜美华的羊水便破了，姜灿的父亲李卫国是嗜赌成性，整日酗酒。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还整日泡在赌场。姜美华无奈之下敲响邻居的门，邻居立刻打了120给送去了医院，这孩子的父亲和爷爷都不在，出了什么事儿可谁担着?邻居又急忙叫丈夫去赌场找李卫国自己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邻居的丈夫找到李卫国的时候，李卫国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拿着一瓶酒，刚走到楼底下，嘴里还念念有词“他奶奶的，老子今天又输了五十，明天肯定要把那龟孙儿的钱赢回来！”得知姜美华羊水破了去医院了，李卫国第一念头居然是给老丈人打电话，这姜美华他爹不在?生娃的钱谁掏？老子可没钱！
等李卫国和老爷子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两个小时后了外面下了大雨，天气阴沉，老爷子年纪大了气管不好，喘不上来气拄个拐杖在走廊里急得跳脚，倒是那李卫国坐在长椅上打着瞌睡。
李卫国惊醒是因为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婴儿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走廊，产房的门打开后李卫国冲上去“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老爷子走上前去拿拐杖敲了一下李卫国的膝盖“胡闹！你老婆还在里面，你就去想你儿子！”李卫国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才不敢造次.
"是个女儿，五斤六两，小姑娘哭的比男孩还响亮哩！一看就有福！"说着姜美华脸色苍白被推了出来。姜美华迷迷糊糊地睁着眼，李卫国失望不屑的脸色被姜美华看在眼里，她不屑于去管李卫国的脸色。婚后李卫国狐狸尾巴渐渐露了出来，不思进取，巧言令色，抽烟酗酒，嗜赌成性，败光了自己所有的嫁妆，年纪轻轻在服装厂当保安，仗着自己的皮囊整日与服装厂的姑娘打情骂俏。这些姜美华明面上不说都看在眼里，学校的老师哪个可惜说姜美华这么优秀的女人嫁错了人，这也亏了是入赘否则谁能嫁去受这样的苦。
“女儿好，女儿好！女儿也是爷爷的贴心小棉袄！”老爷子看着李卫国变了的脸色，轻哼了一声，怕女儿难过，赶紧安慰到。又想着算命先生说过的话。但这预产期提前了，今天又是了阴雨天，必定验证了算命先生的那句话，五行缺火，于是姜灿的名字就被定了下来。
姜美华是小学老师，整日站在三尺讲台，身体底子又好，第三天便出院回了家，李卫国在第二天就又出去赌了，当天晚上也没回来，估计不是烂醉如泥睡在了那条马路边就是回了家。姜美华到家后就催老爷子回去了，自己坐月子，老爷子毕竟是个男的也不能伺候，留下来也是没用，李卫国更不可能伺候姜美华，整天恨不得连根长在赌场。姜美华便给自己的大学同学打了个电话，让她给介绍了个月子中心靠谱的钟点工过来先伺候两天。
办了满月宴后第三天李卫国喝了酒在赌场闹事，脑袋被开了瓢。整天哎哟哎哟的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姜美华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还要伺候李卫国，这事儿没敢让老爷子知道，老爷子要知道不得气吐血。
李卫国出院的第五天偷了姜美华的玉镯子去卖了，这玉镯子是姜美华母亲生前的，姜美华母亲难产死后老爷子便把这镯子当成了珍宝，听说是清朝的，姜美华母亲生前的嫁妆，姜美华结婚时便拿着镯子给了姜美华，姜美华知道后和李卫国大吵了一架，李卫国拿起酒瓶子就往地上摔，玻璃渣子摔得一地都是，在摇篮里睡觉的姜灿因为被一块玻璃渣子甩到了脖子上顿时割出一条血口子放声大哭。
“李卫国！我看你是疯了！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吧！还能给我和孩子留个好名声！”姜美华看李卫国拿起了桌子上的盘子赶快趴在摇篮上护住了小姜灿。
李卫国把盘子摔到了门口的鞋柜上夺门而出。宋明华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小姜灿可能听到有人在哭，于是便慢慢止了哭声。
李卫国三天没回家.
听说李卫国消息的那天听居委会大妈说，李卫国喝得醉醺醺的冲着老爷子家的方向去了，让姜美华赶快去看看可别又出什么事儿。
姜美华拜托居委会大妈照顾小姜灿于是便赶紧往那边跑。
“哎呀，姜老师，你跑慢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居委会的大妈抱着姜灿在门口冲前面的身影喊。
姜美华越靠近老爷子家心里面就越来越不安，直到在楼下不远处看见李卫国拿着一个红色的本子慌慌张张的往外面跑，从姜美华旁边过去都没看见她，姜美华突然心跳加快，腿也抖了起来。她安慰自己：“没事的，爸现在应该在李大爷家下棋呢。”
李卫国在小姜灿出生时便欠了一屁股赌债。要债的人都吹到家门口了，看他老婆在坐月子的份上往后推了一个月，李卫国这才贱卖了姜美华的镯子小孩了那些钱，古董店的老板看李卫国急用钱一口价只给了两千块钱，懂行的知道这镯子可不止这个价，可偏偏李卫国是不懂行的，眼看着一分钱涨不上去老板还开了更低的价，李卫国一口应了下来。
李卫国甚至在心里想到把这两千块钱还了以后就再也不赌了。放贷的人吃人不吐骨头，三个月前的两千块钱现在已经翻了几番，李卫国可上哪去弄这么多钱?
李卫国转念一想前些日子听老爷子和姜美华说，自己乡下还有套老房子，早些年算命的说那房子风水好能卖不少钱。老爷子便想着自己没了以后给没出世的孙子或者孙女儿留着，被李卫国听墙角听来了，现在自己火烧眉毛越想越气。老子入赘到你们姜家生的孩子也有老子一半的血，跟着你们姜家姓就算了，有套老房子还瞒着老子！
李卫国借着酒劲儿想着去和老爷子商量商量，没准能把那老房子的房产本儿给要过来，等以后自己有钱了再给买回来，买不回来那剩下的钱就做个小生意老爷子该不会不同意！越想越有道理李卫国说干就干。
第二章
李卫国看着老爷子家门没关，便走了进去，左等右等等不到老爷子，就想着反正这本儿今天老爷子也得给自己，不如就自己找吧。
李卫国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老房子的房产证，正好这时老爷子走了进来，老爷子看着屋里乱七八糟以为进了贼。走进里屋一看原来是李卫国。
“你！你干什么！变卖了美华她妈的镯子还来偷我的老房子！”老爷子瞪着眼睛用手指着李卫国。
“爸！我这不是偷，这是我改过自新的唯一机会！我发誓！”老爷子年轻时当兵，虽然年纪大了，眼睛一瞪还是有当年的气势，李卫国顿时腿软了。
“不是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我们姜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李卫国本来就是喝酒壮胆，入赘到姜家两年来一直都被老爷子压着，这下更吓破了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爸！我这是在救命啊！我欠了别人的钱！今天再不还了那伙人就要去找美华了！美华带个孩子万一被那群人欺负了！是不是！”
“欠钱?你欠了什么钱?什么人的钱?”
李卫国一鼓作气：“高……高利……高利贷贷。”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当初把美华介绍给你，就是看你这孩子老实！你才来我老姜家两年败光了美华的嫁妆，也弄臭了我老姜家的名声！现在还欠了高利贷！老子是救不了你！”
“爸！”李卫国一听扑通给老爷子磕了个头。“爸！能救问的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不救我！我可是你的女婿，美华的丈夫，灿灿的爹呀！”
“我老张家没你这样的女婿！美华也没你这样的丈夫！姜灿没你这样的爹！明天就和美华离婚！”
李卫国一听大事不妙。捡起了掉在旁边的房产证，从老爷子身边跑了出去，老爷子赶紧追了出去，拉住了李卫国的褂子，李卫国伸手一甩老爷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李卫国看着老爷子充血瞪大的眼睛和躺在地上不动的身体上去看了一下老爷子的鼻息。
“死……死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推的……不是我！”
“是老爷子自己！是他自己滚下来的！对……对对……”
李卫国跑了出去，没有注意到楼下的姜美华。
外面又是个阴雨天，空气很闷，李卫国喘着粗气跑到了马路上。“不是我……不是我……”
李卫国没有看见对面迎面而来的货车，也没有看见对面的红灯，一股脑地往前冲。
老爷子从楼梯上滚下来，死于脑出血。同日，李卫国死于车祸。
姜美华没有了父亲和丈夫，小姜灿也没有了父亲和爷爷。
李卫国醉酒闯红灯全责，姜美华没有打官司，连医院都没送。
当她看见在楼梯下躺着的没有了呼吸的父亲又
知道了李卫国的厄运时她面无表情，是李卫国活该，他早该死了，从结婚当天李卫国对自己的**和第二天李卫国和朋友饭局上对姜美华和顾正宏的侮辱当天晚上的家暴姜美华就这样觉得，不公平的是李卫国死就死了还带走了自己的父亲。
姜美华恨透了李卫国。把李卫国的尸体送到了殡仪馆，安葬了自己的父亲以后将李卫国火化骨灰撒到了李卫国的家乡。
“最后一程我送你回了你逃离了再也不愿意回来的地方，李卫国，祝你永世不得超生。”姜美华的面色很平静。
“你该得的。”
第三章
姜灿抽烟喝酒，不学无术，画着眼尾上挑的眼线，细长的眉毛，一双媚眼是父母的结合，眼角有一颗泪痣。她结合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从小到大别人对他的夸奖词就是漂亮，长大身体开始发育身上好像带着花季少女特有的恣态，别人对她的夸奖词就从漂亮变成了美。
姜灿的母亲是小学老师。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听宋美华说爸爸是送爷爷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小时候姜灿还相信这种话，可免不了听到邻居口中的好几个版本。
“偷他老丈人的钱，把他老丈人推下了楼梯，自己也吓死了。”
“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人打死了，连带着老丈人人家也没放过。”
“姜老师她男人赌，欠高利贷被活活打死的。听说姜老师就在旁边亲眼看着，这姜老师也是够狠心的。”
“偷了他老丈人老房子的房产证要去卖房子还债，还把他老丈人推下楼梯了，自己也出车祸了。欠的一屁股债还是姜老师还的，她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也掏不出那么多钱，最后还是卖了房子。”
姜灿从小到大听过那么多的版本就是她爸把她爷爷推下了楼梯，然后恶有恶报出车祸了。
姜灿从小是非分明，母亲的漠视，邻居的眼神，别人口中的野种，姜灿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能分得清好坏。渐渐的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再也没问过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这种傻逼的问题。
邻居的阿姨和居委会的大妈都会叫秦灿一声灿灿。姜美华不会，姜灿从小就被姜美华逼着独立，同龄的孩子向父母撒娇的时候，姜灿就会洗衣服，打扫卫生。再大一点姜美华就逼她学做饭。
姜灿小学是在姜美华教书的学校上学，姜美华对姜灿总是比其他学生严格。别的学生有错别字改过来就好，姜灿直接把作业本撕了重新写。被同学欺负姜美华总是站在别的同学那边。姜灿总是觉得自己不仅没爹，而且没妈。
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总是叛逆，经常和姜美华顶嘴，初中便把姜灿送到了私立中学，一周回一趟家。除了给生活费，平时再没联系。
姜灿越来越少言寡语，结识了自己的朋友，学会了抽烟喝酒，开始穿成熟的衣服，嘴里吐着脏话，五颜六色的头发宣示着自己和同龄人的不同。
这些姜美华都知道，但是她依然选择漠视。说过最大尺度的一句就是别和死人学。
姜灿比同龄人更叛逆。成了私立中学那一片有名的大姐大。
姜美华的生活费从来没有克制过姜灿，姜灿对姜美华的印象也就这一点好。
好歹有一点当妈的样子
姜灿不上不下的成绩终于在中考失利，平常四百多分的成绩中考没到三百分。
上了最差的二十三中。高中的格局总比初中要大，姜灿的行为越来越放得开，这里比私立中学管的要松很多，每天浓妆艳抹，白天打架逃学晚上灯红酒绿。学校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
换句话说，只要不裸着来学校随便你穿什么都行。
只要能认得出你是谁，你脸上画脸谱来学校都行。
姜灿越来越习惯这样的生活。别人总叫她一声灿姐。
好歹是个姐。
高二文理分科，姜灿一直文科不错尤其是语文和地理。这也是班主任唯一能夸姜灿的优点。“虽然脾性不怎么样，语文和地理还不错，可以专攻。”
但姜灿不按套路出牌，文理分科选了理科。
姜美华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人家妈都没意见，你个老师说什么?
高三的时候，姜美华在市二中对面租了房子。托人找关系让姜灿在二中借读，学校宿舍紧缺，姜美华便租了房子，不大不小，一室一厅，家电齐全，拎包入住。
“好好学，毕业就18了，你到时候想和我断绝母女关系都行。”姜美华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话。
姜灿不想问为什么现在要给她转到二中。
放假的时候他见到姜美华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举止亲密，姜灿在那个男人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光，姜美华在这个男人面前笑了。姜灿想姜美华可能遇到了爱情。
黄昏恋，可以。
开学的前一天，姜灿搬到了租房的地方，没有多少东西，就带了点衣服。姜灿本来以为租的房子会是老旧的那种，没想到还是高档的小区公寓。
天气闷热，姜灿来的时候没化妆，从行李箱里拿出化妆品。
涂了水乳，打了层底。沿着眉形描了一根上挑的眉毛，挑了一根细长的眼线，口红选的是最正的红色。
姜灿的脸型小巧，一双眼睛画着上挑的眼线更显妩媚，她第一次尝试这样的眉毛。看来还不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了一声。
真不正经。
姜灿的身材很好。1米68的身高纤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腿，胸前一片饱满。
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紧身T，下身浅蓝色牛仔裤配高跟鞋，随手挽了一个丸子头拎起包走下楼。
姜灿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从小方向感就不太好，一边拿着手机导航，一边看着附近的标志性建筑。
第四章
认识姜灿的人很多，牛逼的时候人人见她都叫一声灿姐。二十三中里除了她牛逼的就是一个男的，叫宋什么姜灿记不清了。后来那男的高二好像打死了人，说巧不巧，那男的上学比同龄人迟一年，打死人的时候刚过了十八岁生日没两天。被打死的是个女的，言语挑衅在先，判了6年
大家眼中的两个校霸，将校园欺凌落实的严严实实。高一那会儿有人昂头瞟姜灿一眼姜灿都得揍他一顿。这才过去两年怎么越发觉得年少轻狂。
平常打架逃课蹦迪的狐朋狗友放假都没有了消息，朋友圈每天都在秀PS的图和酒吧搭讪的哪个美女。
姜灿认识的人很多，但没朋友。
姜灿绕来绕去，终于走到了小区门口。姜灿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右边有个不大不小的火锅店，姜灿不吃辣，却能吃酸。
二中门口有棵大榕树，看样子应该不短时间了，榕树边上站着一人，白衬衫黑裤子穿在他的身上，像天生的衣裳架子。手里还拿了一瓶农夫山泉。
姜灿突然想到前段时间网上的流行语：农夫山泉有点甜，不爱**有点悬。
真土
姜灿抬头看他的同时那人也抬头看向姜灿，姜灿仿佛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和记忆里的又不大相同，那人炽热的目光盯着姜灿，眼神里有一丝轻浮和挑衅。
姜灿避开他仿佛能吃人目光，仿佛被这人的眼神羞辱了。
从前都是别人遇见自己绕道走，没想到天道有轮回居然有姜灿感觉自己惹不起的人。自己并不想和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转身便向右边火锅店走去，姜灿的直觉很准，感觉背后难道轻浮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让姜灿背后发凉。
“执哥，走啊，怎么不走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胖子从学校的墙上翻出来。
“嗯”顾执收回了自己看着对面马路漂亮女人的目光。
不正经
“执哥刚才看什么呢看那么入迷?”胖子问
顾执扭头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胖子把手里的农夫山泉扔给他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哎执哥不是说想去吃学校跟前的火锅?这都快到了，怎么突然扭头了?”胖子昂头喝下了大半瓶农夫山泉小跑到前面瘦高的身影面前。
“不吃了”顾执继续往前走。
“这怎么说不吃就不吃了?哎哎哎执哥这别说不吃就不吃了啊！”
“不然咱们去吃烧烤吧?后面那条街新开的那家烤吧听说还不错?”
“不吃了”
“哎执哥！咱都出都出来！”胖子足足比顾执矮了一个头。
“执哥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胖子此刻真想仰天长叹。
“说什么?”顾延扭过头眯起漂亮的丹凤眼。
“没！啥都没说！执哥你听错了！”胖子憨憨地笑了两声，他觉得任谁都不能和顾执的眼神对视超过三秒钟，杀伤力太大。
惹不起惹不起！
顾执平时别看着挺儒雅的一个人但总是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真要发起怒来十个胖子都拦不住。
尤其是审视人的眼神，胖子觉得和凌迟八九不离十。
姜灿走近火锅店的名字叫“有家火锅”。走进去发现店里并没有将在想象中人声鼎沸，可能夏天吃火锅的人少又加上没开学。
姜灿是第一次来，站在门口抬眼扫视了一卷店内，只有一男一女一桌客人。
店里的装修很复古，雕花木桌配上做旧花纹的大理石地板，火锅的香味充斥着姜灿整个神经，仿佛听到了肚子还咕噜叫了两声。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美女几个人?”
“一个。”
“好的，请这边跟我来！”
姜灿跟着引路的服务员来到了靠墙的一个位置，光线很舒服。姜灿向服务员道了声谢便拿起了菜单，点了个清汤锅底和七八样菜便起身去调酱汁。
姜灿拿起小瓶装的醋尽数全部倒进了碗中。身后站着一个小臂上纹了身的社会哥在背后看着自己。
“美女厉害啊这么能吃醋！”林致言拍了一下姜灿的肩膀，调侃道。
姜灿从小最反感别人碰自己，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大步皱着漂亮的眉头眯起眼睛回头看了林致言一眼随即架上了生人勿近的面孔。
“哟，脾气还不小。”林致言轻笑了一声“人能吃醋，脾气还辣。”
“你谁呀你！就碰了一下，你能少块肉还是怎么着?”不知道从哪穿出来一个烫着羊毛卷，画着烟熏妆的女人，扯着嗓门怒骂姜灿。
低胸裙，高跟鞋。
姜灿笑了一声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很少有人敢这么跟她正面冲突，就算有也是对方陪着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第一次见上赶着找架吵的
“说什么?我他妈说什么你听不见?真聋还是假聋?”女人怒目圆睁用手指着姜灿的脸，她比姜灿矮了一个头，显得没有气势。
姜灿挑眉挑衅的看了女人一眼没说话。
女人抬起手就想把巴掌打到姜灿脸上，姜灿一手端着醋碗一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林致言把女人拉到了自己身后，“希月，过了啊”
“本来就是咱们的错，向人家道个歉。”林致言首先第低个头“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是不。”
秦希月轻哼了一声没在说话，“哦。”
姜灿还没说话林致言又道"给美女添麻烦了"
“哦~”姜灿阴阳怪气的拖了个尾音。
“我的菜上来了，没空看二位的戏了，走了。”姜灿没再给二人一个眼神，转头抬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便走向自己的位子。
“致言哥，她这话什么意思啊！”秦曦月伸手拉了拉林致言的衣角“真不简单。”
“聪明人都能看出来，你刚才演的真差。”林致言收回看着姜灿背影的目光。
“啊?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呀?我还感觉我的演技到影后级别了！”
“就你那智商。”
二人前后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姜灿刚进来就看到角落的两人挑畔的看着自己,男的还吹了声口哨。火锅桌上有一瓶醋一碗辣姜灿偏偏要站起来走到蘸料台看看两人会不会主动出击,果不其然，两人估计都是在附近混的，突然见了个陌生面孔来者不善，尤其是漂亮的陌生面孔。
是姜灿高估了自己的饭量也低估了这个火锅店的分量，这家店的分量足足是别人家的几倍，姜灿撑得快要吐了起身结了账，去洗手间补了个妆。
刚走到门口，刚才的社会哥又走了过来。“美女加个微信呗！没事儿常联系！”林致合拦在姜灿的前面伸手递上了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是微信二维码。
姜灿没客气，直接扫了当着社会哥的面加了好友。“林致言?”姜灿把微信名儿念了出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第五章
姜灿轻笑一声“这名字和本人可不符。”
林致言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到嘴里又伸手递给姜灿“那这位美女姐姐觉得小爷儿我本人什么样?是不是心花怒放?”说完还贱兮兮的笑了两声。
姜灿没在理会林致言的调笑，伸手拿了一支烟放到嘴里，没点，又抬手将林致言推到了一边。迈着长腿向对面的二中走去。
二中的师资条件一直比一中强，升学率却一直比不上一中，于是成绩好的多数人还是比较愿意报考一中。
相比起来二中是富商官宦家子弟居多，高官权贵，他们并不用刻苦学习却各有各的出路，光明大道。条条大路通罗马，而有些人出身在罗马。这些人仿佛比普通人天生高站了一个台阶。
值班的老师给姜灿打了电话让下午来领校服，换句话说，开学当天就有人不穿校服，大摇大摆进学校像什么话？
姜灿走到校门口就被门卫大爷拦了下来，姜灿打扮成熟前卫一点没有高中生的样子，大爷死活拦着不让进。
姜灿没法子，给值班的张老师打了个电话便把手机递到了门卫大爷耳朵边，门卫大爷听见了张老师的声音后才打门让姜灿进来。
姜灿不是第一次来二中，高一的时候是姜灿最皮的时候，那时候处了个男朋友皮囊还不错会讲甜言蜜语。家里是做生意的发了点财，高一下学期便走后门进了二中。姜灿当时经常和一群狐朋狗友一块在附近不远的酒吧喝酒蹦迪，半夜三更就趁人不注意翻进二中和男生见面，当时的姜灿还仿佛有种偷情的感觉。
那时16岁姜灿只觉得刺激。
后来有天是男生的生日，姜灿想着给他个惊喜，没和他讲就偷着翻墙进了二中，想着进去了他们经常见面的小树林给男生打个电话，谁知刚翻进去就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
姜灿借着墙外路灯的光靠墙往前摸索着，像第一次偷糖吃怕被家长发现的孩子心脏怦怦的跳着，一抬眼看见面前的长椅上一个身形高挑的卷发女人跨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男人的手不安分的女人衣服里和翘臀上抚摸游走，接吻发出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男人挑逗的摸到了女人的腰后微微用劲掐了一下，女人停下亲吻的动作把脸埋进了男人的肩膀**的哼了一声。
女人的突然低头，月光正好照在男人的脸上，姜灿目睹自己的对象和别的女人偷情，姜灿当时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及时阻拦两个人可能衣服就脱光了。但现在的姜灿觉得自己可能打扰的可能是这男人一生中最巅峰的时刻。
姜灿走上去拿起手机打开闪光灯拍了个照片，闪光灯的亮度在深夜里显得十分刺眼，照亮了面前两个人正在做的龌龊事情，两人惊慌的回过头，闪光灯正好闪在两人的脸上，拍清楚了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和此刻暧昧的姿势。
在姜灿翻墙出去的前一刻女人跑过去跪在姜灿面前哭诉，求姜灿不要把照片传出去。男人甚至威胁着姜灿要来抢她的手机。
姜灿灵敏的坐上了墙，也看清楚了女人的脸。
圆脸杏眼，像个背着父母偷偷谈恋爱被抓到的乖乖女，长相并不漂亮甚至普通，姜灿自认为那女人还没有自己一半亮点，可能男人只是喜欢在外偷腥刺激的感觉。
姜灿在路上便拉黑了男生的手机号和联系方式，顺手也删了刚才拍的照片，姜灿不喜欢趁玩阴的，她手里拿着这张照片也不会散播出去，留下来除了添堵还是添堵。
但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头上居然会长两根青草。
姜灿以为自己会很难过甚至大哭一场，可姜灿的内心很平静突然觉得可能也没有喜欢过他吧，姜灿对感情并没有强烈的感觉，失去和得到都是一样，还是一个人。
没有谁能固定陪着谁多长时间，自己都会背叛自己。后来好多年姜灿对于感情亲情也还是这么觉得。
陪你等红灯的人也许能暂时记住他的面孔，陪你一路绿灯走同一条路的前后行人你却不能注意，同样，和你等同一个红灯的人会在下个路口会拐弯然后陪其他人等红灯，没人能一直陪你。
话糙理不糙。
姜灿领了校服以后便回到家卸妆洗脸，晚上姜美华难得的打了电话询问学校和住的对方环境怎么样，姜灿头疼的厉害便三言两语敷衍了事。
姜灿去厨房倒了杯水，冰箱里有早上提前冻好的冰块，姜灿嗜凉，掰开两粒冰块丢到水杯里咕嘟咕嘟灌下了一杯冰水。顿时感觉心头喘不上气的沉闷感被压下去许多。
姜灿洗了澡以后头发还是半湿的就一头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已经早上八点了，姜灿匆匆换好衣服起身洗漱化妆，第一天去二中，还没搞明白二中的底细，姜灿扎了个高马尾，只往脸上拍了层水乳，描了个眉毛涂上了一层浅色的口红就拎起包匆匆下跑进电梯。
姜灿踏着上课铃走进七班教室看见昨天帮姜灿拿校服的张老师站在讲台上指挥着同学们排座位，这位张老师也是带七班的班主任。看见姜灿进来了，笑眯眯的随给姜灿随便指了个位子，等人到齐了说几句话在排座位。
上课铃打响十分钟后后排几个男生才悠悠然踏进了教室。看见讲台斜下方做了一个陌生的漂亮面孔，进来的男生冲着姜灿吹了声流氓口哨。
姜灿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低下头去整理着自己手里拿到的课本。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教室的人还没有到齐，姜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就多补一会觉。在这干坐着浪费生命。
阳光正好透过门口照进姜灿的桌子上，姜灿不喜欢光，她喜欢阴沉的天气，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姜灿皱眉。
一道黑色的身影遮住了那束光，他的校服外套搭在了肩上，他生段很好，普通的痞气被他做出来恰到好处。姜灿刚好抬头看了顾执一眼，是昨天盯着自己看的那个人，不料顾执也在看着自己，顾执的目光很冷，九月的天气依然炎热，他的眼神却像啐了冰。，姜灿不甘示弱挑衅似的抬头给顾执留了个眼神。
第六章
顾执进教室前刚抽了根烟，身上有股烟草味还没散掉，从姜灿旁边经过姜灿心烦气乱。
十点钟以后七班的学生才全部到教室，张老师第1件事就是让姜灿上台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姜灿，灿烂的烂，”嗯，姜灿很烂，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台下的人听见姜灿的自我介绍哄笑起来，张老师为了缓解尴尬让姜灿多说两句，说说哪个学校来的，为什么会来到二中，想考哪所大学。
“二十三中，借读，家里蹲。”姜灿显然不想成为缓解气氛的那个人，台下的哄笑声更大。
有人窃窃私语“二十三中在哪?我怎么没听过?”
“什么农村高中的?也能到二中借读?”
“找关系进来的吧?这种人多的是。”
姜灿确实不知道想上哪个大学，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光明还是黑暗。她抬起嗓门嗯了一声，默认了自己确实走后门进来的，姜灿不想以后这些要同窗一年的人在背后默默地说坏话臆想自己怎么样走后门进了二中。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坦然的承认几天以后风言风语就会过去。有些事情越避讳流言就越传越大，姜灿没什么好心虚的。
接下来张老师按照上一次期末考的分数给其他同学排了座位，姜灿高二的期末考成绩中等，总之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女孩儿，厚重的平刘海，黑色的眼镜框压在有雀斑的脸上显得很沉闷，姜灿冲她笑了一下，女孩迅速低下头去没有说话，显然不想和姜灿这种人有什么瓜葛。
姜灿也没热脸贴冷屁股，她没想在这儿和别人交朋友，也做不来低声下气这事儿。
下课后姜灿背起书包就要出门，一个女生从前排的位置扭身跑到姜灿身边。
“姜灿真的是你呀，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在补作业没在意看，以为我认错了呢。”
姜灿愣神，上下扫了她一眼，面前的女孩眉目清秀，未施粉黛的脸上唇红齿白，小家碧玉的形象，但姜灿一时半会儿真没想出来她是谁。
女孩看出了姜灿眼中的疑惑，“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江栖呀，初中同学，但是我初三就转走了，你不记得也没事。”江栖撩了一下耳后的头发不在意的笑了笑。
姜灿想起来了，那会她上的初中是私立高中，大家是只会学习刷题的机器，姜灿不明白初中生为什么要这么累。
姜灿沉默寡言，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江栖是她来这所学校一个星期第一个和她说话的人，她从书包拿出糖伸手递给姜灿说“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不过我也不开心。”
当时的姜灿并没有接过她的糖，而是说了一句“不是。”
当时的江栖并没有明白姜灿是什么意思，包括姜灿自己也不明白，但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等后悔时已经晚了。
姜灿对着江栖扯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你怎么在这儿?”说完以后觉得有些不妥，又补了一句“你在二中上学?”话后姜灿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
“对呀，我中考失利没考上一中，不过二中也挺好的，没有一中竞争压力大。”
听听，人家中考失利才上的二中，自己却是走后门进来的，姜灿觉得有些好笑，是不是好学生讲话都是这样谦虚。
江栖见姜灿没有说话，继续道“初三那年我家里出了些变故，转到了七中，和私立的同学也就没联系了。”
姜灿没有问是什么变故，客套的说了两句。
“对了姜灿，你高中怎么会考到二十三中?那个学校……”
姜灿知道江栖想说什么，她打断“那时候不思进取，在二十三中混了两年，现在想从良，好好学习，砸锅卖铁进了二中。”姜灿说的半真半假。
“这样啊……”“一会要一起回家嘛?我记得我们家好像是同一个方向?”
姜灿摇了摇头，“不用，我在对面租的房子，过了马路就到。”
江栖知道对面是高档的小区公寓，没再继续追问。
“那一起下楼吧。”江栖说完回头拿了书包，挽着姜灿的手向门口走去。
姜灿反感别人碰自己，初中的时候推开了江栖的好意，但现在不能，她得有自知之明。
她这样的烂人，谁和她做朋友，都是她高攀了。
姜灿下楼梯的时候又遇到了顾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顾执身上的忧郁气息很重，靠近他的人可能多少会被传染。
后面耳朵上夹了根烟的胖子推了姜灿一下从她身边挤过“不好意思让让让让，哎执哥你又不等我！”
姜灿毫无防备，一个亮枪差点摔下楼梯，江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姜灿。
“哎姜灿你没事儿吧。”江栖关切地问。
“没事 ，谢谢”姜灿皱了一下眉。
“前面走的那个是顾执，刚才推到你的是佘凯。你别理他们，反正他们也不会道歉。”江栖向姜灿解释。
“什么意思?”姜灿问。
“二中一直都是顾执的地盘，平时见了他，大家都绕的远远的，他爸是教育局局长的，出了什么事儿校长老师也卖他个面子，也不会追究。学校要添置个什么器材也要从他爸手底下签字。”江栖压低了声音，她比姜灿矮了半个头踮起脚在姜灿的耳边说。
“二中就没有比顾执厉害的?”姜灿噗嗤笑了一声。
“有顾执在也没有人敢上赶着出风头，以前有上门挑衅顾执的，不是进了医院就是被顾执折磨的半死不活苟延残喘，高中三年就算完了。听说外面职高和街头的混混也得给顾执三分面子。这些也是我道听途说，不能全部当真的。”
姜灿对八卦不太感兴趣也不喜欢背后议论别人，尤其是与她无关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姜灿是刚来的不了解情况江栖也不会多说，姜灿嗯了一声就和江栖出了校门分道扬镳。
二中历来的规矩是报到第一天下午放假，尤其是高三的学生，从明天开始高考倒计时，住校的学生去食堂吃完饭就可以回教室看书或者回寝室补觉，还没有正式开学，学校管的比较松。有些人堂而皇之的拉着狐朋狗友去校外鬼混。不住校的同学就各回各家。
姜灿到家趴在阳台上抽了根烟，忍了一个上午，还挺过瘾。
中午简单的吃了点速食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再醒来是晚上6点，打开手机看见微信有提示消息，两条新闻，还有一条是林致言发来的。
第七章
姜灿点进和林致言的聊天界面，只见林致言发来了烧烤店的照片，无意间拍中了女人的一只手，手上是黑色的美甲，镶上了细钻。
姜灿认出来了，是同林致言一道的，秦曦月。
姜灿并没有打算回他的消息，准备将手机锁屏的前一刻打来一通电话，陌生的号码。
姜灿狐疑的接通电话，电话那边很嘈杂，有啤酒碰杯的声音，和随口吐出来的脏话。
电话那头说“嘿美女，是我。”
姜灿听着声音是林致言，她并没有给林致言电话号码，但她的微信号和大多数人一样是姓名的字母缩写加电话号码。
“刚给你发微信没回我，有没有空出来玩儿?”林致言吊儿郎当。
“知道我叫什么吗。”姜灿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嘿，名字就是个代号，小爷我不知道名字也能记住你这样的美女。”
姜灿扑哧笑了出来，“记着，姜灿。”
林致言给姜灿报了个地址说一会儿给姜灿发定位，让姜灿九点来，到了给他打电话在出去接。姜灿想到油腻的烧烤有些反胃只拒绝了林致言一起吃晚饭的要求。
姜灿在屋里转了一圈只找到了空了的烟盒，后街有个便利店，姜灿随即把头发扎起来换了双鞋出了门。
便利店的旁边是一家酒店，叫辛吉酒店，姜灿踏进便利店买了包烟顺手拿了瓶果汁。
姜灿站在路边点了一根烟，看见旁边的酒店出来一男一女，女的不认识，男的是顾执。
哟，姜灿掏出手机一看，19:28分，下午开的房?
随即打消了自己不良的想法，但下一幕让姜灿诧异。
在酒店门口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女人踮起脚勾住顾执的脖子，凑到顾执嘴边，顾执的手在女人的腰间，下一步没主动也没拒绝。
姜灿扭回了头，没必要看人家小情侣调情。
姜灿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姜灿低头是林致言发来的定位，迪厅名字是英文，叫Not Late，在市中心，中文名字叫未晚。还有一条几秒的语音。
姜灿把手里的烟丢进垃圾桶点开了林致言的语音，姜灿语音播放模式是免提，声音不大不小顺着风传进了顾执耳朵里。
林致言说“晚上别忘了过来，我等着你。”
女人的头埋在顾执胸膛前，顾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姜灿 ，姜灿背后发凉，不经打了个冷颤。
姜灿忽略了顾执讽刺的眼神，将烟盒塞进口袋转身走去。
确切的来说这是两天之内第三次见顾执，同一个表情同一个眼神，无不讽刺
看姜灿的眼神仿佛没有感情，又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目光似像针一样扎进姜灿的身上。姜灿一直以来受尽了别人的各种目光早已习惯，不知为何却经不了顾执眼神看一眼，想背上压了一座大山，显得自己像跳梁小丑。
姜灿不喜欢这种感觉，令人窒息。
……
姜灿回家换了套衣服，红色的修身上衣露出性感的锁骨，她的锁骨上有道三厘米左右的疤，小时就有了，已经很浅。衣服的优势勾勒出优美的身材曲线，楚腰纤细，盈盈一握。
下身姜灿穿了一条黑色拖地裤，脚上随意搭了一双黑白的帆布鞋。
低调风尘,不失性感。
姜灿今天的妆也极为媚态，眉峰上挑，细长的眼线衬出了眼下的一颗泪痣。姜灿皮肤较白，艳红的口红更显得皮肤更是又白了一个度。
姜灿勾唇一笑。
玄关处拎起了包出了门，下楼以后打到了出租车，路上有些堵车，等姜灿到的时候八点五十七分。
提前五分钟给林致言打了电话，下车的时候刚好看见林致言在门口。
第八章
林致言身后还站了个女人，是秦曦月，与上次见面不同的是秦曦月卸下了脸上的大浓妆，她的眼睛本就是双眼皮，没有脂粉的衬托，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显得几分俏皮。
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色的背带裤，身上还背了个粉色的书包。
昨天有些枯燥的一次性羊毛卷已然变成了一头直发，柔顺的搭在肩上，耳垂上镶了一颗细细的小钻。
姜灿冲着林致言打了个招呼，狐疑的看向她身后的秦曦月，秦曦月窘迫的低下头。
迟疑了几秒钟踏上前去“怎么?不认识我?”
姜灿冲她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道“认识，有点变了认不出来。”
秦曦月嘟了嘟嘴，面露委屈。
姜灿伸出手“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姜灿。”
秦曦月怔了怔，诧异姜灿的做法。林致言上去冲着秦曦月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怎么?还傻了吧唧?”
"哎呀你讨厌。"说着在林致言手腕身上狠狠的扭了一把。
姜灿瞧着秦曦月别扭的迟迟没伸出手，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没想和认识，想着便把手收了回来。
秦曦月一把抓住姜灿收回一半的手。“嗯……我叫秦曦月，以后就是好姐们了！”
林致言瞧着面前客套了两个人道“你俩有完没完？咋没人过来跟小爷我握个手?”
贱兮兮的的将目光放在姜灿身上伸出手“璨璨小姐姐，重新认识一下，来和小爷爷也握个手。”
秦曦月拽着姜灿的胳膊一把打开了林致言的手“也不去撒泡尿照照镜子，姜灿我们走。”说着直接挽起了姜灿的胳膊向屋里走去。
姜灿没有拒绝秦曦月，她一向反感别人碰她，面前的女孩笑靥如花完全没有了昨天见面时招摇跋扈的恶意。
一时间增加了不少好感也就没有拉开秦曦月的胳膊。
刚走到卡座旁边秦曦月扭头对在身后林致言说“我让姜灿陪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过去，他们还等着呢。”
她口中的他们是林致言的朋友，今天来了五个，都嚷嚷着要见见林致言叫来了个什么美女。
“秦曦月你屁事怎么这么多?人家姜灿刚来，你好歹让人家坐下歇歇，小爷我陪你去。”说罢就要拉着秦曦月的手向洗手间的方向去。
“你一个大男人陪我去什么?不知道了，以为咱俩什么关系呢！”灯红酒绿的灯光洒在了大家的脸上，姜灿离的近，看见了秦曦月脸上的一片绯红。
“我陪她吧，你先进去吧。”姜灿插嘴。
林致言看着两个女生的背影早晨嘀咕了一句“是不是没陪你去过?真矫情。”转身走向了卡座。
是的，每次来这种地方秦曦月想去厕所只要林致言在身边她总会拽着他一起去。Not Late的洗手间是分男女的，有的歌吧酒吧洗手间不分男女。说到底秦曦月平常玩的在疯也是个姑娘家，总会有些羞，就拉着林致言在门口把风。林致言起初不愿意，后来也习惯了。
秦曦月有时补妆，一补就是半个多小时，林致言就在外面大声催，路过的人经常都扭头看着林致言。
秦曦月也不急，冲着外面嚷嚷两句“急什么急，要急你先回去。”
可话虽这么说，林致言也不能扭头就回去，女孩子家家的好面子他真扭头回去了显得大男人没肚量。
后来习惯了林致言甚至还会靠在门口开局游戏抽根烟。
经常一去大半个小时，总会有人猜测打趣两个人去做什么，一传十十传百倒把秦曦月传成了林致言的金屋藏娇。
秦曦月没澄清过，林致言见秦曦月没澄清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如果林致言第一个出头澄清，那就是往秦曦月脸上打，外人就会觉得是秦曦月巴巴的往人家身上倒贴。
他和秦曦月打小就认识，要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感情早就有了。秦曦月虽说心直口快但没什么心眼儿，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是，两人的谣言一起玩的狐朋狗友一个圈儿的多多少少知道点，乐得其所。也少了许多男女往身前蹭，省了不少麻烦。
刚过了拐弯处，秦曦月拉着姜灿的手急匆匆往西走前跑去。
“姜灿你有没有带那个?我都到门口了才想到我姨妈来了……我……我没带……”走进洗手间，秦曦月转身支支吾吾道。
秦曦月刚拉着姜灿去洗手间的时候，姜灿就想到了这一层，自己贪凉，经期不准，包里总会备着几片。
姜灿从包里掏出来递给秦曦月，秦曦月睁着大眼睛咧了个笑，把肩上的书包拿下来递给了姜灿，“你能不能再帮我拿下包，我不方便。”姜灿接过她递来的粉红色书包，还不轻，低头瞥见拉链头是个兔耳朵的形状。姜灿觉得好笑，挽唇低声笑了一声。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总爱装熟女，这是题外话。
“姜灿你人真好。”说完便扭身踏进了隔间。
……
洗手池上是一墙面大镜子，秦曦月出来后接过书包来到了镜子边，把手腕上的皮筋扯下来，挽了个丸子头。
拉开书包的拉链，掏出了包里的东西，瓶瓶罐罐摆在了洗手池上。
姜灿看着秦曦月包里掉出了一只洗面奶和一一片面膜，诧异的眯起了眼，不经打量着镜子里的女孩。
姜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九点一刻，心想，这一出下来等踏出洗手间的门，外面的人也该散的差不多了。
秦曦月看出了姜灿震惊的神色，笑着说“你不会因为我要先敷个面膜吧?”
姜灿一手托住额头，不以为然。
镜中的女孩大声笑了两声，“你真这么以为的！我要真敷个面膜在化妆然后出去外面估计都散场了，林致言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姜灿冲着镜子中照出的女孩吹了个口哨，“灿姐护你。”
……
秦曦月在一堆化妆品中只拿起了一根眉笔 ，沿着眉形细细的勾略了一道细眉，熟练的手法，是老手了，路过的人见秦曦月也见怪不怪。
“我跟着林致言去楼下接你的时候，都去卡座转了一圈了，来的几个人都见了我素颜的样子了，没必要再细细捯饬。”
姜灿没吭声。
“我昨天晚上都十一点了刚进家门，谁知道我爸妈回来了，他们工作忙平时一年半载才回来一趟，我平常住校，有时他们回来不赶到周末我也见不着一面，突然回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昨天我顶着大浓妆进了家门，差点没给我吓个半死了，我一头就扎进了洗手间。你猜我说的什么?”
秦曦月没什么心眼儿，一片卫生棉便把姜灿当做朋友，说她是个好人。但姜灿没想到秦曦月在家还是个乖乖女的形象。
“嗯?什么?”姜灿应了一声。
“我说我在路边走着，一辆洒水车喷了我一身的水，怪难受的，先洗个澡，然后我赶快捯饬干净洗净了一身酒味儿两个多小时才出来，结果我爸妈都在沙发上坐着，说我再不出来他们就准备冲进去看我有没有晕里头。”秦曦月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咧了个笑。
第九章
姜灿被秦曦月的一席话逗笑了，额头一撮短发垂了下来，姜灿伸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姜灿。”
镜子里秦曦月的脸色凝重起来，姜灿疑惑的歪了歪头。
“你真好看，你绝对是我在生话中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儿，看不腻的那种。就你刚才撩头发那下，就像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姜灿沉默了几秒钟接到“下一句是不是该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秦曦月打趣姜灿，荤段子信手拈来。
……
等他们回到卡座上，桌上已经空了几瓶酒，坐在边上的两个男生正在猜拳，抬头看见秦曦月后头拉了个女孩回来，开玩笑“听说秦姐刚才去洗手间了，怎的今天不是带着林哥?果真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真真是世态炎凉啊……”男生皮肤黝黑，寸头上剃了z形的字母，夸张的举起手放到了额头上，摇了摇头。
秦曦月抬脚冲着男生的腿就是一踢“赵鹏你他妈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男生继续哀嚎着“皇上，您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叫赵鹏的人一边调笑着一边抬起了脚让秦曦月和姜灿进去。
秦曦月翻了他一眼“朕看今年的枫叶不够红不如就赐你一丈红吧。”
说完就没再继续理会郑鹏的演技，和姜灿坐到了林致言身旁。
“卧槽卧槽卧槽！林哥，你哪儿找来的美女?”一个黄毛放下手里的酒瓶跳起来。
姜灿刚才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没人注意到她长什么样，现在坐下来昂起头才有人注意到她，听到黄毛的惊呼大家才转头看向姜灿。
林致言和兄弟几个提前打了招呼，只说了是个女的，但他们几个也没人想到长这么好看，这身材这气质，说是明星估计大家都信。
姜灿在二十三中也是在混的，这种地方也不少来，并没有太大反应。
林致言站了起来“交代一下，这位美女叫姜璨，生姜的姜 ，璀璨的璨。”
姜灿听着林致言说错了话，扬眉笑了一声，极具媚态。
“错了，灿烂的灿。也是灿烂的烂。”姜灿站起来从桌上拿了瓶酒，低头扫了一圈没看到起子，将瓶口对着嘴边用牙使劲一嗑，低头将瓶盖吐在了桌子上，举起手中的酒冲着几位点了点头，昂头灌了一口。
"漂亮！"
“人长得漂亮，喝得也漂亮！”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秦曦月打断了他的话“滚你母亲，没男朋友也轮不到你。”
酒过三巡，已经十二点半了，姜灿话少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只喝了两瓶啤酒，但没有给人感觉难接近，一行人对她态度都挺好，也没越界。
林致言低头看了看手机说“也不早了，该上学的上班的明儿都要早起，今天就这样吧。”
秦曦月晚上没敢喝酒，一晚上抱着瓶橙汁，他父母都在家，以同学过生日晚上回来的晚的理由出了门。
现在是在场头脑除了姜灿唯一一个清醒的。
临走前林致言打了个酒隔，要送姜灿回去，姜灿看他连路都走不稳就拒绝了。
……
一行人东倒西歪地站在Not Late门口，秦曦月知道他们家住哪儿，挨个打了个车将他们塞了进去，临行前林致言向姜灿道了声抱歉，大半夜还让一女孩自己回家，嘱咐姜灿到家一定要给他发个微信。
林致言和秦曦月家住同一个单元，是邻居。
……
姜灿点了根烟，沿着马路边向前走了几步，迎面来了一伙人。
大概七八来个的样子。
姜灿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是顾执，旁边是佘凯，早上见过的，跟着顾执后面那个胖子。
姜灿站的地方光线昏暗，见顾执没看见自己，伸手便想打车。
这时一个瘦高个走到了姜灿跟前拦住了姜灿要伸出的手“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七班的转学生姜烂嘛?”
瘦高个的触碰让姜灿下意识向后退一大步，警惕的看着他，姜灿向旁边列了一步径直走了过去。
经过顾执身边时一把被人抓住了手腕，姜灿扭头，看着抓住他的那只手骨节分明，顺着那只手抬头是顾执阴骛的眼神，姜灿冲他挑眉。
身高的差距让姜灿和顾执的气势差了一大截。
姜灿心想，今天怎么穿的就不是高跟鞋?
……
半响。
姜灿见顾执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用了劲要甩开，刚抬起手，顾执便捏起她的手腕向她靠近。
姜灿被逼的背靠在一棵树上，余凯看气氛不太妙上前“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和女人动什么手。”
顾执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折断，姜灿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是怕姜灿把下午看到他和别人接吻的事说出去给个警告?
姜灿要开口时顾执地松开了手。
姜灿松了一口气。佘凯客气说“实在抱歉，我们执哥今天心情不太好，这样，给你道歉，咱们哥几个现在准备去唱歌，带你一块儿。"
姜灿面色有些不好，推辞说“太晚了，不用了。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
"让你去是给你脸,别给脸不要脸。"顾执从口袋掏了盒烟，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根，没有看姜灿。
“还是算了，太晚了，明天还有课。”姜灿说完便想试着向前跑几步，她不想和顾执有瓜葛。
“在这站着的，谁明天没课?”顾执地声音让姜灿一怔，终究没抬起脚。
姜灿回头，站在顾执面前，勾唇轻笑。
一字一句道“我说多谢你的好意，不 用 了。”
……
男女的力气悬殊太大，姜灿最终还是被顾执连拉带拽来到了Not Late后面的一家KTV。
姜灿知道，这所KTV是通宵的，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她都走不了。
进了包厢后，服务生搬来了几箱酒，顾执从进来后没再说话，没留给姜灿一个眼神，身边的气压降了一个度，大家都各玩各的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姜灿心情烦躁有些口渴，伸手拿了瓶啤酒又用牙齿嗑开，对着嘴灌下半瓶。
伸手点开了微信，发现有林致言发来的语音，姜灿把手机听筒递到耳朵边，可能是姜灿迟迟没有给林致言发消息，林致言主动发了消息。
兴许是喝醉了酒发音不太标准，姜灿听了两遍才听清楚。
姜灿违心的回了一句到了。
姜灿的动作被顾执看在眼里，顾执凑上前去，一把夺掉姜灿的手机丢到了面前的长桌上，手机从这头滑到了那头。
“玩儿够了吗?”姜灿会使用暴力解决问题以后很久都没有忍气吞声，但她得认时，现在不是在二十三中的时候，她身后也没有一票狐朋狗友。
以她的段位就算换成在二十三中时的她也不一定玩得过顾执。
“玩儿?你也配。”顾执冲着姜灿轻蔑地笑了一声，姜灿感觉顾执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