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终结的一瞬——黑暗篇(一)
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想要成为守护世界的英雄之类的角色，也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主角吧。
可时过境迁，现在回首望去，那是多么不切实际的妄想啊。
看着前方源源不断的联军，再转身看向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的“万魔殿。”
他不禁感慨，这也许就是自己的报应吧，因为恶人在童话故事里面都是这种下场的。
他还相信童话吗？不他早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天真地相信童话的少年，读童话的人终究是小孩子，而他身为“种子”必须发芽。
这样的失败应该是命中注定的结果吧，有什么好躲避的又有什么好改变的呢？
感受着刚刚才恢复掌控的身体，单从身体和魔力来说还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自己愿意地话甚至可以将联军和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五个人一口气消灭。
以目前的状态来说，释放一个固有禁咒应该不是问题吧？
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身为坏人干脆平静地迎来失败好了，然后不为人知地逝去，记得一个人说过，这就是命运，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命运。
“到此为止了！”
坚定的声音宣示着绝对的正义，散发着如同黎明前夕般光泽的黑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赤红色的眼瞳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望眼欲穿。
他将视野从后方的宫殿重新移到了前方的战场。
看着眼前的友人，他笑了，悲凉地笑了。
看上去很痛苦，很需要帮助，同时看上去又仿佛得到了些许救赎。
那个微笑仿佛告知了友人自己这一路的艰辛，承受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眼前众人对于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很温柔，但是却又太容易受伤，太悲哀的人。
看见他这样的表情，众人都不禁愣在了原地，不久前才做好的觉悟在这一切再一次动摇了起来。
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求生的意识。
虽然在这些年里他将自己的身躯完全交由其他人掌管，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自己这个纵容者和杀人者同罪，没错，自己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杀人犯，根本没有资格继续活下去。
“是你吗？”
黑发赤瞳的吸血鬼声音颤抖着问，同时不禁向前走了一步，颤抖地伸出手的他似乎想要确定眼前之景是否属实。
“好久不见了呢，谢斯塔尔。”
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掩饰不住笑容下面的悲伤。
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样，他的心脏开始狂跳了起来。
身为返祖吸血鬼的他拥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自愈能力，甚至大部分肉体上的伤痛他都可以直接免疫。
但现在，他的心真的很痛。
为了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事情，做了许多觉悟，甚至还拿上了可以增加使用者勇气的圣剑：瓦尔加尼斯。
这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心灵壁垒在这一切瞬间土崩瓦解了。
“真的是你吗？”
他不敢确定地再次问道，就好像担心美梦破碎的小孩子一样。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缓缓地点了点头，依旧温柔地笑着，因为现在他除了笑以外别无选择。
他很开心吗？——不，他的心早已经死了。
他很悲伤吗？——也许吧，因为这种感觉太过频繁，以至于他甚至都快忘记悲伤的概念了。
这只是单纯的喜悦，挚友间久别重逢的喜悦。
其实他已经感受不到这种情感了，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开心的，所以他不惨咋任何谎言地笑了。
可这依旧改变不了已经定下结局的战场，万魔殿已经被联军打得一败涂地了。
“谢斯塔尔，联军要冲上来了。”
五人的一个黑发黑瞳人族少年看着宫殿下的场景不禁提醒道。
“我去他的，我不管，你没看见他醒了吗！他醒了！那还讨伐个屁啊，让他们滚！”
谢斯塔尔几乎是吼出来的。
还是没有变啊，尽管世界再怎么改变，他们也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些人啊。
想到这里，他仿佛是感到了满足一样，闭上眼睛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切实地感受生命的概念了吧？
随即，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后仅存的王座，他将右手掌心对准了他们。
四阶六重魔法——雷鸣，瞬间轰向了他们。
“小心！”
寒光闪过，冲向他们的雷龙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就化为了乌有。
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是还没有理解现状一样，谢斯塔尔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少年。
明明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却又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你干什么啊？”
谢斯塔尔用颤抖且疑惑的声音问道。
而他只是简单地说出了三个字：“杀了我。”
“你.....你在说什么啊？”
“所以说我能求你杀了我吗？”
他笑着再次述说着恳求挚友能终结自己生命的愿望。
“什.....什么啊，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你明明.....明明.....现在这样的你，我绝对无法接受！”
心理上受到了严重打击的谢斯塔尔甚至连说话开始语无伦次了。
“也就是说我没有资格去死，是这个意思吗？”黑发少年仿佛是在自问一样，然后他看向泪眼朦胧的谢斯塔尔，用充满了歉意的语气说：“抱歉，没有成为你想要的那个我。”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开始了新一轮的魔法“轰炸”。
每一击魔法的平均都是四阶六重左右，这种程度甚至被拖时间都做不到，更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只是表达：我是你们的敌人，这一句话，只是想让对方杀了自己。
可是他也许是小瞧了这份羁绊，同时也高看了“黑暗”的力量，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攻击而被“黑暗”所侵染，他们只是在那里展开了魔法防御屏障，静静地静静地等着自己停下。
看着这群曾经被称为同伴的人，确认了他们眼中那股无比真诚的信任后，他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这一次，他发自心底地笑了，泪水从眼眶中悄然划过了脸颊，低落在了地上，在他的心底溅起阵阵涟漪。
“路西法，还是让你来吧。”
尽管闭上眼睛的他说话的声音十分微小，但是还是被对面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在这一瞬间，谢斯塔尔用魔力强化着身体冲出了魔法防御屏障，直直地向他奔去。
他伸出了手，他想要用自己的手抓住眼前之人的手，好让自己可以用力把他拉回来。
可在即将触及之时，澎湃的气浪却将毫无防备的他卷了出去。
“没事吧？”
关键时刻还是黑发的人族少年接住了他。
“史旺吗？我没事，比起我更应该关心他啊！”
谢斯塔尔着急地说，同时将被同伴抓住的右手抽了出来。
“等等，你看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现在他只是路西法而已。”
名为史旺的少年以沉重的声音向谢斯塔尔告知了眼前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我们又要失去他了吗？”
谢斯塔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此时，他的双脚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站在这满是冰冷的宫殿之中了。
双膝跪倒在地，就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要不是主上的干预，你们早就死了，现在就让我来为主上清除掉你们吧。”
黑发少年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他才是这万魔殿的主人，黑暗的主人：Lucifer。
听见这句话的谢斯塔尔先是一愣，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莎夏，瓦尔加尼斯给我。”
被叫到名字的银发少女将刚才他掉落的圣剑重新递到了他的面前。
谢斯塔尔右手接过了莎夏递来的圣剑，然后将圣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一但决定站起来了，那就不要再像刚才那样了。
在心里面他这么对自己说道。
最终，他还是站了起来。
在刚才魔法“对轰”中产生了许多气流，导致现在战场狂风肆虐。
掩盖着眼睛的黑色长发被狂风吹到了后面，露出了坚定且悲伤的眼眸。
再见了，亚安.克姆休.阿斯刘特，你大概是我最要好的一个挚友。
这么想着，他用尽全身魔力向已经化身为Lucifer的亚安，冲了过去。
Lucifer见状，也向他冲了过去，同时右手还勾勒着一个六阶的魔法阵。
此时萦绕在谢斯塔尔耳边的是某个人那爽朗的笑声。
重现在脑海中的是某个人那自信凌然而充满温柔的笑容。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自己发誓要斩杀的Lucifer。
可原本意料之中的魔法攻击却没有打到他的身上，甚至连先前的伤口都已经开始愈合了。
谢斯塔尔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之间眼前之人正温柔地看着自己，他手中的的攻击魔法阵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而又温馨的治疗魔法阵。
这时他好像看见对方的嘴唇在微微张合，仿佛在说什么，他尽全力去倾听他那最好的话语。
谢斯塔尔多么希望那是他对自己的澄清或者是解释，那样的话他们就不必互相厮杀了，就一定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了。
“祝——你——和——莎——夏——幸——福——”
身为挚友的他完全听清楚了对方的话语。
这个男人就算是在最后一刻也在同伴着想，他自己明明承受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责任。
拼命地承受着别人无法承受的重担，在好像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勉强地笑着，就连现在也是。
谢斯塔尔想要将已经冲向对方的圣剑收回，可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圣剑已经插入了对方的身体。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陷入了静止。
看着倒在自己怀中地挚友，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血，终于谢斯塔尔哭了出来。
而刚刚赶来的联军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突然他的脸颊仿佛传来了温暖的感觉，连忙睁开双眼，那双血手正为自己拭去泪水。
“谢.....谢。”
在表达了最后的谢意后，他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神情尽是满足。
让光明落下帷幕吧——黑暗篇(二)
最后一缕的阳光消逝在了地平线，光明，已经消退。
自从圣堂隐退以来，原本被人们所崇尚的各大教堂都不可避免地衰败了。
也许是因为卡临夏内的居民自身生活条件比较好的原因吧，所以有些人还会追溯着记忆的脚步，来为这些荒废的教堂打理保养，可这都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过去了。
这里已经没有曾经那个可以听你倾诉的传教士，大陆上也没有圣堂这一组织，终究过去了。
但是一些在精神与生活上不堪重压的人还是会来到这里像以前那样倾诉，对着空气倾诉。
所以在人们结束完了一天的劳累后，在午夜的某个时刻，教堂内还会传来一些倾诉之中夹杂着痛苦与哭泣的声音。
可在卡临夏的教堂内，狂欢的盛宴，今晚才刚刚开始！
“信徒”们拥挤在那数百个为数不多的座位上，但是由于座位数量的有限，所以依旧不少人是站在过道旁的。
教堂现在的景象也许比起二十多年还要热闹吧？
其中的一些年长者在心里感叹道，但此刻他们都无疑例外地盯着演讲席。
仿佛是害怕打扰到这“神圣”的时刻一样，所有人除了必要的呼吸声外没有发出任何音响，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在了最小的程度。
而那个原本属于圣堂传教士的演讲台上却站着一个年轻的黑发少年。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个席位是属于他的，因为他也是一名“传教士”，他是传达主上爱之人，是主上最忠诚的仆人。
此刻的他正透过天花板上的玻璃，凝视着满是群星的黑夜。
就算是在太阳“陨落”的现在，黑夜的天空中的星星和月亮也会发出可恶的光芒呢。
忽然，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脸上，露出了玩昧而傲慢的笑容。
【王啊，就算是在黑夜的时候也会有月亮与星辉的存在呢，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来为您把这些该死的阻碍给清除，让您回归那个真实的自我吧！】
随即，他将目光放向了台下的“观众”。
而身为“表演者”的他，无论是哪一个举动都是全场的焦点！
在明确觉察到少年的目光后，“观众”们心跳猛然开始加速，呼吸声也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但害怕打扰到这一时刻的他们，还是将身体上的激动强行按压了下去，但他们内心的激动是无法被熄灭的。
观察着“观众”一举一动的“表演者”看到这一幕，一个与他身份完全不符合的笑容不禁挂在了他的嘴角上。
而“信徒”们原本已经达到了临界点的心情被他的这一举动再次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此时的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下一秒的自己受到主上青睐一样。
甚至一些忠诚的“信徒”脸上已经挂上了一丝丝红晕。
终于，少年在众人的凝视下讲出了第一句话：
“今晚将是暗影降临之夜！”
简短的十个字，完美地将教堂内的气氛点燃。
“信徒”们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但他们也没有特意克制，因为现在正是狂欢之际！
紧张，激动和那股迫不及待的心情混杂在了一起，一股热血直接将他们脑中残存的理智抹灭，这是外人所无法了解的荣耀和爱。
没错，这正是王的爱！
这当然也包括了台上的“传教者”，他也感受到了王的爱。
不，他不是王，他是神！是自己，乃至世界，万物有生之灵的神。
“我们的王啊，你曾经像我们说过:这个世界是个错误，所有的事物已经扭曲。
我们都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你！
因为我们都曾亲身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扭曲与黑暗！是你让我们重获了新生！
你问我们：你是否愿意相信这些这个荒谬的世界？
诸君，告诉我，你们是否愿意相信这个荒谬的世界！”
“这个荒谬的世界不值得我们去相信！”
一个狂热的声音几乎是立马回应了少年的问题。
在那个声音后，随后更多的回答如出一辙地都是否定：
“我们只相信王！”
“这个世界应该被毁灭！”
可这次迎接他们的却不是少年的微笑，而是他的责备。
“愚蠢！你们可知道，王可是选择去相信这个荒谬的世界！”
严厉的责备声就如同父母教导不懂事的孩童一样回荡在人满为患的教堂中。
这样的回答使得台下的“信徒”都或多或少地不解与疑惑。
但如果是王的话，无论让他们去做什么他们也愿意。
正当“信徒”们自以为是地做好觉悟时，台上的“传教士”再次为他们传达了神的箴言。
“王选择相信这个世界，但为了我们，为了世界的明天，他必须改变这个世界，没错！为了世界而改变世界本身！尽管那是那么的困难！但是他依旧没有退缩！”
说道这里，少年的情绪开始变得异常不稳定，仿佛在下一秒，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但这并非他的表演，这是他的忠诚。
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但唯有他对王的忠诚与爱没有任何一丝虚假，他也不允许自己在其中夹杂些许不洁，因此，他所传达的全是事实。
“明白了吧！我们都是一群愚昧之人，在我们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的时候，是王，王选择继续相信这个世界的，并为了我们，为了那崇高的目标而努力，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为他分担，他是多么伟大无私，又是多么令人悲伤啊！”
此时，泪水已经从他的泪腺中流了出来。
他用右手抹去了夺眶而出的泪水，但是泪水却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来。
而身处台下的观众们，也为王的伟大与无私而感动，敬佩与憧憬之情使得他们也和少年一样，留下了真挚的眼泪。
此时，如果条件需要的话，他们愿意立马为了王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而不仅仅是眼前这朦胧一片的泪水与这虚无的感激之情。
“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受到了台下的一片热忱，少年停止了感伤的哭泣，可声音却依然带着悲伤与怜悯的情绪。
“没错，如此伟大的王，他值得我们付出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如此完美的他被称之神也不为过！”
猛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致命的失误一样，于是狠狠地给自己的右脸扇一巴掌。
下手的力度没有丝毫的留情，红色巴掌印就算是仅凭月亮的余晖也能在后排看得清清楚楚。
“错！他就是神！
只有神才会这么完美，比起圣堂那些虚伪而从不露面的神，他才配得上神这个称号！没错，他是一名真神！
而就是这么一位伟大的真神，此刻，他陷入了沉睡，他需要我们，需要我们去唤醒他！去迎接他！
再次询问你们，你们愿意以自己的一切起誓，可以为了神的回归付出一切吗？”
“为了神的回归，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在此起誓！”
誓言同时几乎从每个人口中同时被呐喊而出。
立下了宣誓效忠的誓言，他们也将此宣言刻在了自己的灵魂
“很好，那么诸君，既然神拥有那么宏达的目标，宏大到我们无法想象，那么作为神最忠诚的信徒，就让我们为这宏大的目标做出我们所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既然神选择相信这个世界，并梦想创造一个新的，完美的世界，这个迂腐陈败的世界必然会成为神的阻碍，那么，就由我们事先将这个世界毁灭，然后将整个世界连同我们的忠心一同为神献上！
没错，为了创造世界而毁灭世界！
我们正是神的“使者”！
All hail of Lucifer！”
“All hail of Lucifer！”
看着已经狂热到了极限的“信徒”们，十分钟后，黑发少年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那么，让暗影的帷幕拉开吧，光明，你是时候该下场了。
遗弃的梦想与现在的职责——黑暗篇(三)
时隔了多久的现在，他，至今会在梦中回忆起那副光景：
光明褪去，只剩下被黑暗笼罩的大地。
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遮挡住那双圆滚滚的黑眼所散发的光芒，光泽如同日出黎明般的黑色头发将他的眼睛遮住了一部分，不仅有点妨碍视角还有一点痒呢。
可这时他并没有去理会，只是将抱着的油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如同小偷一样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人。
此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单纯而真实的笑容。
看着稳稳立在桌子上的油灯，这个似人族的小男孩满意地点了点头。
扶着身旁的桌子，依靠着微弱的光辉来到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上百页的故事书，在拿到书的一瞬间，他就像是逃跑一样地逃到了油灯面前。
站在他的心理层面上来考虑，毫无疑问，他是怕黑的。
可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是值得的！
这么想着，他坐在板凳上将书摊在了桌子上，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这么强？”魔王这么对英雄说道。
“很简单啊，魔王，因为我有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护整个世界，一想到这些，我的身体就会充满力量。”身为英雄的魔法使是这么回答的。
“那么，让一切结束吧，我将在这里打倒你，世界也将会恢复和平，做好觉悟吧！”说完，魔法使便于世界的魔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终于在魔法使的一击六阶八重最强化闪电的下，魔王倒下了。
伴随着魔王的惨叫，漫长的战斗也画上了句号，世界恢复了和平。】
整本书在这里就结束了，看着书上最后一页的插图，回想书中那激动人心的战斗，小男孩露出了率直的微笑。
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这点光明虽然十分微小，但是仍旧刺痛了他的双眼，使他从睡梦中回到了现实。
没错，成为一名魔法使，一名正义的魔法使，成为那可以守护和平的英雄，那是少年的——曾经的梦想。
“早上好，睡得好吗？”
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从房间的一角传来。
对于这个突兀地问候，少年也没有慌张，只是用一种冷静到不正常的语气回答。
“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而已，睡得好不好都无所谓。”
说完，他起身走到窗户前，将头探了出去。
虽然这里比不上富贵繁华的王都，但是卡临夏身为商业都市，到处都是车水马龙的熙攘，也是王都所见不到的风景呢，算是别有风趣吧。
“大清早就说这么丧气的话可不好哦。”
那个声音的语气中明显带有些许抱怨。
“所以说你大清早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发色如同幽暗黑夜般的人族少年转过身看着声音的主人问道。
“我说我没事干，来玩玩，你信吗？”
金发少女用不成熟的语气说道，对此少年感到了一阵语塞。
“一大早就跑进单身男性的房间里面，玛利亚你是有多欲求不满啊，加上你和史旺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你不去找他而是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少年一口道破了玛利亚的目的。
听到“订婚”和“史旺”这俩个词，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看起来有点害羞。
“现在的你又变得不会察言观色了呢，这就是所谓的直男癌吗？”
“你要那么理解我也没有意见，所以说你能快点说正事吗？”
面对少年的这番态度，这个名为玛利亚的少女也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很是无奈的表情，然后开始了正题。
“你现在还是无业游民吧？”
“如果吃饭，睡觉，泡澡不算职业的话，那么的确如此。”
少年不惨虚假地吐露出了自己的生活状况，语气和神色之中充斥着掩无可掩的阴沉。
“那么来我这里当老师如何？”
随即，玛利亚从角落走到了他的面前，拉了一张皮椅然后悠闲地坐在了上面。
“老师？我？玛利亚，你确定你没有搞错询问的对象吗？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少年的神色显得有些许惊讶。
“现在这个房间里面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吗？快点，你是选择“是”还是“是”呢？”
和所有精灵族一样，玛利亚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际臀秀发。
此时的她正惬意地躺在皮椅上玩弄着手中的教棍。
“不都一样吗？”
黑发少年不住地吐槽道。
“嗯？”
咯嘣——
一瞬间，教棍被扳断的响声随着那冰冷得可怕的眼神一同向少年袭来，使他不禁毛骨悚然。
虽然此时的他对大部分事物都已经麻木了，但是面对玛利亚的行为，身体还是不禁他同意地做出了反应，这种反应倒更是像条件发射一样。
“我可以选第三个选项:拒绝吗？”
少年并非没有自觉，所以他勉为其难地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不可以。”
带着微笑的玛利亚瞬间驳回了少年的意见。
“我的人身权呢？”
“剥夺。”
“自由权？”
“剥夺。”
“那么人身自由权呢？”
“同样还是剥夺。”
“也就是说我不同意还不行了，对吧？”
少年无奈地将双手举起，同时点头表示认输。
“那你的选择是？”
“除了同意外还有其他选择吗？如果有的话我就选那个。”
“好的，”精灵少女高兴地拍了下手，然后兴致勃勃地说:“那么接下来需不需要我去叫其他人来一起呢？”
可是这样的热情主动却被少年毫不犹豫地拒绝掉了。
“坚决不要，如果你找了他们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吧。”
被拒绝的玛利亚用左手食指指尖轻轻抵住下巴，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那还真是遗憾呢，不过竟然拒绝女孩子的主动邀请，而且还是我这种绝世美少女哦，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追我吗？我都怀疑你的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
少年并没有明显的种族歧视，加上似人族之间审美观相似的原因，所以无论是在人族整体的审美还是在他自己的审美中，玛利亚都绝对并没有一丝自卖自夸。
那柔美而精致的面容，垂落在腰间的金发，加上那双尖尖的的精灵族长耳，雪白而水嫩的肌肤外配合上那纤细的锁骨，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16岁的少女，可唯一不同于16少女的就数那发育得过于完好的胸部吧。
这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仅仅是让人与她对视都会让其陷入痴迷。
不过少年对她并没有抱有任何想法就是了，加上彼此之间的了解，所以他并没有客气地回答:“你已经有史旺了吧？加上按照你们以前对我的说法，我的脑袋都没有正常过，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的玛利亚也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说的也对呢，不过话说回来，最近Lucifer还在抵抗你吗？”
“谁知道呢，我可不会闲到去呼唤他，”说完少年从桌子上站了起来，“那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出去散散步了。”
少年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完后，便向门外走去。
“对了，忘了跟你说，上班时间是明天早上8点准时开始，最好是7点半的时候就起床哦。”
坐在皮椅上的玛利亚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不紧不忙地补充说道。
“哦，谢谢，那么拜拜了”
为了表示礼貌，少年最后还转身做了一个道别的姿势，然后又走向门外。
“嗯，再见。”
玛利亚用平静的语气向少年道了别。但在目睹着少年合上房门后，玛利亚默不作声地从“异空间收容”中取出了一个拥有七个槽位的魔力存储器贴在胸前。
感受着熟悉的魔力波动，眼泪不觉地从她的眼角掉下。
觉察到了脸颊那异样的湿润感，她仿佛是害怕被什么人看见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擦干了眼泪。
再次打开“异空间收容”，可在将魔力存储器重新放去之前，她的手不禁停留在了空中，她不舍地再看了一眼存储在其中的魔力。
在脑海中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头如月光般皎洁的银色长发，她的泪水再次情不自禁地低落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个名字也没有经由她同意地被自己念了出来:“艾希雅.....”
偶遇亦或是重逢？——黑暗篇(四)
阳光，透过黑夜阴暗的云层重新在大地之上播撒下了光明——清晨，在赶走昨日的夜暮后悄然迎来了新的一天。
和往常一样，卡临夏的街道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因为今天是圣辉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所以各个门市和小贩都早早地开始了营业，街道上也比平时显得更加拥挤热闹。
“怎么还不来呢？”
看着手中的怀表，亲身感受着时间的每一分和每一秒，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玛利亚阿姨也是的，为什么要我去接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啊。”
无所事事的金发少年只得在原地反复打转，无处宣泄的他无奈之下只好对着空气发发牢骚以此来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不好意思，久等了。”
一个音调温柔但语气之中却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瞬间卡修被惊呆在了原地。
“卡修阁下，是吧？”
那个声音是这么问道的。
自己的人终于到了，卡修下意识地打算转过身去。
可在身体付诸行动前，自己的理智理智又被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瞬间阻止了自己。
【对方可是个女生啊！女生！我竟然在背地里说女生的坏话，如果刚才的话被听见了那不是显得我很没有礼貌！】
可是没有时间让他思考更好解决办法了。
“请问你是卡修吗？”
少女第二次问道，但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丝毫不耐烦和生气。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个时候继续像这样僵持下去的话会显得更没有礼貌。
【总之先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友好吧，剩下的后面事情就随机应变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转了过去。
白色的修身女式校服完美地勾勒出她那几近完美的身材，裙子的高度正好达到了她的膝盖，简洁而富有美感的红色条纹设计，外加上那头如夏夜银月的及腰长发。
淡雅而冷淡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些冰山美人一样。
但是精致漂亮的脸蛋和一般的身高却显得异常可爱，这又让人感觉了一些异常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某个特殊部位的发育不全吧，但是如果单论美丽的程度的话，她毫无疑问是和玛利亚一个级别的。
记得史旺哥哥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最方便的情况就是让对方屈服在自己的美貌下。
在还没有转过头的时候，卡修甚至还想尝试这种不切实际的办法。
可事实却完全相反，如果仅从外貌上来看，是对方差点把自己迷住了。
想到这里，卡修不由得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并为自己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好笑。
其实卡修的长相也算是十分英俊帅气的：金色的刘海长到了眉毛的高度却又给人一股阳光的感觉，纤细的身材感觉却又十分结实，一米七二的身高加上他那仅有十四岁的年龄。
如果仅凭外表的话，毫无疑问他是很受女孩子门欢迎的。
只不过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他的身边要么是那几个帅气(美丽)的前辈，要么就是和自己住在一起的那些小不点们，所以他没有任何和同龄异性交流过的经验。
因此，他在对自己的外貌长相没有丝毫自觉，只是通过这些天与其他人的对比中，得出了自己应该不算丑的结论。
“啊，没错是我，你就是玛利亚阿姨说的那个人吧？”
卡修抱着先打招呼的心态，想要进一步转移并展开话题来回避刚才的丑态。
“是的。”
少女如同卡修预想的一样回应了他的问题。
【欧耶，和预料的一模一样！接下来等她开口自我介绍后，就是转移话题了。】
正当卡修为自己的“机智”而骄傲时，却迟迟不见少女说出接下来的内容。
俩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
终于，在沉默得几乎要窒息的氛围里，卡修无奈地把话题接了下去。
“我叫卡修，卡修.阿斯刘特，还请多多指教。”
卡修尽全力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说。
“我知道。”
少女淡淡的回答再一次将话题引向终结。
【话题终结者啊！】卡修不住地在心中呐喊。
“那个——你的名字呢？你看，互相告知姓名的话会更有利于交流吧？”
带着抽搐着的微笑，卡修再次主动开口。
“有那个必要吗？”
少女露出了很疑惑的表情，不解地看着卡修。
在费力地说出“有必要。”三个字后，卡修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劳。
“叶凝雪，这是我的名字。”
按照原本的打算卡修是打算继续把话题接下去的，可是在确定好少女“话题终结者”这个属性后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话题调整着直接进入了正题。
“听玛利亚阿姨说你也是一年级S班的新生，是吗？而且还会和我.....同居？”
“是的。”
和之前一样，少女用不冷不淡的语气回答着，丝毫不介意卡修口中的同居。
【冰山大小姐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按照她的长相来说未免也太可爱了吧，还是说因为太讨厌我而不想理我呢？】
想着以后还要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现在就把关系搞僵也不好，所以卡修再次鼓起勇气主动向对方搭话。
“玛利亚阿姨让我来接你，你是刚来卡临夏吗？”
“是的，但是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因为这是命令。”
“.....好吧，那些事情怎么样都随便了，那赶快走吧，马上就要开学典礼了。”
就这样，卡修以“开学典礼”这个看似正当的原因为由，准备快点摆脱眼前这个少女。
可看似正当的理由却被少女一语道破了。
“驳回，自圣辉学院的校长更替为玛利亚大人后，就已经取消了开学典礼这一说，况且按照我们目前的速度来说，抵达教室之后还会有三分钟休息时间，在那之后才会正式上课。”
“......我认为还是快点的好，万一遇到突发状况呢？”
“同意。”
少女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于是也跟上了卡修。
穿过熙攘是街道，他们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这是一条近道，可以避免绕很多弯路。
“你在做什么？”
少女疑惑地看着卡修问。
“这是一条近路，可以省去很多弯路的。”
“在未知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可能会引发你口中的突发情况。”
【啊，这个人怎么这么死板啊，种族沟壑吗？不应该啊，看起来她也是人族，不对，光是外貌的话吸血鬼也有可能，不对，我想这些东西做什么啊！】
“哪有那么巧，快点走吧。”
卡修没有顾少女的意见，直接跑了过去。
少女见状也跟上了卡修。
从阳光明媚的街道走到这样的阴冷小道，加上刚才发生的种种，使得卡修无奈地抱怨自己怎么就接到了这样一个委托呢。
走过黑暗的小巷，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使得他的眼睛一时间还有一点不适应，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太阳。
不知道为什么，卡修很是喜欢阳光明媚的晴天，虽然不讨厌阴天，但是总感觉阴天的时候不怎么舒服。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还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呢！”
正当卡修这样感叹着天气的舒适时，一个诧异的声音却使他不禁转过了头。
“让开啊！”
然而还没等卡修的身体做出相应反应，那个人就已经撞了上来。
“出现了，突发状况。”
姗姗来迟的叶凝雪站在一旁看着坐在地上揉着脑袋的俩人说。
“疼疼疼——”
“完了，要迟到了！”
撞到卡修的那个人连忙起身，看样子是准备用魔力强化着身体开始跑路。
“喂，我说你这个家伙，撞了人怎么连句道歉都没有啊！”
卡修拉住了他的衣角说道。
从他的衣着来看不是圣辉学院的学生，应该是在在某个机构的成员之类的人吧？结合现有的所有情报，卡修这么推断到。
“这位同学，我们俩个不是故意的，加上这个时间点你我都快迟到了，为什么还要纠缠这些呢？”
可当坐在地上的卡修和背对着他的少年四目相对，看清对方的面容后，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虽然少年即时将其压制了下去，但是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那样吃惊的神色。
可卡修并没有隐瞒他的惊讶。
“你是——”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说完，少年转过了身，作势继续赶路。
“等等！”卡修连忙抓住了刚才松开的衣角，“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加上你又是怎样断定我认错人了！”
少年看着卡修这幅不肯罢休的态度，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用其他人无法听见的声音低吟了一句:“小丑，面具。”
“喂我在跟你问你呢，出于礼貌，你至少应该说句话吧？”
“因为我压根就没见过你呀，按照你刚才的话来看，只要不是傻瓜都能想到你要说什么吧？我还要赶时间，所以才会贸然打断你，如果你依旧心存芥蒂的话我对此表示抱歉，所以你现在能放开我的衣服了吗？我快要迟到了，你们俩个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和我一样吧吧？为什么不各让出一步呢？”
看着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影一模一样，但是无论是神色，语气还是性格都与他截然不同。
而且细想起来，他说的话并无道理，也许是真的认错人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卡修弯腰30°，礼貌地道了歉，“不好意思，是我莽撞了，我对此深表歉意。”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黑发少年以规定范围内的魔力量强化着身体，然后离开了二人的视线范围。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仿佛和记忆中的那个背影重合了起来，好像变得有些感伤了呢。
“提醒一下，现在已经7点56了，如果我们速度够快的话还能避免迟到。”
叶凝雪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卡修说。
【也是呢，身为首席，不可能在第一堂课就迟到吧？】
“嗯，我们用魔力直接跑过去吧。”
“赞同。”
第一节课——黑暗篇(五)
那是时隔了多少时光的幸福呢？
在他刚记事的年龄时，拥抱他的不是父母的微笑，不是同伴的欢笑，而是“主人”的鞭挞与命令。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他，没有归所，没有任何目标，他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好像是多余的。
好想消失——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
消失算了——反正没有一人会在意。
他对同龄人手中的童话故事不屑一顾，因为亲身感受了这个世界后，他已经不相信童话了。
但是，就好像童话故事里面的情节一样，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家，这样简单的一个字对于卡修来说却是无比重要的存在。
在他眼里，能被称为“家”的只有那一个地方。
那里是见证了他成长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名字就叫“家”，一个名为“家”的孤儿院。
身为那里为数不多的年长者，在那里自然是整天被小不们整体转，他也一直以自己身为年长者的优势帮助并监督着那些小不点的成长。
在那里他收获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开始了停滞的人生。
第一次收获了常人的幸福。
第一次找到了生存的意义。
第一次寻到了人生的梦想。
.....
而且身为身为前辈的几个人也会经常来探望他们，教导他们魔法，听说他们是被成为“圆桌”的七个人，而自己的师父就是其中的首席。
关于那个男人的事，他知之甚少，但他明确地知道:他是自己所憧憬的对象，是自己所希望成为的人。
他拯救了自己，赋予了自己卡修这个名字，教导了卡修如何操纵体内的魔力，告诉了卡修这个世界的美好。
那股温柔，那股力量，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光景，是自己所一直渴望的。
所以他那没有完成的梦想，没有做到的事，就全由自己全盘接过吧——就如同那天晚上约定的一样。
“卡修，你这个样子很久了，是在想什么事吗？”
坐在他身旁的银发少女头也不回地问道，被叫到名字的卡修也回过神来。
8点17分，离上课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老师还没有来，讲台下的学生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说笑了。
本来作为新生首席的他应该起到带头作用保持安静的，但是老师这么久都没有来，稍微谈论一下也没什么事吧？
抱着这样心态的卡修将思绪从漫长的回忆中收起。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
卡修叹了一口气，随后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叶凝雪。
“是吗？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开心的说。”
说着，叶凝雪打开了事先分发在每个座位上的书籍，认真地翻阅了起来。
“如果硬是要说的话，的确是一些值得开心的小事吧。”
“哦。”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找人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卡修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解释着说道:“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是失礼了，我对此表示抱歉。”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询问你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以及原因，没有其他意思，如果是我表述不明的话我表示衷心的歉意。”
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得出奇的少女，卡修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她，不然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早就理解成那种意思了。
不过自己竟然说出了那种不动脑子的话，自己也不是那种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的人啊，果然还是今天遇到的事情有点多了吧？
“既然我们俩个都有失误，那就此扯平行吧？”卡修思考着用出了最适合与眼前这个少女交流形式，少女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于是卡修接着说道:“你之前都很沉默，感觉给人很疏远的感觉，所以像这样被你主动搭话，总感觉有点惊讶吧。”
“我并没有想要别人和我保持太远的距离。”
叶凝雪满脸认真地说，看上去没有掺杂一丝谎言。
【原来不是那种冰山大小姐嘛，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也不会搭理我吧。】
想到这里，卡修逐渐放下了心里的那种距离感和端庄感，说话也变得更加随和大胆了。
“那你之前是为什么？”
卡修接着追问道，就像一个活生生的白痴一样。
正当卡修意识到不应该擅自询问他人的私事，并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警醒的耳光时，少女却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啊？那你刚才是为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想要怎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哈？”
被少女答复震惊到的卡修感觉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么出奇:首先遇到一个和师父一样长相的人，然后就是自己的脑子一整天就像短路了一样，尽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就是旁边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女了。
咔滋——
教室的玄关门被推开，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师之类的人来了。
虽然对老师在新学期的第一节就迟到这个行为很不满意，但是作为首席的他在表面上的工作还是需要好好完成的。
闭上眼睛将脑袋放空，深呼吸，调整吸气节奏，平衡心态，最后睁开眼睛，用饱满的精神给老师留下好印象。
卡修，是这么想的，但是等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下巴都快抵到地板上了。
“好了好了，现在应该说的是.....”站在讲台上的黑发少年挠了挠头，“额嗯.....想不起来，干脆直接开始上课算了。”
“哈？”
这次的惊呼出自于全体学生的口中，怀疑的眼神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一同凝聚在这个少年的脸上。
少年看起来只是比他们大一俩届的学长前辈，虽然随着魔力的提升容貌和身体的老化速度会变得十分缓慢，甚至连50岁的老太太都可以拥有19岁少女的容貌，但是让学生们惊讶的无非是这个少年的态度。
轻浮，是对这个少年的第一印象，容貌和实际年龄的差距反而说明了老师水平的高超，这也是学生们对于这个老师所抱有的最后希望，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将学生们的期望熄灭。
“不对.....这个时候应该先做自我介绍吧？”少年仿佛是在问自己一样，可在看到学生们那期待的眼神后又缓缓地开口:“大家好，首先第一节课应该是要做自我介绍吧？说一下，你们可以叫我空，没错只有空这一个字，然后年龄嘛......19岁，单身处男，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还请多多指教。”
说完，少年挥手示意台下的学生们坐下，可学生们却如同石化了一样一直盯着他看。
“那个——同学们，可以坐下了。”
少年再次提醒才使得众人回过神来。
“搞什么啊！你真的是我们的老师吗？这里真的是圣辉学院？”
“是啊，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里是圣辉学院，”空毫不脸红地回答，然后露出了微带调侃的笑容说:“这位同学连路都分不清楚吗？”
随即，少年露出了很疑惑的表情看着提问的学生，就好像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你！就你——”
愤怒和羞耻使得他几乎要丧失理智了，可空并没有理会他的不满。
“好好好，我知道了，无非就是说我没有资格做你们的老师对吧，这件事我也很无奈啊，我也是被人所逼的，所以都将就一下吧，好了，现在你可以坐下了吧，其他人都坐着就你一个人站着，你不累吗？”
名为空的少年用右手撑着脑袋同时再次挥动着左手示意那个学生坐下。
“你！”
没等那个学生再次开口，他就从讲台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让我们准备上课吧。”
那个学生无奈之下满肚子怒气地坐了下来，因为碍于自尊心，所以他不满地把视线望向了窗户外，打算把整节课都给混过去。
【明显的赌气行为嘛，果然还是一群小孩子，算了，玛利亚也没说必须要教出什么成绩，我也懒得搞这些东西，说到底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不过也好像没做什么约定吧？算了，就当这是我在自找麻烦吧。】
少年这么想着，随手拿起了讲台上的一份粉笔，随即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六秒之后他转过了身，将粉笔随意一丢，然后趴在讲台上说:“这节课你们随意，只要不把我吵醒就行，早上起得太早，没睡醒，补个觉。”
说着少年将头埋了下去，只剩下学生们目瞪口呆地望着黑板上那俩个大得出奇的“自习”二字。
卡修惊讶的表情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其实关于眼前这个人，卡修早在上学的路上就已经假设了三种可能。
一:这压根就是一场梦。
二:他只是和师父长得一样，而且碰巧声音一样，不过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三:他就是自己的师父。
他更宁愿相信第一种可能性，但是会有比现实更真实的梦吗？
随即，他便否定了第三张可能性，因为师父传闻已经死了，他不相信这种可能性，或者说他不敢相信师父就是眼前这个人。
唯一剩下的可能也只有第二种了，运用排除的方法，他选择了自己最不相信的选项。
但是，虽然长相和声音一样，或者说正是因为长相和声音的一样。
所以他才无法认可眼前之人，自己憧憬的那个人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的，那个率直勇敢，天赋异禀的少年绝不会像这个人一样颓废，就算他不是他，就凭着这个相貌，卡修也不能允许他这样，如果要怪，就怪他生了这幅容貌吧。
“卡修？”
坐在一边的叶凝雪觉察到了卡修的异样。
“开什么玩笑！”
金发的新生首席站起来大声喊道。
巨大的声音将讲台上那个身为老师的少年惊醒了起来。
“那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少年抬起头，打着哈欠问道，看起来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自觉。
“我要求进行决斗。”
“哈？你说什么？”
此时的空甚至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了，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决斗！我要求进行决斗，魔法使之间的决.....”
“我拒绝。”
少年想都没想直接把头一转，没等卡修把话说话就当场就否决掉了。
“那就请你更改你作为老师的态度！”
卡修也怒了，俩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呼吸内互相凝视着。
最后率先打破沉寂的还是少年。
“我说，我应该只是一个月的代课老师，忍耐一下，我们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一个月不好吗？”
空无奈地请求着所谓的妥协，可却被地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也拒绝，这不是一个问题，这关乎着魔法使的荣誉！”
卡修义正言辞地大喊道。
“魔法使？还荣誉。”
看着卡修这一脸义正言辞的样子，空不禁以嘲笑的语气回应着卡修的这份义正言辞。
“你这是......什么意思。”
卡修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解与疑惑。
身为讲师的空应该也是一名魔法使，但他无法理解身为魔法使的人为什么不在乎这份与生俱来的荣耀，甚至还去诋毁它。
“医生可以解救人们于病痛之中，农民为人们生产着粮食，养尊处优的魔法使呢？除了压榨普通人外还能做什么。”
看着卡修的样子，空的嘲讽更加变本加厉。
“哦，我忘记了，魔法的确很有用的，请原谅我的过失，”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露出了恐怖冰冷的笑容，“用在杀人方面的确很有用的。”
在座的学生都是养尊处优到现在，甚至有一部分人连血的红色都未曾见过，仅仅是听传言中说过那种颜色的而已。
冰冷的话语配合着渗人的笑容，使得学生们吓得头皮发麻，一时间都愣住了。
但空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说着:“比方说啊，你让一个没有魔力的冒险者和一个拥有魔力的人或者魔法使相比，很明显是拥有魔力的这一方更加厉害嘛。”
嘣！
伴随着愤怒的摔门声，教室内十人也变成了九人，不过空也没有去追，也没有过问，毕竟S班的学生完全可以不用按照这固定的课表上课，如果想的话甚至可以一年到晚都不用来学校。
他依旧是趴在桌子上，只不过再也睡不着了。
事与“原”违
“我听说了哦，第一天都发那么大的火吗？”
玛利亚依旧坐在皮质的校长办公椅上，在悠闲地喝了一口红茶后将视线对向了眼前的少年。
“所以后悔让我来当老师了吗？说到底压根就不是这块料。”
被称为空的少年满脸随意地回答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悔意。
“那个倒是没有，毕竟如果我真的用心教那群孩子的话就算你让他们上10节自习也没有事。”
玛利亚也满脸不在意地说，让人实在无法与她的职位联系起来。
“我怎么从你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看见那个小子了吗？”
“啊，托你的福我见到他们俩了。”
“没有什么感想吗？”
“我能有什么感想啊，要说感想的话就只有艾——，不对，现在应该称为叶凝雪吧？”
“看来你的意见还蛮大的嘛。”
“那可不好说。”
空无奈地耸了耸肩，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场面陷入短暂的沉默。
玛利亚端起红茶静静地品起来，而空则是抬头看着天花板，俩人心中各有所想。
“以我的观点来看，你最好还是去道个歉的好哦。”
率先打破这份沉默的还是玛利亚。
“为什么什么说呢？”
“你这是明知故问好吧，那个孩子现在还是在憧憬着你哦，不然你以为新生首席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他完全是在按着你以前的脚步走啊。”
“关我什么事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心虚地移向了别处。
“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可能会让小不点们很失望哦。”
玛利亚继续故作悠闲地说道。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喜欢把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话挂在嘴边的人。”
空转过头来说道，看起来很伤脑筋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那么就用你的老方法啊，用实际行动去向他们表达歉意，这样对他来说反而会更好哦。”
“唉——”空起身挠着脑袋长叹了一口气，内心在下好某种决心后，向门外走去，“我自己看着办，这件事就不用你担心了。”
看着少年远去地背景，玛利亚露出了温柔的神色：“真是的，明明是“圆桌七人”之首却还让我们替他操心。”
......
由于圣辉学院中午的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所以学院本身设有食堂。
【反正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去，加上时间已经不早了，干脆就去食堂凑合一下吧，顺便看看这么多年了食堂有没有改进。】
这么想着，空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向了食堂。
“你这是在为今天早上的事情而生气吗？”
音调和语气依旧这么不协调的叶凝雪看着身旁的卡修问。
“有点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跟着我啊？”
卡修将目光从窗外的蓝天移向了眼前的少女。
“否定，我并没有有意跟着你，我只是在食堂准备进食时碰巧你，周围都是陌生人而且座位都坐满了，择优处理所以才会选择坐在这里。”
虽然长相超级可爱，但她的回答依旧是那么死板。
“随便吧。”
心情不佳的卡修也没有多说什么，为了不失礼貌，只是马马虎虎地回答了叶凝雪的话语。
“哟，俩位，近来可好。”
空端着盛满肉类料理的餐盘走了过来。
“中午好，老师。”
叶凝雪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而卡修只是满脸不屑地将目光移了过去。
【这小子看起来还在气头上呢，是不是我之前说的话太过分了？】
“你不吃吗？要冷了哦。”
空指了指面前的餐盘，提醒着坐在对面的卡修。
“没关系，我气饱了。”
看着卡修这样一副态度，空也来脾气:
【自己明明是好心想来和好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哦，那你吃饱了吗？”
“不关老师的事。”
“那你撑着了吗？”
“这好像也不关老师的事吧？”
“那你吃饱了撑着了吗？”
听见空的冷嘲热讽，卡修也没有生气，反而平静地反击：“老师与其管我的事，还不如多去睡一会觉，毕竟下午的课打瞌睡被学生举报了的话很容易被开除哦。”
“你小子——”
“哦，我忘记了，老师你是由玛利亚校长亲自推荐来的吧，那么开除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是这个月的工资应该拿不到了吧？”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起这一套了，加上他事从哪里套的这些情报的？】
“逻辑严谨，肯定。”
旁边的叶凝雪看着逻辑缜密而有条不紊的卡修不禁点头，表示了对卡修推理的肯定。
“当然，我可比某些不正经的老师好得多，我想我如果——”
没等卡修把话说出来，他的嘴巴便已经被空塞来的烤肉堵住了。
“好好好，我知道，如果你点了我的菜你也会吃得很香吧？你其实也想吃，对吧？”
“烫！房慨(放开)！”
被堵住嘴巴的卡修口齿不清地发出了反抗的声音，但是还是将嘴巴里面的烤肉吞了下去。
“你看吧，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好吃吧？想吃就直说啊，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在确定把烤肉全都塞进卡修的嘴里后，空又直接用力地从卡修嘴中把勺子抽出了，随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我说你啊！不要随便往别人嘴里塞东西啊，这很烫的耶！”
看着满脸火气的卡修，空露出了和他教师身份完全不合的轻浮。
“你看吧，还是吃掉了，记住，这就叫做所谓的傲娇。”
空向坐在对面的叶凝雪小声嘀咕着，可还是清楚地传入了卡修的耳朵。
“喂，不要说那些奇怪的事情啦！”
卡修着急地制止空的行为，可引来的却是更深的误会。
“哟哟哟，看见没有，他开始关心你了，搞不好他在暗恋你哦，你们认识多久了，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空进一步地调侃着，丝毫不理会身旁的卡修。
“我和卡修今天早晨第一次见面，关系发展到哪一步我也不知道。”
【今天早晨才认识的吗？那还好说，不过卡修这个小子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算了，情报收集得差不多了，找个时机见好就收吧。】
“你也是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些话的！很容易被误会的。”
卡修红着脸略带气愤地对叶凝雪说。
“误会？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面对卡修的气愤，叶凝雪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正当卡修再次准备开口时，却被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阻止了。
“好了，俩位打住，不快点吃饭的话待会可就是要饿着肚子上课了哟，我可不想看你们俩在这里打情骂俏。”
说完，空把头埋入了他那比常人多出一半的午餐中。
“也不知道是谁挑起的话题。”
卡修不甘心地小声嘟囔着，可还是被空听见了。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的话就是间接说明你真的很在意对座的这位小姑娘咯，毕竟有着做贼心虚这一说。”
“谁——谁说的，谁在意那些事情啊，我可是首席！首席耶，会理这些无聊的吗？”
随即，卡修也红着脸开始扫荡为数不多的午餐。
过了午休的时间，学生们又回到了各自的教室中。
虽然S班没有其他班级那样硬性规定学生到了规定时间必须待在教室上课之类的，但是除了第一届的S班成员外好像没有人那么尝试过，其余的无一例外都是在教室里好好上课。
“额——又迟到了——”
卡修看着空无一人的讲台，心塞地说。
这时，教室的玄关门再一次被推开。
“哟，大家好，抱歉又迟到了。”轻挑的声音伴随着黑发少年的出现一同传入了所有学生的耳朵里，在环顾一周确定人都到齐后，空开心地说：“很好，看来人都到齐了，我还以为教室里面会没有一个人呢。”
“那么，接下来这节课的内容是——”
“还是自习。”
......
场面在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哦，对了，不同于上一节课的是，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拿上来问我哦，任何问题哦，好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你们自己，想要有所长进的话最好要好好利用起来哦。”
空再次在黑板上写下了自习二字，随即坐在讲台上平静地监督着学生的学习。
“那个——”一个亚人族鹿人种的少女怯生生地站了起来，“这个地方艾明符文的吟唱部分我有一些不明白——”
“拿过来让我看看。”
空挥手示意让少女走过来。
“好——好的。”
【我的有那么恐怖吗？不过是第一节课情绪有点失控而已，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看着紧张过度的少女，空心里不禁感叹道。
“哪里不明白，指出来。”
空接过少女的书，瘫在讲桌上，露出了老师该有的温柔神色。
“那个，就是这里，我在魔法的吟唱方面总是吃亏，所以——”
“《论魔法中低级理论》里面的基础性知识概念，在第十一章第三小节，也就是第365页的右上角，自己课下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如果还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拿来我给你进一步地解析。”
“嗯——谢谢老师。”
说完，鹿人种少女便像逃跑一样逃回了座位。
“如果各位同学有任何疑惑的话可以直接把书拿上来问我，不用在乎那所谓的校规，你们是S班的吧，那种东西都随便的啦，所以不要那么在乎形式，不懂的直接大声说出来，好了，下一个。”
正常来说，一个老师最多能做到的只是将大致的章节告诉学生，像这样能精准到页数的人真的很少见，这也就是他们吃惊的原因了。结合空之前给他们留下的印象，似乎很难将俩者想象成一个人。
【搞什么吗？如果要做不是能行吗，真是的，为什么要装出那副样子啊。】
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个人很是熟悉，熟悉而陌生，阴沉与乐观，矛盾与冲突。
明明是一名魔法使，却又丝毫瞧不起魔法使的荣耀，甚至还对其展露了鄙夷的姿态。
就算是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总是感觉有着一种阴沉的情绪，就好像是戴着一层面具一样，充满着神秘色彩。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卡修的内心突然浮现出了一股事与原违厌恶。
本来看见空愿意好好讲课而且水平和方法甚至比有些老师更好之时，他是很开心的。
至少有一个可以教导自己的人，相比一股脑地专研的话，让有着经验的前辈指导自己总是比前者更好的，更何况还是精准地一对一辅导呢？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可等他觉察到心中的那股厌恶之情时，他才感觉到奇怪：明明应该开心的时候，为什么他的内心会做出这种反应呢？
【算了，一定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一时间还没有缓过来所导致的吧，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应该就没事了吧？】
卡修再一次以今天的种种事故为由，漠视甚至是无视了心中最真实的感情。
可终于，遏制不住蓬勃的恶心感，卡修捂着嘴站起来。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我可以去趟厕所吗？”
而空这时也在忙着跟另外一个学生解答问题，所以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幻装还有故障的时候更何况人呢？
“看起来不怎么严重，吃坏肚子了吗？”
“不知道。”
卡修一边捂着嘴，一边拼命地按捺住那越来越强烈的恶心感。
“去吧，对了，需要让人陪你去吗？”
“不需要。”
说完，卡修迫不及待地走出了教室。
“呕——”
凭空而来的恶心感让卡修的胃如同翻江倒海，甚至将胃中那为数不多的午餐都尽数吐出后都未曾减弱分毫。
到后来根本无力动弹后，干脆就放任这种不适的感觉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做出相应的生理反应了。
“我这是怎么了？”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缘，看着镜中的自己，卡修仿佛是在自问地说道：“吃错东西了吗？”
头戴假面之人——黑暗篇(七)
明媚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挥洒在了大地之上。
站得高看得远，所以人们才会喜欢站在天台上看日出吧。
“我听说了哦，最近你好像挺受欢迎的，隔壁班的学生都抢着在课余时间来听你的课。”
倚靠在天台栏杆上的玛利亚笑意盈盈地对一旁的空说。
“还好啦，话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空趴在栏杆上，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用一种慵懒的语气说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是很喜欢阳光，相比阳光明媚的晴天他更喜欢昏暗的阴天，虽然不怎么讨厌晴天，但是总感觉晴天的时候不怎么舒服。
“我又没说一定要取得什么成果，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努力功劳呢。”
“总之你说的那个叫努力的东西也少不了就是了。”
“比起你之前那副看起来像是死了一个月的样子，你现在的模样会更吸引女孩子哦。”
玛利亚笑着调侃着空，就像以前那样，不过迎来的只有空那不冷不淡的答复。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只不过受女孩子欢迎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你也不想被别人当展览品一样围在一堆，看来看去的吧？”
“关于这点的话我不得不同意呢，接下来的五天里这些可爱的学生就交给你看管了哦。”
“五天？你要外出吗？”
闻言，空将视野转向了玛利亚。
“对啊，要去一趟阿莱克塔格勒了呢。”
“你去那里做什么？我记得自从圣堂隐退之后那里就只是被当做魔法都市了吧？”
“没错啊，不过我可不是出去学习，不是我自夸，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天翼族的“七翼”外，没有人比得过我们“圆桌七人”哦，如果给我们三年我甚至完全有把握超过他们。”
说完玛利亚精致的脸蛋上闪现出了自豪的笑容，可空并没有去欣赏。
这种行为在常人眼里也许会显得有点不解风情吧？
“跑题了，所以说你到底起做什么啊？”
“你总是这么没有耐心，擅自打断女孩子说话可是很没有礼貌的哦。”
玛利亚生气地鼓起脸，指着空的胸口说。
“好好好，知道了，不过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啊，有必要在乎这些东西吗？”
空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应着玛利亚。
“喂，我说你有在反省吗！”
“是是是，我在此进行深刻而沉重的反思玛利亚小姐，这样总可以了吧？”
空趴在栏杆上无奈地举起双手，表示着投降，可丝毫看不见有反省的样子。
“好吧，那么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听好了哦。议会还记得吧？就是我们以前参加的那个。
圣堂隐退后为了保证世界的秩序，所以各个种族重组了议会，除了原本的勇者外各族也将派出代表共同协商大大小小的事宜。
不过话说回来，你作为剑鬼外兼莱斯特的主人完全可以作为勇者或一个种族的代表出席会议哦。”
听到这里，空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玛利亚，脸上尽是厌恶的神色，一改原本慵懒的语气。
他恶狠狠地声明道:“那还是算了，看着一群肆意玩弄权势的蛆虫混杂在一起为了一小块利益而叽叽喳喳还要摆出一副端庄的态度，我能忍住不把议会炸了就算好的了，叫我去和他们一起商讨？不可能的。”
“还在记仇吗？”
“记仇？也许吧，不要忘记当初我——”
话未说完，银发少女的声音便通过台阶楼道清楚地传到了他们的耳朵之中。
“老师，上课的时间到了，昨天你让我提醒你看的，如果看见你没来，就让我来找你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脑袋中。
“抱歉，刚才没控制住情绪，我还有课要去上，我就先走了。”
“我不知道你和特罗斯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和艾希雅之间那所谓的约定，但是你这个样子如果让艾希雅看见的话她一定不会好受的。”
“谢谢关心，不过这不需要你的关心，这就是她所希望的，这就是我和她的约定。”
说完，空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叶凝雪的方向。
“早安，空老师，早安，玛利亚大人，我是不是打扰到俩位的对话了？”
刚走到天台的叶凝雪感受着眼前这凝重的气氛，不禁疑惑地问。
“没有没有，我正准备去教室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让你担心了，一不小心就违约了还真是抱歉呢。”
空露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爽朗笑容，语气欢快地说。
“没有那回事，所以请老师不要在意，因为老师出现这种情况是在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范围之内的，所以我才会来找老师。”
“哎呀哎呀，好过分啊，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己的学生这样评价，我身为教师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算了还是快点走吧，待会去晚了又要被卡修鄙视了。”
随即空便悠哉悠哉地走向了通往楼下的台阶。
“那么玛利亚大人，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叶凝雪礼貌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小跑跟上了前面的空。
这节课由于是把在其他班级下课的时间段上的没所以有很多其他班级的学生旁边。
空看着下面坐满了的座位，满意地开启了这次的课程。
“首先，今天我要讲的是魔法的运用和实用，也就是说这节课会在室内使用魔法，至于问我为什么不去专门的训练场的话，那我只能说是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这节课我本来就已经迟到了，如果再一起去训练场的话恐怕会浪费大家更多的时间，加上教室内的墙壁都是经由魔法强化后的幻装，所以不用担心。”
“你废话了这么多已经浪费了我们很多时间了，赶紧开始吧。”
卡修右手撑着头有气无力地说，如果是其他老师看见估计早就大发雷霆，可这节课的老师是空，他才不会管这么多呢。
“好吧，接下来我需要请拥有火属性魔力的同学站起来。”
教室内的42中有8个人应声站了起来，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请熟悉一阶四重魔法火球术的同学上来配合老师一下。”
“老师，我能提一个问题吗？”
一个A班的旁听生举起右手说。
“请便。”
“区区一阶四重魔法不是最基本的魔法吗，既然讲的是魔法的运用与实用，那不应该是讲三阶或者是四阶的魔法吗？至少以后我们在座的各位是很少会用到那种只有小国里面那些不入流的魔法师才会使用的魔法的。”
空听到后没有生气，只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区区一阶四重魔法啊——”
“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这种东西用事实来给你们展现应该会更有用吧，就刚才那个提问的同学，请你上来配合老师一下。”
“哦。”
刚才提问的学生应声走到了空的身边。
“请你对着这块墙壁释放一个火球术，不需要任何强化，只需要一个标准的火球术就行了。”
“好的。”
由于知道墙壁是幻装的缘故，加上这是自己提出的问题，所以他也没有犹豫，毫不犹豫地开始勾勒魔法阵。
随着线条逐渐地合并，一个标准的多重圆形魔法阵出现在空中。
“燎炎，焚尽吾之敌。”
伴随着吟唱的结束，一个直径24厘米的小型火球便从魔法阵中飞出，砸向墙壁。
其释放的过程以及结果都堪称典型和完美。
在用一个简单的二阶四重风属性魔法将火球术产生的气浪控制住后，亚安拍着手说:“很好很好，谢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刚才的那个火球术释放得堪称完美对吧，那么我就来告诉你们，这区区的火球术有什么好讲的。”
“在书上，火球术的吟唱是这样的:借以燎炎，凭之焰火，焚尽吾敌。对吧？”
“额——三段吟唱，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这还算是讲解吗？这是教幼儿的吧？”
可当那个学生刚把话说完，一个多重圆形魔法阵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若不是火球爆炸产生的声响将他们的意识拉了回来，估计他们现在还在为之惊讶呢。
“这个你们不需要惊讶，等你们以后水平上去了魔法阵的勾勒变得熟练了，自然就有这样的速度了，甚至可以和我一样把吟唱都给省了，接下来继续听我讲课，不要走神哦。”
“那么如果把三段吟唱变为四段吟唱会怎么样呢？”
“哪有人会故意去增加吟唱时间的啊，况且如果真的做恐怕魔法本身就会崩溃吧？”
“错错错，那位同学还有其他所有和他想法一样的同学，都给我好好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焰火，炎，焚尽吾敌，燎！”
一个五重的魔法阵又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展现在众人眼前。
一个直径约45厘米的巨大火球从魔法阵中飞出，光是论大笑的话连火球术的最强化也比不过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动，这次空直接用风魔力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气体空间将火球包了进去。
“好了，想必你们都看得出来吧？这个比起四阶的炎爆术要差一点，但是功效差不多，而且威力也打的多，虽然魔力消耗比火球术高一点，但是在威力这方面肯定是要大得多的，所以那些不能释放炎爆术的同学可以把这个当做一个小型炎爆术用，只不过需要多画一个魔法阵就是了。”
“哇！太神了吧！”
“这就惊讶的话那么你们未免太小瞧魔法了，还有那边的同学，请你把笔停下来听我讲，不要胡乱把吟唱用的艾明符文抄下来，不然待会你就要错过更精彩的哦。”
被点到名的学生连忙抬起头，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记住，不要固守成规地遵循那些书上所谓的权重，有些东西要自己去实践明白了吗？然后就是.....”
看着做着一副好老师好前辈的空，卡修心中的恶心感再次袭来。
【为什么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感觉很恶心呢？明明应该高兴的事，为什么我会这样啊？该死。】
“卡修？你没事吧？”
空看着脸色不妙的卡修问。
“没事，从昨天开始就有一些不舒服了，应该是吃坏东西了，老师你继续吧。”
“平时多注意一下啦。那么我继续了，你不舒服的话说一声。”
“嗯。”
“然后我要讲的是魔力，首先，告诉我如果不通过魔法阵的话，魔力有什么？”
【总之好好听课吧，不然可完成不了那个目标。】
这么想着卡修举起了手。
可碍于对卡修身体状态的担心，所以空并没有让卡修起来回答问题。
“那个同学。”
空让另一个举着手的S班原班学生，对此卡修也没有多在意，只是放下了手，强忍住内心的厌恶感尽可能地听课。
“魔力除了释放魔法以外的作用大部分就是用来使用幻装或者是用来强化身体了。”
“很好，还有一些我来补充一下，刚才我释放四段吟唱的火球术时你们都看见了吧，我没有用魔法阵就把火球给消除了，你们也许会认为那是固有魔法或者是幻装的作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那是我在不借助魔法阵的情况下单靠魔力生成的气壁所形成的结果。”
“相信你们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经验，假如火属性魔力的人用过多的魔力强化身体时，他周围的温度就会升高，还会产生红色的光，从远处看去就好像是个火团一样。”
“少部分冒险家就是这样在野外保证基本生活的，只不过这需要日复一日的耐心去练习，还需要一点点在魔力操控上的天分。”
.....
“好了，今天的内容讲完了，时间和我预期的差不多，下课吧。”
说完空慢摇慢摆地走出了教室。
“哎呀哎呀，真是学到了呢，没想到魔力还能那样用。”
“是啊，我也从来没想到过吟唱还可以那样。”
教室外，学生们兴致勃勃地探讨着刚才学到的知识，可卡修并不在其中。
拨开人群，飞速地穿过前方的人，他迫切地想要赶紧找个地方让心舒缓一下，这时他不得不庆幸今天早晨没有选择吃早餐，不然那可就不好说了。
可这时卡修的一举一动全被教室门口的叶凝雪看得一清二楚。
“卡修？”
洗手间内，卡修洗了一下脸，冰冷的刺感稍微将他脑中的烦躁与混乱驱逐了一些。
抬起头看着镜子内的自己，他忍不住自问:“该死的，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