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环路药贩 第二章 夜宵 第三章 中年妇女之死 第四章 赌窝抓人 冉小克和赵一辛在一个小巷将车刹住,冉小克向赵一辛朝巷子里几乎全部拉下来的一个卷帘门没有任何招牌的铺面递了个眼色,赵一辛心领神会。 两人下车悄悄走到铺面门口,两人各在一边蹲下来,手摸着卷帘门准备往上拉,冉小克伸出左手朝赵一辛比划着手势。 3,2,1......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同时用力向上拉起卷帘门,冲了进去。 话说虚关着卷帘门的铺面里,染雾缭绕,十来个彪形大汉在里面围坐在几台扑鱼赌博机前正玩得嗨,看见冲进来两个正气凛然的男子,都感觉是警察来了,纷纷往后门涌去,没从后门挤出去就推开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作鸟兽散。 其中就包括这个赌博点的老板建娃儿。建娃儿第一时间就认出来是冉小克,跑得非常快,快到身形一闪,冉小克只看见建娃儿标志性的秃头,与其说冉小克是在追建娃儿,不如说冉小克是在追一个秃头。 一个个从后门一窜而出,冉小克和赵一辛反应也快,几个健步上前,扒开四下逃跑的人,径直向建娃儿追去,建娃儿本身就吸毒,哪儿有什么好的体力,边跑边喘,腰都直不起来,眼见冉小克马上就追上了,建娃儿把路边晾晒衣服的不锈钢架子拉倒在身后,冉小克一个跳跃,轻松的跨过去,完美的落地,建娃儿跑向一辆汽车,边跑边掏出遥控钥匙不停的按着解锁键,眼看建娃儿就要拉开车门上车了,冉小克冲刺了几步,追上建娃儿,朝他屁股上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顺势一脚踩在建娃儿右腿的脚踝上,建娃儿动弹不得,哇哇直叫唤。赵一辛赶到,站着旁边看着四周的情况警戒着。 “大哥,我没犯事啊!”,建娃儿求饶道,害怕冉小克打他,他以前是领教过的,怕得很。 “喊那个大哥,我不是你大哥。我问你,葫芦娃儿你认识?跟我老实说”,冉小克问。 “好几天没见到了。”,建娃儿答道。 “他在看守所,被抓了。”,冉小克说。 “啊,这我真不知道。”,建娃儿说。 “给我聊下他,你都知道他些什么?”,冉小克问。 “他吃药,偶尔来我这儿玩下,没钱了就出去偷点东西,或者找他妈要钱。这狗日的还欠我好几千,来玩扑鱼机输了,我听说他外面还欠了十来万,要不是买药就是赌钱。不过我昨天听说他妈死了,给他留了一笔钱,我都还想找他还钱。”,建娃儿话也多,说个没完。 “你消息还灵通!”,冉小克说。 “我这儿人来人往的,多少听得到一些消息。”,建娃儿躺着地上也不忘一脸媚笑,他是真怕冉小克,冉小克抓他几次,几次他都想给冉小克送点东西,有时候也方便放他一马,可冉小克从来不吃他那套,油盐不进,建娃儿是真的怕他。 “我听说这狗日的葫芦娃儿日子好过了,继承了几百万,说是现在买药都是买高级货,只要纯度高的,以前买的那种杂货他瞧不上了。”,建娃儿补充道。“命好啊。” “还听到些关于他的什么消息?”,冉小克追问。 “好像个把月前他借了高佬的长城哈弗,本来说好借两天,可后来一直没有还,高佬到处在找他,说找到建娃儿了非搞死他”,建娃儿说。 “就是那个搞土方的高个子?”,冉小克问。 “嗯,他这几年搞土方发达了,人仗义,平时愿意帮我们这帮兄弟伙。大家都尊称他一声高佬。”,建娃儿说。 “葫芦娃借他车干什么,咋不还车?”,冉小克问道。 “这就不晓得了,只晓得是一台灰色的长城哈弗,车牌尾号好像是295”,建娃儿泱泱道。 “行,今天就不收拾你了”,说完,冉小克抬起脚,放开建娃儿离去。 赵一辛跟上,“怎么放了他,他聚众赌博,可以关他几天啊?”。 他不清楚师傅为什么要找建娃儿,又为什么要把他放了。 冉小克并没有回答赵一辛的问题。 在冉小克看来,赵一辛还比较稚嫩,还有很多学校书本上没有的知识需要他学习。 赵一辛见师傅没有回答他,也知趣的不再追问,对于建娃儿这种老油条,他还没有完全把握能够控制住他,他不说话装深沉,看师傅操作,也是一种积累。 第五章 高速公路 “师傅,现在我们去哪儿?”,赵一辛问冉小克。整个案件的环节和节奏他完全是看冉小克掌握。独当一面还需要假以时日。 “去交警大队。查葫芦娃继父出交通事故的情况,看有没有异常”,冉小克坐着副驾驶上,点上一支烟,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嘞,坐好了您”,赵一辛启动汽车向交警大队驶去。 两人来到交警大队,表明身份,说明来意,径直来到交通事故查询平台。 很容易就查到了老杜的交通事故发生在2019年2月23日,星期六的晚上21时19分,发生在达江县返回山都市的达山高速上。高速公路监控视频很清楚的显示,当时老杜驾驶的汽车在快车道下坡路段过右转弯时撞到了栏杆,汽车侧翻三周,滑行五十米后在辅道撞上防护栏停下。车上两人被甩出汽车当场死亡,场面颇有些血腥。 “再重复播放几次”,冉小克对赵一辛说道。 “师傅,这没什么异常啊,正常交通事故嘛。没有跟其他跟其他车辆发生碰撞,自己撞上防护栏才导致的侧翻啊。”,赵一辛一边操作着监控设备一边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视频,有人在后面不停的打远光灯闪事故车辆驾驶员?看出来没有”,冉小克说道。 “还真是,你看事故车辆的后刹车灯被后面的车灯闪得一亮一亮的,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赵一辛惭愧道。 “再放后放一放,看能不能看出来是哪一辆车在后面打远光灯”,冉小克对赵一辛说。 “师傅你看!”,赵一辛惊讶的对冉小克喊道。好像发现了什么巨大的秘密,语气既兴奋又气愤! “真是他!”,冉小克也惊道。他说话的语气和赵一辛又有所不同,又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原来,事故车辆翻后,不多久跟着上来一辆灰色的长城哈弗,刚刚进入监控画面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打远光灯,事故车辆侧翻后,长城哈弗减缓了速度慢慢的从事故车辆边上,好像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扬长而去。 “暂停,看能不能看清车牌”,冉小克对赵一辛说。 “山A NC295”,赵一辛盯着暂停的监控画面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 “师傅,这个车牌会不会是建娃儿说的那个尾号为295的长城哈弗?”,赵一辛问道。 “查一下山A NC295的车主信息”,冉小克说道。 “对”,赵一辛立马在系统里进行了查询,立即就有了结果,山A NC295的车主姓高,叫高盛劳。 “师傅,这个高盛劳是不是高佬?”,赵一辛问道。 “没错,去年他还因为聚众赌博被我抓到过,就是他”,冉小克说,“这样说来,葫芦娃开着借来的车,通过在高速公路下坡转弯危险路段打远光灯的方式来干扰他继父正常驾驶,增大出事故的概率,真是狠毒,差点就让他逃避打击了。” 冉小克拿出手机,拨通了刑侦署署长的电话。 “报告署长,之前我跟您报告的那个案子目前明朗了,葫芦娃为了还外面欠的帐,蓄意制造了一起看似正常的交通事故,导致他的继父和他继父女儿两人身亡,而之前买的意外伤亡险就名正言顺的赔付给了葫芦娃的母亲,而他母亲极大可能是因为知道老杜死亡的真正原因,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葫芦娃作案,心中极大愧疚,自杀而亡”,冉小克斩钉截铁的报告道。 “很好,人民警察的职责就是铲奸除恶,匡扶正义,这个案子下一步一定要把证据做实,办成铁案,还死者一片朗朗乾坤。”,电话那头,署长的话坠地有声,不容反驳。 “是”,冉小克干净利落答道。 挂断电话问交警大队的同志,事故车辆现在何处,需要再次勘查。交警大队同志告诉冉小克,事故车辆现在停放在光明停车场。 第六章 投石问路 第七章 葫芦娃迷糊 第八章 相同的纹身 忙一上午,转眼间就到中午了,肚子已经咕咕叫,随便找了个路边餐馆,点俩菜。 “这个案子也以为就是个简单的交通事故,现在看来反而扑朔迷离,这样的案子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师傅,你还遇到过更离奇的案子吗?”,一辛问道。 “时间长了,你什么案子都会遇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遇不到”,冉小克道,“当务之急,我们要好好梳理下,还有什么遗漏的,一定要查清楚。” 两人路边餐馆简单用过午餐,直奔交警大队而去。 到了交警大队,找到处理事故的同志,简单说明来意,请他把当时现场的资料档案拿来查阅下,交警大队的同志还颇有不情愿,认为已经办结的案子,刑侦署插手不是没事找事吗。没有好脸色,一辛差点跟他吵起来,冉小克拦住一辛,客客气气的再把事情的来由跟交警大队的同志详细解释,这才抚平交警同志的怨气,还算配合的把资料档案找了出来交给冉小克。 冉小克仔细翻阅着档案,突然,他的眼睛定格在了死者老杜左手小臂上的纹身上。 是一个一园钱硬币大小,梯形又有点圆润的图像,看不出是纹的什么。 但冉小克对这个纹身并不陌生,陷入了沉思…… 一边翻阅其他资料的赵一辛见师傅没有动静,转过头来看师傅盯着照片沉默着,他的眼光移到师傅盯着的部位,顿时,他也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个纹身跟我们正在侦办的三起货车司机被杀案一模一样啊,之前三名被杀的货车司机左手小臂都有一个同样的纹身,连部位都也一模一样!感觉有点像货车头”。赵一辛惊讶道。 “现场发现他的左耳朵了吗?”,冉小克突然抬起指着照片上少一支左耳朵的死者老杜头问交警大队的同志。 “没有,你知道的,他被甩出汽车,交通事故中,缺胳膊少腿都是太正常的事儿,可能是在翻滚中碰到车内什么部位或者甩出后被撞掉了吧,现场没有发现,也有可能是被压碎了,或者甩到草丛中了”,交警同志说道。 “一辛,再把监控视频放一遍”,冉小克对赵一辛说。 “好的,师傅”,说着就在监控系统操作了起来。 冉小克和赵一辛又反复的查看了几遍当时的监控视频。 “再把视频往后播放一个小时”,冉小克说道。 二十分钟过去了。 “师傅你看,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从监控路面前方走到现场来了,但是刚才这会儿,除了事故车辆和山A NC295,明明没有其他车辆经过啊”,赵一辛不解的道。 “没错,应该是山A NC295车上的人”,冉小克说。 “对,我看山A NC295往前开的速度比较慢,好像在找合适地方停靠的样子”,赵一辛明白过来。 只见画面中黑衣男子,头戴棒球帽,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型匀称,灯光太暗加上镜头太远脸部特征看不清楚。 该男子走到被甩在路面的老杜面前,从兜里拿出一把匕首,割掉了老杜的左耳,装进一个小塑料袋,然后很沉稳的离开了现场。 这个人是谁? 是他驾驶山A NC295在老杜的车后面不停的打远光灯吗? 如果是他,动机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割掉老杜的左耳? 这一连串的问题扑面而来。 冉小克想起,之前的三起货车司机被杀案,每个人被害者都是在货车驾驶室里被杀,而且被割掉了身体部位,一个是双眼被挖,一个是下体被割,一个是嘴唇被割…… 凶手想表达什么,为什么之前的都是货车司机,而老杜并不是货车司机,赋闲在家,并没有工作,为什么他们四人都被割掉身体部位,这一大堆的疑问都等着冉小克去破解…… 冉小克感觉到肩上的担子突然重了起来...... 第九章 灰色长城哈弗 冉小克冷静的梳理了一下,他感觉到老杜事故现场的那个黑衣男子跟三起货车司机被杀案一定会有联系。 类似车头的纹身代表着什么?隐藏着什么样的密码? 老杜和三个货车司机有什么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会有同样的纹身? 冉小克等不及的要去一层层拨开迷雾。 他决定从黑衣男子入手,剥茧抽丝,拔云见雾…… “一辛,马上追查山A NC295都经过哪些地方,沿途追下去,看落脚点在哪儿”,冉小克吩咐赵一辛,“另外,通知全市各辖区派出所,在各小区停车场、路边、停车场摸排是否停放着这辆车” “是,马上落实”,一辛虽然是干部子弟,但说实话,干起事情来执行力没的说。 赵一辛出去落实师傅安排的各项工作任务的时候,冉小克来到案情研判室。 阳光从透亮的窗户照进来,把多功能板上照得红彤彤的,无形中渲染了一种令人冷静又兴奋的氛围。 多功能板上粘贴着一张城区地图,三起货车司机被杀案的现场照片分别钉在案发地点。 三起案件,分别发生在城北、城东、城西,相同点都是在城乡结合部的高架桥下面。 高架桥下面的共同点:便于停大货车,监控视频没有覆盖,一般不会被开罚单。 高架桥下常常是大货车司机歇脚过夜的地方,因为他们往往担心货车被盗货车柴油被盗,人睡车上,车在哪儿人就在哪儿,凶手杀他们动机究竟是什么,每个现场都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手机、银行卡、现金等财物都没有被拿走,动机还不得而知。 他盯着地图和案发现场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个把小时功夫,赵一辛回来了。 “师傅,有消息了,摸排要求刚发出去,石榴树派出所就回消息了,一个星期前,有群众发现梓潼巷与管大路交叉口的一处荒废工地里停放一辆灰色长城哈弗,没有车牌号,觉得可疑,就报了警”,赵一辛急匆匆的报告道。 把现场勘查的同志叫上,我们一起到现场去。 一行人找到石榴桥派出所,派出所同志带路,很快,冉小克、赵一辛和现场勘查的同志来到灰色长城哈佛停放处。 只见一辆长城哈佛汽车静静的停在空地上,一幅被抛弃的样子好像在述说着见证的故事。 在冉小克看来,任何物都是有生命的,一棵树、一辆车、一滴血都是世界运转的参与者,也是见证者,只要找对了与物的沟通方式,它们是会说话的。 前后车牌不见,冉小克打开汽车引擎盖,让一辛记录下其他部件编号,核对是否是山A NC295的部件。 赵一辛记下几个关键部件的编号,走到一边拨通交警大队的电话,很快核实清楚,这辆没有牌照的汽车正是山A NC295。 “就是这辆车,师傅”,赵一辛报告道。 “好,接下来要弄清楚的就是2月23日晚上是谁开着这辆车”,冉小克说。 “在驾驶室提到了指纹,我现在回去比对下,看有没有吻合的”,现场勘查的同志说完收拾东西驾车离去。 赵一辛通知拖车将车拖到涉案车辆指定停车场妥善保护着。 忙完,回刑侦暑的路上,太阳一点点落山,巨大的火球从城市高楼间隙透出的余光照亮着他们的路。 冉小克思考的时候不爱说话,显得比同龄人更老成一些,他不说话的时候,赵一辛也不说话,他知道,师傅肯定是在想案子。 第十章 酒吧纸条 第十一章 限期破案 第十二章 邮箱密码 第十三章 何记面馆 赵一辛连忙掏出手机,搜索安装起地理坐标查询软件来,“师傅,你后面面试上了吗?”,赵一辛问道。 “当然面试上了,你说师傅的颜值和气场,那点上不了台面?一个区区的小学体育老师我肯定胜任啊当场校领导就表态要签我”,冉小克调侃道。 “那倒也是”,赵一辛道,“那后来你来这儿上过班吗?” “没有,后面毕业正准备来这儿上班,市里的招警公告就出来了,我也很顺利的通过了笔试、面试和体能测试”,冉小克说道,“当时面试我的主考官就是你父亲”,冉小克对赵一辛笑道,感叹无巧不成书。 “是,我听我爸说过,说他当年面试你,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说你是综合类大学毕业的,可对面试中案件题目的分析见地甚至比绝大部分公安院校毕业的人都答得出色”,赵一辛边操作边说道,他在软件里面输入地理坐标,“师傅,你看,查到了,是我们右前方向的一个路口”。 “好,跟着导航我们过去看看”,冉小克对赵一辛说道。 赵一辛抬着手机,边看导航边带着师傅往前走去。 他们走进一条长约百米的小巷。巷子两边,是两排两层楼高的小楼房,统一的建筑风格,依然是红墙青瓦,雨水的冲刷,苔藓在红墙青瓦上肆意的生长,一些窗户已经破损,年久失修的模样,巷子里除了楼房墙角的杂草,放眼望去,空空如也。 两人走在寂静的深巷里,皮鞋跟在水泥路上的敲击声,嘀嗒嘀嗒,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打量着四周。 即便阳光正好,从树荫里透下的阳光洒在冉小克和赵一辛两人身上,却不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暖和惬意,反而气氛愈加凝重。 有谁知道这寂静的背后蓄藏着多少往日繁华,多少喜怒哀乐,多少悲欢离合,多少爱恨情仇,多少生死离别,又有多少见不得光的故事…… 冉小克一边走着,一边寻思着……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巷子的尽头,来到一个丁字路口,横着的是一条大路,靠巷子一侧依然是一些矮的楼房,一楼应该是商铺,一些破旧的招牌还在述说着往日的繁荣,小卖部、早餐店、小吃馆顺着道路展开。而对面是一排四五层高的楼房,高处纷纷挂着一些“停车住宿”的招牌…… “师傅,导航显示就是这儿了”,赵一辛跟冉小克说道。 冉小克站在丁字路口中央,双脚分开伫立着,环视四周,除了破旧的街道和一排排禁闭的房门外,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师傅,你看,那家铺面门好像开着”,赵一辛指着五十米开外的一处矮房子说道。 “过去看看”,冉小克说道。 两人来到这家铺面前,只见门框上面挂着“何记面馆”几个大字的招牌,扑满了灰。 门确实是开着的,准确的说,是半开着的。两人走到门口,往里面打探,外面阳光普照,店铺里面却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赵一辛小心翼翼的推开另外一半门,铺面里面才亮堂了起来。赵一辛有点颤颤巍巍的问道,“有人吗?” 铺面明堂靠墙摆着两排餐桌,径直看去,显然明堂里是没有人的,餐桌上也落满了灰尘,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明堂背后应该是厨房,通着后院,黑洞洞的,也好像没有人的样子。 “有人吗?”,赵一辛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大多了。 还是没有人回应…… 冉小克慢慢走进店铺,他心想,既然嫌疑人想方设法把他们引到这儿,定然有一定道理。 冉小克细心的查看着店铺内的摆设,老式的水磨地砖,扑满一层灰,没有脚印,说明最近没有人来过。两排靠墙的餐桌,上面都上方各悬挂一个可摇摆的小电风扇。左墙上挂有一个发黄的相框,冉小克小心的走到相框下面,吹了吹相框上的灰。顿时灰尘在阳光下翻滚弥漫,冉小克咳了两声,捂着鼻子凑到相框前面,仔细观看起来。 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和两个小孩的合影,应该是一家四口,冉小克估摸着。男女都是近四十岁的模样,男的长像俊朗,女的长得也算清秀,两个小孩,大一点的是男孩,约七八岁的样子,小一点的是女孩,约五六岁的样子。照片的背景就是这家店,是站在店门口拍的,从四人的边上还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在面馆里面坐着几个吃面的顾客,男女手上还戴着袖套,女的还戴着围裙,可以判断,这一家四口应该是这个店铺的主人,两口子经营着这家小面馆,拉扯着两个孩子,很幸福的一家四口。可以看出来,这张合影应该是夫妻二人在忙活着店里生意的时候,可能正好遇到有相机可以拍照的人,临时请来给他们拍的,不然也不会,还穿戴着袖套和围裙。 冉小克拿出手机将这张照片仔细想想的翻拍了下来。 冉小克一边观察一边思考着。赵一辛在一旁也打量着店铺四壁。 明堂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件,两人往厨房走去,黑洞洞的厨房,什么都看不清楚,两人分别将手机的电筒打开,小心的在厨房门口察看里面的情况。 冉小克习惯性的把右手摸到腰上别着的枪柄上…… 厨房除了一些生锈的锅碗瓢盆,什么也没有。厨房靠里有道木门,半掩着,依稀可以看见通着一个后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往后院慢慢走去,冉小克走在前面。作为师傅,他一如既往都冲锋在前,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留给一辛,这何尝不是一种担当?赵一辛在后面也高度警惕着,留意着后面的情况。 借着手机电筒的灯光,冉小克左手拿着手机,慢慢摸到木门上,右手仍然放在腰上的枪柄上,准备推门而入…… 第十四章 山城日报 第十五章 小王姑娘 第十六章 女友被绑架 “哎,说好的咖啡呢”,小王姑娘朝已经走到门口的冉小克喊道。 “已经点了,在路上,留了你的电话,待会自己取下”,冉小克边答边走。 冉小克和赵一辛两人驱车来到山城科技大学旁的东林路小区,在3栋2单元楼下将车停在附近车位上,下车来到社区管理中心联系到楼栋长。 冉小克的想法是先请社区的楼栋长带点小礼品以生日慰问的名义,先到何润富家敲门看他儿子在不在,如果只有何润富在家,他们就在楼下候着,晚餐前他儿子应该会过来。 楼栋长是个当地的中年妇女,听说要协助办案,还很是紧张。 冉小克看在眼里,先跟楼栋长交代清楚细节,又提醒她一切都要自然,就像平时走访住户时一样,心里不要想着是在协助办案就OK。 楼栋长在楼下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虽然平日里也是给居民做一些服务,但是正在协助警方破案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楼栋长鼓足勇气上了楼,冉小克和赵一辛在楼下车里坐着,时刻注意着是否会等到那个黑衣男子回来。 当然,黑衣男子即便回来,也可能穿着其他服装,但是冉小克自信已经跟黑衣男子打了两次交道了,应该能认出他的体态特征。 前来支援的十名特巡警队员也已经到位,在楼下墙角附近潜伏着,时刻准备增援。 大概五分钟时间过去了,楼栋长从楼里出来,径直走到冉小克车里。 “没有人,敲了好几遍都没有人开门,我听了会儿,屋里没有一点动静”,楼栋长激动的跟冉小克说道,“不对啊,前几天屋里都有人啊,老何都在啊,昨天我都还看见他出来遛弯晒太阳”。 “我们上去看看”,冉小克觉得不对劲,今天是何润福的生日,大概率在家啊。 冉小克下车往楼里走去,赵一辛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202号门前,赵一辛正准备敲门,冉小克拉住他,示意他靠边贴着墙站,冉小克则侧身站在门外,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他的一个同事以前就是正正的站在门外而受伤的。 当年冉小克刚参加工作不久,接到线人报告,说某小区某栋某单元某房间有人持枪贩毒,冉小克和派出所里的同事赶到现场房外,其中一名同事正正的站在门前正准备把耳朵贴着门上听屋子里面是否有动静,突然被“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出现一个大大的窟漏洞,正站在门前的同事突然身子往后跌过去。原来是里面的人在门外墙角安装了微型监控,发现外面有警察在门外,疯了似的用自制的霰弹枪从里面对着门就来了一枪,被击中的同事幸好穿了防弹衣,但内部器官也受到伤害...... 冉小克先是观察了下门外墙角是否有监控,没有发现,然后侧着身子,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起来,确实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轻轻的把手搭到门把手上,试探性的往里轻轻的推了下。 门被一点点推开...... 冉小克手臂上用力控制住门把手,把门的位置固定在现在的位置,防止门被从里面被拉开,也防止门从里面被推上,右手快速的摸到腰间枪柄上。 赵一辛也是一惊,急忙把枪从腰间枪套掏出,双手持枪靠墙警戒起来...... 客厅里并没有人,冉小克和赵一辛一前一后,慢慢的打开各个房间的门,挨着搜着。 “没人,师傅”,赵一辛道。 “翻下相册、笔记本之类的,把电脑打开,查看下,看有没有何润福儿子的什么线索”,冉小克从阳台查看完进入客厅,对赵一辛说道。 两人在茶几书架上翻看了一些书籍和笔记本之类的东西,没有发现跟何润福儿子有关联的任何信息,赵一辛按了电脑开关,等电脑开机的功夫,他问师傅,“局里限我们三天破案,这第一天都快过了,我真是急啊”。 冉小克边翻书边看了赵一辛一眼,没有说话。 这儿,电脑打开了,赵一辛握着鼠标准备点开硬盘看有什么照片之类的东西,突然屏幕上自动弹出一个视频播放器,赵一辛以为是开机广告,正准备点击关闭,播放器显示内容了,开始播放视频图像。 “这什么?”,赵一辛嘟噜着,播放器好像在自动放电影,一个年轻女子被绑着坐一张椅子上,嘴里塞着东西,头发披散着,很乱,衣服倒还整洁,在椅子上挣扎想挣脱的样子,但是椅子是一张铁椅子,纹丝不动,视频没有一点声音。 听见赵一辛嘟噜,冉小克转过头来,看赵一辛发现了什么。 当他转过头来看见屏幕中视频图像的时候,他惊得连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嘴巴张的多大,基本上可以放一个鸡蛋进去的尺度。 赵一辛被书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吓了一跳,反转过身来,发现冉小克异乎寻常的表情,“怎么了,师傅?”,赵一辛问道。 “她是张梦!”,冉小克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说道。 听到师傅的话,赵一辛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嘴巴也惊得很大,也是可以放一个鸡蛋进去的尺度。 张梦是师傅冉小克的大学女友,也是初恋女友,他是知道的。 刚刚还以为电脑显示的是什么电影片段,上次关机前看的电影没有放完,开机后自动播放,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师傅的女友被绑着的视频。 一、张梦的为什么会被绑在一张铁椅子上,嘴里为什么被塞住,她的位置在哪儿,她是怎么被绑架的? 二、是谁绑架的张梦、为什么要绑架她? 三、绑张梦的视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冉小克脑海里一连串的问题不停闪现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局里面,自己的每一步好像都是在追着别人,一切都是被设计好了的感觉。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他不希望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是强者,强者有强者的自信。 虽然还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但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拍的,是历史录像还是实时视频。 他迫使自己仔细观察张梦周围的情况,而不是张梦本身,因为他知道要获取更多的线索必须把环境的每一个细节观察透彻。 第十七章 神秘视频 第十八章 天际塔天台 第二天,冉小克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迷迷糊糊的回忆着梦境。 他隐隐约约记得梦见了张梦,两人在大学时一起上课、跑步的画面,欢声笑语多开心,又梦见张梦被绑着铁椅子上,电子显示屏的时间倒数结束,头上悬着的剑掉下来正好插在张梦的头上...... 冉小克不敢再想下去,抬手看了下手表,7点,跟爸爸约的是8点20在天际塔门口见,他赶紧起身洗漱一番,随便吃了点饼干喝点牛奶,到备勤室叫醒了赵一辛。 两人驱车来到天际塔门口。 “现在什么时间?”,冉小克问赵一辛。 “8点10分”,赵一辛答道。 “8点10分......”,冉小克低声说道。 “时间!”,冉小克突然提高声调,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快,给小王姑娘打电话,让她马上联系铁路局,查昨天晚上7点35分,有没有火车通过城区,如果有,计算通过哪个路段!”,冉小克吩咐赵一辛。“对啊,张梦视频里面的时钟指向7点35分,正好我们听到了火车通过的声音!”,赵一辛如梦方醒,“我马上联系”。 “通知特警大队备勤随时准备解救人质”,冉小克又补充道,“确定路段后,划出那个路段的沿途小区,重点查看铁路边窗帘紧闭的住户,请特警大队用无人机查绣有牡丹花图样的窗户”。 “清楚!”,赵一辛干脆的答道。 这时,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停到路边,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径直往冉小克走来,是冉小克的父亲,穿着一套很正式的深色西服。 “爸,很准时!”,冉小克对他父亲说。 “那是啊,我儿子相亲,我肯定要重视啊,关系到我们家香火延续的大事啊”,冉爸说道。 “那我们上去吧”,冉小克说道。 “好”,冉爸也很干脆。 三人坐着直达电梯向上,显示屏显示着75、76、77楼,高度显示210米、220米、230米......一分钟左右,三人就抵达了77楼,离地239米。 走出电梯,就是天际塔天台。四百多平米的大天台,360度旋转无敌视野,是城市的标志,整个山都市净收眼底,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诶,怎么没人呢?我们来得太早了?”,冉爸奇怪怎么天台上并没有其他人,不是说好的相亲吗,也没有见到任何的活动布置,这样的相亲也太简单了吧,冉爸心想。 “爸,我不骗你了,今天过来不是相亲”,冉小克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叫我过来干什么?”,冉爸不解道。 “张梦被绑架了,绑她的人说必须把你请到这儿,要跟你通电话,不然就撕票”,冉小克道。 “为什么要跟我通电话,对方是谁?”,冉爸更加不解。 “目前我也不清楚,只能等他电话,见机行事”,冉小克道。 “张梦现在怎么样?”,冉爸关心道,他当然知道张梦,儿子大学时的同学,女朋友。 “目前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冉小克道。 说着,冉小克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腕表,正好8点30分。 冉小克的心是一紧,他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不详的预感。 接通电话,冉小克按下免提,“喂”。 “你们很准时,很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 “我要和张梦通话”,冉小克头脑很清醒,他必须要先知道张梦是否安全,这是对话继续进行的前提。 “你放心,她很好,我说过只要们配合,我是不会伤害她的”,对方说道。 “我必须听见张梦的声音”,冉小克毫不妥协。 “打开我之前给你们的邮箱,里面有个链接,点击链接可以看见直播”,男子不慌不忙的说道。 冉小克示意赵一辛,一辛心领神会,马上在手机上打开邮箱,确实新收件里面有个链接,一辛马上点击进入。 连线成功,只看见张梦依然坐在铁椅子上,嘴被堵着。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冉小克还是发现了细微的不同。 那就是,透过薄薄的窗帘,一个旭日正在升起,轮廓非常明显,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阴暗,光明即将到来,冉小克不由自主的振奋起来。 随即镜头切换,出现了黑衣男子,头戴棒球帽,压的很低。 “把手机拿好,我要看见天台现场”,对方道。 一辛把手机镜头对着冉爸和师傅两人。 冉小克把手机放到肩膀上,偏着头夹住手机,腾出两只手来,对赵一辛比划着写字画画的动作。 一辛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交到师傅手里。 冉小克继续对话,“你让我爸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儿,可以说了?”。 “你不是一直困惑三个货车司机手上都有相同的纹身吗?”,电话传来低沉的声音,气氛变得凝重。 “不错,除了三个货车司机,还有一个退休在家的老杜,他并不是货车司机,不过手上有相同的纹身”,冉小克边说边在纸上快速的画着,他爸和一辛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见冉小克在白纸上从右上角横着往左边画一条直线,画到整个纸面三分之一的地方转向往左下角拉直画去,沿线画上了代表河流的线条和楼房的方格子,冉爸和一辛很是不解。 冉小克在纸上的一个方格上画了一个圈,并写了两行字,展示给赵一辛看,赵一辛连忙拿出备用手机拍照并通过网络发了出去...... “让你爸听清楚了,如果他不想眼看着他心爱儿子的女朋友死于非命,就按照我说的来做”。对方不容置疑的说道。 “好”,冉爸心想只要能救下张梦,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把你的左手袖子撸起来”,对方道。 冉小克和赵一辛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但冉爸却并没有疑惑的感觉,却是很不情愿,并没有要拉起袖子的动作。 “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把袖子拉起来,让大家看看”。对方不急不忙的说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场。 冉小克见他爸并没有反应,说道,“爸,怎么了,把袖子拉起来吧”,他并不觉得这是让人为难的事情。 冉爸犹犹豫豫,电话对方和儿子都在催促,他知道不能挽起衣袖,但是他又不能不管张梦死活。 冉爸终于还是慢慢动了起来,左手衣袖慢慢的被拉了起来,一点点一点点,冉小克和赵一辛只是好奇为什么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并没有感觉到事情会很糟糕,并且会糟糕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衣袖拉到接近手肘的时候,一个纹身出现在大家眼前,冉小克和赵一辛的眼睛随着衣袖的上拉一点点睁大,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了。 不错,冉爸左手臂出现了一个纹身,与货车司机和老杜相同的部位并且是相同的纹身! 气氛一度凝固…… 冉爸、冉小克、赵一辛,以及电话对方都没有人说话。 但冉小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实事,为什么他爸的左手臂也有一个同样的纹身? “为什么?”,冉小克少有的失控,朝他爸吼道。 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货车司机和老杜会有纹身,代表什么,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纹身是一个坏的暗示。 冉爸右手拉着左手袖,低着头,并不说话。 冉小克盯着他的爸爸,上前抓住他的双肩,使劲的摇晃,“为什么?”。 冉爸呆若木鸡。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电话那头说娓娓道来,“还记得原石化工厂的何记面馆吗?正如你们所料,我就是何记面馆老板的儿子,不过我是收养的”。 听到何记面馆,冉小克和赵一辛并不奇怪,因为当初就是这个男子通过邮箱号码的地理坐标把他们引到了原石化工厂,何记面馆墙上的照片也反映出他们是一家人,不过对方说他是收养的出乎意料,不过确实解释了为什么何润富的户口上为什么查不到黑衣男子。 “何记面馆的老板何润富,也就是我的养父,在原石化工厂正是兴旺的早年间为了讨生活,他带着我的养母和女儿到厂外租了个铺面做起了面条小生意,人来人往,虽然没有赚到大钱,但养家糊口却也没有问题,日子也算惬意”,对方不慌不忙的说着,“我的原生家庭比较贫困,我一直体弱多病,在我4岁的时候,被生父母坐车带到原石化工厂,找个条件好生不出小孩的家庭送掉,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我能够意识到,舟车劳顿到了厂外,他们也舍不得我,心想送人前再买碗好面给我吃吃,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何记面馆门外,看见一对夫妻经营着这家店,一小女孩还躺在摇篮里。生父生母带我进去,点了一碗最贵的红烧牛肉面给我吃,他们在我对面坐着,看着我吃,真香啊,现在我都还记得那牛肉面的香味,等我埋头吃完面,抬头一开,对面哪里还有人,只有桌上放着的面钱。养父何润富和养母见我长得机灵,一开始还以为我父母去办事把孩子忘这儿了,后来时间长了,一直没有人来领我回去,他们可能也正好想要个儿子,就收养了我”。 第十九章 复仇 “1996年2月16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改变了你”,冉小克抛砖引玉。 “那一天,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本该有个幸福的童年,有个完整的家庭,那怕是寄养家庭”,对方说道,“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1996年2月16日,养母和妹妹坐上进城的货车后再也没有回来”。 “整个家就垮了”,冉小克接着对方的话说。 “是啊,那以后,养父每天都魂不守舍,一心就想着找妻子和女儿,有点时候,他喝醉酒,会说都是我的原因,我是罪魁祸首,出事儿的根源在我带来了坏运气,打骂我成了家常便饭”,对方平静的说道。 “但我并不恨养父,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我只恨那个带走她们的货车司机”,对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要找到他,要他死”。 冉小克并没有接话,他知道,仇恨的种子肯定是在小时候种下了,养父打他越狠,他对那个货车司机的仇恨就越大。 “后来我长大了,我学会了网络技术,我的身体也足够支撑我的想法,于是我开始寻找那个货车司机”,对方并不着急。 “大海捞针并不容易,何况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冉小克接着对方的话说。 “是啊,如果没有目的的寻找,肯定是没有作用,我偶然听说了暗网,我想试试运气,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对方说道,“没有想到,我真的发现了一些秘密”。 “讲来听听”,冉小克引导着。 “我在暗网上看见了与他们纹身相同图案的头像,是一张某个人左手臂纹身的图像头像,我怀疑那个头像背后的人跟我养母和妹妹失踪的事情有关,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跟那个头像的人互动起来,了解到他在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比如贩卖人口……”,对方继续讲着。 “后来呢”,冉小克接茬道。 “我用黑客技术锁定了对方的电脑网络ip地址,也黑近了他的电脑,看到了很多资料,原来他们是一个组织,长期从事一些害人的勾当。我从他的网络通讯录里发现了另外几个人,就是三个货车司机中的另外两个,还有老杜和你父亲”。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现实中本人的?”,冉小克问,想获取更多的信息。 “一开始我也没有找到方法,无法在虚拟社会和现实生活中搭上有效的桥梁,不过,后来我找到门道了,说来也不难”,对方信心满满,“聊天中,我了解到了他们的业务方向,我有意的说有相关的需求,想委托他们给我提供需要的东西,约好后,付了订金,尽管对方十分谨慎,来了两个人,我感觉没有十足的把握,对方百密一疏,在各自回去的路上他们显得没有那么警惕,我还是找到了机会,碰面后,我跟踪了对方,找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落脚点”,说到柳暗花明处,对方居然有点兴奋。 “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好处理了”,冉小克道。 “当然了,后面的事情水到渠成,我只是密切关注着落脚点的人,伺机而动,跟着他跑了一趟业务,在他停车休息的时候,终于遇到了好的机会,他就一个人,车也停下高架桥下,少有人经过,周密策划,我悄悄摸到他驾驶室外,看见他正在睡觉休息,我鼓起勇气,一举成功,把货车司机敲晕后将他手脚绑好”,对方有点得意道,“折磨一番后,从他的嘴里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哪些信息?”,冉小克问道。 “首先就是他承认了他们就是在贩卖人口,尤其是妇女和儿童,也谈起了1996年2月16日的那起,他说是一个冉姓的司机操作的,当时其他人在窝点还见到了那两从原石化工厂骗来的母女”,对方语气变得无情,冷酷。 “那两母女后来呢?”,冉小克急迫的问。 比如几个几个人的住址,他们的电话号码,他们的业务路线,他们喜欢停车休息的地方……”,对方毫无遮拦。 “你又逐一清算了他们?”冉小克问道。 “当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到的总比不到强”,对方振振有词。 “为什么要割掉他们的器官,耳朵这些……”,冉小克想搞清楚一些细节。 “仇恨!我失去了养母和妹妹,我必须从他们身上留下一点东西,这是对等原则,尽管很恶心”,对方愤怒道。 “那跟老杜有什么关系?”,冉小克不解。 “他也是其中一员,我逼问了第一个货车司机,他很清楚的告诉了我一共5个人,三个货车司机和老杜,还有你的父亲,只不过,老杜和你的父亲并不开车,是做后期的事情,联系上下家”,对方说得很清楚。 “打胡乱说”,冉小克懵了,他怎么都不会相信对方说的话,他的父亲,虽然小时候对他关心不够,经常在外做生意,但是他不可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冉小克自认为善良,而这种善良他认为是骨子里的,所以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做的事情,他的父亲也绝对不可能去做。 但是,他父亲左手臂上的纹身有如何解释? 冉小克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他想起了,难怪无论春夏秋冬,他的父亲总是穿长袖衣服,哪怕最热的夏天,他都是穿长袖的衬衣,以前还很困惑,现在终于可以说得通了,原来是遮盖手上的纹身,他也从来没有听他父亲或者母亲提起过纹身的存在,他只知道他的母亲告诉他,他的父亲在外面跑药材生意,而至于为什么从来没有穿过短袖衣服,他的父亲解释说以前干活的时候被开水烫伤了左手,留下了难看的疤痕,他的母亲也是这样说的,冉小克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 “我们可以听听你父亲怎么说”,对方说道。 冉小克和赵一辛把目光投向冉爸。 冉爸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 “爸,你说啊”,冉小克希望他父亲说对方是在乱说,可是他爸偏偏不说话,好像验证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 “为什么?”,冉小克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冉爸终于开口,却没有更多的语言。 “你今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冉小克转过来问电话里的对方。 “很简单,他参与,他就要付出代价。今天让你带着他一起到天台,就是想也让你父亲体会作子女见到父母永远离开自己的绝望心情,还有作为父母永远离开自己孩子同样的绝望”,对方很平静的说道。 “你想怎么样?”,冉爸终于不再沉默,“不错,我是做了错事,但是我已经忏悔了二十几年,这7000多个日日夜夜,没有一刻,我没有为做错的选择悔恨”。 “我真的好感动,不过,原谅是永远都不可能的,错就是错,你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对方并没有原谅的意思。 “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我罪有应得,报应现在才来,我已经赚了”,冉爸内心也并不挣扎。 “很好,我的想法很简单。本来,我是想手刃你的,不过你很幸运,两个月前,体检显示我患了急性髓细胞白血病,这也是我为什么加速寻找你们复仇的原因,你是最后一个,我这几天感觉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感觉体力无法支撑我的想法,也许,这是我最后几天的生命了。我寻找到了更柔弱的替代品,你儿子的女朋友,这样,对于你,我就不用费劲了”,对方哈哈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张梦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冉小克依然有些许不解。 “这有什么难以发现的,对于一个网络黑客高手而言,你们在我面前是没有秘密的,包括过去和现在”,对方很坦然的说道。 “你放了她,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她是无辜的,我不想再有人受到任何伤害”,冉爸头脑清楚,语言表达也很准确。 “没问题,只要你听我的,张梦绝对是安全的”,对方说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冉爸为了张梦的安全,宁愿妥协。 “很简单,你只需要从你站的地方——天际塔天台跳下去!”,对方毫无情绪的说道。 “什么?你疯了”,冉小克激动道,对他爸说,“绝对不可以!别听他的”。 “想想张梦,和她头上悬着的锋利的剑,你们好像没有选择”,对方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冉爸说完转过来对着儿子,“你小的时候,我们家庭条件不好,我不想你和你妈妈受委屈,我出去找生意做,四处奔波,一开始常常饥寒交迫,食不果腹,更谈不上给你们母子寄钱回来,后来一个生意上的伙伴把我带入歧途,做起了违法犯罪的买卖,那个人就是老杜,我们几个人还结拜了,以纹身为信,发誓永远恪守秘密。干了几次后,我觉得罪孽深重,就说服了另外几个,大家洗手不干了,但是心中的阴霾终归是挥之不去,我们几人从洗手不干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各自过着平常的日子。什么是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也许现在该做个了结了。好好照顾你妈,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说完转身向天台边缘快步走去...... “不!”,冉小克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赵一辛也几乎同时大喊出来,“不......” 第二十章 化腐朽 第二十一章 冉爸被拷 第二十二章 见到她 第二十三章 医院查线索 第二十四章 解围 边走边说,来到内科。走廊两侧坐满了人,屏幕上的排号显示器也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两人来到内科前台,掏出警官证亮明身份,对值班的前台护士表明来意,说破案需要查询近期28岁左右的急性髓细胞白血病患者信息。 值班的前台护士可能是实习生,那儿见过警官查案,不知所措,不知道能不能协助查询,说稍等,需要请示下带班护士长,接着就给护士长打电话,说明了情况,护士长不知道从哪儿就冒了出来,出现在前台。 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女子,长相清秀,衣着干净整洁,发型时尚。赵一辛盯着护士长看。 护士长瞥了赵一辛一眼,对冉小克二人说道:“请问你们的手续带了吗?” 护士长这么一问还把冉小克二人问懵了,确实除了警官证还需要其他案件手续,不然别人不配合是合理合法的,但是两人时间紧迫,就忘了这一茬。 “不好意思,我们查这个案子很着急,忘了带查询手续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冉小克解释道。 “对不起,我们是公立医院,查询病人的程序都要有依据,请理解”,护士长说得头头是道。 “你们怎么回事?我等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轮到我?”,突然一个粗鲁的声音从旁边朝护士长走过来的一个中年男子传来,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的人们都抬起头把目光投了过来。 “请稍等下,您是多少号?”,护士长很冷静的问道。 “239”,中年男子声音很大。 “我帮您看一下,您前面还有6位,预计还需要等待半个小时”,护士长说道。 “还有半个小时?我从上午9点等到现在,中饭都没有吃,还让我等半个小时!不行,必须马上给我安排,不然谁也别想看”,中年男子很是气愤,手舞足蹈,手指着护士长,唾沫星子直冒。 冉小克和赵一辛在旁边并不好说什么,毕竟中年男子只是在表达不满,并没有什么违法行为。 护士长久经沙场,处乱不惊,耐心的做着解释工作,旁边的小护士早已经被中年男子的阵仗吓得腿软。 中年男子哪儿那么好对付,态度越来越粗鲁,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星子飞到了墙上,幸好护士长戴着口罩,原来护士们戴口罩是有道理的,赵一辛心想。 说着说着,突然中年男子情绪突然激动,猛地上前推了护士长右肩一下,护士长瘦弱的身体怎么经得住中年男子这一推,整个人被推后几步,差点跌倒。 中年男子争执的过程中,冉小克虽然没有说话,但一直都关注着中年男子的一举一动,眼看着中年男子推了护士长一下后,扬起右手准备打护士长的耳光,说时迟那时快,冉小克伸出左手抓住中年男子的右手腕,往下一带,折腕后再往中年男子肋部一送。 “啊.......啊......松手松手”,刚刚还气势如虹的中年男子鬼哭狼嚎起来,狼狈不堪。 正好几个医院保安闻讯赶来,看见护士长靠墙揉着肩膀,一个男子抓着另一个男子的右手,不问青红皂白准备把手中的橡胶警棍朝冉小克打去,幸好护士长大喊一声:“他是帮我的”,赵一辛也上前劝住:“自己人,自己去人”。 保安们才收住手,转而把中年男子反剪双手押了起来。 “把他带到保卫科去,给110打电话”,保安队长吩咐手下兄弟,几人前前后后把中年男子押走。 内科有恢复了正常秩序。 冉小克转动手腕,很久没有用擒拿手了,活动放松下。 护士长见冉小克拔刀相助,很是感激:“谢谢你!这种事情我们经常遇到,不讲道理的人太多了”。 “是啊”,冉小克同意护士长的说法,“你没事吧!” 护士长脸一阵红,不知道是因为冉小克说的“是啊”包括不给他们查询病历的不讲道理,还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冉小克见事态平息,护士长坚持原则不给查询,又刚刚受了委屈,不想再过多纠缠,转身准备离去。 “唉,等等”,护士长说道,“你们要查的是什么人?” 赵一辛见形势转变,趁热打铁迅速把想要查询的病人情况介绍了一遍,护士长听得认真,随即亲自敲打着键盘,在电脑系统里面查询起来。 很快电脑系统就显示出来了查询结果,半年来28岁的患者有5个,分部是赵霄、谭万里、王树平、贺原生、李俊林。只有名字、身份证号码、出生年月、家庭住址、电话号码、血型、工作单位等等,没有照片。 “师傅,5个人,是哪个啊?”,赵一辛摸摸头,觉得没有办法从这些人中找到寻找的人。 冉小克盯着屏幕,手指向了“贺原生”。 “为什么?”赵一辛不解道。 “黑窗效益听说过吗?”,冉小克问。 “只听说过破窗效益”,赵一辛摇摇头,不知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些有经验的车主贴车窗玻璃膜,会刻意选择浅颜色的车窗膜,而不是深颜色的车窗膜,更不用不透明的有色纸或隔热纸,这不只是出于美观和驾车时的安全考虑,还是出于停车时的安全考虑。很多盗贼不盗车,只偷车里面放着的值钱的东西。贴浅颜色的车窗膜,使人对车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只要养成不在车里放贵重物品的习惯,就不会让盗贼见财起意:而贴深颜色或不透明的车窗膜,使人不易窥见车里有没有贵重物品,盗贼为了看个究竟,往往打破车窗,导致车主蒙受不必要的损失,这就是犯罪学上的黑窗效应”,冉小克道。 “这个黑窗效益跟他们5个人有什么关系?” “你看这5个人谁的信息最完整?”,冉小克提示道。 “贺原生的最完整,其他人的不是没填工作单位、就是没填家庭住址、或者没填血型”,赵一辛道。 “你能得出什么结论?”,冉小克循循善诱。 “贺原生的信息最完整,实际上是在掩饰自己,为了给别人留下一个可信的印象”,赵一辛道。 “哈哈,孺子可教”,冉小克高兴的点点头,“另外,从他的名字上,你没有发现什么蹊跷吗?” “贺......原......生......”,赵一辛嘟嘟道,“贺同何谐音,加上当地口语,贺和何发音一样。我想何润福也不想别人听见自己叫儿子的时候是喊张原生或者李原生吧,别人会有其他想法的。再说原生二字?他在原石化工厂被收养,相当于在原石化工厂再生!”,赵一辛眼前一亮,好像破解了天大的秘密,眼睛望着冉小克,等待师傅的肯定。 “哈哈哈,进步很大啊”,看着自己打徒弟进步明显,冉小克高兴道,“潜力无限!” “这个贺原生的病情怎么样呢?”冉小克问护士长。 “这个人我有印象,他来过两次,都穿深色的上衣夹克,戴顶帽子”,护士长回忆着,“他的病情还是很严重的,上次来是一个月前了吧,当时医生说他非常严重,一定要他住院治疗,他死活不同意,自己就走了。他这种情况不得到有效治疗的话,可能时日不多了”。 “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吻合”,冉小克基本上可能肯定贺原生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赵一辛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贺原生的所有信息。 “联系小王姑娘,请她查询贺原生的档案资料,对比他的照片跟视频通话录像里的照片,看是否为同一人”,冉小克吩咐赵一辛。 “欧啦”,案件取得进展,赵一辛也跟着轻松起来。 赵一辛联系的空档,冉小克跟护士长告辞,感谢她通融支持,护士长也很客气的感谢冉小克刚刚出手相助,说之前不给查询也是出于医院规定,请理解。冉小克当然理解,也表示很欣赏护士长坚持原则,秉公办事,也感谢她最后通融。 告辞后,冉小克和赵一辛离去,穿过人满为患的内科走廊,冉小克心想,世界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自己会生什么病,会发生什么意外,为人处世也要与人为善,世界虽然有规则有秩序有既定的程序,但是执行者终归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爱恨情仇,就有喜欢或者讨厌,给别人一个好的印象,可能不能办的事情也可能办成,这就是一种能力,运气好的人不是天生运气好,一定是有原因的。 就比如说刚刚护士长不给冉小克查询档案,要是冉小克跟她闹起来,大家都不愉快,护士长下不来台,任凭你怎么说她也不会支持你,毕竟她公事公办,在理,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理亏。就算回头冉小克带上案子手续来了,护士长再没有理由拒绝,那她是不是可以找理由说有病人需要急救,让冉小克白白等着。这都是可能的,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是秉公办案,但很多环节也需要求人支持,别人可不一定都像你一样清正廉洁,有些人难得手里有点权力,哪怕是像芝麻豆大小的权力,那也要运用得飞起来。。 冉小克深谙其中的道理,如何有效高效的与人打交道,这也是优秀刑警必须具备的素质。 第二十五章 确定 第二十六章 交锋 屋内男子默认自己就是贺原生,苦笑了一下,让冉小克和赵一辛莫名其妙。他们见过的被抓的人,一半毫无表情毫无反应,一半后悔不止懊恼不停,真正被抓后还能笑出来的,冉小克都是第一次见到,更别说赵一辛了。 关于被冉小克打了他一个耳光,他也是没有反应,这也出乎冉小克的意料。按理说,应该是两种反应,一种要么是跳起脚来大喊大叫说要投诉,要举报他打人,要么就是另外一种瞬间乖巧彻底服从。 贺原生什么反应都没有,分析下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自己罪恶深重,被打一个耳光根本算不了什么,不用计较;第二,自己也认为该打。显然,这两种因素都有,冉小克是看准了的,毕竟,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他还是清楚的,如果对方举报反映,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没法交代的。 “我们为什么找你,不用我多说了吧?”,冉小克问道。 “至于你们为什么来抓我吗,今天早上的电话里我都说得很清楚了”,贺原生道,“但是那都是我编的故事,哈哈哈”,贺原生突然来着一出,好在冉小克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准备。 “都录音了,还有证人,我父亲就是人证”,冉小克道。 “他什么都证明不了”。 “至少能够证明你编的故事关于他的部分是真实的,他已经完全坦白了”。 “就算故事是事实,也没有人能证明货车司机和老杜是我杀的,哈哈哈......” “老杜交通事故现场的视频监控有你出现的视频录像,不要以为你晚出现半个小时,我们就会忽略你” “哈哈哈,不出意外的话,是一个穿黑色上衣,戴一顶蓝色帽子的男子出现在监控里面吧,你怎么能说是我呢” 冉小克一惊,他没有想到贺原生反侦查意识这么强,证据意识也这么强,不错,如果没有其他更直接的证据,只能说一个穿黑色上衣,戴蓝色帽子的男子出现在现场,并不能与贺原生画上等号! 赵一辛这种场合更是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看着师傅怎么审问贺原生,这种攻防对战需要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很好的口头表达能力,一个细小的失误不仅不能突破案件,反倒可能给对方提供一些对方想掌握而不掌握的信息,可能让对方的防线更加牢固。或者说,没有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就算对方当时承认了一些事实,如果漏洞百出,对方随时可能翻工反悔,不能做成铁案。所以,冉小克暂时没有让赵一辛审问嫌疑人,他还需要多观察多学习。 “你在酒吧给我的纸条逃得出笔迹鉴定吗?”,冉小克转换了个角度,加强了火力。 贺原生也是一惊,确实,他当时忽略了笔迹这个问题,警方很有可能做纸条的笔迹鉴定,证明纸条是出自贺原生之手,不过,他确实是高智商,马上就想到了破解办法。 “谁能证明纸条是我给你的?”,贺原生也亮出了盾牌,毫不退让,“我承认我那天是出现在了酒吧,但是我没有写过什么纸条,也没有给过谁纸条”。 是啊,就算笔迹鉴定能证明那种纸条确实是贺原生所写,但是谁能证明是贺原生交给冉小克的呢? 唯一的证人只有酒吧的服务员!但是,凭常识想想,不难得出结论:一个酒吧的服务员每天见上百的各式各样的人,加上酒吧灯光昏暗,他如何能够指认递纸条的人就是贺原生?就算他指认,可信度又有多高?? 冉小克再次告诉自己,不可小觑眼前的对手....... 第二十七章 智障女孩插曲 第二十八章 案审 第二十九章 油画 第三十章 异常 第三十一章 急救 第三十二章 树下的物件 两人将车停在何记面馆前的十字路口处,视野跟油画的角度是一样的。 贺原生选择这个角度来做画,可能代表了他的一种选择,那就是当他的养母和妹妹失踪后,他应该做怎么样的选择。 当然,从画了来说,他的选择就是那棵树,把仇恨了结掉。 冉小克和赵一辛此行的目的,就是来验证他们的设想。 他们站在车前,那个小山丘就在不远处,而一个歪着的树很明显的长着。也许,童年的贺原生带着妹妹在这儿嘻戏玩耍,爬到树上摘果子,在树下的小河捞蝌蚪......这里有他最好的回忆,躺在树底下,可以看见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微风吹拂,溪水清澈沁人心脾...... 然而,一切都消失了......随着那辆货车的到来。天空变得阴暗昏沉。 贺原生的心灵必须要填补,并且是填补在他记忆最深刻的地方,那就是在那棵树那儿,他儿时的乐园。 两人沿着公路边的小河沟往上走,旁边稻田里的麦穗已经泛黄了,微风抚动,麦浪由远及近......小山丘就在河对岸,不到一米的河面,两人找了个高处往低处一跃就轻松跳了过去。可以想象,小时候的贺原生和他妹妹过河还得撸起裤脚,趟水过河,大手牵着小手...... 爬上山坡并不没有费什么劲,很轻松两人就来到了歪着的那棵树下。 比远看要稍微粗壮一点,也要高一点。主树干上一些树皮已经脱落,露出圆润的树干,枝叶还比较茂盛,郁郁葱葱的样子,冉小克十分认真的看了树冠下面,确定没有掉任务的东西,哪怕真的是果实! 难道那幅油画真的只是贺原生的想象吗?没有其他任何现实意义吗? 冉小克心想,不可能!贺原生那样画,必然有他的原因。他寻思着...... 突然,赵一辛喊了起来:“在树下的土里!” 冉小克低下头,看向赵一辛手指着的地方。 干燥的土壤甚至出现了一些裂缝,在一处树根附近的裂缝处,有几个小的透明玻璃药品样式的东西漏了出来。 冉小克弯下腰,换了几个蹲的地方,仔仔细细的察看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摸出香烟,递了一根给赵一辛,说道:“通知现场勘查的同志过来”...... 二十来分钟,现场勘查的同志到了,先是在远处拍了山丘的位置,把小河和公路都拍进去了,当然也包括那棵树;又在近处拍了小山丘的全貌图;又拍了树根附近的特写;在裂缝的地方拍了几瓶透明玻璃瓶夹在缝隙的照片。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把小玻璃透明瓶夹了出来。 “1瓶,2瓶,3瓶,4瓶”,赵一辛在旁边数着,“正好4瓶,师傅” 冉小克戴上手套,从现场勘查同志夹子里拿过一瓶,抬起来仔细端详起来,一只左耳! 而其他3瓶里面装着的正是其他三个案子里被害人被取走的器官....... 都泡在透明的液体里,不出意外的话是福尔马林。 第三十三章 遗言 “这些器官拿回去跟之前案子上采集的DNA比对”冉小克对现场勘查说道。 冉小克现在想另外一个事情:比对是没有问题的,大概率能够比对上,问题是如何证明这些东西是贺原生留在这儿的,就算是贺原生留在这儿的,又怎么证明这些器官是贺原生从受害人身上取下的?油画在贺原生的屋里,但又如何证明那幅画是他画的? 这一个个证据链条上的困扰让人有点费脑,这不同于欧美的定罪形式,欧美国家,只要控诉方讲出故事,那怕是编的,能够让人主观上相信,那一样能定别人的罪。而我们不一样,证据必须要一环扣一环,形成一个链条,用证据来证明事实,这正是难的地方。 局里面限期破案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压力越来越明显。 “电话,师傅,医院来的电话,找你的”赵一辛喊着,把电话递向冉小克。 冉小克接过电话,“喂”。 “贺原生快不行了,心肌畏缩,意识不清了,他说有话要跟你说”对方说道。 …… “你能理解我吗?”是贺原生的声音,冉小克听得很清楚,但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理解!”冉小克道,“先不说法律,每个人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甚至精神病患者没有意识的行为也是有原因的” “呃,什么原因?……”贺原生说话明显费劲,但还是在对话中表现出了一种对交流对象的尊重。 “因为他没有意识” “哈哈…咳咳…哈哈…有道理,医生说我好转的可能性很小” “嗯......” “我想说,我报仇三个货车司机的过程,我都用戴在帽子上的运动PRO拍下了,存在那幅油画夹层的U盘里” “好,我们去提取回来” “还有老杜的车祸的视频,也在U盘里......咳咳......”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古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仇已经报了,我不想留下谜团” “好” “很庆幸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不然,我可能到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咳咳......其实,我是有个请求,本来我并不想说这些,不过我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看来,只有拜托你了,作为交换,我愿意交代一些事实” “就算你不说,事情终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早点晚点的区别” “哈哈......好吧......咳咳”, “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拜托你找到我的妹妹,告诉他父亲还活着,如果提到我,就说我病死了,很爱她......咳咳......谢谢......”。贺原生好像话还没有说完。 “喂,醒醒,喂,快,输氧......不行了,没用了......没心跳了......”电话里传出一片混乱,听状况,贺原生应该是没有心跳了。 冉小克沉默了片刻,他决定要找到贺原生的妹妹。 “我们去贺原生的屋子”冉小克把玻璃瓶递还给现场勘查同志,站起身对赵一辛说道。 两人下了山丘,飞跨过小河,走上公路,来到汽车前,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瞬间,冉小克停了下来,转身望向山丘的方向。 他看过无数的现场,绝大多数现场在案件办结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但是这个山丘、树、小河、十字路口、何记面馆的场景,让他有太深的印象了。就像那幅油画映照在贺原生的脑海里一样,这幅油画也同样映照在了冉小克的脑海里,包括那幅油画背后的故事....... 可以说,一般层级的破案,就案件说案件,高一点层级的破案,是将自己置身其中,换位思考,甚至是角色扮演。这其实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情,以为大多数案件的经过都是充满痛苦的,而这也正是冉小克承受别人没有承受的....... 第三十四章 破案 冉小克带着赵一辛来到贺原生的住处,冉小克让赵一辛从进门的时候就开始全程摄像,冉小克小心翼翼的把那幅油画从墙上取下来,翻看一下,发现背面有个小洞,慢慢倾斜油画,一个银色的金属U盘露了一半出来,冉小克小心的把U盘取了出来,放到取证塑料袋里密封起来。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了,是现场勘查来电。“冉探,DNA比对了,4瓶玻璃瓶里面的器官正是来自4起案件受害人”。 “谢谢!” 关键证据找到了,确实来自4起案件,而贺原生的电话录音里都既记录了他承认自己作案的话,又记录了他后来翻供的话,当然第一次在天际塔天台的电话录音的可信度更大。油画里的U盘如果真的如贺原生所说,里面记录了案发经过,那么这个案子就告破了。 冉小克一刻都等不及,叫上赵一辛冲下楼,驱车火速回到刑侦署办公室,打开电脑,插上U盘,果然有几个视频。赵一辛在旁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揭开谜底了。 画面很清晰,也很清楚,整个案件经过都记录得相当完整,锋利的匕首......货车司机左手臂上的纹身.......老杜的左耳......高速公路上疯狂的打远光灯.......等等...... 冉小克心想,是时候把案件整体情况报告给刘署长了。拨通了刘署长的电话。 “刘署长,案子告破了,嫌疑人贺原生,证据材料齐备,唯一的遗憾是嫌疑人已经去世了......”冉小克报告刘副署长。 刘署长是冉小克的恩师,对其有知遇之恩,刘署长是从派出所所长岗位提拔起来的,冉小克在派出所就是他的手下,正是因为刘副署长对他的认识了解,才有了调到刑侦署的机会。刘署长非常清楚冉小克的作风,只要把任务布置下去,他一定会给你最漂亮的结果,有这样的手下,当领导轻松加愉快,而对于有这样只要结果,不管过程的领导,给了手下最大的主观能动性,相对于那些任何环节都要发号施令的领导而言,刘署长这样的领导给了下属最好才能施展机会和最好的锻炼。 “案子破了就好,有点遗憾很正常,至少不会有人再被害了。小冉,不容易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么棘手的案子破获了,我要向上级机关争取给你立功表彰”,刘署长很是高兴。 “谢谢署长,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刘署长挂断电话。 刘署长喜欢冉小克这种能力强,又谦虚低调的手下,在他看来,现在的年轻人中,像冉小克这样成熟谦逊的人比较少了,在他身上,刘署长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他很欣赏冉小克,在派出所的时候就把他作为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某种程度上说,冉小克就是他的嫡系。 冉小克挂断电话,望向赵一辛,眼神充满了肯定,而赵一辛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之情。。 赵一辛没有想到,三天的限期破案军令状,真的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这是他第一个正真意义上的大案,是跟着师傅冉小克完成的,赵一辛心中真的满满的自豪,为有这样一个坚持不懈,勇往直前的师傅,也感到深深的幸运。 第三十五章 表彰大会 重大案子破了,按照惯例,表彰大会必然召开。 一来鼓舞士气,二来树立标杆激发你争我赶的氛围,三是提升警察的职业成就感。 分局会议厅,召开表彰大会。 五百民警齐刷刷穿着制服就位,分局常务副局长马局带着几位局领导踩着“步步高”协奏曲便步走上会场主席台,整个会场安静严肃。 赵一辛坐在冉小克旁边,早就接到内幕消息,冉小克记二等功,赵一辛记三等功。 马局清了下嗓子。“现在开会,今天我们召开侦破系列杀人案表彰大会” 当然,另外一个探长李云霄也在台下,撇着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马局接着念道:“冉小克、赵一辛坚持不懈、精益求精,顶住了极大的压力,侦破了此案,表现优异。” 李云霄低着头,拿笔在做记录的样子,其实是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冉小克”三个字,写了好几个“冉小克”。 “根据分局研究决定,记冉小克个人二等功一次,记赵一辛个人三等功一次”,说罢,马局长带头鼓起掌来。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云霄假模假样的鼓了几下掌,那力度连一只小蚊子都拍不死。 李云霄不服啊!! 心里惦记着侦查大队副大队长的位置呢。 第三十六章 表彰大会 重大案子破了,按照惯例,表彰大会必然召开。 一来鼓舞士气,二来树立标杆激发你争我赶的氛围,三是提升警察的职业成就感。 分局会议厅,召开表彰大会。 五百民警齐刷刷穿着制服就位,分局常务副局长马局带着几位局领导踩着“步步高”协奏曲便步走上会场主席台,整个会场安静严肃。 赵一辛坐在冉小克旁边,早就接到内幕消息,冉小克记二等功,赵一辛记三等功。 马局清了下嗓子。“现在开会,今天我们召开侦破系列杀人案表彰大会” 当然,另外一个探长李云霄也在台下,撇着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而另外一个人,却异常的兴奋,好像比她自己得奖被表彰还高兴,这个人就是小王姑娘,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马局接着念道:“冉小克、赵一辛坚持不懈、精益求精,顶住了极大的压力,侦破了此案,表现优异。” 李云霄低着头,拿笔在做记录的样子,其实是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冉小克”三个字,仔细一看,是写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冉小克”。 “根据分局研究决定,记冉小克个人二等功一次,记赵一辛个人三等功一次”,说罢,马局长带头鼓起掌来。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王姑娘比周围的人快两倍的速度,咧着牙的鼓着掌,恨不得脚都用上。 李云霄假模假样的鼓了几下掌,那力度连一只小蚊子都拍不死。 李云霄不服啊! 他心里惦记着侦查大队副大队长的位置呢。这冉小克要是记一功,还是二等功,那他李云霄还不得被比下去了。他心中盘算起来......盘算着自己办的那几件案子为什么没有被评个二等功、三等功,哪怕个人嘉奖也好。掐指一算,已经一年没有得到嘉奖了。心中不由得更是堵得慌。 咦!这次为什么是马局长来主持召开的表彰大会?为什么张局长没有亲自出席? 李云霄这才注意到这个环节,据他所知,张局并没有出差,也没有参加省厅市局的会议啊!张局不出席表彰大会,他真是没有想通...... 难道是张局立给冉小克的军令状,被冉小克完成任务了,张局不高兴?论起张局的胸怀,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李云霄继续思索着...... “有请冉小克、赵一辛上台接受表彰!”马局是特战团团长转业,说话声如洪钟,气势如虹。 冉小克和赵一辛从座位上起来,在五百名同志的注目下,铿锵有力的走上主席台,从马局手中接过证书和奖章。 两人整齐的向马局敬礼,向后转向台下敬礼!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冉小克心中五味杂陈,三天前立下不成功就免职的军令状,不到72个小时,他经历了太多,甚至连他爸的黑背景都被挖了出来,张梦也被卷了进来,贺原生因病去世,真的是出乎意料......值得欣慰的是,赵一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成长成熟起来,让冉小克很是惊讶。 两人走下台,马局宣布散会。 大家纷纷起身离席,不少人都过来给冉小克、赵一辛道贺,小王姑娘当然也走了过来。 “这回变大英雄了啊”小王姑娘调侃的对冉小克说道。 “哪儿啊,我才是真的要感谢你,没有你的支持,张梦不可能那么顺利及时的被救出来”冉小克感谢道。 “我就是动动手指头,按了几下计算器而已啊”小王姑娘根本不看重这些。其实这次表彰是有她的,她对这些表彰不怎么感冒,就想安安静静的做做档案工作,想低调行事,免得得个表彰惹得周边的其他女同事眼红。。 她悄悄跟市局局长王伯伯打了个电话,说希望不给他记功。王伯伯当时就批评她,说别人都是钻营觅缝的上报成绩申请嘉奖,她这应得的奖励还不要了,再说这也是组织的决定,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可小王姑娘就是坚持不要,局长拗不过她,就跟政治部主任说只给小王姑娘记功,不参加公开表彰了。 第三十七章 背后 话说冉小克并不知道他评奖过程的惊心动魄,分局圆桌会议散会后,张局回到自己办公室,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到老板椅上,椅子旋转起来,张局摸出一根眼点了起来。 他需要分析清楚,市局王局长给他传话到底到底是个情况。 一、冉小克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探长,连实职副科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让王局长亲自过问? 二、如果是私人关系,冉小克和王局长是什么关系? 三、冉小克并不在会场,如果是他报告的王局长,那又是谁通知的冉小克会场的情况? 四、如果不是冉小克报告的王局长,冉小克和王局长并没有任何关系,又是谁报告的王局长,这个神秘人物为什么要帮助冉小克? 五、如果神秘人物确实存在,他会是谁? 王局长吐着眼圈,各种可能性很快呈现在他脑海里,磨炼多年的张局并不慌张,为了给李云霄减少障碍,虽然他尽力只想给冉小克三等功,但就算冉小克暂时取得优势,但并不代表最后的胜利。他在分局一天,李云霄的机会就会更多更好。 现在张局最关心的问题已经不是冉小克记二等功还是三等功的事情了,而是内部出现了跟自己不是站一队的人,关键是他还不掌握是谁。他急于搞清楚这个问题,不然他如坐针毡。 老板椅转了一圈,他手按住办公桌,停下旋转,在座机电话上按下了刘副署长的电话号码。 看来,张局对刘副署长的电话号码很是熟悉,根本没有看电话本。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几分钟过后,刘副署长轻轻敲开张局的门,又轻轻的关上。做到动静尽可能的小。 “王局长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们要表决的时候打进来,你怎么看。” “肯定是有通风报信的,把我们会场的情况透露出去了。” “你是说有人通风报信?”张局长扶了下无边框眼镜,深邃的眼睛释放着演技,等刘副署长把话说出来。 “我分析肯定是有人里应外合,但是冉小克的事儿至于惊动王局长吗,不至于吧” “确实如此,这里面有文章,对于冉小克你了解多少?他是你们刑侦署的人” “说实在的,我跟他没什么私交。平时这小子话比较少,做事认真谨慎,低调内敛。他的档案资料我看过,父母都是普通工作,也不是本地人,他本人经历也简单,本科毕业后就到我们分局工作,先在派出所,才调到刑侦署一年左右,按道理说不会跟王局长搭上什么关系” “他什么怎么从派出所调到你们那儿的?” “分局人事都要经过您,您比我清楚啊” “平调交流这些事情我没有太关注,不是提拔,我那儿有那么多精力管这些” “那也是,我听说他是在钱署长的关心下调过来的,冉小克刚才参加工作的时候,那时钱署长还是他们派出所的所长” “那冉小克分配到派出所的时候是不是钱署长从分局要的人” “这个我知道,当时来了几个大学生,都是分局政治处统一调配的,当年那一批我想把一个同学的小孩调到刑侦署都没有调得动,当时的政治处候主任严格得很,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统一安排的” “这么说来,冉小克和钱署长并没有什么私人关系” “应该是的,他们没有私人关系,纯粹是工作关系” “那钱署长为什么要调冉小克到刑侦署?调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是啊,钱署长找了政治处主任协调了好久才调过来,应该是钱署长还是比较欣赏冉小克吧,客观的说,冉小克业务能力确实是分局年轻人中数一数二的” “那就怪了,为一个冉小克,他钱署长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还找政治处几次?” “是啊,我也纳闷啊” “这个冉小克有点意思” “李云霄和他比呢”。 “云霄是您看上的,您的乘龙快婿,业务能力是很强的,也打过很多硬仗,像前两年的出租屋女子被杀案、上行街金店被抢案,办的都很漂亮,都是有目共睹的。就是为人张扬一点,当然年轻人,有个性一点是好事,有冲劲” 第三十八章 帮助 刑侦署,冉小克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从小王姑娘那儿借来的案卷材料,梳理着近期发生的其他刑事案件。 看得入神,完全没有察觉到门框边小王姑娘斜着露出的半个脑袋。 “喂,冉神探,分局政治处打电话来说要明天要安排记者来采访你” “采访什么?” “你刚刚破的案子啊,多精彩,比小说还精彩” “比言情小说还精彩?” “你才看言情小说呢,我只爱看侦破小说,福尔摩斯探案集啊、十大未解悬案啊” “对,还有办公室化妆品被盗悬案......” “什么啊!” “说真的,冉神探,你这个案子真的破的精彩,等我退休了,一定给你写成小说” “先谢谢你了,把我写帅气一点,要么是流川枫那种类型的,要么就是狄仁杰那种类型的” “差距真大,我看你是有分裂人格啊?” “嘿,小丫头片子” “告诉你个事儿”,小王姑娘神秘兮兮的跨进冉小克的办公室,把门轻轻的推关虚掩着。 “搞什么这么神...神秘”,见过大场面的冉小克见小王姑娘一反常态,反倒是紧张起来。 “分局本来要给你定三等功的!” “几等功都行,这些无所谓,案子破了就好” “你倒是风轻云淡,可有人看得重啊” “看得重也正常嘛,毕竟是荣誉” “荣誉!?” “不是吗?” “你说你办起案子来比谁都聪明,怎么说到其他的比谁都笨呢,笨的像头猪”,小王姑娘急了。 “有话好好说啊,你才像头猪呢”,冉小克没好话,他不懂小王姑娘在急什么。 “在你看来几等功是荣誉,在有些人看来,几等功就是加官进爵的砝码啦” “那也是别人血和汗换来的嘛” “那见不得别人获得更高荣誉也是正常的吗?”,小王姑娘见冉小克不开窍,更急了。 “那是嫉妒” “就是有人嫉妒你” “什么?” “是有人见不得你得二等功,想方设法只给你三等功” “你怎么知道的,可不能乱说” “我有那功夫乱说吗?” “那最后不还是给的二等功吗?” “那是你命好!” “什么意思?” “自己去悟!” 冉小克被说懵了,他不知道今天小王姑娘哪根筋没搭对还是怎么了,说了一堆没头没尾的话。 “走了,不说了”,小王姑娘道,“我也得了个三等功,你不知道吧” “那表彰大会怎么没有给你颁奖?” “我跟王伯伯说了,我不想上台领奖,让政治处同志通知我领取就行了”,说完转身准备走出门去。 “王伯伯?谁啊”,冉小克不解道。 冉小克嘀咕的时候,小王姑娘拉开门准备出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外面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跟小王姑娘面对面。 小王姑娘定睛一看,正是刘副署长! 刘副署长见小王姑娘在冉小克办公室,心中有点起疑,小王姑娘也有些许尴尬,叫了声“刘副署长好”就夺门而去。。 冉小克也多少有点小尴尬,不过想起两人只是谈论工作,心中倒也释然很多。 第三十九章 冉小克见刘副署长进来,也问了句“刘署长好”。他虽然不精通机关的门道,但他还是从别人那儿学到了叫“刘副署长”为“刘署长”。 刘副署长点头示意。 “刘署长,您亲自过来,有何指示?” “这样的,我过来说下赵一辛的事儿。” “赵一辛?” “是啊,他跟你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半年了吧” “你觉得小赵怎么样”,刘副署长很自然的坐到了沙发上,左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并没有跷二郎腿。 “一辛跟我一起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新鲜血液,假以时日,一定大有作为”,冉小克评价起徒弟兼搭档来,当然是说得很客观,而且都是表扬,当然也是他的真实感受。 “这样的,年轻同志应该多岗位锻炼,我看了下我们侦查大队年轻人的资料,我想把几个年轻同志交流轮换下” “交流轮换?” “不错,让他们更多的向成熟的侦查员学习,从不同人身上学到不同的经验” “这个想法很不错” “这么说你同意赵一辛和李云霄手下的陈运天互换下了?” “和陈运天互换?我很赵一辛搭档有一段时间了,相互很有默契,就害怕换一个人搭档又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磨合,耽误工作”。 冉小克当然不希望赵一辛离开自己,坦率讲,赵一辛是很给力的,在很多关键时刻也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不是问题,新同志在一起磨合一段时间就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刘副署长换了个姿势,翘起了二郎腿,摆出了一幅不容抵抗的架势。 冉小克当然察觉到刘副署长动作的变化,身体的语言有点时候比话语来得更有力量,而刘副署长调整坐姿当然是刻意为之,他清楚,如果冉小克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是不可能破获那么多疑难案件的。 一时间,冉小克不知道说什么。 “赵一辛知道了吗?”,冉小克打破了沉默的空气。 “当然了,我找他谈过了,他说同意,服从组织的决定”,刘副署长轻松的回道。 “我也服从组织的决定”,冉小克只能这样说。 “那就先这样吧”,刘副署长从沙发上起身,拉了拉警服的下衣角随后离开。 刘副署长走后,冉小克坐下来,没有想到刚刚破一个案子,不仅把父亲关进去了,连搭档也换掉了....... 正难过的时候,赵一辛推门进来,兴高采烈的,和冉小克的情绪形成鲜明对比。 “师傅” 冉小克抬起头,心想恐怕当不了你的师傅了吧。 “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刘副署长来跟你说要换我去李探他们组的事儿?”,赵一辛倒是察言观色也厉害。 冉小克摸了一根烟,准备点上。 赵一辛抢在前面,掏出打火机给冉小克手上的烟点上。 “刘副署长是说调我去别的组,我面子上说好,马上就跟我爸说了还是希望跟你多学习,他跟刘副署长打电话了,说还是希望我跟着你” “刘署长怎么说?”,冉小克把烟从嘴里拔出,急忙问道。 “这个事情不是原则上的事情,他也不好拒绝我爸,同意了”,赵一辛高兴道。 “好,哈哈,好,哈哈哈......”,冉小克终于笑了起来。 冉小克和赵一辛哪儿知道,这是继记功事件后,刘副署长和李云霄出的又一招,把冉小克的臂膀拿走,冉小克武功再高自然也是功力大减。但他们没有做足的一个功课就是:他们居然不知道赵一辛的父亲是治安署赵署长。 这也难怪,赵一辛父亲本来就让赵一辛低调,能低调则低调。。 赵一辛也是遇到这个事儿了,才惊动他父亲出面。 第四十章 竞争 “叮叮叮”,冉小克和赵一辛正聊着,座机电话响了,冉小克看了一眼号码,拿起话筒。 “钱署长”,干练干脆,给对方一种很好的印象。 刑侦署里面的电话号码是串号,只有后面四位不一样,看见尾号就清楚是哪位领导打过来的是一项基本素质,冉小克当然具备。 “小冉,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是” 冉小克放下话筒,用手当梳子往后梳理了下头发,问一辛,“乱不乱?” “帅气” 冉小克半长的偏分简单烫过,但不明显,几分时尚又不太张扬,很是飘逸,阳光打在上面散漫着黑亮黑亮的光泽。 冉小克来到钱署长办公室,在钱署长对面站立。 “小冉,案子办得很漂亮” “都是署长教导有方”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客气话我们就不讲了” “呵呵”,冉小克放松了一点站姿。 “最近有些苗头你发现没有?”,钱署长切入正题。 “您是指什么苗头?” “按照你破的这个案子的分量,根据惯例,应该是二等功没得说。不过在分局圆桌会议上,分局却准备只给你记三等功,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还不知道”,尽管是老领导问话,冉小克为了不透露小王姑娘给他提过这个事,他还在先回答“不知道”。 “嗯,不过好在王局长的助理来了个电话,才给了你个二等功” “王局长?”,冉小克想起小王姑娘提起的“王伯伯”,难道就是钱署长嘴里的王局长,他说:“市局的王局长?” “不错”,钱署长望着冉小克,准备捕捉他脸上的反应。 “王局长怎么会关心我这个小民警!”,冉小克确实很讶异,并没有一丝伪装的感觉。 钱署长当然读懂了冉小克是在说真话。因为冉小克的脸上没有细微的变化,甚至是眼皮没有多眨那么半下!钱署长这么多年办案经验,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不简单。 “小王姑娘是王局长的侄女,这你知道吗?”,钱署长点出了关键,看来他早就琢磨清楚了事情缘由。圆桌会议的时候,小王姑娘的闺蜜——办公室小罗姑娘正好在会场做会议记录。 钱署长透过自己办公室落地窗多次见过小王姑娘和小罗姑娘午餐后一起出去散步。 “这我也不知道!”,冉小克没有说谎,他真的是埋头干事,谁跟谁是什么关系,谁又买了房子,谁家小孩又要小升初了,他一概不关心。钱署长当然知道冉小克不喜欢打听东家长西家短,这也真是钱署长喜欢冉小克的原因之一,但反过来说,这也是冉小克的短板,不关心时局。 “我看小王姑娘对你不错”,钱署长笑道,笑得冉小克不好意思起来。 “没有,没有”,冉小克不知道怎么解释,语无伦次。 “好了,跟你说点重要的事儿”,钱署长收起仰躺的上身,双手抚在办公桌上。“刑侦署最近哟人事调整,分局要调郭副大队长到三桥派出所当教导员” “好事啊,他在这个岗位待了好多年了,是该提拔了” “这关系到你” “我?” “嗯!就目前署里的年轻人里,就你和李云霄有竞争力” “我还不够成熟”,冉小克谦虚道。 “谁也不是生来就能当领导的,磨炼磨炼就出来了”,钱署长鼓励道。 “我会争取的”,冉小克心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既然有机会,当然还是应该努努力。 “刘副署长给我简单提了下把赵一辛换到李云霄手下是怎么回事?”,钱署长问道。 “也就是我来您之前,刘副署长到我办公室跟我说,我们内部要轮岗交流,说把赵一辛跟李云霄的手下换一下,说赵一辛都同意了,那我也只好说服从安排” 钱署长认真听着,眉头慢慢皱起来。 冉小克接着讲:“不过刘副署长走后,赵一辛说他跟他爸说了这事儿,他爸跟刘副署长联系过,已经解决了,不交换了” “这个刘天贵!瞒着我搞这些小动作”,钱署长愤愤道,“行了,你去吧,我知道了” “是”,冉小克转身出门。 “等一下,最近手上的案子再给我抓紧一点”,钱署长又突然交代道。。 “是”,冉小克转身答后,退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 面对面 冉小克从钱署长办公室出来,通过走廊,回办公室经过刘副署长办公室,正好遇见李云霄出来。两人面对面,李云霄望了冉小克一眼,尴尬的点头示意了下,好像在隐瞒什么事一样,匆匆拉上门就快步走了。 冉小克看着李云霄的身影,觉得怪怪的,但说不上哪儿不对。 话说李云霄被刘副署长喊到办公室。两人私下交流了一整。 “署长,冉小克什么来路啊?平时看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李云霄问道,他喊刘副署长直接喊的是署长,不是刘副署长,也不是副署长,而是署长! 这是他认为拉近与刘副署长关系的一种方式,而刘副署长也吃他这套。 “是啊,没看出来冉小克隐藏的还挺深,把所有人都骗了”,刘副署长也没搞清楚冉小克什来路。“连王局都亲自打电话到张局这儿关心他” 李云霄点点头,若有所思。 “听说要空出来一个副大队长职位?”,李云霄突然问道。 “你小子可以啊,消息还灵通!” “我也是听政治处的人在说” “是啊,可能就是这个把月的事儿了” “署长你看,我在署里这么几年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 “机会肯定是有的,不过......”,刘副署长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李云霄急不可待的问道。 “冉小克很有竞争力!” “他是破了几个漂亮的案子,可他来的时间不长啊,论贡献,我肯定还是多一点点嘛” “他破的几个案子影响大啊,你看看你破的案子,跟他比得了吗?” “那是我运气不好,没遇到重大案件” “他破的两个重大案件不都是你先接手,没破得了才交到他手上的吗?” “不那段时间我正好出差才把案子交给他的吗” “别找借口,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嘿嘿” “你要是像冉小克一样争气,还用我给你操心?早就提起来了” 刘副署长见李云霄有点脸红了,话锋一转:“不过你还是不错的,业务上也还是说的过去,加上资历老一点,还有张局加持,还是有很大胜算!”。 李云霄听这话又高兴起来。 第四十二章 按摩店女子 按摩店女子失踪,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派出所的重视。 事情是这样的。 按摩店女子魏美美没有任何出走的症状,在外出接了一单生意后一直未归。 老板娘范妈妈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报案。 万一是魏美美自己不想在按摩店干了,要另攀高枝呢? 但是范妈妈又觉得不可能,她翻看了魏美美的房间,一切都整洁有序,连魏美美最喜欢的粉色碎花A字裙都还在简易衣柜里,银行卡也还在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更别说那支魏美美最喜欢的D字牌嫩玫瑰色口红还静静的躺在梳妆台上。 这支口红可是魏美美攒了几年的钱去东南亚旅行时在免税店买的,回来后在姐妹们面前炫耀了好一阵子,自己很是不舍得用,当个宝贝似供奉在梳妆台上。 那支口红似乎寄托了魏美美对生活的所有希望。 单凭这支口红,范妈妈就推断魏美美的不归很是可疑,她担心魏美美是不是被绑架或者非法拘禁,甚至是遇害了。 而真正让范妈妈紧张得报案的原因:另一个按摩店女子在随后一天的外出接单中也没有回来。 她的名字是金婷婷。跟魏美美是好姐妹。 范妈妈心想自己对她们都不错,从来没有克扣过她们工钱,也是来去自由,完全没有必要不辞而别啊。 两个人在自己店里出事的话,范妈妈无论如何是担待不起的。毕竟,每年过年,她还要带着手下的几个女孩回村里,找不回来她们,范妈妈怎么向她们家里人交代? 终于,范妈妈来到辖区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当然做了笔录,按程序办理了登记。 没有明显的被侵害的情况反映出来,一切都是猜想和担忧,加上两人都是成年人,谁知道她们是不是想另谋出路,所以值班民警并没有太重视。 哪怕范妈妈跟值班民警说了好几遍魏美美如何如何珍爱那支从免税店买来的口红,而口红还在!比如,她只在回老家和去给亲戚当伴娘的时候才叫她涂过一两次。! 值班男同志心想不就支口红吗?!给范妈妈说已经登记备案。范妈妈没法只得先回去等消息。 过去两天了,还是没有见两人回来。。 范妈妈吃睡不得,又到派出所来反映问题。说听其他姐妹说,魏美美和金婷婷都是接到一个中年妇女的电话后出去的,她们觉得可疑的地方是同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前后来了两次电话到前台,说需要按摩业务,请给她安排上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