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做生意不易 男人和女人在职场上怕是生来就有区别,男人站在食物链的上端,女人处于中端和末端,享受的是另眼相看的待遇。当然也有刮目相看时,有些女人有真才实学,拼就一身本领也能获得青睐,而有些女人在末端挣扎,她们负重前行,但是太累。 我属于后者,处在挣扎中,被人嗤之以鼻,更被人看不起,我用看不起来形容自己用该是精准无误。 半小时之前我刚结束一场饭局,严格来说应该是一场单人饭局,我邀请的是至美公司的张总,当然也没有直接联系上张总,都是通过他的助理才约好这场饭局。起初助理根本不屑和我多说,我费了好一番精力才有了这场饭局。 我不敢懈怠,在天香阁早早定好高档包厢,约好的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张总还不来,我不敢多催又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人。 助理的电话起初是无人接听,后面直接是关机,这其中的意思我了然于心,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忍不住咒骂了几句。 桌上酒瓶都是我的杰作,借酒消愁多喝了几瓶,这会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江屏拿着结账单进来,将东倒西歪的酒瓶扶正,蹙眉抱怨着,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去卫生间,用了冷水扑脸,寒凉的刺激感让我清醒不少。 我夸了夸今天的粉底液不错,没脱妆,妆容仍精致完美。我仔细盯着镜中人看,镜中人眉梢处是掩饰不了的疲惫和无力,这是我又不是我。 江屏情绪有些低落,我自顾将大衣穿好,拍了拍她的手嗤笑,“张总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哪能这么轻易将这单生意签给我们,今晚也在预料之中。” 江屏撅着嘴说,“咱们已经两个多月没生意了,要是再谈不下张总的这单生意,怕是就悬了。” 我笑了笑没多说。 为了今晚的饭局我特意穿了连衣裙,一出门寒风瑟瑟,冷风直钻脖子我不由哆嗦几下,江屏急着解下围巾系在我脖间,又去停车场取车。我有些头晕,半醉半醒地靠在路灯下闭目养神。 “李慕一!” 我刚转头还没回神,酒杯一股子酸臭的液体袭面,我退了几步,瑟缩着脖子,有液体渗入脖间,米色大衣也是痕迹斑斑。眼前的女人盘着头发,圆润的脸上描着细眉,眼角处细纹闪闪,满脸是掩饰不了的厌恶感。 我乱抹了几把脸,眯着眼再三确认眼前的人我并不认识。她趁我恍惚间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又因为比我矮点,迫使我倒向她那边,“你拿我的钱,又睡我的男人,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今天我就来好好给你上一课。”她说的咬牙切齿,像是与我有深仇大恨。 我头皮被扯得烧疼,酒也清醒许多,压低声音说,“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句话又将眼前的女人点燃,她眉间褶皱加深,扯头发的劲又加深几分,我身体软绵绵的,实在使不上劲,她愈加得意哼声说,“认错人?苏凌是不是给了你五十万,那是我给他的零花钱,他在手里还没捂热,转头就给了你,拿着我的钱讨你的欢心。不过没关系,我不生气,这钱都是他从床上挣来的,是他应得的,就算再给他五十万我也愿意,谁让我喜欢他呢。” 苏凌是我男朋友,一个月前他确实给了我五十万,说是问朋友借的,算作公司的周转资金,他身边确实有几个挺富裕的朋友,我也没多问,只当是自己借的,会尽快归还的。 当时我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耻辱。 我紧抿唇,竭力忍着喉咙间的汹涌,不承认也不狡辩,棕色的液体在我脸上干涸,与昏黄的灯光交错,映衬着我的狼狈无所遁形。 眼前的夫人正在兴头上,她双手抱怀端起贵妇的架子,略微下垂的脸满是倨傲,“无话可说了吧,我和苏凌在一起已经有几年了,他说忙说有事的时候都是和我在一起,只要你和苏凌分手,那五十万就当做分手费,到时候我高兴了,说不上还会多给你些钱。我算是给足了你面子,识时务者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你说对吗,李小姐。” 浓重的耻辱将我重击。 我在刹那间似乎失去了思考和听觉。 等我回神,那妇人已经扬长而去。我从手包里拿出纸巾和镜子,眼圈潮湿而疼,我使劲擦着脸,直至有刺痛感才停下来。 江屏小跑着过来,还喘着粗气解释说,“停车场发生点意外,耽搁好一会时间……”她猛地停下来,双眼瞪圆几乎尖叫出来,“李总……你……你……” 我说,“我没事,刚才遇到个疯子。” “疯子?”江屏显然不信,“天香阁怎么会有疯子?服务生没出来看看嘛?你有没有受伤需要报警吗?” 江屏连连发问,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只说没事,就是衣服脏了。江屏不放心拉我的手看了又看,确定只是衣服脏了才松了口气。我靠在江屏身子上说,“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你送我回去吧。” 江屏还有疑问,但看我确实累了,再没多问只扶着我向车边走去。 不远处有沉稳的脚步声和纷杂的谈话声传来,渐渐临近,愈加清晰,“陈总,这笔生意咱们说定了,等过几天合同拟好,我亲自送到贵公司来,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车停在马路对面,准备过马路的时候,我被一阵恶心感突袭,脚步随之虚浮,高跟鞋没站稳脚下一崴,江屏来不及扶我,我朝右边迅速倒下,衣服的摩擦声就在耳边响起,我狠狠跌倒在地上,右胳膊与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江屏惊呼,忙将我扶起。入眼的是一双冷峻凛冽的双眸,他身着黑色西装融入深沉冷冽的黑夜,只余蓝色的领带徐徐发闪。我胳膊疼的冷汗直冒,根本不敢直视眼前逼人的气势。 男子身后的像是助理的人,将我扔出的手包捡起来递给我,“小姐,你没事吧?” 被称为陈总的人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不远处停放的悍马,随后一行人也陆续离开,助理朝我礼貌地点了点头,快步桌上前面的一行人。 江屏一直盯着悍马离开,她紧紧捏着我受伤的胳膊,等我哎呦了声才急着放开,转为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刚来的那个那人好帅,冷漠中夹杂着贵气,这就是人间极品。” 我根本无心关心帅哥,只感叹今晚的夜生活格外丰富。 回家之前自然去了趟药店,买了纱布和酒精,江屏作为称职的助理自然又为我添置了些感冒药和胃药,以备不时之需。 等回家已经十二点多,赵姨已经睡了,客厅留了一盏壁灯亮着,我庆幸赵姨已经睡下,不然看见我这狼狈的样子肯定又要多想,又要担心。 我一进房间就抱着马桶吐了昏天暗地,眼泪也顺势汹涌,我根本不给自己伤春悲秋的机会,避开胳膊擦伤,简单洗了澡,连头发都没吹干就睡了。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多,赵姨看我睡的实也没叫我,只替我准备了早餐。 吃完早餐刚把手机开机,就有一连串消息和语音,基本都是苏凌发来的,我看完没回,将手机扔在床上,在衣柜里找出要穿的衣服。 2.抢生意 3.酒会 直至下班邀请函的事仍没眉目,我急的嗓子有些哑,晚上同苏凌打电话时也是三心二意,他问这个我答那个,苏凌发现我不对劲急着问我怎么了,我没说邀请函的事只说自己感冒了,正巧赵姨端了姜汤进来,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苏凌在那头责怪道,“你这小糊涂,我才走了几天你就感冒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吃了药就早些睡别熬夜,乖乖的听话等我回来。” 我嗯了声,苏凌满意的笑了,又和我说了几句情侣间的相思话才挂了电话,我冷冷笑着将手机丢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我等电梯的时候碰到江屏,江屏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李总,等会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等我追问的时候她又支支吾吾不肯多说,只说一会自然有人告诉我。 不一会苏凌就发信息给我说是邀请函的事解决了,我大吃一惊马上给他打了电话,苏凌正在工地上忙没接电话,回了我一个信息。 十二点的时候苏凌打了电话过来,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他昨晚发现我不对劲之后,心中不放心,害怕有事发生就问了江屏,才知道邀请函的事,他正巧有个要好的老乡在唐都酒店上班,且职位不低,邀请函是没有的,不过我可以用服务生的身份参加酒会。 这对我而言已是最好的消息,我知道来之不易。我激动地说,“苏凌谢谢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苏凌笑了笑,“你是我媳妇我不帮你帮谁呢,你记得我永远都是你的坚强后盾,以后有事千万别瞒我听见了嘛。” 我眼眶潮湿,哽咽地嗯了声。 下午我给江屏打了招呼,她想和我一起去,我没答应让她盯着公司。 我回家洗了澡,六点就开车去了唐都酒店,酒店大厅没有客人,只有身着工作服的男女在布置宴会厅,花团锦簇中天城集团四个字格外显眼。 有服务生将我拦住说今晚酒店被包场,不接待外来客人,我报了冯竣的名字,服务生朝我礼貌一笑,带我去了冯竣的办公室。 冯竣很忙一直在打电话,看我进来用眼神示意我坐下,服务生替我倒了杯水就离开了。好一会冯竣才打完电话,说了声抱歉,“李小姐,你的事苏凌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我非帮不可。” 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火时朝我看了眼,我忙摆手说不介意。 冯竣眉间倦意深沉,他深吸一口烟,起身将窗户打开,接着说,“这次酒会对我们酒店非常重要,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所以我们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进去后绝对不能生事,这对我们双方都好,我可是冒了风险放你进去的,还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我连连答应,再三保证不会惹麻烦,冯竣打了内线叫领班进来,领班替我准备了工作服,将我的礼服放到更衣室,带我熟悉宴会厅的布置,交代了我应该注意的事项,叮嘱我有事一定要找她。 晚上我以服务生的身份顺利进入就会,在领班的帮助下换好礼服,待我重新下楼时宴会已经开始,大厅中水晶耀耀,人影重重,男士们均身着正装,女士们珠光宝气争奇斗艳,一派衣香鬓影之景。 在场的名流我都不认识,也不敢随意搭讪,只小心翼翼的寻找张总的身影,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发现了张总,他端着杯红酒,身边的女伴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他连连发笑。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旁仔细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会来了几位老总与张总交谈,他们相谈甚欢,不时开怀大笑,可张总眼神飘忽似乎也在人群中寻找什么。 许久张总身边的人才离开,女伴也不知去了哪里,我看准时机,立即走到张总身边,扬起灿烂的笑容,“张总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宏大的李慕一,前几天我们刚见过面。” 张总闻言转头看我,他眼神略冷半晌才慢悠悠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我从手包中拿出名片,双手递给张总,张总没接,喝了口红酒,抬眼在我胸前漫不经心的一扫而过。 我有些尴尬咳嗽了声,张总挑眉问道,“你这是想和我做生意?” 说完他已走到我身旁,凑在我耳边小声说,“做生意可以,不过今晚咱们不谈生意,改天你到我公司来咱们慢慢谈。”而他的手已经无声无息揽在我腰间。 张总女伴回来看见我们姿势如此暧昧,脸色立即变了冷哼几声,又挽起张总另一条胳膊,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张总,人家好饿,那边的甜点看起来不错,我们去吃点,要不晚上我可没力气。” 她边说边用力试图想要拉回张总揽在我腰间的手。 张总纹丝不动,女伴又撒了几番娇,惹得周围的几人回头看着,张总压低声音厉声说,“放开!” 女伴一听双眸盈盈欲滴,委屈的看着张总,张总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严厉,脸色回暖,拍了拍女伴的肩膀说,“乖,你先去自己找吃的,等会我再来找你。” 女伴纵不甘心但也无奈,临走时狠狠瞪了我几眼,又看了眼张总的酒杯甩袖离开。 我抬头盯着张总下巴笑说,“我今晚着实莽撞,怕是误了张总的好事,还请张总见谅。” 我轻轻挣扎着不敢幅度过大,怕引起周围人的关注。张总笑说没事,不安分的手在我后背流连,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边,“今晚有你这么漂亮的小姐相陪,怎么能说是打扰呢,应该是我的荣幸。” 他的手滑在我的要不腰部捏了一把,我瞬间僵硬,本能是一把推开他或者扇一巴掌恶语相向,可我不敢,只能咬紧牙关将伸出的手默默收回,半晌才娇笑道,“瞧张总说的,能陪您是我的荣幸,我敬张总一杯。” 我端了杯香槟一饮而尽,张总嘴角噙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喝完,也将自己手中的红酒全部喝完,张总兴致不错,接连喝了几杯,可他似乎酒量不太好,这会脸色微红眼神亦有些迷离,当然我也好不到哪去,几种酒混杂在一起令我发晕,心中感叹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张总揽着我的腰,轻声说,“咱们去休息区。” 休息区在宴会厅最后,安排的是软软的沙发,参加酒会的都是天城的合作伙伴,或者想要与天城合作的公司,他们都在前厅活动,休息区自然没人。 我们沙发处坐下,旁边是几盆巨大的绿植,正好将我们挡住。张总起先还算老实与我聊着闲话,我几番想把话题引到宏大生意上,都被他三言两语巧妙辩过,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会后张总的脸愈发红,慢慢挪动到我身边,他的手有意无意的与我相碰,“今晚咱们不谈生意。” 对于张总的意图我心如明镜,他看我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我虽混迹商场的时间不长,但男人对女人的心思还是懂点的。 我爸自小告诉过我,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一直谨记于心,从张总的表现来看我若是想要这单生意,不付出点什么怕是不行。 我心中也在衡量,这单生意到底值不值得,而张总会不会言而有信,或者没有这单生意公司会如何,我拿捏不准,也不敢轻举妄动。 “请问这位小姐有邀请函吗?” 这是天外之音。 4.天外来人 5.突如其来的照片 偌大的休息区重新恢复宁静,林嘉生将手适时收回,满是歉意的说,“对不起小姐,刚才是我唐突了。” 他的声音清雅平稳听来非常舒服。 他礼貌有加倒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红着脸垂着头小声说了声谢谢。除此之外我好像组织不出其他语言。 林嘉生看我窘迫的样子,浅笑着叮嘱我休息会再离开。 他一走我直接瘫倒在沙发,浑身没一点力气,全身的冷汗提醒我刚才有多紧张,突然我猛地触电般站起,脑中只盘旋着三个字—卖公司,他怎会知道我有公司,他是为了帮我随口胡诌,还是? 想起这些我后背发冷,顾不上多休息,又不敢去前厅,正好有个服务生经过,我拉住她问了后门的位置,又给冯竣发了条感谢的短信,趁着无人注意从后门离开。 刚才的酒喝的又猛又多,我的胃烧疼,顺路找了家便利店,买了些面包和水垫垫肚子。 我去了莲湖公园后面的河边,坐在石墩上吃了面包,冷风嗖嗖,我脸上好像有许多不明液体在流。 江屏发来信息问我和张总谈的如何,我回信息说明天再说,让她早点休息。已经十一点钟,我不想赵姨担心,补了粉底和口红边开车回去。 第二天上班,我刚进办公室把大衣脱下,江屏连门都没敲就急着进来,“李总,昨晚你和张总谈的怎么样,这单生意有希望吗?” 我将大衣挂好,双手一摊遗憾的说,“张总这单生意没戏了,以后别惦记了,还是另找其他公司吧。” 江屏瞬间泄了气,软软靠在门框上,唉声叹气好半天才出去。 经过昨晚的事,我想张总是绝对不愿再见我,本来还是有希望的一单生意,不仅被我彻底搞黄,而且还得罪了张总。 之后的几天我都与江屏奔波在不同公司,可处处碰壁,被人晾在接待室里就是一天,当然这已经算是好的,还被保安驱赶过几次,那狼狈的样子真是不敢多想。 我和江屏刚被保安轰了出来,江屏气地直跳脚,“李总他们是故意晾着咱们,说什么老板不在,都是借口借口!” “他们瞧不上看不起宏大。”相比江屏的怒气冲冲我淡定了许多,江屏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表示没事,叫她一起去吃晚饭。 我们两人都喜欢吃辣,去了家川菜馆,点的菜都是最辣的,我们这顿饭又是抹眼泪又是抹鼻涕谁也不笑谁,但是江屏多喝了几杯啤酒有些醉,胡言乱语了一大堆。 结完账我送江屏回了家,等我到家时已经夜里十二点多,我完全没睡意,脑子清醒的很,突然想起那天在宴会上帮我的人,听陈子彦叫他嘉生。 我拿出手机搜索,页面上显示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结果,我耐着性子翻看了好几页。我不确定嘉生这两个字怎么写,换了好几个同音字都没结果,最后才反应过来他的姓氏我并不知道。 第二天刚上班就接到了银行的催款电话,说是还款日期已经延迟了半个月,绝对不能在拖延,否则会被银行纳入黑名单。 我把会计叫进来查看了公司账目,确实流动资金不多,我考虑了下从钱包抽出一张卡,将密码告诉会计,让他连同公司账面上的钱一起还了贷款。 这张卡是我大学毕业时我爸妈送和我的礼物,我很珍视,不到万不得已的我真的没想过要用这笔钱。 晚上苏凌照例打来电话,他没多问公司的事情,只说要我照顾好自己,还说很想我。他应该从江屏跟前知道公司最近的情况,他尊重我不多问,但实际比我更担心,我能感觉到。 过了几天公司起了谣言,说是公司账面上已经没钱,又连着快三个月没接到生意,怕是要破产。 我从透明玻璃门能看清办公区的员工都在交头接耳,她们很恐慌,而我很疲累。 果不其然这天下午张静和几位同事拿着辞职信来找我,张静是代表,她搓着手说,“抱歉李总,我们知道现在是公司的特殊时期,这时候辞职确实不厚道,可我们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有房贷车贷要还,我们真的耗不起,希望李总能体谅我们。” 我点头表示赞同,“我理解,说真的我感谢你们陪公司走到现在,大家都为自己奔一个好前程这无可厚非,我祝你们都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前程似锦。” 张静说了谢谢,并祝愿公司早日摆脱困境,说完就出去收拾东西。 我扶着额静静坐着,看着江屏在我办公室门前徘徊了五六次,最后终于端了咖啡进来。 我问她要不要辞职,她脸上带了几分薄怒,愤愤不平的说,“我才不像她们一样落井下石,整天无所事事好像巴不得公司破产呢。” 我喝了口咖啡淡淡的说,“辞职这个问题你考虑下,公司现在是耗时间,你还是另找个出路以备不时之需。” 江屏明确拒绝我的建议,“我绝对不会离开,再说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公司起死回生。” 江屏离开后,我刚拿起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图片,图片中一个男人裸着上身站在浴室中,拍照的角度选的很好,照片中男人的脸非常清楚,而这张脸我更熟悉,是苏凌。 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好一会我才捡起,盯着图片看了许久,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黏腻而潮湿,连带手机都有些发冷。我从抽屉里拿湿巾把手擦干净,又擦了遍手机,最后我把短信删了,将图片保存在私密相册里,设置了密码。 对于这张照片的来源我心知肚明。 6.咱们结婚吧 吃完晚饭后,我边看综艺节目边等苏凌的电话,白天他在工地很忙没时间,每晚九点会准时打来电话。 我连着看完两期综艺节目,手机却始终没响过,连一条短息都没有,我看了眼手表已经十点钟,再没心思等电话,直接上楼洗漱。 我洗完澡出来,刚拿起手机就看见苏凌发来的信息,说今晚工地出了意外有急事要处理,没时间打电话让我早些休息。 我对着镜子嗤笑声,将手机调成静音,倒头就睡。 一会又起来,给苏凌回了条信息,没等他回复就把手机扔在一旁,估计我也等不到他的回复。 这一夜我噩梦连连,爸妈在太平间的惨相在我眼前流转,他们是出车祸死的,死状惨烈连身体都不完整,在场的工作人员不敢多看,背过身子悄悄抹眼泪。 我妹妹伤心过度哭着晕过去,只有我一个固执的看着他们,以为多看几眼他们就可以醒过来,我们仍然是幸福的一家人。 因着昨夜的噩梦,早晨起来我浑身酸疼,双眼浮肿,整个人毫无精神,吃早餐时连赵姨都看出来我精神不济,她抹泪说没照顾好我,愧对我妈的在天之灵。 我再三保证只是没休息好,并且答应她今天在家休息一天,赵姨这才作罢,又去厨房替我煲汤。 我给江屏打电话安顿了几件事情,又上网查了会资料,吃午饭时我突然问赵姨芯一最近有回来吗? 赵姨说,“二小姐有段时间没回家了,等会你打电话问问她,顺便叫她回来吃饭,老吃外面的饭对身体不好。” 我最近一直忙公司的事,确实有段时间没见芯一,我从通讯录找出她的号码拨过去,响铃快要结束时电话才接通。 她不知在干什么,电话很吵,一会才小声叫了姐,说自己在食堂吃饭,我问了她最近的生活,让她抽空多回家。 突然我喝水的动作猛地僵住,电话那边芯一嘤咛了声,有个男人叫了声宝贝,我小心翼翼问道,“芯一,你交男朋友了?” 芯一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如果真的交了男朋友,哪天带回来让姐姐看看。”我停顿了下语气也变得严肃,“你交男朋友可以,但是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听见了吗?” 这通电话挂完后我感觉疲惫至极,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覆在眼睛上,试图遮挡璀璨的光,黑暗压制不了我的澎湃,仿佛万物都在嘲笑我的悲惨。 第二天上班时办公区略显凄清,只有江屏和郑晓云两个人,郑晓云是除过江屏惟一愿意留下的人,当然我也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这天我将电脑打开,静静坐了一天,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也无事可干。 晚上苏凌的电话提前了半小时,我今天话格外多,与他浓情蜜意说了许久,临近十一点时才恋恋不舍挂了电话,苏凌接连又发了几条亲吻和拥抱的表情,我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之后几天我准时上下班,却仍无所事事,偶尔的乐趣就是安抚江屏的躁动,她很着急,应该说焦急,公司的前途她比我更关心。 下班后我开车回家,准备停车时发现路边停着辆白色的车,车牌号我很熟悉,果然在车旁我看见了苏凌,他靠在车边手中点了一根烟,点点星火明灭不定。 看见我后立马将烟摁灭,还没走过来,我已飞奔到他怀中,苏凌没站稳,被我撞的退了几步,才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在他怀中撒娇说,“你回来怎么没告诉我呢?” 苏凌腾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笑说,“想要给你个惊喜,不知道我的小迷糊喜欢这个惊喜吗? 我抱在他腰间的手紧了几分,在他胸前蹭了蹭,“满意,我喜欢这个惊喜。” 苏凌亲了亲我的侧脸,将头埋在我脖颈间说了许多遍想我想我。 赵姨正在做晚餐,看见我怀中抱着一大束鲜花,又和苏凌手拉手进来非常高兴,忙招呼苏凌坐下,又去厨房端菜。 我从二楼换好衣服下来,苏凌和赵姨正在聊天,苏凌不知说了什么,哄得赵姨眉开眼笑,对他赞不绝口。 吃完饭后赵姨将空间留给我们,自己先去房间休息了。我找了部老片子,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苏凌从厨房里端出切好的水果,我立马黏在他怀里,让他喂我吃。 苏凌边笑着边喂我吃水果,“我的公主,对我的服务满意吗?”我转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得意的说,“这是给你的奖励的。” 苏凌摁住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好一会才放开我,我们气喘吁吁的盯着彼此,又默契的笑了出来。 “慕一,咱们结婚吧!”苏凌突然说,他没停顿又接着说,“我现在虽然挣的钱不多,但足够我们开销,我也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挣钱,你喜欢校园喜欢读书,你可以继续读硕士博士。” 他看见我神色微变,急着解释,“当然我不是让你卖公司,我没这样想,我记得你以前说想读硕士,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苏凌说的语无伦次,我瞧出他的慌乱,一把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没这样想。” 我顺势靠在他怀中,低声说,“我相信你。” 苏凌激动又紧张,将我抱得很紧很紧,声音中带了一丝颤音,“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他拿起的我的手放在他心脏处,“慕一,相信我,我一定能给你幸福,让你成为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人,相信我,这辈子我绝不辜负你。” 他说的真诚,听不出任何虚情假意。 我捧着他的脸,有青色的胡茬扎手,我郑重其事的说,“好!”苏凌没想到我答应的如此快,愣了几秒钟后,捧起我的脸轻柔的吻落在我额头眼睛和鼻尖处,他吻的虔诚而诚恳,我情动不已。 苏凌晚上回去给我发消息说,自己今晚仓促了,改天一定会补给我一个正式的求婚。 我看完后回复了好几个拥抱的表情,桌上摆着苏凌送的玫瑰花,明明开的正是明艳,而我却窥见它的枯萎。 7.应聘 早上上班后,我一改前几日的萎靡,找出林叔叔的电话,他是我爸生前的好朋友,我爸在世时他经常来我家,我爸去世后葬礼他也帮了许多忙,可后来不知为何我总是打不通他的电话,既然电话打不通,这次我决定亲自去家里找他。 我买了几样保健品和水果直奔林叔叔家,我去他家的次数不多,但也算是认路,我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理会,林叔叔不在家难道连保姆也不在家,这有些奇怪。 我不间断地按了几次门铃后,终于有佣人将门打开,她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但语气还算和善,“请问你找谁?” 我说明了来意,佣人说了句先生不在,一把将门关住,差点夹到我的手指,我顾不上其他,大声喊着,“我找林叔叔真的有事,求你帮我转告转告。” 佣人对我的喊叫没任何反应,扬长而去。 我越想越奇怪,也没心思离开,干脆坐在大门口的石墩上,准备守株待兔。 我从一点多一直等到七点多没人出来,也没人进来,我冷的受不住,裹紧大衣在们口跳了十几圈,跳得腿都麻了才停下,我拿镜子借着路灯看见我的脸和嘴唇被冻的发青,我搓热手使劲拍了拍脸,告诉自己再坚持会,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我从袋子里拿出个苹果,擦都没擦就直接上嘴吃了,苹果快要吃完的时候,佣人突然把门打开,手指着我的大声说,“我们家先生真不在,你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说完又骂骂咧咧地把大门关了。 刚才佣人指着我说话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指尖弹出,我打开手电筒,在大门周围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在树底下发现了一个纸团,我捡起放在兜里,提着买来的东西,若无其事地开车离开。 车开了半个小时后,我猛地将车停在路边,从兜里掏出纸团,双手颤抖着打开,上面写着若想立世,必要有能人靠。 这是箴言,是劝解,是规语。 我将暖气开到最大,很快车窗就凝聚了雾气,我在车内坐了会,看时间还早,正好这里离芯一的学校很近,我准备顺道去看看她。 到了大学门口,我给她芯一打电话,她没接,回了条短信说是在上自习,我提着买来的水果在教学楼下面等她。 她蹦跳着下来,看见我很高兴,拉着我的手连着叫了好几声姐,我笑着拍了下她的头,看她气色不错也就放心了。 我把带来的水果递给她,叮嘱了她几句便让她继续上自习去了。 我在校园里转了许久,擦将而过是人或是笑意盈盈,或是眉头紧锁,我羡慕他们,甚至嫉妒他们,他们可以随意展现自己的喜怒哀乐,而我无悲无喜。 第二天我没去公司,打电话告诉江屏未来有段时间我都不去公司,让她和郑晓云都在家休息,反正公司也没业务,趁着休假的这段时间找找其他工作。 江屏当场不干,挂了电话直奔我家,拉着我死活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李总,难道你真的要放弃公司吗?” 她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安慰她几句,再三保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有事一定会提前联系她。她问我要干什么,这一下把我问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目前为止我也没有明确规划,处于糊里糊涂的时候。 江屏走后我包头睡了一下午,赵姨以为我生病了,上楼看了我好几次,非要拉着我去医院看看。 我下床跳了几圈,“赵姨,我好好的就是困了,您让好好好睡会就行。” 赵姨摸了下我额头,笑骂了句小妮子就出去了。 晚上苏凌约我看电影,我们看了部最近上演的爱情片,是悲剧,结局男女主阴阳两隔,在场的大多数女生都被感动的哭湿了好几张纸巾。 我手里也攥着一张纸巾,是苏凌给我的,他以为我也会哭,其实我没一点伤心的感觉,我清楚的很那是假的,是编造的。 我在家休息了三天,等到第四天我一大早起床,收拾打扮了一番开车直奔本市的一家私人会所。这家会所的位置一般,但接待的都是政商两界的名流,实行会员制,里面的消费普通老百姓可望而不可及。 我今天是来应聘服务生的,接待我的是金姐,虽然叫姐但她看起来很年轻,她手抵在下巴处,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许久,才出声问我的年龄和学历。 我浑身不自然,感觉连坐姿都是错的,听到她问话忙抬头回答,害怕她都不相信,准备从包里掏出毕业证。我查过这里对服务生的要求很高。 金姐制止我说不用,接着问我来这里为了什么。 我小声说为了钱,金姐嗤笑,这三个字她大概已经听过无数次,听到厌烦了,她再没多问我什么,大手一挥让我回去等电话。 下午我在苏凌公司公司等他下班,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吃饭时苏凌问我最近有没有时间,他想带我回家见见他爸妈。 苏凌不是本市人,他在这里读的大学,我们在大三相恋,毕业后苏凌留在了这里生活和工作。我说这段时间很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再去。 苏凌面露失望之情,很快低头掩饰过去,剥了个虾放在我碗里,我笑着说了声傻瓜,快速在他侧脸亲了下,“等过段时间咱们回去顺便把结婚证也领了。” 苏凌抿着嘴偷笑,我才知道上当,努嘴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之后几天我一直没接到金姐的电话,我有些坐不住,每天心都悬在半空中。 趁着闲暇我整理了下爸妈的卧室,其实卧室很干净整齐,赵姨每天都会打扫,我将妈妈经常带的首饰拿出来,重新擦拭了一遍,那上面还残留着妈妈的味道,令我心暖而心安。 最后我从床头柜的最底层找到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这座别墅的房产证,我将房产证拿出来,将袋子放回原处。 第二天中午金姐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趟会所,我不敢耽搁,立即开车前去。 因为是白天会所来往的人不多,偶尔有几个人路过都是目不斜视,金姐指尖夹了一支女士香烟,屋内有轻烟缭绕,看见我进来,她浅笑说,“恭喜你,你被录取了。” 我咧嘴笑着说了谢谢。 8.最讨厌英雄救美 金姐接着说,“我们这是高档会所,这里的规矩想必你也明白,在这里你必须要学会不闻不问,不言不语,做好你的本分工作,你要记得来这的人都是你惹不起的人,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我点头说,“我明白,谢谢金姐提醒。” 一会有人进来将我带去大厅,那里等着四个人,都是的这几天招的服务生,我们将进行一个短期的礼仪培训,培训之后才能上岗。 我没给苏凌说自己当服务生的事,他又出差去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出差的很频繁,当然我也无心窥探他出差的真假,因为我的培训结束了,明天我就要上岗。 晚上六点我准时到会所,换好衣服准备上班,我们两个人管一个包厢,工作很简单就是端茶送水,进入包厢的时间不多,里面客人会点专门的小姐。 连着上了四天班我一无所获。 这天晚上排的是我和小惠的班,我们包厢内点过一次酒后再没动静,我们两人站的昏昏欲睡。 我突然肚子一阵疼,下面有热流涌出,我猛的清醒,捂着肚子朝小惠说,“我好像来那个了,我去趟厕所,你先看着。”小惠点下头,比划动作让我赶紧去。 我在厕所呆了很久才回去,小惠看我脸色发白,压低声问我能撑得住吗?我揉了下肚子摇头说没事,幸运的是一会我们包厢的客人就走了,经理也没安排新的工作,我们就在休息室等着,等了一会我肚子实在是太疼,就悄悄向经理请了假。 回家前我去了趟厕所,出来时没留意,差点和迎面而来的男人相撞,幸亏我躲的及时才没碰上,我捏着包低头说了声对不起,男人很绅士拢了下西装笑说没关系。 晚上回家我与苏凌聊了会就睡了,一夜无梦。 白天我没事干,起床后看时间还早就去了趟公司,江屏和郑晓云两个人都在,没业务他们就整理一些以前的合同,根本没放假。 我在办公室门口悄悄看着,没打扰他们,他们似乎没放弃这个摇摇欲坠的公司。 我在楼下的咖啡店里买了杯热咖啡,一直等咖啡凉透我都没喝一口,开车离开时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今天晚上的班仍然是我和小惠两人,我刚从更衣室出来,就被对面来的两个男人伸手挡住,他们身形魁梧面无表情,“小姐,我们先生有请。”说完根本容不得我拒绝架起我就走。 时间还早会所没客人,服务生也寥寥无几,我刚想张嘴呼救,左边的男人一把捂住,我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他们轻而易举就将我带到长廊处最后一个包厢里。 我被狠狠推倒在地,顾不上喊疼就听见一阵低笑,“阿忠,你怎么还没学会怜香惜玉呢?”包厢里没开灯,有些暗,只能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旁边站在两个人,至于长相根本看不清楚。 我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地上趴着,冰凉的触感让我胆颤。可对方似乎比我更有耐心,根本没有理睬我的意思,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先动了下,小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有人嗤笑,接着灯被打开。突来的光亮让我不适,我闭了下眼,待睁开时清楚看到对面的男人,是陈子彦。 他长腿交叠,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顿觉狼狈,忙站起来整理好被弄乱的工作服。 陈子彦直视我,面无表情的说,“你问我是谁,不是你引我来的吗?”他修长的指尖夹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是我写的。 “你把纸条塞在我助理口袋,不就是为了让我看见。”突然陈子彦话锋一转,“你塞纸条时有没有想过后果,我可最讨厌说谎的人。” 他语气平淡,但眼神狠厉到让人发颤。 我看着他说,“陈总对不起,写纸条是我冒昧了,我联系不上你,只能如此。我看资料你妹妹是在宁城的医院出生后失踪的,很巧那段时间我也在那所医院里。” 陈子彦抬眸,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李小姐今年多少岁?” 我没有隐瞒如实相告,“今年25岁。” 陈子彦听罢笑出声,把玩着手中的纸条,“我妹妹失踪23年,23年前你只有2岁,一个2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又能记得什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还是在你眼里我是傻子?” 我无言以对。那年我的确在医院,可对于三岁的我而言,周围发生的一切我毫不知情,可这是我唯一的赌注,若不然我根本见不到陈子彦。 陈子彦招手对助理肖诚说,“去把金姐叫来。”我身体一僵,心中暗道不好,如果金姐来了那就麻烦了,她早就警告过我不要在会所惹是生非。 眼看着肖诚就要拉门出去,我脱口而出,“当年我妈妈也在那所医院。” 肖诚停下脚步回头看陈子彦,陈子彦气定神闲,“那就请李小姐的妈妈亲自来一趟,记得要客气点。” 肖诚点头说是推门而出。 陈子彦目光毫不掩饰的看着我,似乎我是猎物,是玩物,是笑话,我被看的心里发毛,拢了下鬓角的碎发借机掩饰慌张。 我妈已经不在人世,过不了几分钟我的谎言就要被戳破,到时候陈子彦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该怎么办。 我脑子急速着转着,想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可能。 这时陈子彦起身,踱步到我身旁,低下身子与我相对,他嘴角噙着一抹莫名其妙的笑,一字一字地说,“其实我记得你。” 他气质清贵,拥有显赫家世,他完美无缺,是天子骄子。可我无心欣赏他的勃勃英姿,他狭长的眼眸倒映着我的惊愕,我的迷茫,我的无措。 他冰冷的手覆上我的脸颊,慢慢滑行向下,像是湿濡的蛇一寸一寸舔舐着我,顷刻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没有停,手滑行至我脖颈间,“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辜,看来我需要提醒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天香阁,那天晚上你有些狼狈。”他哼笑着啧啧两声,接着说,“你跌倒时明明可以倒向左边,左边有人能扶住你,可你偏不,你算好我就在你身后,可你算错了一点,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英雄救美。” 9.挨打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天城的酒会,先不论你是怎么混进来,就说你和张总在休息区,其实那天你早就看见我了,你故意和张总浓情蜜意,你想要让我叫停,不过最后我还是遂了你的心愿,你还满意我的表现吗?” 他的手停在我脖间,中指慢慢地打圈抚摸,他盯着我的眼睛神秘地问我,“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叫停吗?” 我垂放在两侧的手握成拳,浑身战栗,紧抿唇摇头,表示不想知道。 陈子彦保持着笑容,腾出一只手制止我摇头,“不要拒绝,你应该知道。” 他说,“我本来打算找人大肆宣扬此事,让你尝尝自食恶果的感觉,为此我还特意拍了几张有趣的照片。谁知半路上林嘉生来了,他倒是演绎了一回英雄救美,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不过后来我也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可你偏偏又自己送上门来。” 肖诚的推门声打断了陈子彦,他拿着手机进来,陈子彦见势松开我,退后几步,肖诚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后陈子彦笑了,那是一种饱含危险的笑,我任命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的谎言被戳破了。 他走到我身旁,一手放在裤兜,一手抬起我的下巴,狠狠钳住我的唇角,“刚下肖诚告诉我,你妈妈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也就是说刚才你在耍我。” 耍我两个字他压的很重很重。 我额头冒出冷汗,手微微颤抖着,我想张嘴解释,可陈子彦捏的更紧。我疼得直流泪,眼泪落在陈子彦手背,他一把松开,嫌恶地甩了下手,肖诚立马递了张纸巾,陈子彦皱眉把手擦干净,随手将纸扔在地板上。 他回沙发坐下,点了支烟吸了几口,“去把金姐叫来。”他朝我抬了下下巴,阿忠马上领命,两人将我架住,我挣扎了几下,他们反而钳制的更紧,我甚至听见胳膊清脆的响声。 “陈总,你听我解释。”我急着喊出来。 陈子彦将食指放在唇边,嘘的一声,“别说话!” 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熄灭了我所有的解释,语言是无力的,解释是苍白的。而我从他的言行中感受到他的怒气,我惹火了这个人,却不知如何灭这场燎原的火。 不一会金姐就来了,她本是笑盈盈的,看见我笑意一僵,但很快一掩而过,她走到茶几旁看着陈子彦,俏声说,“陈总,这小李惹您生气了,她是我们新招的服务生,很多规矩都不懂,陈总您是大人物,胸怀像海一样宽广,一粒小小的沙子您根本不屑去看。” 说话扭头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全是警告,“还不赶紧向陈总道歉,你这小丫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等会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又马上的赔笑道,“陈总,真是不好意思,您大人大量千万别生气,今晚的消费全算我的,算是给陈总赔礼道歉。” 我垂着头,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肖诚打断,他说,“不需要道歉。” 金姐一怔,看向陈子彦有些不明所以,肖诚挪动几步挡住金姐的视线,郑重重申了一遍,“不需要道歉,也不用道歉。” 10.挨打(2) “那要?”金姐试探性问道,指了下我,凑近肖诚几步低声问,“你给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肖诚撇嘴,对金姐摆手示意她别再说话。 金姐混迹会所多年,已经敏锐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她偷瞄了的眼陈子彦后便再没说话。 陈子彦坐在沙发上,面若寒冰不言不语,烟点燃了好几根,却很少吸,每次都是烟快要燃尽时摁在烟灰缸中。 气氛冷的让人害怕,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既然是嘴惹的祸,那就让嘴长长记性吧!”陈子彦突然打破沉寂。 这话说罢,阿忠放开我,旁边人顺势钳住我的两只胳膊,我被束缚住,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睁大双眼惶恐地看着阿忠。 阿忠鼓足劲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懵,紧接着右边脸又是一巴掌。打完后阿忠停下来,朝陈子彦看去,等候他的指示。 陈子彦手抵在下巴,完全是观戏,他淡淡说,“继续。” 阿忠得令,接连扇了四巴掌,房内弥漫着清脆的响声。 我被打的左摇右摆,盘好的头发也散了,混合着汗黏在侧脸。我的脸又烧又疼,耳朵嗡嗡直响,我咬紧唇瓣不让自己喊出来,哭出声来。 没有陈子彦的命令,阿忠没停下,我感觉有腥甜的液体从嘴角渗出,我从金姐蹙眉中想象到自己的惨相,她不忍看我,肩膀撞了下肖诚说了句什么,肖诚没说话,倒是频频回头看陈子彦。 大概扇了七巴掌后,陈子彦喊了停,我跌倒在地上,感觉心脏抽着疼,我急促地喘息,又因为脸部的肿胀,感觉每呼吸一次都是凌迟。 陈子彦穿好外套,没有多看一眼,扬长而去。 金姐将我扶起来,靠在沙发上,替我撩开遮挡脸部的发丝,肖诚掏出一些钱放在茶几上,“最好带她去医院看看。” 肖诚走后,金姐双手抱怀,冷着脸问我怎么回事,又看我实在张不开嘴就骂了我几句,感叹我还算运气好,陈子彦没追究,这件事情要是闹到的经理跟前,我肯定没好果子吃。 最后她说,“你还是辞职吧,我看你根本不是来当服务生的,这工作也不适合你,你趁早走吧。” 我头晕脑胀,蔫蔫地靠在沙发上,金姐叹了口气,无心再数落我,找来几个冰袋替我敷上,冰凉的刺痛让我龇牙咧嘴。 过了半小时,我清醒了些,金姐想找人送我回家,我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想要自己回去,金姐没坚持,她大概知道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大围巾,将我头包住,只留下两个眼睛在外,拿起茶几上的钱塞进我包里,让我记得明天去医院看看。 我不敢回家,给赵姨发了条信息,说临时有事出差几天,让她别担心。我找了家酒店,路过药房时买了些消炎药和口罩,又找酒店服务生要了几个冰袋。 照镜子的时我倒吸了口冷气,心里骂了几句脏话,上网查了下最快的消肿办法,查来查去没什么好办法,我拿冰袋敷着敷着就睡着了。 11.你可真是自作多情 12.成交 我心中咯噔声,有些惊讶,但转念想又在情理之中,他肯定早就调查过我,对我的身份背景了如指掌。如此我反倒坦然了些,紧张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些,“既然陈总已经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不绕弯子了,您愿意帮宏大吗?” 最后一句话我是试探性的问出。 陈子彦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大笑起来,“李小姐不仅天真而且幼稚,我凭什么要帮宏大啊,宏大能为我带来什么,我是商人,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 我一手按在桌上,淡定的伪装有些撕破,“宏大以前的收入还是不错,只要你愿意……” “你觉得我会贪图宏大的收入?”陈子彦突然打断我,呵笑一声,“以你的智商我奉劝你还是趁早把公司卖了,还有点钱握在手里,要不可能会一无所有。” 我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天城与宏大相比,一个是高飞的雄鹰,一个是卑贱的蝼蚁,雄鹰的一根羽毛足以收缴奔逃的蝼蚁。 我顾不上其他,急着解释,“陈总我收回刚才的蠢话,也请你原谅我的愚蠢。宏大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他生前最珍视的东西,作为女儿我想好好保留下来。陈总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有意思的游戏,不知您感兴趣吗?” “说来听听。”陈子彦隐隐有几分兴趣。 “您帮宏大渡过难关,我竭尽全力替您寻找妹妹,我没说谎,当年我确实在医院里,当然您要觉得不公平,附属品可以是我。” “你配吗?”陈子彦轻蔑的笑着,顷刻间我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他好整以暇的盯着我,好像要窥尽我所有的阴谋。 我要退缩吗,我不能,我唯一的选择是迎难而上。 我双手攀在桌沿边,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您先别拒绝,和您相比我一无所有,这两样是我唯一的筹码,而您可能缺这些。” 陈子彦面若冷霜,眉目间寒森之意十足,说出的话含有刀子,“你觉得我陈子彦会要你这样的女人,被人玩弄过,不干不净,还有所企图的女人,你未免太自信了。” 如此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把碎发撩在耳后,歪头笑的明媚灿烂,“干不干净陈总没试就下结论,有些太武断,再说这就是一场游戏,您有说停说结束的权利,到时候您可以收回宏大所有的一切,而您也没亏损什么,这场游戏我玩得起,难道陈总您连一场小游戏都玩不起?” “成交。” 陈子彦留下这句话起身就走,我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一时愣住,看他要走,想起还有些事没说清楚,起身就要追。 起来太急腿上放的包掉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我顾不上捡急着往门口追去。 眼看就要追上,肖诚在门口将我拦住,我停下脚步指着陈子彦的后背又指了指肖诚,“这……”肖诚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重新回到包厢,我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回包里,坐在肖诚对面。 13.第一次约会 14.有过节 我早到了二十分钟,陈子彦是准时八点到的,看见他推门进来,我赶紧起身,想伸手说请坐,又感觉不合适,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咧嘴笑了笑。 陈子彦把西装递给服务生,自己拉开椅子坐下,与我视线相对时点了下头,陈子彦点餐时礼貌地问我是否有忌口,我先摇头接着又补充说自己什么都吃。 点完餐后,房间就剩我们两人,我不自在,时时偷瞄陈子彦,又不知说什么。幸好陈子彦很忙,一直在看手机,似乎是在回复邮件,这也避免了我的尴尬。 上完菜后我奉行食不言道理,一心扑在的饭菜上,偶尔我眼神飘过发现陈子彦动筷的次数不多,我也不敢多吃,只埋头碗中的米饭。 陈子突然开口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你点菜。” 我抬头疑惑地看他,他笑着指了指我的碗,我才发现米饭已经见底,而桌上的菜没动多少,我抿唇笑了下,夹了些的其他菜放在碗里。 饭后陈子彦为我点了份甜品,我心思没在吃上,几次想问问宏大的事,嘴张到一半又合上了,后来我看他接了通电话要走时才急了,“陈总,宏大的事?” 陈子彦穿衣服地动作顿了下,待衣服穿好后转头问我,“难道李小姐还没接到生意?” 我有些不解,仍老实回答说没有,陈子彦拉开椅子重新坐下,给肖诚打了通电话,茶水已经凉了,他唤来服务生重新泡了杯茶,服务生问我需要吗,我摆手示意不需要。 一会肖诚进来后,先叫了声陈总,后朝我点头笑了笑,陈子彦端起茶放在鼻尖闻了下,喝了一口后才问他关于宏大的事。 肖诚说,“对不起陈总,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宏大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陈子彦触摸着茶杯外面的纹路,用沉默示意肖诚接着说。 肖诚站在他身旁,“下班之前我接到安宁杨总的电话,他说很抱歉,他们公司突然之间被长康收购了,长康要求他们将所有的订单都交给长康下属的外贸公司,也就意味着宏大并没有接到生意。” 原来如此。可我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长康为何要几次多番针对宏大呢? 陈子彦点了根烟,玩转着手中的打火机,冷笑道,“看来长康最近想做外贸生意。” 肖诚摇头表示并不赞同,“长康的生意一直集中在房地产百货和医药这几块,其他领域虽有涉及但不多,而外贸这块从未做过。据我了解,长康最近大手笔收购了三家外贸公司,其下属一些分公司也开始接触外贸生意。当然这也可能是长康想要拓展新业务,可问题是长康收购的公司都与宏大有业务往来,公司新的订单也是宏大以前的客户。” 他点到为止,剩下的没有明说。 陈子彦将目光头投向我,嘴角一抹轻佻的笑,“这么看宏大与长康有过节。” 他弹了弹衬衣袖绾处的褶皱,饶有趣味的盯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而肖诚的也在旁搭话,“目前来看不排除这个可能。” 15.要不分手 我心中风起云涌,这句话直接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自从长康开始抢宏大的生意起我就有这种想法,又害怕是我的无端猜想,再说也没验证的机会。 我略微思忖片刻后,“这个我不太清楚,宏大以前都是我爸爸经营管理,我没有参与过,而且我也没有听父母提起过与长康有关系甚至有过节。” 陈子彦喝了口茶,有茶叶喝进嘴里,他吐在烟灰缸中,“据我所知李小姐的父母是车祸去世的,车祸的原因李小姐调查过我吗,是否与长康有关系?” “车祸的原因巡捕调查的很清楚,我爸涉嫌酒后驾车,而货车司机属于疲劳驾驶,与长康无关。”我如实说。 他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叩,低声笑着说了句有意思。 目前来看宏大与长康牵扯甚深,这块烫手山芋不知陈子彦还愿不愿意帮,我后背森森发凉,不敢与他目光相触,“陈总的意思是……” “这么有意思有些我当然喜欢玩。”陈子彦双眸中暗流涌动,眉目间隐约有兴奋感流窜。 他的笑令我追惴惴不安,刚才米饭吃多了这会有点噎人,我端起水杯连连喝了几口水,这才舒服了些。 肖诚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凑到陈子彦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陈子彦起身拍了拍西服的褶皱,对我说,“李小姐稍安勿躁,稍后会有人联系你,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他接到肖诚递来的纸巾擦完手,“肖诚,下次预定西餐厅,李小姐好像不太喜欢吃中餐。” 陈子彦离开后,我松了口气,趴在桌上休息了会才开车回家,路过夜市时发现苏凌喜欢吃的那家灌汤包还在营业,就买了些准备去看看他。 我提前没打电话,准备给他个惊喜。苏凌看见我很高兴,又埋怨我这么远一个人过来没告诉他。 我咧嘴笑着将餐盒在他眼前绕了下,“买了你最喜欢的灌汤包。”苏凌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接过餐盒放在桌上,从鞋柜拿了双女士拖鞋出来。 苏凌租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这会客厅桌上摆着好几张建筑图纸,其中一张图纸还没画完,我看了眼旁边放的尺子和铅笔问道,“苏凌你专业不是土木吗,怎么设计的活也干,你们公司也太霸道了。” 苏凌端着的洗好的水果出来,“公司的设计家里有事请假了,我正好以前学过美术就帮他把剩下几张图纸画完。” 我瞪了他一眼,责怪道,“你是闲着没事干了,最近连着出差,都瘦成什么了,好不容易休息了你又给自己加班。” 苏凌看我真生气了,忙将桌上的图纸卷起来收到卧室里,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剥了个橘子哄我吃。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橘子,看着他认真的说,“苏凌,我命令你好好休息,要不咱们就分手。” 听见分手,苏凌马上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抓着我的手急着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按时休息,照顾好自己。” 他的头在我肩膀处蹭来蹭去,毛茸的短发扎的我脖颈间很痒,我忍不住想笑,但又板着脸,几次要推开他,他又靠过来对我撒娇,嘴里重复着对不起,最后索性将我圈在怀里。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把橘子塞进他嘴里,苏凌看我笑弯的眼睛才明白过来我在开玩笑,扑上来就挠我的痒,我咯咯笑着,两人在沙发上闹腾了好一会。 16.随便问问 17.探望 18.过得不好 19.苦尽甘来 20.反常 21.还记得我吗? 22.不打扰 他又问了我的名字,我们刚聊了几句,旁边包厢里走出一男子,朝着林嘉生喊了声林总,林嘉生嗯了声,问助理要了张自己的名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后说了声谢谢,助理在旁催说包厢里的人等急了,我适时说了再见后离开。 坐上电梯后我才拿出名片仔细看,林嘉生,信宇科技公司的总经理,我把电话号存在手机里,又将名片放在钱包里。 刚出电梯就接到肖诚的电话,说是在停车场等我半天了,一直没见人,问我是否有事发生,我说没有,只不过刚才在洗手间磨蹭了会,马上就到。 肖诚在我停车的不远处等我,递给我支票,“陈总先走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的东西。” 我接过支票放在包里,说了声麻烦了,肖诚朝我点了下头说是自己的分内事。 肖诚走后,我在车里给苏凌打了通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就在我以为电话没人接时,那头突然传来的一声喂,紧接着就是一片嘈杂的声音,分辨不出是什么,一阵开门声后才恢复宁静。 我握紧手机,嘴角有些垮下,“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 苏凌回答道,“今晚公司聚餐我们在KTV呢,早上我不是给你发信息说了吗?” 我声音平缓了许多,但脸上笑意浅浅,“我今天忙昏头了,忘了你要的聚餐的事,你快进去吧,记得少喝些酒。”我顿了顿又接着说,“喝酒了一定别开车,叫个出租车回去,车先放在停车场,明天有空再去开也行,千万别酒驾。” 苏凌知道我说起酒驾神经过敏,乐呵呵答应我,保证绝对不会酒驾,让我早些休息,明天一起吃饭。 之后几天我出了趟差,三四天的短差,回来我直奔公司处理堆积几件杂事,顺便让江屏着手准备招聘的事,学历工作经验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人品还有肯吃苦的劲头。 等我离开公司时已经七点多,外面飘起雪花,冬天的冷意已是十足。 刚下楼就看见苏凌抱着一大束鲜花,在玻璃门前等我,他阳光俊朗引得周围下班的女子频频侧目议论,苏凌见我出来笑着迎上来。 我回来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苏凌,估计又是江屏多嘴说的。 我接过苏凌手中的花,看他鼻子冻的通红,头发上有水滴盈盈,“你来了怎么没上去,这么冷的天气冻感冒了怎么办?” 苏凌吸溜下鼻子,揽住的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忙,不打扰你默默等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爱你的表现。” 我哼了声在他手心的掐了把,噘嘴说,“甜言蜜语准没好事。” 苏凌被我的一连串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尖,“你这小猴精。” 吃完饭后苏凌看我累了,早早送我回家,叮嘱我早些休息别熬夜,我挥了挥手让他开车小心路滑。 回家后我换了身家居服下来,赵姨端着熬好的冰糖雪梨递给我,“我就知道你在外面,肯定不好好吃饭,这才出去几天就又瘦了。” 我拉赵姨坐在我身边,趴在她的肩膀上撒娇,“外面的饭没您做的香,我吃不下。” 我又说了些出差的趣事惹得赵姨连连发笑,她拉着我的手说,“芯一前几天回来了趟,我看是周末就让她在家住下,可她连晚饭都没吃就急着走了。” 赵姨顿了会又神秘的说,“我听见有个男孩子一直给她打电话,我问她交男朋友了吗,她又支支吾吾不肯说,你给芯一打电话说说,让她带回来咱们见见,她年纪小,小心被人骗了。” “行,我明天打电话问问,芯一也二十出头了,您也别太操心了,快放寒假了,让她趁放假之前抽空带回家一趟,咱们见见。”我说。 23.放鸽子 24我们分手吧 说着他伸长胳膊握住我的手,“下个周末你有时间吗,我爸妈说想见见你。” 苏凌见我没说话,只低头吃菜,急着又说,“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爸妈过来也行,正好见见赵姨把婚事也商量好。” 我放下筷子,挣开苏凌的手,坐的端端正正,“苏凌,我们分手吧。” 苏凌一怔,立马起身坐到我身边,又要拉我的手,我挣扎了几次还是被他牢牢坐在手里,“又和我开玩笑呢,这样可不乖。”说着还摸了摸我鬓角的碎发。 我索性不挣扎,转身盯着的他的眼睛认真说,“苏凌,我们分手吧。” 苏凌盯着我看了半晌,发现我板着脸很严肃,并不像是说笑,“为什么?你总要告诉我个原因,我哪做错了,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 我甩开苏凌的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他眼前,“这是你借我的五十万,现在还给你。感情中的对错说不清楚,可你情我愿很重要,现在这段感情让我觉得很没意思,很无趣,分手是最好的选择,我们都留给彼此一个美好的回忆,别让污垢脏了它。” 苏凌沉着脸,手紧紧抓着桌布,他的声音中有一丝发颤,“你觉得没意思,无趣,这是真心话吗?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有趣我们就做什么,为什么非要分手呢。” 我将包的拉链拉好,起身直视他,“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没意思都没趣。” 我将大衣穿好围巾系好,苏凌全程都没动,他静静坐在椅子上,头垂下不知在想什么。走到包厢门口,我停下脚步对苏凌说,“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是伪装不了的,迟早会暴露。” 说完后我立马拉开包厢门离开,外面落了一层雪,我走的很快,一个踉跄差点滑倒,扶住旁边的电线杆才站稳。我蹲在地上抱住头安静了会才开车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在电梯口碰到江屏,江屏时时偷看我,最后小声问我,“李总,你和苏哥分手了吗?为什么要分手?” 我提着包盯着的电梯的按钮,“恩,不适合就分手呗。”转头对江屏又说,“以后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连一个字都别透露。” 正好电梯到了,我快步朝办公室走去,我听见江屏在身后小声叫了李总,我装作没听见。 中午吃饭时苏凌约我晚上见面,我没回把短信删了,一会江屏进来找我,趴在我办公桌前看我吃饭。 我没搭理她,边吃边浏览新闻,江屏盯着我嬉皮笑脸的说,“李总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不去,我知道你是替某人传话,这种事以后你最好少干。”我冷声说。 江屏呼的一下站直身子,有些气愤的说,“李总,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和苏哥分手,苏哥对你那么好,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把外卖盒子盖好,抽了张纸巾擦嘴,“分手的理由我不需要告诉你吧。我今天送你一句话,闲事莫管,以后一定要牢记在心,是为你好。” 江屏哭丧着脸出去后,我又接连收到苏凌的几条信息,过了会苏凌看我不回,开始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包里,拿出合同看了一下午。 我看公司没事下午四点就走了,我挺害怕苏凌来公司找我,撕破脸皮的事我真的做不来,为了防止江屏通风报信我是偷偷走的。 我随便找了家火锅店吃了顿的火锅,又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十点钟才回家。 苏凌在家门等我,看见我立马把烟踩在脚下,快步朝我走来,我提着包往前走并不想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慕一,我们好好谈谈。”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风肆虐过。 我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又不敢大叫,怕引起的赵姨的注意,我冷声说,“放开。” 他抓地很用力,声音中有一丝祈求,“慕一,我们谈谈就一会,绝对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求你了。” 25.我也不想紧张 须臾我长舒口气,直勾勾的看着他,“苏凌,感情淡了破了碎了,真的没办法挽留,摔碎的杯子还能恢复如初吗。咱们好聚好散,撕破脸对大家都不好,请你拿出点男人的骨气不要再来找我,你这样真让我看不起。” 苏凌应声松开我的胳膊,我忽略掉他绯红的眼睛,快步走进家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绝对不能这样,我要清醒,我要理智。 而我也拒绝听苏凌的任何解释。 之后的几天苏凌再没联系我,江屏板着脸对我不冷不热,我倒无所谓,公司的几单生意最近正是紧要时,容不得我分心。 下班时肖诚发来今晚见面的时间地点,仍旧是酒店,不过这次换了家。 这次我到的时候陈子彦已经在房间坐着,他翘着双腿端着高脚杯正在品酒。 我脱下衣服挂在衣架上,坐在陈子彦对面的椅子上,他晃悠着高脚杯的红酒,“上次我临时有事爽约,李小姐还介意吗?” 我替自己倒了杯红酒,浅浅抿了口,“我等陈总是天经地义的事。” 陈子彦把玩手中的高脚杯,笑说,“听说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拿酒杯的手晃荡了下,“陈总这消息果然灵通,也是有心了,还关心我的私事。” “我一向喜欢关心床伴的私事,有时候增添点闺房乐趣也好有素材。” 陈子彦脸上的笑真是欠揍,可我偏偏还得陪笑,“陈总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 他嘴角处夹着轻佻的笑,虽是笑,但准备来说是冷笑,这种笑还不如不笑,反而令人不安。 坐了会陈子彦就去浴室洗澡,我仰头一口气把杯中的红酒喝完,都说酒壮怂人胆,今晚我这胆子需要好好壮壮。 浴室水声停了后,大概过了五分钟陈子彦出来,他的浴袍穿的很整齐,拿着毛巾在擦头发上的水滴,看着呆坐的我说,“需要洗澡吗?” 我抓着毛衣袖子,赶紧站起来说了声需要就溜进浴室,刚把门上又打开,趴在门口指着浴室说,“你需要吹风吗?” 陈子彦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手机,没抬头说了声不用。 我就等这句话,啪的声又把门关住,浴室里面热气弥漫,浴缸旁还放着陈子彦换下的内衣,我连一眼都没多看,背着身子洗澡。 我洗的很慢,沐浴液用了两次的,头发更是洗了三次,最后我实在有些缺氧才从浴室磨磨蹭蹭出来。 陈子彦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听见声响瞧了一眼我,又转头盯着电视,慢悠悠的说,“李小姐是没洗过澡吗,今儿才逮着个机会。” 我将浴袍的带子系好,嘿嘿的笑了笑,“还是陈总了解我。”说着顺手从包里拿出一副框架眼镜戴上,又挤了点护手霜擦手。 我近视四百多度,平时都带隐形眼镜,刚才洗澡的时候眼镜摘了,现在看东西有些模糊。按理说我不熟悉的人相处,模糊不清最好,反正就是个躺着的事。 可我偏偏觉得越模糊越心慌,看的明亮清楚我才镇定。 陈子彦拍了拍床,我十分乖巧的爬上去,坐在他身边。他的胳膊揽在我的肩膀处,发觉到我的身子僵硬,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了句放松点。 我倒是想放松,可我的身体不听我指挥呀。 26.要电话 27.主动 28熟悉的人 陈子彦已经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我伸头一看还是前几天看到那部,这几集我正好看过。 陈子彦刚抽过烟,他身上浓重的烟味混杂的清冽的淡香,并不令我讨厌,至少他揽着我的肩膀和我说话时,我并没有拒绝和厌恶,当然我也不敢拒绝。 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陈子彦今晚并没有和我讨论剧情,我这个作业算是白做了。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腿盯着电视,“你认识林嘉生?” 我解下腕间的手表放在桌柜上,略思索后回答,“我不认识他,那晚的宴会我是第一次见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到现在我都很疑惑。” 他目光并未投过来,仍盯着电视,呵笑着,“嘉生喜欢怜香惜玉。” 我好奇心作祟接着追问,“陈总认识林嘉生?” 他回了我两个字当然,关掉电视后转头对我说,“好了,去洗澡吧。”他揭开被子躺下,拿起床头柜边放的手机看。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我熟悉了些,洗完澡我耐心把头发吹干,上次我发现陈子彦并不喜欢湿发。 结束后我瑟缩在被子中平缓呼吸,陈子彦躺在旁接电话,一会后他起身去了浴室,我闭着眼睛假睡,为了逼真,我还发出轻微鼾声。 陈子彦戴手表时果然将目光投过来,他在我脸上看许久,就在我以为他识破我的假睡时,他移开视线,淡淡离开。 我趴在床上喘了口气,刚才差点露馅,他的目光太毒,会让人无处遁形。 之后我们仍旧保持着这种关系,我们每周会见面至少三次,有时会约在酒店,有时只是单纯吃饭,我们的话题也多了许多,我会请教他一些关于商场的事,他心情好时会与我讨论一二,沉着脸时我是不敢有半分逾越。 总体而言,我们相处还算愉悦。 不过最令我高兴的事是公司平稳运转,前两单生意有所收益,年底时我给每人发了大红包,感谢大家对公司的不离不弃,江屏收到红包很高兴,下班就拉着我去擅长购物。 我买了条简约版的晚礼服,准备明晚参加盛源的年会,盛源送来邀请函时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平时盛源这种高规格的年会,宏大是绝对不会有机会参加的。 之前的宏大不闻不名,低调的让人遗忘。 第二天下午我约好一家高档工作室做造型,这次我算是下了血本,不过也是物超所值,照镜子时至少我眼前一亮。化妆师问我想要租借店内首饰吗,我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盛源年会邀请的都是名流,我在贵宾席看到了陈子彦和孙文振的名字,我躲在宴会角落,不想引人关注,其实我是害怕孙文振,长康可是让我焦头烂额了许久,但我又不甘心的在人流中搜寻他。 突然我看到林叔叔的儿子林东,我端了杯香槟径直向他走去,他在与人说话,我在旁礼貌地等着,一直到他人离开时我才叫了声林大哥。 林东听到声音猛地转头,看见我时眼底升起喜悦但很快熄灭,“原来是慕一呀,很久不见了。” 29.见面的新地方 我们两人陌生又疏离的寒暄了会,我饮了口香槟问他,“林叔叔最近还吗?我有段时间没见他,正好最近得空我想去看看他。” 林东端红酒的手一颤,杯中红酒晃荡,他浅笑着说,“我父亲最近不在国内,他在国外度假,暂时没回国的打算,谢谢你的关心。” 我又说了些让林叔叔保重身体,等他回国再拜访他的话,林东笑着应承着。这是正好来了个林东的熟人,我们礼貌的告了别。 林叔叔在国外这是事实还是谎言?我不清楚,但我肯定他在躲我,他们全家都在躲我,这其中必有内情。 下午太着急我没吃晚饭,这会看见精致的草莓蛋糕胃口大开,拿蛋糕时与陈子彦迎面相碰,我扬起头,挺直背脊,面无表情的与他擦将而过。 他身旁的人正喋喋不休与他说着什么,他神色冷淡,并未看我一眼。 我拿了块蛋糕站在一旁吃,有几位男士过来邀请我跳舞,我举了下手中的蛋糕,笑说抱歉。 旁边簇堆的几位女宾客对我指指点点,“你瞧她那狐媚样子,就是来钓鱼的,小鱼还看不上,等着钓大鱼呢。” 另一个女宾客嗤笑,瞧了我一眼,哼说,“钓什么大鱼,你看她脖子戴的项链,钻石小的可怜,哪个大鱼能看上她,有小鱼上钩就不错了,再说大鱼也不是什么都吃,总要挑好的入口。” 女宾客们纷纷表示赞同,将我的衣着打扮定义为俗不可耐。 我边吃边饶有趣味的听着,吃饭完我将盘子放回原处,走到她们身旁,替刚才说话的女宾客拢了下头发,笑说,“谢谢您的点评,下次我会听从您的建议。不过我也有点小建议,您头太肩膀宽,不适合穿桶裙,这样显得您头大身小,像是提线木偶,滑稽的很。” 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还有您粉色内衣的扣子好像开了。” 她猛地涨红脸,斜眼等我,手匆忙伸到后背摸暗扣。她的裙子后背有几处镂空,而我正好窥见了一角。 我笑着扬长而去,徒留女宾客在原地跳脚。 我有些累,想找赵总告别,找了一圈没看见的赵总的影子,倒是助理在场,我同助理说了声,便匆匆离去。 过了三天肖诚突然约我见面,他将地址发在我手机上,邀我马上见面。见面的地址是怡庭公寓,这是新开盘的高档小区,对购房人的要求很高,我也算是有所耳闻。 肖诚带我去了一套复式小二层,室内装修是精简风,简约而不简单,肖诚带我参观了整个房间,“李小姐,你看还需要什么东西看我提前准备好。” 我笑说,“不用,你准备的东西很齐全。” 肖诚说,“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前告诉我,我会准备好。”他将一串钥匙递给我,“以后这里是你和陈总见面的地方。” 我接过钥匙放进包里,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陈子彦约我在怡庭见面,因为是周末我在逛书店,我买了几本书匆匆结账,去旁边的拉面馆吃了碗面,开车去了怡庭。 昨天来的匆忙,我只大致看了下房间,这会把衣柜拉开,发现里面挂着一排衣服和叠放整齐的内衣,我看了眼牌子价值不菲。卫生间摆放着高档护肤品,旁边还有美瞳盒子,抽屉里有各种度数的美瞳,选的是黑色和棕色。 肖诚很用心,基本是面面俱到。 我刚从二楼下来就听见敲门声,隔着猫眼我看见肖诚扶着陈子彦,我忙把门打开,肖诚扶着陈子彦靠在沙发上,替他脱了西装,我赶紧弄了个温水毛巾递给肖诚,又从卧室找了条毛毯盖在陈子彦身上。 肖诚给陈子彦擦了脸和手,转身对我小声说,“陈总这几天胃不舒服,今晚酒的有些多。”他指了指茶几上放的纸袋说,“那里面有胃药,等会陈总醒来了,让他吃两粒,麻烦你照顾陈总了。” 我低声说不麻烦,又想起卫生间的美瞳,“肖助理以后别替我准备美瞳了,我自己有很多囤货的。” 肖诚点头说好,笑了笑便离开。 30.钻石项链 陈子彦的面色惨白,眉间深皱,看起来很不舒服,我找了根棉签,蘸了水在他干干的嘴唇上润了会。房内暖气很热,我把毛毯往下拉了拉,替他拢好边角。 我打开冰箱一看食材很全,而我手艺有限,简单熬了点粥,拌了个酸黄瓜。等我弄好以后,发现陈子彦已经醒来,坐在沙发上扶额,我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吵醒你了?” 陈子彦接过水喝了几口,才嗯了声。 我没说话端了碗粥和黄瓜出来,重新替他倒了杯水放在旁边,陈子彦靠在沙发上的闭目养神,并未理会我。 我在旁边尴尬的坐着,许久才低声说粥凉了。 陈子彦半晌后仍嗯了声,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时额前的头发湿了,应该是洗了脸,他端起粥喝了两三口,又夹了几片黄瓜就作罢。 我从纸袋里拿出药放在水杯边,“这是胃药。” 陈子彦拿着手机正在回复邮件,看了眼胃药又嗯了声。 我不敢明目张胆催他吃药,心中腹诽,他怕是喝酒喝到脑子里了,不会说其他话,只会说嗯了。 我看他没有再吃的想法,收拾碗筷端回厨房,我尝了几口锅里剩的粥也不是很难吃,他那表情也太嫌弃了吧。我把剩下的粥倒在塑料袋里,以后厨房我还是少进,这种抓住男人胃的方式实在不适合我。 洗完锅已经九点多,陈子彦吃完药正在看电视,手里还燃着一支烟,烟灰缸里已经摁灭了几个烟头。我洗了手又把窗户打开散烟,我可不想吸二手烟。 我就在窗户边站着,一直到烟味散的差不多,陈子彦再没吸烟,才回到沙发上坐下。他不说话,我也没说话,我不傻明知他心情不好,还往窗口上撞。 我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他心理肯定不爽。 这种氛围的一直延续到十点,他没去洗澡,我想他今晚应该是没兴趣,我去卧室换了衣服出来,问他,“你今晚不回去,要睡在这里吗?” 陈子彦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指了下鞋柜上放的纸袋,“把它带走。” 我记得这是肖诚进来时提的纸袋,我打开后里面是个精致的黑色盒子,我疑惑地看向陈子彦,他点头示意我打开。 打开后闪亮差点晃了我的眼,盒中摆放着一条钻石项链,造型新奇别致,当然上面镶嵌的钻石也很大。其实刚才看见盒子我已经有所猜测,却没想到这么贵重。 我将盒子合住重新放回纸袋,“陈总这个礼物太贵重,我受之不起。” 陈子彦解下领带扔在一旁,白色的衬衣满是褶皱,他起身往卫生间走去,面无表情的留下一句话,“当然不是白送。” 不是白送是什么? 我还等着他的后半句话呢,结果等来一阵水声,陈子彦在洗澡。不过他这会洗澡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把鞋脱了坐在沙发上等他,他没说明,我自然不敢随便走。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他洗完澡径直上了二楼的房间,完全没理会坐在客厅眼巴巴的我。我搞不懂陈子彦今晚到底唱的哪一出,紧跟着也上了二楼。 他砰的声把卧室门关了,我在门外徘徊了几步,终是走上前敲门说,“陈总,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房内人没回答,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下了楼,走时我犹豫再三还是将钻石项链带走。一路上我一直再想陈子彦平白无故为什么要送我项链,想的太专注,连着闯了两个红灯。 回家后我把项链塞在衣柜最底下,卸妆时我突然想起那日参加盛源年会,女宾客嘲笑我钻石太小的事,难道那会被陈子彦听见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要不他无故送我钻石为何。 31.我有朋友来 第二天上班我接到刘琦的电话,她说自己三天后回国,让我去机场接她。我笑着说没问题,保证准时接驾。 刘琦是我高中好友,他没参加高考,考的托福直接去了英|国留学,她们家世代经商,为她选的专业也是与金融有关,可她去了隐国偷偷改了专业,学了珠宝设计,与家里闹僵了许久,前几年关系才缓和了些。 三天后,下午六点钟我抱着一束向日葵在机场接机,机场的播放声很大,而我又换了个新的手机铃声,旁边站的阿姨提醒我手机响了, 我忙从包里掏出手机。 有一个陈子彦的未接电话,我刚要回过去时,他又打开,我赶紧接通喂了声,陈子彦直接说今晚八点在怡庭等我。 我抱着向日葵一愣,张口就说,“我今晚有事。”说完才觉不对,又忙着解释,“是这样,今晚我有个好朋友从隐国回来,说好一起吃饭的,明天晚上八点我去怡庭等你好吗?” 陈子彦那头沉默了会,说,“九点我在怡庭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等我的回答。 接上刘琦后,我们去了以前常去的火锅店,调蘸料时正好又碰到苏凌的那个同事,我本来不想理,但又碰了个当面,碍着面子我笑了笑。 同事看我的眼神并不友善,“你有时间去看看苏凌吧,他最近状态很不好。” 我端油碗的手握紧,抿唇并未回答,从旁边拿了瓶矿泉水颔首后离开。 刘琦很久没吃火锅,点了特辣锅底,吃的直流鼻涕,她边擦边问我,“慕一,你怎么没叫苏凌一起来?” 我夹菜筷子一滞,“他最近出差去了。” 刘琦渴了口橙汁,吐了几下舌头,“那你下次叫他出来,我请你们吃饭,感谢他上次替我扛行李。” 我和刘琦有两年没见,她边吐槽英|国天气,又说着生活学习中的趣事,她兴致很高,我不好打断,托着腮认真听着,不听话的眼睛还偷瞄着时间。 八点半吃完饭,我开车直奔怡庭,不幸路遇两次堵车,等到时已经九点半,我一路小跑进了小区,房内空无一人,我去卫生间洗手时,镜子上有水渍,陈子彦是来过又走了吧。 这人真是傲娇,我不过是迟到了半个小时,他就走了! 我在沙发坐了会,想给陈子彦打通电话,最后还是发了条短信,短信石沉大海,当然我也没指望他能回复,我只是想告诉他我来过而已。 之后陈子彦再未联系我,又到了年尾公司很忙,我没时间分心,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六,发完年终奖我给员工放了假。赵姨在准备过年用的东西,芯一也放了寒假,整日在家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闲暇的几日我帮赵姨采购了些年货,每人买了一套新衣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的氛围,让我的心充实了少许。 大年三十晚上,吃完年夜饭,赵姨和芯一在院子里放烟花,我也凑了会热闹。放完烟花我群发了一条祝福短信,滑了几次通讯录,最后还是给陈子彦单独发了条信息。 一会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我忙拿起看,是苏凌发来的信息,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一会又拿起斟酌半天回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初三下午刘琦来我家拜年,邀我的去餐厅吃饭,路上她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我见个很重要的人。 餐厅包厢里已经有人在等,进去后刘琦挽着他的胳膊,满脸幸福地说,“给你接受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 我微有讶然,这个人竟是林嘉生。 我本想装作初次见面,话到嘴边还没出口,林嘉生突然笑说,“这么巧,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刘琦的眼神流转在我们间,疑惑问道,“你们认识吗?” “之前在酒会上林先生帮过我。”这次我先开口回答。 刘琦脸上绽放笑容,拍着林嘉生的胳膊,“他最喜欢助人为乐,之前在隐国帮过我好多次的。”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林嘉生温柔体贴,今日还健谈了些,分享了许多他和刘琦的事,倒是刘琦害羞了许多,含情脉脉的盯着林嘉生说话,偶尔插句话也细声慢语。 可以看出他们很看重彼此。 吃完饭后我很明智告了别,留他们两人单独去约会。 初十上班后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我的心并不安稳,陈子彦最近杳无音信,我生怕自己被踢出局,时时在财经新闻上关注他。也是奇怪以前经常上财经新闻的他,最近连一条都没有,倒是有几条天城集团,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新闻。 32.今晚陪我 33.做戏要全套(加更) 同盛源的前两单生意做得很好,盛源老总也很满意,又签了两单生意给我,同时有两家超市找我们,做进口食品的供货商,最近几天大家忙的团团转,我让郑晓云去楼下买几杯咖啡,给大家提神。我揉了揉鬓角,从包里找出眼药水,点在干涩的眼睛里。 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突然电话响了,我没看谁,直接接通喂了声,电话那头叫了声李小姐,我睁开眼看号码是肖诚,我立马坐直身子叫了声肖助理。 肖诚说,“李小姐,一个小时之后我在公园路的咖啡店等你。” 我看了眼表说好。挂完电话后,我找江屏进来安顿了几件事,穿衣服时江屏追问我要干什么,我系好围巾,说,“我临时有事,今天早点下班,别加班了。” 服务生把我带到包间,肖诚已经在等,我随口点了杯拿铁,肖诚对我说,“等会李小姐准备下,今晚陪李总参加个酒会。” 我搅咖啡的手停滞,抬眸看肖诚,“参加酒会?我的身份怕是不合适,再说当初你说过我和陈总的关系要保密,如果参加酒会肯定会有人猜测我们的关系,我倒无所谓,就是害怕影响陈总。” 肖诚耐心听我说完,笑说,“这是陈总的意思。” 我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仍不放心,看着肖诚欲言又止。 肖诚似乎明白我的担心,安抚道,“李小姐请放心,剩下的事陈总都会处理好。” 我点头说好,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那我先回去换套衣服。” 肖诚说,“不需要,陈总都准备好了。” 从咖啡厅出来,肖诚带我去了家私人工作室,有专人带我去挑选衣服,她说我皮肤白各种颜色都很适合,不过最后还是挑选了黑色礼服,妆容也比平时浓重了些,配饰选的很简单,只在脖间系了条黑色纱巾。 镜中的我是从未有过的我,明艳而动人。 大概七点钟陈子彦来工作室接我,他牵起我的手打量了一番,“今晚李小姐是准备艳压全场吗?” 我轻笑说,“这难道不是陈总的想法吗?” 陈子彦将我鬓角碎发拢到耳后,“我想归我想,也要有资质允许。” 我笑笑未在说。 车停在唐都酒店门口,下车后我挽着陈子彦,刚进大厅就看见冯竣站在不远处,正好与我目光相撞。我双手握拳,脸部僵硬的笑了笑,冯竣朝我公式化一笑。 等走远时陈子彦闷笑出声,问我,“那个男人是上次帮你参加酒会的人。” 他言语中自信满满,似乎掌控了一切,这样的男人很危险。 我笑着吹捧他,“这世上,没有陈总不知道的事。” 入场后,马上有人簇拥上来与陈子彦寒暄,我挽着他的胳膊被众人审视,我脸上始终保持得体的笑容,与众人颔首。 陈子彦带着我在宾客间觥筹交错,他牵着我的手,对我呵护不已,众人对我又是好奇又是羡慕,毕竟陈子彦很少携带女伴出席酒会。 一群富太太将我簇拥到一旁,说,“男人们聊生意上的事,咱们聊女人之间的事。”这些富太太的话题禁锢在珠宝和服饰上,我对这方面没了解,基本她们在说,我在旁附和着,聊了会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 马上有人把话题转移到美容上,她们夸我身材好,皮肤好,问我平时在哪里做美容,怎么保持身材。她们很热情,我不好败兴,推荐了几个我经常做瑜伽。 不远的陈子彦对我招手,富太太们邀请我改日一起逛街,要走了我的联系方式后才放我离开。 我顺手从侍者托盘中拿走一杯香槟,抿了几下润喉,刚才说的我口干舌燥,原来交际圈也并不好混。 陈子彦被一群人围着,他脸色有些沉,周围的人似乎没发现,仍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走到他身旁,娇笑着叫了声子彦,我自己都感觉肉麻,更不论旁人,我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的甜点和水果,撒娇说,“我饿了,想吃甜点,你陪我去嘛。” 陈子彦牵着我的手,宠溺地说了声好,转头与众人说告辞,他们不好阻拦,笑说,“陈总真是怜香惜玉。” 陈子彦举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女人是用来宠的。” 我微红着脸,含情脉脉的盯着他笑了。 我们两人坐在桌边椅子上,我问他还满意我刚才的表现吗?陈子彦拿起手边的樱桃蛋糕喂我,我按住他的手说不用,我自己来,伸手就要拿草莓蛋糕。 陈子彦将蛋糕放到我嘴边,说,“做戏就要全套,可不能半途而废。” 34.照片什么意思? 中途我去洗手间补妆,刚要补口红时,旁边洗手的女人把水溅在我左边脸上,我本不想发火惹事。但这女人却不依不饶,讽刺说,“你也是手段高,上次还使劲浑身解数勾搭张总,这一转眼就上了陈子彦的床。这狐狸精,不要脸的本事怕是天生的。” 我定睛看着她,这才想起她是那日酒会张总的女伴。我装作没听见,也不想与她多纠缠,收拾好化妆品准备离开。 她还不罢休,气恼地抓住我的胳膊,我刚要甩开,有人推门进来,她放开我,取了张纸巾擦手,瞪了我一眼先走了。 进来的女宾客凑在我跟前说,“李小姐别理她,她叫邹静怡,可是平城有名的交际花,名声差得很,还嫉妒心很重,到处不服人。” 我笑着说了声谢谢。 离开时我又在门口碰到的冯竣,他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我尴尬地低垂着头。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我和苏凌分手的事,但我可以肯定他把我看成了攀附权贵的人。 陈子彦坐上另一辆车先走,肖诚送我回家。坐在车上我顿感疲惫,感觉脸庞笑的有些坚硬,感叹上流社会的酒会也是个的苦差,若不是有利益牵扯,谁愿意受这份洋罪。 今晚我出了风头,担心会有捕风捉影的报道,毕竟我不想成为什么名人。 第二天我看了新闻,没有任何关于酒会的报道,这才放心去上班。 一早上我都忙着联系超市的供货商,直到两点才吃午饭,昨晚没睡好,我专门喝了三杯咖啡提神,神没提起,厕所倒去了好几趟。 下午我准时下班,收拾包时苏凌打来电话,这在我预料中,我猜冯竣会告诉他,但没想到这么快。 电话一直在响,大有我不接就不罢休的阵势,苏凌偶尔的固执我也是了解。 我没接电话,我早就决定和他断的一干二净,绝不拖泥带水。我把手机调了静音,开车去超市买东西,刚要下车时看见手机亮屏,来电显示是冯竣。 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把电话接通。 冯竣直接开门见山说,“李小姐,咱们见一面。”他生怕我拒绝,连着又说,“看在我曾经帮过你的份上,咱们见一面。” 欠的人情要还,我没拒绝理由,其实他的目的我一清二楚。 冯竣报了个咖啡馆的名字,说是在那等我。我知道这个咖啡馆,在苏凌家附近,我们两人眼前去过。 我开车到了后,冯竣沉着脸,二话不说直接带我了苏凌的住处,当然我也没有反抗。他脸色黑青,像是忍着滔天的怒气,一路上我连一句话都没敢问。 冯竣用钥匙打开苏凌家大门,推着我进去,我被推得踉跄,按住鞋柜才没跌倒,刚想骂人,房内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客厅里拉着窗帘,沙发上胡乱堆着衣服,桌上和地板上被密密麻麻的酒瓶霸占着,电视柜旁的积分花已经的干死,蔫蔫地垂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令人作呕。 我叫着苏凌,没人答应,,小心避开脚下的酒瓶直接去了卧室。卧室中满是酸臭味,令人窒息,我捂着鼻子感觉忍住喉咙间的恶心感。 我拉开窗帘,才看清苏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床头有一堆呕吐物,他毛衣和牛仔裤上也沾了些。他头发很长,眼下一团乌青,颧骨高耸,整个人形如枯槁。 我忍着恶心,叫了几声苏凌,没反应,又使劲拍了拍他的脸,仍没反应。我立马慌了,试探了下他的鼻息才放心。 我叫了个钟点工和我一起把客厅收拾干净,又把苏凌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洗了。做完这一切后我静静坐在客厅里等苏凌醒来。 一直到八点钟苏凌起来,动静很大,像是摔了一跤,我忍住没进去看,等着他出来, 苏凌头发蓬乱,揉着胳膊出来,看见沙发上的我大吃一惊,半晌才哑声说了句你来了。 这话说的苦涩,我看他眼睛晶莹像是有泪。 我平静地说,“你先洗个澡,咱们再聊。” 苏凌说好,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在他洗澡的空档我叫了份外卖,等他出来时外卖刚好到,我把才摆好,喊他过来吃饭。 这顿饭我们吃得很平静,谁也没有说话。 吃完后我掏出手机,翻到私密相册,放在苏凌苏凌面前,让他看看。 苏凌脸色突变,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抬头问我,“慕一,这照片哪里来的?什么意思?” 35.一巴掌 我双手平铺在膝盖上,“照片是有人专门给我的,至于是谁,我不知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苏凌疑惑加深,皱眉看着我问道,“什么?你说得我好像有些听不懂,什么我应该知道?” 我冷笑着,直直盯着苏凌,想要揭开他所有的伪装。 可苏凌偏偏没有丝毫破绽,倒像是对此一无所知,我不得不感叹苏凌的演技是真的好。 “苏凌,我们先不追究照片的来源。”我顿了顿又说,“我直接开门见山说,冯竣应该已经告诉你,我攀上了陈子彦,他现在对我很重要,我离不开他。你就当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吧,这样女人你也不稀罕吧。” 苏凌颓废地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沉默。 我说,“事已至此,我们好聚好散,毕竟撕破脸对谁都不好,我们各走阳关大道,谁也别耽搁谁。” “慕一,你认定了我出轨,我就算满身都是嘴也不清。你和我分手,是因为钱还是因为我出轨?” “两者都有吧。” “苏凌我们把这段感情走到绝境了,我们各让一步,彼此海阔天空不是更好,我们把曾经美好都留在心里,也算是给这段感情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拿过他的手机,删了我的电话和微信,提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实际上来之前我已经准备好要恶语相向,可真正见到他的颓唐,我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给他留了自尊,也给自己留了面子。 过了几天刘琦约我吃饭,林嘉生也在,他抱怨我这么没叫苏凌,又在林嘉生面前连连夸着苏凌多好多好。林嘉生面带笑意静静听着的,夹了个鱼,挑干净鱼刺,喂在刘琦嘴里,“这么夸别的男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刘琦笑弯了眼睛,“放心,在我眼里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我笑着说,“这恩爱秀的是要甜死我吗?” 刘琦说,“你下次把苏凌叫上,咱们一起秀,比赛谁家的糖更好吃。” 我抬起脖子说,“没问题,谁害怕谁呢。” 说完我们两个人相视而笑。 中途刘琦出去上厕所,林嘉生点了支烟,凝视着垂头吃饭的我问道,“你和陈子彦好上了?” 我刚夹了块排骨,啪的声掉在桌上,我忙用纸巾擦着,借而掩饰自己的慌张,“你怎么知道的?” “陈子彦高调带你参加酒会,在圈子里可是传开了,他虽然没明说,可大家的都心照不宣。”林嘉生吞了口烟雾,“不过,有件事可你可能不知道,陈子彦可是有未婚妻,而且订婚好几年了,不过两家人都很低调,知道的人不多。” “他的未婚妻在国外读书,好像等毕业了就回来结婚。” 我跟陈子彦之前,再网上查过他的资料和新闻,他订婚的事没一点风声,看来是藏得够深,不想让人知道。 我放下筷子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隐瞒。我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当然这对我也影响不大,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林嘉生摁灭烟,“我不过是提醒你,毕竟常在河边走,小心湿鞋。” 我刚要开口说谢谢,刘琦就推门进来,我的话咽回肚子,朝林嘉生颔首。 晚上我辗转反侧,他有未婚妻这件事完全不在我预料中,若是这样,这游戏就是另一种玩法了。 过了几天陈子彦约我见面,去的是之前那家西餐厅,吃完饭刚出大门走了没几步,我就感觉后背处有光闪过,好像还有快门声。 我第一反应是有人偷拍,忙停住脚步,手肘碰了碰陈子彦,急道,“好像有人偷拍。” 说着我刻意与陈子彦隔开些距离。 他回头朝四周看了几眼,替我戴起羽绒服帽子,掏出手机给肖诚打了电话,之后带着我迅速回了怡庭。 刚进门肖诚就打来电话,陈子彦脱下大衣递给我,自己去了二楼接电话。 我干坐在沙发上,等他下来急着问怎么回事? 陈子彦换了家居服,手自然地揽在我肩膀处,轻拍几下,似是安慰,“放心,我都能处理好。” 我长吁口气,软软靠在他怀中,“以后咱们还是小心点,和以前不一样,你先走我后面再来。” 陈子彦说,“不需要。” 我自讨没趣,猛地记起林嘉生,思忖片刻后说,“我前几日见过林嘉生,他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提醒在河边走小心湿鞋。” 陈子彦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问道,“你和林嘉生很熟?” 他声音比表情更要冷上几分。 我有些害怕,不由吞咽了唾沫,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和林嘉生不熟,他是刘琦的男朋友,就是我在机场接的那个好朋友。他说现在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倒无所谓,就是害怕影响你。” 陈子彦说,“对我没影响,让他们不敢怎样。不过对你可影响大了,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可能会照顾你的生意。” 我笑说,“这么看,我倒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陈子彦轻抚我的发丝,拈起一股放在鼻尖轻嗅,“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最讨厌别人沾染我的东西,哪怕只是个床伴。对于脏了的东西,只有一种结果。” 他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被垃圾一样被打回原形。” 他见我面露不安之色,轻笑着抚摸我的脸颊,“好了,我只不过是打比方。” 我挤出几分笑意,“陈总放心,我一定会的遵守游戏法则。” 陈子彦笑得奸猾,“我们不说这些,我们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他横抱着我站起来,我双手揽在他脖间,乖巧地靠在他怀里。结束后我去浴室洗了澡,穿戴衣服,在床头边戴手表边说,“我先走了,今晚赵姨给我限了门禁,我不能太迟回去,下次见。” 36.不痛快 37.搭讪 38.又见面了。 我翘着嘴角笑得开心。 我又找了几本书,才去柜台结账。白良石再没跟上来,我看他静静坐在椅子上发呆。 星期一上班后,生意上发生了点事,之前本来有两个超市与宏大合作,眼见着就要签约,蓝商超市突然毁约。江屏私下悄悄问过负责人才知道,蓝商与长康旗下的外贸公司已经签约。 这多少让我有些懊恼,对长康更不能轻视。 我让江屏督促永天超市赶紧签约,这单生意绝对不能跑。三天后签了合同我才放下心。 过了天陈子彦真的约我吃午饭,地点选的很隐蔽,我害怕被偷拍,中途两次出租车才到。 吃完饭陈子彦拿出个盒子推到我眼前,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翡翠耳坠。我不懂翡翠,但我知道这对耳环绝对不便宜,再说上次的钻石项链还在我衣柜放着。 我把盒子放在桌上,“陈总,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礼物我不敢收,再说上次借你的五十万我还没还呢。” 陈子彦用纸巾擦了擦嘴,“李小姐怎么会无功呢?晚上李小姐的功劳可比谁都大。我对自己的女人一向大方,李小姐不必客气。” 我脸微红,把盒子塞进包里。 陈子彦说,“过几天有个私人晚宴,你陪我一起去。肖诚会提前告诉你,你腾出时间。” “好。”犹豫了下,我又说,“上次被拍闹得沸沸扬扬,这次我去合适吗?” 陈子彦的系好西装扣子,“做我的女人要有点胆量,我不喜欢畏首畏尾的人。” 我立刻换了表情。 晚宴那天肖诚提前接我去化妆。这几天我早睡早起,跑了几趟美容院,皮肤还算不错。化妆师夸我底子不错,稍微打扮就行。 我穿了条黑色漏肩长裙,脖间戴着陈子彦送我的钻石项链,一到酒庄我就感觉全场女宾的目光,似有似无都落在我身上。 我挺直后背,脸上挂着笑,借而掩饰慌张。陈子彦捏了捏我的手背,附在我耳边说,“别紧张,就像平常应对一样。” 这景落在旁人眼里,立马添了几分暧昧。 我挽着陈子彦在宾客间流连,席间他们聊着生意上的事。我明智和女宾去了一旁吃点心聊天,聊得无非是珠宝和男人,我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还段对答如流。 有女宾凑在我跟前,非要问我和陈子彦认识过程,又是怎么俘获陈子彦的芳心。 她说,“这陈总可是有名的百花丛中过不沾身的人,怎么就落在李小姐的花骨朵上。” 旁边的女伴推了她一下,瞪着她说,“怎么说话呢,李小姐的相貌一等一,就说那身材和气质你比的上吗,陈总看不上她,难道看上你。” 我偷偷看了几眼,之前说话女宾的男人,秃头,舔着肚子,确实和陈子彦没法比,难怪她会酸溜溜的。 又有女宾问我,“不知李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我笑着说,“我不是什么千金,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人。” 她哦了声,眼神有细微变化。很快又找到新的话题,但没有之前那么热情。 我也是理解。 毕竟陈子彦身份和地位,绝不可能娶普通人,他的婚姻大概会为联姻做准备。在她们眼里,我可能只是一时新鲜,迟早会散的。 中途我去了趟卫生间,觉得疲于应付那些女宾,索性躲在角落吃水果,西瓜水顺着我的下巴流下,我用手接着,忙在桌上找纸。 突然有人把纸递在我眼前,我接过后,忙顾着擦嘴,擦完才说了声谢谢。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我猛地转过身,惊讶地看着眼前嘴角含笑的白良石,“你怎么在这?” 白良石眉梢含笑,薄唇微微翘起,“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也是受邀人。” 39.谁才是赢家? 我立时闭上嘴,弯着嘴角朝他笑着。能受邀参加酒会的人,肯定是一般人,看来是我眼拙小瞧白良石了。 我正要说话,旁边的人端着酒杯过来,与白良石搭讪,我看那搭讪的人小心翼翼,还有几分恭敬。 我随手拉住一位女宾,悄悄指了指白良石问她认识吗? 女宾瞥了眼,低声说,“这是白董,据说今晚的宴会就是为他准备的,可是位大人物。” 女宾离开,白良石也与那人告辞过来。我脸上挂着礼貌得体的笑容,“白先生对不起,之前是我冒昧了。” 白先生淡淡笑着。不得不说他虽人到中年,可这皮相确实不赖,没一点发福的迹象,整个人精神头与三十多岁的男人不差多少。 他看了眼刚才说话的女宾,笑说,“知道我的身份了?既然知道了那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我说,“我叫李慕一。” 白良石问我名字的渊源。 我说没意思,就是我爸随便起的。 白良石换了个话题问我,“李小姐今晚是陈总的女伴,不知仅仅是女伴,还是其他另一层亲密关系呢?” 我一怔,不想他关心这个,竟然打听我和陈子彦的关系,我不由警醒几分。 我直视他的眼睛,“白先生可以跟别人打听打听,别人怎么说就是怎么回事。” 白良石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东西。” 我再没接话,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和他多说。 白良石虽是个人物,可偏偏不识人眼色。我偶尔应承几句,四处张望着,搜寻陈子彦的身影。 好在大厅有人找白良石,他走后,我松了口气,也准备去找陈子彦。 “李小姐留步。” 邹静怡端着香槟在旁边叫我,她看我脚步没动,就自己走过来,从侍者手盘中端了杯香槟递给我。 有人看着我不好拒绝,端过来浅抿了一口。 邹静怡笑着说,“我真是佩服李小姐的魅力,连远道而来白董也征服了。不过这白董可比陈子彦好些,他不受任何牵制,不像是陈子彦还有父亲和一个厉害的继母在上头。你如果要换船,千万别错过这千载难逢机会,毕竟漂亮的女人可是层出不穷。” 我浅浅笑着,“既然这么好,邹小姐怎么不动心?我不相信邹小姐会把这种好事留给我,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邹静怡哼了几声,“李小姐不领情就算了,我这善意的提醒也送到了,你要是吃亏了,那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我把香槟放在桌上,“谢谢邹小姐的好心,不过我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爱占便宜。邹小姐还是多操心自己,毕竟秃头的男人关了灯也不可能长出头发,你说对不对。” 说完我捂嘴浅笑着。 邹静怡咬紧牙关就要发怒,但还是克制住,哼了声扭着腰走了。 陈子彦刚和几个人说完话,脸上似有疲惫,我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悄悄问他要不要先离开? 陈子彦揉了揉鬓角,看着前面说,“等会再走。” 我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整个人僵硬了几分,连表情都凝固住,是孙文振。 陈子彦刚想说我说什么,孙文振已经看见他,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我立马松开陈子彦的胳膊,站在他身旁。 陈子彦恭敬地叫了声,“孙伯伯。” 孙文振笑着说,“子彦,听说你最近和你父亲还有苏姨闹矛盾了,你叫我孙伯伯,我就自居为你的长辈,说些惹人嫌的话。” “苏荷这么多年一向是很强势,她为人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可能在很多方面与你们年轻人相悖,你也多多体谅你的父亲,别让他夹在中间为难,有时候适当的服软也是为了大局。” 陈子彦笑着说,“谢谢孙伯伯提醒,和苏姨的事我也有错,我会尽量处理好的。” 孙文振说,“苏荷可能是偏了点子逸,但对你也不差,将来公司可是你们兄弟两个人的,你们和平相处,才能发展好公司,这样你父亲才能放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最后孙文振才将目光头投向我,但也只是轻轻睨了眼。 他拍了拍陈子彦的肩膀说,“年轻人虽说精力旺盛,但也是多用点心思在事业上。” 陈子彦说了声是。 我不确定孙文振是否认识我。我全程垂着头,心提到的嗓子眼里大气都不敢出。 孙文振走后,陈子彦瞬间沉下脸,眼底生了寒意。大概几秒钟过后,他又神色恢复如初,应酬了几个人之后才离开。 上车后,他解开西服扣子,松了领带,闭目靠在椅背上休息,看起来似乎很累。 我很识趣,安静坐在旁,眼神飘忽在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玻璃上有蜿蜒而下的水痕,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用手擦了擦。 突然陈子彦揽我入怀,我静静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心有片刻安稳,“晚宴上,有个姓白的男人和我搭讪,还挺关心我们的关系。” “白良石?”陈子彦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今晚的宴会是明达的张董为他准备的,他是张董在阳城的合作伙伴,这次两人联手要开发景宁公园旁的房地产项目。” “听说那块地皮孙文振也很感兴趣,现在他们横插一杠,我倒想看看他们谁能笑到最后。”他轻拍着我肩膀问我,“你猜猜他们谁能拍到地皮?” 40.我可能昏了头 41.拍卖 最近我开始关注房地产新闻,尤其是景宁公园那边。新闻上张董和白良石的中洲房地产公司迅速成立,短短几天员工已经到位,公司开始运转。 当然长康也没坐以待毙,他们在城东的楼盘通过各种活动的吸引顾客,顺便为新楼盘造势。 一时两家公司成了全城的热议对象,人们都翘首以待谁是赢家。 周五,陈子彦邀请我参加拍卖会,我欣然前往,可到了现场才知道拍卖的是几块小地皮。 到场的人不多,我略扫了几眼,目光定格在左边座位的几个人,其中中间的男人黑发夹杂银丝,侧面轮廓有些熟悉,我脑中马上蹦出一个人名字,孙文振。 我碰了下陈子彦胳膊,努嘴示意他。陈子彦瞟了眼,像是早就知道,“这是我们今天最大的对手。” 我说,“不是说他对景宁那块地志在必得吗?” 陈子彦说,“他不仅对那块地有兴趣,对这几块同样有兴趣。他亲自出马足见他对拍卖的重视。不过做房地产的最爱囤地,只要资金到位,多少地都想要。” 难道孙文振一石二鸟,目的不在景宁而在这里? 我翻了几页拍卖手册,发现这几块地的地理位置并不好,而且不是连片,并不适合开发。 我指着手册问陈子彦中意哪块地? 陈子彦指了下,这两块地南辕北辙,目前看不出什么商业价值。 先拍卖的两块地陈子彦没举牌子,孙文振轻易拍到。等到了第五块地陈子彦举了牌子,孙文振似乎并不感兴趣,他没动。 两人在最后一块地上开始较劲,直接是胶着状态,互不相让。 我趁机查了这块地,发现这块地周围的几片空地都属于长康集团,可巧在这块地地处中间,长康拍得这块地才能连片开发。 陈子彦这是故意的。 当然最后还是陈子彦成功拍到这块地。 临走时我们在大厅碰到孙文振,他似乎是专门在等陈子彦。 陈子彦迎上去恭敬地叫了声孙伯伯。 孙文振双眼如针刺,冷笑声,“子彦呐,你今天真是给伯父露了一手,伯父原来小瞧你了,看来你苏姨把你培养成才了。” 陈子彦笑道,“伯父谬赞了,我都已过而立之年,若还停留在原地,岂不是辜负大家的期望,尤其是您和苏姨的教导。” 孙文振冷哼,“那伯父就祝愿你,能顺利开发那块地。” 晚上吃饭时陈子彦主动问起孙文振,我咬了下筷子,“我觉得你今天是险胜。他本来胜券在握,没想到你会横插一脚。” “不过。” 我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当讲不当讲。 陈子彦抿了口红酒,“今天知无不言。” 我笑说,“陈总,我不认为今天你赢了,准确来说你是侥幸。孙文振的主要目标仍在景宁,他必须要留有足够资金,不能冒险把钱都砸在这块地上。所以最后关头他收住手,你赢了,倘若他孤注一掷,那赢的人不一定是你。” 陈子彦轻晃着酒杯,“不管是侥幸还是什么,今天确实是我赢了。我只看重结果,过程不重要。李小姐今天难得聪明了一回。” 我说,“全靠陈总言传身受。” 陈子彦轻佻地笑着,“教导自己的女人是应该的。” 这会的陈子彦从容淡定,侃侃而谈,好不潇洒。我还记得今天在拍卖会上,他捏紧牌子的手微颤,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我仍很快捕捉到。 吃完饭我们自然去了怡庭,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陈子彦正在阳台接电话。房内很安静,我凑近在一角,能隐约听见那头的女声,还有隐隐哭泣。 陈子彦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半晌才说,“好了,捕风捉影的事你也相信,别无理取闹。” 他的语气很是烦躁,甚至压抑着怒气。 42.意外 43.意外(2) 44.很吃惊吗? 45.买衣服 46.新闻 晚上我随手翻了本财经杂志,正好有一篇白良石的专访,他对记者的提问回答的很谨慎,多余的话一概没有。而我从字里行间感觉到了他极力掩饰的野心。 过儿几天刘琦突然约我吃饭,去了高中时经常去的路边摊。我看她面色红润,像是比之前胖了些,便和她开玩笑,“看来有了爱情滋润果然不一样,你现在是人比花娇。” 刘琦甜蜜笑着,凑到我跟前说,“前几天嘉生去我们家了,我爸妈对他挺满意的。我们最近打算订婚,顺便也在挑拍结婚照的地方。” “这么快?”我惊讶出声,“我记得你说你们才认识三个多月。” 刘琦喝了口饮料,“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灵魂契合度极高,早已合二为一,分不清彼此。” 我瞪了她一眼,抖了几下肩膀,嫌弃地说,“行了,你也太肉麻了,还上升到灵魂的高度,你快饶了我吧。” 刘琦摆出一副我不懂的表情,又笑吟吟地挤在我旁边,一直说林嘉生多好多好,这一晚上她饭没多吃,小嘴一直叭叭说着林嘉生,瞧那模样,果然是深陷爱情,忘了东南西北。 第二天我起床已经接近十点,我揉了揉眼睛,头还有些晕,昨晚刘琦高兴,非要拉着我喝酒,不小心就喝多了,我糊里糊涂记得好像是林嘉生开车来接我们。 早上我没去公司,刚拿起手机就发现我和陈子彦又上新闻了。是前几天我在停车场挽着他的照片,不得不说摄影师的技术好,角度也选的好,竟然拍出一张他含情脉脉看我的照片。 我的脸应该是处理过,只能看个大概轮廓。 我还挺好奇这到底是谁,每次照片都能给我来个马赛克,我真想好好感谢这个人。 不过网友们也是火眼睛睛,看出两次都是同一个女人,底下一水的评论都是羡慕不已,俘获了本市最有名的钻石王老五的芳心。 我正翻着评论,又有另一条新闻推送进来,这条新闻是知情人士的爆料,说陈子彦已经订婚,言语间暗示我是第三者。 这条新闻很快炸了,才过了几分钟刚才的评论全部反水,都在咒骂我不要脸,各种恶毒的词语层出不穷,甚至有人提议人肉我的个人信息。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倒了杯冷水喝。 两条新闻同时爆出绝对不是意外,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撇开我不说,这对陈子彦而言绝对是个负面新闻。 我的第一反应是孙文振,可这又是没有证据的猜测。 我很淡定,下午睡了一觉,起来看了几期综艺节目,把家里剩余的些垃圾食品吃完。 晚上我正在电脑桌前啃苹果,陈子彦打电话约我去怡庭。 我抽了张纸巾擦了手,“陈总,今天是特殊时期,我们还是先别见面为好。” 陈子彦轻笑,“生气了?” 我听懂他话中的意思,笑着说,“我凭什么生气。这段关系是我眼巴巴地贴上来才开始的,要说错也是我的错,就算当时你告诉我有未婚妻,我还是会这么做。” 顿了顿我试探问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关系依旧。” 我就等这句话。 我说,“陈总放心,我绝对会遵守游戏规则,不触摸你的底线。” 陈子彦笑出声,“李小姐真是懂事。” 他说的是发话,我也不深究,“谢谢陈总夸奖,毕竟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挂完电话后,我又看了几期节目,一直到一点多才睡。 第二天我故意起来迟,还没洗漱呢,就被芯一堵在房间里。她手里捏着手机,兴奋地大喊,“姐,照片里的人是你呀,我早看出来你们关系不一般,还骗我。” 47.你比我想象中难缠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拉她坐在床边,“你喊什么,这么大声。这不是我,你看错了。” 芯一朝我挤眼,“姐,你就别解释了。你骗别人还行,骗我不行,我们俩一起长大,我还能认不出你来,再说你那个毛衣还是我陪你一起买的。” 我说,“我这种身材街上很多,毛衣商场也有相同款式,这些说明不了什么,你……” “姐,我知道。”芯一突然神秘地说,“你们关系是秘密,不能随便乱说,我会好好保密的。” 说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漆黑的眼珠机灵地转来转去。 我无奈笑着,拍了下她的手,“你知道什么,以后少关心这些的闲事,多操心学习。这一大早你回来干什么?” “我是专门回来看姐姐的。” 赵姨喊我们下去吃早饭,我拉住芯一的胳膊,“你记住千万别出去乱说,要是闯了祸就麻烦了。” 我难得一次严肃,芯一有被吓到,瘪着嘴委屈地点了点头。 趁着芯一吃饭,我仔细看了下照片,还真是,只要对我熟悉的人基本都能认出我。 出门前我换了件衣服,还把头发扎起来,找了墨镜戴上。 我送芯一去学校后才回公司,办公室的几个年轻人都在谈论陈子彦,我故意把房门打开,津津有味的听了会八卦,她们说的网上精彩了许多。 下午我打开电脑整理了几份合同,江屏进来说永天超市对我们之前的供货很满意,又下了订单。 我说,“这单你负责,注意下食品的保质期起就行。” 下班之前我浏览了新闻,发现那条新闻还牢牢霸住头条,我关掉手机提着包离开,在电梯口碰到江屏,她正和新交的男朋友打电话,两人浓情蜜意。 我最近真是走运,身边人都在秀恩爱。 之后几天陈子彦没联系我,这条新闻也渐渐消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天下班时间还早,我去了江北路的咖啡店。我点了杯黑咖啡,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把手里的杂志翻了几页,就看见对面有人坐下。 她身着白色套装,天鹅颈修长迷人,栗色的卷发落在锁骨处,五官精致,不得不承认她很迷人。 我扫了眼店里空位很多,出声提醒,“不好意思小姐,这里有人。” 只见女人微微一笑,“我是陈子彦的未婚妻,我叫许苒。” 我把杂志放在桌上,笑着同他打招呼,“你好,许小姐,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吧。” 许苒撩了撩卷发,“不用,我对李小姐已经很熟悉。我找你的目的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 我说,“我当然清楚。你要我离开陈子彦。不过许小姐有些话我说在前头,我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也不会妄想上位,更不会取而代之,我不过是想要些东西而已。” “你要什么?钱吗?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 “许小姐千万不要提钱。”我打断他的话,“若是提钱就没意思了。” 许苒冷笑,“意思,你觉得什么有意思,做第三者,破坏别人婚姻有意思,李小姐知道脸面这个词语吗?。” 我很淡定地喝了口咖啡,口中发苦,“我要的东西不多,但只有陈子彦有。我还是刚才的话,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我绝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许苒嘴角升起讽刺,“所有的第三者刚开始都这么说,可到最后她们都索求无度,妄图上位。无数个例子已经活生生摆在我眼前,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只要你离开子彦,你要的我也能办到,我若是办不到,还有我爸爸,我的家庭。” 我淡淡说,“听起来像是不错。不过很可惜,我还是喜欢他给我的。” 许苒压下怒气,笑得得体,“我和子彦会结婚,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会有孩子。而你会在一座冷冰冰的房子里孤零零等他,除了钱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有。” “你会饭无味,睡不安,每日惶惶而终,等待你的是数不清的孤单和寂寞。” 我心平气和,“听起来有些可怜,可那又如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中,谢谢你提醒。” 许苒调整了坐姿,笑着说,“你似乎比我想象的难缠点。” 48.我突然懂了 我笑得灿烂,“我会以为你这句话是在夸我,我会骄傲的。” 许苒有些恼,不想和我多说,她取了张名片递给我,“你想清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把名片还给许苒,“我应该用不上,还是还给你。” 许苒不想我这么不知好歹,顿时要发怒,可良好的教养让她仍保持着笑容,“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许苒走后,我喊店员重新要了杯咖啡,拿起杂志看着,丝毫没受刚才插曲的影响。 “李小姐表现不错。” 我猛地转头看见白良石穿着蓝色西服坐在我身后,他手边放着杯咖啡,应该进来有段时间,也就是说刚才一幕他或许全都看到。 我问他,“白先生,看戏有意思吗?” 白良石笑着说,“本想着你要是受了委屈,我可以闪亮出场。不想你是一步不肯让,占了上风,让我刮目想看。” 我凝视他,很肯定地说,“你跟踪我?” 白良石摆手,“不是跟踪,是保护。” “我不需要白先生的保护,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的人。” 白良石说,“我当然知道,可这与我对你的兴趣有关吗?” 我笑着说,“当然有关。一朵有主人的花,你还能随意采撷吗?就算再有兴趣也要敬而远之,这是小孩都懂的道理,白先生难道不懂?” “不是名花有主,而是暂时的关系。” 白良石纠正我。 “不是暂时,而是长期持有。”我笃定地说,“谢谢白先生抬爱。” 白良石大笑,“不要这么武断,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会对我很感兴趣。” 我不想多说,提着包离开前朝白良石点头一笑。 过了几天我在新闻上看到,许苒挽着位中年美妇逛商场,两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对亲密母女。许苒食指间戴着硕大的钻戒,像是故意摆拍,钻戒拍得很清楚。 中年美妇是陈子彦后母,苏荷。她的行为已经向众人表明,许苒是陈家认可的儿媳,而我不过是个冒牌货,就是玩玩。 我饶有兴趣看完整条新闻,还保存下来。 八点钟我准时到怡庭,陈子彦还没来,我洗了些水果,边看电视边等他。 陈子彦进来时我刚吃完最后一个草莓,在擦手。他洗了手,把西服扔在沙发上,伸手揽过我肩膀。 他喝过酒,但身上的酒味不重。我侧头正好看见,他白亮光洁的衬衣上有几根长发。 我把头发捏着扔在垃圾桶里,轻拍几下他的肩膀处,“陈总,这么白的衬衣上有黑色不太好。” 陈子彦盯着我连一串动作,噙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李小姐介意吗?” “是个女人都介意。” 陈子彦靠在沙发上,好笑地盯着我,“我是问李小姐,不是问女人。” 我笑着问他,“陈总想听哪种答案?” 陈子彦没回答我,把目光挪到电视上。 我趴在陈子彦胸口,收敛些笑意,“陈总,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你的未婚妻前几天来找过我,我们聊得不太愉快。” 陈子彦轻笑,似乎早就知道,“李小姐真能沉得住气,要不是我主动约你,你是不是不打算说,还要忍几天。” “这种事要是我主动开口,倒像我是受害者一样,不太好。”我笑得狡猾,“不过她没占到便宜,还有可能被我的不知好歹气着了。” 我从手机找出新闻递给陈子彦,“不过许小姐也是厉害,马上就回了我一份礼。” 他看完整条新闻,把手机还给我,“这个回礼不错。不过李小姐这么聪明,肯定看出作秀的嫌疑多些。” “你的意思我好像懂了。” 陈子彦睨了我一眼,问我懂了什么? 我娇笑着在他胸前打圈,“就是我可以有恃无恐。” 他大笑,捉住我胡作非为的手,摆弄我的手指,“怎么理解就怎么做。” 我之所以敢那样和许苒说话,就是笃定陈子彦对许苒并不在意。那天在车上他面对许苒接二连三的电话,很烦躁。我从他的表情中还分离出一丝厌恶。 由此我便有了大胆的猜测,他不喜欢许苒。 晚上我自然留宿在怡庭,他比平时更加卖力,结束后我连澡都没顾上洗,直接睡过去,惟一记得陈子彦的轻笑回荡在耳边。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铃声吵醒,愣了会才确定是我手机在响。我猛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在被子里找手机。 突然有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趁着响第三遍之前,我赶紧接通。江屏那头问我,“李总,你怎么还没来上班,有笔单子等着你签字呢。” 我肉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瞅了眼表已经十点钟,我忙说,“有事耽搁了,一会就来,你先等等我。” 我正说着呢,陈子彦突然拥我入怀,还箍得紧紧的。他刚洗完澡,浴袍敞开着,胸膛还流着水,我惊呼声,急着要推开他,可他偏偏不放,水沾染在我光洁的肩膀上,亮晶晶的。 49.好好日子你不过,存了什么心思? 他的唇流连在其中,我嘤咛出声,推脱着说不要。 江屏试探地叫了声李总,我眼疾手快忙摁掉电话。 待我再次起床时已经十一点多,我埋怨地瞪了几眼陈子彦,直奔浴室洗漱。等我收拾完下楼,陈子彦已经穿戴整齐,衣冠楚楚坐在椅子上喝粥,他指了下盘子里的三明治说,“尝尝,这个钟点工早餐做得不错。” 我找了个袋子把三明治装好,“吃是没时间,不过外带倒是可以。” 陈子彦指了指桌上的纯净水,笑着说,“李小姐带瓶水,小心噎着。” 我翻了个白眼,“陈总以后早些叫我就不会噎着。” 我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包里翻出避孕药吃了,然后开车直奔公司。江屏在办公室门口等我,我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她,让她吃去。 签完后我处理了些业务,联系了几家服装公司,约好下周去实地看看。 下班后我接了赵姨和芯一,去了之前定好的私厨。这里菜很合我们家的口味,我爸妈在时我们经常来,而我最喜欢这这里汤水,不由多喝了几碗。 中途我去洗手间,正好碰到许苒。这让我很意外,她这样的千金小姐,竟然会来这里。 许苒显然很淡定,补完口红才和我打招呼,“李小姐,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我笑着说,“确实挺快的。” 许苒再没和我说话,收拾好化妆包走了。 我在洗手间磨蹭了会,推开包厢门我直接愣在原地。 赵姨坐在椅子上喘气,胸脯一起一伏,似是正压制着怒气,芯一站在赵姨身后,拍着后背替她顺气,看见我进来忙指着许苒朝我挤眼,急着说,“姐,她说你和……” 后面的话没说,但我也知道。 那一刻其实我慌了,尤其是对上赵姨冰冷的眼睛,我的心乱作一团。 我强作镇定,看向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许苒,“许小姐有事吗?” 许苒喝口茶水,啧啧几声,“你家人好像不知道你的私事,我就和她们说了说,毕竟做第三者可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家人帮你回归正途才是大事。” 赵姨站起来指着许苒厉声说,“你从哪来,在这乱说什么。” 许苒笑了,“是不是乱说她比我更清楚。”她指了下我又说,“下次她的丑事被媒体曝光,您就知道真相,到时候怕是哭也没眼泪。谁做第三者能善终,最后还不是名声尽毁。” 赵姨被气得直喘粗气。 我说,“许小姐如果说完,就可以走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我下了逐客令。 许苒起身笑着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低语,“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这顿饭算是不欢而散。路上赵姨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平时叽叽喳喳的芯一也安静了许多,眼睛在我和赵姨身上看来看去,最后垂下头。 回家后我烧水给赵姨泡了杯茶,她没接,一把推过,热水晃荡溅在我手背上,我忙甩了几下手。芯一递给我个湿毛巾,我擦了擦泛红的手背,把茶杯和毛巾放在桌上。 我微叹口气,“赵姨,你听我解释。” “慕一,我虽不是你父母,但也是看你长大的,也能称得上长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公司?还是为了钱?如果为了公司你大可不必这样,趁早把公司卖了,你们两姐妹做个其他事也好,女孩子经商本来就不方便。” “慕一,你还年轻听赵姨一句劝,趁早断了,找个可心人嫁了,对你好呀。人家正室要是把你名声毁了,你这辈子就完了,到时候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先生夫人呢。” 赵姨红着眼眶,边说边抹眼泪。 我紧抿着唇,半晌才说,“赵姨有些事不是我有权利说停的。” 赵姨说,“也就说你和那个什么陈子彦不断?” “暂时应该断不了。” 赵姨当场急了,“什么叫断不了?难道你还等着他退婚娶你吗?这种富家少爷就是出来玩玩,你怎么还当真了。你要清醒些,千万别上当。” 我安慰她,“赵姨,我清醒的很,等时机到了我们自然会分开,您别担心了。” “我能不担心吗,这都找上门了。”赵姨抬头又问道,“你和苏凌是不是因为这个分手的。你说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上赶着去受罪,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我说,“我们分手和这个没任何关系。赵姨你先去休息吧,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都会解决好的。” 赵姨毕竟身份有限,也不好多说,叹了几声气,由芯一扶着回了房间。 芯一出来看见我扶额坐在沙发上,坐在我身边小声问我怎么办?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笑说,“你放心,没事,姐都能解决,这几天你多回来陪陪赵姨,我可能最近比较忙。” 芯一盯着我,小心翼翼嗯了声。 九点多陈子彦给我打电话,我正在洗澡没接上。出来我给他回了电话,结果没人接。我只当是打错了,再没回。结果夜里十二点多他有打来,正好我还没睡。 陈子彦直接说出来。 我一怔,傻兮兮地问出来哪里? “我在门外你出来。” 50.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