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冤家路窄 第二章: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第三章:失血过多 第四章:输血救命 第五章:齐王的态度 第六章:皇帝生疑 第七章:发生变故 你这是做什么 第八章:我能信你吗 胡霜自然也在其中。 出来后,胡霜正寻思着,怎么离开这里,却见一队侍卫竟然开始搜查。 我勒个乖乖,这是要出大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项振宣被吵醒,从屋里出来就是一声暴喝。“皇后的宫殿,岂是你们这些奴才能乱进的?” 胡霜突然很有嗑瓜子的欲望,她扯扯身旁小宫女的衣角,低声道“有瓜子吗?” 小宫女愣了一下,以为她饿了,敲敲掏出一包东西“栗子糕,姑娘吃吗?” 吃,怎么不吃。 胡霜愉快的谢过,一边吃,一边看着一个侍卫被一脚踹出来,落在自己眼前。 幸好她站的远,不然肯定砸她身上。 “殿下,我们是奉旨搜查,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领头的侍卫长忙阻止道。 “奉命,奉谁的命,查什么?”项振宣气急败坏,侍卫闯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如厕,吓的他差点光腚给人瞧见,能不气吗! 侍卫长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但自己奉的皇命,当然没在怕的“殿下,有人检举,说内宫有人以巫蛊之术诅咒陛下,陛下下令,一定要严查后宫。” 胡霜吃口糕点,惊讶于项振宣居然冷静下来,不暴怒了。 却见项振宣不自然的扫了她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 那是什么眼神? 胡霜还没想明白,就发现身边的宫女太监都离她远了一点,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侍卫长才说完,一个侍卫匆忙赶来,在侍卫长耳边说了几句。 侍卫长深深看一眼项振宣,执礼告退。 但人没走,而是去了宫女的屋子。 没一会儿,几人就抬着一具尸体出来,而胡霜,瞬间被人擒住。 “你们干什么?”胡霜傻眼,怎么把她抓了,她就是吃瓜的群众啊。 侍卫长却对项振宣道“殿下,此人涉及巫蛊之术,属下要将其押走。” “什么巫蛊,鬼扯,老娘才不是呢。”胡霜挣扎几下,却被两个侍卫扣住双手,动弹不得,她慌乱看向项振宣“柿饼.....啊不是,柿子,世子,你什么意思,卸磨杀驴,反悔了是吧?” 项振宣犹豫说话,看向侍卫长,就听胡霜着急骂道“不就说你阳痿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又没说假话,你用得着这么坑我吗?你在牢里答应我什么来着,你这么出尔反尔,算什么男人,活该你年纪轻轻就阳痿,你......” “闭嘴!”项振宣气的脑门疼“小爷没有阳痿,你不要胡说八道,他们....”他顿了顿,道“你先跟他们走,我会去救你的。” “我能信你吗?” 巫蛊之术历朝历代都是皇帝们厌恶痛恨的,这东西神秘莫测,却引发各种恐慌。 谁也不知道,鬼神之力是否存在,但皇帝们心里清楚,他们要是信了这东西,那就会被心思歹毒之人利用,带来无数祸患。 汉朝的时候,皇帝甚至因此处死过一个太子,可见皇帝对巫蛊的畏惧。 胡霜在那个世界学过历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被关进暴室。 第九章:你的法子害死了人 第十章:爹,你给句话 第十一章 伤口恶化了 第十二章 是什么时候死的 第十三章:有问题的宫女 夏荷哆嗦一下,头压的更低“殿下,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啊。” 项振宣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冷冷道“这只镯子我昨日明明见春桃戴过,怎么今日她一死,就落到你手里了,还敢说人不是你害死的,说你是不是谋财害命了?” 什么?! 夏荷吓得连忙求饶,“殿下饶命,不是这样的,这手镯....这手镯是昨日她回来送给我的,真的殿下,奴婢没有撒谎,不信你可以去问春桃。” 她这说的项振宣冷笑起来,“人都死了,本世子问鬼去。无端端的,她为何要将这镯子送给你,这成色,看起来可值不少银子。” 夏荷一震,只恨自己太欢喜,戴着镯子大意了,没想到世子殿下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这只镯子是夏荷的,她怎么就承认了呢? 见夏荷不敢言语,江潮接过话茬道“夏荷,你也是梧桐宫里的老人了,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背叛主子是什么下场,不用我提醒你吧?” 夏荷听到这里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抬头看向江潮“江公公,你救救奴婢,奴婢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若真的没有关系,这手镯是怎么回事。”胡霜问道。 “这手镯是昨晚她送给我的,真的。” “那她为何要送你镯子?” 春桃擦擦眼泪道“昨晚她确实有些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 “原本娘娘让她们回来休息,她喝了红糖水就歇下了。可是半夜的时候,我起床如厕,却没发现她人。她偷偷出去了,夜里回来见我醒着,面色就有些不对劲。 我便问她,是不是抽了血害怕,又安慰她说不会有事儿的,她就抱着我哭了起来,哭了两嗓子也不说话。我只当她是害怕那抽血的法子,会要了她的命,只能一再安慰。 她便从手腕上脱下这只镯子,给了我,说若是她是有个万一,这就当是给我留个念想,还说......” “还是什么?” “还说若是她死了,让我把她身边值钱的物件都给她宫外的弟弟送去,别让人贪墨了。” “这么说,春桃的东西大部分都在你那儿?”项振宣抓住重点问道。 夏荷狠狠的点头,忙道“殿下,奴婢绝没有贪墨春桃钱财的意思,那东西我都好好收着呢,一寸没动,只等得了空出宫,将这东西送给她弟弟。殿下,奴婢真的没有说谎。” 说着,还将手里的镯子脱了下来,递给项振宣,一副一点不敢贪墨的意思。 项振宣接过镯子看了看,忽然胡霜一把抢过那个镯子,仔细闻了闻。 “怎么了?” “有牛肉的味道。” “什么意思?” “做了手术,绝不能食用任何牛肉,伤口也不能接触生牛肉,否则会感染发烧。”想到这里胡霜看向江潮“宫里有牛肉?” 不怪胡霜这样问,在这个时代吃牛肉是违法的,就算是贵族要吃牛肉,那也得特殊情况下,当然,皇帝跟皇后那是贵族中的贵族,有牛肉吃再正常不过。 第十四章:王妃得罪人了 第十五章:让我去验尸 第十六章:人死于失血过多 此时他才觉得有些不对,这几日母亲的事让父亲发愁,可其他的事情,哪怕是被皇帝软禁在这里,成了刺杀皇帝的嫌疑犯,他都十分镇定从容,一点不担心。 鲁王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自己的儿子,没什么表情道“宣儿,阿爹说了,你皇祖父心里有数,你不要着急。” 胡霜进了停尸房,那里已经有人等着,锁门的是两个面容普通的太监。 太监安静开了门就退开,福安领着另一个太监,跟着胡霜进到屋内:“姑娘,需要什么工具您尽管吩咐,万岁爷说了,一定要让您验个清楚,验个明白,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胡霜微微挑眉,这话分明是在告诉她,最好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自己的检验结果,若是不能,那她这个使用巫蛊邪术的罪名就落定了。 这个时候在后宫里使用巫蛊邪术,不是找死是什么? 胡霜走到一旁桌案上,穿上仵作验尸的衣服,拿起盘子里的工具,一句话都不多说,便开始验尸。 福安对这场景还是有些很害怕,恶心的退到一旁,却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看似不起眼,留在一旁伺候,实际上却将胡霜所作所为,清清楚楚地记在眼里,等着回去禀报。 胡霜深深看一眼春桃的尸体,深深一鞠躬,然后解开她的衣服,在太监诧异的眼神下,一下子把刀插在了春桃的胸口。 旁观的太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胡霜,胡霜却完全没搭理他的目光,从容不迫开始解剖尸体。 等胡霜验尸出来,福安即刻迎上去,还来不及问,旁观的小太监就冲出来,抱着一棵大树大吐特吐。 “这....这是怎么了?”福安惊讶。 胡霜笑笑,在门口的水盆里洗了洗手,笑道“没事,第一次看到解剖尸体,恶心到了,正常。” “什么是解剖尸体?”福安直觉这不是个好词。 胡霜笑笑“就是拿刀子把人的尸体剖开。” 福安顿时脸色惨白,好半响才吐出一句“敢问姑娘,春桃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是什么?”嘉平帝看着托盘里一根细小的针,有些诧异道。 郑业道“这是胡姑娘从宫女的尸体里找出来的,那宫女就是因为这东西游走到了心脏,所以才猝死的。” 嘉平帝十分震惊“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潭虎就在一旁守着,一步不离,亲眼看着胡姑娘从心脏里找到了这根针。胡姑娘说,这针恐怕在宫女的身体里有一段时间了,若是早日发现,还能救治,可惜针走到心脉,当日夜里就猝死了。” 嘉平帝脸色十分不好,这个手法,他曾在先帝的宠妃黄贵妃那里见过。 当年黄贵妃谋害皇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就是这样死掉的。 还是有人揭发,别人才知道她因何而死,否则不破开尸体,仵作就当人是忽然猝死。 “那仵作为何说是失血过多死的?”皇帝质疑起来。 郑业忙道“福安问了,正是因为她失血过多,才导致心脉受损,似乎她还遭受了某种外力,才导致银针加速流到心脉,丢了性命。仵作恐怕是发现这一点,才断定人死于失血过多。” 第十七章:为何冤枉我 嘉平帝对这个结果显然并不满意,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情绪有些波动。“刺客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暗卫传来消息,那歌伎进宫后,与一个叫信尧的小太监有过接触,这个信尧的太监在她接触后不久,就落水死了。” 郑业说到这里,皇帝一个冷眼看来,吓的郑业哆嗦一下,忙道“可信尧生前与春桃关系关系不错,俩人是同乡。” “这说明什么?” “暗卫查到的消息,发现这个歌伎不仅与两人是同乡,还....还....” “还什么?” “还都....都与辛克己有关。”郑业说罢,脑袋低的不能再低,皇帝却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好,真是好极了,辛克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还是阴魂不散。好,好极了。” “万岁爷息怒,莫为这乱臣贼子气坏了身子。”郑业跪下来祈求道。 皇帝却渐渐平静下来,十分冷静道“去,把老大给朕叫来。” “她是被人用银针害死的?”项振宣听到这个消息,神情古怪。 胡霜点头,一边为鲁王妃号脉,一边道:“也不知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个人要这样害你娘。” 项振宣却道:“我娘心善,在上京里又素有贤名,对府里的下人都未曾有打骂,她能得罪谁?她只怕,是被我爹牵连了。” 胡霜闻言,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项振宣深深看她一眼,似有犹豫。 胡霜满不在乎:“不说就算了,你们这些皇亲国戚的秘辛,也不是我这种小老百姓该知道的。常言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就不多问了。” 她替鲁王妃盖好被子,站起身道:“王妃的情况已经稳定,再过个七八日,可以下床走动,若无意外,很快就能拆线。到时候,只要安心静养,就没有大碍了。” 项振宣却在她临出门的时候,忽然道:“你之前为什么非说我阳痿?” 胡霜一愣,回头看他,神情有点古怪。 项振宣被她看的不自然,咳嗽两声,“嗯嗯,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啊??” 胡霜叹息一声:“放心,你不是真的阳痿。” “我当然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说假话!”项振宣薄怒,很是窘迫,他为何要跟一个女子讨论这种事。 胡霜却似笑非笑道:“这也不能怪我,当时你们一般公子哥儿到醉香楼来,可你对着楼里最美的姑娘杨婉儿却无动于衷,她几次撩拨于你,你都像个木头一样,一个好眼色都不给,她来问我为何,我自然当你阳痿。否则,婉儿这人见人爱的名声往哪搁啊?” “就因为这?”项振宣不可置信。 “当然不止。”胡霜笑笑,上前两步道:“最重要的是,有一回你踏马而行,从鼓楼街上路过的时候,你的马踏过一滩积水,那水溅了我一身,害得我摔倒。我的腰撞在一旁的小摊位,不仅要赔人家的东西,腰还撞伤了,整整痛了一个月,你知道我因此损失了多少钱不?” “世子爷,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都害我父母了,我能不报复一下你吗?” 第十八章:我必须找个人 项振宣闻言,气的无奈,“胡霜姑娘,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也不是,我只报复你了。”胡霜眨眨眼,显得格外狡黠。 项振宣微窒“这是为何?” 胡霜忽然走回门边,带着几分调笑道“当然是因为世子爷长的花容月貌,我没忍住啊。” “什...什么?”项振宣顿时耳朵发红,想问话,人却已经走了。 他呆愣半响,才呐呐吐出一句,“真...真是不知羞耻。” “谁不知羞耻?”鲁王的声音传来,项振宣忙回头。 “阿爹,皇祖父找你做什么?”他不自然转移话题。 鲁王走进屋里,淡淡道“宣儿,咱们家这次,恐怕是到了生死关头了。” 项振宣震惊“阿爹这是什么意思?皇祖父难道真认为,是你主谋的刺杀?” 鲁王没有说是,也没否认,而是道“明日你就出宫去,帮阿爹找一个人。” “谁?” “关唐。” 项振宣惊吓“关先生?他不是跟辛克己一起死了吗?” 鲁王摇摇头,“不,他没死,若是能找到他,皇帝遇刺的事,就能水落石出。” “可皇祖父能让我出去吗?”项振宣觉得自己不可能轻易出去。 鲁王深深看他一眼“这阿爹会看着办,可人必须你亲自去找,否则他谁也不信。你记得,找不到人,咱们家,就全完了。” 胡霜翻个身,迷糊看见床边有个身影,她眨眨眼,发现身影还在,顿时吓的要尖叫。 那人动作更快,一把捂住她的嘴:“是我。” 项振宣? 胡霜挣脱起身,低声紧张道:“大半夜不睡觉,你跑我房里来做什么?” “我要出宫。” “你房里没恭桶吗,至于跑我这儿来。”娘的,拉屎还挑房间,是来恶心她的吗! 项振宣额头冒黑线:“我是要出皇宫去。” 胡霜更迷了:“那你出啊,来我这做什么,我这有地道啊!” 说完,她看到项振宣竟然诧异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真有?”胡霜觉得,她怕是拿的谍战剧剧本,随便睡的房间都有地道。 “嗯,咱俩现在一条船上,你懂得吧?”项振宣看到她衣衫不整,露出胸口的一片肌肤跟肚兜,目光顿时不自然。 胡霜犹不自知,往后靠了靠:“我能说自己不懂吗?”她不想被拖下水,去做什么奇怪的事。 项振宣低低咳嗽一声,却道“你起来,地道在你床下。” 胡霜瞟一眼床板,犹豫问他:“你从这走,该不会还要从这回来吧?” 项振宣点点头:“我必须出去找个人,你......” “我能换个房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胡霜打断他。 “不能。” “为什么?”强买强卖这是。 “因为这宫里我现在只能信任你,我需要你帮我应付外面的人,若是有人问起我来,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项振宣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她,留意她的反应。 胡霜笑的虚伪:“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我们要是出事,你行巫蛊邪术,就没人救你了。”项振宣冷笑道。 第十九章:债主找上门 “胡说,我那不是巫蛊邪术。”简直欺人太甚。 “要不说你傻,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救活了我娘,在有心人眼里,你就是我们这边的,那些人要想弄死我们,肯定拿你使用巫蛊邪术为理由,你要不要试试。”项振宣到底是皇室子弟,这种套路门儿清。 “你们这是不讲道理!”胡霜想尖叫,但碍于情况忍住了。 “道理是给老百姓讲的,皇家只讲权利。” 这话胡霜还真没法反驳。 最后,胡霜让开位置,任由项振宣打开地道开关,消失不见。 而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深怕半夜床板翻转,自己掉下去。 最后只好裹着被子,在榻上睡了一晚。 “大伯母怎么样了?伤口愈合了吗?” 胡霜刚走到正殿门口,就听到一道娇弱悦耳的声音,就是语调有点夸张,好像恨不得人人都听见一样。 她停下脚步,问门口的小宫女:“谁在里面?” “回姑娘,是玲安县主来了。” 玲安县主?怎么这么耳熟,在哪听过来着。 “梧桐宫不是被封了吗?她怎么进来的?”胡霜好奇道。 宫女摇摇头,谨慎道:“奴婢不知。” 胡霜见状也没多问,径直往里走。 才道寝殿门口,就听那女声道:“这该死的庸医,竟然在大伯母身上动刀子,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伯母,你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份苦。” 她哭的呜呜咽咽,皇后跟鲁王妃面色去却颇为无奈。 胡霜挑起眉,这意思是,怪她咯! 鲁王妃见到胡霜,顿时惊喜:“胡姑娘来了。” 胡霜发誓,她刚才看到鲁王妃眼里闪现的是,总算有人来救我了的意思。 “王妃吉祥,今日感觉可好些了?”胡霜走过去,但玲安县主却没有让位的意思,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她看到胡霜,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来。“你就是给大伯母治伤的大夫?” 胡霜瞳孔微微收缩,很快掩饰掉,她微微颔首:“还请县主让让,民女要为王妃诊脉。” 玲安县主闻言,面色有些不悦,但还是让开,站到皇后身边。 皇后正坐着饮茶,见她靠过来,不过扫了一眼。 胡霜笑笑,给鲁王妃诊脉,仔细询问完她的感觉,确定伤势好转,放下心来。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玲安见她诊脉结束,忽然发问。 胡霜心惊,不会这么倒霉被认出来了吧? 她尽量压低身子,露出谦恭姿态:“县主是贵人,民女怎有机会见到您。” “不是,我一定见过你,你看起来.....” “若彤,你来宫里,可去拜见过太后?”皇后忽然开口,打断她的思路。 “还没有呢,我这不是一回来就听见大伯母受伤了吗?着急来看伯母,还没来得及去太后跟前问安呢。”玲安县主恍然道。 “那还是快去看看吧,太后她一直惦记着你跟你娘,昨日还提到你们,你们没来,她不太开心呢。”皇后委婉的赶客,玲安只能离开。 胡霜等人走了,也心虚开溜。 可玲安才出了梧桐宫又返回来了,一把逮住胡霜,恶狠狠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在白和寺坑了我一千两的骗子!” 胡霜想哭,你大爷的,记性要不要这么好! 第二十章:要银子来了 皇亲贵胄也不缺这点银子啊……为何记得这么牢? 胡霜尴尬地笑笑,随后开口道:“皇后娘娘,民女想起还有要事要办,就先退下了。” 说完便准备开溜。 “站住!”玲安明显不打算放过这个坑她钱的家伙,“今天必须把钱还给我!” 胡霜无奈,只好求救似得看向皇后娘娘和鲁王妃。 “若彤,你还是先到太后那儿去请安吧!她老人家可盼了你好久呢,别让老人家等急了。”皇后也不想让玲安在此久留,只好再次委婉赶客。她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儿媳妇跟这小姑娘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皇后娘娘,那我先去给太后请安了,”玲安见此,只好恭顺地向皇后娘娘行了个礼,转过头又恶狠狠地盯着胡霜,“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玲安前脚走,胡霜后脚就打算开溜。 笑话,我胡霜揣进腰包的银子,难道还要指望我再吐出来?要我的钱就等于要我的命,保命要紧! 况且项振宣那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自己还得赶紧回去给他做接应。要是别人看到他从她房间里跑出来,他的命能不能保住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而此时,项振宣走在路上莫名突然打了个喷嚏…… “皇后娘娘,鲁王妃,无事的话,民女也先退下了。” “别急,陪本宫和鲁王妃说说话。”皇后和鲁王妃皆是一脸慈爱。 不是吧?他们居然还要把自己留下来?难道是要替玲安县主把这银子要回去? 胡霜一想到这,就慌的要命,身子不自觉抖了起来。 鲁王妃以为她是害怕,安慰道:“别怕孩子,你救了我,我还会害你不成?尽管放宽心,陪本宫和皇后娘娘说说话。” 胡霜内心咆哮:我当然不怕你吃了我,我怕你把银子要回去啊! 但这话胡霜可不敢当着她们面讲,“皇后和王妃想聊天,民女定会相陪。” 鲁王妃一脸好奇:“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骗了若彤一千两银子的?” 看吧看吧,要银子来了! 一个个都是贵族中的贵族,怎么都这么抠呢?早知道是这样,那天就少坑点了! 话说前些天玲安县主去白和寺为郡主祈福。可是庙门槛太高,一个不小心,她就摔伤了,胡霜当时正好给庙里的和尚送药,这就碰上了。由于其衣着华贵,啊呸,不对,是出于医者仁心,胡霜才出手相救。 顺便,还把自己刚采的草药,高价卖给了玲安县主。不过,这哪叫骗嘛,药效可是一顶一的好!没看到玲安县主现在活蹦乱跳的吗? 若说贵,也没贵出多些,也就比实际价钱高了九百九十六两而已。自己也算尽心救治,这多余的钱就当作是诊费了嘛! 又是哪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坏了她的好事? 胡霜尽量平静客观地将此事描绘了一遍,还特意强调自己是因为医者仁心才救的玲安县主。 胡霜说完,皇后和鲁王妃便都笑得合不拢嘴。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精,哪能不知道胡霜打的是什么算盘? 不过这样一个只贪图一点银钱的姑娘,可比那些满心算计的女子可爱多了。 皇后和鲁王妃看着胡霜一个劲的笑,笑得胡霜心里直发毛。 这两位娘娘到底想干什么?让她在这里受这慢性折磨,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把话说清楚。不就是银子吗?大不了还给她们就是了,虽然着实肉痛,不过要是得罪了面前这两位,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还谈什么银钱。 “皇后娘娘,鲁王妃。民女自知,收如此高的诊费实在有辱医德。不过民女也只是一时糊涂,请皇后娘娘,鲁王妃恕罪!民女愿将这一千两银子悉数退还给玲安县主。” 无论如何,先认错总归不会吃多大的亏。 第二十一章:还请先生帮忙 见胡霜如此单纯,心中就那一点算计,还全写脸上,让皇后忍不住想逗逗她。 很明显,鲁王妃也是这么想的:“姑娘舍得?这也算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诊费,不考虑留一点?” 什么诊费啊,这明明就是骗来的。胡霜心里相当清楚,该怂的时候还得怂。 “王妃,一切都是民女的错。那药不过就值四两银子,自己却漫天要价,行为如此恶劣。这四两银子也应一并归还,算偿了欺瞒之罪。” “你呀,就别吓唬人家小姑娘了!孩子都十五了,玩心还这么大!”皇后不忍心看胡霜这副模样,笑着打断了鲁王妃。 胡霜一愣,她们难道不打算把银子要回去?果然,这些坐高位的人还是很讲道理的!哪像项振宣,动不动就用权势压人。 银子失而复得,胡霜自然喜不自胜:“皇后娘娘,鲁王妃都是一等一慈悲心肠,民女佩服!谢谢皇后,谢谢鲁王妃!” 鲁王妃越来越喜欢胡霜,她最厌恶的就是勾心斗角,而胡姑娘所有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只那么一点小贪婪,更显得她俏皮可爱…… 胡霜心里对鲁王妃和皇后的评价也不错,毕竟在她心里,不挡她财路的都是好人。 当天,胡霜早早地用了晚饭,熄了灯。 不过她怕床板不够结实,于是再次选择了小榻。 项振宣来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胡霜在小榻上睡的正香,不过由于做了多年外科大夫,哪怕一点不寻常的的声音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怎么才回来?”胡霜警惕地睁开眼睛,发现是项振宣后翻了个身,又继续躺着。 “我等没有巡逻官兵后偷偷溜回来的。”项振宣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裳。 “谢谢你帮我隐瞒行踪。”项振宣这次是真心道谢。虽然她之前造谣自己阳痿,但今天确实是帮了自己。 “可还顺利?” 正事要紧,他的事情办妥了,自己也就更安全了。这臭小子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还算顺利,不过事情还未完全妥当,明日还要再出宫一次。” 胡霜眼睛立刻瞪得溜圆,什么玩意儿?我就知道他谢我指定没啥好事! 等到项振宣再次前去拜访时,关唐早已离开了院子。 那日项振宣按照父亲给他描述的院子模样走街串巷的找着,看着天色愈发晚,他心里便越发着急。 他必须抓紧时间,在天黑前找到关先生,父亲和胡霜能帮忙掩盖的时间并不长,皇祖父若是发现自己不在皇宫里,他们这次的罪名就更难洗清了。 项振宣七拐八拐,不知绕了多少路才找到那家院子。待找到时已是下午,远处天际一片云霞点缀着黄昏,斜阳的余晖返照这古旧的院子,带着一种诗意的浪漫。 不过项振宣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景,只是神色匆忙的敲了敲门。 一个老者开了门,这老者看起来全无老人的沧桑,满面红光,好似随时可提枪上马征战沙场,卸甲入朝指点江山。 “关先生,可算找到你了!”项振宣一脸激动,甚至忘了行礼。 “世子爷,可是家中出了事情?”关唐看到项振宣时一阵诧异,听了他的话,又马上变得一脸严肃。“世子爷,进来说话。” 项振宣看着院子里陈旧又破败的摆设,不禁眼泛泪光,“先生如今竟然住这样的屋子,国之大士竟遭受如此待遇!” 谁能想到当初被皇上盛赞国术无双的关唐,现在过的是如此清贫窝囊,不仅要在人迹稀少的小巷里隐姓埋名,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品质都难以保证。 谁能想到这双画得绝妙丹青,舞得双锏长枪的手,竟沦落到做一些洗洗涮涮的粗活? “世子不必挂念,身外之物罢了,能用就行。如今还是鲁王爷家里的事情要紧。” 关唐似乎毫不在意,可项振宣却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与不甘。 “先生应该知道皇上遇刺的事情。”项振宣正了正色,“现在的证据都指向鲁王府,我和父亲都被软禁在皇宫,实在没有办法去调查这件事情,还请先生帮忙!” “世子把具体过程跟我说说,我定将全力以赴。” 他是父亲老师的好友,素以信守承诺闻名,是断断不会因此逃走的。 此次离去,怕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他在院子里仔细搜寻,果真找到了线索。 第二十二章:刺杀朕的凶手 第二十三章: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第二十四章:为我那死去的挚友 第二十五章:我腿都酸了 鲁王府的嫌疑洗清了,鲁王妃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于是收拾收拾也就出宫了。 胡霜没什么要整理的东西,听说可以回家了,便一刻也不停留地向宫门走去。她本来就是被派来替鲁王妃治伤的,这病人要离开了,她一个大夫自然也不愿留这儿惹人嫌。 项振宣和关唐赶来送她。 “怎么,小世子舍不得我了?”胡霜调笑地看着项振宣,“那不如跟我一起回家,我养你呀!” 项振宣哪经历过这种调戏?两颊通红,粗着脖子道:“谁舍不得你啦!不过是关先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非拉着我陪他一起来道谢的。你身为女子这种话竟也讲得出口!” 关唐是真心想感谢她,毕竟当晚若不是她及时为自己处理伤口,他的武功怕至少要废去大半。 “胡姑娘,我也不讲那些感谢的虚言。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姑娘。” “好。”胡霜一口答应。 嗯?不推脱一下的吗? 关唐与项振宣两脸震惊。 胡霜可不这么想,谁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说说场面话,要是自己委婉一下他就算了那还得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这可是什么都会的国之大士,留着总会有好处的。况且,她要查父亲被谋杀的案子,有些细节估计只有关唐一个人知晓。 回去后,胡霜继续在胭脂胡同给人看病。 由于救了鲁王妃,胡霜顿时声名鹊起。来看病的就不只是嫖客和花娘了,胡霜挣得银钱也是越来越多,每天忙到顾不得喝水。她自己也乐得忙碌,毕竟谁不喜欢多赚银钱? 找弟弟,查父亲的案子,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这不巧了,来了个大主顾。 礼部尚书陈弗的儿子陈洲志似乎得了什么难治的怪病,城里能请的该请的大夫都请了个遍,竟全无效果。 胡霜救了鲁王妃的事情就连胭脂胡同里的花娘都知道,陈弗自是不可放过这个机会。 陈洲志是家中独苗,陈弗对他宝贝得不行。 “管家,还有多久能到啊?我腿都酸了!”胡霜拎着药箱快跟不上了,这管家一把年纪了,腿脚怎么这么好? 陈家的院子大,路线弯绕九曲回肠,没人带路真是进不到内院。 人的心思可别像这院子一样九曲回肠的,胡霜心想。 “胡大夫,实在抱歉!本应派一顶软轿将您接过去的,”管家一脸内疚,“可十分不巧,家里的夫人小姐们全都出去了,家里竟没剩下一顶轿子。还望姑娘海涵!” 管家的话说得真诚,况且他也是替人办事,胡霜无意与他为难。 “要不小人替您拎着药箱吧!”管家伸手过来,准备接胡霜手里的药箱。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算了吧,里面的瓶瓶罐罐一个不小心就碎了。” 进了屋子,她往里一瞧,嗯,不用问,躺床上的那位肯定就是陈洲志了。旁边那人,应该就是陈弗了。 “胡大夫。”陈弗略略行礼,看似谦逊有礼,实则倨傲不已。 胡霜可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 说是多宝贝自己儿子,大夫来了竟也不出门迎迎,在儿子屋里稳如泰山。说是没轿子,其实,应该是这位根本就没想过给她安排轿子。管家没这权力,只能撒个谎来让陈家面上好过些。 身为礼部尚书,连表面礼数都不愿做足,实在是连自己管家都不如。 “请尚书移步,我先看看令郎的病情。” 胡霜懒得与他虚与委蛇,横竖自己是来赚钱的,人家不尊重你,大不了看完病拿了银子走人,往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 第二十六章:怕我跑呗 胡霜把了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陈洲志的病很不寻常,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病症。 浑身溃烂却不属于任何一种皮肤病,不停咳血却心肺无伤,双臂长期无力抬起却没有肌肉萎缩的现象。 这症状怎么看都不像是恶疾,倒像是…中毒。 陈弗遍请名医却医治无门,究竟是悬壶之人学艺不精还是这陈尚书分明就知道自己儿子是中毒? 是了,以这个时空的医疗条件,如此重病绝对撑不过半年,可这个陈洲志已经躺床上四年了,病情却一直没有加重。 这陈尚书必定是有解药的,或者说,必定有人用解药在控制着陈洲志的病情。 想深一点,或许有人拿陈洲志的性命来威胁陈弗,让其为之做事。陈弗请大夫,一是为遮掩自己能拿到解药的事实,二是为了能够治好儿子,从而彻底摆脱控制。 威胁朝廷大员,用心一定不会好到哪儿去。 但一切只是胡霜的猜测,真相如何还需验证。但她绝不会因此退缩,看这陈家的家底,绝对能狠狠敲一笔诊金,这可比给嫖客和花娘看病赚的多多了。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 没想到给人看病还得顺便破个案,到时候病好了诊金必须要再翻一倍! 胡霜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知道是中毒抽一管血回去化验了就能知道毒药成分,配解药应该也不会太难。 “陈尚书,我先回去了。”抽了血,胡霜将陈洲志的手臂放下。 “就这么走了?不讲讲我儿的病情吗?” 胡霜的这番操作搞得陈尚书摸不着头脑。 抽了血就走? “我要先回去验验这血,把毒素分解出来,才能治令郎的病。” 陈弗一听胡霜说毒,心里一阵紧张,这丫头不会知道些什么了吧? 不可能,他没透露给任何人,就连洲志自己都以为是得了怪病。 莫非,这小丫头真能救他? “胡大夫,你真有把握能救我儿?”陈弗一改之前的冷漠,眼神里透着热切。 “能不能救我还不知道,要等我回去检验了这血液才知道。不过请陈尚书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救治令郎。” 胡霜也不是傻的,为了诊费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救他,但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况且,她越是做出一副此病不好治的样子,治好后能要到的诊金就越多。 白花花的银子,就等着小爷来收了你们吧! “不如,胡大夫就住我府上吧,每天一来一去的折腾,多麻烦。”陈弗救子心切。 胡霜笑笑,呵,体恤我是假,怕我跑是真。 “那就多谢陈尚书了。”胡霜点了点头,那便且住下罢了,说不定真能查出些什么来。 胡霜将血液提取化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毒,竟是由上百种毒交融而来的。而那用来暂时缓解的解药,怕也不是普通解药,不出意料,那该是另外一种毒,二者之间,互相钳制罢了。 这么复杂的毒,若想要短时间内配置出解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但要是查出制毒之人,事情就好办多了。这制毒之人就算是没有解药,也定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如此烈性的毒药,绝不可能是误食。胡霜也更加坚定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第二十七章:千鸟阁一向诚信 陈弗想让儿子高中,于是为他遍请名师在家悉心教导,只盼一日能够金榜题名。陈洲志每日也都是在家苦读,除京中权贵人家举办宴会时出席外,只偶尔在小厮的陪同下逛逛街。很难得罪什么人,并且,也从未听他闹出过什么事情来。 这么看来,那下毒之人必定是为着陈尚书而来。 上百种毒需要至少上千种药材才能配置出来,且不说制毒流花费的银钱似流水一般,可究竟是谁身边有这样一位对上万种药物的相生相克烂熟于心的能人? 又是什么人会花这么大手笔下毒?或者说陈尚书对谁的吸引力这么大?这背后之人想让陈弗为之做什么? 往更深了想,这事会不会和辛克己案子的主谋是同一个人? 换成以前,胡霜绝不会去管这些事,但现在这些案子可能涉及到自己父亲的死,胡霜想把每一件事都弄清楚。还有弟弟,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弟弟找回来。 “关先生,您多保重。”项振宣将关唐送回小院,在门口向关唐作了个揖。 项振宣原本是想着这儿不太安全,所以打算给他换个住处,但关唐坚持要回到这里。他说上次与敌人交手是在别的地方,没人发现他住在这儿,让项振宣尽管放心。 关于这次鲁王一家被陷害的事情,关唐为他们一力辩解,甚至不惜性命为他们取来证据。该说的该做的一样不落,却始终不肯提及关于取证的事情。 不提其中凶险是怕他们担心内疚,是从何处取来的证据他也不说,项振宣问他,他也支支吾吾不肯答复,总是想办法岔开话题。 项振宣心中存虑,却又不好继续再问,只得作罢。 “什么多保重啊?你小子不打算来看我了?可怜我孤身一人,冷冷清清,又无人管照~”关唐做出一副凄凉的模样。 这样的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满腹阴谋诡计的,难道是自己多想了?但如果现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这样的人,就太过可怕了。 “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放心放心!”项振宣无奈,哄小孩似的答应他。 关唐这才开心的笑起来。 “你先回去吧,再晚你父母要担心了。” “先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请大人放心,绝对天衣无缝。” “千鸟阁一向诚信,我当然放心。还有,你回去告诉你们阁主,如果能再帮我们搭个桥,除了定金和尾款,我还会再付十分之一的利润当作提成给他。这个先生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我回去一定让阁主帮忙促成这一桩桩生意。” “那就有劳先生了。” 千鸟阁?这名字好耳熟。 胡霜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偷听墙角可耻,心里还在不停感叹自己运气好,迷个路竟然也能走到陈弗的书房来。 是的,胡霜迷路了。她自认不是一个方向感很差的人,只怪陈府太大,各处又都是附庸风雅的假山树木,弯弯绕绕的不迷路才怪。 第二十八章:陈弗,千鸟阁,齐王 第二十九章:一本手写医书 第三十章:要找出真凶 第三十一章:题眼 她特意乔装了一番才进城,小心行事总是好的。 “冰糖葫芦嘞,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刚做的嘞!” 胡霜听到叫卖冰糖葫芦的,看过去发现有几个小孩正围在周围,眼神发光的望着糖葫芦。 她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大的孩子:“过来,到哥哥这来。” 小孩走过去。 胡霜蹲下去,“想不想吃冰糖葫芦?” “想吃,弟弟妹妹也想吃。可我没钱给他们买。”小孩一脸失落。 “这样,你帮哥哥办件事儿,哥哥就请所有的小朋友吃冰糖葫芦好不好?” …… “砰砰砰——” 一个下仆模样的老人开了门:“小子找谁?这里是鲁王府,你是不是敲错门了?” “我没有敲错门,我要找的就是鲁王府。老伯,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世子爷,就说有位公子在花满楼等他,约他听诗会。”小孩嘴里含着糖葫芦。 “是哪家公子?” “那位公子哥哥说,世子爷看了信就明白了。对了,请世子爷早些出门,那位公子哥哥说等着世子爷吃午饭!” “你确定是位公子约我?”项振宣盯着纸上的那朵霜花,微微出神。 不是她么? 另一张纸上是两首诗词,一首《暮雪》,一首《晚晴》。 看着眼生,像是新诗。下面一行小字,让他只管背熟。 什么意思?这是要在三楼请他?还是觉得他写不出来? 好吧,这么好的文笔,他的确做不到。 “回世子,门口送信的小孩就是这么说的。奴才一句都没听漏,原番原样的给您念了一遍。” 还想着这人良心发现,知道请本世子去吃顿酒席。 原来不是啊。 就知道她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准儿出了宫就把他给忘了。 “世子爷,要去吗?去的话,奴才这就去套车。那位公子说等您吃午饭。” “去。” 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既不给拜帖,又不直接表明身份的请他。自己离京几年,京中可没有多少相熟的朋友。既不熟,又这般神秘的约他,最大的可能只有两个。要么是有求于他,要么是想威胁他。 这俩都是他所不情愿的。既然不是自己期待的人,且这人还另怀目的。项振宣赴约的心情越发不好。 哼,本世子生气了。 要说这花满楼,可是个极其风雅的地方。往来进出的都是文人墨客,要定二楼三楼的雅间还得文采够的上才行。就算订了包间,到了楼梯口由驻店大家出题,现场作诗一首。通过了才能进去。 之所以选在这花满楼,就是因为这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儿。她要讲的事情太隐秘,一个不注意叫齐王的人听了去,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完完整整的活着。 写诗对胡霜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当她这么多年的诗句白背了吗?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二楼的题眼是茶,三楼的题眼是夏。 第三十二章:诗都是你写的 第三十三章: “口是心非。”算了,她不跟这小破孩儿计较。 “言归正传,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儿?本世子忙着呢。” 那刚才在家里闲出屁的人是谁。 “既然世子爷那么忙,那我就另找他人了。不打扰了,告辞。” 胡霜作势要走。 “哎哎哎,你什么都没说呢——”项振宣见她要走,一时慌了神。 这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嘛,亏的自己之前在门口还替她伤心。 “跟你开玩笑的,说说正事儿。” 看见胡霜脸色一下变得严肃,项振宣也收起了抱怨,仔细的听她接下来的话。 “我最近在给陈尚书的儿子诊病,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情,可能与齐王有关。” “齐王?”听到齐王,项振宣一下子严肃了。虽说都是皇祖父的儿子,但马贵妃的这两个儿子可与其他的不一样,个个出名。 一个齐王心高气傲自命不凡,一个平王贪财好色左右逢源。齐王好歹还有几分真本事,可他那个哥哥平王,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没一点根骨。 “没错,陈尚书、齐王和千鸟阁似乎有生意上的来往。” “千鸟阁?那不是……” 项振宣惊呆了。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有封地的王,他们与千鸟阁合作,究竟是在谋划些什么?况且那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一旦查到,可能就会落得家破人亡。冒这么大的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何故,项振宣丝毫没有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胡霜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齐王和千鸟阁有关系。不过那天我在陈弗的书房外听到他与千鸟阁的谈话。千鸟阁的人刚走,他就派人去给齐王送信了。” “需要我做什么?” 项振宣知道胡霜把他约出来,绝不仅是单纯的告诉他这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 “既然没有实际的证据,那你就去查查,把证据找出来。我最近在尚书府,出入并不自由,也没有什么人脉和人手去查案子,所以想到来找你。”胡霜想了想又道,“这事于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查出来没什么也不过就是受累两天;若是查出来了,那好处自然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件事对我是百利而无一害,但跟你有什么联系?我记得你好像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上次她对皇宫里的事可一点都不好奇。 “陈弗可能跟我父亲的死有关。” 既然要合作,就不能什么都瞒着。 “胡太医?他不是因为辛克己的事情才……”项振宣再次震惊,他这出来一次,接收到的消息可不少啊。 “别告诉我你完全不怀疑辛克己的案子。”胡霜冷笑一声,从小能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可没有一个真蠢的。就算本性再善良,那也绝不会单纯。 “好,陈弗与齐王的事我会去查。胡太医的案子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我皇祖父不准任何人触碰有关辛克己的案子。能力允许范围内,我尽量帮你查,但不能保证一定会查到。” 第三十四章:给胡大夫奉茶 胡霜看出了项振宣的好意,真心实意道:“多谢。我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我自己也会想办法。” “别想这些了,吃饭吃饭。”胡霜拿起菜谱,“听说这里的软酪和芙蓉鱼是上京一绝,东坡肘子和龙井茶也不错。你肯定也是第一次来三楼吃饭吧?赶紧的,都尝尝。” 胡霜刚准备叫小厮来取菜谱,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手一伸:“世子爷,给钱!” 花满楼的规矩,先给银子再上菜。 “不是你请我吃饭吗?怎么让我给银子?” 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好心。 “我哪有银子啊?我身上的钱都用来给送信的小孩儿买糖葫芦了。我最近一直都在尚书府,谁去给人看病会带一堆银子啊。再说了,你堂堂世子爷好意思让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子请客吗?” “就知道从这个铁公鸡身上拔不出一根毛。”项振宣嘴里嘀咕着,却还是乖乖将钱袋递了过去。 “跟丢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陈弗一把打碎了茶盏,愤怒的质问着跪着的二人。 “小的……小的……尚书吩咐的事情,小的实在不敢怠慢。我兄弟二人一直跟在这胡大夫身后,实在是那山偏远寥落稀少人烟,我们兄弟不熟悉地形,这才跟丢的。”那两人衣衫破旧,看着却不像老实巴交的普通百姓,倒像是路边的泼皮无赖。 两人看到陈弗发脾气,抖若筛糠,就连回答问题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不过我敢向尚书保证,胡大夫绝对没有往别的地方去。在山里跟丢了人之后,我们兄弟俩就原路返回守在山下,一直没看到有人出来。” “愚蠢!简直愚蠢!” 陈弗气得不知该说他们什么好,“这么大一座山,就这一个出口吗?你觉得你们在那里就一定能守株待兔了?愚不可及!” 本来想着不用自己府上的人,免得引起她怀疑。没想到在外面找的人竟然这么不中用。 “今天你给我讲的事情,我一定会抓紧时间去查,你放心。”项振宣擦擦嘴,酒饱饭足后,两人也要分道扬镳了。 “我等你的消息。”胡霜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查案子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这可不是什么小案子,牵涉得罪的人可能会很多。” 项振宣点点头,也对她说道:“你在陈府待着也一定要万事小心。” “知道,走啦!” 胡霜和项振宣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花满楼。胡霜重新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换回了衣服,背起采药的背篓往尚书府走去。 “胡大夫回来了!今天采一天药真是辛苦,来人,赶紧给胡大夫奉茶!” 胡霜一到内院,陈弗就赶了过来。 “胡大夫用午饭了吗?若是没有,我这就吩咐厨房的人去做。” 胡霜心想,我用没用午饭你不是派人跟着的吗?自己的人跟丢了,现在倒是假惺惺地过来问我了。 面上却是笑嘻嘻的回了陈弗的话:“劳陈尚书挂心,我在山中采药时,猎了野兔烤了吃,这会儿倒是不饿。” 第三十五章:能不能行为端庄一点 “没想到胡大夫除了医术过人,打猎技术也是不错。那您看看我儿的病……” “尚书大人尽管放心,我今晚就配药,明天亲自煎。我相信令郎喝了药之后定会有所好转。” “好好好,那就有劳胡大夫了。” 胡霜看着陈弗满嘴仁义道德的样子感到十分恶心,儒雅的背后不知藏了多少肮脏的秘密。 不过病还是得治,胡霜煎了药就给陈洲志送了去。 连着喝了五六天的药,陈洲志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症状也有所好转,陈弗对胡霜的态度也越发好了。 之前来的大夫开的药效果都不如胡霜,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的陈弗,现在看到胡霜仿佛看到了未来站在他面前毫发无伤的陈洲志。 其实之前的大夫也不见得每个都没实力,只是中药见效慢,陈弗没有耐心等下去罢了。胡霜煎药里面放了自己做的西药粉末见效自然快些。 这么看来,陈弗真是糟蹋了父亲的医书,自己读的一知半解,却要插手每位大夫的行医。 陈弗越发信任胡霜,现在的胡霜可以自由出入陈府。 至于身后的尾巴,胡霜根本没放在眼里。 “查的怎么样了?”胡霜一身男装出现在项振宣面前,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用袖子把嘴一擦。 他们这次见面并不在花满楼,那里楼上虽然少有人可以进入,但他们若是次次都能上三楼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上次是胡霜约的项振宣,能找的最好的僻静地儿就是这花满楼了。可项振宣不一样啊,皇上唯一嫡亲的孙子,鲁王府的世子爷,要找个适合谈正事的地方还不简单。 看着这里华贵又素净的装饰,胡霜心里感叹了句:果然还是有钱好啊!瞧瞧人家这日子过的! “喂!你身为女子,能不能行为端庄一点啊!”项振宣看着她这副样子一脸嫌弃,却生不出厌恶的感觉。 胡霜本人却毫不在乎:“说正事。” “查到了。陈弗的确与千鸟阁的人来往频繁,交易颇多。而且不仅是单向交易,千鸟阁的人还在帮他找东西的下家。双方行事谨慎,几乎查不到有关这批东西的来源,去向也不明确。不过两天前有人将其中一些东西转手卖到了黑市,我亲自去了一趟,认出那东西是前几年南疆来给我皇祖父贺生辰的贡品。” 项振宣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这件事情,我特地去了一趟内库,发现被盗的东西还不少。除了皇祖父已经赏赐出去的东西外,前几年的贡品几乎被洗劫一空。” “宫廷贡品他们也敢偷出来卖?” 胡霜着实震惊了一把,她以为陈尚书和齐王只是做着一些走私的勾当,没想到他们的胆子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除了付给千鸟阁的那些报酬,他们这几乎就是无本的买卖。 “皇祖父今年的生辰刚过,贡品已经一一入库,想是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内库取物。今年的贡品又格外多,皇祖父记得下这些,前几年的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且我发现,看守内库的是齐王的人。” 第三十六章:嗯,这茶真香 齐王的手已经伸这么长了?胡霜皱了皱眉头,“那据你猜测,齐王拿这么多的钱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不好说。无论是要勾结拉拢大臣,还是暗中招兵买马要花的银钱都不少,但可以确定的是,齐王的动机肯定不纯。但是……” 项振宣十分抱歉地看着胡霜:“关于胡太医的事情,我还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没关系,我早猜到了。”胡爽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既然当初那人能将事做的天衣无缝,如今这一时半会儿的要是查出来了,倒显得不寻常。“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将证据呈给皇祖父,让皇祖父亲自处理了这些人!” 胡霜轻笑了一声,到底还是个孩子,能力是有,但心思还是不够缜密。 “你的证据的确能证明陈弗和千鸟阁的关系,但齐王呢?你觉得仅凭一个内侍就能让齐王跟这件事挂上关系吗?” 胡霜的话提醒了项振宣,是啊,一个内侍而已。且不说皇祖父会不会相信看管内库的是齐王的人,就算信了,到时候齐王只要拿出一个“陈弗收买了内侍”的证据,他就能洗脱嫌疑。 齐王和陈弗来往的信件绝不会直接摆在屋子里等他们去搜,而与千鸟阁联系的一直是陈弗,齐王与千鸟阁并无直接的往来。到时候齐王若是抵死不认,吃亏的可是他和父亲。皇祖父一直厌恶兄弟间互相猜忌算计,若是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证明齐王与此事有关,受惩罚的不止是他,阿爹也要被拖累。 “而且,我想你进大内库房肯定不是正大光明进去的吧?”那可是皇宫重地,没有皇上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项振宣的确是偷偷潜进去的。是啊,他的证据大部分是从皇宫找到的,这些,都不能向皇上说。 项振宣本来以为能就此将陈弗和齐王绳之以法。现在看来,非但难以处理他们,反而很可能给自己惹一身骚。 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居然都没什么用,项振宣挫败感十足,“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谁说就这么放弃了?你不能查,可不代表皇上不能查。”胡霜说道。 “你什么意思?” 胡霜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我问你,前几年的那批贡品里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若是没有,装装样子总会吧?”嗯,这茶真香。 项振宣眼前一亮:“我明白了!” 他都能查到的东西,皇祖父只要想查还不是轻而易举,而且能挖出来的料肯定比他更多。他要做的,不过是把皇祖父的目光引过去罢了。皇祖父那么聪明的人,只要嗅到一丝不对劲就一定能把事情查清楚,根本不需要他多费口舌。 正好半月后皇祖父要举行秋猎,到时候他表现好些,去讨个彩头不是难事。他记得北狄之前献了一杆红绸银枪,他去查内库时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这么聪明!”项振宣激动的不停拍打胡霜的手。 胡霜抽回自己被拍红的手,揉了揉。他哪里来的一身蛮力气,下手一点也不知轻重,手快被他拍碎了! 第三十七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淡定淡定,明白了就好。”她继续品茶,项振宣其实非常聪明,只是心计不够罢了,略一点拨就融会贯通了。 而且事情还存在很多疑点。 陈家累世官宦,陈弗是从小在上京里长大的,几乎接触不到那些江湖门派,齐王更是如此,究竟是何人帮他牵线联系上千鸟阁? 齐王分的钱究竟用向何方? 胡霜隐隐觉得帮陈弗牵线的人和害他儿子中毒的人是同一个人。可陈弗不过只是个礼部尚书,比他有能力比他行事方便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 究竟是什么人在下如此大一盘棋,步步为营、极尽谋划,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猜测胡霜没有告诉项振宣,让这小子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吧,先不给他添堵了。 胡霜绕到东市的巷子里换了衣服,取了背篓。 看着背篓里装满的草药,除了自己纸上要求的,还加了许多常见的草药。 胡霜笑了:“没想到他办事儿还挺靠谱的!” “世子爷,胡姑娘夸您呢!”项振宣的贴身随从白马笑嘻嘻的说道。 胡霜背篓里的草药就是白马奉项振宣之命准备的,项振宣还要求他偷偷跟在胡霜身后,确保她安全进入陈府。当然,以白马的身手胡霜肯定发现不了。 “谁,谁要她夸了!”项振宣不自然的转过身去,耳朵渐渐爬上一层红。 “哟哟哟,害羞了!脸都红到脖子根了!”白马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胡姑娘啊?” “谁喜欢她了!我就没见过比她粗鲁的姑娘,我娶也是娶温柔贤淑宜室宜家的。”项振宣连忙辩驳。 “还说不喜欢,都想到嫁娶了!” “白马!你要是再胡说,信不信我让你好看!”项振宣气极,作势就要打他。 “谁胡说了!你就承认了吧,说不定你承认了你白爷我还能帮帮你!”白马才不怕他,躲开他的手,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说是随从,其实是从小长大的伴读。白马的父亲战死沙场,鲁王感其气节,就将白马安排在项振宣身边,自幼二人一同长大,鲁王自然也把白马当做半个儿子。 两人从小接受一样的教育,一起读书习武,两人实力不分伯仲,情谊也比肩亲兄弟。前段时间鲁王被困皇宫,府里的事情就是他在打理。 “好啦好啦!你心里轻松些就好,今天这一上午你眉头一直皱着,现在终于平了。凡事都有解决办法,再难的事情我们都能办妥的。小小年纪别整天愁眉苦脸的,多笑笑!” 项振宣明白过来,原来,白马是为了他好:“谢谢。”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对了,具体的实施计划想好了吗?”白马的眼神从戏谑变得严肃,“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到时候秋猎帮我多射几只野物就行!” “圣旨到!” 陈弗听到下人前来禀报,心里起了疑惑,他最近也算兢兢业业,虽无功德但也自认没出差错,为何此时有圣旨传来?难道他和千鸟阁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该呀,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第三十八章:早上特意挑选的吧 陈弗越想越后怕,不知不觉间,背后竟起了一层冷汗。 “公公,这圣旨……”说话间塞了一袋银子给宣旨太监。 “无功不受禄,这袋子您还是收回去吧!” 这是确认降罪了?! “胡姑娘,咱家等你多时了,接旨吧!” “民女胡霜接旨!”胡霜前脚刚踏进门,来不及多想,便赶忙放下背篓,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胡氏女霜,医术无双,悬壶济世。前临危受命,救鲁王妃于危难,其功无量。此人才不该埋没于街巷之中,故赏闹市街巷店铺一间,责成医馆,造福万民!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霜双手接过圣旨,磕头谢恩。 她以为顶多不过赏她一些银子,没想到,竟得了皇上亲自赏赐的医馆!其实吧,鲁王妃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太医们没有好的止血药物和预防感染的药物罢了。 她自己也有攒够了银子开医馆的打算,但仅凭自己的能力做得多好,也只能算小打小闹,皇上赐的可比自己开的强多了,不仅万事不用费心,而且,就算到时候医馆开起来,也不用担心有人找自己麻烦。这道圣旨,甚合她意! “胡姑娘别忙着谢恩,咱家这儿还有一道皇上口谕呢!” 还来? “皇上口谕:朕瞧着胡霜的医术还不错,既然救得了鲁王妃,想必对外伤的医治也很在行,半月后的秋猎就跟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民女胡霜定不辱使命!” 太监笑得一脸谄媚:“胡姑娘,恭喜了!皇上还赏了姑娘一套骑射劲服,到时候的秋猎姑娘也可以骑着马去玩玩。” “有劳公公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宣旨太监的脸上笑开了花,直夸胡霜懂事。 胡霜要忙医馆的事,陈弗也不敢催她,只让她又抓了几副缓解的药。 正好胡霜暂时也没法子根治陈洲志的病,也正好借此回避。 忙前忙后,这医馆可算是终于开起来了。 胡霜的条件算是这上京里的独一份儿,中草药的进货渠道和太医院是同一条路子,坐堂大夫也是皇上御笔亲批办了个比赛优中选优选出来的,匾上的三个字“杏林堂”还是鲁王妃亲自题的。 开业那天好不热闹。医馆外面,胡霜让人设了粥铺和凉茶铺,凡是来往的人均免费发放,这可吸引了不少百姓。 很多百姓听说这是受着皇恩开的,还以为这医馆主人定是一位高傲之人,同时也觉得这医馆的药钱估计是自己所承受不起的,可今日一见,发现这医馆主人,真是一位活菩萨! 胡霜施粥原本只想图个热闹,没想到竟意外收获了这么多好评,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医馆的生意一天天好起来,转眼也到了秋猎的日子。 皇室的人几乎都来齐了,文官武将也将一同前往。 “我说,你这套衣服是今天早上特意挑选的吧?”白马看到明显精心“打扮”过的项振宣调侃道,“我可看到你今天早上在房间里待了很久呢!这是特意穿给胡姑娘看的吧?嗯?” 项振宣没有说话,可他那红红的脖子和耳朵就是最好的答案。 第三十九章:比就比,谁怕谁 “谁,谁穿给她看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说男子就不能打扮了?” 看看,看看,还在狡辩! “可以!不仅可以打扮,而且我敢保证,你今天的这身装束,一定可以‘艳压群芳’!”白马调笑着骑马走开,边走还便笑道,“春天来咯!” 一旁的小太监不明所以:“白大人,您说错了,现在是秋天。” “哈哈哈,你还太小,什么都不懂!” “白!马!” 胡霜大老远就看到项振宣了,毕竟他今天的暗红色的骑射服太显眼了,想不注意到都难。 本想过去给他打个招呼,让他别太争强好胜,毕竟又不是只有第一名能讨赏。可骑马还没走几步,就看到玲安县主往项振宣身边走。 算了,还是不过去了,毕竟自己还欠着人家一千两银子呢。 “表哥,你今天的打扮真是威风!定能所向披靡!”玲安县主一副小迷妹的样子看着项振宣。 “是若彤啊,若彤今天也要参与打猎吗?”项振宣明明看到胡霜往这边来了,却在玲安县主靠近他的时候转身走开了,心中焦急,本想策马直接过去找她,但又不好直接驳若彤面子。 毕竟那日他离开皇宫去寻找证据,若彤还帮忙拖延了侍卫,这也算是为他们家摆脱嫌疑帮了大忙。 “我不参加,我是来给表哥加油的!”玲安听到项振宣跟她说话,立刻心花怒放,一副“为你痴狂”的样子。 看她这样子项振宣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敷衍的点点头,盼着玲安能早些离去。 他还想去找胡霜呢,眼看着狩猎就要开始了,玲安要是再不离开,他估计就只能在狩猎结束后再去找她了,狩猎场那么大在里面很难碰上。 胡霜在那边看着这俩人,欣慰的点点头。 这俩人看着还挺聊得来,要是他们成了,以自己和项振宣的关系,骗玲安县主的钱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嗯,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劲服,身下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左手挽弓右手搭箭拉弦,这算是这次秋猎的开场白了。 “铮——”箭离弦射出,正中前方的野兔。 这准头,这臂力一点也不输年轻人,皇上真是老当益壮。 周围皆是喝彩声。 皇上内心也是万分欢喜:“今天凡是猎到猎物的都有赏!” “表哥加油!” 是的,玲安县主还在旁边。 “驾!” 项振宣气急,没回应玲安,一挥马鞭飞了出去。 “表哥注意安全啊!” “驾!” 白马看到项振宣飞驰出去,也打马跟了上来。 “怎么,心愿没有达到生气了?” “你再说话!”项振宣作势。将马鞭向白马身上扬去。 白马丝毫不惧他手上的鞭子,反而靠近他,压低声音说:“放心,又不是只有今天能够见到胡姑娘,正事要紧!” 白马的话提醒了项振宣:“放心。” 他扬声道:“白马,我们今天就来比比,看谁猎到的猎物多!” “好啊,比就比,谁怕谁!” “驾!”“驾!” 项良竣看到感情胜过亲兄弟的二人,眼里流露出了羡慕之情。 第四十章:你怎么在这儿 鲁王夫妇夫妻和睦,举案齐眉,虽然只有项振宣这一个儿子,家里的和谐与热闹不知比自己家强上多少倍。 自己身为嫡子,却不讨父亲欢心,和庶出的兄弟姐妹关系也不融洽,甚至,连母亲也没有。没有父母疼爱,做嫡子做到他这地步,也算凄惨。 项良竣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 “一个人在那儿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去打猎!别给我丢人现眼!”齐王看到项良竣骑着马在那儿不知望些什么,心头一阵火起,“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项良竣掩去眼中的落寞,张张嘴却没有辩驳,顺从道:“是,父亲。” 从小到大,他连阿爹都不许自己叫一句。 到底怎样父亲才能满意?是不是只要证明了自己不蠢,就可以叫一声阿爹了? 胡霜骑着马悠哉悠哉的逛着,她的马术的确不错,但没用过弓,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收获猎物。 管他呢,反正自己也不用去皇上面前讨赏,按着心情走就好了。 四只野兔,就在项良竣百米远的位置。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拾箭、搭箭、拉弓、射!四箭齐发,动作一气呵成,那叫一漂亮! “公子,全中!” 项良竣的随从在那边抓起四只兔子,举高对着项良竣挥了挥。 “好!后生可畏啊!”“了不起啊!”“齐王公子不仅长的一表人才,身手也是如此了得啊!” 周围皆是喝彩声。 项良竣的嘴角上扬,向诸位点头致谢。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渐渐低下头,敛了嘴边的笑。 这些,恐怕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吧。 项振宣和白马并驾齐驱,各自猎到了不少动物,甚至在共同合作下,他们还猎到了两头鹿。 “英姿飒爽,年轻有为啊!没想到世子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前途不可限量啊!”项振宣转过头看着白马,“你说到时候他们会不会这么夸我?” “切!自恋!”白马眼珠一转,又恢复那“贱兮兮”的笑,“我以前也没见得你这么想被那些老头夸啊?难不成这‘他们’另有其人?这可得让我好好猜猜,到底是谁呢?” 白马干脆把弓箭收进箭袋里,右手抚摸着下巴,做思考状:“是玲安县主还是胡姑娘啊?不对,这次狩猎来了那么多大人家的千金,你这是想得谁的青睐?” “什么他们!谁都没有!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项振宣又脸红了,挣着脖子说话。 本世子迟早要收拾了他! 白马拍拍项振宣的肩膀,“年轻人,你还缺乏历练啊!下次狡辩的时候,麻烦控制控制自己的的红脸蛋!” 项振宣刚想怼回去,却突然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 “不好,有老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走,过去看看。” “哒哒哒——” 项振宣看着骑马往这边赶的胡霜:“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到虎啸,怕有人受伤就过来看看。”胡霜答道。 “好,一起过去。” 第四十一章: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第四十二章:你拿刀来干什么 “那就多谢胡姑娘了。”看着胡霜一副“非救不可”的样子,项良竣终于不再抗拒,坐在那儿任胡霜摆弄。 项振宣听到事情的严重,也不再阻拦,但是看着面前“你侬我侬”的场景,眉头越皱越紧,大庭广众之下就脱下陌生男子的衣服,成何体统! “吃醋了?”白马辛灾乐祸地看着项振宣,小声假意安慰道:“胡姑娘要给齐王公子处理伤口,肯定要把衣服脱下来啊!这是在救人,别多想!” “他受伤的是后背,又不是双手,不会自己解开吗?”项振宣小声嘟囔炸毛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小老虎。不过,只是未成年的老虎而已,没什么威慑力。 可算是把他的真心话给诈出来了! “人家齐王公子刚刚搏斗完,双手不是没力气嘛,体谅体谅!” “你俩在那嘀咕什么呢?赶紧过来帮忙!”胡霜已经把自己身上干净的布裁下来,准备用来包扎。 看着两人走过来,胡霜向项振宣伸手:“手里的刀给我。” 项振宣乖巧的把刀递过去:“你拿刀来干什么?” “把这几块悬吊的肉割了。”胡霜接了刀,蹲在项良竣背后,解释道:“这几块肉如果不割,到时候也是坏死,要是等到结了痂再处理的话,这几块肉悬在那儿可能会扯着伤口,从而造成撕裂伤,会流更多的血,伤口恢复也会更慢。” 胡霜只有随身带的一些止血的药物,只能仓促的撒在伤口上,简单的用布包扎好。 “好了。先这样吧,我手边没有药物,出去再说。” 项良竣现在的状态肯定不能继续狩猎了,项振宣和白马的猎物也足够了,几个人便结伴出了林子。 项良竣在遇到老虎时就先派随从出去报信了,此时那随从和太医已经在出口处焦急地等了许久。皇上和众位大臣接到消息,也一脸担心地望着这边。唯独齐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虽也向着出口这边望着,可眼神却始终没有落在受伤的项良竣身上,反而在看到和项良竣一起出现的项振宣一行人时,眼底匆匆略过了几分深意。 项良竣看着自己父亲的样子,轻声叹了口气,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明明知道结果,在出来之前自己干嘛还要抱一丝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管那些大臣和大臣亲眷,脸上的担忧有几分真几分假,至少装也装了个全样子。自己的父亲甚至连装也不愿意装。 齐王那么冷漠的态度,纵是神经大条的人也能察觉出几分端倪。 项振宣注意到他眼中的落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我没事。”项良竣依然是温和的笑着。 项振宣有些心疼他,觉得齐王的事不该将他卷进去。 太医和胡霜在那边帮他处理伤口,一大壶烈酒从脖子那儿倒下去,旁边的人看着都痛,项良竣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倒是没有吭一声。 唉,这么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生在了这种家庭。 第四十三章:怎么这么巧 “竣儿的伤势怎么样了?”怕打扰包扎耽误伤情,皇帝等包扎完了才问。 “回皇上,竣公子的伤虽严重但不伤性命,只要好好养着,对筋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太医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多亏了胡姑娘的止血药,要不然竣公子可能都撑不到出来。” 皇上看着胡霜,眼中略有深意。开口道:“朕听说了,竣儿独战猛虎,还能再老虎身下撑过那么长时间,勇气可嘉;胡霜及时医治,保住竣儿性命,也不枉朕当初赐你医馆,着实没有砸了朕的招牌;宣儿听到虎啸及时赶到,一箭将老虎毙命,箭术功夫有进步!个个都是好样的!” 皇上关心完项良竣的伤势,也没忘记今天开局时承诺的赏赐。现在的气氛实在是紧张,不如聊聊赏赐缓解缓解。 大臣们都是朝廷里的人精,谁愿意在此时出头冒尖?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韩王突然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想找父皇讨一样东西。” “哦?我看小五今天的收获也不少,是该奖励奖励,说吧,你想要什么?”皇上笑着看向韩王。 韩王是皇上最小的一个儿子,虽说是项振宣的长辈,可左不过只大了他五岁而已。 “儿臣想要前几年江南都督来给父皇贺寿时进献的那套青花瓷茶具,还有那副红琉璃的茶案。” “你倒是眼光不错!尤其是红琉璃的茶案,朕自己都没舍得用,倒让你给贪了去!朕的确听贤妃说你这段时间迷上了茶艺。青花瓷配上红琉璃,想想都赏心悦目。只是一下子要两样东西,小五有些贪心哦!” 话虽这么说,但皇帝脸上还是挂着宠溺的笑。 “父皇的意思是不肯给咯?”韩王做出一副“皇上若是不给,他定不依不饶”的架势,抬眼看着皇上。 “你这孩子!我要是真不给,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皇上顽童一般,给他递了个挑衅的眼神,又突然盯着他笑出声来:“哈哈,罢了罢了,朕给你还不成!到时候就叫内务府的人找出来送到你府上。” “儿臣多谢父皇!”韩王一脸喜色,笑的灿烂。 “别忙着谢,到时候我再给你派两个茶艺绝佳的嬷嬷过去,除夕前朕要喝到你亲手泡的茶。好好学,别浪费了朕的那套好茶具!” “父皇放心,您就等着喝吧!” 这边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皇帝儿孙满堂,天伦其乐。 项振宣在旁边听的一愣,怎么这么巧? 那套红琉璃的茶案和青花瓷具,他没记错的话,这些东西和自己想讨要的红绸银枪是同一批入库的,而且他那天偷偷潜入大内库房,根本就没见到这些东西。 没猜错的话,这些早已经被千鸟阁的人偷了出来。 韩王此举帮了自己一个不小的忙。 项良竣身受重伤,自己又是和他一起出来的,刚刚救了人就去讨赏确实不太合适。而且这件事本就是陈弗和齐王勾结,今天他和齐王家的接触不少,若现在去讨了赏,到时候事情查出来,恐怕多有人猜测今天他救人和讨赏是刻意为之。 那些个老油条,眼珠子几转就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四十四章:比我知道的还多 第四十五章:一个都惹不起 项振宣扯了扯嘴角,难怪她能知道陈尚书的事。 “你继续。” “而且有家世有后台的宠妃不是也照样没有把孩子护住么?贤妃的母家不是什么高门望族,自己也是个恬静无争的,若韩王真没什么心机,如何安安稳稳的活到成年?这么些年来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十多岁就出宫立府,这一份荣宠可是独一份儿的。皇上宠这个儿子,比宠公主都厉害。” 倒不是她阴谋论,只是他如若真的人畜无害,一切倒有些解释不通了。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他为什么帮我?” 项振宣很疑惑,他和这个小叔叔虽然只相差五岁,但平时也仅仅是在大型宴会上见过几次,他阿爹被罚去守皇陵,全家一起过去,跟他就更没有什么交集。 “你们家的人为什么帮你,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胡霜觉得头疼,都说天家无情,这段时间她总算见识到了。成天的勾心斗角,他们不累吗?还是普通百姓家好啊,一天天的,乐得自在! “不管他为什么帮我,但目前看来,暂时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皇上真的很宠爱这个儿子,刚刚进宫自己还没歇着,就先派人去内库给韩王取东西了。 “对了福安,竣儿伤的严重,让太医选些好的补品给他送去。” “是,皇上。” “皇上,您派去找茶具的人来了。”福安战战兢兢地给皇上奉茶,他可看到那人双手空空来的,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只求皇上别像上次那样迁怒于他就好。 “朕让你找的东西呢?”皇上喝着茶,看着站在殿中央的人。 “回,回皇上,奴才没有找到。” 大殿里安静的可怕,甚至听得见呼吸声。在此时,越是安静就越可怕。殿中央的人双腿发颤,想着皇上之前让他平身的时候,他就不该站起来,跪着总比站着稳些。 “没有找到?没有找到是什么意思?”皇上盯着殿下的人,眼神里隐隐有怒火。 “回,回皇上,奴才带的人将内库里里外外翻找了许久,确实…确实没有找的那套茶具,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那人咚一声跪下来:“而且不仅是这套茶具,其他许多贡品也都不翼而飞!” 就知道今天这趟浑水不该趟,早知道就派手下来了。 “啪!”皇上手里的茶盏直接摔了出去,盏托弹起来直接砸在了那人额头上,血顺着脸颊滴到地上,那人却也不敢擦,只是任凭血继续流着。 龙之一怒,怒火绵延不止百里。 “许多贡品不翼而飞?意思是朕的内宫进贼了?来人,把看守内库的人叫来回话!” “把郑业也给朕叫来!” 皇上起了这么大的火气,动静自然也不小。不光皇宫内,上京的深宅大院也全都炸开了锅。 “你不是说你小心行事吗?怎么那么显眼的红琉璃你也敢往外拿?” 陈弗现在也顾不得避嫌,大难临头了,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所以冒险换上普通人的衣服从小门进了齐王府。 “显眼的确实没拿啊,原本皇上和后妃也不注重茶道,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韩王!”陈弗赶忙赔罪,无论是齐王还是皇上,他一个都惹不起,只求齐王现在别独善其身,帮他一把。 “你这段时间先别跟千鸟阁的人联系,若是别的事情,我还能把你保下来,这次牵扯到了韩王,那可是老皇帝的宝贝根子。我自己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听天由命吧!” 齐王这话半真半假,想要保住陈弗确实麻烦,但他自己要脱身,找个替罪羊就好了。不过这些他肯定不会告诉陈弗,要救他代价太大,决不能让老皇帝查到他的底细。 至于陈弗,他的生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少了他,不过少了一条生财的路罢了。这条路没了,还有千千万万条路,这并不影响他往目的地走。 第四十六章:他现在好多了 第四十七章:陈大人,我说的对吗 胡霜没想到陈弗这么快就招了,既然他都那么坦诚了,自己也给他一个面子,就不再绕弯子了。 “凭你一己之力?” “是。” 居然没把齐王供出来,难不成还指望着他来救自己?真是蠢。 胡霜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陈弗混迹官场那么多年,绝不会这么单纯。他不是什么替人背锅的烂好人,但如果要是把齐王供出来,自己才真是无力回天了。齐王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就算皇上再怎么偏向韩王,也不会对齐王罚的多重。自己要是把齐王供出来,不仅讨不到好处反而还可能引来齐王的报复。 “你知道?”陈弗看着胡霜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莫不是自己被骗了? “从你一来我就猜到了。之前在狩猎场,韩王找皇上讨要彩头的时候你就不正常,如今又急急忙忙的来我这里,脑子都不用转弯,直接把事情一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胡霜才不告诉他自己是听墙角知道的呢!多跌份儿啊!她要在他面前制造出一副自己聪明绝顶的假象,让他觉得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样事情谈起来才顺利嘛! 陈弗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对事就能如此细致入微,这么一个孩子都能猜到,那要想瞒住皇上更是不可能。既然都被猜到了,那就干脆都说了! “我这番定是活罪难逃,我受折磨无所谓,只求胡大夫能保我儿平安。” “陈尚书当真说笑了,我哪里来的通天本事能到皇上面前去保人?” 陈弗一听,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己能想办法将我儿保下,只求胡大夫在我入狱后仍能尽心医治我儿。” 他寒门出身,哪里来的能力?齐王不可能保他,难不成是那身后之人?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他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就连那人都不愿管他了。 等等!那人…难道… “胡大夫想知道些什么就直说吧!”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力气。”胡霜满意的笑笑,“我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看着陈弗错愕的样子,胡霜道:“既然陈尚书不清楚,那我就换个说法。那个给你儿子下毒,又每个月给解药,这次愿意出手保你儿子的人,那个让你无数次想摆脱,却又不得不求助的人,是谁?”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啊,从第一次给我儿子看病你就觉察出端倪了吧?” 陈弗刚开始只觉得胡霜聪明,现在看来不只是聪明,简直是深藏不露啊! 胡霜脸色严肃,眼神凛冽的看着陈弗: “废话少说。你的性子不像是能成什么大事的,那人拿你儿子威胁你,不是让你替他办事,是想让你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吧。看来那个人的实力也不是很强嘛!既然你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他杀了你,不就什么事情都瞒住了,可你是堂堂三品大员,如果突然暴毙,那皇上自然会派人来查。以他的能力,绝对抵不过皇上的暗卫追查。” 突然胡霜朝着陈弗天真一笑:“嘿嘿,陈大人,我说的对吗?” 第四十八章:还有个不情之请 第四十九章:果真是小看他了 说陈洲志是宰辅之才胡霜信,这点没什么好质疑的。她在陈府的那段日子,陈洲志每日只要精神好些了就在看书,孜孜不倦。还经常询问百姓的情况,若是天气不好,他还会担心百姓的收成,而且最近,他已经开始为百姓冬天的御寒想办法了。 和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相比,那些官员更应该这般躺在床上。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陈弗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孩子,胡霜实在不忍心拒绝,也不愿意让这样的人才断送在自己手里。 “好,我答应你。” “多谢胡大夫,到时候我定会送给您一份比诊金还有价值的重礼。” 皇上这次查案的动静很大,弄得满上京都人心惶惶,生怕波及到自己。 若单是红琉璃茶案不见了,皇上不过只是借着韩王的由头发发火罢了。可如今丢的,可是前几年贡品的半数,皇上的火气能不大吗?有人在家里来去自如,还顺走了那么多东西,他竟然还被蒙在鼓里!不仅是丢面子,这次取的是贡品,下次取的保不齐就是自己的项上人头!偌大一个皇宫,安全系数如此低! “王爷,这次皇上查的厉害,接触内库的人都被拉去审问了。奴才怕那小太监经不起刑狱伺候,一个不小心就都抖出来了。”老管家站在齐王身边,随后小声道,“不如……”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齐王抬手制止:“不必,如此反倒更引人注目。而且他的家人还在我们手里,他不敢乱来。” “况且,就算查到了齐王府,我们不是还有个替罪羊吗?”齐王眼睛危险的眯了眯,看向项良竣院子的方向。 门口准备进去请安的身影停住了,只发出一声轻叹,而后转身离开。 夕阳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光虽照着他,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旁边的树叶被风吹落下来,飘到他的肩上,他竟也无心抚下了。 果然,不该想的东西就别瞎想。到底还是得不到。父慈子孝,他装都不屑于装一下。将一切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他在那儿下棋,而自己就是棋盘上那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这个父亲是真的没有把他放进自己的未来啊。 郑业的动作很快,毕竟这次宫中失窃他也有责任,当然要把最积极的工作态度拿出来将功抵过。 但查到的结果和真相还是有一点偏差,搜集到的证据不是齐王和陈弗合作,而是陈弗一人所为。那个小太监的确是齐王的人,不过这次事情的参与和齐王无关,是陈弗买通了那个太监。 “这就是你查到的证据?”皇上扬了扬手上的纸。 “是。”郑业不敢多说话,恭顺的答道。 “那这么说这件事是陈弗一人所为咯?”皇上走到郑业面前,“他的本事真是通天啊,即能联系到千鸟阁,还能买通朕宫里的人,朕果真是小看他了。” 郑业一听皇上就这样下定论了,也顾不得受责罚,赶紧说道:“皇上,臣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这件案子查的太顺了,两天不到所有线索就全找出来了。像是故意准备好让我们去查似的。而且陈弗不是胆大的人,平时也只有一颗守规矩的榆木脑袋,他一定不能有着如此周密的盗窃计划,况且,千鸟阁又是江湖中的神秘门派,要是无人指引,陈弗毫无根基如何能搭上他们?” 随后他还不怕死的补了一句,“再说这小太监也不是你的人啊,是齐王的人。” 第五十章:他一定很了解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