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汉江千舸尽,孤舟一叶愁(1) 临江仙·渺渺江烟沾衣湿 渺渺江烟沾衣湿,立舟孤望江湖。侠心难挡朔风寒。阁高尘积,铜锏碎,玉箫残。 又梦少时欢笑事,不过前夜华胥。玉炉香淡薄烟迷。山空人去,杯已尽,酒难停。 ……正文分割线…… 永凤王朝,熙元十八年四月,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凤沐沐登基,年号不变。同年五月,女帝狩猎于桐山,得墨麒麟,改立年号为“元狩”。 元狩十年,汉江江面。 一艘楼船正平缓的行驶在江面。一个小女孩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船舱里跑出,后面跟随着几个侍女,端着盘子,唤着小女孩的名字。 小女孩莫约十三四的样子,正是青春烂漫时。小女孩身作绯色罗裙,赤着一双小脚,在甲板上跳出一个又一个美妙的音符,胸前一抹淡绯飘带随这她身形舞动而起起伏伏,稚嫩的脸颊被江风吹起片片红霞。 换作前朝,此般光景的女孩还在阁中,学习女红;亦或是早早嫁做人妇,相夫教子。断然是不可能如此这般洒脱随意,少女能如此这般,一是当今圣上亦是女儿身,二是少女又生在一个富裕而开放的家庭里。 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跳动着,终于少女感觉到累了,脚步减减慢了下来。 身后的侍女见了急忙拿出披风为其披上,又端来凳子,服侍着小主人穿好鞋。 这时一名青衣侍女迈着小碎步从船舱里走出来,低头在少女边上说了几句。 少女不忿的回头望了望楼船二楼的一个房间,一名中年人坐在窗边静静看着少女。 少女做了个鬼脸,穿好衣鞋一溜烟跑到船尾去了。中年男人看了只是轻抚胡子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便不再看向窗外。 少女独自跑到船尾,几名侍女急忙跟上。少女见了,摆摆手示意退下,侍女们只得止步远远观望,生怕自家小主出了什么意外。 少女坐在船尾,看着四周江景。天空中有渔鸥,雁鸟飞过,远处青山飞驰,猿啼鹤鸣,江面上偶尔跃起几尾江鱼,打起一个又一个浪花。 兀地一艘渔舟划过,渔船上立着一名少年,撑着长篙。明明是小小的渔舟却追上了这庞大的楼船。 少女大概是这几日见得山水厌烦了,在这江面上突然见到一个人,不由得百般好奇,遂冲着那少年喊到:“你是哪里人呀?” 少年却并未理会,那少女又唤道“你的小船为何这般快!竟追的上我家的大船?” 少年把船划近抬了抬斗笠,望着少女,少年从来没见过如此清澈的眸子,一时间愣了神,一个浪过来,渔舟竟往楼船撞去。少年急忙稳住渔舟,不料却失去平衡,整个人落入水中。 待少年湿漉漉的爬上渔舟时,听到的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少年整了整蓑衣,对着少女行了个抱拳礼道:“在下苏枫,楚州人士,前往江都郡。” 少女终于停止了嬉笑,站起身子行了一个欠身礼道:“我叫林念!也是要去江都郡,这是我家的楼船,我是随我爹来的!” “呐,你一个人去江都郡不会觉得无聊吗?不如上来陪我?” 苏枫回了个礼道“在下一介山野村夫,只怕是脏了林小姐的船。” “没事的,我爹人可好了!既然你也是去江都郡,不如和我同行,这样我也有个伴!这一路无聊死了!”林念嘟囔着嘴说道。 “恕在下难从,在下自幼修行,今日奉父命独自前往,此般撑舟亦是修行。” 这时之前那名青衣侍女低头走到林念边上耳语道:“小姐,老爷说江面风大,让您会船里歇息。” 林念迟疑了片刻,微微皱里皱眉头,说道:“那好吧”然后又看着苏枫喊到:“我先回去了!在江都郡有缘相见吧!” 苏枫只是回了一个礼便压下斗笠,继续划船前行。林念转身跟着青衣侍女回到了船里。林念走后一个侍女捏着一个小锦囊丢到苏枫的渔舟上,唤道:“我家老爷说,很感谢你陪小姐聊天,不过人也要有自知之明!” 苏枫一脸错愕的看着那个锦囊,在锦囊掉落到渔舟上的时候苏枫就已经听出那是一袋碎银,听声音不多,但也有十一二两的样子。 苏枫暗暗感叹富贵人家如此大方,但手也没闲着,撑着长篙往远离楼船的水域驶去。 林念回到船仓房里,此时林家家主已经坐在太师凳上,两手间捧着一盏江都郡产的冰裂金线瓷茶盏。 林家主抬了抬手,一旁的青衣侍女提着小壶,为林家主奉上一茗新茶,林家主小抿一口,呼出一口浊气。 林念上前一步行了个稽首礼道“父亲大人”林家主,微微颔首,林念低头见了,起身蹦到林家主身边,倚着林家主撒娇道 “爹爹,这一路南下,我好无聊唉!” 林家主笑道:“当初是你自己要跟着过来,怎么这才不过几日便觉得无趣了?” 林念娇嗔道:“我哪知道与你一同去这江都郡会如此无趣!家里红杏,绿萝二位姐姐你也不肯让我带上,这一路下来,我连个可以讲话闲谈的人都没有!” “为父去那江都郡是为打理家中产业,自然不会带上那么多侍女。此次你偏要来,我包下这楼船已然是破费,自然不愿再带那些丫鬟。” “哼!爹爹每次去那江都郡回来时总会带上许多有趣的物什,害得我怪以为那江都郡有多好玩儿!今日儿一心赖着来了,却不知要在这船上待这么久!” “初上船几日还觉得有趣,待的久了,天天不是青山就是鱼鸟!一点有趣的事都没有!今儿好不容易遇到个活的,爹爹你却教我回来!” 说完林念把那樱桃小嘴一撅,全然一副置气的模样。林家主听着抚了抚胡须,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傻闺女,我们是行商之人,孤身在外自然要分外小心。那小伙子独身一人撑篙江上,看着身形廋弱,却不显半分疲态。多半是江湖习武人士,爹爹也是怕你出了意外呀!” “江湖习武人士?那他岂不是很厉害?”林念完全无视了她爹爹话中的警告,相反对这传说中的江湖人士格外好奇。 “爹爹!爹爹!你说他是江湖人士,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像刁叔那样空手碎石?是不是还会耍剑?” 林家主宠溺的摸了摸林念的额头,抚顺她的秀发,笑到:“那你就要去问你刁一叔叔了!” “那我这就去找刁叔!”说完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去,林家主看了,只是笑笑,挥手示意侍女们跟上。 第一回 汉江千舸尽,孤舟一叶愁(2) 林念离开后,林家主示意侍女们退下,独自起身走到花瓶边,双手按住花瓶瓶沿处,用力一按,然后右转半周。花瓶发出咯噔一响,瓶后竟是开出一道暗门,不知通向何处。林家主迈进门去,不知触碰了什么,外面暗门落下,花瓶也回归原位。 暗道没有一丝光亮,江风吹过船壁,暗道里发出呜呜的呼声,听着甚是吓人,其中夹杂着木板吱吱呀呀的声音,那是林家主下楼时布鞋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 突然脚步声消失,林家主知道自己已经下到底层,这时他口中低吟道:“一辉照得千年暗,一曦破得永昼黑!” 黑暗中传来齐刷刷的跪拜声,一盏孤灯于房中点起,恍惚光晕下是十数名全身黑甲护卫,其首一人不戴头盔,华发。 林家主摆手示意众人起身,淡淡说到:“此番前往江都郡参加八舵会议,路上有劳诸位了。” 为首那人答道:“舵主,此番前往虽走水路少了许多凶险,但这楼船未免太过招摇怕是招人瞩目。” “无妨,还有一日船便靠岸,届时尔等下船时化作舵手小厮,混入人中,三日后于江都舵密点会面便可。” “是!谨遵舵主法令”众多黑甲人齐声应到“对了,符二”林家住顿了一下对着为首那人说道:“江都郡乃南方大郡,鱼龙混杂,下船后你与刁一一暗一明保护念儿。” “是舵主!只是……”符二迟疑片刻说道:“临行之前夫人嘱咐老奴保护舵主安危……” 林家主摆摆手笑道“余虽不显江湖数十载,然林涛之名尚可闻,莫道那寻常小贼,一流中期之下当并无敌手,尔且放心,若真有不测,想必这江都郡还未有人可使余止步。” “是,老奴定会护少主周全!”符二见林涛这般说了只能应下,心里却是盘算,这般回去夫人问起来怕是又不好交代。 林家本是世代经商,在那江北一带也算小有名气。林家到了林陌这一代只有一个独子名涛字子长,奈何这林涛打小喜好刀枪棍棒,不愿继承家业,一日夜里居然逃出家去,林陌派人苦寻无果只得放弃。林陌生性软弱,林家家业在他手中缩水了不少,加上林涛叛逆不受管辖,许久不归,一来二去林陌居然一病不起。林家虽落败但终归是大富之家,所谓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衰败自然引来一些分家和外族的眼红。 就在几族分家联通外人准备吞掉林家这口大馅饼时,林涛带着一个陌生女人回到林家。林涛回来后接任家主之位,一整林家疲态,强势整顿,使林家焕然一新! 众多分家均被打压,分家不甘到手的肉饼飞掉,联合外族人派出数十波刺客暗杀林涛。但最后跑出来的不过寥寥数人。 这数人逃出后也相继死去,其中一人死前只留下一句话“林子长……高手……不可冒犯!” 自此林家在江北名声远扬,而林涛的名声也在江北传开。林家借此打开市场,南下发展,逐渐成为汉江流域一大富商。 林涛只有一个独女也就是林念,打小就成了林涛的掌上明珠。林念虽无祸国殃民之姿,但也生得乖巧可爱,加上正是妙龄,最是青春可爱时,引得江东一带众多富家子弟追求。 不过林念仿佛继承了她父亲林涛的性格,对那江湖侠客故事分外好奇,整天缠着家中护卫符一问个不停。 此番前往江都郡也是听闻江都郡是南方大郡,不少武林侠士云集于此,遂耍着性子要求林涛带上。林涛心疼女儿,经不住女儿撒娇便带上女儿一同前往。 … 一日后,江都郡,平湖门码头。 一艘楼船静静的靠在岸边,船上下来一名富商模样男子,身后跟着一名少女正是那林家主林涛和其女林念。 富商在一众家丁侍女的拥护下上了马车,往那城东驶去。待富商远去后,船上的脚夫三三两两的从船上离开,勾肩搭背着消失在茫茫人海。 林涛父女二人坐在马车上,林念听得车外人声鼎沸,忍不住掀起车帘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向外望去。“咳咳”林涛漫步经心的咳了几声,林念只得缩回脑袋,一脸委屈的看着父亲道:“爹爹~待会到了客栈,我可以出去逛逛嘛?爹爹~”林涛微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们不去客栈,我们要去我的一位故人家里。” “唉?爹爹的故人?那是不是江湖上的侠士啊?是不是和刁叔一样厉害啊?” “哈哈哈哈”林涛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那故人可比你刁叔还要厉害许多!” “唉唉?那是有多厉害唉?” “你见了便知道了。” “那爹爹我到时候可以和他比划几招嘛?”一边说着林念还挥动起粉拳在空中比划出几个架势来。 “那就要看他愿不愿意咯,不过他要是敢伤到你,哼!”林涛冷哼一声道 “那我一定要和他过上几招!” … 马车逐渐停稳,一名侍女掀起车帘,搀扶着林涛父女下车。下车后印入林念眼帘的是一座气宇轩昂的府邸。 府邸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邓府”。府邸大门敞开,几名家丁立在门口,一名小厮见了林涛急忙进去通报。不多时一名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在一众家丁的拥护下走出。拿富家公子见到林涛之后一笑,上前一步行礼道:“子长老哥许久不见!次番前来令寒舍蓬荜生辉!” “哈哈哈哈”林涛回礼笑到:“仲宣兄此言差矣,林某不敢不敢呐” “这位就是令爱么?” “正是小女,来念儿,给你邓艾,邓仲宣叔叔请安!” “仲宣叔,念儿给您请安了。”林念一边说着一边行了一个礼。邓艾回来个礼看着林涛说道“许久不见甚是高兴,竟耽误了子长老哥进门” “来来来,子长老哥请!”邓艾揽住林涛肩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林涛进去。在邓艾靠近林涛的时候在林涛的耳边低于一句 “那位想见你” 林涛面不改色,依旧面露笑意同邓艾一同进了邓府。 第一回 汉江千舸尽,孤舟一叶愁(3) 林念在邓府侍女的引导下来到房中,稍作休息便来到林涛房间缠着林涛要去集市看热闹。林涛耐不住女儿撒娇,叫人唤来刁一,让其带着下人陪林念一同前往。 林念到了集市,一种新鲜感油然而生。之前在江北虽也有集市但远不如这江都郡的集市规模之大,再则江北集市林家产业甚多,林念去了不知多少次,早已无趣。 林念一路闲逛,一会看看这街边杂耍百戏;一会又去听那盲人弹琴;一会又去胭脂摊铺前试试水粉。林念是乐此不疲,只是苦了后面的刁一等人,拎着大包小包,还要时刻注意小姐周围。 最终林念在一个画糖画的摊位钱停下了脚步,刁一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糖画摊的摊主是一个阿婆,看着已经上了年纪,脸上满是沟壑纹路,不过那手法确是十分稳健,一勺珀色糖浆飞快的勾画在青石板面上,不多时一只栩栩如生的公鸡就出现在板上,旁边烧糖的青年递来一根竹签,阿婆往糖画上一放,再拿起时糖画已然立在签字上。青年接过插在前面的竹棍上,吆喝道:“陈皮糖画啊~不甜不要钱啊~” 林念看着阿婆画完糖画,从怀里拿出钱袋,倒出几文铜钱递给阿婆说道:“婆婆可否给我也来一个糖画?” 阿婆抬头看了看林念答道:“小姑娘想要画个什么啊?” “我想……画个小兔子叭!”林念思考了片刻答道。 “好,好!那就给你画个小白兔!”说完阿婆就用同勺舀起一勺糖浆,准备在青石板上作画。这时边上烧糖的青年突然伸手拦住,对着那阿婆说道:“奶奶,不可!画了这糖画,怕是又是一段孽缘!” “唉……唉……没事的没事的”阿婆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青年的手 “可是……”青年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念打断“喂!你这人也忒坏了吧!我只是画个糖画,你说什么孽缘?什么意思嘛?” 青年看着林念冷哼一声“哼!我陈孙精通奇经八卦,相术,方术!我看你面相不好!这辈子怕是多劫多难!” “你你你,什么意思嘛?你这人怎么说话这般恶毒!” “你什么你”陈孙一边说着一边捏着指头“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有一难!” “哼!你说有就有?本小姐倒要看看是什么劫难!”说完一把拿起阿婆刚做好的小白兔糖画,就站在摊子前面吃了起来。 刁一看不下去了上前质问道:“小伙子为何这般说我家小姐?” 陈孙瞟了刁一一眼道:“有些东西命里注定了,可不是我说的!就比如你的命!” “你前半生坎坷,中年好转,不过五年之内你必有一劫!度过了善终,度不过……就不用说了。” “你!”刁一正要发作,忽然听到林念发出一声尖叫“呀!”一个黑影快速从林念身旁滑过,林念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只觉得手里少了点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先前拽在手里的钱袋不见了踪影。 “你给我站住!”林念一声娇喝急忙追了上去,手里的糖画掉在地上碎成五块。 陈孙看着林念跑去的方向冷哼一声:“哼!不信,这不就来了?”倒是那阿婆低头看着地上的碎掉的糖画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林念虽然喜好武术,但毕竟是大家子弟,追不上那贼子;而刁一拿着林念买的包裹又要保护其安全,不敢和她拉开太远,顾二人一直无法追上哪贼子。 林念看着那贼子越跑越远气的大喊:“抓贼了!当街偷东西了!”那贼子却跑的更快了,到街角处正准备拐角闪入,却不料撞上一个人来。贼子踉跄一步,准备继续逃跑,林念见了大喊“小贼休跑!” 那人听了眉头一皱,转身叠臂,竟是抓住那贼子的肩膀。那贼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来。贼子回头一看两眼具是惊讶之色,冷喝一声:“休要多管闲事!” 那人却不放手,而是一手变拳直直朝哪贼子面门上打去。贼子偏头躲开,两手一番想要挑开那人;不料那人抓住肩膀的手顺势下滑,抓住贼子小臂,用力一拉;贼子顿时失了重心,前扑过去,那人提膝一撞,撞在那人小腹上;那贼子疼得全身弓成虾状,手里的钱袋也随之脱落。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到林念气踹吁吁的追上,拾起钱袋,看着那贼子冷笑道:“叫你偷我的钱袋,哼!” 又对着那人行了个礼道:“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不知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那人却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林姑娘一日不见,就忘了苏某了么?” 听到这话林念抬头一看,原来着少侠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江面上见到的那独自撑舟的苏枫苏公子! “好巧啊?苏公子怎么也在此?” 苏枫回了个礼笑道“家父有一故人再此,此番前往忒嘱咐小儿前来拜访” “这样啊!”林念语调一转详怒道:“你同我说话可不可以不要打官腔啊!?咱俩也不是初识了!再说你此次帮我抢回钱袋,算是我的好友了!” “林姑娘谬赞了” “唉唉,别叫我林姑娘了,叫我林念好啦!对了你这武功是跟谁学的?感觉好厉害!你是几品境界?” “在下不才,只是和家父学了几招。境界的话并不知晓,家父也为曾告知,不过想必二品境界之下应该没有敌手。” “啊这样啊”林念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失望。她还以为遇到什么不出世的绝世高人,或者天纵奇才原来只是一个二品境界的少年。 突然已经被苏枫打倒在地的贼子,奋起一跃,在林念呵苏枫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跳到了屋顶上。 那贼子拔腿便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小美人!我岳訫记住你了!咱们山水有相逢!” “你”林念正准备发作,却被一旁赶来的刁一给拦下,刁一说道:“古语云:'穷寇莫追'此人虽然只有二品境界,但身法古怪不比我一品境界差,想要追他,怕是难!” 第一回 汉江千舸尽,孤舟一叶愁(4) “既然刁叔都说了,那这次就放过你,下次见了本小姐绝不饶你!哼!”林念气的直跺脚。 苏枫见了不觉好笑“林念小姐可真是性情中人!如此直爽的性格倒是颇为可爱。” 林念听了这话脸上却飞起几朵红霞“多谢夸奖” “对了你这次离家历练可还有什么事要办?” “家父嘱咐之事都办的差不多了,只有拜访此处故人一事。” “那等你办完事呢?准备去哪?” “这……我还未想好”苏枫迟疑了片刻说道。 “那不如同我一路吧!反正我在这江都郡还要呆上几日,正好身边缺个高手。不如你跟着我当我的跟班吧?” 刁一听了这话,暗中抹了一把汗,这苏少侠虽然境界不知道,但看那身手至少也是二流境界后期巅峰的水平,不然怎么可能一招制服那岳訫? “好啊”出人意料的是苏枫居然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我要先去拜访家父嘱咐我拜访的一位前辈。” “那我同你一道去吧!”林念倒是毫不矫情,拉上苏枫就走。刚走没多远,苏枫就像脚下生了钉子一样,林念怎么拉也拉不动。 “唉,整么不走了?你不是要去拜访前辈吗?”林念好奇的问道,却看到苏枫,对着一个摊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小子苏枫,见过两位前辈!” “前辈?”林念顺着苏枫的颜色望去,那陈皮糖画前陈孙和他奶奶正笑吟吟的对苏枫回礼。 “他?他就是你前辈?”林念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小手指着陈孙压低声音问道 陈孙倒是装作没看见,咧嘴一笑“小枫长大了不少嘛!几年不见都长高了!” “孙叔,您又说笑了!” “来来来,小枫啊,过来,奶奶给你看看面相,看看你最近运势。”那阿婆对着苏枫招招手,笑吟吟的说道。 苏枫走上前去,那阿婆捏着苏枫的手来回端详,又凑近脸看着苏枫的脸,然后叹出一口气,眉开眼笑的说道:“小枫确实长大了,这是面犯桃花呀!看来我们小枫啊,也到要娶妻的年纪了!” 苏枫脸色一红“陈老前辈又取笑我了。” “唉!奶奶我再看面相上可从来不唬人,不过小枫你也要小心点。你这桃花里带黑,虽然不深,但也要小心桃花劫的~” “那谢谢陈老前辈了!” “此次前来家父有一件物品要小子交给老前辈”说完苏枫从怀里掏出一块半环形玉珏,双手呈着递给那阿婆。 那陈婆婆看了脸色一下子反倒紧张起来。“这我不能要,这是你父亲的东西,你收好!” “可家父说,此物与他已经无益,陈老前辈多次助他,特命小子此次交于前辈。” 陈婆婆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收下吧,这东西我先代为保管,时机到了我再给你吧!” “小子谢过陈老前辈!” 林念再一旁看的一脸懵,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满口胡话的江湖骗子会是苏枫的前辈,也没想到哪哥画糖画的老奶奶是救过苏枫父亲的绝世高手,更搞不懂哪块小小的环形玉珏有什么奇妙之处。 陈孙在一旁看着林念这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冷哼一声“小丫头!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这种大小姐知道的!” “切!你个骗子,刚才那小偷是不是你招来的?” “哼!我陈孙当年也是闯荡过江湖的人,再那江湖上也算有点名气!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你!”突然刁一上前一步挡在林念前面说道“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希望公子见谅。不过也请公子嘴下留德,有的人可不能惹!” 陈孙一脸不忿的哼哼了几声,倒是没继续说话,想必是看出刁一是那一流境界前期,不想惹祸上身。 林念越想越气,一把拉起苏枫就走,那小脸气鼓鼓的样子倒是惹得苏枫哭笑不得。苏枫只得给陈婆婆二人行了个礼,跟着林念一路走去。 陈婆婆看着苏枫林念一行人的背影,转头对着陈孙说道:“今天就这样吧,收摊了。” “好的奶奶”陈孙一边笑着一边帮陈婆婆收拾起来。 “孙子啊,你今个已经两记了,也不小了,该自己去那江湖上闯荡闯荡了!” “可奶奶,你年纪大了我怕你……” “没事的,奶奶我啊,也准备归隐了。去那山野老林里种地打猎,孙儿你只要记得奶奶我就可以了~” “是……奶奶……” “那孙儿就去闯荡江湖了。” “这么沮丧干嘛?以前你不是最想一个人闯荡江湖吗?你不是一直羡慕小枫他父母么?” “我还记得当年你说,有一天你也要成为苏纭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这才过了几年,就忘了自己当时的话了?” “奶奶我……” “去吧!今天你遇到小枫和那个少女都是你的命数啊~” “是……” 陈孙走到摊位前,双膝跪地,对着陈婆婆行了一个晚辈礼道“孙儿陈孙寿!今日起离开奶奶,闯荡江湖!他日若不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绝不归来!” “好了好了,起来吧!” …… 林念拉着苏枫一口气走了好几个路口,终于气踹嘘嘘的停下脚步,一双大眼睛看着苏枫问道:“他门真的是你的前辈?还救过你父亲的姓命?那玉珏又是什么?看着那么普通。” 苏枫微微一笑道“确实是我前辈,早年家父蒙难,是陈婆婆和陈孙叔叔二人搭救,故对我家有大嗯。至于那玉珏,家父并未说明,想来或许是信物啥的吧?” “这样啊~”林念想了想“那好叭!本小姐不计较了!” 林念此时瞪着大眼睛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苏枫。苏枫长的虽然谈不上帅气,但也有那么几分眉清目秀,一身灰袍,倒是又那么点江湖的味道。 林念突然一拍苏枫的肩膀“就你了!本小姐闯荡江湖需要个护卫!你跟着我我给你钱!” 不待苏枫回答,林念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塞到苏枫手里“偌,拿好!这和哪玉珏一样是信物!以后你就是本小姐的护卫了!” “……好……” 第一回 汉江千舸尽,孤舟一叶愁(5) 邓府,密室 首座一人,披着黑色宽大斗篷,烛光之下一时看不清面容,倒是袖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有规律的敲击着扶手。其右手下坐三人,左手下坐三人,服装各有特色。右手三人分别是正五品官员打扮、农民打扮、匠人打扮,尾席空悬。左手三人则是侠士打扮、医者打扮、乞丐打扮,首席空悬。 不多时,一阵机关声响起。两人进入密室,正是邓艾林涛二人。两人进来后,上前三步,行臣子礼道“江都郡文舵舵主邓艾!”“江北商舵舵主林涛!”“见过大人!” 那黑衣人袖子里伸出的手停止了敲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袍子里传出来“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两位请入座”黑袍人说着微微抬了抬手。 邓艾林涛分别行了一个欠身礼,分别坐到左手第一席和右手尾席。 “此次召几诸位参加八舵会议,主要是与诸位商讨关于框扶大业之事!” “诸位也知道,当今朝堂,女子当道,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安天下!” “吾等虽为草民,但江山社稷之危,大丈夫不可不为!今召诸位,同吾一起,斩木为兵,接杆为旗!谋天下之大事,侍荆王渐鸿为主,还社稷于正室!” 下座八人听到此话一下子炸成一团,议论纷纷。本来组织只是这南方的一个江湖侠士组织,由这位从未露过脸的总舵主发起,下面分为八舵,代表士农工商、文武医乞八个行业。 总舵主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常年披着着黑袍,哪怕是最亲近的侍卫也没有见过黑袍下的脸面。 “总舵主,我有一事不明。” 那农民打扮的舵主站了出来行了一礼说到“我们组织本是为这南方江湖侠士提供一些救助,和贩卖一些江湖情报,如今却突然要谋反……着怕是有违本意吧?” “就是,就是!总舵主这谋反可是杀头的大事!总舵主三思啊!”那工人打扮的舵主也站了出来说道。 “请总舵主三思!”侠士打扮舵主和乞丐打扮的舵主皆是起身行礼道。 自此没有表态得只有林涛邓艾还有那三品官服的官舵舵主了。 “林涛!” “我在,总舵主有何吩咐?” “你怎么看啊?” “总舵主,愚以为,谋逆之事乃天下大忌,是大不道之事!今朝堂昏乱,奸臣当道,宦官夺权,是有不妥。愚以为当刺杀奸宦,还朝堂安宁,方位上策!” “林舵主说的有几分道理,你们呢?” “在下觉得不妥!余等皆为草民,行刺朝廷命官,切不论成功均是掉脑袋的大事!不可乱言!”那工人打扮的舵主上前一步道。 “是这样啊~”那黑袍总舵主突然起身,踱步起来。语调一变沉声道“那汝等可都知晓,吾当初创立组织所谓何故?” “当然是团结我等江湖人士,为我等江湖人士提供庇所!” “可吾不是这般想的!” “吾昔日创办之时就是为了今日之事!”说完总舵主一下掀开帽子,露出一张青涩的面庞。那名五品官服的官舵舵主一下子跪在地上高声道:“臣见过荆王殿下!” “总舵主就是荆王?” “三皇子荆王?” “荆王凤羽,凤渐鸿?” 这时文舵舵主邓艾也弯腰行了一个臣子礼道:“门客邓艾见过三殿下!” “起来吧~”凤羽的身影轻飘飘的传来。“不知现在诸位对我这个提议有何看法?” “这……”台下八人一片迟疑。 “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这时那侠士打扮的武舵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高声喝道 其余人见了也都跪下附和道“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只有林涛,还站在那里。 “林舵主?你呢?”凤羽眉毛一挑问道 “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只是……” “林舵主但说无妨!” “小女年幼,林某希望殿下可保她周全!” “哈哈哈这个容易!” “林舵主你女儿也快二八年纪了!不如许给本殿下做侧室?本殿下护你父女二人一世平安!” “这……”林涛正准备开口,那邓艾确是在边上用肘微微碰了一下林涛小声道“殿下今日对你这举动已经心生不满,勿要忤逆。且日后殿下登基,自然有你父女二人一世荣华,有何不妥?” “谢殿下恩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涛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殿下待小女今秋成年,便可成亲!” “那就这么定了!” …… 另一边林念拉着苏枫来到邓府,林涛早已开完密会,只是背后早已经湿成一片。林念进了大门,就看到林涛,笑着迎上去道“爹爹!爹爹!这时苏枫!是我在街上认识的江湖侠士!”又对苏枫说道“这是我爹爹!”“爹爹!爹爹!苏枫可厉害了,在哪街上有个小贼偷我钱袋,苏枫两招就把人制服,还把钱袋给我找回来了呢!” 林涛此时背上湿了一片,浑身难受,只好对着苏枫抱拳打了哥哈哈道“苏公子好身手,林某代小女谢谢公子了!” “前辈严重了!小子不过举手之劳!” “哎~来这为客,既然来了不如在着休息几日?” “爹爹!爹爹!苏枫是来闯荡江湖的!我已经让他当我的侍卫了!以后他就跟着我叭!” “好不好吗~爹爹~” 林涛真是急了,随口道“善!” “耶,爹爹同意啦!哈哈哈苏枫以后本小姐的安危就交给你啦!”林念一下子高兴的跳了起来,对这苏枫高兴的说道。 这时一只鸽子扑腾扑腾的飞了进来,林念伸出一只玉指,鸽子轻轻的落在上面。鸽子脚上有一个小袋,袋里有一个蜡丸,林念拆开一看突然抱住苏枫高兴的大叫起来。 “我有弟弟了!我有弟弟了!”林涛方才走出去两步,听见林念的话顿时只住了脚步,抬头望着天空,嘴里默念“夫人……”一行清泪,不知不觉的滑落在脸颊。 第二回 雾掩洞庭皇,秋醉江湖客(1) 元狩十年十月,江北。 寻常地界十月已是深秋时分,不过江被地理特殊,人情豪爽,秋天似乎比较喜欢此地,赖在这迟迟不愿离去。 江北林府,作为江北第一大家——林家的府邸,林府结构复杂,亭台楼阁,九曲回环,满府更是种满了林家主母最喜爱的洞庭皇。此时正是秋季,洞庭皇那一片片扇形的叶片在秋风里一染,变得金黄。在林府外遥遥望去,只觉得金碧辉煌,煞是好看。 不过秋天终究是个悲伤的季节,纵使这满府洞庭皇再好看,在某人的眼里也只是悲伤的衬托罢了。 此人正是林念。 数日前,林念无意中听见爹娘的争吵,似乎是关于她的未来。一向疼爱娘亲的爹爹居然与娘亲争执起来,铁了心要把她嫁给一位素不相识的羽公子。娘亲不肯,但被爹爹一口回绝,爹爹还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有了霜儿,林家家业也有人继承了。此次将念儿嫁给那羽公子,一来可以换念儿一世富贵,二来可换我林家一世平安!” “林涛!念儿可是你的女儿!你就这么狠心把她的幸福当做你那生意上的交易吗!?” “有些事情,为了林家必须要有牺牲!今天为念儿定亲,难道就是我想的吗?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你!今天为了家族牺牲念儿的未来,明天你就可以为了利益牺牲我和霜儿!” ““啪!”一声脆响!“你!打我!林涛!你我相识二十载!我今而算是看清你那一张嘴脸!” “够了!有些事已经定下不可更改!” 接着爬窗偷听的林念就听到摔门声,偷偷看去娘抱着弟弟气鼓鼓的回了闺房。 “唉!我又何尝想呢~今日若不牺牲念儿的幸福,明日丢的就是她的命了~”林念领走之时隐隐听到爹爹独在屋里叹气道。 …… 林念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一只枯色的刀螂,正枯立在窗口的洞庭皇树枝上,刀螂前方有一只褐色甲虫。甲虫明显已经发现了刀螂,刀螂亦盯着甲虫,二者相互僵持,终于刀螂两只前腿弹出,打在甲虫壳上。甲虫挣扎了几下,竟飞了出去,不知去向何方。留下一那只刀螂,继续枯立,等待下一个猎物。 是了,林念在心里想着。“或许逃跑才是唯一的途径”“如今的自己就像这只甲虫,已经被刀螂顶上,假如不挣扎,不逃跑就只有死路一条!” “对!就要逃跑,逃离这个家!到江湖里去,去当一个游侠闯荡江湖!” “可是单凭我的话,逃跑很难唉~”林念想到这叹了一口气。家里有那么多高手,还有刁一叔叔符二伯伯那种一流境界初期的高手,还有爹爹!最大的困难就是爹爹!爹爹是一流境界中期的水平,要想不给他发现的溜出去怕是极难! 林念刚刚打起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一个人无聊的躺在闺床上,看着房梁心里有些失望,不知道怎么才能拜托这样的命运。 “对了!”林念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有他!他可以帮自己!他武功也不错,家里好像也是江湖人士,有邹江湖的经验!不如自己就带上他一起闯荡江湖!反正大侠总是要几个跟班的嘛~ 林念唤来侍女吩咐下去。不多时,一个爽朗清脆的声音再门外响起:“小姐,门客苏枫求见,不知小姐唤小子前来所谓何事?” 林念推开门,一把把苏枫拉进唔来,然后又探出那小脑袋,确定左右无人后,紧紧关上门窗。 “呐!苏枫!你帮我个忙可以嘛~”林念对着苏枫撒娇道。不过苏枫似乎并不理会,只是答道:“小姐,老爷待我不薄,作为门客,自然愿为小姐帮忙!” “啧!”林念见撒娇没起到什么作用,不免有些烦躁,对着苏枫说道:“你别叫我小姐了!以后你就叫我林念!” “你是我带回来的!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小姐,请讲” “我要逃跑!” “什么?” “什么什么嘛!” “我马上就要成年了,我父亲准备在我的成年礼上为我和一位羽公子订婚!本小姐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就嫁人!” “再说了!本小姐还要闯荡江湖扬名立万!怎么可以被这一纸婚书束住?” “所以!苏枫你要帮我逃跑!然后做我的随从陪我一起闯荡江湖!” “小姐,这……不大好吧?”苏枫迟疑道 “有什么不好,你按我说的办就行了!还有说了不许叫我小姐的!” “我们可是要去闯荡江湖唉!你见过江湖上那个侠士是小姐的?你还不如叫我名字呢?” “是……” “对了对了!你们在江湖上是不是人人都有混号唉?你的混号是啥啊苏枫?” “我?我还没有了,不过我认识的一些朋友都叫我的字'苏涤生'不知道这算不算小姐眼里的混号?” “咦?苏涤生?这名字听得奇怪,什么意思?” “似乎是我父亲以前落水,被我一旁洗涤衣物的娘亲救起,为纪念这相遇,我父亲在我离家之前为我行了冠礼,并取字涤生。” “看来你爹爹很爱你娘亲啊?” “恩” “那你也给我起一个吧?这样以后我混江湖也有一个叫的出口的名号!” “嗯……想不出来……”苏枫抓了抓脑袋说道 “想不出来那就算了!反正叶不急!” “对了林念,我们该如何出逃?”苏枫问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这几日早已谋划好!” “你且过来,容我与你细细说来!” 苏枫听了凑上前去,林念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般这般……这般这般……” 少女淡淡的体香顺着细细的耳语声爬入苏枫的脑海,苏枫一下子有些恍惚,后面许多内容在已听不见,只是那丝味道如风中的羽毛,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拨弄着这少年的心间。 “喂!喂!喂!” 林念讲完计划,看到苏枫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到底听了没有啊?” 第二回 雾掩洞庭皇,秋醉江湖客(2) “啊啊”苏枫突然反应过来“抱歉刚才走神了……” “唉~算了~要不是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其他人助我逃跑,我又怎么会找你这个家伙~” “反正到时候你听我安排就好!” 半月后,日出,林府。 天色刚刚破晓,地平线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丝旭日。此时的林府众人还在睡梦中,只有那当值的杂役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守在门口。 这时一个黑影在屋檐间来回跳动,上下起伏间竟不发出半点声响,如同林间青雀一般。 待到那林府小姐闺阁处,黑影停止了跳动,改成贴近墙边,慢慢移动。到了窗沿,黑影伸出一只手来,轻扣窗台。 “吱呀~”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大院满银杏”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我要出逃去!”那黑影回应道。 “起雾了没?” “还没有。” “不应该啊~书上说前日下雨,昨日天晴,今晨必有雾的呀?” “林念” “嗯?” “起没起雾可否先不要议论了?” “为什么?不起雾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墙沿太小了我踮着脚要撑不住了……可否让我先进去?” “噗”阁楼里传来少女的一声轻笑,接着窗户被完全推开“进来吧~” “呼~差点掉下去了!” “你这人果然是个憨货!” “唉~怎么还不起雾?” 林念抿着小嘴,两只素手背再身后,在房里不断的来回踱着。突然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苏枫说到:“这雾还没起你有什么办法吗?” “唔~那要不就不逃了吧~和老爷说清楚或许这事还有周转的余地……” “唉!你怎么这么傻啊?爹爹最疼得就是我和娘亲!那天我可是听到爹爹为这事居然打了娘亲!你觉得我去说,会有用吗?” “那……我也不知道了……” “唉!这气人的雾!” “哪要是逃不掉怎么办啊?”苏枫试探的问临念道 “逃不掉?那大不了我我……我上吊好了!” “我可不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什么羽公子,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要是逃不出去……你……嫁给我可好……”苏枫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蚊子一般。 “啊!”突然少女发出一声尖叫“起雾了!”说着回头招呼着苏枫过来“你看你看!那儿那儿!” 苏枫沿着林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地上的秋霜,在晨曦里浮了起来,化作一簇簇水汽。不过水汽很低,怕是还不能及腰,仿佛是从霜里长出来一样。 “这……就是你说的雾?”苏枫充满疑惑的问林念道“不急!马上就起来了!” 果然,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地面上那一小簇水汽再阳光的早射下开始疯狂生长。先是连成一片,而后又向上发展,一下子就淹没了整栋阁楼。 “太好了!”林念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雾汽“你记住我的路线了么?” “记住了!” “嗯!你看现在我还可以清楚的看到爹爹的书房!等雾大到看那书房都模糊的时候我们就动身!” “这个雾一时半会散不去!等雾散了,都过了一个时辰了!” “这段时间我们按着路线逃跑!跑到城门口马市上,换上马,骑马跑路!这样他们就追不到我们俩了!” “对了,马匹你已经买好了吧?” “一切都已经妥当了!” “那好!”这时林念从窗外望去已经看不清三十丈外林涛的书房。 “出发!” 说完林念就拉着苏枫跑下楼去,沿着事先她计划的路线,避开各个巡逻的哨位,一路向大门跑去。 “哎呦!”突然林念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去,居然是林府第一高手刁一! “小姐,你怎么了?跑的这般匆忙?” “啊啊,我……”林念看着雾汽有变淡的趋势,心里暗暗着急,嘴上却说道“刁叔,我内急,偏偏房里夜壶满了,着急跑去茅房的!” “这样啊,雾气太大,小姐可要小心点,莫撞到自己。” “嗯呢!谢谢刁叔了!” 说完林念朝着印象里茅房的方向跑去。刁一看着林念的身影消失在雾里,心里突然有些不放心,也在后面跟了上去。 林念跑到雾里看那刁一得身影渐渐消了,却发现自己迷路了,似乎自己跑到墙边了,只是不知道离计划里的大门还有多远。 这时一道黑影闪到林念身前,林念下意识的后推一步,身体半蹲成惊弓状,小手捏住了之前悄悄绑在腿上的短剑。 “是我!”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那黑影走到林念面前,原来是苏枫。 “喂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这是我父亲教我的一门身法,叫《浮青雀》,运转起来如同山间青雀,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么厉害?等逃出去我也要学!” “嗯……” “等等有人来了!” “谁?” “不清楚,脚步声音很轻,估计是个一流境界的高手。” “哎呀!一定是刁叔!他肯定是不放心我偷偷跟过来了!” “这可怎么办!”林念半咬着嘴唇道“啧” “我们这儿不知道在哪,离那大门也不知有多远!刁叔追过来的话就全完了!” “那我肯定会被抓回去!到时候爹爹知道了肯定会给我禁足!那时候就彻底逃不掉了!” 林念急得直跺脚突然对这苏枫说到“要不你在下面,扶我翻过墙去?然后刁叔过来你就说没见过我!” “等我再江湖上混出点名气,再来接你?” 苏枫看着林念这样子不免有些好笑,思考了片刻。在林念的一声惊呼声中,突然抱起林念,然后脚底运转真气,踏着《浮青雀》的身法就抱着林念飞出墙去…… 刁一跟着林念一路在雾里穿行,突然听见林念一身惊呼,急忙拔腿赶去,到了墙边,只看见一根林念得发带聪空中飘落道地上。而林念早已经不见踪影! 刁一暗叹一声不好,翻墙出去欲追,但立于墙头,被雾气遮挡,看不见贼子。刁一闭上双眼居然叶听不见半声声响,只得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追去…… 第二回 雾掩洞庭皇,秋醉江湖客(3) 苏枫在林念的惊呼声中抱着她飞上墙头,在房檐墙顶上来回跳动。这一举动,吓得林念紧紧抱着苏枫的脖子,把小脑袋紧紧埋在在苏枫胸口。林念的小耳朵贴在苏枫的胸口,隐约听见有力的跳动声,小脸微微泛起一阵阵红晕。 至于苏枫也好不到哪去。方才慌乱间,林念发带掉落,少女的一头秀发散落在苏枫的怀里,处子的幽香撩拨着少男的心神。 苏枫脚下一个不稳,险些从墙上跌落,赶紧屏住呼吸,加快步伐向前跑去。 凭借着《浮青雀》的绝妙步伐,不到半个时辰苏枫已经抱着林念来到了城门口。雾气还未完全散去,但也可以看清六七百米外人物了。 刚一落地林念急忙从苏枫怀里跳下来,小手拍了拍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呼出一口浊气道“走吧!我们去马市!” “嗯”苏枫虽然定力好一点,但脸上已经有些红晕没有散去。林念见了好奇道 “咦?你脸怎么了?” “啊啊,可能是早上天寒,冻着了吧!” “这样啊!” “那你脸又为何这般红?” “唉!还不是雾气太大,天气太冷!” “哦哦这样啊……” “那我们先去马市吧”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异口同声道 “好的!” 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苏枫看着林念。今天的林念为了方便跑路穿了一件栗色的练功服,收紧的腰带,衬托出少女纤细的腰肢。不经意间散落的秀发,被晨露打湿沾在少女肩上。 “那个……小姐……你的头发散了……” “啊啊?” 林念突然发现自己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匆忙从怀里找出一条新的发带系上,连苏枫叫他小姐也没在意了。 林念的脸根根红了,心里想道:难怪哪家伙这样看着我!原来是我的发带散了。完了完了!本小姐一世英名全部都毁在这了!这要我以后怎么嫁人?要不嫁他?他那么厉害,长的也还可以……不行不行林念你在想什么唉!你怎么想着想着酒跑偏了?不过和他一起闯荡江湖想来也还可以…… 林念小生说道:“那……我刚才好看么?”,才刚说出口林念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糊涂说这种话! “走吧!” 苏枫好像没有听到林念说的话,径直往马市走去。 “啊啊,好的!好的!”林念急忙更上,一路上小脑袋里思绪不断,不知道怎么面对苏枫。 突然林念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柔软但却厚实的柱子,抬头一看居然是苏枫。 林念的脸更红了,毕竟第一次和除爹爹外的男子这么接近,不对是第二次了!刚才这个人还抱了自己! 天啊!林念觉得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红的不能再红了!明明时深秋的早上,林念却感觉有一丝丝热意。 “林念,我们到了,这就是我准备的马匹。”苏枫转过身对这林念说道,不料雀看到林念埋着头,两只小手捂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念!林念!” 苏枫又喊了几声,林念终于抬起头,不过小脸明显比刚才更红了几分。 “你该不会是感风了吧?” “哪有!我我……我好着呢!” “偌这就是我准备的马匹,物资也准备好了,银钱,你当时给的还剩了一些,我也收好了。” “嗯……” “那我们出发吧!” 说完苏枫翻身上马,勒起缰绳。林念见了咬着嘴唇,回忆着爹爹、刁叔上马的动作,也踩着马鞍,想翻上去。 不过林念太高估了自己得水平,一脚踩空,往地上摔去。苏枫见状急忙伸手去捞,一把抓住林念的衣服,幸亏林念个子不高,被苏枫提在空中没有落地。 苏枫一拽,变提为抱,把林念揽入怀里,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看着林念道:“所以你其实不会骑马么?” 林念哪肯承认,他可是整天说着要闯荡江湖的妊,现在好了居然连骑马都不会!这传出去要她以后怎么扬名立万! 林念咬着嘴巴说道:“我会骑的!只是这露水太重了,脚底打滑……”声音倒是越来越小。 “这样啊,那你骑好,我去骑另一匹。” 说完苏枫就要翻身下马,林念见了急忙喊到“你你你不要下去!” “我算了一下两匹马太贵了!我们就骑一匹!够了!多的钱退掉以后还可以用!” “这……那也行” 林念见状悄悄把缰绳塞到苏枫手里,苏枫一愣问道:“怎么了?” “喂!你是我的随从!难道你要本小姐自己架马嘛?”林念强撑着底气对苏枫命令道“你驾马架好了,我定有赏赐!” “那是什么赏赐呢?” “啊啊,我……”林念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苏枫还坐在一匹马上,不过强撑着面子说到“我还没想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好的!”说完苏枫跳下马去,林念一看慌了神“你干嘛!” “我去退马呀!”苏枫回过头露出一个微笑…… …… 且说刁一翻出墙四顾追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影,只得惺惺的返回。回去路上却突然看到林念掉落在地上的发带。 刁一捡起一看,认出是林念跟随自己练功时束发用的发带,急忙握住发带跑回林府。 刁一回到林府,不顾丫鬟侍女阻拦,急忙跑到林涛房前,单膝跪地高声道:“刁一求见!” 房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大早上的,刁一怎么了?” “老爷!小姐她被人搙走了!” “什么!”房里传来一声林涛的一声怒吼。不多时林涛衣衫不整的推门而出,质问道“你去找了没!?” “回老爷林家方圆一里我都找过了!并没有发现小姐!” “只发现了这个!”说着递上了林念得发带 林涛见了一把夺过发带“你带上几个人在去找!给我去找!” “家主这雾太大了,怕是不好找了!” “那就发动林家所有人去找!如果念儿不见了!你拿你是问!” “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刁一抱拳行礼急忙退下安排众人去寻找林念。 第二回 雾掩洞庭皇,秋醉江湖客(4) 林府主母卧室,林府主母,也就是林念的娘亲——桂允芸,正坐在榻上。 桂允芸端着一只青花茶瓯一手端着一手掩着轻抿了一口,放在一旁侍女端着的托盘上。 朱唇微起,轻轻的说道:“念儿逃跑了?” “是的夫人!”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为何不拦着她?” “夫人!属下无能!” “是拦不住还是压根没有拦啊?” “夫人……属下……没有拦……” “为何不拦!” “属下以为这是夫人的意思……” “哦~说来听听。” “属下以为夫人不想小姐嫁给那与公子……属下以为那人是夫人安排的……” “所以你不仅没有阻止还帮念儿逃跑是么?” “是……” “简直胡闹!” “那个苏纭不过是府上的一个门客,来我林家不过数月,底细还不够清楚!怎会托付念儿给这种人?” “那……夫人……” “符二!妾身对汝很失望!妾身令如守护念儿,你却容她通那不明不白之人逃跑!” “夫人!属下这就去追!” “追?你还追的上吗?” “那属下……” “算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按照老爷的吩咐行事吧~” “是!属下告退!” 桂允芸令侍女们全部退下,独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窗前。桂允芸看着渐渐散去的雾气,和那已经有些刺眼的旭日,回想起数日前那名少年的到来…… …… 数日前,一名林家的门客求见桂允芸。 此人正是苏枫。 按照规矩门客时不可以见女主人的。虽然现在女帝当权,这些世俗规矩都已废止,但市井上依旧有这个传统。 桂允芸自然不见,但那少年跪在门口说有要事求见。桂允芸隔门问道“什么要紧的事啊?” “十万火急之事!” “那你说吧~” “小子但求进门详谈!” “哦?” “事关重大,隔门而论,怕是不好!” “这样啊”桂允芸思索片刻,一只手握住腰间一把软剑,一只手轻轻推房门,露出一道门缝来 “进来吧!” “谢夫人!”苏枫看见门开急忙进去,不料尴尬一进去就感觉一阵冷风袭来。 低头一看一道白光已经抵再自己的咽喉上,怕是再往前一分,就要见红。 “关上门,然后举起手!” 对面那个女子说道。苏枫按照指示关上门,两只手高高举起。 “你就是苏枫?” “是的……正是小子……” “听说几个月前念儿和老爷去江都郡采办,念儿的钱包掉了是你帮她抢回来的?” “是这样的夫人……” “说!来林家有何目的?” 说着桂允芸的剑往前探了一分,在苏枫的脖子上压出一个弧度,些许粉红沾染在尖刃上。 “夫人,小子无意入林家……小子只是受父命下山游历……无意加入林家……是小姐恳求,小子才加入的……” “那倒是妾身错怪你了?”嘴上这么说着,不过桂允芸的剑却抵得没有方才那么狠了。苏枫也得以偷偷换了一口气。 “那你今日求见所谓何事?”桂允芸质问道。 “是关于小姐的事!” “念儿?说!” “小姐要小子助她逃跑!” “逃跑?” “回夫人的话,小姐已经知道老爷想把她嫁给羽公子,故找来小子,求小子助她逃婚!” “那汝为何来妾身这?” “小姐说夫人为此事曾与老爷争执,小子自知林府森严,难以逃脱,故前来告知夫人……” “所以汝是来找妾身帮忙的?” “小子不敢……” “没错此事妾身确实与老爷有过争执,不过如今我已诞下霜儿,林家家业也有人继承。念儿此时与那羽公子联姻,有何不妥?” “这……小子斗胆,夫人不愿小姐落入虎口!” “虎口?好一个虎口!” 就在苏枫心灰意冷,觉得已经失败之时桂允芸语气一变:“霜儿年幼,继承家业还需些许年月。妾身刚生产完,身子尚虚,亦帮不上什么。” “此事你与念儿自行商讨吧,妾身帮不了你们什么……” 桂允芸收起软剑,对着苏枫道:“该如何信汝?” “夫人已经信了。” “罢了,念儿肯选你必然有她的原因,妾身也不多问。” “妾身只是好奇,你是何方人士?家在何处?” “回夫人”苏枫行礼道“小子楚州昌县人士” “楚州昌县?家里有什么人?唤何名讳?” “回夫人,家里父母双全。家父苏纭。” “苏纭?,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许耳熟,似乎在何处听闻过。” “家父乃江湖人士,不知夫人可否相识?” “并不相识”桂允芸思考片刻道“如此这般甚好,你且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可告人!待你二人逃跑之时妾身自会助你!” 桂允芸话音一转“但如若念儿受伤,亦或你伤了念儿!妾身定取你小命!” “是!小子告退!” “去吧~” …… 桂允芸看着窗外,心中想道:不知道那少年带着念儿逃到哪而去了。只希望不要被老爷找到,不然嫁那羽公子,怕念儿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这时,一个侍女在门外喊道:“夫人少爷哭了,请夫人过去看看。” “知道了~” 桂允芸来到林霜的床前,看着啼哭不止的婴儿,轻柔的抱在怀里,唤退下人,只留一个大丫鬟。桂允芸轻解罗裙,口中哼着小曲。渐渐的林霜不再哭泣,只是好奇伸收像抓住什么。 不知不觉桂允芸眼前弥漫起一层水雾,滴落在小儿的襁褓上,桂允芸口里低声念道:“以后这偌大的林家,就靠你了~” “你可莫像你姊姊哪般……” 怀里的林霜并听不懂这些话,只是觉得母亲哭了,有些许好奇,伸出两只小手,想要拂去母亲脸上的泪痕…… 桂允芸被小儿触到脸颊,一阵温热从脸上传来,放才发现自己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 桂允芸自知失态,把林霜递给大丫鬟,一个人抹去泪迹,整理好衣衫,独自推开门,往林涛房间走去…… 第二回 雾掩洞庭皇,秋醉江湖客(5) 林府,正厅。 刁一等林府家臣门客都已集结完毕。遥遥望去,竟是占满了整个会客厅,人头攒动间议论纷纷。 这时林家家主林涛缓缓走入厅内,诸人见了分分让路。待林涛来到台前坐下,刁一上前一步道:“林府家臣、门客合计壹百贰拾肆人集结完毕!随时听候家主差遣!” “诸位,想发生的事情必都已经知晓了!” “今日日出时分,小女念儿被奸人掳走!现在召集诸位就是希望诸位可以帮林某夺回小女!” “林家主,我等门客平日寄养在贵府,贵府对我等有不少恩情!今日小姐被奸人掳去,自然当是鼎力相助!只是不知这小姐被和人掳去?”门客中一个白衣侠士上前一步行礼道。 “哼!”林涛冷哼一声道“数月前我带念儿去江都郡采办,念儿结识了一位江湖人士,唤作苏枫!” “此人假借江湖小贼之手,骗取念儿信任!归于是命令我林家成为一名门客。我自诩待其不薄,拿知此人人面兽心!借今日起雾,竟掳走念儿!若不是刁一发现,怕是我等还被蒙在鼓里!” “那刁前辈可否追到此人?”白衣侠士继续发问道 刁一上前一步行礼道:“不成追到,此子身法诡异,又逢大雾,只寻得一条小姐的发带。” “诸位!”林涛此时起身高声说道:“我林某人只有这一个女儿!今日于召集诸位!谁能寻到小女!赏银千两!若你呢个诛杀奸人贼子苏纭者,另赏千两!” 听到这话台下诸人皆是议论纷纷。千两白银!可有足足好几大箱子!足够林府这种世家一年的开销了!寻常人家更是不得了! “尔等恭敬不如从命,这就替老爷寻小姐回来!”那白衣侠士行礼道。 “那林某就静待诸位佳音了!” …… 于此同时,林府密室,林家主母桂允芸端坐在主席上,下方跪着六人,为首那人正是符二。 “诸位长老,皆是我商舵老臣,今日小女被奸人苏枫掳走,妾身代舵主发追杀令!” “追杀苏枫!寻回小姐!凡成功者,升为长老!赏银千两!” “诸位长老请把这追杀令传递给各个分点,有劳诸位了!” “是!谨遵舵主密令!”下方六人齐声答道。 “不过……”桂允芸话音一转 “几位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人了,有些事还需要几位帮个忙!” “夫人请讲!”符二回答道:“昔日里,我等俱是夫人的部下,夫人嫁与老爷后,我等才算归于林家。在我等看来,这商舵本就是夫人您的!” “行了!妾身已经嫁给老爷了,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此次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妾身本就反对念儿嫁给那个羽公子,奈何老爷死活不肯。故妾身命符二稍微调查了一下。” “回夫人的话,那个羽公子,名为凤羽,字渐鸿,乃是当今女帝三子!封荆王,封地楚州!” “什么!”其余几位长老诧异道“老爷怎么如此糊涂,要把小姐嫁到楚州?还嫁给那个荆王?” “正是!”桂允芸开口道“老爷不仅像把念儿嫁给荆王,而且还是做侧室!这荆王的名声,诸位晓通江湖事,自然比我更加清楚!” “此人喜飞鹰走狗,毫无王子气派!被女帝发配出京,分封楚州。到楚州后,整日在那荆都府游手好闲,欺男霸女!名声极差!据说在荆都府曾为一风流女子一掷千金,玩厌后又弃之如敝!”一名长老怒道。一个大胡子铜铃眼的长老抢过话喝道:“我家小姐虽不是什么千金凤体,但也是洒家看着长大的!老爷怎么可以这般糊涂?洒家这就去找林涛这个小子理论理论!” “奎长老莫慌,老爷想必也知晓这荆王的名声。但此次这般急着羽那荆王定亲,想必是有求与他,或者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捉住!此番念儿逃跑,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苏枫此人品性还有待考察,还望诸位暗中帮妾身试探几番!此外,念儿年幼,诸位能护着他二人便护着他二人!” “是!” …… 两路人马各自领了命令,从林府蜂拥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搜寻起苏林二人踪迹。不多时苏枫驾马带林念从北门离去的消息就传到林涛夫妻二人耳中。 奈何苏枫林念日出时分出逃,此时已是隅中快到日中,过了近两个时辰。就算中途歇息,想必二人也已经跑去快百里,想要追上怕是需要第二日了。 一部分不善追踪的门客已然放弃,回到林府,余下刁一等善于追踪得门客家臣继续往北追赶。 …… 此时苏枫林念二人正在南下的客船里喝茶赏景,而这一切都是林念早已计划好的。 林念虽小,但林家门客众多,从小耳濡目染,学得许多江湖保命技巧。虽林涛管的严实,不许林念习武骑马,但林念天资聪颖,怪点子奇多,故经常有些过人之举。 此番路线制定便出自她手。 林念与苏枫二人在城北马市上了马匹出城后,并未远奔,而是乘着大雾,沿城墙绕城半周,来到南门。二人随便上了一条商船,假称南下探亲,船主看二人年纪轻轻却气宇轩昂,知道是大家子弟,并未多问,载了二人就开船南下。 此时商船已经开出百里,前方就要汇入沙湖,然后转道汉江,前往余州。 不过林念没打算现在去那余州,林念打算到了沙湖便下船。然后该走陆路,然后再北上绕开江北府,经过京都、济州,去往那江湖传说中的天轩城。 据说那里终年大雪,对于生在南方从未见过大雪的林念来说格外有吸引力。自从儿时听刁叔江哪天上雪女冷沦梦那悲惨的故事后,林念就一直向往去天轩城一遭。奈何林涛一直不允,此番出逃,倒是可借机了了这个心愿。 不过这些临念并未告诉苏枫,只是告诉他,自己想去天轩城瞧一瞧那天山雪景。谁知道苏枫一口答应,还道“天轩城甚是熟悉,去那儿想必也是极好……” 林念暗暗嗤之以鼻,心想:你一个楚州人,虽说比我这江州要北一点,但与那天山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怎么可能去过?况且还是很熟! 第三回 义庄惊魂梦,短打评江湖(1) 第三回 义庄惊魂梦,短打评江湖(2) 早已饿了一路的林念在饭菜端上来得一瞬间注意力就从说书人身上回到桌前。 呈现在林念面前的是四碟一碗。四碟分别是一碟红烧素肉,一碟生呛时蔬,一碟十香菜,一碟花生米;一碗则是一碗滑鱼块。四碟素菜红橙黄绿,一碗滑鱼块鱼肥汤清,看着格外诱人。 林念拈起一筷十香菜,轻起朱唇,感受着切成丝的十种素菜于唇齿间,散发出独特的香味。十香菜顾名思义由十种素菜凉拌而成,分别是:豌豆苗、荠菜、芹菜、面筋、木耳、黄花菜、胡萝卜、黄豆芽、冬笋、雪菜十种。每种素菜口感不同,味道不同,均切成丝后,在盐与酱油的调和下,泵发出不一样的美味。上桌前最后淋上一勺香油,轻轻搅拌,菜品香气四溢,颜色透亮,使菜色与菜香获得一个完美的提升。 苏枫也吃了几口,看着林念一直吃那四碟素菜不禁问道:“你怎么不吃这鱼?难得来一次沙湖,不尝一下这湖鱼,未免太过可惜。” 林念一愣“鱼有什么好吃的?之前在家里天天都有鱼吃,况且这滑鱼块看像不行,想必也好吃不到哪去!” 苏枫加起一块放到林念碗里道:“好不好吃也要吃了再说,凡事不可只看表面,还是要试一试才好!” 林念看着碗里的鱼块,迟疑里片刻,终是夹起鱼块放入口中。入口瞬间感受到的是光滑的汤汁,然后是细腻的草鱼肉,一丝丝淡淡的咸味和辣味激发出草鱼块里隐藏的鲜美。轻吐出鱼刺,林念突然想起这是苏枫夹给自己的鱼块,不免脸色微红。 苏枫看着林念吃的这般开心,又伸筷夹起鱼块想要放入林念碗内。不料林念用筷子挡住,苏枫一愣,见林念自己夹起鱼块放入碗里,和着米饭一同吃下,不禁笑道:“你吃慢些,莫要鱼刺卡了嗓子。” “呜呜,不会的” 林念扒完饭,含糊不清的回答道。苏枫看着她这样,不知说些什么,好不容易想好,正欲开口就听见下面哪说书人的惊堂木一拍! “上回说到!《魔教二当家黑魔出山,冷沦梦武林大会扬名!》”说完又一拍惊堂木,喝了一口茶汤道:“今儿老夫就来给诸位讲讲最后一回《冷沦梦天山斩魔,一代武林终落幕!》” “好!好!”台下欢呼声应接不暇,连林念也被吸引过去,连声叫好。苏枫听到着说书人说的题目,脸上流露处几分不自然的神色,不过林念的注意力早已在哪说书人身上,并未察觉苏枫怪异之处。 那说书人把那惊堂木又是一拍,台下逐渐安静下来。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话说本朝熙元年间,这江湖之上举办了一场武林大会!这武林大会那是一个声势浩荡,江湖上各路牛鬼蛇神,潜龙雏凤都前去比试!到后来呢有一奇女子夺得头筹!此人正是那那天山百里仙境的首席弟子——百里梦!不过此时她不叫百里梦,她叫冷沦梦。这是为什么呢?”说着说书人喝了一口茶。 “原来这百里梦本不是百里本家,是百里仙境里一位长老收养的女儿,本唤作冷沦。如今这百里仙境已经被魔教联合北夷给灭了,所以这冷沦梦自然恢复了本姓。” “这冷沦梦单凭一柄画影剑夺胜后,众人恭她为武林盟主。此时有探子来报:”那说书人捏住嗓子发出一阵喘息模仿那探子道:“盟主!诸位!不好了!那自称匿名者的魔教二当家出山了!那黑魔老鬼直奔着天山去了!” “'什么?!'冷沦梦大惊,她才坐上这武林盟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有人去坏她场子!这换谁不气?于是乎我们盟主大人踏着轻功急忙赶去,只留下一句话,留下一句话什么话呢?” 说到这说书人不说了,而是喝茶,台下马上有小儿举着瓜子果盘递上来“张公子赏果盘一碟”大约喊了三四声,果盘也来了三四个,说书人这才放下茶碗,继续说到。 “这句话是:'诸位我先行一步!'”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嘘声,说书人却并不在意,继续说道:“众人抬头去看,早就见不到盟主的影子,只有这句话在那回荡。众人纷纷议论这冷沦盟主当之无愧!” “再说那冷沦梦千里奔袭,回到天山,却不料还是完了一步!此时的天山早已血流满地,哀鸿四野!冷沦梦看了正在气头,却看到天山山顶一道血影独立!正是那血洗天山的黑魔老鬼!” “之前我们也讲了,这黑魔老鬼老鬼是灰袍蛊人方习听的挚交。这方习听创立魔教,取名匿名者,黑魔老鬼自然加入。此番黑魔老鬼血洗天山,就是要和这天下武林开战!” “这黑魔老鬼生得一张鬼脸,青面獠牙,脸上是肉瘤密布!一身邪功,有四手双翼,全身布满黑色刺青!遥遥看去似魔非人!两手持双锏,余下两手收在腋下,与人对决时射出飞镖毒针!防不胜防!身厚双翼收入背中,待逃命之时展开可日行万里叫人难以追上!” “冷沦梦看着黑魔怒喝一声:'鼠辈!胆敢伤我门人!'提起那画影剑就刺过去!黑魔老鬼拿锏去挡!但那冷沦梦是什么人啊?是当今武林盟主!剑法刁钻,区区几剑就杀的黑魔老鬼连连退步!黑魔老鬼一看不好!腋下两手探出,甩出毒针飞镖!冷沦梦武功盖世,自然不放在眼里,挥剑弹开,就继续砍杀那黑魔老鬼!” “就在冷沦梦满心以为自己胜劵在握的时候!异变横生!”说书人说到这又是一顿,自顾的自喝起茶来。 下面急忙又打赏上几盘瓜子果盘,说书人这才继续开讲。 “这魔教中人,行事险恶!黑魔老鬼与冷沦梦交手之时早有魔人潜伏在附近!就等黑魔老鬼快败之时偷袭冷沦梦!” “正当冷沦梦一剑要取了黑魔老鬼性命时,三只毒镖飞来!说时迟那时快!冷沦梦收剑挡下!但还是中了一镖!” “这时那暗藏的魔人才走到台前,竟然是那魔教教主——灰袍蛊人方习听!” 第三回 义庄惊魂梦,短打评江湖(3) 那说书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灰袍蛊人方习听乃是这用蛊的行家!这毒镖上不用想自然是涂满了蛊毒!那冷沦梦中了毒镖,感觉是一阵天旋地转,气血翻涌!倒是那眼前的黑魔老鬼显得格外亲切!” “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灰袍蛊人方习听的飞镖上下了数种蛊毒!不仅有那杀妊得蛊毒还有那情蛊毒!冷沦梦中了,现在是体内一阵气血翻涌,难以平息!” “但冷沦梦:不愧是那女中豪杰!除当今女帝外的第一奇女子!她压住气血,使出一式剑诀——藏翠!此招乃冷沦梦绝学《凝苍剑诀》最后一式!其威力巨大,在冷沦梦手上更是开天断山!此招祭出那那是开天辟地!连那天山山巅终年迷雾都被一剑劈开!此剑之下黑魔老鬼和方习听二人转瞬化作一滩碎肉!” “唉!”说书人长叹一口气。 “只可惜冷沦梦中了那贼人的蛊毒,自知命不久矣,遂留下画影剑,独自一人跳下山崖,不见踪迹!” “冷沦梦虽死,但那一剑剑威犹在,数百江湖侠士想要去那天删之巅寻画影神剑,竟无一人成功到达!故那天山之巅被江湖侠士视为禁地,如今已有二十余年矣~” “好!好!好!” 台下一片喝彩声,连那林念也听得入迷,跟着高声喊好!只是苏枫此时脸色铁青,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昔日未曾见过,真客这般胡诌?!” 那说书人刚拍完惊堂木,正端着一碗茶汤喝着,听到苏枫的话,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碗,戏谑道:“小子!你说我没看过,那你可是看过?怕是那是你还在娘胎里打滚吧!” “你!” “苏枫,那说书人说的确实不怎样,你也别生气嘛”林念叶小声地劝到,但少年依旧咬紧牙关怒视着说书人 那说书人看到少年这般模样冷哼一声戏谑道:“怎么了说不上来了?”又转身对着台下诸人行礼个礼道。 “各位听客,切听老夫一句话!老夫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话本,是家师当年于天山亲眼见后写作!老夫虽然口才不好,但所讲可是句句所实!” 苏枫的被气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转身拂袖离去,林念见了急忙去追,却被店小二拉住,“小姐还为结账呢!” “哎呀!给!”林念丢给店小二几块碎银就欲离开。“小姐,这点银两可不够呢!” “什么!”林念看着苏枫已经夺门而去,不禁急道:“没看见我在追人?这些银两卖这桌菜错错有余,怎可说不够?” 那小二一脸难过的说道:“小姐啊您有所不知!寻常菜馆这一桌菜区区四挂铜钱便够,可我们这归雁楼可不同!” “我们这草鱼用的是鲜捞的沙湖野鱼,不到七斤六两五钱是绝对不会要的!着些素菜也是自家种的每日采摘的鲜蔬!小姐您说这值不值这个价钱?” 小二一脸骄傲的说道:“而且我们这茶,那也是特供的雨前茶,这茶本是贡品,是我家老板与那茶商是同乡,才每年可以拿到一些!” “那在给你几块,这回够了!”林念说着又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小二。 “唉~小姐莫急!咱听得这短打书可是这沙湖一带有名说书先生说的!” “你这厮也忒不厚道!这说书先生满口胡言气跑我朋友,还要我付他银两?” “那小姐是不肯给了?”小二脸色一下垮了下来,站在那归雁楼四方的几个硕壮的杂役都隐隐看向这边。林念见了,暗道不好,又丢了几块碎银,就匆匆跑了出去。那小二接着银子查看一番,高声喊道:“谢谢小姐!客官慢走!” …… 林念跑到街上,那里还有苏枫的影子!林念四处询问也多半是不知与未见着。找了半日,不知苏枫去了何处,林念看着街中来来往往,却半分不知苏枫下落,气的少女牙痒痒,跺了跺脚少女转身就走,林念回到归雁楼,讨了一间厢房住了进去。 刚一关上门,少女就瘫坐在床上,一直紧握的小手方才松开几分,这几日与苏枫一同逃跑的经历渐渐浮现,林念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 再说那苏枫,怒气冲冲离了归雁楼,满脑子里都是那说书人讲的话。一种无名的愤怒充盈着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的心头,少年漫无目的再街道上游荡,全然忘记了同行的林念。 沙湖一带气候反复无常,往往早间还烈日当空,晚间便是大雨倾盆。此时虽然已是深秋季节,雷雨不同春夏,但今日不知为何天色发暗;一座座如山峰状的浓积云遮天蔽日,又相互靠拢何并,最终化作马鬃状;沿街商户小贩见了早已收拾摊铺,来往行人也渐渐稀少。 待到第一声惊雷响起,苏枫方才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了一跳!缓缓回过神来,左右望去不知身处何处。抬头望天,只是黑压压一片,叫人踹不过气来。 苏枫急忙奔走,望寻得一处避雨。可惜时不待他,大雨顺势而落!苏枫心里暗暗叫苦,想要寻得回去的路径,却被雨迷住,找不着南北,只得随便寻了一个方向跑去。 …… 林念躺在床上,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似乎被什么重物压着无法呼吸。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却听到一声惊雷!接着是如幕状大雨落下,此时那种压抑感才换换褪去,一丝泥土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叫林念也清醒了几分。 林念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暗道一声不好!苏枫这会啪还是在外面,这般大雨淋着怕是会伤风坏了身子。转念一想,那苏枫丢她一人在这归雁楼,甚是可气!何苦为这人担心。雨越下越大,天色越来越暗。兀的听到有人敲门,林念满心欢喜,急忙去开,却看到哪小二拿着一盏烛台问道:“小姐可否需要掌灯?”林念见了顿时失望透顶,淡淡答了一句不用,便关上门去。 第三回 义庄惊魂梦,短打评江湖(4) 林念关上门,全身倚靠在门上,低着头,瘦小的肩膀轻轻抖动,小手紧紧蜷成一团。片刻后,林念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用袖子蹭了蹭脸,像要擦去什么似的,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住了门栓。片刻后又轻轻放下,此时突然一声惊雷炸响!林念被吓了一跳,不觉用力一推“吱呀~”木门缓缓打开,林念顿了一下,微微抿唇,急忙跑了出去。 不到半柱香功夫,林念湿漉漉的闯进房来,抄起墙角的一把素色油纸伞,又慌忙火急的奔了出去。 此时的集市,暴雨如布,铺满了整条街道,伸出双手只能感受到重重的雨滴锤落。一个瘦小的身影,扛着一把已然破碎不堪的油伞,在暴雨中艰难的蠕动着,每当前进几步时,就有一阵大风吹得她后退几步。 林念就这样顶着雨,扛着风,一点一点的在雨中前进着。深秋的寒意早就伴随着暴雨侵入骨髓,就这样每当雨势弱上几分的时候,每当风停下的时候,少女也会撕裂开沙哑的嗓子喊上那个名字“苏枫!苏枫!苏枫!!” 当林念带着瘦弱的身躯,脚步沉重的蠕动在暴雨中的时候;她的声音、那个撕心裂肺的名字却轻飘飘的、轻飘飘的、飘到了远方。 终于雨的另一端,一个同样孤单的身影顿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他回过头去,却只看到连片的雨,刚才的声音似乎只是个幻听,思考片刻他又继续向前跑去。不过那声音却如同附骨之蛆,当他开始跑动,又一遍遍回响在他的耳边。他止住了脚步,细细分辨出声音大致的方向,转身向飘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当苏枫赶到时,见到的已经不是印象里的那个世家小姐了,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却又天真烂漫的林家长女。而是一只瘫倒在地上的小猫,小猫的口里还有气无力的喊着他的名字。苏枫丢开她身上破碎的伞骨,把她搂入怀里,拭去脸上的泥渍,露出那惨白的小脸。苏枫脱掉自己身上湿掉的外褂,搭在少女瘦小到身躯上。 苏枫抱起少女,慢慢消失在暴雨里。 …… 当林念幽幽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块石碑,吓得少女弹了起来!但一阵眩晕感迅速的涌里过来,半梦半醒间,林念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谢谢吴老伯收容我二人了!”又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依稀记得那是谁,但是又想不起来,过了片刻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时,依旧是那熟悉的脸,似乎是在她头上敷了一块毛巾。那张脸后面有两个人,一个长着一张老脸,看着还算仁慈,在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另一个确是一张奇丑无比的怪脸,脸上纵横交错,眉目狰狞。那脸见林念醒了,便往前靠了靠,林念急忙迷迷瞪瞪的大喊:“走开走开!妖怪呀!夜叉呀!走开走开!” 然后就听到那张熟悉的脸说道:“她还没醒透,吴老伯不要见怪!”紧接着那张熟悉的脸陡然放大,一股熟悉而又的味道从那人身上传来“睡吧~睡吧~再睡会就好了~” 当林念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林念环视四周,自己似乎在一个巨大的房子里,房里还放了许多石碑。床边趴着的是自己的便宜随从苏枫,自己手上被系上了一根红线,连着苏枫的腕上,林念正欲解开,那趴在床沿的少年却突然抬起一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闭着眼睛出发出一声“唔 …………”的声音。 林念一手拖着下巴,睁着双眼好奇的看着少年,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在刷什么花招。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少女托腮坐在哪儿时突然瞪大里眼睛,双眼里满是欢喜。“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嗯呐!所以这个红绳是干什么的呢?”少女好奇的问道 可惜苏枫并没有作答,而是重重的倒在床边,手上的红绳扯着少女一阵生痛,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少女鼓着腮帮生气的探头取看,却发现苏枫早就倒在地上,睡了起来,甚是还发出细微的鼾声,只是那只手,那只系了红绳的手还举着,整个人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 林念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悄悄掀开里面看去,发现竟然湿掉的衣物早已全部换掉。刹时间,少女的小脸羞的通红,林念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一般,再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年,抿了抿嘴,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林念满意的看着身旁熟睡的少年,小小的脸蛋在阳光下慢慢透露处一丝丝红润,长长的睫毛,略显野蛮的眉,翘翘的鼻,还有些苍白的唇。林念扯了扯被子,嚷少年得身子可以完全被盖住。然后看着手腕上的那根红线,莞尔一笑,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苏枫醒了,咂了咂嘴,扯了扯身上的被子,他感觉这是自己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了,于是用力升了个懒腰,却听到“哎呦!”好像打到了什么。 抬头一看林家大小姐林念正坐在自己身旁,捂着脑袋,一脸埋怨的看着自己。而自己呢?却躺在人家得被子里,还很不老实的把被子扯去大半,让林念一双小脚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我我……我我我……我”苏枫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慌忙跳下床去,却呗手腕上的红线一扯,举着手摔倒在地上。 “噗哈哈哈哈哈”少女轻捂着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苏枫急忙站起,舞着手说道:“小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嗯哼?” “是……是那天……在雨里看到你……你你倒了……我……带你找到……这个地方养病……有吴……吴老伯作证……我……我给你请了医师……然后一直一直……在这等你醒……我……我什么也没有干……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床上床上……” 第三回 义庄惊魂梦,短打评江湖(5) “嗯哼?还有呢?”林念玩着自己得秀发,盯着苏枫问道。 “那个……你的衣服……是我找人换的……花了一几个铜子……找了个阿婆……”苏枫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念听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不过又有一点点小失望,所以脸色微微泛红。苏枫看了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伤风还未好么?” “那这个是什么啊?”林念没有回答反而举起小手,指着手腕上的红绳问道。 “啊,这个啊!这个是我怕你蹬被子之类的有什么事特意栓的!这样就算我不小心睡着了,你一动我也就醒了!”说到这苏枫倒是不紧张了,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段话。 林念听了,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还是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我们现在在城郊义庄,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 “啊?” “当日我在大雨中寻得你时,你已经昏迷的不省人事。我抱着你一路奔走,找不到路,隐约看到一栋房子,急忙进来避雨。进来后我才发现这是义庄,还好看守吴老伯待人好,没有把我们赶出来,还让我们住在这。” “只可惜,只有这一张床,时以前雕碑的师傅睡的,后来那师傅殁了,这床就空出来了。吴伯收留我们后,我等到雨停,求吴伯上镇子请来了大娘,为你换衣。期间你醒了一下,又昏睡过去。我发现你额头滚烫,急忙叫了医师给你瞧病,了。哪知道你对着医师和吴伯大喊妖怪夜叉!” “不国好在你已经好了,等待会吴伯来了,你给他道个歉!再休息一日咱就走!” “看在你这几日劳苦用心上,这次便依你的吧!”林念嘴上说着,眼角却带着一丝笑意,突然她觉得苏枫这么个便宜随从,有时也还蛮可爱!然后想到下雨他抱着自己奔走,又想到那天大雾他也是抱着自己,小脸罩不住那抹嫩红,颔首道:“你先出去!我要更衣!” “嗯”苏枫答应完就退了出去。莫约片刻,林念换好衣裳,出了房门,一头长发照旧是挽起系在脑后,给人一种青春的活力感,全然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姿态。反而是苏枫,不眠不休照顾林念熬了四晚,虽然小憩了片刻,但难掩口唇间那抹苍白。 苏枫看见林念出来了,急忙招呼她去前厅,让她赶紧和吴老伯道歉。不过林念却止住脚步,伸出一只小手比划着苏枫说到:“今日起我和你主仆间要约法三章!” “主仆?三章?” 林念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以后在外面喊我林公子!” “哦” “第二!教我你那个什么雀的身法,还有你的那些什么功法啥的。总之就是教我拳脚功夫!” “第三!你这一路要保护我,直到本小姐玩够了回家为止!”说完林念也不等苏枫回答,往前厅走去,苏枫叹了一口气想道:到底是少女心性,这般出逃怕是难再回去了。 林念到了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苏枫急忙过去,上前定眼一看,原来是那吴老伯在给一个赤裸的男尸入殓。那男尸不作片缕,面目狰狞,被水泡的发鼓发胀。胸口更是有着密密麻麻数十道伤痕,伤痕肉皮外翻,露出里面碎裂开来的骨头茬子,叫看的人一阵反胃。林念第一次见死人,死相又这般不堪,自然是吓了一条,尖叫出来。 此时吴老伯停止了擦拭,看着林念,拿还沾染着污迹的抹布抹了抹额头道:“呦,小姑娘醒了啊!挺精神的嘛,声音都这么有力!” 林念惨白着一张小脸,颤颤巍巍的问道:“这……这这是什么?”“这是尸体啊!”苏枫答道“那……那那怎么会是这样……”“嗯,不清楚,不过你可不可以先松开?。” “啊”林念急忙松手,方才太过紧张,下意识竟抓住了苏枫的手。林念低头看着那被自己捏的有些通红的手,心里不免有些歉意。 “唉~是这样的~”吴老伯叹了一口气道“最近这些日子不太平,隔三差五的总有些不明不白的浮子从汉江飘过来。捞尸的捞了,也没个人认领,就送到我这搁着。” 此时吴老伯已经给男尸穿好衣衫,摊着手对苏林二人说道:“老头子我寻思,虽是冬天,但久搁着也不是个事,就都给入殓埋了。这不,今儿刚送过来的。搁这儿躺着,衣服也不见一件,想必是给江水卷走了。” 此时男尸穿了衣裳,掩盖住了那发肿的身体和卷皮的伤口,看着到没有那么瘆人了。林念还是有些不敢靠近,隔着远远的对吴老博说了声谢谢,便不再开口。 吴老伯倒是见怪不怪,顺手扯过一张白布给男尸盖上,笑着对林念道:“小姑娘,这声谢老头子我可担当不起哦!这几日我也就提供了个落脚的地方,你的吃住可都是这小伙子亲自打点的!” “那,多谢吴老伯救命!今日我们就此别过!日后如有机会,我林念定当涌泉相报!”林念对吴老伯行礼道。瞧见吴老伯笑着应了,林念便急忙拉着苏枫跑了出去,她可不想在这义庄再多待上一刻了!那些尸体墓碑实在是吓人! 林念拉着苏枫跑出去十余里,待到回头已经看不见那义庄时,方才放慢脚步。林念撑着膝盖重重的踹气,苏枫倒是立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好似刚才的跑步没消耗多少一样。 “累死了!呼!累死了!”林念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那地方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去了!对了我们现在在哪?” “若!你看!”苏枫努努嘴道。林念抬起偷一看,原来方才跑的太急,慌不择路,现在居然到了一户庄园门口。 庄园白墙灰瓦,门口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岳府”两个打字。几个下人正在门口布置些什么,看到苏枫林念二人急忙迎了上去,问道:“二位公子,是来参加我们岳府比武招亲的么?” 苏林二人一愣,不待反应过来就被下人们半拉半迎的送了进去。 第四回 岳府逢故人,擂台初显芒(1) “几位老哥搞错了,我们不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呀!”苏枫急忙解释道,但林念却反手一把捂住苏枫嘴巴,苏枫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没错,我二人就是来参加这岳府的比武招亲的!”林念提了提嗓子道。 “那您请!”家丁引着苏林二人来到院子里。这时林念问道:“你们岳府怎么要比武招亲呢?” “公子您不知道?”那家丁嘴上问道,心里却鄙夷道:这二人竟什么都不知就来参加! “哦,是这样的”林念看出那家丁眼底的不屑道:“我二人不是着沙湖一带人士,是从江北来的。到这刚下船,就遇到一个自称是王婆得媒人说要给我一桩姻缘!如此就来了!” “原来二位公子是王婆介绍来的,那您二位且听小的我给介绍一下!” “我们岳府此次是比武招亲,为的是给我们岳家三小姐寻一门亲事!” “三小姐么?” “对!我们岳老爷一向喜好结纳四方豪杰!此次比武招亲一方面是为三小姐寻个良婿,一方面也是为广交豪杰!” “不过这比武招亲倒是三小姐自己提出来,三小姐说若是没有足够的功夫,在这江湖上怕是难以立足。因此设了擂台,定下规矩比武招亲!” “看来你们三小姐倒是个有趣的人!”林念笑着答道 “那可不然!我们三小姐长的那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武功盖世,家里许多门客都不是她的对手!” “哦~是吗?”林念一笑道:“那你觉得在下可否胜任贵府的姑爷一职呢?” “这……” 正在家丁思考如何答复时,林念已经笑着往前走去。苏枫更在后面贴着林念的耳朵说道:“你这般胡闹,莫坏了人家姑娘姻缘!” “怕什么!只许你们男人讨老婆,就不许我也讨一个?”林念此时玩心大起,仿佛回到了以前在林家时的时候,总想着恶作剧一下。 待苏枫和林念到了客房,家丁离去。林念刚刚放下包裹,却被苏枫一下子推到门上,林念看着苏枫不解道:“你干嘛?” “小姐!你今日之事太过胡来了!” “我怎么胡来了!” “你这样岂不是在破坏人家岳小姐的姻缘么?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样怎么行!” “喂你有资格说我吗?我可是逃婚出来的!按理说你才是那个拆了十座庙的人吧!” “你!”苏枫气结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林念那张阴谋得逞的小脸,苏枫突然想到一事说道:“那你会武功吗?” “我!”这回轮到林念了 “你不会武功来参加比武招亲?你这不是招打么?” “我我我!谁说我不会的”林念心虚的眼角向上瞟,不敢直视苏枫“我当然会武功了!” “你看着我说这句话!” “哼!本小姐肯定会武功!以前更我刁叔可是学过几招的!对付一般小贼可没问题!” “是嘛?那日我可是看到某人被一个小贼偷了钱包,也没看到某人大展拳脚啊?” “那……那是个意外!” “而且刁叔也说了!那小贼身法诡异,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你不也没追上嘛?” “我那是没追!” “那就是追不上嘛!哼!”林念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小丫头狡猾的一蹲,像条小鱼一样从苏枫撑着门的手底下钻了出去,冲着苏枫一笑,直直的倒在床上,脱口而出道“爽!” 苏枫无可奈何的看着已经躺在床上林念,叹息一口气,把包裹打开,整理起来。 岳府此次是比武招亲,招的是姑爷,同时也是岳老爷广交豪杰,因此收拾了不少上好的客房。就比如林念躺着的这床,虽然比不上林念之前在林家睡的,但躺下也还算舒适,相比起寻常旅店的床更要舒服不少。 林念前几日大病,再那义庄冷冰冰的破床上睡了几日,娇弱的身子骨正浑身难受,今日突然躺在这床上,加上刚才赢了苏枫,不觉脱口而出一个“爽”字。 林念也不更衣,抱着被子就想好好睡上一觉,却看到苏枫正在整理行囊,还掏出一个吴老伯给的干饼吃的有滋有味。 “你在这干嘛!想和我睡一间么?”林念急忙做起质问道 “可是就只这一间房啊?尼遥窝(你要我)去那?”苏枫一边嚼着饼子,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反正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你!登徒子!”林念怒道,不过突然传来一身咕噜咕噜的声音,林念怒气冲冲的小脸一下子羞得通红。 “整么了?你要吃饼子么?”苏枫顺手又拿了一个干饼出来询问道。 林念一把夺过干饼啃了起来,边啃个还边说道:“这次就饶了你!这几日你睡地上我睡床上!等我当了姑爷,升你做个管家!” “好好好!”苏枫看着林念的样子不禁暗暗发笑,又拿出几个干饼递给林念道:“吃慢点!我不和你抢,你可不要噎着了!” “咳咳!呃!”苏枫的话还没说完,林念就已经捂着喉咙咳了起来,苏枫急忙倒茶递给林念。林念好不容易就着茶才把饼子咽下,一双大眼把苏枫狠狠的剐了一下。 “唉?你怎么不吃了?”林念就着茶水吃了四五个干饼,终于饱了,问苏枫道。 “哦,我看干饼不多了,寻思着以后路上还要吃,就没吃了!” “这样啊……” 林念话还没落下突然小鼻子皱了几下,看着苏枫问道:“你有没有问道什么香味?” “嗯?没有啊?” “好像是……红烧肉的香……”味字还没出口,一个家丁端着一个托盘推开房门道“两位公子,一路上舟车劳顿,这是捞爷特意吩咐厨房给二位公子准备的红烧肉!” 一边说着,一边把托盘放在了桌上。托盘了赫然时两只盛米饭的小碗和一碟红烧肉、一碟青菜。林念摸了摸已经吃干饼吃饱了的小腹愣在原地。 那家丁行了个礼道:“那两位公子,小的就告退了!”便退了出去,走了不远隐隐听到那林公子的怒吼声。 “苏!~涤~!生~!” 第四回 岳府逢故人,擂台初显芒(2) 第四回 岳府逢故人,擂台初显芒(3) 半日光阴一晃而过。 那寸头男子在又打下三两个对手后,被一名双刃刺客打下台去。这时台上,已经换了几波人,现在台上站着的是一名青衣棍修。 此人自称打虎棍甘涛,字平浪,沧州人士。所学乃是祖传的猛虎十三棍,据说先人打虎之时从虎尾横扫之中悟出。 因此其所持之棍乃五尺揉竹软棍,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凭借这揉竹软棍和那出其不意的猛虎十三棍甘涛连败数十人。 如今甘涛抱膝坐于台上,揉竹软棍横放于膝上,双手结印,正在回复体内真炁。 台下众人只是议论纷纷并无一人敢上前挑战。 哺时 天色渐晚,岳府老爷已然离席。一名管家,正准备上台结束今日擂台。 忽然一名黑袍男子破空而来,立在台上大声道 “在下莽刀客——陌颜谢!今日来迟一步!斗胆请阁下赐教!” 霎时间台下议论纷纷,这莽刀客陌颜谢乃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刀客。 陌颜谢已经是而立之年,昔日江湖闻名之时怕是这岳府三小姐都还为出生。 今日陌颜谢来参加比武招亲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管家见了只得劝道:“陌大侠,今日以快入日,不便再战,不若明日再来?” “哈哈哈!管家不必担心!我莽刀客定在入日之前解决对手!” “这……” “来吧!”这时一直在冥想恢复炁血的甘涛突然开口道 “久闻莽刀客陌侠士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小生今日有幸得前辈指点,是小生的荣幸!” “哈哈哈!”陌颜谢并不理会甘涛话语里的嘲讽之意,大笑道 “我莽刀客一刀闯遍南北,以有一纪之久,可惜终是孤生一人,好生寂寥!” “在下寻思着也该落地生根,为自己讨房媳妇!” “今日得知岳府比武招亲,当个上门女婿想必也是极好!” “哈哈哈!” “前辈请!”甘涛并不理会陌颜谢的狂语,只是比划了一个起式对着陌颜谢冷冷的说道 “请!”陌颜谢回了一礼,提刀便砍。 甘涛横棍一档,揉竹软棍被大刀砍得弯成一个弧度。 陌颜谢一刀不成,收刀撤步。刀入单手,一手化拳,从下而入朝着甘涛下颚而去。 甘涛急忙变棍横扫。却不料陌颜谢收拳、出刀!反手一刀自下而上,将那揉竹软棍生生劈成两段! 甘涛心中大惊!急忙退步拉开距离。待停下时,只觉得脸上湿热,用手一摸赫然一抹鲜红。 “哈哈哈!小家伙再来!”陌颜谢大喊一声就要继续提刀刺来。 甘涛心中已生退意,奈何陌颜谢刀刀奔着要害而去,只得舞着两截段棍左右阻挡。 “哈哈哈!再来再来!”陌颜谢一面大笑,一面不停出刀,死死逼住甘涛。 台下看客一片嘘声,更有好事者高喊:“陌颜谢一个二流巅峰欺负人家一个二流后期算什么?” 甘涛听了,惊觉对方是在戏耍自己,怒喝一声,段姑娘用力一挥!竟然将陌颜谢的大刀震的脱手而去! 甘涛抓紧这个空隙,抄起棍子直往陌颜谢额顶砸去!陌颜谢只得后退一步,侧身躲开。 甘涛借着这口怒气,砸变扫,追着陌颜谢打去! 突然甘涛身行一顿!断棍停在空中,一口鲜血从七窍喷出,洒落在擂台上。 甘涛低头看去,陌颜谢一只手掌整按在他右胸前。刚才便是这一掌,震散了他体内的炁。 虽然掌震在右胸,但毕竟靠近心脉,使得甘涛气血翻涌,吐出这口鲜血来。 陌颜谢凑在甘涛耳边道:“小子,在下可不是二流巅峰,而是那一流初期!今日留你一命,是看在你父亲甘亢的面子上!” “你!”甘涛满眼不甘地重重倒在地上。 那管家急忙叫人上去抬下医治。医师看了,只是叹气 “气脉已断,再难进取!” 躺在一旁的甘涛听到这话,又是一口浊红喷出,终是昏昏的晕了过去。 那陌颜谢站在台上,环视台下,大有再战之意。 管家见了赶忙上台高声道:“今日比武招亲到此结束!明日食时继续!今日擂主莽刀客——陌颜谢!” “哼!”那陌颜谢冷哼一声,背起大刀跳下台去。 …… 次日。 食时众人来到擂台之前,莽刀客早已在此静坐等候。 岳铎听闻昨日擂台出事,今日亦前来观看。 之见哪莽刀客单手立刀,带个斗笠,静坐在擂台中央。北风吹过,几缕须发随风飘动,到有那么几分江湖大侠气概! 只是让人回想昨日哪般伤人景象,不由暗自提防。 同样是昨日管家,走上台来高喊道:“岳府比武招亲第二日开始!擂主莽刀客——陌颜谢!” 陌颜谢听了此话扶刀立起,将那大刀抗在背上,喝道:“莽刀客——陌颜谢在此!还有谁可一战!?” 台下顿时鸦鹊无声。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跳上太来,对着陌颜谢行了个礼道:“龙虎拳箫翛!请陌大侠指教!” “来的好!”陌颜回礼道。 箫翛死死盯着陌颜谢,摆开架势,随时准备出手。 陌颜谢倒是不禁不慢,甚至大刀也从肩上放下,叮叮当当的拖在地上。 二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久久不动。终于箫翛忍按耐不住,暴起出手! 箫翛上步近身,挥舞起砂锅大的拳头,直朝陌颜谢面门砸去! 陌颜谢却视若无物,并不散躲。手上却是翻腕提刀上刺,一刀扎穿了箫翛的小臂! 陌颜谢单手换双手,将刀背压再肩上,上步推刀。竟然把箫翛粗壮的手臂砍做两段! 霎时间血揉横飞,箫翛直接疼得晕死再台上。 陌颜谢摘掉占满血迹的斗笠,用肘窝夹住刀背,擦干血迹,轻描淡写的道 “下一个!” ………… 待到第二日闭,陌颜谢已败二十余人,除一人跌落擂台摔死外,其余人等均是重伤!日后修为怕是难进寸步! 第三日,陌颜谢独立擂台,无人敢战! 第四日,同前日! 第五日,陌颜谢继续叫战,无人敢答。 日中时分,一红袍蒙面侠客突落上台,剑指陌颜谢! 第四回 岳府逢故人,擂台初显芒(4) 那红衣人,全身裹着红袍,头戴一顶红色斗笠,下有一面黑纱盖住双眼,露出一只小嘴。 陌颜谢看着红衣人,沉声问道:“汝为何人?为甚这般遮遮掩掩!” 那红衣人却没有搭理,只是提着长剑直指陌颜谢! 那红袍人不动,陌颜谢也自然不动,二人就这般僵持着。 且说哪红衣人的剑,通体漆黑,在烈日下泛着妖艳的紫光。剑身上隐隐约约有无数赤色细纹,随着阳光的角度不断闪烁。 陌颜谢被这妖异的长剑指的阵阵发寒,大中午的居然打了一个寒战! 终于陌颜谢按耐不住,挥刀上前,就要把那红衣人劈成两半! 红衣人长剑向后一收,复向前点,竟然毫不闪避,直直刺向陌颜谢心窝! 就在长剑将要刺到陌颜谢胸口之时,千钧一发之刻陌颜谢收刀横挡! 剑尖在刀面上带起一阵阵火花,陌颜谢急忙撤步拉开距离。 陌颜谢提起刀面一看,那精铁大刀上面已经有一道明显的划痕。 陌颜谢到吸一口寒气,重新摆好架势,这次是横刀面前,一副防守的样子。 这次轮到红衣人先动。红衣人一个剑花耍出,刺了过去。 陌颜谢架住,挑刀弹开,想要接这个空隙砍过去。 红衣人当然不给他这个机会,剑势一变,下劈过去。 刀剑相交,不过仅仅只有一瞬,一瞬后那把妖异的长剑就把陌颜谢得大刀砍成两半。 连同一起砍掉的还有陌颜谢的半只右掌。 “啊!”伴随着陌颜谢的惨叫,喷出的是殷红的献血,红衣人后侧一步,任由其洒在擂台上。 “这是你欠其他人的”一个低沉冷淡的声音从斗笠下传出,分不清男女。 台下岳铎见了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几个下人急忙上去把陌颜谢抬了下去。 那红衣人剑锋一转,轻轻一震,震掉了血迹。 一个人单立在那,台下看客嘈杂纷纷却无一人敢上台,只是指着那柄剑议论。 “那把剑太古怪了!” “那人蒙头蒙尾,定然是有什么恶疾不敢见人!” “一定是凭着剑赢的,或许本来境界不高” …… …… “不服者,可上来一试。”红袍人突然开口冷冷的说道。 这时台下却没了声音,仿佛刚才在哪议论的人都消失了一样。 “哼!”那红衣人冷哼一声,不在说话,握着长剑站在那。 片刻后依旧没人干上去挑战,那红衣人索性坐在台上,开始冥想起来。 林念见到那红衣人这般厉害,不禁有些激动,一双小眼瞪的大大的,想把那红衣人的面纱给看穿过去。 只可惜那红衣人的黑纱带的严严实实,并不能看透半分。 林念此时就想上去看看这武功盖世的少侠哪神秘面纱下是什么样子,可惜自己武功不高估计还没上去就被打下来。 于是林念拉着苏枫的衣角道:“苏枫!帮我给忙吧!” “你看我对你这么好!前几天还给你吃红烧肉!” “嗯?”苏枫一愣,方才他还在惊叹这红衣人的剑法,此时感觉有人扯自己衣角方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 “你去帮我把那个人的面纱摘下来吧!” “啊啊?” “帮我一下嘛!我想看看那个人的脸嘛~那个人蒙着脸好奇怪的!” 苏枫禁不住少女拉扯只得跃上台去。 那红衣人见到有人来到台上,提起剑来,看清来者是看到苏枫后却是一愣,不过依旧摆好架势对着苏枫。 苏枫对着岳铎抱拳行了个礼道 “岳员外可否给在下一件趁手的兵器?” “少侠可要何种兵刃?” “请赐在下铜锏一柄!”苏枫抱拳道。 不过片刻就有一个下人捧着一柄黄色的八棱铜锏走了上来。岳铎拿起铜锏随手丢给苏枫。 苏枫接过,拿在手里轻轻抚动锏身,随手挥动几下,对着岳铎行了个礼道 “谢谢岳员外!” 岳铎挥挥手道“开始吧!” 苏枫转身对着红衣人行礼,红衣人亦回礼,二人摆开架势。 “请!” “请。”